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幸福與絕望,一念之間
富人區內都是連體別墅,客戶要求甚高,恨不能金磚玉瓦地砌起來,這樣的方案,容恩接手時真是戰戰兢兢。
「沈默,我想要些資料。」
沈默兩手抱著文件夾,一臉委屈小媳婦的樣子,她碎步移過來,語氣帶著討好,「恩恩,南總說讓你要什麼資料可以去爵式取,很多材料是那邊指定用的,我們這都沒有相關的資料。」
容恩望著手中的圖紙,腦袋都大了。
沈默忙雙手在她肩上捶著,「容恩,我本不想接的,可那南總極為霸道,還有說我有錢不賺是傻子,說我要不肯合作,就讓我們創新關門,你說這人怎麼這樣呢?硬要分錢給我們不是……」
南夜爵的霸道無理容恩是見識過的,她拉下沈默的手,「我知道,這次,恐怕又要連累到你們。」
「不會,」沈默忙擺手,「這樣的好事上哪都趕不著,容恩,你別多想。」
她笑露感激,隨便收拾下後就準備去爵式。
那兒她再熟悉不過,可剛跨入電梯,就遇見了她最不想見的人。夏飛雨專心地看著手中文件,不經意抬頭時,眼裡的幹練便才沉鬱下去,「你怎麼會在這?」
容恩靠著鏡面,「我來取些東西。」
「哼,」夏飛雨分外不屑,「容恩,你別裝了,是不是在外面混不下去,有想回到爵式來了?」
「夏飛雨,你不是喜歡南夜爵嗎?居然這樣,你就沒有那個本事拿住他?」容恩見電梯直上頂層,便咬著聲音道,「既然你不行,就不要成天見了人便咬。」
電梯門開,她挺直後背走出去,夏飛雨氣得狠狠跺下腳,可這畢竟是南夜爵辦公的地方,心裡再有惡氣也得忍。
見到容恩時,單媚的兩個眼珠子也差點掉出來,她放下手中工作起身,「你找哪位?」
「我找南總。」容恩語氣客套。
「有預約嗎?」
「沒有。」
「那你現在外面坐會,」單媚領著夏飛雨進去,出來時,目光瞥了眼容恩,「南總現在有事,讓你在外等著。」
夏飛雨來到辦公桌前,男人正埋首看著文件,不管南夜爵私生活多麼靡亂,花邊新聞飛的到處都是,但誰都不能否認,他在辦公時,當真有種令人望而生畏的魄力,夏飛雨想了下,便勇氣勢磅礡來形容。
「總裁,」見他頭也不抬,夏飛雨來到他面前,「富人區那個方案,為何要找別的公司設計?我們爵式的團隊砸國內首屈一指,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南夜爵合上文件,雙手支起,露出雙深邃的眼睛,「我只是想讓她明白,什麼是自不量力。」
「誰?」夏飛雨想起外面等著的女子,「容恩嗎?」
「這個你不用知道。」南夜爵手指在鍵盤上輕敲下,「你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夏飛雨實在想不出,容恩憑什麼能接手這麼大的方案,而且,他們明明早就不再來往,這會,為何她又出現在爵式?
「我本來以為,你會將這個方案交給我。」說出這話時,夏飛雨的神色黯下去不少,她之所以能跟在南夜爵身邊這麼久,就是應為她不只是簡單的花瓶,她有一流的實力。
「出去吧。」南夜爵頭也不抬,他做事向來不需要向別人交代什麼。
辦公室的門被打開,容恩見夏飛雨臉色陰沉地出來,便要起身進去。
「等下,」單媚忙叫住她,「總裁沒有讓你進去。」
「裡面不是沒人嗎?」
「總裁正在忙,他並未說現在就讓你進去。」
容恩不得已,只好坐下來等,可一兩個小時過去後,裡面依然沒有什麼動靜,直到半天過去,單媚也自行去吃中飯,容恩等來等去,始終不見南夜爵出來,這才耐性全無地敲門。
敲了半天,沒有反應,她索性自顧開門,竟然沒有鎖。
進去後,就見南夜爵趴在辦公桌上,動也不動,雙手放在側臉邊上,容恩蹙眉上前,「南總?南總?」對方依舊沒有絲毫反應,她忽然想起南夜爵先前angel-beats毒性發作時好像就是這樣,她忙放下手裡的東西,繞過那張寬大的辦公桌來到他身邊。
果然,他緊緊閉著眼睛,頭髮附在額前,沒有了那種張揚跋扈的強勢。
「南夜爵!南夜爵!」容恩輕推下他的肩膀,感覺到男人似乎連鬍鬚聲都幾不可聞,她惶恐地站在邊上,右手抬起,又落下,猶豫幾次後,還是強鼓起湧起,將食指探向堅挺的鼻子。
沒有絲毫氣息!
容恩徒地怔住,那手指來不及收回,就被男人輕咬在嘴中,南夜爵咻地睜開雙眼,狹長的眼角拉長,灘地,盡顯邪肆。他伸出舌尖在她指腹上輕舔下,容恩忙用力將手抽回去,之間一排整齊的牙印分佈在她食指上,「南夜爵,耍人很好玩嗎?」
男人依舊維持著先前的姿勢趴在那,容恩將手指握在掌心內,滿臉憤怒。
「我胃痛。」南夜爵完美的側臉緊貼著桌面,「你怎麼現在才來?」
「不是你讓我在外面等嗎?」
「呵,你何時這麼聽話了?」南夜爵右手壓向胃部,「我讓你等,你就等?」
容恩總算見識到這男人的劣根性,這輩子是改不了的,「我來拿些資料,這就回去。」
「恩恩,我胃痛。」南夜爵有重複了遍,「你去給我買些吃得,填飽肚子後我們再來商量別的。」
「你不是有秘書嗎?」容恩其實也覺得餓了,只是她不想在這多呆,想取了資料便回去。
「我就要你去買,」南夜爵自顧吩咐,「樓下就有餐廳,給我買些熱的上來。」
「那你將那些資料準備好,我等下就要。」
「好。」
容恩拎起包走出去,在辦公司的門闔上之際,南夜爵撐起身,像是沒事人般來到窗前,他將窗簾全部拉上,再回到沙發前坐下來。
容恩怕他胃不舒服,便買了幾樣清淡口味的,還有冬瓜排骨湯,有降暑作用。
回去時,南夜爵正躺在沙發上半死不活的樣子,眼睛微微瞇著,容恩將打包的菜放在茶几上,「喏,起來吃吧。」
男人起身,吃飯的時候倒是很老實,用勺子一口口餵入嘴中,容恩剛要開口問資料的事,南夜爵便看出了她的心思,「吃飯的時候不談公事。」
沒辦法,她只能在沙發上坐下來,飯菜的香味飄散的到處都是,容恩本就很餓,這會又看著別人吃,肚子更加受不了,她將目光瞥開。早知道自己應該吃了再上來。
「你吃過沒?」
容恩頭也不抬下,「吃過了。」
南夜爵勾了下笑,舀起一勺湯送到她嘴邊,「別逞能了,你想餓死嗎?」
她皺起眉頭,身體向後傾。「我不吃。」
「我就要你吃,」南夜爵執意,並親自送上,將勺子貼在容恩唇邊,「
這輩子,我還沒有餵過別人吃飯。」
「我說我不……」
男人趁機將湯送入她嘴中,容恩被嗆得半天說不上話,緊接著,南夜爵就將一口白飯塞入她的嘴中。
容恩因他的動作,腮幫子被撐得滿滿的,南夜爵再舀起一勺,卻送到自己嘴裡,他見容恩瞪向自己,便邪魅地勾起嘴角道,「跟我吃一碗飯你還不樂意了?」
她嘴上被他輕拍下,嘴中的飯還沒有來得及咀嚼就嚥了下去,南夜爵盯著容恩喉間細微的起伏,只覺全身竄上某種逼人的熱源,「恩恩,我多久沒要你了?」
容恩擦下嘴角,雙眼應他這句話而迸射出警惕,「南夜爵,你別玩了,我來是因為工作。」
「你緊張做什麼?」男人將飯送到她嘴邊,示意她張嘴,可容恩卻咬著唇,絲毫沒有妥協的意思,「你要乖乖吃飯,萬事都好商量,不然的話……」
男人揚笑,將米飯送到她嘴裡,這頓飯南夜爵倒是很滿意的,你一口我一口,既沒有浪費胃口也覺大增。
「資料呢?」吃完後,容恩再度問道。
南夜爵笑容優雅地睨著她,忽然伸出手臂將她拉向自己,容恩忙掙扎推搡,「南夜爵,你又想說話不算數?」
他將俊臉埋在她頸間,靈活的舌尖在她脈動處輕吻,他清楚她的敏感點,雖然容恩不說,但每次從她全身咻然僵硬的反應南夜爵可察覺出,容恩雙手在背後捶了幾下,男人微抬起頭,溫熱的舌尖裹住容恩小巧的耳垂。
「恩恩,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南夜爵的聲音透出隱忍的嘶啞,性感無比,「省的你說我逼迫你,要是這個月,你能證明自己有足夠的能力,我就放過你,但是那方案你若拿不下來,就乖乖回來我身邊,怎樣?」
「你若誠信刁難怎麼辦?」
「我放手讓你去做,你別讓我等太久,」南夜爵側臉在她細膩的肌膚上輕輕摩挲,他想給自己降火,卻不知這番動作令他更為緊繃難受,「我忍很久了,到時候,必定要狠狠要你!」
容恩被他抱的幾乎喘不上氣來,她伸手推他兩下,「既然這樣,先放開我。」
南夜爵環緊的手臂鬆了下,卻並沒有放開,他俯下身攫住她的唇,漸漸將吻加深,在身體暫時舒緩些後,這才放手。
容恩取了資料便回到公司,接下來的時間,都放在這個方案上。
雖然吃力,但他做的極為認真,幾何每個晚上都會加班,所以當初搞出來的時候,他興奮的整晚都睡不著,誰知第二天拿去爵式,卻被迎頭潑了冷水。
南夜爵將全套設計方案扔向容恩,「這就是設計出來的東西?你以為這個case是一般的公寓群?容恩,在這兒不需要經濟地考慮,買這地兒的最不缺錢,你這樣的設計,白送都不會有人要。」男人批評起人來,真是毒舌。
容恩蹲下身,想將自己辛苦了半個月的成果撿起來。
「這種東西還撿什麼?我看你別浪費這時間了,」南夜爵起身來到容恩身邊,一直手搭在她肩膀上,「安逸的生活不要,自討苦吃。」
餓哦你跟將散亂在地的文件撿起後,甩開南夜爵的手,大步走出了爵式。外面陽光明媚,可她整顆心卻沉鬱地難受,心情壓抑無比。
熬了半個月的努力,卻被說成是一文不值,榮更坐上公車,仔細翻看手中的設計稿,也許,南夜爵說的是沒錯,像富人區內,幾千萬一幢的房子都買了,那些人自然要最豪華的設計效果,她歎口氣,剛想將文件丟入垃圾箱,可想想還是不捨,便帶著它回到了家。
打開門,看見閻越的時候,容恩還是吃了一驚。
他們沒有當著榮媽媽的面談起一些事,容恩將閻越送下樓時,隨地坐上了車,「斯漫,沒事了吧?」
「情緒穩定了些,」閻越雙手放在方向盤上,整張臉就埋入臂間,「恩恩,你最近怎會經常去爵式?」
容恩將側臉向窗外,他已經忙的連她再度身入險境都不知了,「我們公司和爵式有合作。」
「恩恩……」
閻越還想說什麼,容恩卻開口打斷他的話,「越,你好好照顧斯漫吧,我這邊一切都好,沒事。」
男人沉默了很久,又抽了兩支煙,最後,才暗啞著嗓音道。「我手機沒電了,你電話給我用下。」
容恩掏出手機遞給他,閻越下車去打電話,她將臉輕靠在車窗上,他們之間的話是越來越少了,男人上車的時候將電話遞給她,「出去吃宵夜吧。」
「不用了,」容恩搖搖頭,「最近挺忙的,我想早些休息。」
閻越坐在車內半天沒有說話,他點了煙,濃烈的味道被封死在開著冷氣的空間內,容恩扭過頭去,能清晰看見他眼中的掙扎與矛盾,他左手夾著煙,右手伸出去握住容恩的手,「恩恩餓,你給我點時間,好嗎?」
「越,我們已經結束了。」
「恩恩,」閻越手裡的勁道加重幾分,「等我將事情處理好後,我會向你解釋。」
容恩抽回了手,閻越,給她的感覺太過沉重,她推開車門走下去,男人沒有追上來,目光透過後視鏡一直追逐著女子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樓梯口。
容恩上樓後,到了杯冰水,打開電腦。
容媽媽進來時,她正埋首在花樣繁蕪的資料中,先前的設計被全部推翻,她不許趁著接下來的半月,設計出全新的方案。這樣,雖然很累,她卻覺得異常充實,至少能學到很多東西。
「恩恩。」
「媽,這麼晚了,您還不休息。」
「你天天加班,什麼工作那麼忙呢?」容媽媽推著輪椅坐到容恩身邊,「越,方才在這坐了會,那孩子好像有心事的樣子。」
「媽,」容恩轉過身,雙手輕落在媽媽肩膀上,「我們的是您就別擔心了,我只要您開開心心就好。」
「這孩子。」容媽媽寵溺地拍拍容恩的手背,「既然這樣,你也別工作到太晚,早些休息。」
「嗯。」
接下來的日子,容恩全部的心思都撲在設計上,可南夜爵似乎總有些不滿意的地方,要麼就是嫌她報價過高,要麼就是靈感不夠前衛,總之,是悉數否定。
爵式,南夜爵辦公室。
容恩等了半天,在他將手頭工作全部處理完後,這才上前。第三套方案,可南夜爵看了幾眼後,便將文件合上,「相交之前,自然是有進步的,但還達不到我的標準。」
「你的標準究竟是什麼?」容恩繃著臉,似有怒意。
「別急,先去吃飯。」南夜爵起身,繞過辦公桌後一手自然地摟住她的腰,容恩側身避開,並不讓他碰觸。
男人不以為然,自顧走在前面。
餐廳內,容恩食慾並不好,南夜爵卻吃得很多,她放下筷子,「是我的設計真不能過關,還是你存心刁難?」
「恩恩,你應該相信我的眼光。」男人一句話擋回去,電話在此時想起,他取出手機,「喂?」
聽筒內傳來模糊的聲音,南夜爵鋒利的眼角輕瞇,並未再繼續通話,食指輕按下,便將手機放到邊上。容恩喝著杯中的飲料,見他忽然陰沉著臉望向自己,「怎麼了?」
南夜爵舌尖在嘴角處輕抵下,他十指交扣,陰鷙的神色有些駭人,黑邃的眸子在對上容恩時,臉上已恢復成方纔那種漫不經心,「你的手機呢?」
「做什麼?」
「我的手機信號不行,借我打個電話。」
容恩從兜內掏出手機,南夜爵接過手後,整個人向後靠去,他的雙手放在膝蓋上,由於兩人面對面坐著,容恩並不能看見他此時的動作,多了片刻,南夜爵也沒有打電話,就將手機遞還給她,「改天給你換個新的型號,這早就過時了。」
「愛打不打!」容恩一門心思在那方案上頭,並沒有看見南夜爵陰霾的臉色,男人拿起紅酒啜了口,目光別至窗外。
最後五天,容恩幾乎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剛下班,就接到南夜爵的電話,容恩收拾東西下樓,男人的跑車已經停在公司門口。
「我們真的要去郊外?」方才在電話中,南夜爵說要帶她去那個農莊。
「老悶在城市內不好,說不定吹吹風,能給你帶來靈感。」男人薄唇微勾,今天風很大,是個好天氣。
車子緩緩駛出熱鬧的市區,夏天,傍晚過後光線依舊很刺人,但已經感覺不到多少炎熱。
銀灰色跑車猶如星際的流星般劃過,這時,守在出口處的一名男子掐滅手裡的煙,「是他們嗎?」
「廢話!」邊上的同伴忙拍檔,「你見過白沙市還有誰開這車嗎?」
南夜爵左手撐在車窗外,容恩則將臉轉向另一邊,他側過俊顏,右手包裹住她的小手,「恩恩,說不定,今晚你就要回來我身邊了。」
「南夜爵,你又在打什麼主意?」
見她滿身戒備,像刺蝟般欲要攻擊的神色,男人禁不住失笑,爽朗道,「放心,我會讓你心甘情願求著我的。」
身後,幾輛車遠遠跟著,南夜爵故意慢下速度,「恩恩,我一旦在乎那個女人,我是必然要將她留在自己身邊的。」
容恩冷哼下,嗤笑道,「就是所謂的將她關起來,折斷她的羽翼,禁錮她的自由嗎?」
「不,」男人說的很是堅毅,他扭頭過來,那張堪稱完美的臉忽然揚起幾抹令人膽戰心驚的笑來,「我有多黑,我就將他染成多黑,我會將她拉下水,自此,她永生都別想超生。」
容恩微張下嘴,滿臉的吃驚難以掩飾,她心跳加劇,就連整個後背都被汗水給浸濕,這樣的男人,真同惡魔無異,但若被他看上,難道,今後便真要同惡魔為伍嗎?容恩不敢想像,那樣的日子,會有那麼陰暗,生死幾乎是懸於一線。
後面的車愈見逼近,南夜爵鬆開她的手,方向盤一打,從原先的大道開往小路。
「怎麼變方向了?」後面緊追不捨的男子疑惑道。
「可定是發現我們了,」開車的男人並未減速,順著南夜爵的方向追去「他們就兩個人,今天,一定幹掉他!」
容恩也發現不對勁,她直起身,「南夜爵,我們去哪?」
「別說話,」男人神色凜冽,那股沉著從眉宇間投射出來,「做好,我們被跟蹤了。」
「啊?」容恩腦中一下憶起雲南那次劫難,她緊張地揪著安全帶,眼見南夜爵將車開入不遠處的一個院子內,這兒似乎是個什麼倉庫,只有幾間青磚瓦房。
男人拉著她的手下車,二人匆匆躲進去,裡面很是寬敞,四周都是直通房頂那麼高的櫃子,南夜爵走到一排沙發前,竟就那麼坐了下去。容恩兩眼正在找藏身的地方,她忙推下男人的肩膀,「我們躲哪?」
他扣住容恩的手腕,將她拉坐在自己身邊,手臂環住她的上半身後,薄唇湊至她耳畔,「恩恩,我們靜坐著,等看好戲。」
外面的人全部下車,卻並未進屋,似是在等什麼人。
容恩被他按著動彈不得,她掙扎幾下,「南夜爵,你瘋了嗎?你這是在送死。」
本就破敗不堪的門被幾腳踹開,容恩嚇得猛然屏住呼吸,可抬起的目光卻如驚蟄般頓住,她兩眼睜得圓圓的。
雖然裡面燈光很暗,但那雙眼睛,容恩是這輩子都不會認錯的,一水間,她只覺口乾舌燥,渾身力氣被抽去般,使了半天勁,才嘶啞著嗓音問道,「越,怎麼會是你?」
閻越站在最前面,手上戴著皮手套,南夜爵雙手張開放在椅背上,他冷笑下,替她解開疑惑,「你還看不出來嗎,他是來殺我的。」
容恩完全懵懂,「不可能。」
南夜爵放下手,目光從女子呆滯的臉上別開,移向閻越,「帶這麼多人,可你忘了,你還有張王牌在我手上。」他攬過容恩的肩膀,這才發現懷中的她,竟在發抖。
閻越右手身入兜內,摸出把手槍,並當著南夜爵的面,將子彈一顆顆裝上。
「我親自過來,就是為了保證恩恩的安全。
南夜爵擁著容恩向背後的沙發,姿態悠閒,絲毫不像將死之人,」殺我?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你忍了這麼久,這會如此急躁,是因為斯漫的事吧?
閻越陰沉的臉上這才有了些許波動,他緩緩抬起頭,「最主要的原因,我不想恩恩在落入你的手中,南夜爵,你太為所欲為,應該為此付出代價。」
「呵,笑話!」南夜爵翹起腿,「我想我做什麼便做什麼,閻越,我本不想讓你死的這麼快,但今兒,是你送上門的,我若不廢了你,傳出去我也沒臉。」
閻越已經將槍舉起來,容恩這是才愈發清醒過來,她幽幽開口道,「越,你居然要殺人?」
「恩恩,他不死,我們不會有好日子過。」
容恩瞅向身側的南夜爵,卻見他神色未變,一副鎮定的樣子。她急的手心裡面全是汗,此時,她不得不佩服他的冷靜。
「越,別……我求你。」容恩焦急萬分,一隻手下意識放到南夜爵的腿上。
男人垂下眼簾,見那隻小手緊握住他的褲腿,似乎很緊張的樣子,指甲甚至已經掐到他的肉中,南夜爵沒有喊疼,只是不著痕跡地勾起唇角。
「恩恩,你居然為了他求我?」閻越面色鐵青,「當初你被逼入絕境,都是因為他,膩膩不是一直想要平凡的生活嗎,我殺了他,你才能回到之前……」
「越,」容恩打斷他的話,「不能殺人,越,你不可以那樣,不要……」
南夜爵傾起身,以後壓住容恩的肩膀,「今天,是他早就精心安排好的,你再怎麼求他都不會有用。」
「那怎麼辦?」容恩前額輕抵住男人的下巴,以輕微到只有他們二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要不,你挾持我。」
南夜爵眼角含笑,她真是……
可愛。
但他不會那麼做,即使有那麼一天他真的身處險境,他也不會那麼做。
閻越扣動扳機,將槍口對準南夜爵胸前,他會確保容恩的安全,即使南夜爵以她作為要挾,如今他孤身一人,他也有法子在這將他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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