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建隋大業 作者:江水濤濤(連載中)

 
uuuuuuuuuu 2013-5-28 21:47:5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56 20326
未命名.png

【作者概要】:江水濤濤,17K小說網作家。

【小說類型】:歷史 > 歷史穿越

【內容簡介】:

  只有專業人,才可做專業事!
  當穿越成為一種時尚和潮流時,歷史需要的是更加專業的穿越者。
  以穿越古代為終極夢想的龍組成員高興,終於如願以償地來到了紛亂的南北朝末期。
  「沒有宋玉致,還有蕭美娘。」
  「我不喜歡暴力,但我不介意使用暴力。」
  「我不喜歡銅臭,但我不希望有人的錢比我多。」
  「我不喜歡稱霸,但我喜歡天下臣服在我的腳下。」
  「我不是救世主,但我是終結者!」
  「對待治下的子民我會像春天般的溫暖,對待女人我會像夏天一樣火熱,對待島國和棒子我會像秋風掃落葉一樣,對待敵人我會比嚴冬還要殘酷無情。」--高興

【其他作品】:《帝無極》、《一棍擎天》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9-9-17 22:21 編輯

已有(756)人回文

切換到指定樓層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28 21:51
第一卷 我的穿越我的夢 第一章 蘭陵王


    雪花似掌難遮眼,風力如刀不斷愁。

    “四月飄雪,數年難遇,難道有什麼大事將要發生了嗎?”

    靠近城門的大道邊,賣油翁雙手攏在袖中,輕輕地跺著腳,將厚厚的積雪踩得嘎吱嘎吱作響。抬頭望望依舊陰霾沉重的天空,一夜之間銀裝素裹的鄴城,他低聲嘆息著。

    此時時間尚早,路上行人寥寥,都是為生活奔波的底層百姓。

    “呀,快看,那不是大司馬嗎?他怎麼成了這樣?”

    “是啊,怎麼了這是?”

    人群紛紛駐足,紛亂嘈雜地議論起來。賣油翁踮起腳尖循聲望去,渾濁的眼中竟是詫異與擔憂。

    三個身穿麻布衣衫的人,自縛著雙手,緩緩地向城中走來。

    當中的男子約莫三十來歲,身形頎長勻稱,樣貌生得白皙俊美,直讓無數女子羞愧嫉恨。只是此時,他披頭散髮,一身單薄的麻衣,臉色木然,雙目無神,腳上趿拉著一雙草鞋,僵硬蹣跚地一步一步走著。

    在男子的右手邊,跟著一個美貌少婦,二十八九歲的年紀,身段窈窕,面容秀雅,只是此時雙眼泛紅,默默垂淚,一臉的淒然,讓人心痛,惹人垂憐。

    另一人卻是個少年,十二三歲的樣子,相貌甚是清秀。雖然他一臉悲憤,但眼中卻沒有一絲悲傷,反而咕嚕嚕地轉動著,流露出苦惱無奈地神情,嘴唇翕動,賣油翁離得有些遠,卻不知道在說著什麼。

    “哎呦喂,我這是出的什麼餿主意啊!這麼冷的天兒,就穿著一件破單衣就出來了,既沒有風度有沒有溫度!高緯,你這個死變態,臭癟三,坑爹的倒霉孩子,要不是你,我怎麼會受這種罪過?偶米頭髮,神啊,真主,快將那天殺的禍害玩意兒劈死吧,這樣我那便宜老爹就不用死了,我就更不用受這種非人的折磨了。”少年嘴裡絮絮叨叨個不停。

    “興兒,你怎麼了?是不是凍壞了?”少婦低著頭,啜泣著問道。

    少年答道:“娘,勞您掛心了,孩兒無事。都怪那無愁天子,害得咱們一家提心吊膽,活活遭罪。”他語氣低沉,甚是憤恨。

    那男子神色依然木然,不聲不語,眼神空洞,僵硬機械地向前邁著腳步。

    地上的雪太厚,直沒腳踝,少年的身體稍顯孱弱,走路又不甚專心,“噗”,腳下一絆,一個惡狗撲食撲在了地上,吃了一嘴的雪。

    “呸呸呸,賊禿,瞧瞧你幹的好事!給了我一個有名的爹,卻是快死的爹,早幾年你能死啊!”少年從地上爬起來,吐掉口中的雪沫,一臉憤恨地低聲咒罵著。

    他叫高興,可他此時卻很不高興,也高興不起來。因為他爹是蘭陵王,如今北齊帝國的大司馬高長恭,在北齊地位尊崇。但是,聲威赫赫的結局就是功高蓋主,不得善終。

    高興,本是國家龍組成員,前天夜裡卻趕上了穿越的潮流,於睡夢中來到了南北朝末期公元573年的北齊。

    剛醒來時,高興知道自己穿越後當真高興壞了,一蹦三尺高,期盼了​​十數年,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的理想實現了,他如何不興奮。

    但他很快就高興不起來了,為何?他爹高長恭馬上就要死了,因為功高蓋主,被北齊後主賜死。而他作為高長恭的世子,焉有倖存之理?更何況,在西邊還有個可怕的敵人呢,偉大的帝王楊堅,那個對待自己兒子非常嚴厲苛刻的牛人,將在不久之後吞併齊國,而自己身為高氏嫡系子孫,命運堪憂啊。

    因此,當高興見到便宜老爹高長恭的第一句話便是“老爹,你快逃吧,高緯將殺你!”

    這一句話之震得高長恭如遭雷擊,呆愣當場,嚇得高興之母鄭氏差點沒當場便昏了過去。

    相比於鄭氏擔心高興生病燒壞了腦子而言,高長恭就冷靜了許多。他自己的處境他很清楚,高緯想殺他之心早就明瞭。這麼多年他處處忍讓,謹小慎微,如履薄冰,早就想到了會有這一天,只是沒想到才十三歲的高興居然能夠看得出來。

    高興還以為高長恭不信,便信誓旦旦地道:“五月,高緯將遣使鴆殺你!”

    高長恭問:“你因何知。”

    高興答曰:“祖父託夢。”

    接著高興又分析了一番局勢和高緯的小心眼以及殘忍變態的性格,得到了高緯必殺高長恭的結論。自此,高長恭對高興所言深信不疑。

    雖然高長恭明知處境危急,但卻毫無辦法。曾今他以貪財索賄自污,裝病在家,想辭官不允,依然為後主猜忌。

    高興現在非常鬱悶,非常非常。雖然一家三口自縛請罪的主意是他提出來的,但他哪裡想到老天爺如此開眼,春暖花開的四月居然還來上這麼一場瘋狂的大雪。

    終於,在成千上百圍觀議論百姓的目送下,高興一家三口終於來到了北齊皇宮門口。

    高長恭帶著王妃鄭氏,世子高興一同恭敬地跪在宮門前,悲切地長呼道:“罪臣高長恭,特來向皇上請罪。”

    守城的官兵嚇了一跳,不明所以,也不敢勸高長恭起來,拔腿就去禀告。高長恭身上衣衫甚是單薄,臉上呈現青白之色,鬚髮上掛著冰渣子。堂堂親王若是在門口凍死,不僅是北齊皇室的笑話,他們這些守門官可是要背責任的。

    “咳咳”,鄭氏劇烈地咳嗽起來,身體簌簌發抖。

    “娘,都是孩兒出的餿主意,害您受苦了!”高興擔心地皺著眉頭,歉然地看著鄭氏,從胸前取下一枚佛像挂墜,輕柔地為鄭氏戴上。

    鄭氏艱難地搖搖頭,淒然而又深情地看著高興和高長恭:“若你們父子身死,娘獨自活著還有什麼意思?若是蒼天無眼,我們一家共赴黃泉,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娘。”

    “夫人。”高興與高長恭動情的喊了一聲,但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感覺寒風似乎不是那麼猛烈,眼睛朦朧,心胸一片火熱。

    時間不長,鄭氏的臉色居然好了許多,她詫異地看著高興,正要發問,便聽有人喝道:“皇上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無論是圍觀的百姓,還是守城的兵將都拜服於地,山呼萬歲。

    “免禮。”

    高興偷偷看去,便瞧見一個相貌英俊,內裡一身龍袍,外面罩著厚實華貴裘皮的年輕男子在數十宮人的簇擁下正向自己三人走來。

    “罪臣高長恭攜妻子特向陛下請罪,請陛下於祖廟將我等處死。”高長恭恭敬地跪伏於地,誠懇地哀求道。

    高緯不解地道:“高孝瓘,你這是請的什麼罪?”他心裡巴不得高長恭死呢,但那麼多人看著,再說如今南陳已經來犯,若是如此做,豈不令軍心動盪麼?

    高長恭也不起身,哭嚎道:“昨夜,先父文襄皇帝託夢,怒叱罪臣不忠不孝,對陛下您不恭敬,不知殺身報國抵禦外侮,只知貪財索賄,貪生怕死。言罪臣乃是高氏之恥辱,欲要將罪臣除名。罪臣惶恐,懇求陛下將罪臣一家於祖廟處死,以我等之鮮血洗刷祖宗所受的恥辱。陛下,臣只求速死!”

    高緯一聽,心中一樂,道:“既然是文襄皇帝之命,朕焉能不從?從今日起,高長恭便從皇族除名,賜姓鄭。念你乃是先皇血脈,又立下不少大功,故免去你大司馬一職,貶為盱眙郡候,統領盱眙郡軍政,限你三日內離開鄴城就封。”

    “陛下,您寬宏至此,罪臣感激不盡!”高長恭哭號著不停地叩拜,高興與鄭氏也一同叩謝。

    當高緯離開好一陣後,高興從地上爬起來,正要叫高長恭起來,才發現後者已經昏迷過去,四肢僵硬,渾身滾燙,卻是真的病了。

    高興和鄭氏手忙腳亂,幸得有好心地百姓幫忙,才將高長恭抬回王府。溫水浴,找郎中,好一番折騰,高長恭才算是保住小命,但卻依然昏迷不醒。

    扶著鄭氏休息後,高興才回到自己的房裡,坐在胡床上靜靜地思考起今後的出路來。

    雖然高長恭被趕出高氏一族,王爵官職都被罷免,但高興相信,高緯對他還是有些猜忌的。好歹這樣做能夠暫時爭取一些時間,也好從中斡旋。

    嘆了口氣,高興搖搖頭,除了鞋襪,盤膝坐在榻上,擺一個五心向天的姿勢,開始修煉起來。

    在這個亂世,危機四伏的時代,人命如草芥的國家,只有強大的實力才是生存的資本。

    高興修煉的功法名為《長生訣》,乃是機緣巧合下他在機緣巧合下所得,同時還得到半塊佛像挂墜。那金色的挂墜,不知什麼材質製成,觸手柔軟溫潤,散發著淡淡的祥和之氣,使人心寧神靜,修煉時大有裨益。

    讓高興驚詫的是,那佛像挂墜似乎也與自己一同穿越了,居然變得完整起來。在其中似乎有什麼奇特的能量,修煉起來事半功倍。而且對身體大有好處,白天若不是有它在,依鄭氏柔弱的身子怎麼受得住那般風寒。

    天終於晴了,溫暖的陽光灑在高興身上。高興緩緩睜開了眼睛,猶如點漆的雙眸,如若深潭古井,平靜無波,瑩潤有光。一夜的修煉,它不僅沒有絲毫疲累,反而精神充盈。

    出得門去,輕輕舒展了下四肢,感受著身體中強大了不少的力量,高興臉上滿是滿足的笑容。

    當高興去看望高長恭時,鄭氏已然守在了榻邊,發生了如此變故,她又如何睡得安穩,早早便來了。

    “娘,咱們收拾東西,今日就走吧!”高興道。

    “可是你爹……”鄭氏紅著眼睛,看向榻上。

    高長恭依然昏睡著,眉頭緊鎖,嘴唇乾裂,臉色還有些發紅,額頭上隱隱有著虛汗。

    高興嘆了口氣,心下咒罵:“該死的高緯,操蛋的天氣!”口中無奈地說道:“但聖上已經下旨,若我們不趕緊離開鄴城,怕是又要生出什麼事端了。”

    鄭氏眼淚簌簌流下,默默地點頭。

    高興抓著她有些冰涼的手,安慰道:“娘,別擔心,一切有孩兒呢!”說完,高興便邁步出門。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28 21:53
第二章 盱眙兵營傷不起


    公元573年,武平四年四月六日,兩輛寬大的馬車緩緩地從鄴城駛出,如血的殘陽將馬車的影子拉得很長,似是在為他們的離去而送別,而傷感。

    一個少年挑開窗簾,從車窗上探出頭來,望著身後漸漸遠去,氣勢雄偉的鄴城,眸子中精光爆閃,喃喃自語道:“鄴城,你是我的,我還會回來的。”聲音雖然低沉,但卻非常堅定堅決,顯示著說話者強大的自信。

    “興兒,快進來,外面冷,別凍壞了身子。”一個好聽的女聲關切地呼喚著。

    “知道了,娘。”少年再次深深看了鄴城一眼,才將身子縮了回去。

    這一行卻是高興一家,他們只是簡單的收拾了些金銀細軟,將府邸以及大部分財物捐給朝廷後便出城了。

    “娘,您先休息一下吧。”看著鄭氏一臉的疲憊擔憂,姣好的面容如今甚為憔悴,不由心疼地道。

    鄭氏愁眉緊鎖,見高興堅持,只得長長嘆了口氣,閉上眼睛半躺下來。

    為鄭氏蓋上被子,高興便開始打坐修煉起來。

    高長恭不愧是英勇善戰的將軍,那身體硬是要的,只是三天的功夫,他便康復過來。只是他卻變得沉默寡言起來,眼睛深處總有一抹化不開的愁緒。

    距離江淮之地欲近,入眼之處,路上向北逃難的人也愈多,拖家帶口,滿面愁容,絕望恐懼的情緒,戰爭的陰雲將整個江淮上空所籠罩,壓抑,沉悶,煩躁。

    四月十八日,一路急趕,高興一行終於進入了盱眙郡的之所盱眙城。

    才一進城,原盱眙內史便高興地迎上來,十分熱情。在熱切地款待了高興一家後,便與高長恭爽快地交接了盱眙治權。

    高興知道,原內史之所以如此乾脆,絕不只是因為皇帝的命令,而是因為戰爭。陳齊之間的戰爭才剛開始,相較於陳國的銳意進取,氣勢如虹,北齊差了一截,節節敗退,丟城輸地。

    當高興一家人回到內史府時,天色已經很黑了。高長恭眉頭緊皺,坐在胡床上一語不發。不過短短十數天,他似乎蒼老了十歲,額頭上多了皺紋,兩鬢竟生出了白髮。忽明忽暗的燭光照在他臉上,陰晴不定。

    “夫君,夜了,早些歇息吧,明日你還要早起辦公呢。”鄭氏為高長恭遞上一杯熱茶,溫柔而關切地道。

    高長恭長嘆了口氣,道:“戰火就要燒到盱眙了,只憑城外的五千戍軍能守多久呢?”

    高緯看似放過了他,將他派駐至此,聽起來軍政統管,權利甚大。但高長恭心知肚明,這裡乃是前線,一旦抵擋不住**的進犯,正好給了高緯一個殺他的理由。

    鄭氏道:“夫君你是不是多慮了,尉破胡將軍不是正領軍增援秦州嗎,一定可以將**打退的。”

    高長恭搖搖頭,道:“**北伐,準備充足,鬥志昂揚,應該長遠謀略,方能破之。然尉破胡此人剛愎自用,不善用兵,不聽人言,怕是遇上能征慣戰的吳明徹勝算不大啊!”

    高興坐在胡床上,無所謂地說道:“爹爹,您毋須太過擔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況且事情還沒壞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昔年,您獨率五百騎士便打得周軍十數万大軍大敗而歸,如今陳國區區十萬兵馬有何俱哉?”

    高長恭渾身一震,眼神有些迷離,似是又想起了曾今叱吒風雲的歲月。他的臉色漸漸變紅,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眼睛越來越亮。自從邙山大捷之後,自己處處低調,就是害怕遭到皇帝的嫉恨,但結果卻還是如此淒涼。

    高長恭“霍”的一聲站起身來,渾身散發出強勁的氣勢,眼神火熱而堅定地看著高興道:“興兒說的是,我高孝瓘乃神武皇帝嫡親血脈,怎能如此頹廢懦弱?**要來便來,我定要殺他個片甲不留,以洗刷我所受到的屈辱。”

    高興瞇著眼睛大聲道:“我也去,殺他個片甲不留!”高興微仰著臉,目光灼灼地盯著高長恭。

    “好好好,不愧是我高孝瓘的兒子!”高長恭連說三聲好,開懷大笑起來。認識他十幾天以來,高興還是第一次看他笑得如此舒暢。

    一邊的鄭氏卻是蹙起了峨眉,戰場上刀劍無眼,兩人乃是他的至親之人,無論誰受到一點傷害對她都是莫大的打擊。但她卻不能也無法阻攔,只能將擔憂藏在心裡,默默為父子二人祈禱。

    第二天天光微亮,高興便一身戎裝隨高長恭一同前往城外的軍營。

    一進軍營,高興父子的臉便垮了下來。營內靜悄悄的,想像中的操練並未出現。

    高長恭陰沉著臉,帶著高興走上點將台,操起鼓槌,用盡力量擂在牛皮大鼓上。 “咚咚咚”沉悶的鼓聲響起,士卒們稀稀拉拉地穿著破舊的軍服走出營帳,口中還不住地咒罵著。

    三通鼓畢,點將台下,士卒們才勉強站好隊形,但人數僅有四千的樣子,將近六分之一還是老弱病殘。

    高長恭陰沉著的臉死要滴出水來,他握緊雙拳,眼神凌厲地看著下面的士卒,不發一語。氣氛逐漸變得沉凝壓抑起來,士卒們靜靜地站立著,臉上的表情甚是麻木。

    整整一刻鐘後,就在空氣都要凝固之時,高長恭才大聲吼道:“誰是主將?”

    “啟禀將軍,主將逃了。”一個校尉出列,大聲答道。

    “逃了?”高長恭一愣,接著咬著牙道:“好,逃了好。”勉強將怒氣壓下,高長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回將軍,屬下尚不棄。”校尉乾脆的大道。

    “傷不起?古人也太超前了吧,這名字起的,大大滴有才!”高興竭力忍著,才沒有笑出聲來。只是他眼中滿是笑意,不自覺地上下打量起尚不棄來。

    高興記得,尚不棄是第一個從營帳中出來,沒有一句抱怨,站得也是最直最好的一人。尚不棄二十歲出頭,身子不高,卻甚是精裝,方正的面容微黑,氣度沉凝。

    “吾乃盱眙郡新任內史鄭孝瓘,字長恭,也是你們的新統領。”

    “參見鄭將軍。”下面的士卒無所謂地見禮道,聲音雜亂,毫無氣勢。

    “解散。”高長恭寒聲道,見尚不棄要走,忙道:“尚不棄留下。”

    眾士卒如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不必再傻站著總是好事。

    待演武場上的士卒們全部散去後,高長恭道:“尚不棄,擂鼓,三通。”

    “諾。”尚不棄領命,揮起膀子,用力擊鼓。

    剛進營帳,屁股還沒坐熱乎的士卒們只得連忙趕向演武場,口中低聲咒罵著,怨忿非常。

    三通鼓畢,還是如同先前一般,隊伍鬆散不堪,居然有四個人在鼓聲落下後才晃晃悠悠地從營帳內出來。

    “執法兵何在?”高長恭大喝道。

    “在。”十名士卒答一聲,出列站定。

    “點卯晚到者,當如何處置?”高長恭雙目圓瞪,殺氣騰騰地道。

    “杖二十。”

    “還不動手?”高長恭暴喝道。

    執法兵愣了一下,待看見高長恭殺氣肆意的眼神,一個激靈,忙去執行軍令。

    很快,噼劈啪啪的棍肉交加聲混合著聲聲慘呼響徹軍營。

    待執法兵行刑完畢報告後,高長恭再一次下達了解散的命令,待所有人散去後,再次擊鼓點卯。

    這一次,三通鼓後,除了挨了板子動不了的五人外,其他人都迅速地集合完畢,隊伍也總算有了些樣子。

    高長恭掃視了一圈道:“將士們,你們本該是我大齊百姓心中的英雄,受人尊崇敬仰,可如今呢,你們如此散漫懈怠,比之街頭市井的無賴有何區別?你們的天職就是保家衛國,可你們現在的樣子,當**攻來時,你們可以保得家中老小安寧否?回答我——”

    最後一句,高長恭是吼出來的,滾滾聲浪如同悶雷一般,響徹天際,在耳邊心底迴盪。

    “你們不能,因為你們是個懦夫。聽見**陳兵十萬來攻,你們膽寒,你們麻木了。你們貪生怕死,只能懦弱地、眼睜睜看著妻女被**百般蹂躪,看著子孫被他們殘酷奴役,卻不敢反抗。身為軍人,你們忘記了自己的職責,上不能忠君為國,下不能護得妻兒周全,你們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只會讓九泉之下的先輩們蒙羞!”高長恭蔑視地看著下方,一臉諷刺。

    士卒們羞愧地低著頭,雙眼充血,呼吸越來越粗重,一股淡淡的煞氣漸漸凝聚起來,並慢慢地壯大著。尚不棄雙拳緊握,緊咬著牙關,胸膛挺得愈高,背脊也愈直。

    “告訴我,你們可是懦夫?”感覺火候差不多了,高長恭大聲問道。

    “不是!”

    “大聲點!”

    “不是,不是——”所有士卒仰天高呼道,聲浪滾滾,直沖霄漢,整個盱眙城的百姓都不由自主向此處看來。

    看著下方氣勢如虹的士卒們,高長恭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高興低聲道:“爹,總共五千士卒,咱們一人兩千五,以一個月為限,看誰訓練出的更精銳如何?”

    高長恭懷疑地看著他道:“興兒,雖然你讀過幾本兵書,但卻未進過軍營,如今可是非常時期,兒戲不得。”

    高興自信地笑道:“爹爹,孩兒原立下軍令狀,倘若一月後,我所練之兵輸於您,原領五十軍杖!”

    自從四月初高興病好後,高長恭便發現他的性格變了許多,沉穩老練,常常舉止驚人,卻多是中的。如今見他一臉自信篤定,高長恭便點頭道:“好,為父答應你。一月後要是板子打爛了屁股,休要去你娘那裡告我!”

    高興心中一喜,連忙保證道:“男兒大丈夫,怎會如女兒家一般?”

    “那是最好。”高長恭道。

    看著下方還熱血沸騰不能自已的士卒,高興似是想起了什麼,連忙道:“不過我要尚不棄!”

    “好小子,眼光當真不錯,就將他安排在你手下。待會你自去選兩千五百精壯訓練。”高長恭驚訝地看著高興,誇讚道。

    高興直搖頭,道:“既是比試,當要公正公平,所有的人咱們父子倆對半分。”

    高長恭欣慰地笑道:“好,就依你。”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28 21:55
第三章 你們就是狗屎


    待所有士卒激憤的情緒稍微緩和下來後,高長恭宣布了他和高興打賭之事。所有士卒嘩然,議論紛紛,盡皆懷疑地看著高興。高興看上去柔柔弱弱,貌美膚白,更像個小娘子。

    高長恭雙手微按,所有人都靜下來,只聽他大聲道:“願意由高興訓練的人站在我右手邊,願意跟隨本將的站在左手邊。”

    讓高興氣悶的事情發生了,所有的士卒,哪怕是老弱病殘都沒有一個站在右邊的,擺明了是懷疑他的水準。

    高長恭露出無奈地表情,看著高興,嘴角露出一抹揶揄的笑容:“興兒,這可怎麼般?”

    高興秀氣地眉頭一皺,鼻子裡哼了聲,道:“爹爹,叫他們列隊報數,單數是您的,雙數是孩兒的。一月之後,我必勝你!”高興眸子中精光灼灼,心中發狠冷笑連連:嘿,敢瞧不上小爺,等著吧,小子們!

    “好。”高長恭同意,他不知道高興何以有此自信,但卻甚是滿意高興的表現。

    接下來便是報數分人了,跟隨高興之人一個個是愁眉苦臉,無精打采,但軍令如山,他們也不得不從。

    尚不棄正高興自己將會跟隨心目中的英雄時,卻聽到了一個讓他萬分痛恨無奈而有愕然的命令——給高興當副手。

    人數分配完畢,高長恭道:“興兒,這兵營為父就讓給你,一月之後可莫要哭泣才是。”

    “嘿,老爹,若是你輸了,孩兒可要做這所有兵士的總教官。”高興絲毫不懼,笑意盈盈地道。

    高長恭道:“好啊,為父戎馬多年,若是輸給你這還沒上過戰場的毛頭小子,那還訓什麼兵?”

    “一言為定。”高興舉手與高長恭擊掌盟誓之後,後者便帶著兩千軍士收拾行囊出營而去。

    高興昂首挺胸,站在點將台上,眼睛微微瞇著,一個個打量著下方正竊竊私語,沮喪不已的士卒。當看見尚不棄一臉鬱悶不甘地站在那裡,臉色如同苦瓜一般,心中一樂。

    “都站好了!”突然,高興一聲大喝,如同鐘大呂般的聲音嚇了眾士卒一跳,都詫異地向高興望去。

    高興一臉冷峻地望著下方,大聲道:“我知道,你們當中的很多人瞧不上我,認為我是個乳臭未乾的孩子。但我告訴你們,只有跟隨神武皇帝征戰天下的精銳才配讓我訓練,在我的眼中,你們就是狗屎,是膿包,訓練你們是我的恥辱!”

    所有士卒的臉色霎時變了,雙眼血紅,鼻息粗重,額頭青筋亂跳,惡狠狠地盯著高興那白淨美麗的面龐,怒火似要將胸膛炸裂,他們出離了憤怒。

    高興乜斜著看著他們,不屑地道:“你們不服氣麼?我給你們這個機會,誰要是能打贏我,我便向你們所有人叩頭謝罪!”高興抱著膀子,下頜微微上翹,嘴角譏誚的笑容分外燦爛。

    下面的士卒凶狠地看著高興,一時間卻沒有人動手。高興哈哈冷笑起來:“果然都是鼠輩一流,連這麼點膽色都沒有,乾脆回家去娘們懷裡吃奶去吧!”

    “士可殺,不可辱,我來!”尚不棄大喝一聲,一個箭步衝到點將台下。

    高興眯縫著眼睛,伸出一根食指,輕輕地左右擺了擺,道:“你一個人不行,再來十個!”

    尚不棄大怒,目眥欲裂,如同發怒的公牛,渾身肌肉鼓漲,煞氣十足。他知道鄭孝瓘即使蘭陵王高長恭,儘管此時他被貶謫到此,但在尚不棄心中,高長恭依然是那個驍勇貫戰讓人欽佩敬仰的美將軍。然而自己居然被派到一個毛頭小子手下聽令,這讓他很是憋屈。如今高興又一再出言侮辱,更讓他怒不可遏。

    十個精壯的士卒出陣,尚不棄大聲道:“將軍,你可要想好了,若是傷了你,我等如何擔待?”

    高興大笑道:“笑話,就憑你們還不夠!”

    “好,請!”尚不棄牙縫中擠出來這麼一句。

    高興笑著,緩緩走下點將台,底下的士卒自覺地讓開了一片空地。高興站定,腳下不丁不八,輕鬆寫意地望著尚不棄,淡淡道:“來吧。”

    尚不棄吼了一聲,如同脫韁的野馬、發瘋的公牛直撲高興,砂鍋大小的雙拳,一個直奔高興面門,一個直向胸腹砸去。其他十人也大吼一聲,一同沖向高興。

    面對漸漸放大的拳頭和撲面的勁風,高興眼中沒有絲毫懼色,臉上露出柔和的笑容,眼神平靜如水,沒有一絲波瀾。就在尚不棄的右拳頭到眼前一尺之時,高興才迅速一扭身,右手抓住尚不棄失去目標的右臂,用力向後一帶。與此同時,高興的左掌將尚不棄的左拳封住。

    攻擊落空,尚不棄重心本就不穩,被高興右臂一帶,直接就向高興身後飛扑出去,摔落地面,塵土飛揚。

    此時,其餘十人的攻擊也到了,高興卻是怡然不懼,臉上笑容不減,站在那裡,四肢靈巧迅速地上下翻飛,將所有的攻擊盡數封住。

    少頃,高興笑道:“你們攻累了,也該我了。”話音才落,他整個人氣勢猛便,無匹的慘烈殺氣瞬間爆發,包括尚不棄在內的十一人猶如置身屍山血海,九幽冥域,渾身汗毛直豎,不可避免地出現了短暫的失神。就是這片刻失神,結果就已註定。

    眾人只覺一團影子飄忽閃過,一陣噼劈啪啪的皮肉交加聲後,場中還站著的僅有高興一人,其他十一人都躺在地上,捂著痛處,驚駭地張大嘴看著高興,以致忘了痛苦的呻吟。

    高興環視四周一圈,朗聲道:“還有出戰者麼?”

    眾人相互看看,卻終究沒有人再站出來。那十一人基本是這兩千人中的強者了,卻在高興手中如此輕易的敗下陣來,讓他們難以接受的同時,心中對高興也產生了畏懼感。

    “既然沒有,那從今以後,你們就得絕對服從我的命令!”見無人出來,高興厲聲大喝道。

    “諾。”眾士卒雖然還有些不服氣,但總算不是那麼抵觸。尚不棄眼神火熱地看著高興那還稍顯稚氣的面容,他似乎看到了年輕的縱橫馳騁的蘭陵王。

    接下來,高興開始整編隊伍,將所有老弱病殘都剔除後,兩千人便精簡為一千七百多人。高興沒有採用以前編制,而是藉用了共和國的編制,十人設一班,三三進制。一千七百人共分為兩個團,六個營,十八個連,五十四個排,一百六十二個班。

    高興自領一團團長,尚不棄為二團團長。先前出戰的十人基本上便都是營長、副營長。

    至於老弱病殘,高興並沒有將他們驅散,也將他們按照身體狀況分了班排,組成了一個後勤連。

    整編工作並不輕鬆,高興直忙到太陽西垂才告一段落。吩咐眾兵將五更點卯後便離開了軍營。

    走在回內史府的路上,高興不禁犯起了愁。根據與尚不棄短暫的交談,高興才知道那些士卒有三個月未領過什麼餉銀了,士氣低落也是正常。

    自和士開掌權以來,到去年北齊擎天巨柱斛律光被後主高緯殘殺後,北齊的朝政愈發混亂。如今更是有韓長鸞、高阿那肱和穆提婆三貴賣官弼爵,禍亂朝綱。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這些下面的官吏將領貪污腐化,已經到了極其可怕的地步。這也是短短二十餘年時間,曾今高歡賴以縱橫馳騁的軍隊,如今卻被**打得抱頭鼠竄的原因。

    原守將貪墨了將士的餉銀,聽說威名赫赫的蘭陵王到來,哪裡還敢停留,早早便跑了。至於這些士卒,大多數都有親人居住在盱眙郡,能去哪裡?更何況逃兵一旦被查出,可是會禍及家人的。

    雖然今日高長恭和高興先後將這些士卒的士氣鼓舞起來,但這絕不是長久之計。依高興猜測,盱眙郡的府庫中的財物也並不剩多少,不然原內史也不會走得那般匆忙。

    “從哪裡弄錢呢?”高興腦中不住轉換著主意。此時,他身上的戎裝已經除下,穿著一件白色的寬衫,看上去唇紅齒白,好一個翩翩富家少年郎。

    突然,高興感覺腰間一輕,待他回頭看去,正看見一個十四五歲、穿著破舊的少年,雙手緊緊攥著自己的錢袋,發瘋似地奔逃著。

    高興正要追上去,卻突然又停了下來,眼睛一亮,看著那少年離去的背影,臉上綻放出歡暢的笑容。

    一身輕鬆地高興哼著哥走進大門,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迎上來,“少爺,您這麼高興?可是遇上了什麼喜事?”

    老人名叫高福,是高家的管家,一直都對高長恭忠心耿耿。在去皇宮請罪之前,高長恭便將家中的僕役遣散,這管家服卻是如何都不肯走,隨著他們來到盱眙。

    “福伯,沒什麼,就是軍營挺好玩的。”高興笑著隨口答道。

    高福寵溺地看著高興道:“軍營辛苦,少爺要照顧好自己才是。”高福沒有親人,高興是他看著長大的,就如親孫子一般,對他甚為關切。

    高興笑道:“福伯放心吧,倒是你老上了歲數,需要多注意些身體才是。”說完,高興便向院內走去。

    剛到正廳門口,鄭氏便迎了出來:“興兒,你回來了,你爹呢?”

    高興走上前去,握住鄭氏的手,一同進屋,一邊說道:“爹爹還在訓兵呢!”

    “在軍營呆了一天,你餓了吧,娘去給你拿吃的。”鄭氏起身,很快便端來了一些點心和茶水。

    高興美滋滋地吃了一半,高長恭便回來了,見高興已經到家,便好笑地說道:“興兒,你這般早便回來了,一月之後你怕是要輸了。”

    高興神秘地一笑,道: “一月之後自見分曉。”

    一家人吃過飯後,高興將高長恭拖進書房,商談了整整一個時辰後,才興高采烈的出來,與鄭氏打過招呼後才回房歇息。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28 22:18
第四章 軍人的天職


    五更時,高興準時來到軍營,“咚咚咚”震天的鼓聲恰時響起,卻是尚不棄正在擂鼓。

    整個軍營都緊張起來,三通鼓畢,所有人都按照昨日的編制站好了隊形。高興滿意地點點頭,走上點將台。

    “你們做的很好。”高興讚了一聲,接著嚴肅地道:“下面開始訓練,不達標者不准吃飯!”

    所有人呼吸一緊,他們已經有些日子沒有參加過訓練,高興的標準是個什麼模樣他們也不知道。

    高興並未給他們多少思索的時間,留下後勤兵做飯後,便以排為單位,帶著如同長龍般的隊伍奔出軍營,開始跑步。

    跑完步,吃飯。未達標者,違反隊列紀律者,直接被高興取消了進食的資格。

    之後便是隊列訓練。個人犯錯,將會累及同班,甚至是同排,如此一來,所有的士卒都不敢疏忽懈怠,生怕引起公憤。

    太陽當頭照,汗水朝外冒。農曆四月底的陽光已經頗有些曬人,紋絲不動地站著軍姿,那是多麼折磨痛苦的事情。就在他們恨不得就此暈過去,好逃避這枯燥乏味的訓練時。高福來到了軍營,最重要的是他帶來雞鴨魚肉,還有酒。

    高興適時地說道:“訓練不達標者,違反軍令者,將沒有肉吃,更沒有酒喝!”

    所有人臉色一緊,個個把胸膛挺得老高,嚴肅認真,如同打了興奮劑一般,鬥志昂揚。

    一直到天色將黑,一天的訓練才算結束。濃郁的肉香和酒香在整個營帳中瀰漫,到處都是稀里嘩啦,狼吞虎咽之聲。高興言出必踐,約莫三十個訓練懶散,違反了軍令之人,只能喝上一碗湯,酒肉自然與他們無緣了。

    飯後,高興集合所有隊伍,在點將台上訓話:“將士們,第一天的訓練結束了,你們的表現只能說是差強人意。我不批評你們,因為在我心中你們只能算作新兵。告訴我,軍人的天職是什麼?”

    “保家衛國。”一些人大聲答道。

    “錯!”

    眾人愕然,高興大聲吼道:“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命令,服從,絕對服從!”

    “絕對服從!”尚不棄附和著喊了一句。

    “絕對服從!絕對服從!”其他人也跟著吶喊嘶吼起來,滾滾聲浪直震得地面簌簌抖動。

    一天辛苦的訓練,疲累與怨氣都在嘶吼聲中散去不少,待眾人情緒稍平,高興接著道:“你們可以忘記自己是誰,但絕不能忘記你是一個軍人,你的天職便是服從命令。若想每天都有肉吃,那就努力的訓練,不努力的人只配吃糠,都明白了麼?”

    “明白——”

    解散部隊後,天色已經很黑了,高興一路小跑著回到家裡。

    才一進門,鄭氏抱怨關切的聲音便傳來:“興兒,你怎生才回來?讓娘好一陣擔心!快過來吃飯吧!”

    高興歉然道:“孩兒不好,讓娘擔心了。您快吃吧,孩兒在軍營裡吃過了。”

    “軍營裡的飯怎比得了家裡,都怪你爹,你還這般小,就讓你吃這麼多的苦。”鄭氏埋怨著高長恭。

    高長恭忙喊冤道:“夫人,興兒在軍營裡吃著大魚大肉,可一點不差啊!”

    高興眉頭一挑,挺起胸膛大聲道:“娘,甘羅十二歲拜相,孩兒都十三歲了!好男兒就該跨馬橫刀,縱橫沙場,成就不世功勳!”

    鄭氏無奈地嘆了口氣,道:“爹和娘可就你一個孩子,怎麼捨得你受苦受罪?”

    “娘,你不用擔心,孩兒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您快吃飯吧。”高興立即保證道,之後他便告辭匆匆回了房。鄭氏以為高興是累壞了,看著他的背影,臉上滿是心痛之色。

    看看已經很深的夜色,再看看高興那印在窗戶上認真書寫的身影,鄭氏皺著眉頭,輕咬著下唇,想要進去,卻又深怕打擾了高興,不又看向身邊的高長恭。

    高長恭輕輕搖搖頭,感慨地道:“興兒長大了,咱們應該高興才是。夜了,夫人,早些安歇吧。”

    高長恭深深地看了一眼昏暗的燈光下、那還有些瘦弱單薄的身影,拉著不捨擔憂的鄭氏輕輕地離開了高興的院子。

    第二天一早,高興準時出現在軍營,吩咐訓練任務與昨日相同,由尚不棄代理教官督促訓練。高興相信,有酒肉的刺激,和尚不棄的嚴格監督,眾士卒訓練必然不敢馬虎。在軍營呆了一個時辰,高興便折身回城。

    此時天光已然大亮,街道上的行人也多了起來,只是戰爭臨近,城內遠不如以前熱鬧,壓抑而蕭條。

    一進內史府門,高福便迎了上來,“少爺,您吩咐要找的人,老奴已經找好了。”

    高興笑道:“福伯,辛苦你了,昨天居然親自送東西過去。人在哪?你快帶我去吧!”

    高福道一聲好,高興便隨著他出了門。穿街過巷,走了好一陣,兩人來到城邊一個破落的院落前。

    高福上前敲門,門開,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子走了出來。他個子不高,面黃肌瘦,凌亂的鬚髮上還沾著些木屑,身上的衣服補了又補,早已看不出原來的顏色,顯然日子過得很是拮据。

    “你們找誰?”男子疑惑地問道。

    “先生您好,在下高興。”高興搶在高福開口前介紹了自己,走上前說道:“請問您是盱眙神匠匠魯平嗎?”

    那男子搖頭嘆息道:“老朽魯平,神匠不敢當,勉強混口飯吃而已,公子有什麼事嗎?”

    高興拱手行了一禮道:“魯先生,在下想請你幫忙打造些東西,這是訂金。”高興說著,手上已經多了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

    “不知公子所要打造的是何物?”魯平只是輕輕瞟了一眼錢袋,便收回目光,看著高興問道。

    “老不死的,問那麼多做什麼?只管收下就是!”

    高興正詫異間,一隻略有些蒼白的手一把就將他手中的錢袋搶走,緊緊抱在懷中。那手的主人是個二十三四歲的青年,臉色蒼白,腳步虛浮,眼中帶著血絲,眼神貪婪興奮還稍有些癲狂。

    “逆子,你幹什麼?快將東西還給公子!”魯平怒喝道,直氣得他面皮顫抖,鬍子亂顫。

    “老不死的,你好好替別人打造物甚吧,我走了。”那青年理也不理,扔下一句話便揚長而去。

    “你——”魯平大怒,臉上騰起一抹紅暈,劇烈地咳嗽起來。

    “先生!”高興走上前,輕輕地拍打著他的後背。

    待氣息平復,魯平臉色黯然,嘆了口氣,歉疚地看著高興道:“公子,您要打造什麼,老朽一定盡心盡力!”頓了一下,他又說道:“公子請進來說吧,寒舍簡陋,怠慢了。”

    “您客氣了。”高興搖頭笑著進了院子。

    從魯平家出來後,高興便回了家,一頭扎進自己的房間,埋首書案,奮筆疾書起來。

    “少爺,侯爺喚你去前廳呢!”福伯的聲音響起。

    “知道了,福伯。”高興將手中的毛筆放下,一邊舒展著身體,一邊感嘆地道:“多久沒有這麼認真地寫過字了啊!”

    來到廳外,高興便發現廳中除了高長恭,還有十個人,老壯皆有,胖瘦俱全,但他們卻都有一個特點,那便是個個衣著華貴,油光滿面,生活很滋潤。高興迅速掃視了一眼,嘴角的笑容燦爛了幾分,昂首挺胸邁步進去。

    “諸位,這是犬子高興。”高長恭笑著向眾人介紹道。

    “見過高公子。”眾人都起身見禮,一團和氣。

    “諸位客氣了。”高興一抱拳,眼神溫和地與每個人輕輕接觸後便收了回去。

    這是人乃是盱眙郡中最富裕的人,在盱眙郡有著不小的影響力。

    見禮完畢,高興坐在了末尾,看向高長恭,高長恭微不可察地點點頭,然後輕咳了聲,開口說道:“諸位都是盱眙城富甲一方、舉足輕重的人物,今日本官請諸位前來,卻是有些事情需要各位幫忙。”

    “侯爺您太客氣了,有什麼需要但說無妨,只要我等力所能及,義不容辭。”坐在高長恭下首之人笑著道,說著還笑著與其他九人相互交換了下眼神。

    此人名叫張察,約莫六十來歲,鬚髮卻是黝黑光澤,紅光滿面,精神矍鑠。他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微笑,眼睛看上去稍有些渾濁,但偶爾開闔間卻閃爍著睿智的光芒。

    他是十人中年歲最大者,也是整個盱眙郡最富有的商賈。

    “張老闆說的是,我等往後還要仰仗侯爺呢!”

    “侯爺直說便是。”其他人都附和道。

    “好,本官就直說了。”高長恭坐直身體,臉上的笑意斂去,眉頭擰成了川字,沉聲說道:“十萬**壓境,勢如破竹,如今已經接近離盱眙數百里的石梁城。但盱眙郡的守軍除去老弱病殘,只有三千五百人。那些人平時疏於訓練,戰力低下,盱眙城又非堅城,當**兵臨城下時,怕是連一天都守不住啊!”

    眾人相互對視了一眼,臉色都有些凝重,顯然,盱眙城的情況他們心中有數。

    還是高長恭下首的張察開口道:“侯爺,您統領整個盱眙軍政,依您看我​​們該怎麼辦呢?”

    高長恭道:“本官身為一郡之長,守護此地安全責無旁貸。所以本官想要在城裡招納豪勇之輩,組建軍隊加以訓練,來抵擋外侮。同時修繕城牆,囤積物資,早作準備。”

    眾人都頷首贊同,高長恭卻是搖頭嘆息道:“奈何府庫空虛,米糧不足,本官實在是無能為力。”說著,高長恭起身向眾人行了一禮,驚得所有人都站起來,慌亂地還禮。

    “侯爺,您這是做什麼?”

    “您快快請起,莫要折殺我等。”

    高長恭熱切地看著眾人,誠摯地懇求道:“諸位,為了盱眙郡十數萬百姓的安危,本官厚顏請求大家助我!”說完,高長恭深深地向眾人鞠了一躬。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28 22:22
第五章 兩萬兩黃金


    “那不知侯爺欲招募多少兵丁呢?”

    說話的是一個名叫葉瑾的中年男子,面容方正,款衫大袖,褒衣博帶,頭戴籠冠,頗有些儒雅的風韻。他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微笑,給人以好感,他就坐在高興上首。

    高長恭與高興對視一眼,答道:“本官仔細盤算過,只有兩萬士卒,四萬民夫在手,方可守得盱眙安寧。”

    “六萬!”

    眾人都驚疑不定地看著高長恭,相互之間竊竊私語起來。六萬,糧餉物資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侯爺可知,朝廷是不准私自招募兵丁的。” 高興上首的葉瑾輕輕皺了皺眉頭說道。

    高長恭仔細看了他一眼,道:“當然,私自募兵,意同謀反,本官自是清楚。本官打算是將原五千名士卒補充完整,再從北上的流民中招募一萬五千豪勇之士作為後備,由我兒高興稍加訓練,一來可以協助我們守城,二來可以解決流民過多的問題,渡過危機後自當將他們遣散。”

    這時,高興站起身來,先向眾人抱拳做了個揖,才開口道:“諸位叔伯,如今**步步緊逼,攻城拔寨,勢如破竹。逃亡北上的流民蜂擁進盱眙城中的人也與日俱增。他們是咱們的骨肉同胞,聖上治下之民,我等怎能棄之於不顧?”

    高興目光灼灼地看著眾人,接著沉聲說道:“然而,府庫空虛,家父也有心無力。將士們已三月沒有餉可拿,隨時都有譁變的可能!家父每日寢食不安,不敢有絲毫懈怠,生怕流民滋事。但這些問題已經迫在眉睫,若再不解決必然釀成大禍!”

    眾人點頭稱是,高長恭站直身體,再次躬身行禮道:“諸位,盱眙安危全賴你們之手,高長恭在此求你們了!”

    “求你們了,有錢出錢,有糧出糧。家父必定會將你們的功績奏報皇上,諸位的所作所為定會為子孫積德,讓萬民敬仰稱頌!”高興也同時躬身請求,言語誠懇,聲音微微哽咽。

    眾人無奈,相互對視一眼後便同意了高興父子的請求。他們心裡有數,如今戰火還未到達盱眙,這父子二人還能好言相求,禮數有加。一旦戰爭真的降臨盱眙,怕是自己等人所有的資產都要不保了。

    接下來就是商談各人出資多少的問題了,讓十人非常鬱悶的是高興堅決不要錢幣,除了少量的金銀,只要米栗布帛等實物。

    南北朝時代,戰火不斷,王朝交迭頻繁,經濟混亂衰落。統治者鑄造新錢乃是為了剝削百姓,再加上民間私錢氾濫,這就造成了錢幣大量的貶值,經濟衰敗。許多時候,人們之間的交易都是以物易物,或者使用真金白銀。

    如今戰爭臨近,最重要的便是物資,錢幣不過是一種符號,很多時候再多也不起作用。高興十分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堅決不要錢幣。

    當所有事情談妥後,看著十個被剝削的人鬱悶肉痛的神情,高興父子對視一眼,眼裡滿是笑意。

    這是那天夜裡兩人商量好的事情。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無論他的追求有多高,多麼神聖,他都必須得吃飯。在這個戰禍頻繁的年代,參軍的人更多的是為了混口飯吃,那些餉銀補貼家用。至於什麼忠君愛國,對他們那些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人來說都是空話。基於此,高興和高長恭便定下了這個籌錢的方案。

    高興咳嗽一聲,然後感激涕零地道:“諸位叔伯,你們是盱眙的恩人,也是小子的恩人,高興銘感五內。”說著,他謙恭地行了一禮,接著話鋒一轉,笑著道:“小子知道讓你們白白捐獻出如此多的家資,你們心中一定有所怨言。”

    “不不,高公子多慮了,共同守護盱眙,乃是我等的責任。”張察連忙擺手否認。

    “盱眙安寧,是我們共同的心願,我等絕無怨言。”

    “張老闆說的是。”

    眾人都滿臉含笑,矢口否認。

    高興一抬手,眾人都安靜下來,不解地看著他。高興臉上浮現出一抹溫和的笑容,緩緩道:“諸位的錢財非是天降,乃是辛苦而來。讓你們出資招募兵丁,心中有些疙瘩怨言,實屬人之常情,家父與我理解。我們既感激諸位的高風亮節,也為自己身為盱眙的主人而慚愧。”

    “高公子言重了,侯爺寬厚仁和、驍勇善戰的美名我等早已如雷貫耳,我等還要感謝侯爺給我們共同捍衛盱眙的機會呢,又怎會埋怨呢?”葉瑾說道。

    高興笑呵呵地看著他,道:“葉叔叔忠義仁厚,小子佩服。但是小子還是有些過意不去,是故想彌補諸位叔伯一二。”

    “哦?願聞其詳!”葉瑾靜靜地看著高興,臉色並無變化。

    其他九人卻是都有些詫異而又興奮地看著高興,商人逐利,若是有所補償,心裡也舒坦些不是。

    高興笑意盈盈地看著葉瑾道:“小子我有些發財的買賣,想要和各位叔伯合作,不知諸位叔伯是否有意?”

    “如何合作?什麼買賣?”葉瑾沉著地問道。

    高興輕輕搖了搖頭,才淡淡地地道:“什麼買賣請容小子先賣個關子,但我保證絕對是正經而且掙錢的營生。”高興微微一頓,接著一臉嘆息地道:“原本小子想自己來幹,可惜資金不足,故而只能選擇與他人合作。至於合作方式,路子是我的,資金的問題就靠諸位了,利益咱們五五分成就好。”

    眾人愕然,也有些惱怒,這算個什麼事情?只是這麼簡單的幾句話就談合作,還要分區五成利益,這明顯沒有誠意,更像是開口要錢。剛被高興父子二人狠狠敲了一筆,眾人心中就不爽得很,此時高興如此直白地伸手要錢,讓眾人更是憤恨。但礙於高長恭的身份,他們終究沒敢當場表現出來。

    十人中唯有一人臉色未出現任何變化,那便是葉瑾。他緊緊地盯著高興的臉,平靜地問道:“那不知高公子的生意需要多少資金運作呢?”

    “兩萬兩。”高興也平靜地看著他,緩緩伸出兩根手指。眾人正迷惑間,便聽高興口中緩緩吐出兩個字來,“黃金!”

    “嘶,”眾人都瞪圓了眼睛,震驚地看著高興。

    包括高長恭都有些吃驚地看著高興,心道:“興兒這心也太黑了。”

    葉瑾眼睛豁然一睜,眸子中精光一閃,迅即又隱了去,恢復了平靜。他淡淡地笑了笑,道:“兩萬兩黃金,那是葉某一大半的資產,看來高公子要做的生意很大啊!”

    高興不置可否地笑笑,環視眾人,道:“不知諸位叔伯願意助我否?小子可以保證,你們今日付出的,來日定能成倍收回。”

    眾人相互對視,眼中既有疑惑,心動,更有著無奈。

    片刻後,張察率先開口道:“高公子,老朽年事已高,也經不起折騰。老朽出資一千兩白銀,權當祝賀高公子生意興隆,財源廣進的賀禮吧!”

    “我出八百兩白銀,祝高公子日進斗金!”

    “我出五百兩。”

    ……

    “葉某願與高公子合作,出資兩萬兩黃金。”葉瑾平靜的聲音響起。

    會客廳中瞬間安靜下來,落針可聞。眾人不可置信地看著葉瑾,後者卻依然固我,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靜靜地看著高興。

    高興也正看向他,眼中稍有些意外,臉上稍有些譏笑的笑容還未褪去。

    “好,那葉叔叔,合作愉快。”高興大笑著豎起手掌,葉瑾笑著與其擊掌盟誓,算是敲定了合作。

    至此,高長恭邀請張察十人來此的目的都已達到。高長恭正要留眾人吃飯,除了葉瑾,其他人都忙推脫家中有事,說回請高長恭父子後便匆匆離去。笑話,才一會功夫,便被這父子倆敲走了一筆錢,再吃頓飯,那不得吐血?

    吃過飯,高長恭去了軍營,高興則請葉瑾去自己屋中商談事宜。一個時辰後,葉瑾一臉震驚,興奮,激動地走出了內史府,還有一種恍然如夢之感,耳邊迴盪著高興那一句“十年後,我們將是整個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送走葉瑾,高興換了一身緊身胡服,牽了馬,出府,直向軍營行去。端坐馬上,高興笑意盎然,興奮,他是真興奮。沒錢地日子是極度痛苦的,如今一切都解決了。

    若想叫馬兒跑,就得給馬兒吃草。

    那夜,高興與高長恭深談,便是向老爹借錢,以改善士卒們的生活水平,發放糧餉,如此才能讓士卒們信服,認真踏實刻苦地訓練。

    高長恭不僅是戍守將軍,也是一郡內史,府庫的錢糧用度根本沒有可以任由高興“揮霍”的。因此,高興便想出了如此主意,向那些富商伸手。

    當高興來到軍營時,已接近午後時分。

    有了酒肉的刺激,連坐制度,眾士卒訓練起來相當賣力。不過短短兩日,隊列倒是頗有些成效,遵守紀律,服從命令這些觀點,也在慢慢滲透進他們的心中。

    高興只是在暗處觀察了一陣,便悄悄地離去。

    走在街上,看著裊裊升起的炊煙,孩童天真無邪的笑容,分外安祥。高興嘆了口氣,道:“尉破胡快到石梁了吧,應該帶著那幫小子們見識見識了。”

    突然,一個刺耳的聲音響起,高興不由皺著眉頭循聲望去。

    “小畜生,哪裡跑!給我抓住他,往死裡打!”一個鴨子般刺耳的聲音響起,將和諧安祥的氣氛破壞殆盡。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29 10:34
第六章 你要造反
  

    那吼叫的人十八九歲年紀,卻是個身高六尺,腰圍六尺的胖子,臉色漲紅,氣急敗壞地吼叫著,驅趕家丁追趕。

    “我的媽呀,這得多好的生活條件才能培養出如此一尊肉山?”感受地面的震顫,看著那如同企鵝一般在費力挪動腳步的胖子,高興感慨地道。

    胖子的目標,是一個衣著破敗,蓬頭垢面的少年。他懷中抱著一個鼓鼓的錢袋,滑溜地在人群中穿行奔走,不時向後張望著。六七個身形壯碩的家丁得令後,迅速追趕起少年來。

    那些家丁一路橫衝直撞,動作相當粗暴,無數尖叫咒罵聲響起。

    突然,高興臉色一變,十數米外,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追著手中掉落的玩具來到了路中。而此時,那些蠻橫的家丁正向他衝去。眼看著那小孩便要被撞飛出去,路上的婦女不禁驚恐擔憂的尖叫著閉上眼睛,不忍再看悲劇的誕生。

    說時遲那時快,高興動了。原地只餘下一道殘影,高興的人早已如離弦之箭一般電射而出,出現在小孩身邊,將他抱了起來。側身,伸腿,後退。

    “啊……”連串的慘叫聲響起,卻是追趕正急的家丁們被高興絆倒,成了疊羅漢,最下面的那人分外淒慘,門牙沒了,還滿嘴噴血。

    將孩子交給他母親,高興溫和地道:“小弟弟,路上危險,可不要再亂跑了哦!”

    孩子的母親感激地看著高興,道:“多謝公子相救,不然三毛只怕……”說到此,那母親眼睛不由紅了起來,想想剛才的情形,她不由一陣後怕。

    高興正要寬慰幾句,身後便傳來了聒噪的聲音。

    “小子,你吃了雄心豹子膽,竟敢阻撓我們抓小偷!”此時,眾家丁已經從地上爬起來,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各個憤怒凶狠地看著高興。

    看著孩子母親一臉擔憂關切,高興微笑著搖搖頭,轉身向遠處看了一眼,那少年的身影正轉過街角,下一刻便消失不見。高興眉頭微皺,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嘴角不由扯出一個漂亮的弧度。

    “你們這幫飯桶,讓你們追人,你們愣在這裡作甚?”胖子氣喘吁吁地從後趕上來,憤怒地咆哮道。

    眾家丁唯唯諾諾,其中一人手指高興,憤恨地道:“公子,是此人使壞,我等才摔倒在地將人丟了,他怕是那兔崽子的同夥!”

    胖子本來眯縫著的眼睛豁然一睜,眸子中凶光暴閃,齜牙咧嘴,惡狠狠地道:“好小子,好膽,竟敢給本公子添堵。今日本公子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高興嘴上泛起一抹譏笑,淡淡地看了主僕幾人一眼,才緩緩道:“小爺今日有事,便放你一馬。你若是心中不服,大可去內史府找我,我叫高興。”說完,高興再不看他們一眼,幾步走出人群,牽了馬,向那衣衫襤褸少年離去的方向追去。

    高興一路跟著那少年出了盱眙城,來到城外的一戶農家房舍。房舍已然很是破敗,久未修葺。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月色很淡,屋舍內卻漆黑無光。顯然,這戶人家生活異常淒苦。

    “大哥,你回來了,今天收穫怎麼樣啊?”那少年一進院門,便有四個少年迎了上來。

    高興靈巧敏捷地翻身進入院中,隱在暗處,靜靜傾聽起來。

    “今天碰上了肥羊,大娘的病有著落了。”少年雖然低刻意壓低了聲音,但不難聽出他心中的興奮。

    “太好了!”其他少年一聽,不由喜上眉梢,壓抑著歡呼一聲。

    那偷錢的少年卻是收了笑容,道:“要不是遇上一個好心的公子,今天我怕是就被抓住,回不來了呢!”

    “那下次咱們感謝他一番便是。”其中一少年道。

    “是該如此,可前日我才偷過他的錢。”那偷錢少年苦惱地道。

    “啊?”其他四少年驚呼出聲。

    “咳咳,是順之回來了嗎?”一把蒼老虛弱的女聲響起。

    眾少年瞬時收聲,那偷錢的少年道:“是的,大娘,我回來了。”一邊說著,幾人一同進入屋內,很快屋內便亮起來昏暗的燈光。

    “回來就好,咳咳,忙了一天,累了吧,快去吃飯,咳咳——”那屋內的女人似是患了病,才一句話,便咳個不停。

    “知道了,大娘,今天發了工錢,明天咱們就進城去看大夫。”名叫順之的偷錢少年答道。

    “哎,大娘的病是看不好的,你們不必再白費力氣了。”那女人咳嗽著說道,聲音沙啞滄桑。

    “這怎麼行?若不是大娘您收留我們,我們早就餓死了。您就是我們的親娘,我們怎麼能放任您病著不管,那不是豬狗不如麼?”順之急道。

    “是啊,大哥說的是。”其他四少年附和道。

    “咳咳,大娘有些累了,想早些安歇,你們也去休息,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說吧。”那女人咳嗽著將話說完,呼吸粗重紊亂了不少。

    “好,大娘,您休息,我們出去了。”順之說了一聲。

    片刻後,五人輕手輕腳地出了屋。恰在此時,一個石頭從院外飛入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誰?”五人一驚,相互對視一眼,隨手抄起木棍,一起警惕地奔出院中。

    淡淡的月光下,一個身著胡服,容貌甚為美麗的少年靜靜地站在那裡,臉上掛著淡淡地笑容。

    幾人一愣,有些呆滯地看著那少年,頗是詫異人的相貌竟可以生的如此之美。

    “是你?”順之吃驚地看著少年。

    少年點頭道:“看來你記憶不錯,還記得我。”

    順之吞了口唾沫,看了身邊的四少年一眼,走上前兩步,微昂著頭,道:“你是專程來尋我的?只可惜你的錢我已經用完了,無法還你。只要你答應不傷害他們,我張順之任你處置。”說著他扔掉手中的木棍,目光堅毅地看著胡服少年。

    “大哥!”其他少年驚醒過來,緊握木棍,圍攏在張順之的身邊,警惕地看著胡服少年。

    胡服少年哈哈一笑道:“別緊張,我叫高興。”

    張順之疑惑地看著他,道:“那你跟踪我的目的是什麼?”

    高興看看天色,邪異地一笑,道:“明日巳時去內史府找我,我會告訴你的。記住,過時不候。”說完,高興也不看五少年,翻身上馬便走。

    五人愕然地看著高興遠去的身影,百思不得其解。

    “大哥,怎麼辦?”五人中個子最矮的一人開口道。

    “明日我會準時赴約。”張順之緩緩道。

    其他四人頓時焦急地道:“你怎麼能孤身犯險?不行,絕對不行!”

    張順之堅決地道:“他是內史府的人,只要動動手指我們的小命就將不保。所以我猜他沒有惡意,你們不用擔心。不早了,都快些休息,明日還要你們帶著大娘去看病呢!”

    高興一路打馬來到城下,城門已然緊閉。好在他身上有令牌,這些輪值戍卒也知道他的身份,便破例放他進了城。

    高興才一進門,鄭氏就連忙迎了上來,好一番絮叨問候,讓高興心中既是溫暖又是慚愧,忙向鄭氏保證以後早些回家。

    高長恭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叮囑他若是以後回來晚記得給家中報信。

    第二天五更,高興照例去了軍營。經過兩日的隊列訓練,伙食改善,整個隊伍的氣質有了顯著的提高,不再鬆散懈怠。

    高興佈置了新的訓練任務:跑步由五里改為七里,早飯後是五十個俯臥撑,五十個仰臥起坐,接著是每人兩千次長槍刺擊,之後便是軍姿半個時辰,午飯後重複。

    將所有的動作示範完畢,交由尚不棄負責督促後,高興便離開了軍營。

    遠遠地,高興便看見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靜靜地立在內史府門旁。抬頭看了看天色,高興笑著自語道:“不錯,還挺準時的。”

    那少年正是前來赴約的張順之,也不知在想些什麼,高興來到他身邊時他也未覺察到。

    “你來了,跟我進來吧。”高興跳下馬背,將馬韁遞給從府內迎出來的高府。

    “啊?哦。”張順之醒悟過來,忙答應一聲,跟在高興身後,稍有些拘束地走進內史府。

    高興帶著張順之一路進了自己的院子,請他坐下後並未說話,而是靜靜地打量著他。

    張順之十四五歲的年紀,身形削瘦,容貌雖普通,但兩道眉毛卻很剛硬,薄削的嘴唇緊緊抿著,臉色有些蠟黃,想是生活艱苦所至。

    張順之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眉頭輕皺,豁然站起身來,脖子一梗,硬邦邦地道:“偷了你的錢是我不對,你昨日的相助我也十分感激,如何處置,我都悉聽尊便,只要不殃及其他幾個弟弟和大娘就好。”

    高興哈哈笑了起來,道:“心理素質不過關啊,看來還得加強鍛煉才是。”

    “你笑什麼?要如何處置我就儘管動手,我絕不反抗。”張順之迷惑不解地看了高興一眼,一臉決然地閉上了眼睛。

    高興一陣惡寒,心道:“我去,你又不是美女,我能怎麼施為?”沒好氣地看了張順之一眼,高興道:“區區幾個錢,本公子還不放在眼裡,我叫你來此,卻是為了幫你。”

    張順之一臉懷疑地看著高興,“幫我?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說出你的目的,否則我就走了。”

    “有性格,我喜歡。”高興眼睛一亮,坐直身體直白地道:“我乃如今盱眙郡內史,盱眙候高長恭的嫡子。跟著我,往日的恩怨一筆勾銷,而且我還會給你你想要的一切!”

    張順之愕然地看著高興,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高興站起身來,微仰著頭,瞇著眼看著頗有些刺眼的陽光,緩緩道:“**壓境,動亂已起,加上連年的災害,無數百姓因此蒙難。有多少像你這樣的孤兒,食不果腹,衣不蔽體,他們或淪落街頭,乞討溝村,或鋌而走險,偷蒙拐騙。你可曾想過幫助他們?”

    “我連自己都顧不了,怎麼幫他們?”張順之低頭自嘲地看了自己一眼。

    高興猛地轉身,灼灼地盯著張順之的眼睛道:“我有辦法!我將組建丐幫,全天下所有乞丐都可以加入其中,那將是多麼龐大的力量。”

    張順之一驚道:“你想幹什麼?不是要叛亂造反吧?”

    高興額上黑線直冒,道:“放心,丐幫將是一個以正義的幫派,宗旨在於扶助弱小,怎麼會造反呢?”

    “那我需要做什麼?”張順之鬆了口氣,生怕高興目的在於造反,自己一不小心上了賊船。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29 10:40
第七章 打狗不看主人
  

    高興問:“你識字嗎?”

    張順之點頭,高興笑著道:“很好,稍等。”說完,他便起身進入屋內。

    當高興再次出現在張順之面前時,他手上已經多了一疊寫滿字跡的紙張。高興將紙張交給張順之道:“看看吧,那裡不明白問我。”

    “好字,點畫爽利挺秀,骨力遒勁,結體嚴實,難得的好字!”看著紙上的字體,張順之不禁讚了一聲,抬起頭奇異地看著高興。

    “哦?你懂字?”高興問道。

    張順之點頭答道:“略懂一二,以前跟隨家父練習過一些時日。”說著,張順之的臉色暗淡下來,眼中充斥著悲傷與懷戀。

    張順之父親本是前梁國人,一個寒門書生,在這個注重門第出生的時代裡,日子過得異常淒苦。張順之八歲那年,其父被徵為民夫,從此便再未回來。他十一歲那年,母親也因為勞累思念成疾而撒手人寰。

    高興拍拍張順之的肩膀,語氣堅定地道:“一切都過去了,別再難過。從今天起,你將獲得新生,無數苦難的人也將因為你而得到新生!”

    看著高興眼中的真誠與執著,張順之心中不禁火熱了幾分,對高興也愈發的信任。沒有言語,他仔細地看起手中的紙張。

    一個時辰後,張順之臉上掛著興奮激動的笑容離開了內史府。與此同時,丐幫在盱眙城內史府高興的院中正式成立,高興任幫主。這一天是公元573年四月二十一日。

    張順之走後,高興看看天色,換了一身白色衣衫,飄然瀟灑出門,直往魯平家去。

    離魯平家還有十數米,高興便見魯平的院門洞開,且還是為巨力所迫,院中站著十幾號人,高興皺了皺眉頭,暗自猜測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

    就在這時,一個稍有些尖銳且凶狠的聲音傳來:“魯老頭,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乃是天經地義。我們八爺生意忙著呢,沒功夫和你在這兒糾纏。要么你還我們一百兩銀子,要么我們就用你身後的那些東西抵債了!”

    高興腳下加快了步伐,隱蔽地飛快接近著魯平的院子。

    “這些東西不是我的,我無法做主!我沒錢,更未欠你們的錢,你們趕緊離開吧!”魯平壓抑的憤怒聲傳入高興的耳朵。

    高興偷偷看去,才幾天不見,魯平看上去老了十歲,臉上的皺紋更深,眉頭皺得更緊,面色有些暗淡,稍有些渾濁的眼中目光十分複雜,有憤怒,失望,悲痛和無奈。

    魯平身後,站著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微垂著頭,看不清臉色,但從他的身形高興還是一眼就認出這是和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魯平之子。

    魯平父子對面站著十一個人。為首一人約莫四十出頭,一身寬大的儒服卻遮不住他鼓脹壯碩的肌肉。他身形不高,鬚髮黑亮,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神情似是高傲,眼中卻偶爾閃過一絲厲芒。眉角一道蜿蜒如小蛇的疤痕猙獰可怖,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凶蠻勁十足,與那一身儒生的行頭顯得不倫不類。

    其他十個人,清一色的黑色緊身衣服,個個身上透著一股子暴力氣息,不必說就是打手跟班一流。

    “魯老頭,你兒魯智深前前後後一個月共欠下八爺我一百兩的賭債,白紙黑字,這裡寫得清清楚楚呢!”為首那人從袖中取出一張紙,接著淡淡地道:“八爺是個大度的有文化的人,也不問你要利息,你就拿出一百兩還債就行。”

    “我去,魯智深?這草包玩意兒簡直禍害了這麼一個威風的名字,花和尚要是知道,怕是要穿越時空解決這貨吧!”高興在暗處腹誹著。

    魯平狠狠瞪了身後的青年一眼,咬著牙道:“冤有頭,債有主,八爺找我卻是為何?”

    “子債父償,有何不對嗎?”八爺微昂著頭,乜斜著魯平。

    魯平呼吸一滯,臉上堆起僵硬的笑容道:“古有父債子償,卻從未聽過'子債父償',小老兒家徒四壁,八爺還是行行好,就此算了吧。”

    “呔!老不死的,快些拿錢來,不然我們就搬東西了!”八爺身後一人怒喝道。

    “八爺,你就算要了小老兒的命,我也拿不出一百兩啊!”魯平一連淒苦。

    八爺臉色冷了一分,不耐煩地道:“魯老頭,八爺我數三聲,你要么還錢,要么讓我搬東西,一,二,三,動手。”

    “是!”八爺身後眾人齊應一聲,甩開膀子就要行動。

    “八爺,這些東西是別人的,你們不能拿,小老兒求你了!”魯平伸開雙手,阻攔著,哀求道。

    “老頭兒,快讓開,否則休怪我們動武!”

    “住手!”清朗威嚴的聲音響起,眾人動作一頓,循聲望去。

    一個十三四的少年,明眸皓齒,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配上一身白衣,翩翩風度,讓人傾慕。

    “高公子!”魯平一眼就認出高興來,欣喜地呼喚道。

    “魯先生可好?”高興笑著走到魯平面前,抱拳行禮道。

    魯平嘆了口氣搖搖頭道:“高公子來的怕是不是時候啊,他們……”說著,魯平擔憂地看著高興,示意他看看八爺那些個個凶神惡煞的手下們。

    高興卻是猶若未覺,讚歎道:“魯先生果然不愧是這盱眙郡最出色的匠師,這麼短的時間就完工了!”高興邊說,邊打量起魯平身後的東西。

    那是三張樣式不同地椅子,一張太師椅,一張圓椅​​,還有一張搖椅,做工精細,漆色圓潤光澤。

    南北朝時椅子並未出現,人們普遍以少數民族的胡床作為坐具。那天,高興來找魯平,就是讓他做這三種椅子。

    “小娃子,你是誰,竟敢阻礙八爺辦事?”八爺手下一人目露凶光,大聲怒喝道。

    “這是誰家的狗,在少爺我耳邊聒噪個不停,真是缺乏教養啊!”高興皺著眉頭,掏掏耳朵,一臉嫌惡之色。

    “呀,小子找死!”那人一聲怒吼,揚起拳頭,照著高興的後心砸下。

    “小心——”魯平驚呼,下一刻,他的聲音便戛然而止。

    那人來得快,去得更快。沒有人看清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聽一聲悶響伴著一聲慘呼,那人便如斷線的紙鳶一般向後拋飛出去,而高興卻還是背著身子。那人直飛出五米遠,那人才跌落在地面,塵土飛揚。那人身子如同蝦子一般弓著,雙手緊緊捂著胸腹,口中不斷呻吟。

    八爺眼中暴起一團精芒,只是一閃即逝。他瞇起眼睛,緊緊地盯著身前不遠處那個稍有些瘦弱的白色背影。

    “金子!”短暫地驚愕後,八爺手下的人都驚呼著來到跌倒在地的那人身邊,七手八腳地將他攙扶起來。

    “小子,膽敢對我們十兄弟下手,好膽!弟兄們,一起上,撕了此僚!”看著兄弟蒼白扭曲的面孔,眾人​​目眥欲裂,雙眼充血,怒吼著就撲向高興。

    高興卻是怡然不懼,嘴角扯出一個更加彎曲的弧度,看得魯平一呆。正在魯平不明高興因何而笑,內心擔憂之時,高興動了。如同一道飄忽的影子,撞入撲來的人群中,噼劈啪啪的悶響不斷傳出,間或夾雜著慘叫哀嚎聲。

    十次呼吸後,場上站著的只有四人,目瞪口呆的魯平父子,笑意盈盈的高興和臉色陰沉的八爺。其他人都躺在地上,手摀傷處,哀嚎呻吟著。

    “沒有家教的廢物們,在本少爺面前也敢囂張,當真不知死字怎麼寫了!”高興冷笑道。

    “年輕人,好身手。在下秦八,大家抬舉,都叫我八爺,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八爺抱拳,沉聲問道。

    高興哼了一聲道:“你也知道是大家抬舉?本少爺的名字你還不配知道。今日本少爺心情好,不想與你計較,你走吧!”高興臉上掛著譏誚的笑容,極其輕蔑地瞥了八爺秦八一眼。

    “小子辱人太甚,看招!”八爺大怒,額角青筋暴跳,渾身透出濃重的殺氣,猶如下山的猛虎一般,氣勢凜凜地撲向高興。打狗還要看主人,高興卻幾次三番地羞辱於他。好歹在這盱眙郡中,他八爺也算是個人物,今日若就此灰溜溜地走了,以後如何在手下面前立足?

    高興不屑地哼了一聲,臉上浮現出悲憫的笑容,纖細晶瑩的手掌如同穿花蝴蝶一般揮舞起來,姿態優美,輕描淡寫地化解著八爺的攻擊。

    三十招後,高興依舊氣定神閒,八爺卻是暗自心驚。這看起來美麗的不像話,小小的少年究竟是什麼來頭,武功竟然如此高明。自己手上的人命不說一百,也有八十,整個盱眙郡自己的​​伸手最少在前十,但卻被這少年如此輕鬆的擋住。

    八爺正思量間,便聽高興不耐煩地道:“少爺我一秒鐘幾十萬上下,沒空和你玩了,著!”

    八爺心中一驚,高興的拳頭在眼前瞬間放大,他正想躲,高興的拳頭卻早已結結實實地印在了胸膛上。如同巨錘擂在胸口一般,沉重疼痛,八爺悶哼著,趔趄著向後退了七八步才站直身體。他臉上騰起一抹血色,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帶著你的人,給少爺我速速消失!”高興淡淡地道。

    八爺竭力將翻滾的氣血壓下,咬著牙道:“好,今日秦八認栽,不知閣下可敢留下名號,來日秦八好登門拜訪!”

    “好,少爺我叫高興,你可記好了!“高興笑著道。

    “走!”臨走前,八爺深深地看了高興一眼,似是要將高興的樣貌記牢。

    當八爺眾人灰溜溜地撤走後,魯平已經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一臉擔憂地看著高興道:“高公子,禍事臨頭,您快逃命去吧!”

    高興淡淡地笑道:“魯先生勿憂,我自有分寸。”

    魯平搖頭嘆息道:“哎,公子可知那八爺勢大,是個狠角色!”

    高興道:“當然,八爺為人凶狠毒辣,睚眥必報,他乃是盱眙城黑暗勢力之首,與官府眾人關係密切。”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29 10:44
第八章 南北朝的趙構
  

    “那公子你怎麼還……”魯平詫異地道。

    高興笑道:“我自有用意。魯先生打造的物事我非常滿意,我想請先生為我工作,繼續打造一些東西,工錢包你滿意!”

    “這……”魯平有些為難地看看魯智深,又看看被破壞的大門。

    高興忙道:“先生可是擔心那八爺?放心吧,我自當保護先生父子周全。至於令郎諸般惡習,我也有辦法!”

    “真的?”魯平一臉熱切地看著高興。八爺雖然可怕,但魯平不過爛命一條,他放心不下的是魯智深。

    魯智深從小天資聰穎,手巧心靈,學習什麼都非常快。魯平對他期望很大,街坊鄰居家中有女郎者也都很喜歡他。奈何造化弄人,他卻喜歡上一個管家女子,身份地位懸殊,注定了悲劇的發生。更為悲催的是,十八歲時,魯智深新婚才一年的妻子,被前任內史的一個兒子相中,直接搶回去做了個小妾。

    魯智深連續受此打擊,性情大變,從此墮落,妓寨賭場這些**總能見到他的身影。在他如此揮霍下,本就不甚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好在魯平手藝精湛,總有些人找他打造木器,這才勉強維持生活。

    “魯先生放心便是,一月之內我必讓令郎脫胎換骨!”高興自信地笑著保證。

    “好,有勞高公子了!”魯平思索了片刻,終於下定就決心,同意了高興的意見。

    “老不死的,我的事情你做得了主嘛?”魯智深臉上堆滿了譏誚的笑容,佈滿血絲的雙眼中沒有多少生趣。

    “叫爹!”高興笑瞇瞇地看著魯智深,語氣淡淡地道。

    “你這黃口小兒,我的事情輪不到你來管!你快快付了木器錢,我還要去快活一番呢!”魯智深不耐煩地道。

    “叫爹!”高興臉上的笑容燦爛了幾分,聲音卻帶上了一絲寒氣。

    “你管得著麼?”魯智深稍有些色厲內荏地道。

    “啊!”下一刻,魯智深便發出了一痛苦的哀鳴。

    高興臉上掛著如春風,似朝陽般溫暖和煦的笑容,眼中卻是透著徹骨的寒意,他右手成爪,正緊緊扣在魯智深的左肩井穴上。

    “公子!”看著魯智深痛苦扭曲的臉龐,魯平一陣擔憂不忍。

    高興沖他笑笑示意他放心,聲音中似是帶著冰渣子一般,“還不叫麼?”說著,高興手上加重了一份力道。

    “啊!我叫,叫,爹,爹,快救我,讓他放開,疼,啊——”魯智深哀求地看著魯平,他不敢動,也不能動,只要稍微動一下,肩井穴處便會傳來連綿不絕的疼痛。

    “魯先生,您快去收拾一下家甚,一會我會派人來帶你去新的住處,一來可以保護你免受八爺的報復,二來可以幫我更好地打造物甚。至於令郎,我先帶走了,一月後,我保你一個活蹦亂跳的兒子。”看著臉上不斷閃爍變換著欣慰,傷心,擔憂等情緒的魯平,高興道。

    “好。”魯平雖然很不捨,也不放心,但最終還是同意了高興的意見。

    告別了魯平,高興帶著魯智深直接出了城。

    “你想幹什麼,不是殺人越貨吧?我告訴你,你可是答應我爹的,一月後若是見不到我,我爹一定會報官的!”看著高興一臉邪惡的笑容,魯智深便覺後背陰風陣陣,額頭上冷汗直冒,聲音有些發顫。

    “哼,怕什麼?你這一身骨架子,野狗都嫌臭,少爺我殺了你也賣不上錢!乖乖跟我走,少廢話!”高興不屑地看著魯智深那乾瘦的身體,佯裝著皺眉摀鼻,一臉嫌惡。

    “你——”魯智深怒,但對上高興透著寒意的眼睛,想想先前八爺十一人倒地哀號的情形,最後還是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時間不長,高興便帶著魯智深來到一處地方。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放我回去,快放我回去!”看著面前的軍營,聽著營中整齊的呼喊聲,魯智深驚怒地喊叫著。

    高興卻是笑得愈發高興,“別擔心,這裡伙食不錯,你很快就會喜歡上的。”說完,高興便扯著魯智深進了軍營。

    見高興拖拽著一個瘦弱的青年走進來,眾士卒不由都投來驚詫的目光。

    “看什麼?軍人的天職是什麼?”高興寒聲怒喝一聲。

    “服從命令,堅決服從!”眾士卒嚇得迅速目光,大聲答道。

    “沒忘就好,尚不棄!”

    “到!”尚不棄跑到高興面前,行禮後立正站好,腰桿挺得筆直,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今日午休時間取消,加訓軍姿,若是還有人懈怠散漫,今日晚飯就都不用吃了。”高興大聲道。

    “是。”尚不棄大聲道。

    高興點點頭,將魯智深拖至身前道:“將他好好操練一番,一定要嚴格要求,知道麼?”

    “你放開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魯智深大聲疾呼,這軍營中的苦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高興也不理他,向尚不棄遞了個眼色,後者會意,一揮手,便有兩個兵丁衝上前來,將魯智深押到一邊去。

    高興只在軍營中停留了一刻鐘便離開了,有他在,士卒們訓練起來愈發地認真,生怕哪裡做得不好引起高興的怒火,加訓事小,沒有肉吃才是大事。

    出軍營,高興徑直回家,取了一疊手稿後便又匆匆忙忙地出府,徑直來到葉瑾的宅院。

    聽說高興來訪,葉瑾親自迎出門來。

    “葉叔叔,幾天不見,風采依然啊!”見到葉瑾高興大笑著打著招呼。

    “高公子駕到,葉某喜不自甚,自然精神百倍啊!裡邊請!”葉瑾笑著道。

    高興笑著隨葉瑾進屋,下人送上茶點退去後,高興才道:“葉叔叔,今日小子前來一是商談一下咱們的合作事宜,二是請你幫個忙。”

    “哦?堂堂侯爺之子還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葉瑾調笑了一句後,神色一正道:“你儘管說來,葉某定當全力以赴!”

    “多謝!”高興抱拳道,接著將在魯平處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請葉瑾派人接魯平回來。

    葉瑾鬆了口氣,笑道:“那魯平匠師於你我今後生意有莫大關係,葉某自不會讓他受到傷害!'說完,葉瑾便吩咐管家帶著一些護院武師去接魯平。

    高興再次道了聲謝後,神色嚴肅了幾分道:“葉叔叔,你這裡可有什麼安全的地方,咱們商談一下具體的合作事宜吧!”

    葉瑾點頭,帶著高興徑直來到一處靜室。

    待兩人坐定,高興便將自己幾天夜裡寫下的一些規劃遞給葉瑾,同時說道:“葉叔叔,我們先從椅子開始吧,這個工序簡單,普通匠人只要有圖紙都能完成。至於其他許多生意,你先做些準備工作,待我歸來後咱們再開始吧!”

    一拿到那些紙張,上面記載的東西便將葉瑾的目光牢牢吸引住。

    葉瑾詫異地抬頭問道:“公子可是有什麼事情,需要葉某幫忙否?”

    高興道:“多謝葉叔叔了,小子是要出城練兵,約莫七八日便回來了。”

    葉瑾道:“公子小心,生意的事情就交給我吧。你這上面許多新奇的想法葉某都是聞所未聞,當真是大開眼界,那日的豪賭,葉某一直心中擔憂。如今看到你仔細的規劃,方才放下心來。”

    高興笑道:“即便是我,一下子拿出兩萬兩黃金,與一個不相熟的人合作,也會有很大的顧慮的。葉叔叔卻是豪氣的緊,小子當真佩服。”

    葉瑾搖頭嘆道:“非是葉某豪氣,實是逼不得已啊。我葉家雖然在這盱眙郡內位列前十,但不過添居末位。加之葉家本是外來,受本地排擠日盛,步履甚為艱難。公子乃是內史之子,與你合作,無疑讓葉家能夠更好地站穩腳跟。乃父蘭陵王,英名傳遍宇內,葉某對他十分欽佩,所以才敢放手一搏!”

    高興笑笑道:“即便如此,還是少有人有你這般魄力啊,祝咱們合作愉快。還有些事情需要安排,小子這就告辭了。”

    葉瑾忙道:“既是如此,葉某就不耽誤公子了,請!”

    從葉瑾處出來,高興來到城東一處客棧,訂了間屋子並囑咐小二一會若有人來尋自己,直接引上來就是。

    高興上樓,盤膝坐在床榻上修煉起來。一有時間,他便會努力修煉,以求達到更高的層次。

    《長生訣》共計一十八重,高興穿越二十餘天,才達到第二重,雖然比前世速度快了十倍有餘,但他還是不甚滿足。戰事將至,只有強大的實力才是保命和爭霸天下的資本。

    天色將黑時,高興猛然睜開了雙眼,感受著身體中充滿力量,神清氣爽的舒泰感,他的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隔著衣物,伸手摸摸胸口那溫潤的佛像挂墜,高興疑惑地自語:“到底是什麼呢,竟能助我修煉!”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高興凝神一聽,便感覺出有六人正向自己的房間走來。

    時間不長,敲門聲便想起,小二的聲音傳進來:“公子,有人找您!”

    “進來!”

    門開,煥然一新的張順之五少年依次走進來,若不是高興記憶力超群,幾乎不敢相認。

    五人俱都換了衣衫,仔細地打理過自己,雖然臉色還是有些瘦黃,但卻再不是原來那般腌臢不堪,蓬頭垢面的乞丐樣。

    “幫主!”張順之走上前,行禮道。

    高興端坐床上,輕嗯了一聲道:“你都告訴他們了?”

    “是,他們都同意了,願意追隨幫主!”張順之答道。

    高興道:“好,你們先介紹一下自己吧。”

    張順之衝身後的四人點點頭,讓到一邊。

    “我先來,我叫趙狗娃,今年十四歲。”說話之人聲音瓮聲瓮氣地道,他面貌敦厚,在五少年中身體看起來最壯,個子卻是不甚高。

    “嗯?這個名字卻是不好聽啊,哎,名字乃是父母所賜,我卻不好給你更改,這樣吧,你以後就叫趙構,小名狗娃,你看如何?”高興皺著眉頭輕聲道,他心中卻是想:看來以後得督促他好好練字,免得丟了趙構的臉。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29 10:47
第九章 將穿越精確到日
  

    趙狗娃眉梢一喜道:“真好聽,多謝幫主,以後我便叫趙構了!”

    高興點頭頷首,另一個少年走出來,他穿著一身黑色的緊身衣服,面貌普通,臉色冷峻,從進來到此時從未說過一句話。

    “見過幫主,黎風,十三歲。”

    “有個性。”高興暗道,點頭示意,說了聲好。

    “幫主好,我叫孫立,外號猴子,今後請您多多指點!”說話之人一雙圓滾滾的眼睛骨碌碌的轉著,臉上沒有一絲懼意,滿是好奇地看著俊秀美麗的高興,從進門開始,他的雙手就沒有安靜下來過。

    高興心中一樂,笑道:“好,你呢?”後一句卻是看向最後一個少年,他是五人中個子最矮的,看起來年紀也是最小的。

    “幫主您好,我叫吳三桂。”

    少年面容清秀,膚色白淨,細聲細氣的聲音,如女兒般靦腆羞澀,見高興看來,忙低下頭去。

    “陳圓圓呢?”高興很想問上這麼一句,但最終也只是在心中說說罷了。

    見禮完畢,高興道:“想必順之已經將我的意圖告訴你們了,你們還有什麼問題想問我的嗎?”

    “幫主,您真的會幫主別的窮苦百姓嗎?”趙構率先問道。

    “會!”雖然只是一個字,但張順之五人卻能聽出高興內心的堅決。

    孫立接著問道:“那我們該怎麼做呢?”

    高興從榻上下來,看了五人一眼才道:“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本幫的宗旨是扶助窮人不錯,但他們也要有所付出,為我所用。”

    吳三桂和趙構好奇地瞪著眼睛,不明所以地看著高興,黎風和孫立則是戒備懷疑地目光,唯獨張順之安靜地站在那裡,面無表情。

    高興笑著看了黎風和孫立一眼道:“別緊張,本幫以俠義仁愛立幫,不會做傷天害理,禍害蒼生的事情的。幫中成員不可能不勞而獲,要以自己的貢獻來換取生活的物資,至於具體如何,就由順之念給你們聽吧。”

    張順之應了聲是,便從懷中取出一疊紙,逐句逐條地念起來。幫規很細,獎懲分明,這都是高興參照了前世一些組織的規章甚至國家法律制定而成。

    張順之宣讀完幫規,幾人都心悅誠服,再無異議。高興傳授了五人一篇簡單的入門修煉功法後,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高興看看天色道:“順之,這兩日,我便要出一趟遠門,大概七八日才回來,幫中的事情就需要你負責了。在我回來之前,你們要努力修煉我傳授的功法,不要急著吸收幫眾,只要與城中的窮苦人難民們接觸一下,仔細注意他們的心性,待我歸來再說。”

    “是,幫主。”張順之應道。

    “這些錢你拿著,仔細打聽城中的動向,尤其是官府和富商們的私密事情。”高興解下腰上的錢囊,遞到張順之面前。

    將錢袋交給張順之後,高興便出了客棧,向家中走去。

    鄭氏早已候在門口,見高興回來,忙欣喜地引著他進屋,“興兒,回來了,快吃飯吧!”

    高興握著鄭氏溫軟的手,心中暖暖的,“多謝娘親,爹爹和我公務繁忙,娘親以後莫要等我們,獨自用飯便可。”

    “那怎麼行?”鄭氏為高興盛好飯,滿眼慈愛地看著他。

    高興飯吃了一半,高長恭才回來,他的臉色卻不甚好看,眉頭蹙著,吃起飯來都有些心不在焉。

    “爹爹,可是徵兵一事有了波折?”高興問道。

    高長恭點點頭,道:“盱眙縣令堅決反對為父徵兵,還揚言要奏報皇上,查辦於我,還有一些士紳也是百般阻撓。”

    高興皺眉思索了片刻,臉上浮現出一絲邪惡的笑容道:“爹爹勿憂,孩兒這裡倒是有個計策。”說著,高興湊在高長恭的耳邊嘀咕了一陣,直聽得後者不住點頭,喜上眉梢。

    “聽說了嗎?龐縣令貪贓枉法,今日將被郡守大人問斬呢!”

    “善惡終有報,蒼天有眼啊!據說前日龐大禍害家中鬧鬼,心虛的他將自己所有的罪證供認不諱。”

    “**都要攻進盱眙了,龐大禍害還屍位素餐,魚肉鄉鄰,反對郡守大人招募豪勇之士抗敵,當真該死!”

    “萬幸的是咱們新任郡守是蘭陵王大人,盱眙無憂矣!我要追隨郡守大人,殺敵報國,建功立業,光耀門楣!”

    “我也去,有蘭陵王在此,**定會大敗而回!”

    ……

    才五更天,盱眙城街上便熱鬧起來,行人奔走相告,盱眙最大的禍害龐縣令將於今日午時處斬。人們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笑容,無數人喊著“蒼天有眼”,臉上掛著淚水,更有甚者燃起了爆竹。

    高興一身黑色的勁裝,臉上掛著溫和的淡淡的笑容,步履輕快地穿街過巷,向城外的軍營進發。

    正如人們所說,兩天前的夜裡,龐縣令家鬧鬼了,龐縣令那肥胖如豬的兒子被嚇得大小便失禁,大半夜的就將自己的父親告到了高長恭那裡。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從龐縣令等一干同夥家中繳獲的財物米糧堆積如山,數量遠遠超過了府庫。高長恭既是憤怒又是欣喜,怒的是這些貪贓枉法之徒將自家的江山禍害得一塌糊塗,喜的是有了錢,盱眙郡將會飛速地發展。

    同夜,數十地主土豪遭竊,無數貴重財物,房產地契不翼而飛。同時**大舉壓境,不足百里的傳言愈發激烈,全城人心惶惶,有錢者更是人人自危。

    高長恭徵兵的阻力一下子降到了最低點,隨著龐縣令的倒台,謠言瘋傳,那些曾今阻撓的地主土豪們紛紛央求高長恭加快徵召豪勇的工作,同時捐獻出大批的物資。

    世上有沒有鬼,高興不知道,但龐縣令家的鬼卻是他扮演的。利用高超的武藝,遠超常人的敏捷速度,配上一些擬聲和道具,那被張順之偷了錢袋囂張跋扈的大胖子便被嚇得魂不附體,忠實地履行著高興的計劃。

    **將要進攻盱眙的消息乃是張順之五人夥同城中的乞丐散播開來的,大量的難民湧進城中就是最好的證明。

    當高興來到軍營時,一千七百多士卒都已經安靜地站在點將台下,靜靜地等待著高興的到來。

    高興走上點將台,尚不棄出列,行了個軍禮大聲報告:“報告總教官,第一旅全體官兵集結完畢,請您指示!”

    高興道:“稍息!”

    “是!”尚不棄大聲應道,接著轉身下令:“全體都有,稍息——”

    “唰”整齊而有節奏的聲音響起,所有士卒都繃著臉,目光嚴肅地看著高興,腰桿挺得筆直。

    “將士們,你們辛苦了!”高興的聲音遠遠傳開。

    “為了家人,為了家園,為了將軍!”整齊的吶喊聲如雷般響起,震天動地。

    高興大聲吼道:“今天,就是檢驗你們幾天訓練成果的時候,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

    “喝,喝,喝!”所有士卒都將手中的長槍高高舉起,動作整齊劃一,氣勢雄渾。

    “尚不棄!”

    “到!”

    “全軍開拔!”

    “是!”

    隨著尚不棄命令下達,一千七百士卒開始有序地向城外走去,除了唰唰有力的腳步聲,沒有一絲其它的雜音。

    “將軍,求你了,放我會回家吧!我保證從今以後安分做人,孝敬父親!”就在高興將要出營寨時,魯智深追上來,哀求道。

    不過三天時間,他整個人卻是又瘦了一分,眼中的血色卻是退去了不少,眼神也不像曾今那般麻木,雖然還是頹廢,但卻有恐懼等情緒,多了些生氣。

    高興邪邪地一笑道:“是嗎?”

    “千真萬確,我保證!”魯智深一臉喜色,不住地點頭。

    “王永順!”高興卻是笑得愈發燦爛。

    “到!”一個滿是絡腮鬍子的中年男子迅速跑到高興身前,行禮後立正站好。

    “他就交給你了,給我好生操練,若是不能讓我滿意,你就等著掏一月廁所吧!”高興的聲音淡淡的,但聽在王永順的耳中卻是一個激靈,看向魯智深的目光嚴肅了三分。

    魯智深心中一突,背脊嗖嗖刮著冷風,還要再哀求幾句,高興卻是哈哈笑著跑出了營寨,眨眼間就消失不見。

    這一天,乃是公元573年四月二十四日。

    歷史記載,公元573年四月二十六日,尉破胡部與**在石梁城相遇。剛愎自用的尉破胡不聽從隨軍名將巴陵王王琳的勸阻,執意與**對陣。在陳巴山郡長蕭摩訶將“蒼頭”“犀角”“大力”等先鋒大隊殲滅後,北齊軍士氣低落,被**大敗。

    前世高興以穿越古代,創造歷史為自己的最終理想,他也一直為此做著準備工作。 《長生訣》乃是一部道家修煉的功法,據說修煉到第十八層,就能脫去凡胎肉身,得道成仙,從此與天地同壽。是否果真如此,高興不知,但修煉《長生訣》後,他的六識也愈發敏銳,記憶力更是提升了數倍,過目不忘早已不在話下。

    因此,高興才可以將歷史事件精確到天,改造起歷史來也愈發專業。

    高懸的烈日下,一股紅色的洪流滾滾向南。北齊軍著紅色衣服,在陽光下如血一般耀眼。

    兩個時辰勻速行進,高興帶著兩個團的士卒已經離開盱眙城五十餘里之遙。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uuuuuuuuuu

LV:9 元老

追蹤
  • 195

    主題

  • 91908

    回文

  • 25

    粉絲

就是愛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