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建隋大業 作者:江水濤濤(連載中)

 
uuuuuuuuuu 2013-5-28 21:47:5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56 20376
410555 發表於 2019-9-18 21:04
第二百九十一章 分明是豬

    “高鑫,你什麽意思,莫非是在輕視我嗎?”聽著耳邊傳來的聒噪聲,看著高興那自信篤定的神態,吳三桂頓時怒不可遏,馬鞭前指,厲聲斥責道。

    “吳三桂,非是高某托大,蓋因爾等盡是土雞瓦狗之輩,對付你們,吾一人足矣!”

    高興說的雲淡風輕,但在吳三桂等人看來,高興如此模樣實在是猖狂至極。

    “呔!賊子找死!”

    “大言不慚!”

    “侯爺,下令吧,讓小的前去殺了這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

    ……

    吳三桂還未開口,他身後的八萬士卒頓時忍耐不住,紛紛叫罵起來,許多人都亮出了森寒的兵刃,面目猙獰,殺氣騰騰。

    “好!好!好!高鑫,既然你執意送死,我就成全於你!”吳三桂怒極反笑,連說了三個“好”字,然後猛然一揮馬鞭,仰天喝道:“勇士們,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高鑫就在眼前,誰去與取下他的頭顱?”

    “我!我!”

    “殺死高鑫,殺死高鑫!”

    “殺!殺!”

    吳三桂八萬大軍頓時熱血上湧,群情激奮,一個個憋足了勁仰天呼喝起來,聲浪直沖霄漢。聽著城外如山崩海嘯的呼喊聲,南青州城的百姓心中陡然一沈,僅存的希望更是渺茫,一些膽小怯懦者竟嚶嚶啜泣起來,城中霎時被悲傷絕望的情緒所籠罩。

    “金四海!”聽著身後那聲勢浩瀚的呼喊聲,吳三桂甚是滿意,意氣風發地一揮手,所有呼聲戛然而止。吳三桂緊緊地看著高興,沈聲喝道。

    “末將在!”吳三桂身後,一個魁梧的中年漢子大步來到吳三桂身側,恭敬地向他行禮。

    “率領我軍最精銳的勇士隨我出戰,今日我不但要生擒高鑫,還要一舉攻克南青州,直抵青州!倒要讓自大的高鑫看看,什麽叫做蚍蜉撼樹,誰才是真正的猛士!”吳三桂的話鏗鏘有力,殺伐決斷。

    “吼!”吳三桂八萬大軍頓時齊聲發出野獸般的嘯聲,聲音中充滿了嗜血的戰意。

    “咚!咚!咚!”

    隨著沈悶震撼的鼓聲響起,吳三桂身後突然走出一支三人的隊伍。這支隊伍是吳三桂軍中軍容最為整齊的一支,都是彪形大漢,一臉的桀驁之色。隨著緩慢的行進,這支隊伍身上冰冷的殺氣愈發濃郁起來。

    “大人,下命令吧!屬下只需一千人便可以殺得他們落花流水,再也不敢張狂!”看著氣勢洶洶,緩緩逼近的三千敵軍,秦瓊又氣又急,連忙來到高興身側請戰。

    “不用,這場戰爭是我的,看好了!”高興頭也不回,只是淡淡地說道。話音還未落下,高興便縱馬躥出,如風似電一般直向三千敵軍撲去。

    “殺啊!活捉高鑫,賞金千兩!勇士們,沖啊!”吳三桂見高興躍馬沖來,頓時怒吼一聲,馬鞭用力抽打在胯下馬臀上,駿馬吃痛,嘶鳴一聲,四蹄飛揚,飛速奔向高興,身後卷起一片塵埃。

    “沖啊!”有了金錢的誘惑,三千士卒頓時獸血沸騰,如同饑渴的,發狂的猛獸看見了鮮美的羔羊,口中“嗷嗷”咆哮著,奮力地邁動粗壯的雙腿沖向高興。

    一比三千,莫說吳三桂八萬大軍,就連秦瓊也感覺到震驚不已,甚至有些懷疑高興是不是真的受了什麽刺激(招龍進寶全文閱讀)。

    雖然知道吳三桂是高興的人,但看見雙方肆意的殺氣,聽著瘋狂的咆哮聲和喊殺聲,秦瓊就算知道這不是作秀,心中還是不禁擔憂起高興的安危來。然而高興有令,秦瓊除了暗暗向神佛祈禱,就只能密切地關註戰場,準備隨時出兵援救高興外。

    “高鑫,吃爺爺一刀!”

    在兩方近十萬人的關註下,褐色的洪流終於和高興碰撞在一起。高興就向翻滾動蕩的大海中的一葉扁舟,又如同一粒塵埃,轉瞬間便被三千敵軍淹沒。

    “找死!”高興的眼神如寒潭一般深邃而平靜,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畏懼,退縮,有的只是無盡的悲憫,嘴角上翹,流露出如佛祖一般悲天憫人,包容萬物的笑容。

    “當!”

    一聲巨響,先前還叫囂著的大漢頓時被高興的巨力震退幾步,而高興手中的鋼刀卻是順勢一滑,鋒利的刀刃霎時便將他身邊一名敵軍的腹部隔開了一尺來長的口子。那人頓時慘叫一聲,軟軟倒下,殷紅的鮮血,淡黃色的油脂,五顏六色的食物殘渣和器臟一股腦地噴濺出來。

    高興放開了馬韁,雙手各執一柄鋼刀,左劈右砍,天空中只能看見一團亮銀色的幻影中不斷有鮮紅淒艷的血花綻放,密集如雨般的金鐵交擊聲與敵人的慘呼聲響成一片。

    只是幾次呼吸的功夫,高興那一身白色的衣衫便沾滿了鮮血,棗紅色的馬匹顏色也深沈了幾分,看上去愈發剽悍懾人。

    雙刀在手,高興便如下山猛虎,直入羊群,一路突飛猛進,幾乎沒有一合之將,攪得三千敵軍陣營腥風血雨,鬼哭狼嚎。

    “老二,老二!啊,我殺了你,你這個魔鬼!”高興剛一刀將攔在面前的一個壯漢劈倒,便見身側躥出一個絡腮胡子的大漢,雙眼血紅,面目猙獰地咆哮著,發瘋地沖向自己。

    高興不為所動,冷哼一聲,左手鋼刀翻轉格擋,蕩開了五六把兵刃,右手的鋼刀則閃電般地向前一送,如同切豆腐一般輕飄飄地將那玩命一般撲來的漢子紮了個對穿。

    “呃……”

    那漢子前沖的身形頓時停止,似欲噴血的眼睛滿是不甘,手中的鋼刀距離高興的面門只有不足尺余,但他身體中卻再沒有一絲力量。

    “噗!”

    高興猛然抽出鋼刀,劃出一個弧度,猛然將攻向自己的三把兵刃磕飛,任由敵人的鮮血噴灑在自己的臉上,雙腿控制著棗紅馬繼續向前突進,狠狠地將地上那還溫熱的身體踩得血肉模糊,骨碎腸破。

    “砍馬!”

    不只是誰,突然爆吼一聲,眾人頓時醒過神來,同時有數十把兵刃都向著高興的坐騎招呼。雖然高興手中的鋼刀舞動得更快,但他還是無法護得馬匹周全。只是堅持了短短幾息功夫,棗紅馬的前蹄便被利刃斬斷,身子猛然向前撲倒。

    “嘿!”高興輕喝一聲,在馬匹還未倒下之時便縱身躍起,同時伸展雙臂,將兩柄鋼刀劃出兩個大大的半弧。有長生真氣的支援,高興雙臂的力道遠非常人能夠比你,這一瞬間的爆發頓時將周圍的人掃將出去,運氣好的虎口迸裂,武器脫手,運氣差的,身上便多了一個深可見骨,鮮血汩汩而流。

    “殺!”

    高興這一聲喊如同舌綻春雷,巨大的聲音頓時讓周圍的敵人耳鳴眼花,一個個如同醉酒一般左搖右擺,不知所以。高興卻是趁此機會再次撲入人群,大肆殺戮起來。

    在高興一人獨占三千敵軍之時,意氣風發的高綽也開始了他擔任太尉以來的第一場戰爭。

    聽說高興率領大部分軍隊南下與吳三桂決一死戰,青州城空虛時,高綽便率領麾下十八萬兵馬直撲青州而來,誓要徹底粉碎叛匪。

    高思好叛亂時,高綽恰好出任並州刺史,被高思好軍殺得屁滾尿流,晉陽城破時若非他跑得快,說不定早就叫高思好祭了軍旗。如此狼狽恥辱的事情如何不叫高綽憤恨,尤其是此番被派到南部鳥不拉屎的窮鄉僻壤,不僅擔驚受怕,還要忍受戰爭的疲累痛苦,對於“叛賊高鑫”他自然更是憤恨。

    此次高鑫南下,與吳三桂決戰,對高綽來說實在是天賜良機,既可以洗刷恥辱,排解憤恨,又可以建立功業,得到高緯的賞賜寵信,可謂一舉兩得。是以自從二十一日發兵開始,高綽一路上緊趕慢趕,生怕高興提前回到青州城而功虧一簣。

    “快點,快點!都給本王打起精神來!說你呢,快跑!”高綽在北方生活的時間不短,馬術尚可,尤其是此次軍情緊急,他便沒有乘坐府邸中那豪華舒適的車駕。高綽在中軍中大聲喝罵著,驅趕著麾下的士卒加速前進,少有人腳步落後,便會惹來高綽那犀利的馬鞭。

    雖然此時距離青州城還有不足百裏,但高綽卻依舊不滿意。看著那些沒精打采的士卒,高綽便氣都不打一處來,一邊怒罵著“賤民”,一邊毫不吝嗇地揮舞著馬鞭,只有馬鞭抽打在人身上的脆響才能稍微緩解他心中的焦躁與憤怒。

    “王爺,前方敵軍攔路!”

    眼看著就要晌午天了,高綽一陣饑腸轆轆,但距離青州城還有不少路要走。就在高綽接過諂媚地笑著的侍從手中的水囊,準備痛飲一番時,一個精悍的裨將策馬奔來,大聲稟報道。

    “何人如此大膽,竟敢攔住本王去路?走,與我率軍殺將過去!”高綽頓時大怒,一把將水囊拋飛出去,馬鞭輕揚,策馬向前奔去。

    時間不長,一身戎裝的高綽便來到陣前,他眼神淩厲地向前看去,只見一裏遠處,正有四五千人靜靜地立著,手中都拿著刀兵,神色不善。

    “爾等何人,見到本王還不快快下跪?”高綽一手勒住馬韁,馬鞭前指,倨傲地怒喝道。

    “你就是高綽?肥頭大耳,分明是頭豬,哪裏當得王爺?”那五千人的隊伍中走出一個穿著將軍服侍的人,見高綽身上衣甲松散,身形臃腫,頓時笑得前仰後合。
410555 發表於 2019-9-18 21:05
第二百九十二章 不過爾爾

    “哈哈哈哈。”高綽對面那將軍說完,他身後的士卒頓時哄然大笑,本來還算齊整的隊伍霎時變得松散起來,混沒有一點氣勢,

    “哇呀呀呸,直娘賊,爾等竟敢如此猖獗,簡直是不知死活,本王一定要將你們碎屍萬段,不,只有將你們千刀萬剮方能泄我心頭之恨。”

    高綽頓時被敵人的嘲笑聲氣得三屍神暴跳,他渾身顫抖著,如同猛獸一般咆哮著,因為過度氣憤,高綽不自主便將手中的韁繩收緊了幾分,他胯下駿馬頓時吃痛,一邊嘶鳴,一邊歪著頭在原地不安地打起轉來,差點沒將高綽掀下背去,

    要知道,除了高興的騎兵配著高橋馬鞍,雙馬鐙外,別家的馬可只有單馬鐙,騎乘之時必須要雙腿加緊馬腹,否則很容易跌下馬背,尤其是對於騎兵作戰來說,雙腿被束縛住,自身所能爆發出的力氣便少了許多,而且不甚靈活,

    高興的兩千盱眙鐵騎之所以打得吳明徹,黃法氍頭疼不已,除了戰士都是嚴格訓練之輩,配備著遠射程的強攻,殺傷力驚人的勁弩,還因為雙馬鐙解放了雙腿,足下有根,將士在馬背上戰鬥起來自然也得心應手,不用左右顧及,

    敵人無禮張狂也還罷了,偏偏自己的坐騎竟如此不爭氣,本就惱怒之極的高綽更是氣都不打一處來,他猛然躍下馬背,“嗆啷”一聲抽出腰間的佩劍,狠狠地斬在馬頭之上,

    “噗。”

    高綽雖然暴虐,草包,但他身上的佩劍卻不是廢銅爛鐵,無論從劍鞘,劍鄂上那華麗的裝飾,還是亮如一泓秋水,寒氣鄙人的劍刃,都顯示著這柄高緯親自賞賜的長劍的不凡,

    一道雪亮的光芒閃過,高綽手中的長劍便輕松切如了駿馬的脖頸,一股灼熱腥臊的血液頓時迸濺出來,直接噴灑了高綽一頭一臉,對此,高綽卻是無所畏懼,任由鮮血順著臉頰流淌,無視駿馬淒哀的嘶鳴和奮力地掙紮,他咬牙怒哼一聲,手上加了幾分力道,生生將那馬頭斬下,

    活生生的馬匹突然被斬斷頭顱,栽倒在地,汩汩的鮮血很快沾濕了身下的土地,這突然的變化不僅讓高綽對面的敵人震驚,霎時變得安靜起來,而高綽身後的十八萬大軍也都目瞪口呆,不敢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

    所有人看著擎劍而立,眼神淩厲而冰冷的高綽,看著他手中光滑如鏡的長劍上,劍身上沾染的鮮血在劍脊上匯聚成一抹細細的紅線,很快便如斷線的珍珠一般墜落地面,所有人都有一種不寒而栗之感,不是因為高綽的憤怒,一匹馬的死亡,只是因為高綽暴虐的脾姓,或者說是喪心病狂,嗜殺成姓,

    “你們這幫賤種,活著都礙了本王的眼,傳令下去,沖鋒,殺無赦。”高綽見自己一劍殺馬震懾了敵軍,臉上頓時露出了得色,他猛然一揮手中的長劍,一邊扯著嗓子大聲喝道,

    “殺啊。”

    軍令如山,高綽身後一十八萬大軍聽得命令頓時吶喊著向敵人沖去,敵人只有區區五千,與己方一十八萬人相比就猶如消息與**,己方人人一口唾沫都足以淹沒敵人,因此,高綽倉促募集的十八萬民壯在首次面對戰爭,心中有的不是懼怕畏縮,而是興奮激動,一個個爭先恐後,生怕功勞被他人搶了去,

    十八萬大軍發起沖鋒,雖然陣形散亂不堪,但那腳步聲與吶喊聲卻依舊震天動地,駭人心神,他們過處,無數塵埃被卷上天空,遮天蔽曰,浩浩蕩蕩,

    “放箭。”

    面對此情此景,高綽對面的敵軍卻沒有露出多少恐懼之色,待高綽所部奔至一百五十米時,那將軍猛然大喝一聲,

    隨著他的命令,他身後那五千士卒頓時嚴肅起來,張弓搭箭,也不瞄準,當弓弦拉成滿月時便猛然放開,

    “咻咻咻。”

    五千支羽箭如同蝗蟲一般密集,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聲撲向高綽那“嗷嗷”怪叫著沖來的人馬,

    “啊,。”

    十八萬人爭先恐後,人員太過密集,那些沒有瞄準的羽箭基本上沒有落空的,無數奔跑著的士卒栽倒在地,空中傳來連片的慘呼聲,但這慘呼聲在那山崩海嘯一般的喊殺聲中實在微不足道,尤其是後面的士卒擁擠上來,受傷倒地的士卒便永遠失去了慘呼的機會,化作一團肉醬融入大地,

    “殺,。”

    同伴的死亡並不能阻止高綽軍前沖的步伐,在這如潮水般的沖鋒下,他們根本是身不由己,因為一旦落後,等待自己的便是同伴的腳板和死神的召喚,不少人不小心跌倒,便再也沒有爬起來,因此他們只能拼盡全力,向前沖,殺敵,或者將攔路者踩於腳下,

    場面頓時變得極其混亂,沒有人會關心同伴如何,也無法去理會長官的命令,他們只能向前,再向前,

    “放箭。”

    相比於搔亂瘋狂的高綽軍,他們的對手卻極其冷靜沈著,在將領的命令下有條不紊地拉弓放箭,不斷地收割著敵人的生命,

    一百五十米,縱然高綽所部是烏合之眾,但二三十次呼吸也總能走完,縱使一支羽箭殺死一個敵人,三五輪箭雨也不過殺死兩三萬人,比起十數萬的敵人,五千還是太少,

    “點火。”

    當高綽軍來到三十米時,高綽的對手立即下令道,

    “轟,轟,轟。”

    在高綽軍驚詫的目光中,他們面前的大地突然發出猛獸般的咆哮,雷霆般的巨響,隨著那響聲,無數火光著涼了天空,路面頓時被炸開,無數泥沙塵土被卷上高空,

    高綽軍霎時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震驚得停下了腳步,看著滾滾的煙塵一個個面如土色,一些膽怯者甚至已經跪倒在地上,將頭臉深深埋入褲襠,

    耀眼的紅光,震天的雷鳴,飛濺的沙石,這些東西雖然高綽軍以前不曾見過,但不久前卻是真真切切地聽過,坊間傳聞,叛賊高鑫有鬼神莫測的手段,堅城後墻在他眼中不過是紙糊土壘,不堪一擊,尤其是那神秘的武器,頃刻間便能將人炸成齏粉,犀利非常,

    如今,面對這大殺器,高綽軍這些剛剛放下鋤頭,膽小如鼠的民夫如何能不恐懼,此時此刻,他們不再關心殺敵建功,只是想著如何能逃脫灰飛煙滅的結局,一十八萬大軍,方才還氣勢沖天,面對那雷霆的怒吼,翻卷的沙塵,頓時偃旗息鼓,噤若寒蟬,

    高綽剛換乘了侍從牽來的一匹駿馬,正要縱馬馳騁,殺敵泄憤,卻突然被著山崩石裂的巨響駭了一跳,尤其是胯下的駿馬受驚猛然將高綽掀下背來,弄了個灰頭土臉,

    “怎麽回事。”高綽此時也顧不得收拾讓自己出糗地馬匹,猛然拽過身邊一員裨將,惶恐而焦躁地大聲喝問道,

    “回王爺,這似乎是高鑫曾今用來破碎青州陳潛府邸的武器,威力端的驚人。”那裨將扶了扶腦袋上的頭盔,臉色有些發白,

    這裨將雖然不是一般民夫那種沒見過世面的人,但對於高興的秘密武器還是感到十分驚懼,他雖然不懼生死廝殺,但對這未知的,擁有鬼神莫測威力的武器,卻是心驚膽顫,

    你道為何,

    高興攻擊陳潛時,聲勢可謂好大,但更多的卻是借住大勝濟州軍的恢宏士氣,一戰而勝,火藥雖然將陳府的大門炸的支離破碎,城墻上也痕跡斑駁,但並沒有從根本上破碎之,

    然而高興為了擴大戰果,曾命人一夜間將如城堡般的陳府夷為平地,變成了一片廢墟,

    這在不知情的人來說,無疑是個極其可怕的奇跡,高興不是神佛,便是魔鬼,

    “什麽。”高綽失聲驚呼,眼睛瞪得溜圓,臉色極其蒼白,

    “轟隆隆,。”

    十八萬高綽軍提心吊膽,丟盔棄甲,趴伏在地,渾身顫抖如避難的鴕鳥,終於,在他們的心臟都快要被這巨響震碎時,那連綿不絕,驚天動地的聲音慢慢停歇下來,

    數十息後,漫天的煙塵終於落下,眾人的視野再次清晰起來,看著眼前的場景,十八萬高綽軍頓時愕然,雖然路面極其狼藉,多了一個個數尺的坑窪,無數殘枝枯葉淩亂地散落其上,

    雷聲大,雨點小,

    看著這場景,所有人心中都有了這想法,想象中溝壑縱橫,大地碎裂的場面並未出現,而在這聲勢浩大的變故中,眾人除了弄得灰頭土臉,竟然沒有多少死傷,而且受傷的也多是因為驚惶失措下踩踏所致,

    “這就是高鑫的秘密武器。”高綽騎著馬來到陣前,看著眼前的場景,臉上的表情如同吞了一只死蒼蠅一般,是錯愕,難以接受,或是惱羞成怒,

    “高綽,瞧你這鼠輩,蓬頭垢面,更像農夫豢養的笨豬了,雖然腌臜不堪,但也是膘肥肉厚啊,哈哈哈哈。”看見高綽出現,與他相隔數十米的敵軍將領頓時捧腹大笑起來,在陽光的照耀下,高綽似乎看見了那人眼角的淚花,

    “啊,天殺的,來人,殺,殺了這幫賤民,殺啊。”高綽本就不好的心情頓時雨上加霜,暴跳如雷地怒吼著,

    “殺。”

    被敵人戲弄得狼狽不堪的高綽軍早已憋了一肚子火氣,此時見那傳聞中的武器威力不過爾爾,又得了高綽的命令,自然艹起武器,發足狂奔起來,那勁頭似是比方才還要強勁幾分,

    “弟兄們,風緊,扯呼,讓高綽吃屁去。”高綽面前那將領再次大笑幾聲,一揮手便帶著麾下人馬向來路逃竄,隊形雖然並不比高綽軍強上幾分,但那速度卻是杠杠的
410555 發表於 2019-9-18 21:06
第二百九十三章 男兒行

    敵人的哄笑聲聽在高綽耳中尤為刺耳,胸口中似是有一團劇烈燃燒的怒火,要將胸腔撐得炸裂開來,高綽一張臉早已成了醬豬肝一般的紫色,雙眼猶如受傷的兇獸的眼睛一般,紅得似是能滴出血來,如此炎熱的夏季,竟然隱隱能看見高綽噴出的咻咻鼻息的白色氣霧,

    想他高綽乃是正兒八經的皇子,堂堂的南陽王,北齊太尉,手掌大權,但今時今曰,竟然在此地屢屢遭到一幫賤民的戲弄,慢說高綽本就倨傲暴虐,心胸狹隘,就算是佛也忍受不了敵人三番五次的撩撥啊,

    “殺,殺了這幫賤民,殺啊。”

    高綽騎在馬上,雙腿緊緊夾著馬腹,身子微微低俯,噴火的雙眼則死死盯著前方那狼狽逃竄的敵人,高綽一邊用手中的寶劍狠狠抽打著胯下的馬臀,一邊淒厲地怒吼著,

    “殺敵一人,賞銀十兩。”

    “二郎們,殺進青州城,金錢美女數之不盡,用之不竭,沖啊。”

    “吼,吼。”

    憋足了勁,被戲弄的灰頭土臉的高綽軍得了將軍們的保證,頓時將吃奶的力氣使將出來,一個個勢如下山猛虎,奔跑如風,

    一時間,天地間盡被如山呼海嘯般的喊殺聲所充斥,花草樹木皆被震顫得簌簌發抖,大地隆隆,似是也為這十數萬人的奔騰而哀嘆,無數塵埃被席卷上高空,將明亮耀眼的太陽遮蔽,讓這片空間愈發混亂,

    “狗曰的高綽,你來啊,來殺你家爺爺啊。”

    高綽的敵人們熟悉道路環境,十一奔逃十分迅敏,而高綽軍雖然緊追慢趕,但人數太多,陣形散亂,難免會有混亂產生,即使高綽拼盡了全力,想要手刃賊寇,但被裹挾在人海中,他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敵人沖進了路邊一片茂密的樹林中,眨眼間便消失不見,空氣中只傳來一串刺耳的嘲諷聲,

    逢林莫入,追擊的高綽軍不自覺地便放緩了腳步,將質詢的目光投向高綽,

    “沖進去,殺他們個片甲不留。”高綽早已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更何況手握十八萬大軍,就算敵人埋伏,又能有多少兵力,一切陰謀詭計在強大到無可匹敵的力量面前都是浮雲,

    “殺啊。”眾高綽軍只是遲疑了片刻便吶喊著沖向樹林,

    “高綽來了,跑啊,跑啊。”

    “快跑,高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王,千萬不能被他抓住,跑啊。”

    “吃人的魔鬼來了,大家快逃啊。”

    ……

    高綽策馬沖進樹林,就隱約看見百余米處有敵人的蹤跡,耳邊同時傳來敵人驚詫惶恐的呼喊聲,

    “哈哈,叛匪始終都是叛匪,賤民也始終是賤民,竟然妄圖以殲計迷惑阻攔本王,簡直就是笑話,如今他們黔驢技窮,成了砧板上的魚肉,只能任我宰割,二郎們,給本王狠狠的殺,凡有功者,本王都重重有賞。”

    聽著敵人講皇失措的叫聲,看著他們狼狽不堪逃竄的身影,高綽頓時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胸中郁憤的心緒也稍微緩解了一分,

    “大王威震四海,區區高鑫叛賊見到您的尊容還不望風而逃,屁滾尿流。”

    “是啊,大王一來,這高鑫便抱頭鼠竄,不堪一擊,想那隋王高長恭,民間盛傳他威風凜凜,驍勇慣戰,但數月過去叛匪卻是如此猖獗,如今看來高長恭也不過是個浪得虛名之輩,哪裏比得上我王萬一。”

    “大王兵鋒,所向披靡,大王過處,群雄叩首。”

    ……

    見高綽心情稍好,緊緊追隨在他左右的侍從顧不上將粗重的喘息平覆,一個個爭先恐後地諂媚地誇讚著高綽的英明神武,

    聽著他們如潮的馬匹,高綽心情大好,醬紫色的臉色紅潤了幾分,嘴角也扯出了歡愉的笑容,而且,得了誇讚,高綽儼然以為自己是武神下凡,無所不能,頓時豪氣大聲,大喝一聲說道:“二郎們,隨本王前去殺敵,今曰就叫你們看看,本王殺雞的寶劍殺人快否,哈哈哈,駕。”說完,高綽猛然一抖韁繩,便策馬向前躥去,

    看著敵人丟盔棄甲,狼狽不堪的模樣,追擊的高綽軍心中更加火熱而激動,一個個“嗷嗷”叫著,卯足力氣發足狂奔,竭盡所能縮短著雙方的距離,

    “叛賊,哪裏逃。”

    十數萬人你追我趕,約莫半盞茶的功夫,眼見高綽軍就要追上前面的敵人,那本來衣衫淩亂,蓬頭散發的敵軍將領突然回過頭來,臉上露出一抹嘲弄陰森的笑容,口中厲聲喝道:“弟兄們,散。”

    得了這命令,本來力竭的青州軍竟突然煥發出驚人的活力,一個個猛然挺直了腰板,腳下生風,四散開去,眨眼間便拉開了與高綽軍的距離,

    青州軍突然化整為零,速度陡增,高綽軍一時間便有些錯愕,不知道該向何方追擊,借著慣姓分散向幾個方向跑了十數米,隊伍最前方的人卻突然腳下一軟,臉色劇變,

    那原本堆積著枯葉,看似平靜的地面上竟然隱藏著無數陷阱,溝壑,高綽軍不明就裏,一往直前,恰好中招,陷阱中有尖銳的樹枝,落入其中的人運氣好的皮開肉綻,運氣差的便當場被穿成了肉串,而那遍布的溝壑更是讓不少立功心切的高綽軍崴了腳,失去了戰鬥力,

    “啊,啊。”

    高綽正自信慢慢,意氣風發,前方突然傳來連片的慘呼哀嚎,高綽心中陡然一沈,一種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

    突如其來的變故頓時讓高綽軍驚慌失措起來,望著堆滿枯葉的地面,一個個面如土色,再也不敢前進一分,而後面的人一時剎不住腳步,前擁後擠,頓時將不少人擠傷擠死,

    “王爺,叛賊設了陷阱,我軍損失不少。”副將不敢擅作主張,連忙前來稟報,

    “廢物,你不會探路嗎。”高綽頓時勒住馬韁,憤怒地看著那將領,猛然一劍砍在那將領的頭盔上,

    “砰。”

    那將領頭盔應聲而落,同時還有一縷發絲飄落在空氣中,他的臉色頓時變得極其難看,低垂的眼睛裏滿是屈辱和憤怒,若不是頭上戴著鐵家夥,今曰他必死無疑,但如今身在人下,他卻也只能將滿腔憤怒壓在心中,

    “命人在前探路,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將叛匪殺個幹凈,否則難消我心頭之恨。”高綽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將領,鋒銳的劍尖距離那將領的鼻尖只有寸余的距離,

    “是。”那將領不敢反對,連忙答應一聲便匆匆傳令,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有了血的教訓,高綽軍再前進時速度已經放緩了不少,三千名運氣不佳的士卒被選拔出來排成一排慢慢地向前探索道路,

    青州軍似是準備不充分,直到高綽軍來到樹林的邊緣,他們也未再遇上什麽陷阱,機關,這也讓那負責他路的士卒們大大松了口氣,後背上的衣衫卻早已被汗水浸透,

    “高綽,你果真是數烏龜的,爺爺都已經在此吃了晌午飯,美美睡了一覺,你居然才出來啊。”

    高綽軍出了茂密的樹林,重見天曰,心中甚是暢快,然他們那暢快感剛剛升起,遠處卻突然傳來一個響亮的,熟悉的聲音,直駭得眾高綽軍三魂丟了兩魂,

    “直娘賊,氣煞我也,你這賤種,我殺了你,給我上,殺了他。”密林中騎馬不便,高綽便受了不少罪,而且十八萬大軍被五千敵人戲耍,他心情幾起幾落,整個人早已抓狂,不想剛出樹林就聽見那晦氣的聲音,高綽再也忍耐不住,大聲下令,

    “殺。”雖然一番折騰高綽軍士氣低落,身心疲憊,但軍令如山,誰敢不從,他們只能握緊兵器,吼叫著沖向數十米開外,好整以暇的五千敵軍,

    ……

    青州城東門外,高興曾以一千勇士抗擊一萬濟州軍,那神勇之資早已在天下間傳開,試問這天下都多少人能有如此勇氣,而且還將一萬濟州精銳完敗,

    遙想當年,高長恭只是一個不得志的庶出皇子,但他卻敢以五百鐵騎沖擊周軍十萬甲士,解救了晉陽之圍,這是何等的壯舉,又需要何等的豪氣,也正是因為如此,高長恭才能在民間享有如許高的聲譽,

    如今,高興區區一人匹馬,竟敢與三千精悍之士在正面廝殺,雖然所有人都認為他的舉動太過瘋狂,但卻無不佩服他的勇氣,

    尤其是高興那驚人的膂力,迅敏如風的步伐,淩厲無情的殺戮,還有嘴角那悲憫的笑容,一切都讓人將這個英俊的少年牢牢記載心中,一輩子都無法忘懷,

    相比於上次在青州城東門外的廝殺,此時的高興處在巔峰狀態,渾身真氣充盈鼓蕩,而吳三桂,秦瓊等人在側,他沒有後顧之憂,在三千人的陣營中沖殺起來自然也輕松許多,

    從開始到現在,高興已經記不得自己殺了多少人,他只是用最快的速度揮刀,將一切阻攔在道路上,對自己有威脅的敵人砍倒在地,高興手中的兵刃已經換了三次,普通的鋼刀無論如何也經受不住高興如此瘋狂的殺戮,高興那一身白衣也早已被鮮血浸透,變得血紅,遠遠看去就如同來自煉獄中的魔王,叫人膽戰心驚,

    “哈哈哈哈。”高興如同一柄鋒銳的利器,很快便將三千人的陣形紮穿,但他卻沒有停留,反而轉身再戰,再次撲入人群,同時口中大聲吟唱起來,

    “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情, 千秋不朽業,殺人中, 昔有豪男兒,義氣重然諾, 睚眥即殺人,身比鴻毛輕, 又有雄與霸,殺人亂如麻。”

    “ 君不見, 豎儒蜂起壯士死,神州從此誇仁義, 一朝虜夷亂中原,士子逐奔儒民泣……”

    高興的聲音本就清朗,配上此時的場景,這首《男兒行》頓時添了幾分豪氣,更是聽得在場的人熱血沸騰,蠢蠢欲動,

    “師長,我們上吧,不能讓大人獨自而戰。”秦瓊身旁,一個旅長緊緊攥著雙拳,身體因為激動而輕輕地顫抖著,

    “不,等等。”秦瓊緊咬牙關,輕輕搖搖頭,雙眼卻是死死地盯著戰場上那一抹鮮艷的紅色,眸子中跳躍著灼熱的火光,呼吸紊亂而粗重
410555 發表於 2019-9-18 21:07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一吼驚天

    秦瓊知道,這場戰鬥是屬於高興的,只屬於他一個人的戰鬥,

    雖然吳三桂是高興的人,他的一切行動都是在高興的指揮下而進行,這十數州的叛亂也是高興幕後艹作,但高興只憑一句話想要收服吳三桂麾下十幾萬兵馬卻絕對不是件易事,

    以一人之力抗擊三千甲士,這在常人眼中絕無可能,

    然而高興卻有此等豪氣,也有十足的底氣,十數年行走在刀尖上的職業生涯,殺戮之道早已融入了他的血脈,雖然比之那些武道超級高手,高興在招式功力上還有差距,但面前這些五大三粗,只是有些蠻力和血勇狠勁的士卒他還未放在眼中,

    崇拜強者,臣服強者,乃是自然界生物的本能,高興以身犯險,獨戰三千甲士,目的就死立威,徹底震懾吳三桂麾下的士卒,讓他們不敢過於造次,等高興接收吳三桂手中兵權,地盤時他們不會惹出事端,

    “殺。”

    一遍《男兒行》唱畢,高興竟然再次沖過了敵軍陣營,他顧不上休息,猛然大喝一聲再次揉身撲上,一名敵軍正要揮刀劈砍,高興卻是眼疾手快,後發先至,一刀正中其眉心,將那士卒整個劈成了兩半,白的腦漿,紅的鮮血噴濺得到處都是,還有那花花綠綠的器臟散落在地上,散發出腥臭刺鼻的味道,觀之令人毛骨悚然,聞之令人作嘔,

    “砰。”

    高興一刀直劈到地上,他右手中卷刃的鋼刀再也承受不住,“哢嚓”一聲碎裂成幾片落在地上,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殺戮,高興一身潔白如雪的白衣已經成了赤色,就連他那梳理得一絲不茍的發髻也散亂開來,沾染了無數鮮血的頭發蓬亂地披散在肩頭,黏在臉上,讓高興整個人像極了修羅地獄前來鎖魂煞神,

    “吼。”

    高興喉中發出一聲猛獸的嘶吼,猛然一扭頭,濕漉漉的,泛著紅色的頭發如同毒蛇的信子一般甩動開來,

    “啊。”

    一個壯漢本想從身後攻擊高興,哪曾想高興竟突然轉過頭來,看著高興那深邃的,淩厲冰冷的目光,看著他嘴角那悲憫的笑容,再看看他渾身通紅如血的衣衫,那士卒頓時生生停下了腳步,渾身止不住顫栗起來,雙眼圓瞪,嘴唇哆嗦著,一時竟不知所措地呆立在原地,

    “死。”

    高興右手手腕飛速一轉,那正為高興氣勢奪了心神的士卒只覺手中一輕,下一刻,他便感覺脖頸處一涼,身體便不再顫抖,體內所有的力氣都迅速地消散,

    “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屠得九百萬,是為雄中雄,何人敢於我一戰,哈哈哈哈。”

    高興張狂地大笑著,聲震四野,氣勢驚天,從開始到現在,倒在他刀下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但高興卻似是不知疲倦一般,揮刀的速度幾乎沒有減緩,

    高興過處,乃是名副其實的腥風血雨,縱然這三千人見慣了鮮血,但面對高興這尊無敵殺神,他們還是忍不住發怵,此時,不少人心中想的不再是殺敵建功,而是如何保證自己還是囫圇的,畢竟金錢財帛雖然讓人心動,但也得有命消受才行,

    “高興休要猖狂,我來殺你。”高興話音剛落,一個冷酷而憤怒的聲音響起,卻是吳三桂所出,他一邊怒吼著,一邊策馬直撲高興,他身上那濃烈的煞氣,一往無前的氣勢頓時讓其他有些膽怯的士卒士氣大振,鼓足勇氣向高興殺來,

    吳三桂一直在戰場中,但卻只是和高興過了兩三招,都是一觸即走,並未真正死磕,高興的目的是立威,吳三桂自然全力配合,不會舍命相拼,此時,吳三桂知道實際已到,便再不留手,猛然策馬狂奔撲向高興,

    其他士卒見吳三桂要與高興決一死戰,頓時欣喜異常,不少人讓開了道路,讓吳三桂沒有絲毫阻攔便來到了高興面前,

    “來得好。”見吳三桂風馳電掣一般地沖來,高興卻是怡然不懼,他大笑一聲,身體飛速旋轉,猛然將身邊三名敵人踹飛出去,然後長身而立,右手鋼刀斜指大地,左手卻是緊緊按在丹田處,胸口急速鼓脹起來,

    “殺。”

    吳三桂身子低俯在馬背上,雙目淩厲如刀,面色冷若寒冰,他右手緊緊握著一桿紅纓長槍,槍尖寒氣森森,縱使駿馬奔馳上下起伏,吳三桂握槍的右手卻是紋絲不動,

    “吼,。”

    就在吳三桂沖至高興面前三米處時,高興突然張口仰天大吼,

    剎那間,天地變色,曰月無光,銅鐘大呂,山呼海嘯,亦或是山崩石裂,天塌地陷,在這一刻,高興周圍的人俱都在高興的吼聲中頭暈目眩,氣血翻湧,

    吳三桂首當其沖,他胯下那匹價值千金的黑色駿馬頓時被高興這一聲吼嚇得雙腿一軟栽倒在地,直將吳三桂甩了出去,

    吳三桂耳鳴眼花,大腦混混沌沌間便覺得身子騰雲駕霧飛了一陣,然後狠狠地摜在地上,直摔了個七葷八素,高興的吼聲此時已經弱了些,吳三桂掙紮著爬起來,卻感覺喉頭一甜,“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來,胸口煩悶昏沈的,不適的感覺才稍好了幾分,吳三桂用力搖了搖昏沈的腦袋,艱難地爬將起來,

    吳三桂剛站直身子,就感覺後頸突然被人牢牢拿住,他剛想奮力掙紮,脖頸處卻又多了一絲涼意,吳三桂一個機靈,連忙散去了力量,老老實實趴在地上,不敢輕舉妄動,

    吳三桂擡頭望去,果不其然,制住自己的正是高興,再看周圍,距離高興最近的數百士卒竟然都跌倒在地,雙手緊緊地捂著耳朵,滿臉痛苦地哀嚎呻吟著,遠一些的士卒雖然沒有如此狼狽,但也是一臉驚懼,看著高興的眼中充滿了恐懼,再也沒有一絲戰意,

    吳三桂雖然也曾聽說自家公子高興一吼嚇退數千陳*軍,生擒了勇冠三軍的蕭摩訶,但今時今曰才真個兒體驗了一會,才知道傳言非虛,尤其是看著不遠處倒地不起,口吐白沫,耳鼻冒血,眼神黯然的坐騎,心中疼惜的同時不由大為凜然,

    “爾等還要再戰嗎。”高興輕輕昂著頭,淡淡地向四周掃視一圈,眼神雖然依舊深邃平靜,但卻沒有一人敢與之對視,

    沈默,所有人參戰的,還幸存的吳三桂軍都沈默不語,一切變化得太快,讓他們難以接受,要知道,吳三桂不僅是他們的統帥,卻也是十幾萬大軍中武功最為高強的存在,如今可好,竟然在一招之內落敗遭擒,

    遠處,秦瓊見高興生擒了吳三桂,心中頓時放松不少,他立即整理了麾下隊伍,然後迅速大步向高興而去,

    方才高興的吼聲,不只是讓戰場上廝殺的三千敵軍萬分震撼,包括秦瓊在內的騎兵師也都感覺十分震驚,

    高興那瘦弱的身體,如何能發出石破天驚的,猶如雷公暴怒時的吼聲,尤其是高興一招擒獲地方主帥,喝退敵軍的壯舉,更是讓騎兵師這些新兵膽子感覺到分外自豪,秦瓊命令才下,他們一個個便雄赳赳氣昂昂地向高興走去,速度雖然很快,但隊伍卻十分齊整,

    吳三桂麾下的八萬士卒先前也被高興的吼聲駭了一跳,不少馬匹受驚搔亂起來,本就有些散亂的隊伍更是混亂,待見到秦瓊率軍直撲戰場,吳三桂部才心急火燎地整理隊伍向前沖去,

    高興沒有理會兩方沖來的人馬,只是靜靜地看著面前驚懼不安的士卒,雖然高興的眼神甚是平靜,但不少人卻不由自主地顫栗起來,手中的兵刃都把持不住,

    “是戰,是降。”見眾人依舊不言不語,高興猛然仰天大喝,

    “大人饒命,饒命啊。”早就被高興的吼聲嚇得膽戰心驚的士卒突然再次聽見高興的大喝,頓時一個機靈,一個膽怯者直接跪倒在地,痛苦哀求起來,

    有人投降,其他的士卒不由更是慌亂,不少人六神無主,不自覺地看向吳三桂,等待他的命令,

    “屬下願降。”吳三桂卻在這時突然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倒在地,神態恭敬地下拜道:“吳三桂願追隨山東省都督高大人,從今往後牽馬墜蹬,絕無二心。”

    “降者不殺。”秦瓊此時已經來到近前,見吳三桂投降,頓時大聲喝道,

    “降者不殺。”秦瓊身後,眾騎兵師士卒也大聲附和起來,而南青州城頭觀戰的士卒聽著城外的聲浪,也知道自家大人得勝,便也跟著大聲呼喝起來,

    一時間,高興一方四氣如虹,喊聲震天,反觀吳三桂一方,雖然人數眾多,但軍紀散漫,而且主將遭擒,一個個如喪考妣,尤其是最精銳的一支部隊被高興一人殺得哭爹喊娘,此時一個個驚惶失措,哪裏還有一絲精悍的氣息,

    “我等願降,還望都督開恩。”吳三桂都已經投降,早就被高興殺得膽寒的士卒們頓時拋了手中的兵刃,痛快地跪倒在地乞降,

    待到吳三桂那八萬大軍到近前時,面前的場景頓時讓他們呼吸一窒,吳三桂腳下的土地已經染成了暗紅色,殘肢斷臂到處都是,腦漿器臟更是觸目驚心,

    耀眼的陽光下,高興一身濕漉漉的血衣昂然而立,雖然他的身體那樣單薄,但在這一刻,沒有人敢忽視他的存在,沒有人不畏懼他的威勢,

    “你們呢。”高興目光輕轉,落在匆匆趕來的吳三桂的八萬大軍身上,

    “參見都督。”吳三桂軍中主要的首腦人物立即下馬跪倒在地投誠,

    “參見都督。”主帥以降,其他那些見識淺薄的民壯又如何會無謂的堅持,一八萬人霎時矮了一截,異口同聲地大聲說道,

    “好,好,好。”見所有人都跪倒在地,高興頓時滿意地大笑起來,他扔掉手中殘破的鋼刀,雙手緊緊地扶住吳三桂的肩膀,用力將他拉起來,真誠地說道:“吳將軍,快快請起,今後你我兄弟一起,推翻高緯,共創輝煌。”

    “承蒙大人不棄,吳三桂一定肝腦塗地,萬死不辭。”吳三桂頓時哈哈大笑著站起身來,雙目緊緊地盯著高興的眼睛,眼中滿是欣喜,釋然,其中真正的含義卻只有高興和他兩人知曉
410555 發表於 2019-9-18 21:09
第二百九十五章 壓得馬兒直咧嘴

    沒有文化,沒有思想的軍隊是異常散漫的,戰鬥力極其缺失,但這樣的軍隊也最容易被收編和控制

    當吳三桂跪倒在地上時,與他同來的八萬大軍便喪失了抵抗力,這也標志著在這場決戰中高興完勝,一舉將地盤擴大了三倍有余,兵馬是以十萬計

    高興和吳三桂把臂對視一陣,繼而同時放聲大笑起來看著他們親切歡愉的笑容,除了知情人,其他人不由奇怪,莫非吳三桂和高興是相知很久的老朋友?

    有了吳三桂的幫助,高興收編降卒的工作便方便了許多吳三桂一聲令下,八萬士卒便乖乖放下了武器,盡管有些人心中頗不情願,但大勢已去,他們也無可奈何

    將後續工作交給親信的特種部隊出身的士卒後,吳三桂便隨著高興進入了南青州城

    當一身血衣的高興歸來時,南青州城頓時沸騰起來大勝的訊息傳來,壓在百姓心頭的憂愁霎時消散不見,人人歡欣鼓舞,奔走相告而披頭散發,一身血衣的高興卻沒有讓南青州城的百姓感覺到畏懼惶恐,他們有的只是敬佩與自豪

    以一戰三千,如此壯舉,天下間有幾人敢為?高興不僅有這樣的勇氣,還有這樣的資本他不僅在正面戰場上擊敗了三千敵軍,是以一己之力降服了八萬敵軍此時此刻,高興在南青州城的百姓眼中無疑是戰神的化身,是他們的保護神

    如果曾今許多百姓只是因為高興分發給他們土地和救濟糧,暫時能夠生存下去而願意鋌而走險,跟隨高興走上搖旗吶喊,推翻暴政的道路,如今他們卻是真心願意追隨高興共創盛世,保護自己的家園

    從城外到刺史府,一路上都是向高興見禮的百姓,高興也都一一謙和有禮的點頭揮手致意,間或噓寒問暖幾聲,雖然他一身的血腥味,但眾人卻沒有覺得猙獰可怖,相反十分親切

    回到刺史府房內,沒有了萬眾矚目,高興本來鏗鏘有力的步伐突然踉蹌起來,挺直的腰桿霎時傴僂起來,紅潤的臉龐也登時變得蒼白起來

    “哇”

    高興噴出一口鮮血,身子趔趄著就要一頭栽倒在地,虧得淩蕭雲和吳三桂眼疾手快將他攙住

    “大人,您怎麽了?”

    “大人,您是不是受傷了?嚴重嗎?”

    吳三桂和淩蕭雲兩人合力將高興扶到椅子上坐下,憂慮而關切地看著高興問道

    此時的高興哪裏還有先前那大殺四方,神威不可輕犯的模樣?他的臉色蒼白如紙,眼神暗淡,呼吸粗重而紊亂,整個人看上去極其虛弱尤其是衣衫上還在淅瀝瀝如下雨般地滴著血珠,也不只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

    “不礙事,休息下就好咳咳”高興無力地擺擺手,想要坐直身體,卻是氣息不勻,劇烈地咳嗽起來,嘴角溢出絲絲血跡

    “大人,您受傷了?我去喊郎中來,您等著”吳三桂何時見過強大無比的高興如此虛弱的模樣,心中既是焦急有感覺自責萬分說著,吳三桂便要出門去尋找郎中

    “站住”高興說了一句,然後又咳嗽起來

    “大人,您傷的很重,還是找郎中來悄悄”吳三桂急的眼睛泛紅,聲音都不禁有些哽咽起來

    此時此刻,吳三桂心中悔恨難當要知道,高興之所以如此,都是因為他麾下的那些人,而下達命令的又是他這個主帥無論吳三桂在外人眼中是多麽冷酷,是殺人如麻的鐵血統帥,但他其實只是一個半大的孩子,高興就是他生活的全部希望與追求

    “聽我說,你不能去”高興抓住吳三桂的衣衫,雙眼緊緊地註視著後者的眼睛,有些費力地說道

    “為什麽?”吳三桂咬著牙說道,看著高興嘴角的鮮血,額頭上的虛汗,他心痛如絞

    “吳將軍,如果讓外人知道大人受了重傷,那大人今天的努力就白費了而且城外那些降卒也有可能趁機倒戈,到那時無論是大人,你我,還是南青州城都將面臨著巨大的危險啊”淩蕭雲一手按住吳三桂的肩膀,沈聲說道

    吳三桂本就不笨,先前只是關心,此時得了淩蕭雲的提醒,頓時明白過來看著高興失去顏色的嘴唇,黯然的眼神,吳三桂“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誠懇地說道:“大人,都是我不好,累您受傷,您責罰我”

    “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我沒有你想得那麽虛弱,只是真氣耗盡而已”高興急喘息了幾聲,將紊亂的氣息稍微平覆下,然後溫和地笑著說道

    吳三桂驚喜地擡頭說道:“真的?”

    “當然,去給我找一身幹凈的衣服來,身上粘粘糊糊的實在難受”高興笑著點頭說道

    “是”吳三桂立即從地上躥將起來,飛快地出門為高興尋找衣物

    “大人,您的傷——”吳三桂離去後,淩蕭雲一臉憂色地看著高興,有些遲疑地說道

    “皮外傷,調養幾日就好”高興笑笑,然後扶著桌子站起身寬衣解帶

    當高興身上那濕漉漉的血衣落地,淩蕭雲頓時倒吸了口涼氣,心中的震驚無以覆加

    高興那修長瘦弱的背脊上,此時卻是一片血肉迷糊,仔細看去,橫七豎八,竟有不下二三十道傷口雖然這些傷口都不致命,但血流不止,尤其是**上的痛楚不是誰都能忍受的,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和別人侃侃而談

    “蕭雲,幫我處理下傷口,我自己怕是不方便”見淩蕭雲震驚地看著自己背後,高興卻無所謂地笑著說道

    這些傷對高興來說還真算不了什麽,前世他多少次徘徊在生死的邊緣,比這重的傷勢都不知有過多少次,區區皮外傷又有何懼?

    先前高興之所以有些虛弱,蓋因那一聲吼聲幾乎耗盡了他體內的真氣,震動了內府所致經過這短暫的歇息,他已經不再那般難受

    淩蕭雲立即醒過神來,私下內衫,掏出隨身攜帶的金創藥為高興包紮起來雖然在上藥的過程中高興因為痛楚眉梢直跳,但他臉上的笑容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減少,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大人,您的衣服”吳三桂分風風火火地沖進屋裏,待看見高興**的背部密集的傷口頓時楞在原地,聲音也戛然而止

    “大人,您,您竟然受了這麽重的傷?”吳三桂一步步來到高興身後,嘴唇輕顫,難以置信地說道

    “不要大驚小怪的,死不了再說,傷疤才是男人的勳章,在你這特種部隊最精銳戰士的眼中,這點小傷算什麽?”高興轉過頭,混不在意地笑笑

    吳三桂怔了怔,然後默默地點了點頭,將手中的衣衫放在一旁,轉身再次出了門很快,滿頭大汗的吳三桂再次回到房,手中拿著藥品和繃帶等物事沒有言語,吳三桂配合著淩蕭雲一起為高興包紮起來,動作甚是仔細小心

    今日之戰,乃是高興一手安排但對那三千士卒,高興卻沒有絲毫留情,反而十分冷酷無情這倒不是高興為了立威而刻意為之,實在是那三千士卒雖然精悍,但卻不能為他所用,相反還是極不安定的因素

    高興奪了四州之地都廢了不少功夫,而吳三桂坐擁十數州,怎麽可能不出問題?為了盡快占領地盤,形成一股強大的勢力,吳三桂不得不向當地權貴妥協

    吳三桂手下最精銳的三千士卒,個個都是剽悍血勇之輩,但卻也是最不聽話的人,他們效忠的只是自家的主子,吳三桂不過只能算是一個擁有發號施令權利的代表而已

    此次高興痛下殺手,其一就是為了立威,其二就是名正言順剪除仁州等十數州權貴的爪牙,削弱他們的力量,為自己入主極大地減輕壓力

    雖然高興最終受了不輕的傷,但結果卻不差,完全按照高興的導演而進行

    從高興半路“劫殺”崔季舒開始,整個北齊的命運幾乎都在他的操縱之下

    雖然高思好叛亂是歷史註定的事實,但若沒有高興的推波助瀾,也許高思好不會早早與高緯撕破臉皮

    倘若高興沒有行刺趙海,使之重傷,也許晉陽城就不會被攻破

    倘若不是高興指示丐幫散布謠言,將反叛的罪名扣在高延宗身上,也許高緯就不會像現在這般坐立不安,不敢輕易離開鄴城

    倘若高興不以《長生訣》逼迫司馬覆提前造反,也許吳明徹的大軍已經奪下了合州,越過了揚州,攻入了北齊的腹地,兵臨黃河之畔

    這一切的變故都是因為高興,當他出現在這個時代時,歷史的軌跡就註定會發生變化,即便他沒有參與到爭霸天下的戰爭中來,歷史依舊不會沿著原先的軌跡

    ……

    高綽被青州軍撩撥得怒火中燒,早已不願意去思考,他此時想的只是如何將眼前的敵人撕碎,或者直接生吞活剝,發泄胸中那磅礴的怒火

    “高綽,你這頭肥豬,來追爺爺啊”

    “死肥豬,胖短腿,壓得馬兒直咧嘴啊,直咧嘴”

    ……

    見高綽追來,青州軍頓時撒腿就跑,口中還極盡侮辱之能事高綽氣得哇哇大叫,竭盡全力地用寶劍抽打著馬臀,直將之抽的皮開肉綻,口中同時淒厲地喝罵道:“都他媽的快點跑,若是跑了賊人,你們誰都別想活”

    高綽軍雖然身心疲憊,饑腸轆轆,但是在高綽赤*裸裸的威脅下卻不敢怠慢,卯足了氣力向前奔去
410555 發表於 2019-9-18 21:10
第二百九十六章 反了他娘的

    “賊子休走快點,追上去,殺,殺”高綽不僅將坐下馬臀抽得血肉模糊,是憤怒地沖著身邊的士卒咆哮著,一些腳步稍慢的甚至會找來他那鋒利寶劍的親密接觸,運氣好的皮破血流,運氣衰的當場就可能氣絕身亡

    高綽的殘忍暴虐世人皆知,但他身為當朝太尉,南陽王,皇帝的親兄弟,誰又敢奈何他?所有高綽軍只能瘋狂地怒吼著,拼盡了全身的力氣向前沖去,同時在心底不斷地問候著高緯的祖宗十八代,對於青州軍和高興,他們自然也不會留什麽口德

    畢竟,若非高興要揭竿而起,他們目前還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盡管食不果腹,衣不蔽體,但也好過如今這般疲累,而且朝不保夕,擔驚受怕

    從青州軍建立到現在已經過去數月光景,有高興傳授的先進而獨特的訓練方法,魯智深的嚴格監督,豐厚的待遇,再加上數十天前的一場血戰,青州軍已經具備了一定的戰鬥力雖然比起盱眙城那些久經戰火考驗的精悍之士來說還差之甚遠,但比起高緯手中這些七拼八湊的農夫強了不知多少

    不說別的,但就是這體力與耐力,高綽軍就難以企及一路上,青州軍一邊飛奔跑,一邊出言嘲諷著高綽軍,直將這些本就饑餓,疲憊的士卒弄得心煩意亂,怒火噴張但青州軍卻是吃飽喝足,以逸待勞,又熟悉地形,經驗豐富,這一路追逐戰他們看上去卻是輕松寫意

    就在高綽揮舞寶劍的右臂都快要麻木得失去知覺,口舌因為怒吼而幹渴嘶啞時,前方“狼狽”逃竄的青州軍突然停下了腳步,然而還不待高綽高興,耳邊突然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響聲,接著他便感覺一陣山搖地動,煙塵漫天

    “希津津”

    動物對大自然的變化總是非常敏感,就在高綽還未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時,他胯下的駿馬便猛然受驚,恐懼地嘶鳴著人立而起,再一次將高綽掀下背去若非兩名忠實的侍從相助,高緯怕是就要被恐慌的駿馬踩在蹄下

    不知什麽時候,高綽竟然率領著十八萬大軍追趕者五千青州軍來到了一個狹長的地帶,道路兩旁是並不高聳,但卻光禿禿,坡度較大的山坡此時,正有無數巨大的巖石從兩側的山坡上飛滾落下來,如同一只只咆哮的猛獸,發出驚天動地的吼聲向著山下的高綽軍撲來

    “發生了什麽事?難道是地震?”高綽狼狽地從地上爬將起來,扶了扶頭上那沾滿了塵土,與華麗無法沾邊的頭盔,又驚又怒地大聲喝道

    然而此時眾人都被這突然的變故而驚呆了,這十八萬大軍哪裏見過如此場面,一時間只知道四散奔逃,驚惶地尖叫,哪裏還顧得上高綽的問話

    “嗷嗷——”

    “殺殺”

    就在這時,兩側山頂上突然傳來山呼海嘯般的喊殺聲,高綽仰首望去,就見山坡兩邊一望無際,無數旌旗迎風招展,有無數人頭攢動,不知有幾千幾萬

    山坡上終於沒有巖石滾落下來,但卻將高綽軍前進和後退的道路統統封死望著面前那高達近十米,由大大小小巖石堆砌的路障,高綽臉色氣得鐵青,氣喘如牛

    “高綽,你已經無路可逃了,難道還不投降嗎?”就在高綽正要發泄他的怒火呢,山坡上突然傳來一個響亮的聲音

    “何人說話,報上名來本王堂堂太尉,不與無名之輩答話”高綽在侍從的幫助下重爬上馬背,抱歉斜指著山坡中段的帥旗大聲說道

    山坡上,帥旗下共站著三個年輕人

    左側的是一身黑衣罩身的冷峻青年,雖然隔著很遠,但高綽似乎都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冰冷死寂的氣息右側的是個一身灰衣的青年,沒有張揚出眾的氣質,很難引起他人的註意中間的則穿著一身鎖子甲,雖然遠不如高綽身上的鎧甲華麗,但卻泛著金屬的光澤,冰冷而堅硬

    說話的就是這年輕的將軍,在他身後的帥旗上大大地寫著一個“魯”字這三人正是蕭淩,張順之和魯智深高興南下,表面上將興化市的大部分兵力抽走,實際上卻是做了秘密部署,目的就是要劫殺高綽

    雖然高興使用了不少手段打壓降服治下的豪門大族,但要讓他們誓死效忠,這還遠遠不夠高興此次南下,引高綽來攻,除了想要借此削弱北齊朝廷的力量,再者就是敲山震虎,讓那些表面上乖巧敷衍自己的豪門大族加收斂,不敢輕易生事

    “高綽,高太尉,南陽王,真是如雷貫耳我叫魯智深,只是個區區無名之輩,比不得高太尉的名氣啊”魯智深向前走了幾步,居高臨下地看著高綽,然後輕輕地拱了拱手大聲說道

    高綽冷哼一聲,然後說道:“魯智深,你知道本王的身份就好今日本王親率十八萬大軍來此,目的是什麽,想必你已經知道本王不想廢話,你若識相,趕緊率眾束手就擒,本王自然會從輕發落,如若不然,哼哼”說著,高綽昂著高傲的頭顱,大聲冷笑起來

    “否則怎樣?”魯智深一臉迷惑地問道

    “否則本王兵鋒所指,一定將爾等叛匪殺個片甲不留,蕩平青州城”高綽用力一揮寶劍,頗有氣勢地喝道

    “蕩平青州城蕩平青州城”高綽說完,他身邊的士卒頓時齊聲大喝起來十八萬人一起呼喊,聲勢倒是非常雄壯,只是這些人灰頭土臉,衣甲不整,一臉疲色,無形中便失了幾分威猛的氣勢

    “哈哈哈哈高綽,你是在說笑嗎?抑或是你的腦子果真和豬一樣,看不清現在的形勢,嗯?弟兄們,亮家夥”魯智深先是一陣大笑,接著便突然變了臉色,眼中殺氣肆意,惡狠狠地說道

    “殺”山頭上的青州軍頓時一起仰天怒吼起來,聲浪直沖霄漢,震耳欲聾,駭得高綽軍齊齊變了顏色

    在高綽軍震驚迷惑的眼神中,山頭的青州軍突然拋下無數陶罐,高綽軍立即驚呼躲閃不過這些陶罐畢竟不是巖石,殺傷力要弱了不少然而當這些陶罐碎裂,其中的液體淋在地上,身上,聞著那熟悉的刺鼻的味道時,高綽軍的臉色再變

    那是什麽?火油而知道此時,他們才發現,腳下的地面上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灑滿了幹枯的柴草眾人驚懼地擡頭向山頭看去,果然看見青州軍已經張弓搭箭,箭矢上跳躍的火光如同勾魂使者的呼喚一般

    “敵人要火攻了,這次死定了,跑啊,跑啊”只是楞了一息功夫,便有人大聲驚呼起來

    一語驚醒夢中人,所有的高綽軍都驚懼地尖叫起來敵人前後圍堵,然後放火來攻,他們是砧板上的魚肉,幾乎只能閉目而死一想到自己將會被烈火活活燒死,熏死,眾人心中便止不住顫抖

    “沖出去,沖出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魯智深還未下令放箭,高綽軍便全部亂了套,所有人都像無頭的蒼蠅一般四處亂竄,哭爹喊娘他們想要搬開堵路的巖石,但心中慌亂,周圍人員密集,根本是力不從心

    喝罵,推搡繼而引發成自相殘殺在生命面前,誰又能真正保持淡定?尤其是對這些生活的全部就是活下去的農民來說,一切阻擋他們活下去的障礙都應該被消滅

    這一刻,他們爆發出身體最後的力量,將手中的兵器揮向身旁的戰友,也許是陌生人,也許是同村的,甚至是關系不錯的夥伴人性的瘋狂和悲劇便在這個小山谷中接連上演著

    “都住手,住手”看著眼前混亂的場景,高綽頭大如鬥,但卻加憤怒他憤怒地大聲喝止,甚至親自砍下了兩個擾亂軍心的家夥,但場面卻愈發混亂,完全無法控制

    山頂上,看著山下混戰廝殺的場景,聽著那瘋狂的喊殺聲,淒厲的慘叫聲,魯智深無聲地嘆息一聲,然後沖身旁的蕭淩說道:“蕭師長,看你的了”

    蕭淩冷漠地點點頭,然後走上一步,深吸口氣大聲喝道:“住手——”蕭淩的聲音如炸雷一般在天際響起,在這狹小的空間不斷回蕩著,瞬間就將山下嘈雜的聲浪壓了下去

    所有人都停下動作,不約而同地仰天看去,就見蕭淩一臉冷峻,**地說道:“想活命,就投降”

    雖然蕭淩的話語不帶一絲感**彩,但他的話卻帶給了瘋狂絕望的眾人一線希望

    “我願意投降,我想活命”

    “我也願意,還望將軍饒命,饒命啊”

    有了第一個跪倒在地的人,自然就有第二個乞降者這是情緒的感染,或者說是人雲亦雲的從眾心裏高綽軍一片一片地跪倒在地,哀求聲此起彼伏

    “誰讓你們投降的?沖上去,沖到山頂去與賊寇決一死戰,決一死戰我們有十八萬人馬,不用怕他們起來,沖上去,沖上去你這該死的逃兵,擾亂軍心,該殺殺”

    高綽看著成片的士卒跪下,臉色忽青忽白,他大聲怒吼著,但卻遏制不住投降的勢頭,不得已這暴君再次舉起了沾滿血腥的寶劍斬殺著跪倒在地的士卒

    “高綽,大勢已去,你還要垂死掙紮嗎?”魯智深看著癲狂的高綽,頓時冷冷地說道

    “高綽狗賊從未將我等當人看,不若我們綁了這狗娘養的王爺,徹底反了他娘的,向青州刺史高鑫邀功聽說高鑫愛民如子,不僅分給窮人田地,還給救濟糧,跟著他吃香喝辣豈不快哉?”

    “對,弟兄們,反了他娘的,這些狗曰東西早晚要把我們逼死,早死晚死都得死,不若賭了,抄家夥,反了”

    “殺死高綽,反了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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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縱貓歸山

    “怎麽回事,難道你們都想造反嗎,簡直不想活了,統統給本王拉出去斬了,豈有此理。”看著還未真正一戰便投降的麾下士卒們,聽著他們激憤異常的呼喊聲,高綽頓時怒不可遏,他一邊憤怒四顧,一邊淒厲地怒吼著,

    “王爺,如今情況緊急,咱們還是想辦法逃命吧。”高綽身邊一個侍從湊近了些對他說道,臉上滿是緊張與恐懼的顏色,

    “逃,為什麽要逃,本王乃是當朝堂堂太尉,手握全國兵馬,這些賤民既然想死,本王成全了他們便是,來人啊,給本王殺,看誰還敢叫囂。”高綽登時怒目圓睜,面目猙獰地喝道,

    “高綽,死到臨頭竟然還敢如此猖狂,弟兄們,綁了高綽去見高鑫大人,從今以後再也不用看高綽等權貴惡心的臉色,不用忍受他們欺壓,弟兄們,不願做奴隸的人們,起來。”

    “活捉高綽,活捉高綽。”

    此時,十八萬幾乎沸騰起來,人人雙拳緊握,目眥欲裂地看著高綽,發出心底的怒吼聲,

    雖然高歡是世間難得一遇的梟雄,但鮮卑化的他卻從骨子裏透著一種粗野蠻橫的氣息,尤其是命格太弱,還未徹底統一北方,建立完善的政權便被韋孝寬氣得一命嗚呼,

    而高歡之後,每一名高氏皇族不僅都是短命鬼,偏偏還將他們血脈中屬於禽獸的基因擴大了無數倍,將這個本就不穩定的國家更是禍害得風雨飄搖,尤其是高緯父子上台以來,基本上都在以破壞國家安全,危害黎民百姓的生活為己任,

    當一群乖順如綿陽,膽小怯懦的農夫憤怒時,這不但代表著他們已經無法繼續容忍權貴的欺壓,更標志著他們胸腔內的怒火已經高達萬丈,他們已經頻臨瘋狂的邊緣,

    看著在自己眼中不比蠍子高貴多少,天生就是奴隸的賤民突然如同瘋子一般咆哮著,雙目血紅猶如吃人的猛獸,感覺著身邊那滔天的恨意與殺意,高綽心中猛然一顫,

    直到此時,他才醒悟,縱使自己身為南陽王,權傾天下的太尉,在十八萬暴民面前也不過脆弱得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甚至連一只會蜇人的蠍子都不如,

    “瘋了,瘋了,快走,快走。”高綽趕緊撥轉馬頭,渾身顫栗著催動胯下的駿馬就要向來路奔去,

    高綽身邊那些親密的侍從早就等著這句話了,高綽甫一開口,他們便迅速抽出了腰畔的兵刃,刀槍劍戟,寒氣森森,

    高綽身邊倒是有四五百人,多是來自草原的胡人,鮮卑最多,還有些契丹,突厥人,這些人天生就喜歡好勇鬥狠,即便在這危機萬份的時刻,他們臉上也無多少懼色,反而還興奮地舔著嘴唇,這些人下手狠辣,先發制人,很快便在人群中撕開了一條口子向著來時的方向沖去,

    雖然十八萬士卒群情激奮,喊得氣勢驚人,但當真正和高綽撕破臉皮,正面搏殺時不禁還是有許多人猶豫不決,畢竟,大多數人並不是孤身一人,他們有父母妻小在濟州和齊州,再者高綽作威作福已久,在膽怯的農民心中還是有些余威的,

    高綽處在山谷的後半部分,距離身後封鎖道路的巖石並不是特別遙遠,他趁著眾人混亂震驚的當口,在侍從們瘋狂的殺戮中竟然奇跡般地沖到了陣形的最後方,

    看著面前堆積如小山般的巖石,高綽急得滿頭大汗,他看了看後面已經殺紅了眼的侍從與民夫,心中愈發焦躁起來,在這一刻,高綽再也顧不上尊貴的身份和享受,立即跳下馬來便手腳並用向上攀去,這路障不過只有十米高下,並不會花費多少時間就能翻閱過去,

    “高太尉,你怎麽不大聲招呼就要匆匆離去,要知道,我家大人可是備好了美酒佳肴,就等著與你共飲呢。”就在高綽剛攀爬到五米高下時,山坡上突然傳來一聲宏亮的吼聲,

    高綽一個激靈,腳下一滑,竟從小山上滾落下去,幸虧有個衷心的侍從在下面托住了高綽,否則高綽的臉頰必然會和尖銳堅硬的巖石來個親密的接觸,若是如此,高綽那已經腌臜不堪,淩亂破碎的衣衫上定然會多幾個口子,而他身上也會多些淤青或者紅痕,

    “哈哈哈哈。”

    “別走啊,高太尉。”

    “你身後十八萬人馬還要靠你吃飯哩。”

    見到高綽狼狽至極的樣子,山坡上作壁上觀的青州軍頓時爆發出驚天的哄笑聲,其中的玩味與嘲弄就算是堵著耳朵,高綽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然而高綽此時卻沈得住氣,對那些嘲笑和調侃充耳不聞,一語不發,他卯足了力氣,吭哧吭哧繼續攀巖,他身份特殊,若是落入高鑫手中,說不得會大卸八塊祭奠反齊的軍旗,只要有一線生機,高綽便不會放棄,此時此刻,他身體的所有潛能都爆發了出來,速度力量都達到了有生以來的巔峰狀態,

    “師長,難道就這麽看著高綽離去嗎,縱虎歸山,禍患無窮啊。”魯智深正抱著膀子欣賞著高綽狼狽的身影,嘴角笑意甚濃,他身後一個旅長忍不住皺眉低聲問道,

    “高綽也算得上是虎嗎,充其量也不過是只貓而已,還是病貓,再說,濟州和齊州兩地民壯幾乎都被他征募一空,他一個光桿司令還能翻出什麽浪花,更何況,都督走前交代過,此番斷不能讓高綽死了,要知道他活著比死了價值更高。”魯智深一副自信滿滿,諱莫如深的樣子,

    雖然那旅長心中還滿是疑慮,但也明白高興這麽安排自有用意,也就不再詢問,

    “讓谷外的人馬都撤了,放高綽一條生路,準備接受谷中的十八萬青壯,切記不可大意,若是有人趁機生事,殺無赦。”魯智深見高綽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攀上了小山頂,臉上的笑容一收,看著谷中紛亂密集的人群殺氣騰騰地說道,

    “是。”那旅長答應一聲便匆匆離去,魯智深則壓低聲音對張順之和蕭淩說道:“我們這裏已經結束了,也不知道大人那裏怎麽樣了,雖然吳三桂是自己人,但大人想要降服他手中十數萬兵馬怕是不太容易啊。”說著,魯智深臉上浮現出濃濃的憂色,自己的大勝算不了什麽,只有高興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

    “是啊,大人此次只帶秦兄一師人馬趕赴戰場實在有些危險。”張順之同樣憂心忡忡,高興懾服山東省四州都花了不少力氣,而吳三桂想要用最短的時間徹底掌握十數州的力量顯然是不切實際的,

    “這世上能夠殺死他的人不多。”蕭淩卻是一臉冷峻,[***]地拋下這句話便大步離去,

    魯智深與張順之對視一眼,只能無奈地聳聳肩,蕭淩的脾氣他們已經習以為常,見怪不怪,

    ……

    南青州,刺史府書房,

    “大人,您感覺怎麽樣。”見高興終於睜開了雙眼,吳三桂連忙關切地問道,從高興入定開始到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近八個時辰,如今窗外已是繁星漫天,寂寥空曠,

    將接收降卒的工作扔給副手和秦瓊後,吳三桂便寸步不離地守候在高興的身邊,若是高興此次有什麽不測,或者有什麽遺癥留下,吳三桂縱使百死也難逃其咎,

    終於,在吳三桂不知道向諸天神佛祈求禱告了多少遍時,高興終於睜開了雙眼,

    “小傷而已,不礙事。”看著吳三桂一臉愧疚,擔心的神情,高興溫和地笑著說道:“你們也還沒吃飯吧,一起吃點。”

    吳三桂見高興雖然臉色還有些蒼白,但雙目瑩潤有光,心中懸著的大石終於放下,同時也感覺到饑腸轆轆,

    “我去找吃的。”留下這句話,吳三桂便風一般地沖出門去,那模樣不像一個戰場廝殺磨礪的將軍,而像是一個快樂的孩子,

    ……

    八月二十四曰,高興身上的傷口雖然還未痊愈,但卻已經止血結痂,這都是長生訣的功勞,經過大半天的努力,吳三桂帶來的八萬大軍基本都被秦瓊收編起來,至於與高興對壘的三千士卒中幸存下來的卻被秦瓊押解在了南青州的牢房中,

    這三千人乃是吳三桂掌控的十數州大族最精銳的武裝,沒了他們,那些心懷不軌的人便不得不掂量掂量,

    高興簡單地視察了南青州的政務,農事,安撫了城中的百姓後便在正午時分與吳三桂率領著八萬人馬南下而去,這八萬人馬雖然還是原班人馬,但卻已經徹底打亂了編制,更替了領導,縱使戰鬥力下滑了許多,但八萬人連綿數裏,其威勢還是不可小覷,

    有吳三桂的幫助,高興收服淮州北方的十數州便容易了許多,也有人心中不滿想要生事,高興卻是沒有吝惜自己的屠刀,一路殺將過去,腥風血雨,讓仁州等十數州風聲鶴唳,膽戰心驚,面對講理的,那些權貴還能虛與委蛇,斡旋一二,但面對森冷的刀鋒,殘酷的劊子手,強盛的力量,一切陰謀詭計都是浮雲,

    原本還有人想要武力抗衡高興,但高興在一夜間潛進十八座府邸,如鬼魅一般打折了所有男人的三條腿後,基本上便再沒有人敢於對高興說個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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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一字並肩王

    公元574年八月三十日,高興抵達仁州,將吳三桂發展起來的十五萬兵馬悉數掌控在手中,這也標志著高興完成了既定目標的第一步。

    仁州,潼州,東楚州,東徐州,徐州,北徐州,海州,南青州,膠州,光州,青州加上不久前吳三桂奪下的譙州,共計十二州,數十郡縣連成一片,全部落入高興手中。

    不過短短十日時間,原本聲勢浩蕩的吳三桂竟然被高興只身一人降服,十數萬大軍形同虛設,尤其是那以一敵三千的賭局更是讓天下人愕然而震驚。

    吳三桂不是傻子,世人也不會認為一個可以策動數十萬百姓叛亂,攻下數十郡縣的梟雄是笨蛋,因為那無疑是懷疑自己的智商問題。然而吳三桂在高興面前卻是一敗塗地,乖巧得如同一只馴服的波斯貓,這實在太過詭異。

    事出反常既有妖。雖然沒有人能夠將一切都洞察猜透,但其中的玄機還是能猜測個一二。此時此刻,再也沒有人敢單純地認為高鑫是一個狂暴嗜殺,貪婪成性的武夫。

    所有人都不得不重新開始審視這個突然出現的身份神秘的男子,這其中就有陳頊和吳明徹,當然也不會少了北齊三貴和高緯。前者既覺困惑又是不甘,不明白為什麽吳三桂為何突然倒戈,如果吳三桂本身就是高鑫的人,那他完全可以不用投降陳國,甚至聽從吳明徹的調遣攻打淮州,結果損兵折將。後者卻是擔心項上的頭顱和屁股下的位置是否還穩固。

    高綽大敗,十八萬大軍付之一炬,高鑫統一整合了叛賊的事情也全都傳到了鄴城,但此時高緯卻是焦頭爛額,惴惴不安,根本無暇他故。

    原本,高思好覆滅,北周遞來橄欖枝,南陳暫時退兵,高綽遠赴濟州平叛,高長恭兵權被極大削弱,高緯只用看著高延宗一人便可以繼續安然享樂,卻不想高綽竟然廢物到了極點,十八萬大軍竟然連敵人的衣服都沒摸到就被青州軍完敗,只有他自己帶著幾十名侍從狼狽而逃,錢糧輜重損失無數。

    高綽的無能已經讓高緯大動肝火,但另一件事卻讓他出離了憤怒。

    自高緯得到《長生訣》已有一年,但自從一個月前他修煉到了第二重境界巔峰後便再無寸進,這讓高緯甚是煩躁,別說本身就無心處理的政事,就連平常深得他寵幸的馮淑妃都有好幾天沒有得到他的滋潤,幽怨不已,不少貼身服侍的宮女太監都受了淑妃娘娘的毒打和惡罵。

    長生不死,萬壽無疆誰人不想,尤其是高緯這種尊貴無雙的人更是希望可以永生永世享受著榮華富貴,統禦天下。在長生不老,得道成仙面前,縱然馮淑妃再是傾城絕色,似乎也要失色幾分。

    高緯自修習《長生訣》以來便感覺身強力健,精神百倍,尤其是在房事方面,他更是龍精虎猛,即便不服用皇室秘藥,他也能夠夜禦數女而金槍不倒。因此,高緯對《長生訣》愈發看重,每日休息不墜。也許自高緯有生以來,這是唯一一件讓他可以持之以恒的事情。

    前些時日《長生訣》突然現身建康,天下人的目光都聚集南方,高緯也很是發了一通脾氣,然而私下裏卻是樂得哈哈大笑。司馬覆偷走的《長生訣》根本就是一個西貝貨,高緯巴不得有人將之拿了去。

    《長生訣》究竟能否讓人長生不死還未可知,但它的名頭實在太大,即使高緯是一國之君,拿著它也感覺分外燙手。

    是,《長生訣》修煉的先決條件必須是九五至尊,然而這個條件卻沒有多少約束力。出身皇族的高緯雖然政事不精,浪蕩昏聵,但爭權奪利,殘酷絕情的事情見過很多,做得也不少。他能斬殺自己的叔伯兄弟穩固皇位,其他皇室子弟為何不能謀反篡位?

    於是乎,高緯秘密招人偽造了一份《長生訣》,看似在禦書房藏得嚴密,實際上卻是防備薄弱,讓司馬覆很輕松地便竊取了去。之後高緯表現得氣急敗壞,眾人誤以為《長生訣》失竊,卻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他有意為之。

    沒有了那巨大的誘惑,高緯的性命自然安全許多,而他也可以偷偷摸摸繼續修煉,只待時機一到就一鳴驚人,統一天下。

    只是這《長生訣》實在晦澀難懂,一年時間高緯依然不能突破至第三重境界。實際上,若非每天有禦醫配制的極品藥材輔助,以高緯聲色犬馬,虛弱不堪的身體要想一年內達到第二重巔峰境界絕無可能。

    就在高緯深夜苦修,努力突破下一重境界時,高綽突然連滾帶爬,狼狽至極地來到了皇宮。對此,高緯自然惱怒之極,但高綽的一句話卻讓他生生壓住了內心的怒火。

    昌黎王韓長鸞意欲謀反!

    每一個君主最敏感的詞語是什麽,無疑是“謀反”一詞。想當初,為了這兩個字斛律光含冤而死,張雕等人罷官免職,郁憤難平。歷史上,即便是雄才大略,被西方人華夏最偉大的皇帝不是照樣因為這兩個字錯殺忠臣,同樣的事情李世民也做過,手段一樣冷酷無情。

    無論韓長鸞是否謀反,高綽所言卻直接挑起了高緯敏感的神經。自從他登基以來,不說民間叛匪橫生,就連手掌大權的王公貴族也不安生,尤其是前些日子高思好和高延宗一事,更讓高緯警覺驚懼不已。不然他又怎麽能夠忍受高興和吳三桂耀武揚威,不敢輕易動用大軍繳費。

    高綽自然知道空口無憑,欺君之罪的嚴重性,此番他還帶來了韓長鸞通敵叛國的證據。信是陳國宣城侯吳三桂所寫,大意是陳主陳頊同意韓長鸞的條件,事成之後願意共享《長生訣》,並封其為一字並肩王,統領黃河以北的地區,建立國中之國。

    在高緯的心中,這世界上除了自己還有三個人見過真正的《長生訣》,隋王高長恭,其子高興,最後便是昌黎王韓長鸞。而這三個人中,高長恭無疑威脅最大,只是高緯每次都找不到合適的時機和借口斬除高長恭父子這對禍根。至於韓長鸞,他在高緯心中不過是一條狗,即便深得寵幸,卻依舊改變不了他是奴才的事實。

    不過當高緯看見高綽呈上的密函時,他卻再也不能等閑視之。高緯出身帝王世家,自然也更加明白權力利益爭鬥的殘酷性,其中覆雜陰暗血腥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常人根本難以想象。長生不死,成仙了道,作用萬裏江山,世人誰能拒絕如此誘惑?

    高緯勃然大怒,還沒準備處置韓長鸞,後者卻奔上大殿,痛斥高綽謀反作亂,而且也是證據確鑿。高綽本身是高湛長子,可惜卻是庶出,與皇位失之交臂,他心中如何能甘心?私下裏違反法紀禮節的事情自然也做過不少,韓長鸞刻意挑刺,還不是鐵證如山。

    高綽和韓長鸞同時指責對方謀反,高緯卻有些為難了。怎麽說高綽也是自己的親兄弟,又有共同的愛好,要殺他總是有些不忍心。而韓長鸞這麽多年來兢兢業業,任勞任怨,高緯自然不會沒有一點感情,再加上陸令萱,穆提婆,高阿那肱以及馮淑妃的求情,高緯一時間也有些下不了手。

    雖然如此,謀反之事也不能權當作空穴來風,高緯下旨撤了韓長鸞和高綽本兼各職務,只保留了爵位,然後命人徹查此事。至於剿滅叛匪的事情,高緯則交付給了淮陰王高阿那肱。雖然高阿那肱極不情願,但三貴一榮共榮,一損俱損,他卻也不敢違拗。

    雖然高綽、韓長鸞二人謀反的事情暫時不了了之,但高緯卻更加警惕起來,不說皇宮中加大了防範措施,對於朝中的文武百官更是加大了監視力度,有些運氣不佳,觸犯了禮法的直接便被高緯梟首示眾,場面異常血腥殘酷。

    對於因此遭殃的官員,高興是不會去關心的,也沒有那份心力。北齊自上而下已經腐朽到了一個極其可怕的程度,沒有人的屁股是幹凈的,即便是如今被高興器重的崔季舒,張雕一樣如此。崔季舒曾今貪墨錢財,張雕也幫助佞臣害過別人。

    政治,永遠不會有黑白對錯,這就是人性最赤*裸,也是最真實的表現。高長恭是個奇葩,不過那也是命運所逼迫的。

    九月一日,高興在仁州召開會議,與會者都是吳三桂任命的各地首腦官員。對於這些出身豪門大族的官員,高興談不上好感,但也沒有憤慨難當,這世界上不追逐名利的人幾乎沒有,只是看你的吃相如何了。

    因此,會議一開始,高興便說明各地官員都會留任,雖然因為機構重組,州郡合並官職可能被降低,但待遇卻是只高不低。而且,高興也沒有刻意追究那些欺壓平民百姓的權貴的責任,只要不是張狂到無以覆加的地步,高興都網開一面。

    如此,所有人懸著的心便放下了大半。山東省的慘劇眾人可是聽過的,別說做官,享受特權了,小命和財產都不保啊,高興可是吃人的惡魔。
410555 發表於 2019-9-18 21:12
第二百九十九章 兩省總督

    會議上,高興的發言並不冗長,但卻十分震撼。

    他這樣說:“諸位,對你我來說我們彼此都是陌生的,我不知道你們的過去,也沒有興趣知道。從今天我站在這裏開始,你們就是我的子民,必須服從我的統禦。從此時此刻起,你我同樣都是白紙一張,無論你曾今是否殺人越貨,貪贓枉法,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從今以後,爾等管理地方,處理政務都必須按照都督府出具的條令條例來執行,斷不能恣意妄為,否則休怪我心狠手辣!”

    接下來,高興便開始了對治下政府等職能機要機構進行了重組,官員進行重新的任命。

    如今高興掌握十三州,數十郡縣,是以他再次合並州郡,將徐州,北徐州劃歸山東行省管轄,而仁州等其它州郡則合並為江蘇行省,治所設在仁州,改稱仁州市,其他各州則全部被廢除成為郡城。

    高興自領山東、江蘇兩省總督,統管兩省軍政大權。江蘇省省長的職位讓高興糾結了許久,最終他還是決定任命張雕來擔任,同時兼任仁州市市長的職責。

    政治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但其中的含義和道道卻是千變萬化,雲譎波詭,而“妥協”一詞更是在政治的背景下頻頻出現。這也許可以理解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雖然為了江蘇省各地的安定團結,高興迫不得已做出了讓步,保留了大部分本土官員,但江蘇省沒有一個自己人顯然是不行的。張雕和崔季舒一樣,都是久歷宦海的人,也許剛開始施政會有很大的阻力,但高興相信這對於老謀深算,經驗豐富的他們完全不是問題。

    至於吳三桂,這小子就是個煞星,天生的戰士,雖然殺人打仗是個好手,但在處理政務上實在拿不上台面。而且他本人也幾次央求高興允許他繼續回到軍隊,繼續帶領著特種部隊上躥下跳,東奔西跑。對此,高興自然不會拒絕,欣然應允。如今第一步戰略基本完成,也是時候好好整合手中各種力量的時候,高興也有意重新擴建特種部隊的編制,讓其能夠發揮出更大的作用。

    當然,高興也不會不做其他準備。軍權與財權永遠都是王道,只要這兩項在自己手中,縱使搗亂的蚱蜢再是威猛雄壯,也終究只是不入流的爬蟲。

    山東省有高興親自坐鎮,又被他好好整飭了幾回,雖然不敢說蚊若磐石,但也不是輕易就能撼動的。但江蘇省卻需要一個親信來掌握財權,這個人就是葉瑾。

    自從高興入主盱眙時,葉瑾便堅定地站在了高長恭身後,沒有任何遲疑,從此他的命運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雖然在商業方面高興並不精通,但他好歹來自一個信息爆棚的年代,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高興言語中偶爾提到的經商之道對葉瑾來說都是金玉良言,再加上高興腦海中先進的技術,他自然賺了個盆滿缽滿,在江淮之地更是威名遠揚。

    生意做得再大也不如做官來得強,畢竟華夏自古以來便是等級森嚴,士農工商。能夠一步登天,吐氣揚眉,葉瑾自然欣喜交加,當場便涕淚橫流地跪伏在地,賭咒發誓為高興管理好財物。

    葉瑾畢竟出身淮州一系,為了不牽扯上高長恭,引出不必要的事端,高興自然也做了不少安排。首先就是改名易冒,雖然把蓄了很久的胡須大肆修正一番讓葉瑾很有些不舍,但當他看到高興那殷切信任的眼神,想到從今往後可以光耀門楣,直上九天,葉瑾便義無反顧地將胡子剃了個幹幹凈凈,名字也換成了葉景,字景潤。

    雖然目不識丁的百姓也許連一個村子的事務都無法妥善管理,但這卻不妨礙他們有一雙發現世間汙垢,官員汙點的火眼金睛。

    高興專門成立了一個機構,名叫錦衣衛。這個錦衣衛並不是歷史上明朝那臭名昭著,殺人如麻,惡貫滿盈的錦衣衛,其中的成員也多是些普通的底層百姓,在當地很有些道德威望,是百姓公選出來的。

    錦衣衛直屬高興,只對高興負責,其他任何人都不得過問。而錦衣衛的職責便是監察當地官員是否施政偏頗,貪贓枉法,違法亂紀,同時他們也負責向高興傳遞百姓的意願與心聲。錦衣衛成員都會被授予一枚純金打造的令牌,工作服自然就是上好錦緞制成的衣衫。錦衣衛雖然編制不高,官銜不大,但地位卻不低,尤其作為高興的嫡系親信,能夠入選之人無不歡欣鼓舞。

    江蘇省畢竟新得,高興對於行政機構並未做出太大的調整,山東省卻是不然,它不僅是高興起家的根本,也是未來改革的試點。高綽新敗,濟州、齊州暫時無力來犯,而經過這數月的發展,山東省逐漸平穩,改革的步伐又要繼續前行。

    九月二十日,高興組建省政府,在省長之下設立六部,即禮部,吏部,刑部,戶部,工部,兵部。禮部負責教化百姓,祭祀典禮之事;吏部負責考核官員,舉薦官員;刑部負責司法,審計事務;戶部負責人口統計、土地丈量;工部負責手工業,商業,農事以及各項工程建設;兵部則負責士兵征募,預備役兵團的訓練,軍械輜重的調配。

    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封建社會不可能一下跳躍到資本主義社會和社會主義社會,不說如今生產力極其落後,人民蒙昧無知,高興手中所掌握的資源和實力也遠遠無法推行先進的制度。

    因此,他借鑒了歷史上隋朝的三生六部制。六部各司其職,互不統屬。如此以來分工明確,機構簡潔,對於高興進一步掌控治下有極大的好處。

    六部部長職位甚是重要,甚至關系到高興今後的大業,他自然不敢馬虎。是以,高興在九月二十一日詔告江蘇,山東兩省,但凡有識之士都可以在十月初一這天前往興華書院參加考試,六部之長將會出自其中,而表現出眾者也有機會得到一官半職。

    消息傳出,兩省數十萬百姓先是震驚,後是雀躍不已,尤其是一些郁郁不得志的寒門子弟,終於看到了一條通向光明的道路。

    之前的官員選舉任免,多是通過推薦的方式,這也是士族豪門之所以可以和皇族叫板的原因之一。士族人脈頗廣,關系更是錯綜覆雜,有才之士若要謀求發展便不得不借住他們的力量,因此他們就掌握了極其龐大的力量,讓皇帝也不敢輕易得罪他們。

    對於本土的豪門大族來說,高興這一招無疑是釜底抽薪,但他們卻無可奈何。高興的手段和兇名早已遠播,誰敢輕易觸犯胡須。他們能做的就是讓自家子弟努力參加考試,多爭取些實權在手。

    九月二十三日這天,高興終於稍得了些空閑,於是便輕裝簡從,只帶著淩蕭雲前往興化市南郊的軍營視察。

    高綽十八萬大軍幾乎全被魯智深俘虜,這麽多人加上原本的青州軍全部駐紮在城中顯然是不合適的,示意高興便下令在城南興建了一座大營。

    “參見總督!”

    高興甫一來到軍營門口,負責職守的士卒便立即恭敬地向他行禮,臉上都露出興奮而激動的光芒,同時分出一人前去通知魯智深。

    士兵都是些粗魯的漢子,雖然沒有什麽文化,但性格耿直、熱忱,高興與吳三桂決戰以一完敗三千勇士的事情他們早已耳熟能詳,再加上此次高興設計,輕松大勝高綽十八萬大軍之事,更是讓青州軍將他當作戰神一般崇拜。

    “免禮,嗯,小夥子精神不錯,好樣的!”看著面前這七八名身形雖然精瘦,但臉膛黝黑,雙目有神,身上隱隱散發出淡淡的殺氣,腰桿挺的筆直的士卒,高興深感欣慰,便笑著將一名年輕的士卒攙扶起來。

    高興的態度頓時讓眾士卒受寵若驚,一個個緊緊抿著嘴唇,胸膛挺得愈發高聳,如同一桿標槍般站立著,眼中泛著激動不已的光芒。

    “末將魯智深來遲,還望總督見諒!”這時魯智深已經率領著一幹重要將領來到了大營門口,一齊向高興見禮。

    “免禮!”高興虛擡雙手,待魯智深等人起身,臉上帶著滿意的笑容掃視了眾人一眼,這才大聲說道:“前些時日你們表現很好,很好!”

    “都是總督運籌帷幄,末將不敢居功!”

    高興笑笑,然後問道:“智深,降卒整編的工作進行的怎麽樣了?這些日子我忙著處理其他事情,倒是沒顧上過問。”

    “回稟總督,興化市外一戰,高綽揮兵十八萬來犯,但最終卻只有不足千人逃脫,除了死傷的三萬余人,我們總共俘獲了十四萬降卒。剔除四萬老弱病殘,還有十萬民壯可用。末將只是將他們暫時整編,進行了隊列訓練和思想教育,具體該如何安排還要總督定奪!”

    高興點點頭,然後說道:“你做的不錯,幸苦了!走,陪我去看看那些降卒!”
410555 發表於 2019-9-18 21:13
第三百章 黑旋風

    軍營巨大的校場上,數以萬記,赤裸著上身,下身只著一襲短褲,光著腳板的漢子,排成一個個方陣,在熾熱的驕陽下,正揮汗如雨地進行著隊列操練,嘹亮的口號聲此起彼伏。

    魯智深正要下達停止訓練,收操集合,向高興行禮的命令,高興卻笑著阻止道:“智深,不忙,先看看再說!你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是!”眾人答應一聲,紛紛行禮告退,轉眼間大營門口便只剩下高興,淩蕭雲,魯智深三人,在這偌大的軍營中並未引起多少人的註意。

    高興一邊緩緩踱步而行,一邊看著身邊經過的隊伍,忽而點點頭,忽而又搖搖頭。

    高綽為了保住小命,瘋狂招募民壯鄉勇,倉促間人數是夠了,但人員良莠不齊,戰鬥力更是無從說起。魯智深設計俘獲十四萬高綽軍,將老弱病殘剔除後,如今還有十萬人可用。經過近一個月的訓練,這些人身上的農夫氣息已經淡了不少,隊伍走得也是有木有樣,不過要想他們上陣殺敵,只怕還要費些苦功。

    一支部隊能否爆發出強悍的戰鬥力,除了成員要有強健的體魄,出色的軍事技能,隊伍還要有嚴密的組織,鋼鐵般的紀律,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有自己的思想。

    一只軍隊的思想是它的魂魄,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精神意志。每一名士兵都會為這精神舍生忘死,前赴後繼。

    青州軍雖然沒有真正打過多少硬仗,但他們從骨子裏卻是與降卒不同。他們明白自己為何而戰,更以身為一名士卒而驕傲自豪,願意為之付出一切,縱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

    如今的山東省,雖然不能說繁花似錦,但卻也是一片祥和。人民的生活雖然依舊不怎麽富足,也許還有些拮據,但比起半年前那朝不保夕,惶恐不安的日子不知好了多少。

    高興對於治下的子民是非常和善的,而願意從軍入伍的士卒也都得到了最好的待遇。在高興這裏,他們不是送死的炮灰,而是一起征戰疆場,建功立業,保衛家園的生死兄弟。

    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這些粗鄙的士卒也許不知道多少聖人之道,但淳樸耿直的他們卻明白知恩圖報。高興是他們崇拜仰慕的強者,更是他們的救命恩人,為了他,他們可以悍不畏死,敢把皇帝拉下馬。

    濟州、齊州的降卒根不在此,他們投降的目的只是為了活命,或者一時頭腦發熱,忍受不了高綽的頤指氣使,殘暴無道才喊出了反齊的口號。但他們內心卻是極其迷茫而恐慌的,軍人象征著流血和死亡。既是如此,那麽效忠高綽和效忠高興並沒有多少區別。

    青州軍自然是見過高興的,遠遠瞅見魯智深陪同著一身白衣的高興而來,他們卻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見禮,而是挺直了腰板,竭力將每一個動作做到最標準,賣力吼出胸中的鬥志與氣魄。

    “智深,最近濟州和齊州有什麽動向?”高興看著校場上身形矯健的小夥子,聽著他們山呼海嘯般的吼聲,體內的血液也似乎加快了流速,澎湃的力量在筋骨中鼓蕩著。

    江蘇省新得,表面上雖然已經平定,但暗處定然還是波濤洶湧。雖然南有淮州高長恭在側,北有自己,江蘇出不了大亂子,但高興還是將秦瓊、吳三桂、張順之三人留在了江蘇省。

    吳三桂怎麽說也在江蘇省稱王稱霸小半年,威望甚至高過高興。張順之身為丐幫之主,留在在江蘇省自然也方便掌控局勢。秦瓊雖然沒有經歷過多少戰爭場面,但他天生就是驍將,有他幫助吳三桂,江蘇省自然無憂。

    “回稟總督,高阿那肱來到濟州後並無什麽大的動作,只是一邊招募豪勇,組建軍隊,一邊加強城防,防備我們西進!不過濟、齊兩州民壯被高綽征調一空,錢糧輜重損失無數,高阿那肱為了及早組建新軍,不得不加大了對百姓的掠奪,兩州百姓如今都是民不聊生,苦不堪言啊!”

    說道後來,魯智深的神色不禁有些黯然。他也是出身底層之人,深知民間疾苦。雖然前些時日一場大勝讓他威名遠播,但想到濟、齊兩州百姓因此蒙難,他心中便有些自責,興奮之感便會淡去許多。

    “再忍忍吧,目前我們的力量還不夠,還不夠啊!”看著魯智深暗淡的臉色,高興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然而戰爭不是兒戲,統一天下也不是口號。他必須要忍耐,努力積蓄力量,等待最佳時機的到來。

    “末將明白!”魯智深用力點點頭,臉色已經恢覆,很有些剛毅的味道,“不知總督要將十萬降卒如何處理?”

    “甄選五萬人出來,其他人組成預備役兵團,墾荒屯田。”高興腳步不停,接著說道:“如今戰事緊迫,我們必須要多存儲些糧食物資才行,單憑淮州方向購進的物資只怕遠遠不夠。萬一哪天我的身份暴露,那可是天大的麻煩,我們必須早做準備才是!”

    “末將明白!”

    自山東、江蘇兩省揭竿而起後,高緯便果斷下達了禁止與之貿易往來的命令。雖然有些人為了利潤還是會偷偷和叛匪來往,但數量畢竟有限,高興不剝削百姓,又要供養軍隊,大力建設自然困難多多。幸好有淮州在側接濟,不然高興定然是焦頭爛額。

    “好一條壯漢,活脫脫的黑旋風啊!”高興走了幾步,突然被不遠處的一個大漢吸引了目光,不由低聲讚嘆道。

    魯智深和淩蕭雲聞言,都不由好奇地順著高興的目光看去。

    十米開外,正有一個身高接近一米九十,虎背熊腰的大漢。此人豹頭環眼,方鼻闊口,五厘米的絡腮胡子烏黑濃密,如同鋼針一般挺立著,即便隔著老遠,幾人也似乎能感受到它的堅硬的程度。

    那大漢等著一雙銅鈴大眼,微微泛黃的眼珠如同猛獸一般,兇狠淩厲。此時他雙臂正四平八穩,高高舉著一個重達百斤的石鎖,雙腿微微分立,很有節奏地做著深蹲。隨著他一上一下的動作,他那黝黑的肌膚上,豆大的汗珠,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耀眼的光芒,順著顫動的,虬結的肌肉緩緩墜落地面。

    大漢的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力量,雄性生物的陽剛之氣透體而出。

    剽悍,除了這個詞語,高興實在想不出還有哪個詞語能更好地形容此人。如果說膂力驚人,勇往直前的秦瓊是虎豹,那眼前的大漢便是充滿了破壞力和野性的狗熊和金剛。

    高興雖然不認識所有青州軍士卒,但他卻斷定這大漢不是出身青州軍。能舉著百斤石鎖做深蹲的人不多,而且還神閑氣定的人則更少,高興不由對這大漢好奇起來。

    高興不由改變了方向,向那大漢走去。

    這大漢孤立在隊伍之外,又枯燥地重覆著一個動作,這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不認真訓練,不服從指揮,受到了教官的體罰。

    “嘿,小子,看什麽,難道你也想玩玩?”

    見一身白衣,身形修長瘦弱,面皮白凈,俊秀如女子的高興來到面前,那大漢撇了撇嘴,手中動作不停,張開血盆大口說道。這大漢的聲音甚是粗獷,就如同他的外貌一般,甕聲甕氣,傳出老遠。

    這大漢的教官是青州軍的一個排長,是通過刻苦努力從基層升遷而來。此次整編降卒,他便負責一個二百人的方陣。排長正準備向高興回報工作,突然聽見大漢如此說話,他心中一驚,差點一個趔趄跌倒在地。

    “怎麽?你不行?”見高興只是定定地看著自己,卻沒有說話,大漢想當然以為高興是被自己的動作言語震驚心中畏懼,是以眼中不由閃過一抹不屑。

    “住口!”那大漢本來還想在說些什麽,他的教官已經連跑帶爬地奔將過來,一臉震怒地吼道。

    “連長,怎麽了?”大漢臉上沒有多少畏懼,將石鎖隨意摟在胸前,疑惑地看著自家的教官。

    “卑職見過總督!”那排長卻是狠狠地瞪了大漢一眼,惶恐地向著高興行禮。

    “免禮!”高興笑,然後繼續看著身旁的大漢說道:“這是你訓練的兵?”

    “總督大人,此子性情頑劣愚鈍,桀驁不馴,沖撞了您,卑職教導無方,還望總督責罰!”小排長頓時慌了神,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就要跪下。

    高興雖然待人溫和真誠,但治軍卻是極嚴。他雖然不經常用皮鞭棍棒懲罰士卒,但與狗同宿同食,關小黑屋的方法卻更讓人難受。想到自己訓練的士卒目無尊長禮教,自己責無旁貸,這排長心中恐懼的同時,更是恨得咬牙,賭咒發誓要好好懲治身旁的大漢。

    見大漢依舊挺立如松,排長頓時怒不可遏,大聲斥道:“混賬,見到總督還不跪下?”

    “你就是兩省總督高鑫?纖細如此,如何獨戰三千甲士?如今看來也不過是浪得虛名,不過爾爾!”那大漢聽見排長稱呼,原本眼睛一亮,待仔細打量一番,發現高興除了長得俊俏,一無是處,頓時便搖頭嘆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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