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都市] 暗欲 作者:聖妖(連載中)

minigirl912 2013-5-21 11:35:2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0 49159
minigirl912 發表於 2013-5-22 13:20


  050 闖入的第三者

  「這個你不用操心,」南夜爵彎下腰,在她耳邊輕語道,「玩膩了,還留著你做什麼?」

  手掌流連忘返,容恩阻止了下,卻被他將手推開,「哪裡我沒有摸過?現在才反抗,是不是太晚了?」

  容恩無力的將手攤在邊上,確實,已經晚了。

  「你想睡覺嗎?」

  容恩真感覺累了,就點了點頭,「嗯。」

  「那你睡,我自己做。」男人說到做到,身體已經緊挨過來。

  主臥的門並沒有關緊,這是南夜爵自己的家,他毫無顧忌,容恩被她翻過身來仰躺著,男人才壓上來,她就看見門口閃過一道暗影。緊接著,門就被推開,黑影迎面撲來,「爵,Surprise!」

  寬大的KINGSIZE大床猛地凹陷進,容恩忙拉過床單將自己裹進去,南夜爵低咒聲將床頭燈打開,容恩透過被角望去,只見一名女子全身脫得精光,只留下一條情趣底褲,在看見容恩後,對方眨著兩眼,也是滿臉驚詫。

  「靠——」南夜爵還裸著,容恩只顧遮住了自己,「你是誰!」

  女人委屈地撅著嘴,上半身被盈盈的燈光照得越發白皙誘人,「爵,才兩個月不見你就忘記人家了?」

  「你怎麼進來的?」南夜爵神態懊惱,女人見狀,揚了揚手裡的鑰匙,「人家怕你一個人寂寞,就多備了把這兒的鑰匙。」她目光隨之落到容恩臉上,對於自己這副模樣並不覺得羞澀,反而坦蕩地挪到南夜爵身邊,將兩條手臂纏在他脖子上,「爵……讓我一起陪你嘛。」

  容恩一陣惡寒,只見男人的視線別向自己,嘴角的深意彷彿在詢問,她實在沒有這精力,順勢就裹了被單站起來,「我去隔壁。」

  南夜爵神情諱深,邊上的女人像八爪章魚一樣纏著自己,煽風點火,恨不能就此撲倒,容恩光著腳踩在花紋不一的地板上,腿間疼痛不已,她只能挪著走向門口。

  「站住。」身後的聲音,不像南夜爵平時的玩世不恭,倒有些陰冷。

  她頓住腳步,聽到幾陣窸窣,南夜爵穿上浴袍,誰也沒再看一眼,就躺在床上,「恩恩,要和不要,只有我能決定,下次,不准你自作主張!」

  這個男人,終是陰晴不定,他要的是百分百乖順,而不是一個女人來替他決定。

  容恩杵在原地,室內的溫度瞬間就降到零點,她僵著後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床上的女人伺機挪到南夜爵身邊,還沒躺下,卻被男人毫不憐惜地踢下了床。

  「我的鑰匙你居然都敢配,吃豹子膽了吧?」

  「爵少……」女人眼睛裝滿淚水,越發顯得楚楚動人。

  「爬出去!」

  女人一怔,沒想到他會這麼絕情,她弓起身子,一雙小手撒著嬌地扯住男人浴袍的一角,「爵少,您忘了以前您對人家多好嗎?」

  南夜爵鳳眼一瞇,他最厭惡別人和他講以前,右手枕在腦後,姿態悠閒,目光卻已透出不耐,「之前,你還算清白,可現在是婊。子一個,誰要碰你?」

  語氣惡毒,就連容恩聽了都覺刺耳。

  「爵少,我沒有,我就你一個男人……」

  「管你有幾個男人,我不想玩了,難道錢給你的不夠嗎?」南夜爵已經失去耐心,大掌一推將浴袍掙脫出來,「再讓我見到你,我就讓你立足的地方都沒有。」

  女人顯然是嚇住了,更不敢懷疑南夜爵的話,她戰戰兢兢將鑰匙放到床頭櫃上,才要起身,卻想起南夜爵先前的話,只得忍著屈辱向門口爬去。

  當真是,寵溺之時,高貴如王,玩膩之時,棄之如敝。

  容恩冷眼瞅著這一幕,心卻寬慰許多,至少,以後要離開南夜爵的身邊並不是件困難的事,他當真是玩膩了就會甩得一乾二淨的人。

  「你一個人在那偷樂什麼?」冷不防,男人的聲音竄入耳中。

  容恩將嘴角洩露的情緒收回去,走到床跟前,「我以為你會將她留下來。」

  南夜爵將她拉扯到床上,語氣分不清是認真還是玩笑,「你再讓我不爽,我就真的要找別人一起瀉火了,到時候,就讓你躺在邊上好好觀摩。」

  容恩腦中浮現出他嘴裡的一幕,頓覺有些噁心,她依舊背對南夜爵躺著,「我只是答應了你的要求,而我也做到了,並沒有說我的身體非要迎合你,做我不喜歡做的事。」

  容恩就是這樣,他不喜歡聽什麼,她就偏要踩著地雷說什麼。

  耳邊,原先灼燙的呼吸忽然冷卻,南夜爵不怒而笑,橘黃的壁燈下,那張臉越發顯得陰沉,他手掌摩挲著容恩細嫩的肩膀,忽然用力一握,疼的她倒抽口冷氣,「不喜歡做是嗎,慢慢來,我會做到你喜歡,做到你天天想要,做到你離不開我……」

  一連幾個重複的動詞讓容恩耳邊燒了起來,她動下肩膀想要將男人甩開,南夜爵卻已先一步翻轉過身,並將容恩裹著的被子一同拉了過去。

  身上咻地一涼,男人睡姿很惡劣,絲毫不管別人是否著涼。

  容恩也拉不下臉和他鑽到一個被窩裡去,只得蜷緊了身子挨凍,早上醒來的時候頭痛欲裂,鼻子還塞住了。

  回家取了些衣物,匆匆忙忙趕到療養院的時候,容媽媽還沒醒,看上去睡得很安詳,容恩在床邊坐了會,沒過多久,護士就準備些今天的護理工作,專業的團隊,自然令人放心。

  走出病房,容恩疲倦地靠在牆壁上,媽媽是唯一支撐她堅持下去的理由,她不敢想像,要是哪天連媽媽都不在了,自己該怎麼辦。

  一個月好幾萬的開銷,要不是南夜爵,她又該怎麼辦?

  儘管不想承認,容恩還是自知,這次,她是徹底賣身了。

  趕在9點前來到公司,由於和閻越的訂婚宴並沒有張揚,所以辦公室除了李卉,別人都不知道。

  「恩恩,你沒事吧?」

  「卉,這些天謝謝你,我沒事。」

  李卉見她強打起精神,也就不忍再問什麼,只是吩咐了幾句上頭安排下來的工作後,就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

  熬到下班,容恩才起身就接到了南夜爵的電話,「今晚,陪我出去一趟。」

  「可是,我要去醫院。」

  「那兒有護士,我在樓下等你。」說完,就利索地掛斷電話。

  才走到樓下,容恩並沒有見到南夜爵的身影,她加緊步伐準備趕到公交站台,他自己不在,到時候她就有了借口。

  穿過馬路,車內的男人看穿她的心思,將車子不緊不慢跟上後放下車窗,「準備去哪?」

  容恩坐上車,反問道,「我們去哪?」

  順著西下的夕陽緩緩向前,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南夜爵並沒有及時下車,而是將食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打著,「呆會別給我丟臉,不然的話,我會讓你知道是什麼後果。」

  「不帶我去不就好了嗎?」既然怕她壞事,何必多此一舉。

  「恩恩,我的話,你只要照做就行了。」現在的南夜爵,似乎越來越霸道了。

  走向欲誘的門口,身邊的男人一手攬住容恩的腰,親密姿態盡顯,她不習慣這種緊貼的窒悶,卻也不敢推開。

  「爵少——」

  「爵少,您來了——」

  一路上,恭敬的聲音不少,這兒,有容恩太多不堪的回憶,她始終對欲誘沒有好感。

  一號會所內,喧鬧嘈雜,還沒有走近,就已經聽到陪酒小姐們高調的調笑聲,容恩忍住反感,被南夜爵擁入包廂。

  他的氣場永遠能力壓全勢,當裡面的人都望向門口時,容恩看見了一雙熟悉的眼睛。

  閻越。
minigirl912 發表於 2013-5-23 18:15

  051 你就是,出來賣的

  身體,不由輕抖下,南夜爵感覺到她的異樣,便伸出手掌在她腰際輕拍下,看似親暱,實則,警告意味十足。

  如物品般,宣告所有權。

  閻越的視線落在男人的手上,茶色的眼眸不著痕跡陰戾,他接過邊上女人手裡的酒,一飲而盡,堅毅的下巴折射出漠然的疏離。

  「爵少,就等您了。」有人起身讓座,南夜爵摟著容恩大搖大擺倒在沙發上。

  周圍都是年紀相仿的人,除了一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南夜爵拿起桌上的酒杯,自顧飲下,「康伯,我有事來遲了,自罰一杯。」

  「今天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沒有那麼多規矩,」被喚作康伯的男人爽朗笑開,「今年執行的城市計劃是你們幾家公司合作的,平日裡你們都是大忙人,只能到了晚上讓你們出來喝喝酒。」

  容恩始終低著頭,分不清是不敢還是不想去看對面的視線,南夜爵似乎很給這個康伯面子,男人並沒有多逗留,見人都到齊後,便讓他們自己玩,他則起身去了另一個包廂。

  氣氛瞬間就輕鬆下來許多,這其中,好幾個都是南夜爵平時的玩伴,「爵少,最近口味輕了嘛,上次你帶來的好像就是這個妞。」

  南夜爵抬手將容恩攬在胸前,一手指著方纔那名說話的男子,「你懂什麼?我玩女人,看中的是身段……」他嘴角勾起,目光掃向眾人後,拍了拍容恩的肩膀,「站起來,讓他們看看清楚,什麼是前凸後翹。」

  容恩沒想他說話會這麼口無遮攔,她難以置信地望入南夜爵的雙眼,卻發現他並沒有玩笑的意思,她輕挪下身體,表示反抗,「你酒喝多了吧?」

  聲音很小,只是說在南夜爵的耳邊,別人並不能聽見。

  男人再度笑啟,輕佻的視線忽然對上容恩那雙微慍的眸子,「是不是,我昨晚把你做的站不起來了?不懂規矩!」

  周邊傳來哄笑聲,這種事大家也是見怪不怪,容恩捏著手掌,南夜爵今晚當真是過分了,「你再這樣的話,我先回去了。」

  這句話很重,足以令在場的每個人都聽見。

  閻越透過一指高的酒杯望向容恩,他眼含深意,緊握的指尖透露出此時的情緒,容恩別開視線,卻與這時的閻越正對,心底驀地一疼,她假裝過去不再重要,卻發現她根本做不到。

  南夜爵抿了口酒,容恩這麼肆無忌憚地望著閻越,讓他胸腔內的一把火再度燃燒起來,她當真是不管不顧,也不知道遮掩了,嘴中的酒還未下嚥,男人就俯下身攫住她的唇,將酒過渡到她嘴中,容恩並沒有什麼準備,當即就嗆得面紅耳赤,直不起腰來。

  南夜爵將大掌放在她背後,輕輕拍打幾下,周邊起哄的聲音更加厲害了,「呦,水嫩的……爵少,你平時是拿牛奶養著她的吧?」

  閻越冷眼瞅著這一切,他一杯一杯灌酒,對容恩,他已經分不清那股深恨還留有多少?明知,她是他最不能動心的人……

  周圍熱鬧起來,三三兩兩的人碰杯,有人已經開始在鎂光燈下表演激情,南夜爵似乎很享受這樣的氛圍,他湊近容恩耳邊,聲音擦著她的耳垂低喃道,「乖乖的……」容恩還沒有反應過來,男人就已經用力扯著她翻倒在身後質地優良的沙發上,他扔掉手裡的酒杯,大掌順著她毛衣尾端鑽進去,容恩驚恐萬分,卻看見不遠處,相同的一幕幕都在上映。

  唯獨閻越,安靜地坐在角落,那雙茶色眼睛彷彿更加落寞了,他看著容恩,很安靜,很安靜。

  心裡酸澀難耐,拚命忍住的眼淚被硬生生憋回去,容恩分不清楚,她傷心的是南夜爵這番行為,還是,閻越的無動於衷。

  南夜爵攥著她毛衣的一角,就這樣掀上去,容恩感覺到肚子上傳來涼意,她連忙發出一聲驚呼,並支起手肘奮力將南夜爵推開。男人沒想到她力氣這麼大,當即就一個趔趄,差點栽倒。

  周邊的調笑曖。昧隨之沉默下去,平日裡喜歡開玩笑的幾個人也收起臉上的神色,摟著各自的女伴不再有所動作,他們料定,容恩拔了老虎鬚了。

  雙手按住自己的衣擺,這時候,容恩才覺有些害怕。

  南夜爵單腿曲起跪在沙發上,酒紅色的短髮顯得陰魅而難以捉摸,他忽然一掃桌上的酒瓶,手指指向容恩,「媽的,玩不起出來玩個X!」

  周圍瞬時靜謐,連暖氣似乎都失了效,冷意沁入骨髓,令人不寒而慄。

  容恩抓緊領子,艱難爬起來,頭髮凌亂,面容慘白,想要起身,這才發現南夜爵的腿置於她兩腿間,她抬起頭,儘管臉色難看,卻還是倔強著開口,「我沒想來這種地方,既然你不高興,我走。」

  「想走?」南夜爵一手壓住容恩的肩膀,將她推回沙發上,順手操起滿杯的紅酒,傾倒後,順著容恩的毛衣領子倒進去,「你以為你還和之前一樣嗎?到了我的手裡,還裝什麼清高?容恩,我要憐惜你,就能把你寵上天,我要提不起興趣,你就是個出來賣的,和她們有什麼區別?」他修長好看的食指指向那些陪酒女郎,「只不過,是價高價低的問題罷了。」
minigirl912 發表於 2013-5-23 18:16


  052 怒打容恩

  迎面,像是一盆冷水澆灌而來,絲絲涼意,滲透進骨子裡面。

  有人面面相覷,有人接著起哄,容恩卻滿心空洞,哭也哭不出來。

  南夜爵居高臨下將撐在她腿間的膝蓋挪開,話說出口,就有了些許的懊惱,當時一個心急,什麼都沒有經過大腦過濾。

  可,講了便講了,她明目張膽,就該得到教訓。

  人群再度嬉鬧,影影綽綽,交疊的嬌笑調戲聲遮住了這裡靜如死水的窒悶,倒入領口的紅酒暈染出來,將胸前白色的毛衣熏成玫瑰盛開的圖案,大片冰涼,緊貼著滑到肚子上。

  容恩撐起身,臉上僵硬的表情如雕塑般,她站了起來,誰也沒看一眼就走向門口。

  寬大的鏡子前,她掬起冷水洗了把臉,最後,索性放滿水後將臉全部埋進去,窒息的感覺,就像是即將面臨死亡一樣,容恩抬起頭,能活著,為什麼不活?

  隨手擦乾水漬,望向鏡子的時候,就看見了身後站著的閻越。

  兩人通過反射的鏡面對望,容恩率先收回視線,用面紙擦乾臉上的水後準備離開。

  「恩恩。」

  她恨死了自己的心軟,容恩走到門口的腳步停住,閻越背對著她,聲音帶著秋季的蒼涼,「為什麼會這樣?」

  容恩一手扶在門框上,「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嗎?普羅旺斯,薰衣草之戀?」

  閻越感覺到喉嚨口乾澀的厲害,等了半天,他才點下頭,「記得。」

  「可是……」容恩目光投向遠處,那片曾經的美好,早就被摧毀的不成樣子,「我到現在才明白,這只是個約定,普羅旺斯,太遠,我們不可能生活在那樣的地方,曾經的我們,想的多麼簡單啊……」

  徜徉在花海中,同最愛的人一起,那,只是個夢而已。

  「恩恩!」閻越大步上前,忽然握住她的手,「你想去的話,我可以帶你去。」

  多麼悲涼啊,曾經的我們,如今,只是你和我。

  容恩用力甩開他的手,那股深藏起的哀涼,再度湧現出來,「不管我之前怎麼的不堪,你大可以不接受我,我們都已經不是曾經的我們,再去那樣的地方,還能找到該有的感覺嗎?」

  「恩恩……」閻越心裡矛盾的像是要裂開一樣,「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我媽媽中風了……」容恩咬著唇,哭聲卻還是透過唇齒間逸出來,「有可能,這輩子就要躺在床上,動也動不了,你告訴我,我們要怎麼回去,還怎麼能回得去?」

  「我會給她找最好的醫生,我可以將她送到國外去……」

  「越!」縈繞在心的名字,刻骨銘心,「你不在的那段時間,很多事確實存在著,你這刻不在乎,不代表心裡不在乎。」

  喉嚨口的話差點就控制不住衝出來,他在乎的,不是她和南夜爵的事。可那個真相一旦揭曉,他們,怕是會走得更遠。

  她等了一年,卻發現有些事根本勉強不來。

  容恩轉過身準備離開,手腕卻被身後的男人拉住,一個拖拽,將她擁入懷中,瞬間的溫暖,從對方身上傳遞過來,明明已經不屬於她,為何還會貪戀?

  從遠處看,兩人相擁的角度,倒是登對,看不出分毫不情願,容恩掙扎了下,男人的雙手卻像是銅牆鐵壁般鉗得她動彈不了。

  肩膀驟地傳來疼痛,容恩身體被拉向身後,緊接著,一道疾風刮著她耳邊擦過去,眼看就要撞上閻越,當時,容恩的腦子確實是懵了,她想也不想地撲過去擋在他面前,狠狠的一擊,就那麼毫無遮攔砸在了容恩的臉上。

  南夜爵的手勁有多大,可想而知,容恩只是悶哼一聲,就倒了下去,幸虧閻越及時扶住,男人氣的不輕,拳頭握緊,就要衝過去,「南夜爵!」

  「住手!」

  劍拔弩張間,正好從隔壁包廂出來的中年男子及時喝止,「今天我做東,你們就這麼不給康伯面子嗎?」

  堅硬的拳頭鬆了鬆,南夜爵雙目充血,容恩半邊臉腫成饅頭那麼高,她動也不動地倚靠在門框上,鮮血正從嘴角流溢出來。

  「過來!」任誰,都能聽見南夜爵話裡的憤怒。

  閻越先一步將容恩的手抓在掌心內,「恩恩,我們回去。」

  「你還嫌不夠丟臉嗎?」南夜爵視線穿過眾人,落到容恩狼狽的臉上,「當真是給你臉不要臉了,是嗎?」

  「南夜爵,她是我的人,今晚,她不可能跟你回去,」閻越高大的身子擋在容恩面前,「她的之前,我不在乎,以後,恩恩同你沒有任何關係!」

  「是嗎?」南夜爵邪肆涼薄的唇瓣輕抿起,明明在笑,周邊的人卻感覺不到這個男人身上透出的一點溫度,「在我沒有玩膩之前,怎麼可能放手?容恩,我一早說過,上了我的床哪有那麼容易爬下去的?」

  她背靠著堅硬的牆壁,早就疼的含糊不清,嘴角也裂開了,唯一的感覺,就是閻越握著她的那隻手,隨著南夜爵的話,在越發地用力。

  他們的事,他怎麼可能不在乎呢?

  「你自己說,你跟誰走?」南夜爵神色篤定,用了和上次相同的方法。

  「恩恩,告訴他,我們走!」閻越緊了緊她的手,選擇權在容恩手裡,他完全有信心。

  同南夜爵交手那麼多次,容恩多多少少也掌握了幾分他的脾氣,若是順著他,自然是一切都好的,若是逆著而來,定是要吃不少苦頭。南夜爵雙手環在胸前,也不急躁,就那麼斜靠在女廁跟前的牆壁上,一條腿大搖大擺攔住出口的方向,張揚的頭髮,越發顯得桀驁不馴,利眸透過揮灑下來的燈光斜睨向容恩,眼角雖在笑,可其中的陰寒,卻讓人不敢再看第二眼。

  明著,是讓她選擇,可那選擇權,從來不在她的手裡。
minigirl912 發表於 2013-5-23 18:17

  053 她不貪,想要有愛

  容恩收了下指尖,閻越察覺到她地退縮,側臉便呈現出幾許難以置信,他轉過臉,容恩的手卻已抽了出來,被打腫的臉曝光在走廊的壁燈下,她一副似乎很聽話的樣子回到南夜爵身邊,男人的手滿意地搭在她腰際,完美的下巴轉向另一側,「康伯,我今天給足了您面子。」

  說完,便擁著容恩大步走了出去。

  周圍看熱鬧的人在散去,有人過來相勸,「閻少,算了,不過就是個女人罷了。」

  閻越繃著臉,上次在會所的門口,他就是以同樣的方式帶走的容恩,南夜爵說得對,選擇權,在她手裡。

  走出欲誘,冷風呼呼灌來,臉頰疼的連眼角都腫了起來,南夜爵甩開放在她腰後的手,大步朝前。

  取來車子,容恩還是維持先前的姿勢站在路口,男人透過後視鏡不耐地吼了一句,「上車。」

  容恩不知他在怒些什麼,男人有時候真是莫名其妙,她手捂著半邊臉上車,才剛坐穩,來不及扣上安全帶,車子就飛一樣地駛了出去。

  開出好遠後,跑車才再度停下來,容恩望向窗外,見是一家藥店。

  南夜爵順手從兜內掏出一張卡,扔到容恩腿上,「去買些去痛消炎的藥。」

  那一拳砸下去,連大男人都受不了,別說是她了。

  「我沒事。」容恩抬頭張嘴,卻發現聲音都變了,有些漏風的感覺,口齒不清。

  想到她奮不顧身替閻越擋住的架勢,南夜爵才熄下去的火又竄了起來,「你是不要命了吧?喜歡挨拳頭是嗎?」

  當時,確實很混亂。

  難道要和他說是不由自主嗎?這樣的答案,南夜爵聽了怕是更窩火吧。

  容恩索性不說話,如此沉默,到了南夜爵眼裡便成了心虛,果然是依舊在乎,他不知是碰了哪,原先的副駕駛座忽然緩緩降下去,平躺後,儼然成了一張舒適的床。

  容恩臉部隨著躺下去的動作被牽動,她想要起身,男人卻已跨坐在她身上,他彎下腰,驟然用力,一口咬在她瘦削的肩膀上。

  起先,她能忍著,後來,發現男人似乎是用盡了全力,她疼的尖叫一聲,並奮力去推擠。

  南夜爵順著她手上的力起身,並以手背在嘴邊優雅地擦拭著,「下次,你再讓我不爽,我就不止讓你皮肉受苦這麼簡單了。」

  另一手打開車門,他握住容恩的肩膀將她丟到馬路上,隨之丟出去的,還有那張金卡,「給你十分鐘的時間,去買藥。」

  她這個樣子,確實不能出去見人,容恩爬起來拿了那張卡後走向藥店。

  那是第一次,南夜爵那麼認真地注視著容恩的背影,她身體纖長,卻很單薄,受了那麼大的委屈,卻並沒有大哭大鬧,彷彿,沒有什麼是她不能承受的。

  南夜爵莫名煩躁起來,女人的堅強有什麼用,他要的是她的服軟,難道她不懂嗎?

  承受的過多,不會累嗎?

  南夜爵越想越憋屈,便抬起手用力砸在了方向盤上,那是她自找的,他瞎操心個什麼勁。店內,容恩聽到汽車喇叭的聲音,以為是南夜爵等不及了在催促,便隨便挑了兩樣藥,用自己的零錢付完後,不顧營業員異樣同情的眼光,大步走向店外。

  回到車上,她將攥在手心裡的金卡遞向南夜爵,「給你。」

  「留著吧,」男人看也不看一眼,「夠你平時花銷了,每個月,我會打筆錢進去。」

  容恩挽起嘴角,他果然是把她當成出來賣的了,手心裡的一張卡,忽然變得極重,她握緊了,而後鬆開,「我自己可以攢錢,我只要保證我媽媽在康復醫院能接受治療就行了。」

  多的,她從來不要,她不貪。

  金卡被塞回南夜爵的衣兜,男人並沒有說什麼,開車回到御景苑。

  容恩先上樓,她接了杯水,按著說明書將消炎藥先吃下去,南夜爵上來的時候,手裡多了個冰袋,他坐在床沿,一手托在容恩腦後,另一手將冰袋按在她腫起的臉頰上。

  「嘶——」

  容恩吃痛,皺下眉頭想躲開。

  「你想毀容嗎?」男人彎下腰,將她勾到自己面前,嘴上很凶,手裡動作卻溫柔許多,容恩咬著嘴角,疼痛復甦,讓她額頭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張開嘴。」

  她鬆了口,男人將冰塊積壓在她撕裂的嘴角處,容恩睨向這張近在咫尺的俊顏,狹長的鳳目就是典型的桃花眼吧,眼角細長,鼻子堅毅,嘴巴又很有型,薄的,一抿起來就能看到他的不懷好意,她微退開了身,「在欲誘的時候,你為什麼要說那些話?」

  南夜爵的動作頓了頓,眼簾輕揚,「難道我說錯你了嗎?」

  莫名的,心裡竟有些許失落,容恩任他用力將冰袋敷在臉上,再怎麼痛,她也不會喊出聲了,她本以為,他是因為她和閻越的關係,才會在眾人面前故意弄這一出,原來,是她想錯了,他嘴裡的是與不是,又能改變什麼呢?

  「你沒有說錯。」容恩低低的,重複一句。

  南夜爵將冰袋放在邊上,自顧脫了衣服進去洗澡,出來的時候只穿著件純白色的浴袍,他掀開被子鑽進去,看到容恩始終維持先前的姿勢坐在那。

  「你這個樣子,出去丟人,公司那邊會給你准假。」

  容恩只覺頭昏腦脹,南夜爵隨手翻了幾頁床頭櫃上的報紙,狹長的眼眸微頓後,故作不經意問道,「你膽子不小,當時竟敢替他擋我的拳頭。」

  「我不想他受傷。」容恩說了實話,要是這痛非要有人來承受,她不後悔義無反顧。

  「你還真是專挑我不愛聽的話說,」南夜爵一甩手,將報紙散亂地扔到地上,他傾起身體,上半身的陰影逼向容恩,「訂婚宴上,是誰嫌你骯髒,你被我玩過,所以他不要你,你還真是下賤,就算這樣,也要死乞白賴巴著他嗎?」

  他的嘴,真是惡毒,容恩騰地自床上坐起來,「你不懂嗎?因為我愛他,就算現在,我還是忘不了他——」

  「砰——」床頭的水晶檯燈霎時被大力甩向牆面,南夜爵慢慢坐起身,一手指向浴室,「去洗澡,今晚,看我不弄死你!」

  容恩杵在原地,方纔的話,只是她脫口而出,明知面對南夜爵應該順著,可她忍不了。
minigirl912 發表於 2013-5-23 18:18

  054 膩了,就放你走

  將浴室的門反鎖,躺在寬大的浴缸內,全身疲倦散去,容恩洗了足有一個小時,儘管換好了衣服,她還是躡手躡腳來到門口,在聽到外面沒有動靜後,這才拉開門走出去。

  南夜爵不在主臥內,陽台的落地窗簾隨風搖曳,容恩看到一道暗影斜靠在陽台上,男人半邊臉露出些許陰柔,他抽出一支煙,在鼻前輕劃過後,優雅點燃。

  沒有了那滿身的戾氣,安靜時,令人忍不住欣賞。

  「洗好了?」

  容恩並沒有上前。

  南夜爵向她招下手,「過來,放心吧,我不打女人。」今天,只是個意外而已。

  她踩著拖鞋來到陽台上,南夜爵一手將她攬過去,讓容恩靠在欄杆上,自己則緊貼著她的後背,吐出的煙圈在她頭頂如縈繞的白霧般遲遲不散,「忘了他,安心呆在我身邊,我保證,我膩了就放你走。」

  南夜爵自己也說不清,為何非要將容恩留在身邊,比她美艷比她乾淨的女人多得是,要說看中她的不屈,現在,他的目的也達到了。

  容恩若有所思,她已不再奢望能回到閻越的身邊,攏緊浴袍,她輕掙開南夜爵的懷抱,向臥室走去,「我頭好疼,睡吧。」

  南夜爵在外站了會,進去的時候,正好看見容恩從包裡摸出個藥瓶,打開後,將一粒藥丸送入嘴中,也沒有用水,就這麼乾嚥下去。

  有些苦澀,應該記住。

  「你吃什麼?」

  容恩將藥瓶放在床頭櫃內,「避孕藥,昨天就忘記吃了。」

  「噢,」男人甩了下乾淨利落的酒紅色短髮來到床邊,「以後別忘記吃,要是真懷上,麻煩。」

  這晚,南夜爵並沒有碰她,許是看到她這幅樣子生厭。

  第二天,容恩乖乖地留在屋內,臉上的腫過了一夜反而越發嚴重了,連眼睛都有些睜不開,她塗了藥膏,去就近的超市買了幾盒泡麵,就窩在房內不準備出去。

  南夜爵回來的時候,滿身酒味,他鬆開領帶走進寬敞的客廳,容恩低著頭正在吃泡麵,頭髮鬆散,簡單紮了個馬尾,素面朝天,身上的衣服也已不再光鮮。南夜爵將身體摔向容恩身邊的沙發內,頭疼的厲害,他一手揉著眉宇間,「你就吃這個?」

  「嗯,」容恩放下手裡的泡麵,「我不想出去吃。」

  她身體才離開茶几前,男人就翻身倒下,將腦袋枕在容恩的腿上,雙眼閉起,「給我按按,今天喝多了。」

  微涼的指尖輕按在南夜爵太陽穴上,男人舒服地長舒口氣,利眸咻得便睜開,容恩避開他的視線,專注著手裡的動作。

  「恩恩,」南夜爵冷不丁開口,眼中的黑亮攫住容恩眸內的波瀾不驚,「我將最柔弱的地方交到了你的手裡。」

  她動作稍頓,面色露出不解。

  「如果你懂得方式的話,兩根手指頭就能要了我的命。」

  容恩鬆開他的太陽穴,南夜爵卻並未起身,甚至挪過去幾寸,枕在容恩的小腹上,「恩恩,你有這個心嗎?」

  她垂下眼簾,同他四目相視,「我不會殺人。」

  南夜爵揚起了笑,他和她都不知,這次的玩笑,會在將來成真,她從不想害人,卻親手將他送入了萬劫不復。

  大床上,男人已經熟睡,因為酒醉的原因,他睡得很沉,一條手臂依舊霸道地橫在容恩胸前,令她掙脫不開這沉重的擁抱。

  床頭櫃上,手機忽然傳來一陣震動,這麼晚了,會有誰找她?容恩翻開屏幕,只見一串陌生的號碼躍然於眼前,「想知道這一年閻越發生了什麼事嗎?十二點之前,欲誘三樓見。」

  光潔的頸間,男人的呼吸清晰盪開,容恩將手機放回床頭櫃,閻越的過去,她忽然不想再深究,既然回不去,何不忘記?

  閉上眼,過了十分鐘,手機卻再度震動起來。

  容恩生怕吵醒南夜爵,就拿起來看,「閻越身上有一個重要的秘密,你不想知道嗎?」

  容恩微吃驚,忙回過去,「什麼秘密?」

  她焦急等了片刻,可手機卻遲遲沒有反應,容恩再也躺不住,她翻個身,將南夜爵的手小心翼翼放到一邊,起身後,拿起衣服躲進了浴室。

  和閻越重逢的這些日子,她也察覺到他有事瞞著自己,閻越身上的秘密,會是什麼呢?

  換過衣服,容恩幾番猶豫後,還是下定決心趕去欲誘。

  躡手躡腳將門帶上,南夜爵喝了不少酒,應該不會這麼容易醒來。

  寬敞的房子,總是感覺很空,容恩來到馬路上攔車,一看時間,十一點半,應該來得及。她放下長髮,有風拂過,恰好遮住臉上的傷。

  欲誘門口,人頭攢動,儘管各種娛樂設施如雨後春筍般,可欲誘,卻仍然站住了這巨頭的位子。

  走入裡面,人間的侈靡依舊在演繹,對這地方,容恩仍壓抑不了的排斥,她刻意避開人群,來到三樓的時候,那扇門前,有保鏢候在外面。

  男人看了她一眼,便將門向內推開,「請進。」彷彿已經預料到她會來。

  依舊是黑地伸手不見五指,容恩走進去的時候,同上次一樣,首先聽到的就是水聲,浴室的門拉開,男人悄無聲息來到她跟前。

  「閻越的秘密,是什麼?」

  男人甩了甩濕漉的頭髮,水漬落到容恩臉上,冷的她渾身一顫。

  「死人睜眼了,可,他說是誰就是誰嗎?你未免太好騙了吧?」

  容恩心裡咯登一下,「你什麼意思?」

  黑暗中,容恩看不見他,可他彷彿能清晰看到她臉上的每個表情,男人站定在容恩背後,忽而彎下腰,湊近她耳邊說道,「你也在懷疑,不是嗎?」

  一語說穿,容恩卻從心裡不肯承認,「我沒有,他是越,我不會懷疑他。」

  「自欺欺人,」男人的聲音很好聽,同尋常人的似乎都不同,具體哪裡不一樣,容恩也說不上來,「臉都不一樣了,就憑一雙眼睛,你就能認定他是閻越?」

  雖然,他們之間的回憶還在,可自從訂婚宴後,容恩也產生過懷疑,收回神,她後背竄上涼意,這個男人,似乎知道的太多了,「你是誰?」

  「你好像不止一次這麼問了吧?」男人繞起她一束長髮,「既然心有懷疑,就該求證才是,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不想知道嗎?毋庸置疑,閻越就是你心裡的一根刺,你能說,你能輕易將它拔去嗎?」

  容恩直覺,這個男人知道的要比她多得多,「你一早就知道,閻越沒有死。」

  「一年前在仁愛醫院,他本來就沒死,」男人的聲音,似乎黯淡下去了很多,「你不會明白,什麼是生不如死。」

  後半句話,近乎呢喃,很輕,又很飄渺,容恩並沒有聽真切,「什麼?」

  「你走吧。」男人點起一根煙,漆黑的室內總算有了點亮光。

  容恩摸黑走上前一步,「你究竟是誰,當初讓我走投無路的也是你吧?你騙我簽下合約,無非就是讓我留在欲誘,還有,為什麼你這麼清楚我和閻越的事?」

  「呵呵——」男人淺笑,掐了煙自顧走向一邊,「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回去吧,時間不早了。」

  聽他的語氣,容恩就算是盤問到底他也不會說的,再說現在已是凌晨,要是讓南夜爵發現的話,又該招來麻煩了。

  容恩走出欲誘,男人將她叫來的目的是什麼?一開始,她料定閻越的反常只是因為她和南夜爵的關係,可如今聽他這麼一說,心越發地亂了。

  回到御景苑,別墅內漆黑無比,容恩鬆了口氣,不敢開燈,只得摸黑回到主臥內。

  剛躺下,原先睡相頗好的男人就翻過身來,一條手臂繞在她腰上,容恩陡的大驚,連呼吸都小心翼翼,大氣不敢出。

  南夜爵將俊臉埋在她頸間,磨蹭了幾下,鼻息間猶帶著酒味,燙的她細嫩的皮膚緊繃起來,「去哪了?」聲音模糊,床氣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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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igirl912 發表於 2013-5-23 18:18


  055 自找的折磨

  容恩全身冰冷,可聽身邊的呼吸,平穩散漫,不像是有怒意,「我,我口渴,起來喝水了。」

  「嗯……」

  男人低吟一聲,光。裸的胸膛貼著容恩,讓她不安地扭動了幾下,南夜爵並沒有醒來,方才只是感覺懷裡空了,就無意識那麼一問。

  身後,久久沒有動靜,容恩緊繃的身體這才逐漸放鬆,她枕在男人胸前,身上回暖了,卻怎麼都睡不著。

  睜著雙眼到天亮,背後的男人依舊睡得很沉,她躡手躡腳起床後,將掉落在地的被子蓋在南夜爵身上。

  煮了很稀的粥,再加上一碟搾菜,容恩給醫院打過電話,確定媽媽沒事後,這才坐在餐桌前。手裡的筷子才撥了幾下,南夜爵就邊穿衣服邊從樓梯上下來。

  「吃什麼?」

  「早飯。」

  男人繞過餐桌,在容恩身邊坐下,將襯衫的袖子挽起來,「給我來一碗。」

  容恩聽他的話,將盛好的碗遞到南夜爵面前,「你吃的慣嗎?」

  「我經常吃,」男人掃了她一眼,見她不信,就舀了一勺送入嘴中,剛下嚥,便眉頭緊皺,「呸,這是什麼東西,一點味道都沒有。」

  「這是清粥。」沒有摻雜鮑魚魚翅,味道自然清淡。

  南夜爵將小碗推開,似乎這碗粥將他迫害至深,他擰著眉頭起身,「晚上等我回來,我們出去吃。」

  「我這幅樣子出去,不嚇死人才怪。」

  南夜爵穿上純黑色的手工西裝,小拇指上,那枚尾戒閃閃發亮,「那就嚇死他們,這張臉……起碼還有半邊是能看的。」

  男人說完,就笑著走出了玄關,自己打了她,呆會,讓秘書去趟首飾店,上次有個女伴看中的一款胸針不錯,應該很配容恩。

  對不起,他從來不會說,再說那一拳本是衝著閻越去的,下手自然重,當時,是容恩自己跑出來阻擋的。

  吃完早飯,容恩簡單收拾下,就窩在沙發上看了會電視,到了下午,實在無所事事,便穿了外套走出去。

  坐了很久的公車,這才來到一處公墓。

  這兒,容恩本不打算來了,公墓外,有一片很小的林子,她彎腰走進去,順著熟悉的路線,來到一棵香樟樹下。

  樹下,有一個隆起的土堆,容恩蹲下身,將邊上的野草拔去,當時閻越死後,她就在這給他弄了個墓,香樟樹下,很安靜。

  現如今,這個墓已經用不著了。

  待周圍的野草都拔去後,容恩就席地而坐,心裡明明很平靜,驚不起半點漣漪,可她一摸臉上,竟是成串的淚珠順著面頰在滑落下來。

  「越,我好想和你說說話……」

  樹林外的天空忽然變得異常明亮,有雪花透過斑駁而稀疏的樹影垂落下來,落在肩上,逗留了很久後,才慢慢化去,形成一個個深淺不一的水漬。

  「下雪了……」

  容恩仰起臉,那雪,形如飄絮,下落時,輕如鵝毛,她睜著雙眼,將頭頂的人影收入眼中。

  她一驚,收回動作時,閻越已經坐到她身邊。

  容恩拿起邊上的包,準備起身。

  「恩恩,」男人大掌扣住容恩的手腕,「陪我坐會,好嗎?」

  「我有事,我先回去了。」這個地方閻越並不知道,現在他過來了,肯定是一路跟蹤了自己。

  「難道我還抵不上一座空墳嗎?」閻越活著,她有太多的話,卻情願對著那座簡陋的墓講。

  容恩頓時也覺著幾分悲涼,他明明沒死,可那種親暱卻再也找不回來。她沒有甩開手,將包放在一邊後,坐回了原地。

  「你果然信守了我們之間的約定。」閻越望向眼前這座空墳,緩緩勾起嘴角。

  容恩睨著男人的側臉,那個約定,只有他們兩個才知道,「你還記得嗎?」

  「當然,」閻越雙手撐在身側,上半身微微向後傾,目光放向很遠,簌簌雪花間,那雙眼睛越發好看,「我們兩個,不論誰先走了,另一方就會將自己的愛人埋在一個靜謐的地方,那兒有茂盛的香樟樹守護……」

  容恩忙別過臉去,眼淚冰結在眼眶內,愛人,多麼親密的詞呵,原先的懷疑,再度動搖,倘若他不是閻越,又怎會連他們之間的誓言都知道?

  爵式頂層,南夜爵撥了幾通容恩的電話,可她的手機調了震動放在包裡,絲毫沒有察覺到,打回家,只有機械的嘟嘟聲,並沒有聽到那陣柔美的嗓音。

  心情煩躁的將手機仍在辦公桌上,男人蹙起眉宇,靠向身後的椅子。

  「阿姨,好點了嗎?」

  容恩輕歎口氣,嘴角牽動,疼的她微微抽氣,「越,是我對不起你在先,不管是怎樣的懲罰,我都願意接受,可我沒有想到,這懲罰會落到媽媽身上。」

  這樣的結果,確實超出閻越的預料,容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事情都這樣了,過去的,我們就好好藏在心裡吧,想念的時候,想想那些一起擁有的美好,日子再怎麼難過,都會有些期盼,既然回不去,就適應自己正在過的生活吧。」

  女子語氣淡然,閻越聽了,心口便窒悶起來,容恩拿起包走向林外,他也沒有多呆就跟了出去,有些事,現在,強求不來,急不來。

  外面,雪花很大,地上已經積起很厚的一層,閻越將外套披在容恩肩上,「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她將外套放回閻越手裡,「我自己打車回去。」

  他的一點點示好,她都不接受。

  男人強勢得將外套裹在容恩身上,「我去幫你叫車,你站在這。」說完,便衝向了馬路邊,這兒遠離市區,很難叫到車,容恩看著閻越站在路口,肩上的雪花已經慢慢堆積起來,就連頭髮上都是。她杵在原地,卻始終沒有開口說要坐他的車回去。

  她的堅持,總是近乎苛刻,苦了自己。

  好不容易攔了輛的士,在容恩坐進去的那刻,閻越並沒有將車門關上,「恩恩,你臉上的傷看過醫生嗎?」

  她下意識將長髮遮住腫起的臉,「看過了,已經沒事了。」

  兩人都沒有說,就這麼沉默,前面的司機終於忍不住催促,「要走嗎?我還趕時間呢。」

  閻越這才將車門關上,「你們在前,我在後面跟著。」

  一路上,他的車都不近不遠地跟在後面,容恩靠在車窗上,望著兩輛車忽近忽遠的距離,那,不正像她和閻越的關係嗎?

  車內的暖氣令人不舒服,容恩開了些窗,任由凜冽的風刮在臉上,像是刀刃一樣,寸寸割入肌膚,順勢而來的雪花沾在她搖曳的髮絲上,容恩不禁閉上眼,雪中的呼吸,總是那麼清醒。

  車子開到御景苑外,容恩喊了停車,她不想閻越跟進去。

  下車,果見他的車就在不遠處,閻越放下了車窗,二人的視線在暗下來的夜幕中碰撞到一起,容恩在那雙熟悉的眼中慢慢轉身,誰都沒有注意到,這一幕,早已被二樓的男人收在眼中,他側過身,一把將窗簾用力扯上。

  刺耳的摩擦聲尖銳而令人不安!

  容恩掏出鑰匙開門,屋內伸手不見五指,看來南夜爵還沒有回來。她彎腰脫下鞋,靈敏的鼻子卻聞到一股煙味,走入客廳,才發現沙發的位子處有零星火花,她打開了燈,果見南夜爵雙手攤開,大搖大擺正對著她。

  男人翹著腿,左腿輕輕晃動著,「去哪了?」

  容恩強裝鎮定走來,「就是出去走走。」

  「是麼?」南夜爵勾起笑,神色看不出有何異常,他傾出上半身,將一杯水推到容恩面前,「外面下雪了,喝點熱水。」

  容恩本來手冷,就捧起水杯,仰起脖子喝了好幾口,南夜爵側身望去,隨著容恩喉間的起伏,男人嘴邊的笑便越漸加染,只是不再溫潤,惡魔的因子在透露出來,眸內的那股陰鷙,更不加掩飾,他一手搭在容恩肩頭,用力握下去,「都把他的衣服穿回來了,恩恩,你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容恩一口水嗆在喉嚨口,這才意識到,她還披著閻越的衣服。

  急忙抬頭,卻見南夜爵站起身來,手指慢條斯理地解開領帶,劃過襯衫上的一顆顆扣子,將上衣脫下仍在地面後,手指便落到皮帶上,容恩整張臉不正常的燒灼起來,呼吸滾燙,「你……做什麼?」

  南夜爵彎下腰,猛地擒住她一條手臂,「你的反應總是那麼乾澀,恩恩,今晚,我要教教你,什麼是熱情如火。」

  「你——」容恩忽然起身,猛地推開南夜爵,「你給我喝了什麼?」

  身上使不出力,那動作並未將男人推出多遠,南夜爵咬著笑,可眼裡的神情,卻異常邪肆,「我想好好對你,是你不要,你喜歡被折磨,是嗎?」
minigirl912 發表於 2013-5-23 18:19

  056 被迫契合

  雙腿站在那兒,顫抖得厲害,原先落在身上的雪,一遇暖氣,就化成水,冰冰涼涼的,卻讓她異常覺得舒服。

  南夜爵踩著柔軟的地毯走向容恩,順手拿起桌上的首飾盒,兩根手指夾起後,在她面前揚了揚,「這本來是我打算送給你的。」男人一甩手,將首飾盒丟在容恩身上,裡面的胸針隨著盒子的落地而翻滾在地上,瞬時斷成了兩半。

  名聞遐邇的Van Cleef & Arpels,完美的奢華系列,但是再貴的東西,都收買不了人心,容恩現在更沒有心情去欣賞這美麗,眼見南夜爵一步步逼近過來,她側身躲開,慌不擇路。

  腳底下,踩到某樣東西,發出卡嚓的聲音。

  以99顆鑽石鑲嵌而成的胸針如今正狼狽的躺在地上,黑色的毛毯上,鋪滿調零下來的鑽石。

  他送的東西,她當真不懂得珍惜,隨隨便便就踩在了腳底下,虧得他,還費了心思。

  「南夜爵,你真卑鄙!」質罵的語氣,已先一步傳入他耳中。

  男人眼見她東躲西藏,卻始終在他眼皮子底下打轉,他一手抽出皮帶,緩緩上前,「我向來不是什麼好人,卑鄙也好,禽獸也罷,你逃得了嗎?」

  容恩節節後退,單手摸到身後的扶手,她後退著走上台階,南夜爵也不急,甚至刻意放慢了步履跟在她身後。

  全身乏力,連正常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容恩雙手攀著扶手,幾乎是爬到了二樓,回頭望去,南夜爵仍在慢條斯理走著,容恩咬了咬牙,在推開了臥室門後,反手,想以全身的力氣將門反鎖上。

  豈料,男人的動作終是快了一步,臥室門被一腳踹開後,反彈了出去,砰的就將容恩甩在了地板上。

  她趴在地上不再動彈,長髮完全遮住了臉,只有雙肩在微微聳動。

  南夜爵來到容恩身邊,蹲下身,一手將她的頭髮撥開。

  入目的,是一張潮紅而明媚的臉,兩眼迷離,肯定是藥性已經發作了。

  微涼的手掌順著她未腫起的半邊臉摩挲,容恩伏在地板上,雙眼睨向南夜爵,雖然不受控制,卻尚有理智,「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做事從來沒有理由」,南夜爵一手穿過她的腰際,攔腰將她抱起來,平放在黑色調的大床上,「這樣的話,我才能玩的盡興。」

  只為了他的暢快,就要將她當東西一樣隨意擺弄,容恩右手抓住南夜爵的手腕,呼吸已經急促,「你不用這樣,我可以不掙扎……」

  男人放下身體,胸膛已經緊貼著她,「可是,吃了那東西,你的身體才會老老實實聽話,它才會誠實。」

  容恩張嘴,想要咬他,剛觸及到他的脖子,整個人就突然軟了下來,體內一波波的熱浪襲來,那種陌生的空虛感令她開始惶恐,也許,呆會她真的會變成另外一個人,違背自己的心,就連這具身體都不能控制了。

  空氣中都隱隱含著情慾。

  南夜爵欺了上來,帶著迫切,連呼吸都變成了粗喘。

  容恩今天穿了一件淡紫的毛衣,前襟處,一排細小的紐扣緊緊相連。此刻男人的手,正「耐心」的,在上面施著力。

  努力了幾下,終是放棄似的雙手用力,紐扣向兩邊飛散。

  南夜爵將她一把拉起來,將她僅剩的幾顆紐扣解開,再輕輕用力將衣擺往上提,順著雙臂,身上便只剩下一件文胸及底褲。

  一手撫上她的小腹,容恩順著他手上的力向後倒去,跌坐在了男子的腿上。

  裸露的背貼上他同樣赤裸的身子,肌膚間細微的摩擦讓他手上的力道加重,兩人貼合的更緊了。

  背上的帶子成了唯一的障礙,南夜爵低下頭,容恩只覺胸間一緊,下一刻,便完全鬆開了。男人以齒,咬開了她的文胸。一手將它扯下扔到了地上,另一手,撫上她的豐盈,以指輕輕撩撥了起來。

  容恩緊咬住下唇,男人溫熱的唇在她光滑的背上游移,或是輕舔,或是咬舐,順著脊樑處,一路往上。舌尖的柔膩停在她的頸間,在她身上烙上一個個深紅的印子,一手,順著平坦的小腹,一路往下,落在女子的底褲上。

  「你還真是能忍……」南夜爵的聲音帶著一絲戲謔,舌尖舔過細膩的頸間,用口含住她小巧的耳垂,在吮吸間,極盡誘惑。

  「嗯……」一聲輕吟,如貓兒一般的低喚,自容恩的唇間,逸出……

  南夜爵收回身子,輕輕笑出了聲。另一隻手也撫上了她的腰間,雙手齊齊用力容恩便跨坐在男人的身側,由原先的背對,改為正面而對。

  身下,男人火熱的慾望緊緊抵著,大有破體而出之勢。

  由於是坐在床沿,容恩只得以雙手攀住男子的頸間,額前的汗順著鎖骨處,一路往下。若是在光亮裡,那可絕對是一副誘惑至極的畫面。

  南夜爵深埋下頭,在她胸前點燃一把灼灼的慾火,身下猛的翻轉,慾望在兩人腿間,摩擦。

  「唔……」受不得情慾的折磨,容恩呻吟出口,纏在男子頸間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緊,身子也急迫的弓起。

  「這麼快就受不了了?」南夜爵繼續在她身上煽風點火,帶著強忍,並不急於進入。

  一手撫上她的腳踝,順著白皙的肌膚內壁,修長的指帶著挑逗,不得不說,他是一位調情的,高手。

  容恩臉上早就泛起了紅暈,長髮鋪在身下,頭,卻漸漸暈眩起來。

  南夜爵一手撐開她的底褲邊緣,發出一聲性感無比的低吼,容恩錯亂地低吟著,身體深處卻想要汲取更多,頭也越來越沉,意識開始模糊起來。

  容恩在男人的身下越漸沉迷,雙手,不自覺的垂了下來,頭也越來越沉,模糊中,感覺到一隻手帶著冰涼的觸感,褪下了自己的底褲。

  身體出賣自己,在慢慢地迎合,容恩感覺到自己彷彿置身於雲端似的,後背抵著柔軟的被子,一上一下被顛覆,沙發、地板、牆上,甚至陽台,到處都有那種痕跡,明明是散架似的不適,身體卻還在渴望,久到,自己都模糊過後,容恩才在那空虛與極樂中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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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你那什麼破藥……」

  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有講話的聲音。

  「你還說呢,那藥是每個人都能吃的嗎?嘖嘖,我看應該給你吃,精力那麼好,以一對十應該不成問題吧?」

  「少廢話,她怎麼還不醒?」

  「醒的過來才怪,被你折騰成這樣……」,徐謙目光掠過容恩露在被子外的兩條手臂,深青色的於痕還未散去,那些都是南夜爵忘情時大力掐揉出來的。看不見的地方,肯定還有更多吧……

  「那就送醫院吧。」南夜爵語氣透出些許不耐煩。

  「就這樣送進醫院,你想讓天下人都知道你玩女人玩成這樣嗎?」徐謙從隨身帶的藥箱內取出針管,給容恩注射了一針藥劑,「等下就會醒的,那些藥你自己處理了吧,估計外面的小姐都吃不消,別說是她了……」

  「你怎麼知道她吃不消?」南夜爵繞過徐謙,在床前坐定下來,「她擁有一具能和我完全契合的身體。」

  徐謙收拾了東西,「不要太過,當心有一天你自己會後悔。」

  南夜爵向來換女人如換衣服,他不以為然,勾出一條手臂讓容恩枕在自己的臂彎,「我做事從沒有後悔的時候。」他垂下眼簾,睨著容恩依舊熟睡的臉,若不是她惹怒了他,自己也不會那樣對她。

  打過一針後,容恩睡得更熟了。

  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面,有閻越一年前那張充滿青春朝氣的臉,他背著她,走過一條條老街,十指的交扣,曾經,是那麼刻骨銘心。夢裡面,媽媽也沒有中風,慈祥的身影穿梭在廚房與客廳內,聞著滿屋子的菜香味,那才是真正的幸福呢……

  容恩醒來的時候,臉上冷冰冰的,她知道自己在睡夢中哭了。

  目光在屋內掃了一圈,霸道的氣息猶在,這兒並不是那個只有四十平米的家。容恩翻了個身,感覺到全身不適,外面積起了很厚的雪,陽台上,南夜爵半靠在沙發上,手裡點著一根煙。

  他沒有抽一口,任由煙灰抖落在地。

  酒紅色的短髮顯得有些凌亂,男人彈落手裡的煙,下巴微側,黑耀的眸子恰好同容恩對上,「醒了?」

  她本想避開他的,但是裝睡也是不可能的了,只得點了點頭。

  烏黑的長髮隨著她先前的翻身而垂落在床沿,容恩抬頭望向窗外,「天還沒亮嗎?」

  「睡懵了吧,一整天都過去了,」南夜爵側躺在容恩身側,一手攬住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胸前,「熱情如火,這火也燒得太旺盛了。」

  「你是在憤怒吧?」容恩動也不動地躺著,耳畔,是他有力的心跳,「我在你眼裡那麼不值錢,怎又能讓你這樣動怒?」

  南夜爵站起身,將容恩抱起後,走向陽台。

  「你做什麼?」她身上僅裹著一床被單,「放我下來。」

  南夜爵坐在先前的沙發上,將容恩抱在懷裡,凜冽的風刮來,讓她露在被單外的肌膚瞬間緊繃,男人拿起邊上的高腳杯,輕輕啜了口紅酒,「我憑什麼為你動怒?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二人對視著,這種傷害,就像是慢性毒藥,初嘗時,並不覺得有多痛楚,可一旦時間久了,就會逐步發作出來。

  容恩笑了笑,下巴輕揚望向上空,但願是她太看得起自己了,她和南夜爵本就是兩條平行的軌道,只有一切不出意外,將來才能如願離開。

  南夜爵低下頭在她頸間細碎地吻著,容恩並沒有將他推開,「以後,不要對我用藥了,好嗎?」

  那種陌生的感覺,令她害怕,更多的,則是一種侮辱,南夜爵不會懂,他只以為是尋找快樂的方式,可對於容恩來說,卻不是。

  男人將臉從她頸間抬起來,一手勾至容恩腦後,令她腦袋壓下,對上她失神的兩眼,「那藥,我還是第一次用在女人的身上,恩恩,是你自己太不聽話了,既然睡在了我的身邊,你還在奢望什麼?還想恢復清白回到他身邊去嗎?我勸你趁早打消了這個好笑的念頭吧。」

  那樣的想法,她從來沒有過,逝去的,她從來不強求再回來。

  「我要是真想回到他身邊,就不會接受你的安排。」所以,斯漫送來的錢,她不會要。

  「恩恩,你還會再有愛嗎?」

  男人的語氣很平淡,他再次點燃了手裡的煙,修長的指尖輕彈了幾下,瞇起的眼睛並不打算放過容恩臉上的神情。

  愛?

  她目光忽然轉為憂鬱,卻故作輕鬆地開口,「還會有人愛我嗎?」

  南夜爵一手壓在容恩身後,濕膩的吻帶著清新的煙味鑽入她嘴中,霸道而肆意,幾許纏綿後,他輕咬著容恩的嘴角,「我們,都是不需要愛的人。」

  容恩在御景苑呆了十來天,直到臉上的傷大好後,才敢去上班。

  今兒是個暖陽天,她小心起身,剛換上衣服,床上的男人就翻個身,睜開睡眼惺忪,「這麼早,去哪?」

  「我想在上班前先去趟醫院。」容恩不放心容媽媽,前段日子因為臉上的傷不敢去,媽媽肯定心急了。

  「別擔心,」南夜爵捲著被子,性感的身體只露出一個腦袋,「我已經關照過那邊的護士了,就說你出差去了,讓你媽媽放心。」

  容恩將長髮簡單束在腦後,「哦,謝謝。」

  南夜爵的優點,有時候不容你忽視,只要乖乖順著他,全部的事情都不用你麻煩,他會安排得妥妥當當。

  「今天下班後我送你輛車,來去也方便。」

  「不用。」容恩想也不想地就拒絕了,逕自走向浴室準備洗漱,「我打車過去也很方便的。」

  男人盯著她的背影,沒有再堅持,她的脾氣比石頭還硬,說了不要,便是不要。

  容恩先下樓,在經過客廳時,看見那枚胸針斷成兩半掉在地上,她杵了片刻後,還是上前將它撿起,再將滾落在四周的鑽石收集回來後放入包中。他的第一個禮物,就被糟蹋成這個樣子。

  來到醫院,護士正在給容媽媽按摩,容恩放下手裡的東西,來到床邊,「媽。」

  容媽媽轉動了下眼睛,脖子以下都不能動彈,容恩坐在床沿,拿起濕毛巾給她擦拭著一根根手指,「對不起,媽,我出差了幾天,都沒有來看你。」

  容媽媽臉上的表情扭曲,中風後,容恩再不能在她臉上看到以前那種慈祥,她彎下腰,手指輕輕撥著媽媽額前的頭髮,「媽,你別急,我一定會讓你恢復的,到時候,我們又能過回以前的生活了。」

  擦拭的手指似乎用力握住了容恩的手,她淺笑,再多的委屈,只要能看見媽媽一個笑容,就全都值了。

  從醫院出來後,容恩緊趕著回到爵式,十幾天沒有上班了,工作積累了一大堆。

  忙了一個上午,中飯還是李卉打回來的,飯後本有休息時間,李卉好多天沒見她了,卻見容恩來了後只顧埋頭工作,「哎呀,吃飯的時候不要對著電腦。」

  「卉,我落下的工作太多,再不抓緊就來不及了。」

  「那也不差這麼會兒啊,」李卉將湯遞到她面前,「你想累垮嗎?」

  工作餐很豐富,可容恩並沒有時間細嚼慢咽,李卉一手撐著下巴,邊喝奶茶邊猶豫地開了口,「恩恩。」

  「嗯?」

  「阿姨去了康復醫院,現在還好吧?」

  容恩艱難地嚥下嘴中的飯,黑亮的眸子垂下去,「一步步來吧,醫生說,有希望恢復。」

  「那……那個人沒有再來找你的麻煩吧?」

  容恩搖了下頭,一頓飯,霎時變得淡然無味,「沒有。」

  「恩恩,我知道有些話我不該問,可我朋友不多,特別在爵式,我就只有你這麼個朋友……」

  容恩抬起頭,草草地吃了幾口,將飯盒丟到一側的垃圾桶內,「卉,你問吧。」現實中,她算得上的朋友也沒有幾個,談心的,更談不上。

  「你和總裁……」她咬住唇,有些為難,不知容恩會不會生氣。

  「我媽媽的事情,是他安排的,」容恩對她並沒有避諱,「我現在,沒有住在家裡面。」

  這樣的答案,本就沒有出乎李卉的意料,她只是沒有想到,容恩會對她實話實說,畢竟這辦公室內的八卦太多了,「恩恩,你放心,我會守住這個秘密的,我還會保護你。」

  容恩聽聞,不由勾起了唇瓣,「嗯,把你瘦弱的小胳膊借我靠下。」

  「誰說的,我胳膊上肉還蠻多的呢……」

  對李卉,她信得過,媽媽出事的那幾天,李卉全心全意地照顧,還幫她渡過難關,這個情,她一直記著。

  「容恩,你把手上的工作暫停下,跟我出來。」夏飛雨走過容恩辦公桌前,丟下一句話。

  「快去吧,省的呆會又找罵。」李卉拖著椅子回到自己的桌前,容恩放下手裡的文件夾,沒有片刻逗留就跟了出去。

  「夏主管,有事嗎?」

  「公司來了個大客戶,總裁吩咐過,讓我帶著你熟悉業務洽談。」夏飛雨踩著尖細的高跟鞋,一身幹練的套裝襯托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段,今天的客戶是業界有名的花花公子,夏飛雨和他打過幾次交道,難纏的很。

  容恩不明所以,只得跟在後面。

  寬敞的會客室內,一名男子早已不耐煩地等在那,見到二人進來,便起身道,「夏主管,要見你一面可真是難那。」

  夏飛雨揚起幾分笑,交握下手後,示意男子坐下,「今天的客戶是肖總,當然要準備妥當了,我怎敢隨便應付。」

  「你這張小嘴可是越來越會說了。」肖裴就挨著夏飛雨坐下,一手伸出去想要摸上她的臉,女子機警推開,讓他將目光投向另一處,「容恩,你過來。」

  同樣的眼神,讓她想到前段日子的李經理。

  「呦,你們爵式還藏著這麼個妞啊,」肖裴果然將注意力轉移到容恩的臉上,「爵少是不是打算自己留著呢?」

  「容恩,這報價是你做的,有些細節,還是得你來介紹。」夏飛雨將文件悉數放在桌上後,準備離開。

  想起上次的教訓,容恩變得謹慎多了,「夏主管,這個方案我並不熟,還是你介紹,我做個副手吧。」

  「看出來了,小妞,你怕我?」男子一手摸著下巴,臉部英俊,可一看就滿肚子花花腸子,不知迫害了多少女子才換來這幅風流成性,「這樣吧,你陪我單獨坐會,這方案嘛,還不是我一句話的事。」

  夏飛雨這時已經起身,兩條手臂橫在胸前後,靠近容恩身邊說道,「上次萬達的方案就砸在了你手裡,這次,你給我好好把握住,不過就是陪著坐會……」

  她聲音壓得很低,目光不經意撇向會客廳外,卻見南夜爵正下了電梯向這邊走來。

  容恩剛要拒絕,但見夏飛雨已經退回去,臉上的神情瞬間轉變,骨子裡,清淡而高傲倔強的氣質表露無遺,她旋過身,一步步走向肖裴,「肖總,我們爵式自問實力在業界是無可匹敵,做生意的話,最重要的就是利益,難道這談生意的臉蛋長得好,肖總就寧可做賠本生意不成?」

  肖裴見她態度柔中帶剛,就連容恩都在詫異,她怎麼轉變的這麼快。

  「爵少,這夏主管的嘴巴,我可是見識到了。」

  南夜爵已經在門口站了會,方纔的話自然也都聽了進去,她果然是有股子傲氣,同別的女人是不同的。

  容恩回頭望過去,就見南夜爵已經來到會客室內,「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不好好呆在自己的溫柔鄉里,學起做生意來了?」

  「這話說的,」肖裴禪禪褲腿後起身,一頭落葉黃的短髮很襯他的氣質,「我家老頭子急了,我不想聽嘮叨,恰好有個合作,就轉到你這了。」

  聽這語氣,二人關係很是熟稔。

  「你們爵式,何時又來了個美女?」肖裴目光含笑,越過南夜爵後站定在容恩面前,「說老實話,你上過沒?」

  這樣的氣氛下,本該是嚴肅而謹慎的,容恩沒想到他會突然問出這種話,眼裡的厭惡不加掩飾就透露了出來,夏飛雨忍住笑,臉上神色如初,「既然總裁來了,我們就先下去了。」

  「夏主管,老朋友見面還要敘敘舊呢,」肖裴轉過身,將一手輕搭在女子肩上,還沒放穩,就被她以肩膀輕甩開,「爵少不止一次提過你,說你很不同,你小心些,已經被惡狼惦記上了。」

  夏飛雨淡漠的視線同南夜爵交匯,男人好看的嘴角揚起,並沒有介意容恩在場,他將頎長的身體靠在會議桌上,「你們下去吧。」

  「喂,他不說,你來說」,肖裴一手攔住容恩的去路,並不想這麼放她走,「你給他上過沒?」

  夏飛雨已經走到門口,這個話題,也成功地令她頓下了腳步,幾雙眼睛幾乎是同時落到了容恩的臉上。

  這種花花公子,就是這麼無聊,說話口無遮攔,容恩望見他眼中燃起的興趟,當即就潑了他一盆冷水,「上,這個詞,應該用在種豬身上。」

  不遠處,傳來南夜爵低沉的笑聲。

  容恩不顧肖裴拉下去的臉色,毅然朝門口走去,直到她和夏飛雨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南夜爵這才反應過來,「靠!」她罵他是種豬?

  來到電梯口,夏飛雨想起肖裴方纔的話,嘴角便不由輕揚,看來,南夜爵並不是對她不感興趣。

  電梯打開後,二人一道走進去,眼裡的璀璨在見到容恩後黯淡下去,現在,就等著南夜爵將她玩膩,再一腳踢得遠遠的。

  「夏主管」,電梯門闔上,狹窄的空間內就只有她們兩人,容恩手裡還拿著準備談方案的材料,「同樣的把戲,用不著玩第二次。」

  「呵一一」夏飛雨睨向她,神色不屑,「上次李經理的事,是總裁的意思,再說這本來就是行規,你清高什麼呢?」

  「方纔你當著肖總的面,那番傲氣十足的話還猶在耳邊,你是看見了總裁過來,才故意這麼說的吧?」

  一語被說穿,夏飛雨有些惱怒,卻也沉住了氣,「容恩,你用不著得意,終有一天,我會讓你哭著離開爵式!」

  叮一一

  電梯門開,夏飛雨瞪了她一眼後,高傲離開。

  容恩站在電梯口,目光緊隨著她而去,這名女子,身上被那淡然而若即若離的氣質掩飾得太好,而這,恰是對男人最大的吸引。

  整整忙了一下午,下班的時候,容恩只覺全身酸痛,李卉挽著她的手走出公司,「噢,忙完了,明天總算可以偷著玩老闆的時間了……」

  廣場上,南夜爵的車子蠻橫停在那,李開忙拉下容恩的袖子,「恩恩,是總裁。」

  容恩並沒有停下腳步,而是朝馬路對面的公交站台走去,「還有五分鐘,應該趕得上那班公車。」南夜爵的車在那,並沒有說是讓她搭車,再說,公司門口,理當避嫌,各自回家才好。

  容恩和李卉說著話,並沒有細想方纔的想法,家?不知不覺,那兒竟被她暫時定義為了家。

  經過那輛車時,她始終目不斜視,似乎完全沒有將它放在眼裡。

  汽車喇叭聲乍起,尖銳的張揚後,南夜爵放下車窗,側臉朝向窗外,下巴對著副駕駛座上輕點下,「上車。」

  李卉挽在容恩手臂上的力道收回去,並曖昧地輕撞了下她,「我先走了哦,明天見。」

  說完,就已經蹦蹦跳跳自顧離開了,容恩望著她的背影,頓時覺得心裡暖暖的,她知道,李卉走得這麼急,就是怕她尷尬。

  上車,繫好安全帶,南夜爵並沒有立即開車,「我們去哪?」

  「不回去嗎?」

  「回去吃泡麵?」男人似乎很厭惡那種垃圾食品,「上次,說好了出去吃的。」

  只不過,後來被閻越攪黃了。

  「你決定吧。」容恩靠在椅背上,肩膀的酸痛頓時覺得好了許多。

  「今晚聽你的。」南夜爵難得不霸道,上次玩的太過火,似乎,也該適當遷就下。

  「聽我的?」容恩見他別過了臉,腦中忽然想起一個地方,「我指路,帶你去個地方。」

  「在哪條商業街?」

  容恩一手指向對面的馬路,「沿著這條街過去,先右拐……」

  「什麼破地方!」

  前面的路又窄又陡,完全提不起速度,性能再好的車子都只得擠著人群過去,若不是駕駛技巧好,早就被那些橫出馬路的小地攤給刮花了。

  「你不是今晚聽我的嗎?」容恩將腦袋探出車窗,這兒是夜市,因為靠著幾所學校,還在讀書的時候,她和閻越就經常過來。

  南夜爵閉上嘴,找了好久,也沒有發現停車的地方,最後就隨便停在了巷口。

  走出城市的繁華,這,似乎是被遺忘的一隕,陰暗的角落,一盞盞路燈忽明忽暗,電線就垂掛在村枝上,時不時,還搖動幾下。

  環境並不見得好,這裡的生意,卻出奇興隆,兩人在靠著河邊的凳子上坐下來,南夜爵身子一晃,差點掉跤。

  容恩笑出口,一看,那凳子擺的地方卻是四凸不平。

  「這兒的東西能吃嗎?」南夜爵今天一襲銀色調西裝,欲要放至桌上的手收回後放在腿上,嫌髒。

  容恩坐在他對面,周圍已經坐滿了人。年輕的老闆忙的滿頭是汗,手上的鍋被翻來覆去,一盤盤香噴噴的炒飯倒入準備好的盤子內。老闆娘樂呵呵將炒飯端到二人的桌子上後,就急急忙忙去招呼其它的客人。

  中飯沒有好好吃,容恩餓極了,拿起筷子埋頭吃起來。

  「你怎麼不吃?」她早該想到,南夜爵這樣的人對夜市這種地方是習慣不了的,盤子裡的炒飯,果然一口沒動。

  男人伸出食指鬆了下領帶,「你吃吧……」這兒不止衛生差,而且環境嘈雜,大喇叭推銷的聲音到處都是,可他看到,容恩這頓飯卻吃的特別香,比在那些高檔餐廳內用餐時,胃口好了太多。

  有些人,天生金貴,而有些人,天生就適應平凡。

  容恩吃了幾口,邊上大多數都是窮學生,跟南夜爵一起來這兒,之前的那些回憶,卻再也找不回來了。

  物是人非。

  一口炒飯,許是鹽還沒有化開,特別的鹹,容恩嚼了幾下,還是嚥入肚中。生活,就是這樣,需要太多的東西來調劑。

  河中,有烏篷船划過,船夫的身子隨著手上的漿而前後擺動,一道道水影,漾出漣漪,將原本平靜的湖面,給層層打破。

  「我吃飽了」,容恩難得胃口好,一盆炒飯全部解決下肚,「你真的不吃?」

  南夜爵如釋重負,哪還願意多呆,起身便走人。

  開車到家,他似乎還有公事未處理完,什麼東西都沒吃,就進了書房。

  半夜時分,容恩已經睡熟,卻被一陣很細微的聲音給吵醒,她隨手打開檯燈,見南夜爵皺著眉頭,似乎很難受的樣子。

  「你怎麼了?」容恩探出手,摸到他額頭上全是汗。

  男人沒有了平日裡生龍活虎的精神,他一條手臂橫在容恩腰際,將她壓回床上,「我胃疼。」

  「是不是餓的?」容恩拿他沒辦法,「我去給你煮麵。」

  「你是女人嗎?」南夜爵眉頭擰的越發糾結,「除了面就不會別的了,我不吃麵!」

  都這樣了,居然還挑三揀四,容恩翻過身背對著他,「那隨便你。」

  自己胃疼還不是她害的,南夜爵身體挪過去些,將腦袋湊在她細嫩的頸間,不適的聲音一下下傳入容恩耳中,他額際淌下的汗,也濕膩的令她難受。

  最終,容恩還是受不了地起床,她想起冰箱內還有幾袋速凍餃子,就下樓去煮了。

  南夜爵病懨懨地坐在餐桌前,一手撐著額頭,樣子看上去十分可憐。吃餃子的速度奇慢,不知是因為不喜歡吃,還是胃難受。

  容恩托著腮幫子坐在他對面,客廳內,她沒有開水晶吊燈,只是開了柔和微弱的小燈,看著男人一口口吃東西,容恩想起那時候,自己那渺小而平凡的願望。

  嫁給自己愛的人,為他做他愛吃的菜,再看著他,大快朵頤。

  南夜爵抬起頭,就見她目光出神盯著自己,吃了東西,胃裡的不適已經緩和許多,「我,是不是很好看?」

  眼底的那份祥寧猶在,容恩收拾起碗筷,「上去睡吧,等下我準備些開水,喝過再睡。」

  望著容恩轉過去的背影,恬靜而溫馨,南夜爵並沒有立即起身,在她洗好碗後,這才拉過了容恩的手。

  用過冷水,手指還是冰涼。

  他掌心輕輕摩挲著容恩的指尖,讓她能溫暖些。

  「到了夜市,你實在不喜歡的話,我們可以另換個地方。」他不是一向專橫慣了麼,沒想到這次會委屈自己。

  「我想看看你什麼品味,就跟著去了。」南夜爵輕勾起笑,「今後,我可不隨你亂跑,被你賣了還要幫你數錢。」

  「不過是頓飯罷了,再說你沒有嘗過,怎麼知道它不好吃。」

  男人拉著她的手一起走上樓梯,「看看就知道了。」

  典型的以貌取人。

  寧願挨餓,當真是活該。

  這麼一鬧騰,南夜爵的精神又回來了,半夜三更不睡覺,將家庭影院的聲音開得震耳欲聾。容恩翻來覆去睡不著,男人伸出一條手臂將她拉向自己,「陪我看會。」

  她動也不動地趴在他胸口,偶爾掀幾下眼皮子,正在放映的是一部外國片,容恩一看,《陰齒》,真是奇怪的名字。

  驚悚而略帶陰暗的音調渲染的恰到好處,女主角是一名學生,頗令人怪異的是,她陰道內長了一排牙齒,每次同男人親密,都會將對方的命根子齊根咬斷,十分血腥。

  男人們的慘叫聲透過質地良好的音響傳遞出來,容恩只覺肩膀處冷的厲害,她將被子拉高些,抬頭,就看見南夜爵黑惟的雙眼。

  「恩恩,你在想什麼?」

  男人帶著戲謔的神色,修長手指撫向容恩的臉,她抿起笑,將身體往被窩中縮去,「我沒想什麼。」

  南夜爵緊挨著她將身體往下靠,下巴抵著容恩的肩,聲音曖昧無比,「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是不是想……自己也和那女的一樣,從你剛才看我的眼神中,我就看出來了。」

  容恩背對著他,南夜爵的眼睛,難道是透視鏡不成?

  大掌落上她的腰,男人緊貼著擠過來,「讓我試試,你那是不是也長著一排可愛的牙齒……」

  這個男人,慾望來的總是令人措手不及,都凌晨了,他卻還有力氣折騰。

  在床上,容恩向來是不配合的,她並不喜歡這種事,始終同南夜爵達不到身心合一。

  容恩排斥,受罪的自然也是她。

  清晨醒來,輕質的窗簾將才起的陽光很好的擋在外面,容恩翻個身,卻發現四肢酸的難以動彈,兩條腿甚至沒有力氣合攏。

  扭過頭去,身邊的男人還在熟睡,一條手臂和一條腿老現矩地橫在她身上,睡相真是差極了。

  沒有吵醒他,容恩小心推開後,自顧起身。她拉開抽屜吃了藥,隨手將藥瓶放在床頭櫃上,容媽媽喜歡吃附近那家店的小籠包,她要趕早給媽媽送去。

  換了衣服出門,容恩都是輕手輕腳,生怕吵醒了南夜爵。

  不久後。手機震動幾下,南夜爵想到今天還有個重要的會議要主持,便匆忙起身。

  到了爵式,卻發現昨晚準備的材料並沒有帶,他低咒幾聲,正好看見夏飛雨從設計部過來。

  「總裁,會議時間馬上到了,您怎麼還在這?」

  「飛雨,」南夜爵想了下,便從兜內掏出串鑰匙,「我的資料放在家中的書房內,你去取一下。」

  「好。」夏飛雨語氣歡快,接過他手中鑰匙,「在哪個住的地方?」

  「御景苑。」

  他和別人住的地方,夏飛雨並不想稱之為他的家。

  打車來到御景苑,裡面的奢華程度她並不是第一次見,以前也經常到南夜爵住的地方給他取東西,走到二樓,那些資料就放在書房的桌面上,拿走之後,在經過那間寬大的主臥時,夏飛雨不由站住了腳。

  輕推開門,裡面的一切便一覽無遺,女式睡衣疊放在床上,裡面,有種清新的案莉香味,同容恩身上的味道很像。

  夏飛雨走了進去,各種痕跡都說明了南夜爵的身邊有女人,而且,這個女人還住了下來。

  她幾步來到那張寬大的肌凶歐床前,貝齒因些微的激動而緊咬住唇,目光輕掃過房內的每一寸,最終,落到床頭櫃的那瓶藥上。

  避孕藥!

  看來,南夜爵還是玩玩的。

  她嘴角漾起,貝齒輕輕鬆開,南夜爵最付厭的便是女人的糾纏,而且他玩女人向來都是乾淨利落,曾經有人想以孩子作為要挾,鬧到了公司,最後,南夜爵讓很多人見識了他的無情。

  若是讓他知道誰妄想生下他的孩子,以此來鉗制住他,必會勃然大怒,毫不留情。

  夏飛雨將藥瓶放在掌心內,並沒有多作猶豫,便打開自己的手袋,將一瓶維生素刷出來後,和那些避孕藥換了過來。
minigirl912 發表於 2013-5-23 18:20

  057 一切,都來不及

  將藥瓶放回原位,夏飛雨退出主臥,並將門帶上。

  回到公司,會議才剛開始,她將資料同鑰匙交給南夜爵後便一臉常色地坐回位子上。

  依照慣例,南夜爵率先主持會議,直到講清重點後,再由各部門主管發表言論。

  寬敞的會議室內,陽谷透過頂層的玻璃穿透進來,落於正在發表觀點的夏飛雨臉上,她言辭清晰,說話有條不紊,淡然的神色無形中又有著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剪瞳內閃耀的多數是自信,待講完後,會議室內掌聲如鳴。

  夏飛雨抱以禮貌地笑,不卑不亢,大大方方。

  散會後,各高層主管魚貫而出,南夜爵翹起腿,見夏飛雨收拾了資料準備離開。

  「飛雨……」,她的身上,總有種莫名的氣質吸引著他,撩撥得人洋身壽癢難耐。

  「總裁,還有事嗎?」明媚不失艷麗地笑,夏飛雨自信,有足夠的殺傷力。

  「下班後等我。」

  「對不起,」女子微蹙起眉頭,「我下班後想回家。」

  「吃完飯後,我送你回去。」

  「可是……」,夏飛雨緊捏著手裡的資料,抬起頭,語氣壓抑道,「今天是情人節,總裁,我們還是約在改天吧。」

  南夜爵稍頓,狹長的雙眼微瞇起,「你有男朋友了?」

  夏飛雨自嘲地揚起笑,眼中的落寞被南夜爵收入眸內,她別開視線,「不是,我只是沒有想到,這樣的日子你會約我。」

  男人雙手在辦公桌上撐了起來,他踱步來到女子跟前,大掌在她肩上輕摩挲下,將先前的話再度重複,「下班後等我。」

  說完,就逕自走出會議室。身後,夏飛雨雙眸晶亮,唇角也不由揚起。

  閻家。

  莊園別墅內,天空忽然陰暗,像是上演的舞台劇突然下拉的帷幕那般,黑的有種陰森的感覺。花園內,閻越躺在搖椅上,他一身白色,那種單調蒼涼的色彩幾乎令人看過就會心中暮地疼痛,閻越雙目緊閉,直到身邊傳來腳步聲,都沒有睜開。

  「少爺,」劉媽輕喚,男人動了動眼皮,「你還是去吃點東西吧。」

  「劉媽,」閻越睜開眼,茶色的瞳仁映襯出眼底的晦暗,「有些事,我是不是做錯了?」

  第一次見他如此冷靜,劉媽對他向來是疼惜而不捨,「恩恩那孩子,我是打心眼裡喜歡,那時候來閻家,真是開心,老爺夫人嘴上不說,可心裡也已經接受了。」

  「是嗎?」閻越不禁反問。

  「我看,那件事和她應該沒有關係,少爺,您調查清楚了嗎?閻家出事的那段日子,恩恩有多痛苦,我都看在眼裡……」

  閻越頓時覺得心浮氣躁,一種撕裂的痛猛地從額頭直竄向整張臉,他痛的直起身,又彎下了腰,大掌遮住面部,「啊一一」

  「少爺!」劉媽急忙蹲下來,兩手去攙扶他的手臂,「啊,你的臉一一」

  一整天,容恩都心神不寧,一份文件打錯了好多處,幸虧今天夏飛雨心情好,並沒有多加責備。她眼皮跳個不停,也不知有什麼事要發生。

  「恩恩,下班啦。」李卉每天都是以這種快樂的聲音提醒她下班,見辦公室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李卉便挨到容恩身邊,「情人節呢,小樣兒,打算怎麼過啊?」

  她將文件收拾整齊,望向窗外,馬路上,今天應該是熱鬧非凡的,男孩子定是買好了玫瑰花等著自己的女朋友,情人節,本就是花香馥郁的一天。

  只可惜,她過的是沒有情人的情人節。

  容恩靠在玻璃窗上,又覺這樣並不對,她和南夜爵,她,不就是他的情人嗎?只不過,只是交付身體的情人。

  「恩恩,你怎麼了?!」李開見她臉色不好,便擔憂地湊過來,以為她想起了閻越的事,「這樣吧,我請你吃晚飯,我們兩個人一起過。」

  「少來,今天就沒有人約你嗎?」

  「哎呀,我是最可憐的孤家寡人了……」李卉一邊說,一邊就拽著容恩走出辦公室,兩人並肩來到電梯口。

  剛跨進去,夏飛雨就緊挨著擠了進來,一手拿著電話正在說些什麼,「喂,總裁,我已經下來了……好,門口見。」

  電梯在底層停下來,女子精緻的臉畫了個相宜的淡妝,開門之際,朝著容恩勾下唇後,就大搖大擺走了出去。

  李卉識相的什麼都沒有說,南夜爵的花邊新聞,整個爵式眾所周知,她只是用力拉住了容恩的手臂,並不著痕跡輕拍幾下。

  「我們走吧。」對於她的貼心,容恩不想辜負。

  走出爵式,正好看到夏飛雨上了南夜爵的車,容恩倒是沒覺得有什麼,邊上的李卉卻忍不住了,「怎麼能這樣,恩恩,你以後當心著點夏主管,還有,對總裁……你可千萬別真動心……」

  李卉的擔憂,容恩並不以為然,她從沒想過南夜爵有天會專一,他們不要彼此的情,又何來動情之說?

  電話鈴聲驟然響起,容恩一看屏幕,心裡吃了一驚。

  那個號碼,怎會在隔了一年多後,給自己打來電話?

  「恩恩,你怎麼不接?誰的電話啊?」

  大拇指在按鍵上來回斟酌反覆,最終,還是按下了接聽鍵,「喂。」

  「恩恩一一」

  容恩差點抑制不住眼眶內的淚水,她強忍下心酸,故作輕鬆,「劉媽。」

  「恩恩,你快來閻家一趟吧,少爺好像很不對勁,他不肯去看醫生,老爺夫人都不在,我沒有主意了……」劉媽急得團團轉,哪有見過這個仗勢。

  「劉媽,您先別急,到底出了什麼事?」

  「恩恩,你快過來吧,我已經扶他上樓了,這個樣子不看醫生怎麼行,」

  容恩心頭驟然像是被重物一擊,閻越,終不能像她嘴中說的那般容易放下,「好,你別急,我馬上過來。」

  掛上電話,李開見她臉色蒼白,「恩恩,出什麼事了?」

  「卉,我有事要離開,改天再和你出去吧。」

  「行,你快去吧!」

  容恩打車直奔閻家而去,剛到那,就見劉媽已經守在門口。

  「恩思……」

  劉媽粗糙的雙手在看見容恩後,用力握住她的手,「少爺好像是病了。」

  容恩隨她進去,邊安慰道,「劉媽,您別急,我去看看。」

  閻越的房門緊閉著,劉媽打開後並沒有跟進去,而是守在門口,臥室內,厚重的窗簾遮得嚴嚴實實,床中央攏起的身影蜷縮著,似乎在隱忍著極大的痛苦。容恩來到床頭,將明亮的吊燈打開。

  「誰讓你開燈的!」男人猛地掀開被子,嘶吼著起身,卻沒想到對方是容恩,四目相接,在她滿眼驚詫中,閻越忙背對她躺下去,「你怎麼來了?」

  「你的臉怎麼了?」容恩彎下腰,一手搭上閻越的肩,「都這樣了,你還不打算去醫院嗎?」

  閻越轉過身,坐在了床沿。

  容恩站在他身前,垂在身側的手費了好大勁才抬起來,她手掌撥開閻越額前的碎發,剛要細看,就被他將手包住,止住了她的動作,「不要看。」

  這幅樣子,肯定會嚇壞了她。

  容恩抽回手,執意要看個清楚,將腳步向邊上挪了些,頭頂的燈光便毫無遮攔地打在閻越臉上。

  曾經,那麼意氣風發的一張臉,如今卻佈滿紅痕,一道道清晰地呈現出來,原先古銅色的肌膚,如今都轉為不正常的暗紅,細看之下,有幾分猙獰恐怖。

  閻越閉上眼,忽然掙開容恩的雙手,大掌交扣在她腰後,將這張曾受盡過折磨的臉埋在容恩胸前。「恩恩,別看了。」

  「怎麼會這樣……」,容恩只說了這麼一句話,喉嚨口就哽住了,整個身體難以抑制地顫抖起來。

  閻越緊緊抱住她,整張臉像是燒起來一樣,火辣辣的疼,「那時候傷的太重,整容後,經常會有這樣的反應。」

  容恩將手摸上他的臉,只覺奇燙無比,「不行,必須馬上去醫院。」

  「恩恩,」閻越嗓音嘶啞,這痛苦忍得實在艱辛,「讓我抱抱你……」

  容恩身體僵硬,雙手抵在閻越肩上,想要將他推開,「越,你別這樣,走吧,我讓劉媽備車。」

  閻越卻更緊地纏住她的腰,「什麼痛都比不上我心裡的痛,恩恩,難道我就連後悔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容恩直愣愣地站在那,「越,你到底想要我怎麼辦?」每次都是在無可挽回的時候他才出現,「來不及了……」

  「不,來得及」,閻越握住她的一手,讓她摸向自己的臉,「只要我們相愛,就什麼都不晚。」

  那些曾經的傷害,也可以隨著時間的變化而慢慢淡忘,那件事,是他太衝動了,其中的疑點太多,再加上種種跡象,似乎,真相完全背離了他原先所想。

  如果真是那樣,就是他親手將容恩推到了南夜爵身邊。

  先前的行動,太急躁了,他沒想過自己會後悔,本以為報復過後心裡會快慰,可沒想到,他和她同樣受著煎熬。

  淚水溢出了眼眶,苦澀而干鹹,容恩形容不出自己此時的心情,閻越抱的很緊,甚至已經勒痛了她。

  「來不及了,什麼都來不及了」,心裡壓抑的情緒再也隱忍不住,迸發出來,她抽出自己的雙手,用力握成拳後砸在閻越寬闊的肩上,「那場訂婚宴,你知道我曾經幻想過多少次嗎?你走的那段日子,好幾次我都想跟你一起走了,活著為什麼那麼累呢?我找不到工作,每次都被人拒之門外,好多時候,我去面試的時候都走著去,我想讓自己累一點,那樣的話,回到家就能不想你,不用每天晚上都睡不著了……」

  手上的力一下比一下重,閻越依舊緊抱著沒有鬆開,容恩輕聲的啜泣已經變成嘶喊,「後來去了欲誘,我心裡好難受,又怕被媽媽知道,每天晚上我都不敢閉上眼睛,我怕做惡夢,我怕你和媽媽都不會原諒我。最後,我被逼得走投無路,我不會再想到死了,再艱難的時候我都過來了,我想,只要我心死了,就什麼難走的路都能過去,可是……」容恩輕彎下眼簾,任由裡面的晶瑩掉落在男人濃密的發上,「你回來了,你又給了我希望,我覺得自己原本黑暗的世界又有了光明,閻越……我們本該有的幸福,是毀在我們自己的手上……」

  就算沒有南夜爵,他們也會到今天這個地步。

  「別說了!」男人忽然扣住容恩的手,讓她坐到自己腿上,雙手將她被淚水浸濕的發撥開後,薄唇封了上去。

  容恩伸手推拒,男人只顧環緊她的雙肩用力吻下去,這個吻毫無甜蜜,苦澀的像是還未成熟的青果。

  命運,何止跟她開個一個玩笑。

  幾許繾綣,閻越原先托放在容恩腰際的手遮住了自己的臉,「啊一一」

  他疼的翻滾在床上,容恩嚇得手足無措,「劉媽,劉媽一一」

  「恩恩!我沒事」,閻越長臂一收,讓她躺在自己身側,「不用去醫院,讓dave過來一趟就好了。」

  「他在哪?」

  閻越忍痛撥了對方的號碼,簡單說了幾句後,就將容恩擁在身邊,「恩恩,我會盡一切去彌補……」他似乎再沒有力氣說話,安靜地靠在了容恩身邊。

  如拋過來的時候,神色鎮定的給閻越打了一針,沒多久,男人就熟睡過去。

  容恩將手從他掌心中抽出,「醫生,他不會有事吧?」

  「半小時後就好了,」如拋收拾起隨身帶的東西,「這些只是整容的後遺症,打過針就能恢復。」

  容恩跟著他走出主臥,並將門輕闔上,「他的臉,為什麼會整容?」

  「刀傷。」

  看來,閻越並沒有騙她,容恩掏出自己的皮夾,裡面有一張閻越之前的照片,「沒有整容前,是這幅樣子嗎?」

  如拋接過她手裡的皮夾,點下頭,「雖然他當時傷勢很重,但那張臉我還記得。」

  容恩想起閻越應該是在國外接受的治療,「當時,是您主刀嗎?」

  「不,我只是助理」,如拋微笑著將皮夾遞還給容恩,「後來,我是隨著他一起回國的,怎麼樣,這張臉不比先前的差吧?」

  沒有絲毫破綻,容恩纖長的手指撫著照片中那張臉,她想像不出,閻越當時吃了多少苦,劉媽在樓下將醫生送出別墅,容恩站在樓梯口,將皮夾慢慢闔起。

  順著走廊,閻越並沒有住在一年前的那間臥室內,不知不覺,容恩來到靠窗的那間房前,她記得,裡面有一個很大的陽台,那裡按著一個天藍色的書拒,是特地為容恩準備的。

  站在門口,很多回憶再度湧現出來,隔著厚實的門板,她彷彿能聽見曾經的歡聲笑語。

  「別鬧……哎呀,看書……」

  「恩恩,恩恩,恩恩,恩恩……」

  「你吵死人了,好好看書會死啊,再吵我堵住你的嘴……」

  容恩閃著淚光的雙眼不由瞇起,明明想哭,卻又想笑,嘴角挽起,又顫抖地拉不下去。為什麼她有種錯覺,好像閻越就在裡面一樣?她伸出手,掌心剛觸及到門把,就聽見劉媽焦急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恩恩!」

  她一頓,轉過身去,「劉媽。」

  「你怎麼站在這」,劉媽神色有些怪異地上前,「少爺的房間都換了,這裡面,現在就堆放了些雜物。」

  容恩將手抽回來,「我只是不知不覺就走到這了。」

  劉媽垂下了頭,眼裡似乎隱忍著什麼,她輕歎口氣,拉起容恩的手帶她離開,神色急促「恩恩,以後老爺夫人不在,你就多回來看看。」

  來到閻越的臥室前,容恩輕推開門,見他還沒有醒。

  「你坐會,我去準備晚飯。」

  「不用了劉媽」,容恩望向臥室內睡相安穩的男人,「他已經沒事了,我也要回去了。」

  「現在都這麼晚了」,劉媽故作不高興地拍了拍容恩的手,「聽我的,吃了晚飯再回去,你進去陪會少爺吧,你在的話,我也放心。」

  說完,就下樓了。

  在床沿坐下來,容恩的腿踢到了床頭櫃,他的習慣倒是沒變,隨便亂放東西。

  容恩彎下腰,剛要將抽屜推進去,就看見一張照片搖放在角落內,由於燈光太暗,她並沒有看的多真切。

  將抽屜拉出些,容恩拿起照片,豁然清晰的畫面,令她猛的大驚,雙手顫抖的幾乎拿不住那張照片。

  這場面,她記得清清楚楚。一幕幕,不知重複在她夢中出現過多少次。

  那是她被綁架時所拍,容恩兩眼被黑布蒙住,衣服被拉下肩頭,脖子和鎖骨的地方,有鮮紅的咬痕,從背景看,那兒應該是一處廢棄的倉庫。

  臉上,彷彿還殘留著那個男人手指的冰冷,容恩忽然覺得難以呼吸,那種被蒙住口鼻的感覺又回來了。

  只是,這張照片為什麼會在閻越手裡?
minigirl912 發表於 2013-5-23 18:20

  058 打破他的頭

  身後,傳來窸窣的聲音,閻越翻個身,嘴裡發出幾陣模糊的低喃,似乎已經醒來。

  容恩呆呆坐在床沿,手裡還緊捏著那張照片。

  「恩恩……」男人一手繞過她的腰,身體緊挨過來後,將下巴輕擱在她頸間,「怎麼呆坐在這?」

  容恩轉過身來,將照片拿到閻越面前,「你怎麼會有這樣東西?」

  男人的臉已經恢復過來,完全看不到方纔的痕跡,他目光調至容恩手上,順勢將身體靠在床頭,修長指尖接過她手裡的相片,茶色的瞳仁,在碎光中黯淡下去,「這是,我剛回國時,別人寄給我的。」

  「誰?」容恩逸出口的嗓音已經控制不住輕抖。

  「不知道。」閻越將相片合在自己腿上,雙手攬過容恩的肩膀,「我暗中派人查過,可毫無頭緒,那是個廢棄的倉庫,平時壓根沒有人。」

  「你既然早就知道,為什麼不來問我?」

  「恩恩,對不起。」閻越一手壓在她腦後,讓她輕靠在自己肩膀上,「要是被我找到那些混蛋,我一定撕碎了他們。」

  容恩將她輕推開些,目光盯著男人眼底深處,「南夜爵,再加上這些相片,就讓你親手毀了我們的訂婚宴?」

  閻越急忙搖了下頭,「不是。」

  「那是因為什麼?」容恩語調尖銳了些,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竟如此執著於那個答案。

  男人原先抱著她的手鬆了些,「恩恩,別問了,你再給我次機會好嗎?」

  「我已經不是那個容恩了,你還要嗎?」

  「要。」閻越說的斬釘截鐵,他從來沒有在乎她的身子。

  如果說,最初的目的是報復,可當他在調查中慢慢得知,那件事同他想得有些偏差,並已在不知不覺的時候交付了自己的真心,這時候,容恩卻已被他親手推得遠遠的……

  還有什麼懲罰,比這個更為殘酷?

  「越,」望著面前這張臉,他呼吸的鼻息,容恩都能清楚感覺得到,「如果,我媽媽沒有變成那樣,我們或許真的有希望能回到過去。」

  「我會安排最好的醫生,恩恩……」

  「越,不只是能否康復的原因,」容思輕推開他後起身,「我要回去了。」

  「回去,去哪?」閻越一手用力拉住她,「是回到他身邊嗎?」

  男人的手勁很大,已經抓痛了她,容恩卻依舊冷靜,「越,我從來沒有真正屬於過誰。」至少,她的心是自由的。

  如果她想,魚死網破又如何?只是,她有媽媽,她懂得掌握分寸。

  見她想離開,閻越鬆開的手再度握住了她的腕部,「恩恩,我不逼你,但至少,陪我吃頓晚飯好嗎?」

  她腳步頓住了,男人跟著起身,「我們不應該孤獨過著這樣的情人節。」

  街上的那種氣氛,早已感染到了容恩,在這樣的日子,時時提醒著她,她是那麼寂寞。

  沒有開口拒絕,實在是不想一個人回到那所大房子內。

  來到樓下,劉媽已經將晚飯準備好,「少爺,恩恩,可以開放了。」

  「不,我們出去吃。」

  「越,」容恩望著滿桌子的菜,「我們在這吃吧。」只要,不是她一個人就好。

  「劉媽,辛苦你了,」閻越穿上外套,走過來拉起容恩的手,「我帶她出去。」

  「好好——」劉媽自是高興的,「路上小心啊。」

  車子開出別墅,走到商業街的時候,閻越讓容恩留在車上,回來的時候,手裡就多了鮮花和巧克力。最代表浪漫的東西,一樣不缺。

  艷麗的玫瑰花爭相綻放,花,還是那般香郁,容恩抬起頭望向閻越專注開車的側臉,只是這個男人,她為何卻有了越來越強的疏離感?

  到達的地方,是黃金消費的摩天酒店,停好車,容恩卻依舊沒有什麼動作。

  「恩恩?」

  「我們換個地方吧。」這兒是南夜爵經常來的,她生怕就那麼巧合遇上。

  「我剛已經訂好位子了,」閻越下車,繞道容恩旁側,「你怎麼了?」

  將手裡的花放在後座,容恩下了車,「沒什麼,走吧。」

  來到酒店內,閻越點了情人餐,還有各種不一的菜色,又是滿滿一桌。

  容恩並沒有吃多少,席間,坐在對面的閻越抬手欲要湊向她的臉,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容恩急忙避開。

  男人的手尷尬頓在途中,「你嘴角有飯粒。」

  說完,就傾起身,在她嘴角擦拭了下,「恩恩,我就連碰你一下都不行了嗎?」

  容恩低垂下頭,吃了口菜,正在醞釀怎麼開口,雙眼剛抬起,就見到了不遠處的南夜爵。

  男人站在酒店的正中央,霸道而強悍地擋住了路,他雙手插在兜內,修長挺拔的身體隨著站姿而微傾斜,他,總是有那麼強大的氣場,哪怕只是站在那,不說話,都能令人產生巨大的壓抑感。

  如鯁在喉,兩人的眼睛就穿過大堂對視在一起。

  夏飛雨動作親暱地勾住男人的胳膊,南夜爵嘴角似乎有所挽起,似笑非笑的樣子,神情陰鷙的嚇人。

  容恩忙低下頭,大庭廣眾下,他應該不會有什麼出格的行為。

  見她心虛地躲開,南夜爵唇角的笑越發加染。

  他腳步沉穩向前,身邊的夏飛雨不得不跟上,「爵,人家在吃飯,我們不要過去打擾……」

  只是話沒說完,南夜爵就已經來到了二人的桌前,之前由於是背對著,閻越並沒有發現他,「你想做什麼?」

  男人並沒有說話,身影正好將容恩的臉籠罩起來,他一手放入口袋,再拿出來時,掌心上躺著一個首飾盒。

  見他不慍不怒,她反而是有些慌了。

  「這本來是送你的。」情人節,他沒有陪她,禮物卻早已準備好了,卻沒想到,她照樣過的瀟灑。

  幾雙眼睛同時盯向容恩,只是等不到她有何反應,南夜爵就後退一步,手臂攔住了經過的服務員。

  「先生,您有何吩咐?」

  服務員手裡端著才收下來的餐具,南夜爵斜睨了一眼,便將手裡的首飾盒放在客人喝剩下的半碗湯中,「將它丟到垃圾桶內。」

  「啊?」服務員兩眼圓睜,一看那首飾盒上的字,就知道這裡面的東西必定價格不菲。

  「垃圾東西,留著髒手!」說完就帶著夏飛雨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首飾盒浸泡在湯內,早就糟蹋的不成樣子,服務員沒見過這樣的仗勢,只得杵在原地。

  容恩裝作若無其事般繼續用餐,心裡卻浮上了難以言喻的異樣,算來,這是南夜爵第二次送禮物給她了。

  只是,第一次,那枚胸針她踩得粉碎,第二次,又落了個棲身垃圾桶的下場。

  吃完晚飯,閻越本想陪她,可容恩卻累了,堅持要回去,閻越沒有勉強,便任她打車回去了。

  寬大的房子,空蕩蕩的,還沒開燈,容恩就知道南夜爵沒有回來。

  穿著拖鞋,在黑暗的客廳中走來走去,上樓洗好澡,容恩就窩進了被窩。

  靜下來的時候,耳邊總有嘈雜的感覺,讓她睡不好,一抹月色透過陽台照進來,正好浮現出身側的空隙。

  摩天酒樓頂層,總統套房內,精油的香味恰到好處,打開窗簾,能一覽白沙市整個夜景。

  夏飛雨將小臉輕靠在南夜爵肩上,雙眼朦朧,幾杯紅酒下肚,就有些醉了。男人一手攬著她的肩,細碎的吻落在她光潔的額頭,再一路下移,雙唇接觸時,吻就變得纏綿。

  南夜爵睜著眼,見她潭底似乎有所羞澀,又有些害怕,他一個轉身將夏飛雨壓在床上,「做好準備了嗎?」

  她知道這樣的男人不會喜歡主動,便雙手緊張地扣在胸前,「爵,你會對我有所不同嗎?」

  男人聞言,眸子黯了下,雙手撐在她身側欲要起來。夏飛雨見狀,忙一手繞道南夜爵腰後,止住了他的動作,她已經錯過太多次機會。

  敏感的地方相觸,南夜爵幽暗的眼神逐漸瞇起,雙手鬆開,整個人壓了上去……

  另一邊,容恩睡得並不好,她習慣在冬天不開暖氣,可睡相被南夜爵養刁了,沒幾下就將被子蹬到地上,冷的自己直哆嗦。

  起身撿回被子,剛睡下去沒多久,意識正在朦朧時,下面卻又傳來砰砰聲,像是有人撞到了什麼東西。

  容恩翻個身,繼續想要入睡。

  南夜爵打開門的時候,就見她雙眼緊閉團在被窩中,他大搖大擺走過去後,將身體往床上一扔,正好壓在容恩弓起的地方。

  「啊——」她剛要睡著,就猛的被驚醒。

  容恩睜大兩眼,眸中有驚慌閃出,在看清楚身前的人後,這才穩了穩呼吸,「你回來了。」

  「嗯。」南夜爵一條手臂橫在她胸前,人跟著挪過來些,容恩隨手打開檯燈,剛扭頭,就看見男人脖子上那些清晰炫耀的吻痕。她熟視無睹般別開視線,一看時間,都凌晨3點了。

  由於睡得不好,容恩覺得頭痛欲裂,她想要瞇起眼睛睡覺,南夜爵的精力卻來了,一個挺身壓倒她身上,手裡動作開始撩撥,薄唇湊到容思嘴邊。

  女人的香水味隨著他壓下來的動作撲鼻而來,那股味道她似曾熟悉,應該是夏飛雨的。

  雙手推擋下,「你去洗澡吧,我好累。」

  「跟別人出去的時候怎麼不見你累?」南夜爵原先闔上的雙目睜開,容恩知道他回來肯定會糾纏這件事,「我們只是出去吃個飯而已。」

  「你不用向我解釋,」南夜爵兩手撐在她身側,將重量撤回來些,「我對你們的破事不感興趣,容恩,現在閻越招招手,你是不是以為你又能回到他身邊?他能給你那筆醫療費,所以,你又蠢蠢欲動了?」

  容恩不禁皺眉,「我沒有。」

  「沒有?我不信,」南夜爵雙手抓住她的手腕,將它們鉗制在她頭頂,「今天是什麼日子,嗯?若不是你想破鏡重圓,又怎會和他單獨出去?」

  「只不過是吃頓飯而已,」容恩恨不能咬了自己的舌頭,她幹嘛浪費這口舌和他解釋,「你不是一樣,你和夏主管單獨出去,又算什麼?」

  「你管起我來了?」男人不怒反笑,「我和你不一樣,她和你,更不一樣。」

  容恩被壓得死死的,聽了男人的話,她只是自嘲地勾起了笑,將臉別向一邊,不想再爭辯。

  既然亦是認定的事,多說,又能改變多少?

  南夜爵扣著她的手,卻無意間摸到容恩右手的戒指,他拉下來一看,「這是什麼?」之前,似乎並沒有注意過。

  容恩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那是訂婚前,她和閻越一起去挑選的訂婚戒指,戴上去後就沒有摘下過。女人,偏偏如此感性,即使傷的夠深,卻依舊抱著回憶不肯鬆手。

  察覺到南夜爵的眼神陰鷙,容思忙握緊拳頭,將戒指保護起來,「沒有什麼,只是枚普通的戒指罷了。」

  「普通?」閱人無數,南夜爵豈能看不出她的小心思,「既然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摘下來,改明我賠你幾個。」

  他當真是霸道習慣了,容恩倔脾氣瞬間也爆發出來,「不行。」

  「對著我,你敢說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容恩彎起手指,並將手掙開後放到被窩中。

  南夜爵一手將被子扯開,精確地扣住她的右手,開始強制去摘她中指上的戒指,由於尺度適中,外力一拉扯,容恩就感覺到手指鑽心的疼,「你瘋了嗎?你放開我!」

  「我今天不把這戒指摘下來,我就讓你當馬騎!」

  容恩死死握緊手指,任他怎麼掰弄都不撇手,這越發就讓南夜爵認定了這戒指閻越所送。他使了半天勁,這才發現身下的女人不光脾氣倔,還生就了一身蠻力,居然令他無從下手。

  「好!」南夜爵喘著粗氣,咬牙切齒開口,「今天就還真和你槓上了。」

  男人半夜起身,將西裝和襯衣一件件脫去後扔到地上,容思已經掙扎的力氣全無,癱在了床上,「你,你幹嘛?」

  目光不期然落在他精壯的胸膛上,毫無意外的,一抹鮮紅的吻痕嬌艷欲滴。

  南夜爵壓下身,容思想起他身上的香水味以及這些印跡,當即就覺一陣噁心,雙手用力伸出去推拒,「南夜爵,你懂不懂衛生?」

  「你還嫌我髒?」男人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般,「我還沒嫌你呢,要髒就一起髒吧!」

  南夜爵大掌順著她的唾液鑽進去,容恩顧得了上面就顧不了下面,只得鬆開手去推,可力氣消耗的差不多了,哪還抵抗得過,沒幾下就被拉破了領口,還扯去底褲。

  她又羞又急,「南夜爵,你想用強的?」

  「你說對了,我今天就是來了興致!」

  他目光落到她右手上,還不忘那枚戒指,大掌用力扣住容思的手腕,聲音充滿哄騙,「乖,把它摘下來。」

  「為什麼要聽你的?」容恩氣急,難道她就沒有一點自由了,「這是我的東西。」

  「你整個人都是我的,你的東西當然也聽我處置。」

  這個男人,向來是不講理的,容恩不想浪費口舌,身體因為掙扎而拱到了床沿,差點掉下去,他掰著她的手,指端已經疼的像是磨破皮的感覺,容恩肩膀撞到床頭櫃,下意識就從上面摸了樣東西,「我手好疼,放開。」

  南夜爵執意要將戒指摘下來,容恩緊箍的指端甚至滲血,她掄起左手,也不知道自己握住的是什麼,就那麼砸了出去……

  「唔——」

  男人痛呼一聲,整個人竟滾下了床,身上陡的輕鬆,容恩這才覺得自己出手有多重。她急忙擁起床單,探出腦袋。南夜爵半躺在地上,右手撐著前額,悶哼不止。

  「你沒事吧?」容恩鬆了鬆手,『凶器』掉到床上,是她的手機。

  他放下手,一縷鮮血正從額頭淌下來,順著眼角流到臉上,容恩也嚇到了,忙下床蹲下身,「對不起……」

  「你——」南夜爵咬了咬牙,卻因為這個動作而痛地皺起眉頭,「你是第一個讓我見血的女人。」

  「我們去醫院吧。」容恩想著,就摸到自己的手機準備打電話。

  南夜爵聽聞,忙伸出手去將她的手機打掉,「你是不是還嫌我不夠丟人?」

  「可你額頭還在流血。」

  男人一手撐在傷口的地方,瞪向容恩,「你下手的時候不知道輕重嗎?」目光落至她滲出血絲的右手上,南夜爵脾性軟下去幾許,掏出手機給徐謙打了電話。

  沒過多久,徐謙趕來的時候,容恩已經將狼藉的臥室收拾整齊,他簡單查看下南夜爵的傷口,「縫兩針吧。」

  話說的如此輕巧,容恩卻覺全身都冒出了冷汗,她自幼就怕疼。

  「開什麼玩笑?」南夜爵拍開徐謙的手,「這是我的臉!」

  「就是額頭的地方,恢復了並不明顯。」

  「那也不行。」南夜爵態度強硬,身上能挨刀子,臉上卻毫無商量餘地。

  「你還真是難伺候,」徐謙拿來紗布同藥水給他處理傷口,「晚上的時候注意,忍不住痛,應該會有高燒,這是你不肯破相的報應。」

  南夜爵任由他擺弄來擺弄去,痛到最後,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他見容恩乖乖在牆角杵著,便陰狠了嗓門說道,「你晚上好好伺候我。」
minigirl912 發表於 2013-5-23 18:21

  059 爵少遇難

  徐謙神色曖昧地睨向二人,給他傷口塗了藥水,「別到時候又被砸個洞出來。」

  「她敢!」南夜爵一擰眉頭,傷口卻又劇烈疼痛起來。

  「好了,」徐謙直起身,收拾下東西後,吩咐容恩道,「藥水什麼的我都留在這,每隔一小時給他清洗下。」

  將他送下樓,回來的時候,就聽見浴室傳來沐浴的聲音,容恩忙推開門,「不是不讓你碰水嗎?」

  南夜爵脫得精光,額頭還纏著紗布,「那你過來給我洗?」

  榮恩將浴室門拉上,背對著,不放下地多嘴了句,「小心傷口。」

  沒多久,裡面就恢復了安靜,南夜爵穿著浴袍出來,頭上的水還順著額頭不停滴落下來,他來到床邊,將一條毛巾扔到容恩身上,隨後身體舒適地躺在床沿,將頭擱在容恩腿上,「給我擦擦。」

  他睜著雙眼,紅色的血已經是滲出紗布,容恩忙接了毛巾將他發上的水滴擦去,來回搓揉幾下,「好了。」

  南夜爵躺在她腿上,一臉愜意,「我們不吵架的時候,像不像兩口子?」

  容恩手裡動作頓住,雙眼出神。

  南夜爵見她一副神遊的樣子,大掌將她的手包裹起來,「我困了。」

  「那睡吧。」

  「我想睡你腿上。」男人微閉起雙眼,這傷是容恩造成的,他的要求,提的自然理所當然。

  挪了下姿勢,容恩看下手機,反正接下來也別想睡覺了,南夜爵雖然很痛,卻因為吃了藥的關係很快就熟睡過去,將大燈關去,只留一盞橘色的壁燈,房間內瞬時就溫和了許多。

  容恩背靠床頭,時間久了,腿上便有些酸麻,她一動不動,任他安穩地睡個好覺。

  手指落在那枚戒指上,轉了幾個圈後,容恩還是將它摘下,放入床頭櫃中。

  窗外,天空已經泛起魚肚白,沒有朝霞的東際,靜謐無聲。

  腿上,南夜爵似乎動了下,緊接著便有細碎的聲音溢出喉嚨口,一副很難受的樣子。容恩見他滿臉是汗,一摸額頭,才發現燙的厲害。她忙取過徐謙留下的藥,將白色藥丸送到他嘴邊,另一手端著水,「把藥吃了。」

  男人雖然睡得迷迷糊糊的,倒是很聽話,乖乖將藥吃了。

  容恩小心翼翼解開他頭上的紗布,還好傷口並不是很深,謹慎處理後應該沒有大問題。她用棉簽沾了藥水,然後動作輕柔地塗到南夜爵額頭。

  「嘶——」儘管如此,男人還是疼的擰起眉頭。

  容恩見那傷口的地方紅腫,她低下頭,朝著那兒吹了幾口氣,「呼,呼——」希望,能減輕些男人的痛楚。絲絲涼意滲入肌膚裡面,痛也散了許多,南夜爵輕掀起眼皮,就看見容恩全神貫注地傾著身體,正在給他吹氣,模樣認真而嬌憨。他不著痕跡閉上眼,性感的嘴角,忽而勾了勾。

  清理完傷口,容恩見他似乎又睡著了,邊靠回床頭,閉目養神。

  睡了沒多久,南夜爵也醒了,他身體動了下,容恩便立馬醒來,「怎麼了,是不是發燒了?」

  他眨著眼,滿面笑意,「看不出來你這麼關心我。」

  不知是揶揄還是認真,容恩雙手按下眉角,疲倦都寫在臉上,「我見不得別人生病。」

  南夜爵坐起身,不適的感覺始終圍繞,他在床沿坐了片刻,直到頭腦不再暈眩,這才起身。

  「你還要去公司?」

  「嗯,今天還有個重要的會議要主持。」拋卻他的玩世不恭,這個男人在工作時,幾乎是不要命的。

  爵式的電梯內,南夜爵環著雙肩,背靠牆壁,容恩站得頗遠,見他垂著頭,神色並不好,「你真的沒事嗎?」

  男人下巴輕揚,嘴角痞笑勾起,「你今天不正常,是不是開始對我動情了?」

  這個男人,果然不能對他有一點好,容恩站在電梯口,在它打開之際,就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身後,南夜爵笑意加深,按下電梯後直上頂層。

  容恩剛進設計部,李卉就火急火燎地抓住了她的手,將她拉到座位邊,「好消息,好消息——」

  「怎麼了?」

  「下半月員工旅遊,哇塞,終於等到這麼一天了。」

  「旅遊?」容恩見辦公室的人都湊在一起,興致勃勃的樣子,「去哪?」

  「雲南啊!」李卉心神嚮往,兩手托著下巴,「我得減減肥了——」

  「減肥做什麼?」

  「切,說不定有艷遇,金龜婿呢……」

  容恩好笑得將桌上東西整理好,「公司這麼多人,全去的話不亂套了?」

  「不會啊,公司歷年都會組織員工出遊,據說,這次總裁要一起去呢……」

  「是嗎?」容恩心不在焉,並沒有表現出多大興趣。

  頂層,總裁辦公室前。

  夏飛雨敲了敲門,走進去的時候,南夜爵埋頭正批閱文件,她上前,將手裡資料放到他面前,目光自然落到他額前,「爵,你頭上怎麼了?」

  男人手指在傷口處輕撫下,「沒事,不小心撞到的。」

  夏飛雨輕咬著下唇,眼露猶疑,卻並沒有在說什麼。

  「昨晚睡得好嗎?」南夜爵繼續手裡的工作,頭也不抬道。

  女子頓覺有些委屈,許久沒有聽她回答,南夜爵復又抬頭,見她怔怔望向自己,便以指尖轉動著手裡的金筆,「今天,你可以不用來上班。」

  「我不喜歡將今天的工作放到明天,」夏飛雨把桌上的資料推向南夜爵,「您簽個字吧,我還有別的事要忙。」

  昨晚,到了最後一步,南夜爵還是把持住了,夏飛雨心酸難耐,究竟是她毫無魅力,還是,南夜爵對她已經失去興趣?

  「放著吧,等下我讓單秘書送過來。」南夜爵繼續埋下頭去,夏飛雨垂在身側的兩手不由捏起,眼底結起一層水霧,她咬著唇,硬逼自己走出了辦公室。

  那時的離開,是回到了御景苑,回到容恩身邊吧?

  一天時間過得很快,何況大家都在討論雲南之旅,早就沒有了心思工作。

  容恩在回去的路上買了些菜,在御景苑住下至今,她都是吃泡麵,要麼就是快餐應付著,今天,想犒勞一下自己的胃。

  開門,換鞋,剛走入客廳,就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她將手裡東西放下後忙上前,南夜爵本躺在沙發上,不知什麼原因,竟翻滾到了地上,雙目緊閉,臉還有些蒼白。

  「你怎麼了,沒事吧?」容恩急忙將他攙扶起來,他難受地睜開眼皮子,「我怎麼睡在地上?」

  容恩沒好氣的將他扶到沙發上,「問你自己,難不成還是我將你踹下來的?」

  南夜爵順勢將頭靠在容恩肩上,「我昨晚不就是被你踹下床的嗎?」

  這男人,無賴的時候令人啞口無言,容恩輕推了下他,「這樣不行,我們還是去醫院吧?」

  「你說我不行?」男人故意扭曲她的意思,火熱的大掌就貼合在容恩腰後,「都說,女人在發燒時,體內特別舒服,不知道男人是不是一樣?要不要體會下?」

  容恩見他精神正好,一把將他推開後起身。南夜爵順勢倒向身後,頭暈的坐不起來。

  容恩將菜拿進廚房,不多久,就從裡面飄出陣陣香味,南夜爵躺在沙發上,雙腿交疊起,容恩出來的時候,他正睡得迷迷糊糊。

  她彎下腰,輕推了下他,「你吃過了嗎?」

  他不滿地翻個身,微睜開眼,「有什麼好吃的?」

  都這時候了,還挑三揀四,「我就炒了幾個菜。」容恩將圍兜解下,隨意搭在餐桌上,等把菜端來的時候,男人已經自覺地落座。

  一碗排骨湯,一盤魚香肉絲,一盤青菜。

  南夜爵許是餓壞了,並沒有嫌棄簡單,吃到一半時,想起什麼似的開口道,「對了,下午的時候醫院那邊來電話,說你媽媽有了好轉,經過這段日子的康復治療,能講話了。」

  聽到這,容恩臉上已經揚起笑,食慾也好了,「下午院長打過電話來,我下班後去看過,醫生說,我媽媽有站起來的希望。」

  透過餐桌,望向對面這張欣悅的臉,南夜爵覺察到,她只有說起自己媽媽的時候,才會露出這種表情,「你放心吧,那兒的護士醫生,是最專業的。」

  容恩點下頭,夾起一塊排骨放到南夜爵碗裡。

  男人頓了下,抬起頭揶揄道,「幹什麼,這就想示好?」

  她低頭吃了幾口飯,餘光卻見他仍瞅著自己,容恩用筷子在碗裡撥了幾下,轉移話題,「公司都在說,下半月有員工旅遊?」

  「嗯。」

  「我不想去,」容恩放下筷子,一手撐起下巴,自己的如意算盤早就打好了,「好幾天的假期,我想去醫院陪我媽媽……」

  「不行!」不料,男人卻一口打斷。

  「為什麼,」容恩滿臉疑惑,「我放棄還不行嗎?給公司省錢。」

  「誰都不准缺席,不然的話,算曠工,你想被開除嗎?」

  「可……」那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

  「醫院那邊,比你專業的大有人在。」南夜爵放下筷子,起身,本來公司這種事他向來是不參與的,這個機會,他想帶容恩出去,卻沒想到,她這麼不領情。

  接下來的幾天,相安無事,李卉還拉著容恩出去購物,給這趟旅遊準備了不少東西。

  醫院。

  今天回暖了許多,容恩推著輪椅來到草坪,池內的睡蓮開得正好,來來往往,都是出來曬太陽的病人。

  「媽,」容恩停下手裡動作,在容媽媽面前蹲下來,「我們公司組織旅遊,可我不想去。」

  「為什……麼?」容媽媽雖然能恢復講話,口齒卻有些不清。

  「我想在這陪你。」容恩將臉輕枕在媽媽腿上,容媽媽動下手指,想撫摸下女兒的頭,卻壓根半點力氣使不上,她心疼地眨了眨眼睛,「媽……媽在這……很好,有人照顧……你,你去……」

  容恩這麼大都沒有出去過,她應該和同齡人一樣,有自己的生活圈子,「不用……陪我,護士說……媽媽會慢慢……好起來的。」

  「嗯。」容恩抬起頭,將容媽媽的手落在掌心裡,「一切都會好的。」

  容媽媽靠在輪椅上,臉色祥和,很多事情都已經看開了,也不再怨天尤人,只要容恩好,對她來說,就是莫大的幸福。

  「媽,我們這次要去雲南,」容恩起身,繞過輪椅推著容媽媽向前,她語氣歡快,連腳步都變得輕鬆起來,「等我回來了,我就和你講講,外面是怎樣的……」

  一路上,容恩在媽媽的面前,話總是很多,容媽媽安心地挽著笑,偶爾插幾句嘴,這樣的時光,總是幸福而短暫。

  去雲南的路上,熱鬧極了,李卉挽著容恩的胳膊有說有笑,剛下飛機,就抓著她的手在機場繞了幾個圈子,「噢!雲南,我來啦!」

  「卉,」容恩笑著,忙拉住她,「再轉,我頭都暈了。」

  全程路線,導遊已經全部都安排好了,一行人先去酒店將行李寄放,李卉剛進房間,就四腳朝天仰躺在寬大的床上,「啊,好舒服。」

  容恩忙著收拾東西,李卉側身,一手撐起小腦袋,壞笑道,「恩恩……」

  「怎麼了?」

  「你不和總裁去住總統套房,來和我擠這個小房間幹嘛?」

  「我看,有些人皮肉癢了……」容恩作勢擄起袖子。

  「好啦,好啦……」李卉天生怕癢,見她這架勢擺出來,就急忙求饒。

  放在床頭的手機適時響起,容恩拿起來一看,見是南夜爵,她知道他打來的目的,索性也不接,直接就掐斷。

  總統套房內,男人頎長的身形側靠在窗前,米色休閒服更襯得身材健碩有型,抿著紅酒的嘴輕微勾起,在看到通訊被掐斷時,酒紅色短髮越加顯得張揚跋扈。

  食指輕按幾下,一條簡訊發過去,「今晚,過來。」

  不過十秒鐘的時間,對方就回復過來,南夜爵暗暗得意,卻不料,那一個簡短的『不』字生生給他潑了一身冷水。膽子越發大了,以為現在人多,他就不敢將她怎樣。

  頗有 活期的將手機扔到床上,半指高的紅酒一口下肚,南夜爵眼角露出幾許精光,轉身,打開門走了出去。

  另一邊,李卉看著容恩忙碌來忙碌去,「恩恩,你不做賢妻良母真是浪費了,先休息會嘛。」

  容恩將箱子內的衣服一件件掛入衣櫥,恰在此時,門鈴響了,李卉一個激靈起身,「我去開!」

  她光腳衝過去,一打開門,就見南夜爵堵在門口,李卉當即楞的兩眼圓睜。

  「誰啊?」

  李卉張了張嘴,也忘記了打招呼,直往房內退,「恩恩,是……」

  容恩回過頭去,就見南夜爵跟在李卉身後,她張了張嘴,掛衣服的手還僵在半空,男人大搖大擺進屋,末了,還往牆壁上一靠,「住的還習慣嗎?」

  李卉縱然開朗慣了,這會也覺得有些尷尬,「恩恩,我……我餓死了,我去看看外面有什麼吃的。」

  容恩忙將衣櫥合上,「我跟你一起去。」

  李卉半個身體已經擠出房間,並好心的將門帶上,「不用了……拜拜……」後半句話,被厚實的門板擋在了外面。

  南夜爵兩手環在胸前,「恩恩,你躲什麼?」

  容恩將身後的窗簾拉上,房間內瞬時陰暗下去,她怕隔牆有耳,就壓低了嗓音,「我們在家時候就說好的,你是上司我是下屬,你這樣,是想一起來的人都知道我們的關係嗎?」

  南夜爵上前,將容恩逼到了牆角,「知道了又怎樣?」

  於他來說,只不過是多了條花邊新聞罷了,容恩語氣透出慍怒,「我不想!」

  在他面前,起初的情緒已經演戲不出來,越來越趨向於真實的一面。

  南夜爵笑了笑,身子一側,就舒適地坐在床沿,他大掌扣住容恩的是手腕,一下將她拉向自己,雙腳固定住她的身體後,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你做什麼?」她整張臉都羞紅,這個姿勢……李卉隨時會進來。

  「羞什麼,」南夜爵好笑地勾起嘴角,「我不做別的體力活,就想吻你。」說完,不等她反應,俊臉就壓了下來。容恩扭頭避開,還是被他輕咬住嘴角,幾番你追我逐,還是讓他得逞,舌尖順著唇瓣推了進去。

  「扣扣——恩恩,晚飯時間到啦,到家都在等我們呢!」

  容恩被壓在下面的身體瞬時僵住,雙手去推身上的男人。

  「今晚來我房間。」南夜爵微喘,不放棄威脅的機會。

  「恩恩?夏主管讓我來找你呢……」要不是夏飛雨,李卉也不想過來做電燈泡,又不能明說,只能厚著臉皮來敲門。

  「放開……」

  「說,晚上來……」

  容恩一個緊張,將南夜爵的舌尖咬了一口。

  男人急忙退出,手掌抵著嘴角,唇邊微微滲出血漬,容恩忙整理下衣服,「噢,馬,馬上來了。」她越過南夜爵,小跑著來到門口,將門打開時,李卉正侷促地站在門外,一個腦袋往裡面探,「我,我不是故意的。」

  「瞎想什麼呢你!」容恩扣起食指敲了下她的腦袋。

  李卉再抬起頭時,南夜爵已經站在容恩身後,「都去吃晚飯吧。」說完,就率先走出了房間。

  「走吧,」容恩推了身邊的女子一下,「杵著做什麼呢?」

  「嘖嘖。」李卉探頭望向房間裡面,收回視線後,將眼睛定在容恩的嘴上,不說破,只是笑的分外曖昧。

  用餐的地方是在酒店三層,中餐西餐,各種菜色,琳琅滿目,應有盡有,這樣的待遇,讓李卉直呼老闆出手闊綽,直到將肚子吃撐了,還意猶未盡。

  晚飯後,兩人就一起回到房間,南夜爵也難得的沒有糾纏,這才讓容恩睡了一個好覺。

  雲南這地方,山高水清,抬頭就能看見大片蔚藍的天空,似乎,連呼吸都覺得順暢了許多。

  一大早,導遊就帶著一行人去了這兒最高的山,容恩站在山腳下,一手遮在額頭向上望去。

  「哇,這麼高!」李卉不由咋舌,雙腿已經開始發軟。

  成千上萬的石階組成一條綿長的棧道,路很窄,怎麼看,都是一向冒險的體力活。

  很多男同事已經忍不住上去,女的自然也不甘示弱,容恩扶著山腳下的石柱,還沒有開始,頭就有些暈眩。

  「恩恩,我們上去吧!」

  「卉,」她臉色蒼白,偏偏四周都是山,壓抑的她呼吸差點接不上,「我好像怕高。」

  「啊,不會吧?」李卉見她神色難看,「那我們就呆在這吧。」

  同事們都已經開始上山,南夜爵不知何時出現在二人身後,他來到容恩身邊,朝著李卉說道,「我來照顧她。」

  她也不想就這麼拉著李卉,畢竟難得才出來一次,「卉,我沒事,你去吧。」

  「那好,下午見哦。」

  容恩點下頭,在石階坐了下來,南夜爵卻彎腰拉起她的手。

  「幹嘛?」她頭還是有些暈。

  「你難道想在這做一天嗎?」山腳下,就是一個很大的海,南夜爵租了個汽艇,邊上的人一個勁不忘囑咐,「看見那邊的兩座上了嗎?到了那就回來,千萬不要越過去,不然我可不能保證你們的安全。」

  容恩乖乖坐在裡面,身上穿著橘黃色的救生衣,南夜爵親自駕駛著汽艇,一路狂飆,就出了海。

  迎面的風呼嘯而來,將整張臉都吹得紅撲撲的,頭髮也亂了,激起的水花濺到臉上,雖然冷,卻舒服極了。

  容恩的心從沒有這麼暢快過,一直困在同樣的地方,卻沒想過外面的世界這麼大。

  「恩恩,開心嗎?」對面的南夜爵戴著茶色墨鏡,風將那頭張揚的碎發吹得率性而瀟灑,純白色的休閒服更是鼓起,昭顯了那種不羈的傲慢。

  容恩揚起笑,嘴角勾勒出明亮的璀璨,她點下頭,心情從沒有這麼放鬆過。

  「開心就喊出來!」南夜爵加足了馬力,讓汽艇的速度提起來,容恩只覺整個人像是浮在海面上一樣,漂泊不定。

  她雙手抓著護欄,一陣陣笑出了聲。

  悠遠的笑聲飄出很遠,容恩回頭,同南夜爵雙眼對上,她抿起雙唇,眼裡的歡愉藏不住。

  汽艇,突然側翻了一下,周圍不知何時湧起了巨大的海浪,容恩一個鬆手,人就摔倒了汽艇上。

  南夜爵已經察覺到危險的逼近,身後以及兩邊,好幾艘汽艇正在靠攏過來,形成的水花,將他們夾在中間,失去了重心。

  容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剛要起身,就聽南夜爵吼道,「趴下!」

  她急忙趴回去,同時,耳邊傳來咚咚的撞擊聲,甚至有子彈頭滾落到眼前,她驚得雙眼圓整,身體更是因為汽艇的漂移而滾來滾去。

  「靠!」南夜爵知道這回麻煩了,對方人多,看來是一路跟來,伺機對付他的。

  他彎下腰,將身體盡可能躲避起來,一手摸向腰際,掏出把手槍,容恩趴在不遠處,哪裡見過這種場面,而且對方攻勢強悍,就像電視上的槍戰片似的。

  汽艇已經明顯開始傾斜,隨時都有翻船的可能,容恩抬起頭,卻見南夜爵右手手臂上正冒出大片的鮮血來,白色的袖子早就被染得狼狽,她心急如焚,「你沒事吧?」

  南夜爵摘下墨鏡,雙眼依舊透出如鷹般的銳利,這樣的逆境下,絲毫沒有令他表現出一絲的慌亂,前面就是那兩座山,似乎,已經沒有前路,也毫無退路了。

  「給我幹掉他!」

  左邊的汽艇已經逼過來,容恩能清晰聽到他們的對話。

  「南夜爵,今天老子就讓你餵魚!」

  男人不屑地勾起嘴角,都到了這地步,還不肯示弱,「今天要麼我死,要麼,你們等著看我怎麼弄死你們!」

  不遠處,兩座山並排將這邊的海水阻斷,只留下一條很狹小的縫隙,一般的汽艇很難過去,已經沒有了退路,南夜爵也只有賭一把,「恩恩,抓緊。」

  這種時候,容恩只有信任他,她忙抱住了一根鐵柱,將身子緊緊貼過去。

  豆大的汗珠是順著男人的臉頰淌到胸口,身後,緊跟著消音槍的致命襲擊。

  「快追上去,別讓他們跑了——」

  南夜爵側躺在甲板上,忽然左手一個動作,整個汽艇竟側翻了過去,容恩身體差點被甩到海裡,她眼睜睜看著汽艇衝向那道幾乎不可能通過的隙縫,眼看就要撞擊上去。強忍著害怕,牙齒已經將嘴唇都咬破,容恩雙手死死抱住那根鐵桿,閉上了雙眼。

  身後,猛的傳來撞擊後的劇烈聲,眼前陡地暗下去,容恩只覺整個身體被拋出去,她絕望地慘叫一聲,砰的摔入海中。

  嗆了好幾口水,幸好有身上的救生衣。

  睜開眼時,四周竟是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冰冷的海水滲透進內你,讓她猛的激靈,「南夜爵,南夜爵——」

  遠遠望去,兩座山之間的隙縫那麼狹窄,居然都被他衝了過來,遊艇卡在裡面,早就毀得不成樣子。

  這,就是山後面?

  長期沒有陽光照射進來,怪不得出租遊艇的不讓別人接近這兒,容恩雙手朝著四周摸去,一個人的孤獨,早就讓她害怕地渾身戰慄起來,她顫抖著聲音,「南夜爵——」

  現在,她比任何時候都想聽到南夜爵的是聲音,哪怕是一個字也好。

  容恩不敢走動,四周靜得嚇人,偶爾,只有蟲鳴的尖銳聲,海面蕩漾下,似乎有什麼在襲近過來。

  漂浮而來的東西撞到容恩肩上,她驚恐推開,卻聽到一陣微乎其微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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