[現代都市] 暗欲 作者:聖妖(連載中)

minigirl912 2013-5-21 11:35:2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0 49160
minigirl912 發表於 2013-5-21 11:51

  030 給她教訓

  最後幾字,落得極為陰冷,竟讓容恩不由打了個冷戰。

  「你的妥協,我幾乎沒有花力氣,恩恩,我只想告訴你,別自以為是,真正的罪惡,遠超過你的想像,」男人眼睛雖然看著她,可視線卻好像游離在某個點上,容恩細看他的神色,才知,那是一種脫離玩世不恭外的沉重,就在她想要一探究竟時,南夜爵已收回了神,「不過,留在我的身邊,你遲早會遇上。」

  容恩時刻不忘自己的立場,「我們的……已經過去,我有我的生活。」

  南夜爵面色沉下去,這樣的女人,哪有舊情可說?一處避風港回來,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將他踢開,她想得美!

  「過去,卻改變不了它存在的事實,你敢對著他說,你沒有上過我的床?沒有被我上過?」惡劣的語氣,卻偏偏配著那張完美的臉。

  容恩眼前一黑,驟然驚醒,有南夜爵在的一天,她就別想再回到之前那種平靜的日子,船過,水豈能無痕?

  「你就不能放過我嗎?」

  「省點力氣吧,這句話以後壓在心裡,廢話還是少說的好。」言下之意,就是想都別想。

  容恩眼裡的憤怒掩藏不住,透過瞪視傳遞出來。

  南夜爵勾起笑,不給她點苦頭吃吃,她永遠不長記性,「這樣吧,你要是將這個方案拿下,我就考慮下……放手的問題。」

  「真的?」容恩聽事情還有轉圜餘地,黯淡的雙眼透出光彩。

  「我不騙人,」南夜爵坐回辦公椅,「我不喜歡玩陰的。」

  容恩抬頭瞪了他一眼,總之,他和正人君子畫不上等號。

  「總裁,您約見的人來了。」外面,單秘書輕叩門。

  「進來。」南夜爵依舊保持著那份悠閒朝容恩揮下手,「出去吧,將我的意思告訴夏主管。」

  門,打開的有些迫切,單媚率先走進來,「請。」

  後面,跟著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大波浪的卷髮搭配本季最潮流的黑色軟緞小禮服,越顯柔順嬌媚,女子的臉顯然精心畫過妝,每一處,無一不透著精緻迷人,這樣的女人,才會令男人魂不守舍吧。

  「南總。」聲音,如人般嬌膩。

  容恩認得她,現今廣告界影視界最紅的女星,斯漫。

  一個平凡,一個受萬千矚目,就這麼欲要擦肩而過。

  「容恩,」陡的,南夜爵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挑準時機開口,「我們的對手是遠涉集團,不要以為你有閻越,就能公私不分,若是他拱手相讓,還是算你輸。」

  榮恩頭也不回,幾乎將南夜爵的話當成耳邊風,向外走出去之際,斯漫不自覺順著她的側臉望去,閻越,是為了她嗎?

  好看的臉,突然凝重許多。

  回到設計部,面對同事們虎視眈眈的眼神,她早學會視而不見,將南夜爵的意思轉交給夏飛雨後,她不但沒有再劈頭大罵,反而,微笑答應。

  趁著她回辦公室準備的時間,李卉忙湊上來,「恩恩,總裁沒有罵你吧?」

  「沒有,等下我要和夏主管一起出去談CASE,也許,能有轉機也說不定。」

  「恩恩那……」李卉欲言又止,卻又觸及到某種規則,不便明說,「這談方案的事,不是只要設計過關就行的,總之,你一定要小心,最好,不要和客戶單獨相處,知道嗎?」

  容恩從她語氣中聽出隱晦的暗喻,她認真點下頭,「好,我記住了。」

  招待客戶的地方,選在一家檔次極高的會所內。面對她疑問的神色,夏飛雨只是一笑置之,「大部分的生意,都離不開酒桌。」

  來到包廂的時候,裡面已經坐了三個人,夏飛雨率先上前,「李經理,讓您久等了。」

  「瞧夏主管這話說的。」李經理起身,同她握下手,幾句客套話後,男人卻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大拇指有意無意在她手背摩挲。

  夏飛雨臉色不變,將話題巧妙帶過去,「這是遠涉集團的顧總監吧,久仰久仰。」她抽出手,同另一名男子握了手。

  遠涉集團也來了兩人,容恩望向顧總監身邊的女子,對方打扮明艷,超短裙就遮住小巧的臀。部,黑色蕾絲襪將一雙美腿修飾的毫無瑕疵,凸顯性感。

  「容恩,」夏飛雨推下她,「你先陪著李經理,我出去辦些事,馬上回來。」

  顧總監在身旁人的耳邊低語幾句,女子遂眼神含笑,拿起桌上酒杯,「李經理,我陪您喝一杯。」

  「好好,」男人瞇著雙色迷迷的眼睛,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顧總監,你們公司的員工酒量不錯哈。」

  容恩侷促地坐在邊上,李經理見她出神,一隻手便搭上她的肩,人也隨之挪過來,「容小姐,你也來喝一口。」

  湊過來的臉,已經出現皺紋,發胖的身體幾乎將容恩擠進角落內,她撇開臉,掩下情緒,並未發怒,「李經理,我們還是談談萬達的合作方案吧。」

  「李經理,這可是顧總監特地準備的紅酒,您啊,一定要嘗一口。」右邊,女子左手像是美女蛇般纏上他的手臂,將他輕拉過去,「方案的事,不急,談生意也不用這麼一本正經吧?」

  「對對……」沉浸入美人香的男人哪有這麼輕易抽身的,顧總監點著一根煙靠在一邊的沙發上,對方案的事,也隻字未提。

  容恩只得乾坐著,可想起南夜爵先前的那番話,更加坐立不安。

  「李經理,我也敬您。」她深呼出口氣,端起桌上的酒杯,將一指高的紅酒灌入胃中。

  男人將神從女子身上拉回來,頗有興致地盯著容恩嘴邊的酒漬,體內,某種熱源開始燃燒起來,「容小姐好酒量,來,我再敬你一杯。」

  酒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到達胃中,對方就已經將杯子壓到她嘴邊,容恩接過手,喉嚨處火辣辣的,刺激的難受,三杯過後,眼前就開始暈眩。

  「來,再喝一杯……」

  她清楚自己的酒量,不敢醉死在這,遠涉集團的二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容恩推開李經理的酒杯,「關於萬達的合作……」

  「唉,不要這麼掃興,」李經理見她雙頰通紅,目光迷離,便將手再度搭在容恩肩膀上,肥胖的臉,湊近她耳邊,「合作嘛,只要有利可圖,和誰不都一樣,關鍵,就看我能不能開心了。」弦外之音,如此明顯,容恩這時候才有些不安,她扭頭望向包廂外,夏飛雨到現在都沒有出現。

  男人的手掌握住她的肩膀,借助酒精的作用,手上開始有下一步動作,容恩急忙側身甩開,果斷起身,「既然李經理今天沒有興致,那我們改天再談吧。」

  「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男人瞇著笑,再怎麼擺出優雅的姿勢,都甩不開猥褻二字,「你要今晚把我服侍的舒服了,萬達的方案,我就交給你。」

  容恩沒想到他會自如的說出這些無恥的話,她也不和他廢話,轉身就要離開。

  煮熟的鴨子哪有這麼容易放手的,男人面紅耳赤,勒緊的肚子因忍耐而一起一伏,別看他身體肥胖,腳步卻絲毫不比別人差,容恩來到門口,使勁扭動門把。

  「今晚你走不了……」

  她驚得後背冒出冷汗,右手用力卡動幾下,卻見那門紋絲不動,竟被鎖上了。
minigirl912 發表於 2013-5-21 13:38

  031 你會回來求我

  這個時侯,男人索性不著急,脫了外套坐回沙發上,神情像是打了雞血似的激動,拿起桌上一小包粉末狀的藥粉,「哈哈哈,連這好東西都準備好了。」

  容恩全身驚出的冷汗,被中央空調的溫度蒸發掉,如今,濕膩的黏著,難受極了。

  男人一仰脖子,將整包藥粉和著烈酒吞下肚,不一會,便明顯表現出異常,他雙眼放光,全身的興奮因子在叫囂,眼睛死死盯著容恩,她走一步,如狼的視線就緊隨一步。

  男人站起身,將上半身衣服脫去,露出褶皺下垂的肌膚,容恩只覺一陣噁心,「你想做什麼?」

  會所內,某處監控室。

  男人翹起二郎腿,指尖的香煙留著大半截煙灰,狹長的眼睛盯著監控畫面,邊上,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態度恭敬而擔慮,「爵少,這樣……會不會鬧出麻煩。」

  南夜爵並未正面回答,看著畫面上的二人你追我趕,「這老東西,一下吃這麼多也不怕憋死。」

  黑衣男子見他這麼說,也就不敢再說什麼,南夜爵是老闆,出了事自然有他兜著。

  容恩繞著桌子,因奔跑而貼在頸間的碎發顯得孤苦無依,男人確實已經憋得難受,索性掀了桌子後撲過去。

  不是南夜爵非要贏這個賭,而是,容恩把什麼都想的太簡單。這次,就當是給她個小小的教訓。

  「美人,我會疼的你,來……」男人手臂勾住容恩的腰,用力將她扔進沙發內。兩手開始撕扯她的衣服……

  無盡的絕望蔓延上來,容恩躺著的臉因為角度原因,正好對著監控畫面,隔著冷硬的液晶顯示屏,南夜爵將她此時的表情悉數裝入眼中。屈辱、不甘、更多的,還是那份絕望。

  點著的煙一口沒抽,卻已經燒到盡頭,燙到了他的手指,南夜爵第一反應甩開手,煙頭便掉落在地。

  「等……等下,」容恩使勁揪緊領口,知道更多的反抗只是浪費力氣,「讓我喝口酒好嗎?」

  男人已經蓄勢待發,不想理睬。

  「反正我逃不出去,讓我喝點酒,那樣……您也能盡興……」她盡量平穩地說完這些話,眼中的反抗,也已經虛弱。

  「好。」男人見狀,退開身,「快點……」

  容恩虛脫般順著沙發栽下去,滾到地上,此時的她,更像是一具被抽空的傀儡。

  南夜爵被燙紅的手指握在掌心內,心思異樣,容恩,繞是一點威脅,就能讓你這麼交出身子?初見她的倔強,就這麼被磨平了嗎?早知這樣,在欲誘的時候,他但凡再一點強勢,或許就早將她搞到手了。

  這般想法,讓南夜爵心頭煩躁不已,莫名的想找人發洩一通。

  心裡,竟對容恩有了失望。

  南夜爵不由皺眉,失望?有所希翼後,才會有希望吧?如此異樣,讓他很不舒服,畫面定格在男人貪婪的嘴臉上,他想了片刻,總算給自己找到了所謂的理由。

  男人都是好勝心強的動物,當初,他為了得到容恩,不惜花重金陪她玩這個遊戲,可如今,這老男人這麼輕易就想得到,難免讓他心裡不爽。

  容恩拿起摔在地上的酒瓶,手剛握上去,就想起了媽媽。

  她眼眶一酸,生活總是這麼坎坷,以為今生再也見不到的人,如今奇跡般出現在她的眼前,以為幸福即將到來的時候,命運,又將她才萌發的希望扼殺在如此齷齪的環境下。媽……

  如果沒有了她,媽媽在這世上就太孤單了。

  容恩五指又鬆開些,由於她背對著,男人看不到她的動作,只是死命催促,「快點……老子忍不住了。」

  一隻手搭上來,容恩陡地大驚,望著身後那張令人作嘔的臉,她思想混沌,方纔的考慮全被拋在了九霄雲外,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手中酒瓶已經掄出去,不偏不倚,砸在男人光禿的腦門上,血濺當場!

  「啊啊——」猶如殺豬的嚎叫,震的那監控畫面彷彿抖了好幾下。

  「媽的,血……血……」男人一摸腦門,瞬間,眼睛瞪得銅鈴那麼大,「臭婊。子,看我不弄死你!!」

  「砰——」又是重重的一擊下來,砸的他眼冒金星,飛濺的血噴在容恩臉上,腥的她差點吐出來。

  男人罵聲逐漸弱下去,她何曾見過這樣的場面,見他再要撲過來,手裡的酒瓶成了唯一防身的武器,她雙手握緊,又是一個重擊下去。

  「爵少,這樣下去怕要出事!」男子緊張地盯著畫面。

  椅子突然被推開,南夜爵霍地起身,火急火燎趕出去。想不到將她逼急了,竟會出現這麼一幕。

  進入包廂的時候,撲面而來的味道摻雜著酒氣同血腥,裡面更加凌亂不堪,南夜爵踹開所有擋道的東西,來到容恩身後的時候,她舉著酒瓶,眼看就要砸下。

  手腕一緊,她感覺到身後的阻止,卻甩開了還想繼續。

  男人躺在沙發上,渾身都是血,只有眼皮還在翻動,南夜爵奪下她的酒瓶,由身後攬住容恩,「別怕,沒事。」

  難得的溫柔,起了不少安撫作用,容恩僵硬的身體在他懷中漸漸軟下去,堅持的一股力氣一旦被抽盡,就渙散的如此之快。

  「臭……婊。子……」男人半睜開眼,「我不會……放過你,我,我要弄死你,我要告……」

  南夜爵目光漸沉,眼角冷下去,抬起修長的腿踹在男人臉上,對方來不及哼下,就昏死過去。

  容恩癱倒,靠在他胸前。兩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緊緊握著南夜爵的手臂,修剪整齊的指甲,透過襯衣,掐在他皮肉內。

  「我們走。」他攬住容恩往門口走去,這次,似乎有些過份了,她先前雖然在欲誘呆過,畢竟沒遇上過這種場面。南夜爵心裡湧起一股愧疚,還沒有蔓延,就石沉大海,難道,她就這麼想擺脫嗎?

  剛走出會所,就碰上迎面而來的閻越,身後,跟著不知何時離開的顧總監。

  「恩恩。」看到她這副樣子,男人也嚇了一跳,她臉上手上都有血漬,也不知是哪受傷了。

  南夜爵握住容恩的手收緊,帶著她就要離開。

  「越……」這時,始終沉寂的容恩總算清醒過來,填不滿的害怕在看見閻越後消失了大半,察覺到南夜爵的親暱姿勢,她趕忙掙扎。

  「放開她!」閻越跨上前,氣場同樣的男人首次面對面交鋒,就如此的水火不容。

  南夜爵使足了力道,一條手臂壓著容恩,可這時的女人偏偏不識相,只顧推搡,「放開我……」

  「你沒聽見她說的嗎?」茶色的眼睛內已經蘊含怒意,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

  南夜爵知道,就算他再強迫,今天也帶不走容恩,他輸在一顆她早就已經丟失的心上面,他鬆了鬆手,不怒,反而放低聲音在容恩耳邊道,「你要跟他走嗎?」

  話,帶著蠱惑的詢問,可惜容恩不吃這套,她推開南夜爵,才走兩步,就被閻越伸手攬在懷裡。

  「很好,」南夜爵嘴邊揚起笑,望著面前恩愛的一幕,容恩不敢看他,只覺他的笑蘊含了太多危險與壓抑,看一眼就受不了,「恩恩,你會回來求我的。」
minigirl912 發表於 2013-5-21 13:39

  032 今晚,留下來

  聽著他如此親密的語氣,閻越目中點起洶湧,他一手安撫的在容恩肩上拍了兩下,「不管今天發生了什麼事,我都會替她扛著,用不著南總多費心。」說完,就轉身帶著她離開了。

  容恩腳步很虛,她抬起頭,只覺閻越的側臉如此好看,曾經,一次次,她幻想著自己愛的人能為她撐起一大片天,現在,終於實現了,心裡殘留的害怕轉換為幸福,她放在閻越腰際的手也更加用了些力,原來,幸福於她,已經觸手可及。

  「爵少,爵少……」一路跟出來的黑衣男人不安開口。

  南夜爵點了支煙,目光無異,神色也很正常,抽了兩口,便吩咐道,「將他送入醫院,馬上令人將包廂內的東西全部換新,還有,監控畫面切除,醫院那邊你派人去解決,檢測的結果不能出現藥粉。」

  「可是,一旦檢測結果證實他服用了藥物,方纔的小姐才有可能脫離麻煩。」男人認為,南夜爵同她關係應該匪淺。

  「我就是要她麻煩!」此次的萬達方案是政府建設,雖然這樣做會牽涉到爵式,可他有辦法令其脫身,「你不是想罩著嗎?好,我給你這個機會!」

  男人已經按照他的指示回去辦事,南夜爵在會所門口安靜地站了片刻後,忽然將手裡的煙狠狠扔在地上,用力踩了幾腳發洩鬱悶,「媽的!」

  「越,我闖禍了。」在閻越清水灣的房子內,容恩洗了澡,此時正失神地坐在床沿。

  「不要怕,究竟出了什麼事?告訴我。」閻越剛才特地不問,等她冷靜下來後,將容恩輕擁入懷。

  「本來,今天是去談萬達方案的……」容恩將會所內發生的事,詳到每個細節都告訴閻越,「我也不知道當時怎麼了,像發了瘋似的……」

  「恩恩,冷靜點,」閻越見她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情緒再度激動起來,便握住了她的手,「放心吧,這件事我會解決。」

  「可是,」她現在只要閉上眼,就會想起男人滿臉的血,「他……他不會死吧?」

  「我倒是想!」

  她一驚,閻越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嚇到了她,雙手輕施力,讓容恩躺在床上,「動了你,打爆他的頭已經算輕了,恩恩,你做的很好。」

  她依偎在他胸前,男人的手落在容恩腰上,將她壓向自己,「睡會吧,不管出了什麼事,還有我在。」

  「嗯。」容恩安心地點點頭,沐浴後的身體散發出淡雅的茉莉香味,濕漉的長髮披在男人頸窩間,她倒是沉沉地睡過去了。

  食指順著她的眉心,將遮住臉的頭髮撥開,閻越單手撐起,目不轉睛地盯著身下這張臉。現在,她睡得如此安穩,有閻越在身邊,怕是風吹雷打都很難醒過來。只是,他不知道,這是自從他走後,容恩睡得最好的一晚。

  習慣皺起的眉,在不知不覺間鬆開,容恩睡相恬靜,抿起的嘴似乎夢到了什麼,輕輕勾起來。儘管一切氛圍都呈現出祥和,但她的呼吸間,還是藏不住那抹隱忍的倔強。男人拇指在她臉頰上摩挲,細膩的觸感,卻絲毫沒有撼動他此時冰冷的心,他收回手,躺在了容恩身側,中間隔著一人的距離,閻越想了想,似乎覺得不好,便伸出一手,將容恩拉到了懷裡。

  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掛在西方,容恩生怕吵著他,便僵著身子動也不動,呼吸變得謹慎,她專注地盯著面前這個男人,心中,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想法。

  沒有了那雙眼睛,閻越,和之前就沒有一點相像的地方了。

  手指摸到他前額,才剛觸及,男人就警覺地睜開了眼,容恩嚇了一跳,短暫的對視後,氣氛有些尷尬。

  閻越大掌繞到她腦後,頭頂一陣氣勢壓迫下來,遲來的吻,帶著悸動深刻在她唇間,舌尖抵著她牙齒,輕巧地鑽入她嘴中。

  一如,初吻時的那樣緊張。

  容恩緊緊閉上眼睛,煙草的味道並不嗆人,反而十分清雅,這個吻結束的很溫和,閻越退開身的時候,容恩眼角藏不住點點濕潤,失而復得,若不是曾經失去過,誰都不會懂。

  「越,你的臉是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涼風襲來,伴著朝霞的空氣吹開落地窗簾,一片干黃的銀杏樹葉乘隙而入,飄在了窗台上,閻越握著她冰冷的手,將掌心內的暖意傳遞給她。

  「那是去了國外,不到一個月的時候,」偌大的房間內,男人的聲音便顯得有些空洞,「遠涉,在生意上得罪了很多人,這張臉,是被人用刀子毀掉的。」

  雖然試想了很多種可能,可猜想和他親口說出,帶來的衝擊力豈能相同?

  容恩氣息哽咽,鼻頭紅紅的,眼淚已經淌到他手臂上。

  「恩恩袋鼠,別哭了,」閻越以手背擦著她的眼淚,心疼地吻了吻她的額頭,「現在是不是比以前更帥?」

  恩恩袋鼠,是之前他給她起的綽號,容恩雙手圈緊他的腰,「不管你變成什麼樣,都是我的越。」

  「恩恩,同樣的錯,我不會讓它發生在你身上,」閻越想起之前會所內的那一幕,就忍不住憤怒,臉色陰霾,「動了你,我要讓他嘗嘗後悔的滋味。」

  「越,」容恩抬頭,他眼底的那種陰鷙是她從未見過的,「你才接手遠涉,現在不要再惹出什麼麻煩……」

  閻越軟了神色,讓她安心,二人躺了會就起來吃了晚飯,到了八九點鐘,閻越才開車將容恩送回家。

  居民樓的底下,男人神情慵懶地靠在車身上,雙手攬著容恩的腰,「今晚,不要回去了,留在我那。」
minigirl912 發表於 2013-5-21 13:40


  033 他的一手遮天

  「不行,」容恩輕聲拒絕,「你回來的事我還沒來得及告訴媽,改天休息,我帶你過來……」

  「好吧,」男人語氣失望地妥協,「可一定要記住,你的身體是我的,誰都不能碰。」

  容恩聽聞,臉有瞬間的慘白,她不會掩飾,只能避開視線,強裝起笑意連連,「知道啦。」

  閻越勾起一邊嘴角,笑容卻有些冷,他隨手將容恩的領子整理好,「進去吧,好好睡一覺。」

  「嗯。」她點下頭,和閻越在一起,每個神色都離不開那種欣悅。步子輕快地走入樓道,嬌小的身影很快被黑暗吞噬,閻越點起一根煙,站在車旁,吸了沒幾口就扔在地上踩熄,轉身離去。

  第二天來到爵式,公司內的氣氛一眼就讓人瞧出不對勁,容恩走進設計部,就看見夏飛雨坐在她的辦公桌前,李卉從她進來就緊張兮兮地望著她,一直沒有開口的機會。

  「容恩,你能耐不小。」

  「夏主管,昨天萬達的方案是我們一起去談的,你後來去了哪?」不光人都走了,就連門都反鎖起來,到最後的離開,都沒見夏飛雨回來。

  「我回去的時候你們都不在了,後來聽說,你將李經理打傷了,如今,人家已經揚言要告你……」

  容恩心裡早有打算,再說李經理意圖不軌在先,這件事應該不會棘手。

  「容恩,總裁讓你過去一趟。」辦公室外,單媚尖著聲音喊道。她放下包沒有多作逗留就走了出去。

  總裁辦公室內,安靜的陽光蟄伏在每個角落,南夜爵埋首正在處理著什麼文件,挽起的袖口耷在肩膀處,落在額前的酒紅色碎發透露出某種安寧,可儘管這樣,容恩還是站在門口,沒有靠近。

  「總裁,您找我。」

  南夜爵頓下手裡的金筆,狹長的眼睛抬起,「站那麼遠做什麼?過來。」

  寬敞的辦公室內,這樣的距離確實太遠,容恩依言上前了幾步,「您有什麼吩咐嗎?」

  南夜爵舒展下身體,靠向後面的椅子,他嘴角含笑,眼底,那抹危險的黑暗又湧了上來,這幅胸有成竹的神情,容恩很熟悉。

  「李經理,那老色鬼佔了你的便宜,現在還要告你。」

  「我不怕,」容恩身體站得筆直,「他當時吃了藥,我這是正當防衛。」

  「什麼?他吃了藥?」南夜爵表現出神色吃驚的樣子,「是什麼藥?」

  不知道為什麼,容恩心中陡的一沉,她垂在兩邊的手掌握成拳,聲音清晰道,「應該,是春。藥類的東西。」

  「是嗎?」男人好看的薄唇拉開,眼睛盯著容恩,不放過她臉上每個表情,「可醫院的檢測報告顯示,他一切正常,只是傷的不輕,頭上縫了十幾針,還有輕微腦震盪,容恩,你知道嗎?萬達的方案是政府工程,你這下闖禍了。」

  如此輕描淡寫,卻足以讓她全身冰冷直至足底,如果真像南夜爵所說……

  她不敢想,心也一下慌亂起來。

  「不可能,」容恩細細回憶起來,「對了,我剛進包廂的時候注意到,裡面有攝像頭,只要把錄像調出來就能證明我說的。」

  這幅樣子,換了別人早就不忍心逗弄,可南夜爵是誰?稱他為惡魔一點不為過,在容恩眼中,他甚至是變。態。

  有時候,他自己都覺得有點變。態,不然也不會這麼喜歡摧毀別人的意志力,尤其,是當她好不容易的希望重新燃起後。

  「你是倒霉蛋轉世嗎?」

  「什麼意思?」容恩皺起眉。

  「會所內的攝像頭一直好好的,你說巧不巧,就在昨天,獨獨那間包廂裡面的……」容恩整顆心隨著南夜爵慢條斯理的話而吊起來,緊張的都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壞了!」話說完後,男人揚起的笑已經肆意,甚至,有些難以抑制。

  容恩心頭一窒,忽然察覺到不對勁,「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現在才這麼問,你是不是反應太遲鈍了?」

  「你——」想起昨天被反鎖的門,還有南夜爵的突然出現,她越想,週身,就止不住浸染上涼意,「是你安排的?」

  「容恩,」男人吐字清晰,帶著高貴的倨傲,「我說過,你會回來求我的。」

  「你卑鄙!」她怒不可遏。

  「再加一個,我不要臉,」南夜爵撐開身後的椅子站起身,黑色的西裝褲裹住兩條性感長腿,「惡意傷人的罪名可不小,像李經理那樣有錢有勢的人,讓你坐一輩子的牢都有可能。」

  「我不相信,這個社會這麼顛倒黑白。」容恩氣憤非常,南夜爵再一手遮天,她不信,連法律都這麼不堪一擊。

  男人踱著悠閒的腳步來到容恩身後,右手陡然落在她肩頭,「真是好公民,你還是沒有適應這個社會,別被它太過安詳的表面騙了。」

  「你又想做什麼?」雖然不甘,可容恩的語氣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軟下去。

  「不是我想,而是你想怎麼做?」南夜爵逼近她身前,下巴剛好觸及她頭頂。

  容恩不想與他走得太近,退後兩步後,仰高下巴,不讓自己有所示弱,「即使這樣,也不用你操心,我會自己處理。」

  南夜爵眼底驟然凝起冰結,敢這麼放肆的說話,就料定了閻越會插手吧?

  「好,我拭目以待。」他繞過寬大的辦公桌,來到落地窗前,雙手插在褲兜內,修長的身材很有型,容恩不想在這多呆一刻,轉身就要離開。

  「站住。」男人側過臉,聲音醇厚。

  她右手已經伸出去,準備開門。

  「你還會回來的。」南夜爵說的篤定,容恩走出辦公室,並用力將門砰的一聲合上。

  邊上,單媚不滿地瞪她一眼,容恩視而不見,失神回到辦公室內。

  晚霞,染透了大半邊的天,照在每個人臉上,紅的像是能滲出血。

  容恩坐在會所門口的石階上,她將臉埋入雙臂間,沒有多餘的力氣支撐自己走下去,耳邊迴盪的,全是同那名經理的對話。

  被南夜爵點醒,她趕到會所的時候才發現,裡面的凌亂早就收拾整齊,監控壞了,酒瓶已經被人取走準備備案,經理對用藥一事更加矢口否認,「小姐,我們這是正經場所,怎麼會有這種事發生?」

  一個圈套,已經設下,將她穩穩套入其中。

  她在傷人的時候就想到會有不斷的麻煩,一切,她想的於情於理,卻漏掉了南夜爵,這個凡事不按常理出牌的變。態!
minigirl912 發表於 2013-5-21 13:41

  034 本想和你坦白

  沿途走回家,晚風拂面,可早就沒了那份閒情逸致,拖著滿身疲倦到家門口,才蹲下換鞋,就能聞到滿屋子的菜香味。

  「媽,做什麼好吃的呢?」

  容媽媽正在廚房忙活,繫著圍兜將門打開一小半,「恩恩回來了,晚上有你最喜歡的糖醋排骨。」

  容恩將包放在邊上,挽起袖子擠進本就不大的廚房間內,「媽,我幫你。」

  容媽媽正在調汁,這些日子心情好了,臉色自然也不錯,「恩恩,在那上班還習慣吧?」

  她背過身,手裡揀著菜,「挺好的,」將葉子放入菜籃,心裡雖然有煩心事,可想起閻越,那股歡欣還是掩藏不住,「媽,你還記得越嗎?」

  容媽媽調汁的手僵住,轉過身來到容恩身側,「恩恩那,媽媽知道你忘不了他,可那孩子都走了這麼久了……」

  「媽,他回來了。」

  「什,什麼?」容媽媽滿臉震驚。

  「這一年間,他都在國外,他沒死。」

  「那當時……」

  「肯定是閻家想了什麼辦法,我當時嚇壞了,再說,他要真是出了事,閻家怎麼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

  容媽媽如釋重負,她抬起手背擦了下額頭的汗,「這樣就最好了,改天媽媽準備些菜,你讓越那孩子過來一趟,我也想見見他。」

  「嗯,好。」

  晚飯很快做好,容恩擺好碗筷,二人擠在桌前,容媽媽將客廳內的老式彩電打開。

  習慣了吃晚飯時候看新聞,她挑了幾塊肉多的糖醋排骨放到容恩碗裡,「多吃點,看你瘦的。」

  「下面是晚間新聞,最新報道,昨天下午……」接下來的畫面很吵,容恩只顧低頭吃飯,並沒有將心思分割出來。

  「我一定要告她,不容許這種歪風再持續下去……」男人熟悉而令人厭惡的聲音傳入容恩耳中,她嚥下嘴裡的飯,抬起頭。

  「能和我們講講當時事情發生的經過嗎?」記者將話筒湊到男人嘴邊。

  「以為用那種下流的手段就能讓我將方案交給她,我是那種人嗎?後來,她見我不同意,竟然拿起桌上的酒瓶發瘋似的砸向我,你們看我的傷……」男人惱羞成怒指著包成粽子似的腦袋,「我要告她,讓她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價!」

  「那麼請問,對方是那家公司的?」

  容恩握緊手裡的筷子,畫面上,男人那張醜陋的臉被無限放大,自然也能將他每個表情捕捉清楚,他張下嘴,眼裡閃過明顯的懼怕,面對鏡頭時,馬上又恢復成『大義凜然』的姿態,「那家公司和我們向來有合作,口碑一直很好,這次的行為,純屬個人人品問題,還說什麼不將方案給她,她就拿不到提成……」

  容恩氣的面色蒼白,全身發抖,容媽媽吃了口飯,搖頭道,「這社會啊,不要臉的人真多,肯定是人家女孩子不願意,正經談生意哪有去那種地方的。」

  電視內,恬不知恥的人仍在揚言……

  「可憐了那孩子,怕是真有麻煩了,」容媽媽繼續將菜往她碗裡夾,「恩恩,你在大公司裡上班也要小心,那種人我們惹不起,媽媽不要你賺得多,只要能安安穩穩過日子就好。」

  望著碗裡堆成小山似的菜色,容恩眼眶酸澀,她又何嘗不想呢?

  「我去看看湯好了沒?」

  在容媽媽轉身走入廚房的時候,她眼裡的淚還是沒忍住,掉在了熱氣騰騰的碗裡面,她急忙擦去,這件事要是被媽媽知道,也只是多個擔心的人而已。

  扒了兩口飯,眼淚的味道,竟然這麼酸澀,難以下嚥。本來今天說好和閻越一起吃晚飯,但臨到下班的時候,她還是推了。

  這件事,怕是真的很棘手,如今南夜爵已經插手,閻越才接手遠涉,惹上這樣的麻煩對他沒有好處。所以,容恩沒有告訴他。

  洗完澡躺在床上,放在枕邊的手機不期然響起來。

  容恩擦著頭髮,看也不看按下接聽鍵,「喂?」

  「下樓。」霸道的語氣,絲毫沒有溫柔可言,容恩看下對方的手機號,口氣緊接著變差,「你有什麼事?」

  「我在你家樓下。」

  「我睡了。」

  「給你三分鐘時間,你不下來,我就上去。」說完,便將手機掛了。

  容恩忙起身來到窗前,探出頭一看,果見南夜爵的車子停在下面,男人掛完電話後就推開車門走出來,抬起右手,似乎在看著時間。

  三分鐘?什麼都來不及了。容恩急忙扒了兩下頭髮,睡衣來不及換,套件長外衣就急急忙忙下樓。

  樓道太黑,卻能聽見咚咚咚急促的腳步聲,南夜爵倚在車前,藉著昏暗的路燈,看清楚突然闖過來的那抹身影。

  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睡衣,同那些性感撩人的真絲誘惑自然無法比,頭髮還半濕地垂在肩頭,有些凌亂,含笑的目光順著褲腿往下,就看到一雙粉紅色的兔頭拖鞋。

  「你有什麼事?」只是,女人的語氣並不可愛。

  「看新聞了嗎?」

  「恭喜你,」容恩雙手插。入上衣兜內,「爵式能置身事外,你花了不少心思吧?」

  南夜爵掏出煙,優雅點燃,「你願意的話,你也可以。」

  「還來得及嗎?」

  「在我的字典裡,沒有辦不到,更沒有來不及。」他神態桀驁,食指輕彈煙灰,容恩聽了,只是笑笑,並沒有他表現中的那麼期待。

  「你還有事嗎?」明顯的,下了逐客令。

  夾著香煙的手落到容恩肩頭,頎長的身體挺直後站在她面前,一而再的視而不見,南夜爵難得的好脾氣已經瀕臨爆發,只是,這場遊戲主動權在他手裡,他不急。

  容恩僵直後背,煙頭的火星輕易燙斷她幾根頭髮,只要一動,那炙熱就會在她臉上留個疤。

  南夜爵雙臂輕易環住她的肩膀,俊臉壓下去,女人卻已先一步躲開。

  他扔掉手裡的煙,手臂如銅牆鐵壁般壓得她連骨頭都能感覺到疼,襲近的吻卻不像他的動作那麼粗魯,只是觸到唇,就拉開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對容恩就是有超乎自己想像的耐心。

  「明天,會是陽光燦爛的一天。」男人沒頭沒尾丟下句話後,就鑽入那輛頂級跑車,容恩也沒有多站片刻,轉身就進入漆黑的樓道。

  「愛上你是我的錯,可是離開又捨不得,不去計較誰對誰錯,該怎麼做……」

  手機鈴響,容恩看下,抿笑接通,「越。」

  「睡了嗎?」男人的聲音溫和有力,她放輕腳步,「還沒有呢。」

  「在做什麼?」

  容恩順著扶手走了兩步,黑暗中,看不出她是何神色,「剛……剛洗完澡。」

  電話那邊,出現幾秒鐘的沉默,容恩緊握手機,微微喘息的呼氣聲還是洩露出她的心虛,「恩恩,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容恩一驚,差點被破舊的樓梯絆倒,她靠在斑駁的牆壁上,「越,我……」

  她猶豫萬分,左手緊張地捏緊褲沿,要不要將南夜爵的事告訴他?閻越,會嫌棄她嗎?可是不說,這件事就像一塊大石頭,時刻壓得她喘不過氣……

  「恩恩,你不用瞞我。」良久沉默後,閻越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不,越……」她鼓起勇氣,準備和盤托出。
minigirl912 發表於 2013-5-21 13:42


  035 血腥一幕

  「我看過新聞了,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容恩驚詫,話到嘴邊,又硬生生的卡了回去,原來,勇氣只是暫時的,過了最好的時間段,就會被懦弱取代。「我不想讓你擔心。」

  「你這樣,我更擔心,」閻越的口氣似乎有些不悅,卻又心生不捨,「放心吧,你好好睡一覺,這件事不用操心。」

  容恩抿起笑,這種呵護的安全感讓她心裡泛上層層暖意,至少,她不用再勢單力薄地面對一切。

  「要出來嗎?」

  「太晚了,改天吧,」容恩順著樓道上去,每個字都像是跳動的音符般令人身心愉悅,「媽媽說,讓你改天來我家吃飯。」

  「好,多久沒吃到伯母最拿手的糖醋排骨了?」

  容恩輕推開門,鎖上後來到自己的房間,開燈,整個氣氛便籠罩在安寧中,「那說好了哦,我媽看到你一定很開心。」

  「好,」話筒那邊,男人也發出幾陣輕笑,「早點睡覺,我這還有些事要處理。」

  「嗯。」容恩點下頭,想要將手機掛上。

  「恩恩,」男人叫住,「是不是又忘了什麼?」

  容恩撐起上半身,仔細想了想,「沒有啊。」

  「怎麼才一年不見,習慣都變了?」閻越的聲音,故意透露出不滿。

  她眼角輕揚,幸福的神情早就洋溢出來,對著話筒發出一下親吻的聲音,「行麼?」

  「恩恩,學會害羞了?」從閻越嘴中說出的恩恩二字,比任何人都要來的動人、寵溺。

  容恩躺在單人床上,臉色羞赧,「我真掛嘍。」

  「嗯。」

  男人收起電話,容恩剛要講話,就聽到對面傳來嘟嘟的聲音,她看了下掛斷的屏幕,並未在意,將手機放到一邊。

  老久的居民樓下,一輛黑色跑車停在偏僻的角落處,閻越目光透過車窗望向摟上有燈亮的那個房間,他隨手將手機扔在副駕駛座上,發動車子,離開了這。

  翌日,容恩像往常那樣上班。

  同事們有的冷嘲熱諷,說她將萬達的方案搞砸了,有的則假意安慰,甚至還問有沒有收到法院的傳票,李卉將聚過來的人轟散後,關切地將早餐送到容恩桌上,「看你這麼匆忙,肯定餓著肚子。」

  「謝謝。」

  「要有事就和我說,」李卉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道,「不要理這些三八,都是些沒人要的老處。女,見不得人家好。」

  容恩忍俊不禁,李卉示意她不要笑出聲,「對了,那個老色狼,真的沒把你怎樣吧?」

  「沒有,要不然他也沒膽說要告我。」

  「唉,我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容恩,你想過接下來怎麼辦嗎?」李卉不免替她擔憂,看公司目前的態度,似乎想要置身事外。

  「告就告吧,」容恩將文件夾放入抽屜內,「他都不怕這樣的醜聞,我還怕什麼?」

  「話不是這麼說,」李卉一手支起下巴,「除非,你有很強硬的後台,反正這事挺棘手的,你想啊,李經理代表的是政府招標,那麼大的牌子豎在那,誰惹到,誰今後就倒霉……」

  容恩手中整理的動作停住,這一點,是她忽視了。

  如果閻越插手這件事,肯定會有麻煩上身,李卉見她滿面愁容,便拉了拉她的袖子,「這樣吧,下班後,我陪你去趟醫院,一來,向李經理道個歉,二來,也好談探口風。」

  「我不去。」想起那副令人生厭的模樣,容恩心口就堵得慌。

  「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容恩,萬一你真的坐牢了,家裡要怎麼辦呢?」

  難得的好心情,一下又變得陰霾沉重,容恩雖然排斥,但下班的時候,還是和李卉找到了那家醫院。

  問了護士後,二人乘坐電梯來到五樓,李卉走在前,在左手邊的病房前探頭探腦。

  「你們找誰?」一名打扮得體的女子站在她們身後,年紀大約在四十來歲。

  「哦,我想請問下,住在這病房內的人呢?出院了嗎?」

  那女子聽聞,急忙邁過兩人,推開虛掩的門縫,容恩探頭一看,果然沒人。

  「醫生,醫生——」這時,女子卻像發瘋似的抓住走廊上的值班醫生,「我丈夫人呢?他怎麼不見了?」

  「夫人,您別著急……」

  「他人呢,他不能離開這,你們把他弄哪去了?」

  場面,陷入一片混亂,不遠處,好幾名壯漢衝過來,容恩見狀,趕忙牽著李卉的手,不動聲色離開。

  進入電梯內,她一手輕拍下胸口,「還好我們走得快,那幾人應該是保鏢……」

  話,來不及多說,電梯在四樓處停了下來,「來,讓一讓,往裡面擠擠。」

  隨著吆喝,幾名護士齊力推著一輛病人車急匆匆衝進來,雪白的床單蓋著病人的身體,上面全是血,李卉嚇得雙腿發軟,忙拉住容恩的手臂。

  鼻腔內,刺人的血腥味催人欲嘔,大灘大灘的血漬正在滲透出來,速度快的超乎想像,護士緊張地盯著電梯內逐漸下降的數字,病人的腦袋就靠著容恩和李卉的膝蓋,容恩視線不經意撇開,卻看到了一張滿是傷痕的臉。

  儘管這樣,她還是一眼認出那人是李經理。

  李卉閉著眼睛不敢看,容恩當做不認識般別開視線,只是一顆心,跳的躁動,幾乎就要躍出胸口。

  李經理氣息奄奄,咳嗽幾聲後,嘴裡開始大口吐血。

  電梯門叮的打開,護士急忙拉出病人車,朝著搶救室的方向推去。

  「真倒霉,」李卉雙腿無力,整個身體吊在容恩手臂上,「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暈血。」

  「容恩?」見她遲遲不說話,李卉以為她也是被嚇到了。

  用力揪下她的手臂,容恩猛地回神,「我們快回家吧。」

  「嗯,這地方真不是人呆的。」

  走出醫院門口,李卉家離這比較近,容恩本想請她吃晚飯,可見了剛才血腥的一幕,誰還吃得下,索性就各自回家了。

  容恩越想越不對勁,走到公交站台的時候,恰好手機鈴響。

  「恩恩,你在哪?」

  「越,我在市醫院門口。」

  男人似乎頓了下,「你去那做什麼?」口氣暗含不悅。

  容恩知道,她若說是去請求李經理的原諒,閻越肯定會生氣,「沒什麼,有個同事身體不舒服,我將她送回家,正好離這醫院近,就帶她去看看。」

  「好,你留在那,我十分鐘後過來接你。」

  容恩心裡本就有話要問他,「好。」

  閻越的時間總是掐的很準,容恩上車的時候,他從後座將毛茸茸的灰色袋鼠塞給她,「欠你的,生日禮物。」

  這是他沒來得及兌現的承諾,容恩愛不釋手,「你還記得?」

  腦袋被男人的大掌一拍,「你是不是傻了,我說過的話,當然記得。」

  夜幕降臨下來,閻越帶她來到摩天酒店,裡面設有雅間,點了菜,他讓服務員在門外守著,並不想別人打擾他們的二人時光。

  「越,」容恩望著滿桌子菜,只是並沒有食慾,「在市醫院,我見到了那個李經理。」

  閻越坐在她身邊的沙發上,上好的紅酒光澤度就是不一樣,他輕抿了一口,「他還沒死?」

  容恩脊背涼透,右手忙握住閻越的手腕,「越,難道真是你?」

  望著她滿臉緊張,男人勾起性感的嘴角,「那樣的人不該死嗎?」
minigirl912 發表於 2013-5-21 13:45


  036 絕望地想哭

  「可,那是犯法的。」

  容恩神色急切,男人將她的手反握在掌心內,不想令她擔心,「放心吧,我還沒來得及動手。」

  「越,答應我,不要做出什麼衝動的事。」

  閻越將桂魚夾到容恩面前的小碟內,交扣的十指落在她膝蓋上,男人笑容溫和,點點頭,「我答應你。」

  心這才放寬些,容恩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閻越一手幫她夾菜,一手自她的身後,緊緊環上她的腰。

  手掌貼合的地方,滾燙燥熱,容恩不自覺紅下臉,埋頭大口吃飯。閻越並沒有怎麼動筷子,他只是不斷往容恩碗裡夾菜,要麼就是側首,盯著她不是很優雅的吃相。

  「我飽了。」

  「真飽了?」

  容恩笑著拍下自己的肚子,「跟氣球一樣呢。」

  「我摸摸看。」容恩以為他說笑,卻不料男人真伸出一隻手來,灼熱的掌心貼到她肚子上,整個身體因為他這個動作而緊繃起來,空調間內,溫度迅速升溫。

  他俯下身吻著容恩的嘴角,並不急於探入,只是一點點,細碎地吻著,大掌竄入她單薄的毛衣內,直接覆蓋在容恩細滑柔嫩的肌膚上。

  身後,就是一人寬的沙發,男人完全掌握住主動權,上半身壓下去,容恩哪有力氣抵抗,順勢就躺了下去。

  這個吻,甜蜜而纏綿,誘人而繾綣,卻是遲到了整整一年。

  容恩右手勾在男人頸後,雙目緊閉,臉色微漲紅,神態迷離,男人身子緊貼著她,閉起的兩眼忽而睜開,茶色眼眸內,一片清冷。

  手指輕撫過一寸,每到一處,容恩都會繃緊身子,感覺到似乎有某種戰慄,欲要破體而出。

  男人沒有猶豫的將手落在她胸前的柔軟上,她手臂猛地收緊,閻越已經挑開她的紋胸,直接接觸。容恩睜開眼,將被追逐的吻退了回來。

  「怎麼了?」

  她似乎沒有想到閻越會有這麼突然的動作,時隔一年,雖然許多記憶還在,可這種親密,對她來說卻是陌生的。

  閻越察覺到她的異樣,冷色的眼睛如漩渦般令人捉摸不透,他將容恩的紋胸整理好,收回了手,「對不起。」

  「越,我只是……」

  閻越一手勾在容恩肩頭,將她拉到自己懷裡,下巴輕蹭著她的前額,笑容又回到那種寵溺,「我明白,是我迫不及待了,你想將最完整的留到最後,是嗎?」

  手掌握住的肩膀猛地僵硬,容恩心口壓抑,吸入的一口氣,怎麼都呼不出來,臉色瞬時就慘白。閻越唇瓣勾起的弧度加深,拉起她的手,「走吧。」

  站在摩天酒店的門口,晚風灌入腦中,閻越方纔的話令她頭痛欲裂,容恩靠在一旁羅列的羅馬柱上,等著他將車子取來。

  不是冤家不聚頭,眼睛在瞥到南夜爵的身影後,她原先斜靠著的身體立馬如臨大敵般站得筆直,眼底,強裝鎮定卻透露出來的慌亂,逃不過男人的眼睛。

  南夜爵一身休閒打扮,隻身而來,不像是約了什麼人。

  容恩瞥向停車場的地方,始終沒見到閻越的車從地下車庫出來,南夜爵眼角含笑地走過來,只不過並沒有如她的願擦身而過,偏偏,在她身邊停了下來。

  「等人?」

  或許是因為心虛,容恩不想閻越看到她和南夜爵在一起的任何場面。

  「總裁,您約了人吧?」

  「沒有。」南夜爵學著她先前的樣,將頎長的身子斜靠在羅馬柱上,「我是特地來找你的。」

  掩飾不住的,神色一驚,「您有事嗎?」

  「跟我走。」南夜爵淡淡拋出幾字。

  「我已經有約了。」容恩想盡量說服他,一邊又怕閻越在這個時候出現,她刻意與南夜爵拉開些距離,這時的風刮在臉上,似乎更冷了。

  就是這份刻意,令男人原先就冷的可以的俊臉,變得鐵青,「容恩,當初跟我上床的時候,你可是貼得緊,怎麼,現在舊情人回來,就這麼冷酷無情了?」

  「你究竟想做什麼?」她壓低聲音,可巨大的憤怒壓抑不了,語氣就像是嘶啞的低吼般。

  「今天,我發現一件好玩的事。」

  容恩別過頭去,不想理會。

  南夜爵掏出手機,隨意翻找幾下,他高大的身影覆蓋住容恩此時陰鬱的臉色,將手機拿到她面前,「是不是很精彩?」

  容恩一眼望過去,瞳仁內的黑色驟然放大,她伸手摀住嘴,驚駭的表情躍然呈現在臉上,「你——」

  南夜爵收起手機,轉身準備離開,「走,還是不走?」

  她怔在原地,全身冰冷冰冷,連抬腿的力氣都沒有,心裡,不光憋悶,如今更是撕裂一樣的疼。

  南夜爵打開車門,剛坐進去,容恩就跟了過來。

  「把那張照片刪了。」

  南夜爵發動車子,一腳油門踩出去,「我那還有更精彩的,要看嗎?」

  簡約的路燈下,女子的臉被那種特有的昏黃映襯出單薄的脆弱,她似乎在強忍著,南夜爵側過臉,還是在她眼底發現了細碎的波瀾。

  容恩真的想哭,同時,一種不好的預感讓她不敢去想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minigirl912 發表於 2013-5-21 13:46

  037 什麼交換條件

  車子轉個彎,包裡的手機不期然響起,容恩回過神,將手機拿在手中,深呼出一口氣後,準備接聽。

  手裡忽然落空,南夜爵瞥了眼屏幕上的來電顯示,隨手一拋,就將手機扔到了馬路上。悠遠的鈴聲混合在汽車鳴笛以及車輪滾動間,瞬間被碾成碎末。

  容恩探出頭去,南夜爵已經將車子開出老遠,她難以置信地轉身,「你個瘋子!」

  男人打起方向盤,猛地右拐,將她整個人甩在車門上,「犯得著這樣嗎?一個破手機,改天我賠你一百個。」

  容恩不想和這樣的人爭辯,她目光下調,落在南夜爵褲兜上。那兒,藏著他的手機。

  「看什麼?」男人視線隨著她落下,眼角忽而邪佞一挑,故意扭曲事實,「我身上寶貝很多。」

  容恩皺起眉,轉過身,靠著車窗不再說話。

  真不要臉。

  車子平穩地行駛,來到露天別墅時,容恩望著這座並不陌生的建築,竟從腳底升起一種說不出的恐懼。

  她和南夜爵的兩次,就是在這。

  南夜爵將車隨意停在花園內,健臂一勾,攬著容恩的腰就要走進去。

  她的排斥,表現的比嘴巴還要誠實,甩開了他的手,容恩與他拉開距離,「我自己會走。」

  來到百平米的客廳內,她站在門口,「東西呢?」

  南夜爵踢了鞋子,去牽她的手,容恩甩了下,卻被他更用力地包在掌心內,緊握下去的力道,她幾乎感覺到自己骨骼錯位的聲音,容恩疼的額頭上冒出冷汗,「我的手要斷了。」

  「乖乖聽話不就好了嗎?」男人雖然笑著,語調卻很冷,手裡力道微微鬆開些,將她帶到客廳正中央的沙發前。

  不知為什麼,她越是不肯服軟,他就越是想著如何去摧毀這份堅持,這似乎是一場角逐,從未有過的刺激,令南夜爵精神抖擻,也許,等到容恩乖乖馴服的那天,他就會玩膩了。

  「東西呢?」容恩再度問道。

  南夜爵鬆開手,自顧坐在沙發上,他翹起腿,直到將自己的坐姿調整到最為舒服後,這才指了指電視旁邊的櫃子,「在裡面。」

  容恩急忙小跑過去,將裡頭東西全部翻出來,「到底是哪一張?」

  這麼多碟,看得人眼花繚亂。

  「你自己試試不就知道了?」男人傾起上半身,拿起桌上的蘋果,開始削皮。

  容恩取了一張,三秒鐘的時間後,電視上就出現一排清晰的數據,她忙換上另一張,試了幾次,動作就有些急躁,碟片也摔了滿地。

  她蹲下身去撿,頭頂上方,送進去的碟片放映出來,女人誇張的媚叫以及男人緊繃的喘息聲瞬間迴盪在空曠的客廳內。最要命的,還是肉體幾乎融合進彼此的碰撞聲,「啪——啪——」

  容恩急忙抬頭,臉紅得像是燒熟的蝦,她看也不看的在地上撿起一張碟,交換放進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處地下停車場。

  灰褐色的麻袋被兩名男子打開,鏡頭調近,定格在男人慌張無措的臉上。

  是李經理,容恩維持著蹲的姿勢,緊張地看著畫面上的一舉一動。

  「你……你們是誰,想要幹什麼?」

  「別緊張,只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下,」其中一名男子彎下腰,當時的聲音應該很輕,可容恩卻能透過錄像,清晰的聽到每一個字,「我們老闆的意思,讓你就此收手,不要生事。」

  李經理也是見慣了場面的,「是為了那個女人吧?哼!識相的就把我放開,這可是市醫院的停車場,我的人就在外面。」

  聽了他的話,兩名男子不由大笑,「這兒安全的很,沒人會過來……」

  順著他們的目光,李經理這才看清楚四周已經被毀的監控設施,他神色大變,方纔的囂張也偃旗息鼓,「你們將我放了……我,我就當那天的事沒有發生過,我不會告她,你們放了我吧……」

  這時,一陣汽車喇叭聲響起,男子示意同伴將他看好,自己則走向一邊,停車場的死角內,停著輛嶄新的黑色奧迪車。

  車內的人似乎吩咐了他幾句,由於光線太暗,容恩並沒有看清楚裡面的是誰。

  男子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兩根麻繩,李經理一看,早就嚇得語無倫次,「你,你們究竟是誰,想……幹什麼?」

  「我們老闆說,你這樣的人,就應該和狗一樣活著。」

  「放開我,我警告你們……」

  男子將麻繩扔到同伴手中,兩名壯漢輕而易舉就將他雙手雙腳分別綁起來,再一邊一頭,紮在停車場內的柱子上。

  李經理整個人被拉直,平躺在地上,這時,停在角落處的奧迪車發動引擎,緩緩開了過來。他已經感覺到滅頂的絕望,四肢開始掙扎,卻一點力都使不上。

  車輪滾動的很慢,逐步逼近,那種死亡的氣息,一步步,能把活人生生逼瘋。

  男子開始大叫,聲音像破鑼一樣刺耳,「救命啊,不要——救命啊——」那種恐懼,彷彿已經穿透了時間,容恩感覺全身冰冷,猶如置身在冰窟中一樣,她抱緊雙肩,眼睛死死盯著屏幕。

  寬厚的輪胎逼近,李經理雙眼突出,眼睜睜看著輪子從他的手臂上滾過去,骨骼脆弱的聲音並未停止,碾過去的車輪倒回來,再重新壓上已經斷裂的手。

  「啊——」

  這一聲,比方才更要刺穿耳膜,這輩子,容恩都沒有聽到過這麼恐怖的聲音,車子開出幾步,再一個調頭,以同樣的方式衝向了男子垂死掙扎的雙腿。

  畫面的衝擊感尤為激烈,黑色的車頭彷彿像容恩撞過來一般,她雙腿發軟,整個人癱倒在了地上。

  怪不得在電梯內,李經理流了那麼多的血。

  南夜爵將削好的蘋果分成一塊塊放入果盤內,奧迪車停在李經理身邊,從後座下來的男人起先背對著畫面,他用腳踢了踢李經理的臉,見對方已經昏死過去,這才滿意地轉身。

  閻越的臉,清晰被定格住,茶色的眼眸別人難以複製,身後,大灘大灘的血正從李經理的四肢噴湧出來,剛才南夜爵給她看的,就是這幅被拍下來的慘狀。

  容恩彷彿又聞到了那股刺鼻的血腥味,她喉嚨口抑制不住,忙起身後跌跌撞撞跑向衛生間。

  吃的晚飯全都吐了出來,她一手壓住胃部,上半身痛苦地弓起,用冷水漱口洗臉後,這才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出去。

  電視畫面,反覆重放,容恩走過去將插頭拔掉,南夜爵則衝她招招手,「過來。」

  她坐在地上,背靠著沙發,「你想要什麼?」

  南夜爵甘願屈尊,挨著她坐下來,一條腿彎起,「這麼殘忍的手段,連我看了,都有點吃不消。」

  容恩充耳不聞,兩手環著膝蓋,「什麼交換條件?」
minigirl912 發表於 2013-5-21 13:49

  038 他活著,我就是他的

  「做起交易來,你倒是熟練得很。」男人右手搭上容恩的肩,整個身子挨過去,「萬達的方案,看來是解決了,只是他做事太不小心,竟留了條更致命的尾巴。」

  「沒想到,堂堂爵少也會為了我這樣不起眼的人,花費那麼多心思。」

  一語被點破,南夜爵胸膛起伏幾下,難以抑制地大笑出聲,「恩恩,你是不是特別恨我?」

  容恩沒有說話,洗過臉後,冷水還殘留在頭髮上,南夜爵伸出手去,將她的臉扳向自己,「舊情人回來了,你們本可以重溫舊好,甚至,你還能無憂無慮地做上閻家少奶奶,恩恩,你當時怎麼就沒有沉住氣呢?再挨過幾天,閻越就回來了,可惜……晚了一步,你上了我的床,哪有那麼簡單就能爬下去的道理?」

  他的話,戳中了容恩的軟肋,南夜爵這根刺,插在她和閻越之間,只要他隨便動一下,她就會痛的鑽心裂肺。

  「怪就怪,你是個出賣身體的女人……」

  容恩望著面前這張完美的臉,上天給了他優越的條件,卻沒有給過他一顆好心。

  她應該忍著,不能在南夜爵面前哭,可當人堅強到難以偽裝的時候,情緒一旦失落,就是崩潰。

  容恩已經預知到,自己不會再有什麼未來。

  眼淚滑落下來,她告訴自己,她沒有哭,只是那些酸澀太沉重,需要宣洩。南夜爵眼看著她淚流滿面,心情不但沒有見好,反而,越發急躁。

  取過切好的蘋果,他動作粗魯地塞到容恩嘴裡,她的牙齒碰到男人的手指,她難受地想要吐出來。

  「吃下去!」南夜爵又取過一塊,將她的嘴巴塞得滿滿的。

  這個時侯的容恩,狼狽到不堪,味同嚼蠟。

  「我已經打聽過了,閻越的叔叔是省高幹,不過,這個案子一旦受理的話,我會讓他自身都難保,」南夜爵攫住容恩的下巴,讓她面對自己,「而且,要人證的話,我也可以提供。」

  嘴裡的蘋果沒有咀嚼就想下嚥,一個急促,都卡在了喉嚨口。「咳咳——」

  「吞進去,」南夜爵摀住容恩的嘴,看著她面色痛苦地扭曲起來,他一把將容恩的頭按在身後的沙發上,「我告訴你,閻越,我隨時都可以整死他,對付遠涉集團,半個爵式就夠了,陰暗的手段,你還從來沒有見識過。」

  容恩睜大雙眼,嘴巴被他捂著,滿嘴的蘋果吐不出來嚥不下去,她臉色漲的通紅,眼淚一個勁地流出來,淌在男人的指縫間。

  「這場遊戲似乎越來越好玩了,你愛他,卻要留在我身邊,這日子,有你痛苦的。」

  她雙目通紅地瞪著他,南夜爵彎下身,薄唇在她眼前輕合,「你不是想知道我的條件嗎?一個人佔著多沒勁,我可以給你自由,但是,對於我的要求你要隨叫隨到,還有,我用過的人,沒有我的允許別人不能碰,要是讓我發現你上了他的床,我饒不了你們!」

  手掌鬆開,容恩深呼入一口氣,蘋果順著咽喉被吞下去,她嗆得難受,將眼淚擦乾後就要站起來。

  南夜爵見她臉色難看,以為是妥協了,便拉住她的手將容恩壓在沙發上,「就從今晚開始吧,乖一點,把衣服脫了。」

  她臉上淚漬還沒有干,如今在容恩眼裡,南夜爵就和禽獸沒有差別。

  答應了他的這個要求,她和閻越就真的不會再有未來了,別說他不會原諒自己,就連她都不會接受這樣的自己。

  霸道的吻混著煙草香味,欲要竄入她嘴中。容恩猛的一個激靈,使勁咬住男人的嘴角,他一聲悶哼,在嘗到濃郁的血腥味後,她這才鬆開了嘴。

  南夜爵舌尖抵下嘴角,又破了。

  容恩雙手用力推開他的身體,男人沒想到她力氣那麼大,差點就令他栽下沙發。

  「你敢走一步試試?」

  容恩抓起地上的包,赤腳踩著光潔的地磚走向門口,南夜爵見她背影堅定,忙大步趕上去扣住她的手腕,「你就不怕,我把這錄像帶交出去?」

  「所以,你就想以此讓我乖乖聽話是嗎?」容恩轉過身,目光緊盯面前這張臉,「我要是答應了你的要求,我的今後,還有希望嗎?」

  男人聽聞,黝黑的眼睛明顯點燃起危險的訊息,「說下去。」

  「現在,閻越回來了,你那些荒唐的要求,我不會再答應,他活著,我就是他的。」

  手腕處傳來劇烈的疼痛,容恩知道這些話肯定會惹怒南夜爵,她下巴輕揚,這份立場,不會再改變。

  「哈哈——」男人嘴角漾起不屑,「真是可笑,怎麼,你要為他守身如玉?」

  「之前,我是以為他不在了,我才會答應你的要求。」

  「是不是在你眼裡,假如那時候有另一個男人肯對你施出援手,你就能上他的床?」

  容恩感覺到手腕處傳來撕裂,血液不能循環,五個手指漲的酸麻,「當時的處境,沒有假如,再說,還有誰能比得上爵少這座堅硬的靠山?」這個時侯,畢竟閻越的把柄在他手裡,容恩不想激怒他。

  「你說,要是他知道你曾經賣身給我,還會當寶貝似的寵著你嗎?」南夜爵唇邊的笑意肆無忌憚揚起,十分惡劣。

  容恩深呼出口氣,下定決心後,反而輕鬆許多,「你放心,我和你的關係,我已經不打算瞞著閻越,既然這是我一直藏掖著的,索性,我就將這傷疤揭開,也許,最開始會很痛,但我相信它會慢慢好起來的。」

  男人俊臉上的笑頓時僵住,嘴角緩緩收回去,他,居然就成了她急欲除去的一道傷疤?強烈的挫敗感令南夜爵面容陰鷙,神色十分駭人。
minigirl912 發表於 2013-5-21 13:49

  039 終於向他坦白

  「那麼,這盤錄像帶你也不想要了?」

  「這次,我想賭一把。」容恩一甩手,力氣不是很大,卻將南夜爵的手輕易甩到一邊。

  「拿閻越的前途賭嗎?」

  「不,」容恩退後兩步,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堅定,「拿我和閻越的感情賭。」如果她們的感情足夠好的話,不用任何一方犧牲,不論怎樣的結果,他們都能共同面對。

  腳步,如此的輕快,她拋下臉色鐵青的南夜爵出了大門。

  死寂安靜的客廳內,男人十指握成拳,拳背上,青筋緊繃,他隨手掄起桌上的裝飾物砸向旁邊的電視,砰的爆裂聲後,南夜爵大口喘著氣,眼睛血紅,「容恩,你會後悔的!」

  本以為她會妥協,卻不料,她還想掙扎,好……

  南夜爵頹敗地倒在沙發上,眼神透露出令人可怕的陰冷凶悍,不顧一切地代價,我會讓你嘗到的。

  儘管後背挺得再直,容恩走出別墅大門的時候,還是加快了腳步,她就怕南夜爵會再追上來,閻越找不到自己,電話又打不通,肯定著急了。

  打車回家,剛走到樓道口,就看見閻越的車子停在不遠處。

  她小跑上前,只見車窗開到一半,男人側著臉趴在方向盤上,似乎睡著了。短髮垂在額前,滿面疲倦。

  「越?」容恩彎下腰,輕喊幾聲後,閻越這才睜開眼,他眉頭輕皺,正起身,「恩恩,你去哪了?」

  見他滿臉緊張,容恩便繞過車前坐到副駕駛座上,「越,我有事想和你談。」

  「怎麼了?這麼嚴肅。」閻越斜靠過來,將她瘦弱的身體擁入懷中。

  胸膛的溫暖,令容恩感覺到心安,可那件事,始終是塊沉甸甸的石頭,「發生在市醫院地下車庫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閻越身體一僵,拉開二人間的距離,「你知道什麼了?」

  「從綁架到最後的……」容恩禁不起想起那幕血腥,她閉了閉眼睛,「都被人拍了下來,越,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是誰?」男人的語氣,已經透露出某種陰寒。

  「南夜爵,」容恩說出這個名字時,眼皮一跳,緩緩睜開眼,「我的老闆。」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事情,總算繞回到了重點,容恩低下頭去,方纔的堅定,在遇上真正要開口的時候,顯得那麼不堪一擊,秋風瑟瑟,不遠處的樹上,一片即將凋零的梧桐葉,彷彿就是這時候的容恩。

  「我和南夜爵,是在欲誘認識的,」容恩別開視線,望向窗外,聲音在這片寂靜中顯得越發空洞,「當時,我被欲誘的老闆騙著簽下一年的合同,正當的工作找不到,好不容易在一家小公司謀生,卻差點害的他們倒閉,後來,媽媽看見我在欲誘領舞……」

  她本該清淡的嗓音,聽在閻越耳中,竟顯得如此滄桑,容恩將那些發生過的事娓娓道來,「我為了拿回合約,能有一份正當的工作,就答應了南夜爵,陪他……一晚上。」放在膝蓋上的十個手指頭因為緊張而絞在一起,容恩不敢回過頭去看閻越,更不敢對視他的眼睛,「當時,我以為你已經不在了,除了你,還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呢?越,對不起……」

  身邊,很長的一段時間都聽不到男人的聲音,車內縈繞的,只有一深一淺的呼吸聲。

  這樣的事情,有誰會不介意?

  容恩選擇了坦白,不想騙他,可良久的沉默,已經讓她摸不著底,開始毫無把握起來,有些事,難道真的只有謊言才是最美嗎?

  心裡,一片淒涼,她伸手推開車門,剛要邁下去,手臂就被身邊的男人拉住,「你去哪?」

  容恩沒有回頭,月光皎潔,在她臉上打出一層淡淡的涼寞,「我想回家了。」

  「恩恩,對不起,是我回來的晚了,」閻越拉住她的左手,輕握,「只要你的心還在,別的,我都可以不在乎。」

  「你不嫌棄嗎?」眼角下,已經有淚水流露出來。

  閻越用力一扯,將她重新擁入懷裡,「聽清楚了,這顆心不能給別人,只能給我。」

  容恩眼淚肆意,只是不斷地點頭,男人擱在她頸間的雙眼睜開,茶色的眼眸含著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意,似有嘲諷,又似有冷淡的厭惡,他要的,只有她的心而已。

  「所以,他想利用手中的錄像帶讓你留在他身邊?」

  男人輕退開身,眼中,已經換成柔情。

  容恩擦乾眼淚,點點頭,「我沒有答應,可是,他真的什麼都做得出來,萬一這份錄像帶交出去的話……」

  閻越兩手捧住容恩的臉,讓她躺在自己的肩膀上,「爵式再怎麼厲害,也還沒有到一手遮天的地步,況且,光憑一份錄像,證明不了什麼,你放心,我會有辦法的。」

  「越,」容恩起身,雙手抱住他一條手臂,「不要再做那麼殘忍的事,以前的你,都是反對這種暴力的……」

  「不要再說以前!」男人語氣突然強硬,陡然拔高的聲音將容恩嚇了一跳,甚至連周邊的氣氛,都差點凍結起來。

  感覺到自己的異樣,閻越緩了緩神色,「那樣的懲罰,是他該得的,恩恩,接下來,不論事情變成怎樣,你都不能答應南夜爵的要求,知道嗎?」

  「嗯!」她點點頭,滿口答應,可不知不覺,整顆心還是懸了起來,那種不好的預感,又加深了。

  容恩甚至,抱著一絲僥倖,也許南夜爵只是嚇唬她,並不會真的動手。

  可那個掌控欲極強的男人,做事,永遠令人措手不及。

  第二天,她剛到公司,就有警察過來說是瞭解情況,問起閻越時,容恩已經藏不住驚慌,「他怎麼了?」

  「你別緊張,我們只是例行問話。」

  那盤錄像帶,還是到了警察局,現在,已經準備立案,消息在爵式早就傳開了,遠涉集團剛易主,一夜間,股票就大跌,現在執行董事還惹上官司,看來是麻煩不小。

  等到警察走後,容恩才偷偷給閻越發了條信息過去,「越,你那邊怎麼樣?」

  手機遲遲不見反應,過了十分鐘後,才振動,回復過來兩字,「沒事。」

  她稍稍心安,前額貼在合起的手背上,這樣的衝擊,她和閻越都要堅強地承受住,這還只是前奏。

  「恩恩,怎麼會有警察找你?」李卉捧著水杯,很是不解。

  「沒事,就李經理的事,隨便瞭解點情況。」

  「哦,說起這件事,你看新聞了嗎?」李卉見四周沒人,便彎下腰湊近說道,「他四肢都被截了……」

  容恩胃部翻滾,她一手撐著前額,李卉還在自顧說下去,「也不知道是誰做的,太殘忍了……」

  起身來到窗邊,容恩望向外面幾乎就聚在頭頂的雲朵,閻越,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那種手段,就連她都覺得毛骨悚然。

  辦公室內太悶,容恩拿起桌上的杯子躲進休息室,泡了杯咖啡坐到吧檯前,手裡的小匙有一下沒一下地攪動著濃郁的液體。

  對面,傳來陶瓷輕碰觸的聲音,她抬起頭,就看到南夜爵坐在了面前。

  「怎麼,心煩?」

  明知故問。

  容恩拿起杯子準備離開,南夜爵抿了口微苦的藍山咖啡,「從認識你的第一天起,我就應該知道,你是個現實的女人,卻沒有想到,你真的忍心將他往火坑裡面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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