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漢騎 作者:墮落的狼崽 (連載中)

uuuuuuuuuu 2013-6-4 09:04:4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0 45713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6-9 11:18
第10章一切為了活著

  
    “修建大凌河城?後金來攻?”李信腦海之中,終於抓住了那一線的亮光來,頓時面色大變,變的蒼白如紙。難怪,他總覺得大凌河是如此的熟悉,剛才聽過兩人的分析,就讓他猛的記起這個地方來,在歷史上,在曾經,或者對於李信來說,就在不久的將來,在大凌河城這個地方,將會爆發一場大戰,作戰的雙方就是明朝和後金,雙方在大凌河邊廝殺了數月之久,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就是以大凌河城為核心,雙方爭奪這個戰略要地,投入的兵力十幾萬之多,後金皇太極兵困大凌河城,使的大凌河城內死傷無數,最後更是以人為食的地步。而在城外,皇太極以精銳騎兵擊敗了數次前來支援大凌河的明軍,最終取得了大凌河戰役的勝利。而作為勝利的結果,就是明朝從此之後徹底的淪入了防禦的局面,錦州城也很快被淪陷,若非有山海關存在,或許京師都是不保。而明朝最強悍的軍隊,關寧鐵騎損失殆盡,儘管後來吳三桂仍然建起了一隻關寧鐵騎,可是卻不能與當年的關寧鐵騎相提並論。而後金的鐵騎卻是縱橫關外,再也沒有可抵擋的實力了。若不是皇太極在不久之後病死,後金內部鬥爭甚是厲害,恐怕明朝早幾年就被滅了。

    而這一切,對於李信來說原本不是大事,但是眼下卻是不同,他是囚犯,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像他們這樣的囚犯弄不好就是修建大凌河城的主力。若是如此,自己將或是為清軍所殺,或者就是在大凌河城內,被祖大壽麾下的士兵吃的乾乾淨淨。一想到這裡,李信不由的不寒而栗,渾身顫抖,面色蒼白如紙,雙目中盡是驚恐之色。

    “公子,公子你是怎麼了?辛大夫,公子的病又犯了。”在一邊的高猛卻是注意到李信臉上的變化,趕緊大聲說道。

    “不要說話。不要喊。”李信終於擺了擺手,說道:“沒事,沒事。”李信好不容易才緩過神來,但是雙目中驚恐之色卻是那樣的醒目,就是楊雄和蔣毅二人也是十分的驚訝。

    “張掌櫃,上面是不是同意修建大凌河城了?”李信懷著僥倖的心思問道。

    “那是自然,那可是老督師孫承宗老大人的命令,何人不遵從。”張翼輔得意的說道:“想那孫督師總督遼東以來,前不久可是打了一個打勝仗,打的東虜狼狽而逃,若不趁著這個時候修建大凌河城,那還得等到什麼時候呢?就是朝廷也是同意了,又增加了遼餉,不少商人都聞風而來,都準備在修建大凌河城中佔點好處呢?聽說這次是祖大壽大帥親自監督,那些遼東本土的商人恐怕要走運了。哎!實際上,增加那麼多的遼餉,還不如用這麼銀子打造出鐵騎來,或許早就打到瀋陽去了。哪裡要如此不斷的修建大凌河城呢!”周邊的楊雄和蔣毅二人罕見的點了點頭。只是李信卻是沒有在意這些。

    “果真是如此。”李信恨不得時間再次後退,早知道,遼東會是如此模樣,打死他也不會因為楊雄和蔣毅等人留在遼東,並且前往錦州了。只是眼下錦州就在眼前,想逃走的話,恐怕那個想殺自己已久的祖澤潤很快就會領著大隊騎兵殺來。但是同樣的,遼東絕對不是久待之地。必須要離開這裡,在這個時候,個人的武勇根本就不算什麼,李信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所以他必須離開這裡。一想到這裡,李信不由的掃了楊雄三人一眼,楊雄、蔣毅或者是高猛,三個人最起碼暫時都和自己在一起的,有了這三個人,才會有更多的人團結在一起,在未來的戰鬥中取得勝利。

    “楊捕頭,你真的決定留在這裡了?”李信想了想,低聲的問道。他臉上卻是隱隱露出一絲緊張來,憑藉他一人是逃不出遼東的,多一個人才能多一重保障。而且楊雄武藝不俗,是一個很好的幫手。

    “那是自然。”楊雄點了點頭,說道:“我若是這個時候回去的話,且不說這捕頭之位還能不能輪到自己來做,但是總是做一個捕頭,顯然是讓我的武藝浪費了。更何況,遼東乃是戰亂之地,在這裡就算不能升官,但是若是殺得一兩個東虜士兵,就能有銀子拿。我願意過這種日子。只是不知道該投何人為好?”

    李信點了點頭,然後又望著蔣毅,蔣毅生性沉穩,這種人若是放在以前,也是一個大將的料,可惜的是,在明朝,卻只能是為一小吏,終日為上官所欺負。這個時候的他,還能為那日後的富貴而折腰嗎?或者還會因為李固而幫助自己的嗎?

    “公子在哪裡,我就在哪裡。”蔣毅一雙個眼睛中平淡的很,根本就看不出他心中到底是在想什麼,但是一句話說的卻是鏗鏘有力,讓人不得不信服他。

    “對,公子,你在哪裡,我們就在哪裡。”高猛也不甘落後趕緊說道。

    “如此甚好。”李信點了點頭,又對張翼輔說道:“張掌櫃,你若是相信李信的話,就趕緊交了貨物之後,離開此地,此地之後將是一片戰場,你若是在這裡,也是必死無疑。”李信並不知道在歷史上有沒有這樣的一個小人物,也並不知道張翼輔有沒有趕上這次大戰,但是他卻是知道,若是真的有這場大戰的話,張翼輔或許不能逃脫這場戰爭,一身肥肉為他人所食。

    “公子是說,那大凌河城築不得?”張翼輔有些不相信的說道:“只要人手眾多,加上現在的大凌河城還有地基存在,兩三個月的時間就能將城池建成,到時候,架上紅衣大砲、虎尊炮等等武器,背靠錦州,糧草彈藥充足,只要數万人馬,就足以讓大凌河城變的固若精湯,東虜就是想攻下大凌河城幾乎是不可能的。只要大凌河城將東虜軍隊拖在城下,我明朝大軍就能趁機從容將東虜軍隊殲滅在大凌河之下。”張翼輔一臉的得意洋洋之色,也不知道這些話是從哪裡聽來的,反正很有市場,就是一邊的楊雄和蔣毅二人也都連連點頭,但是到底是願意聽李信的吩咐,最後目光還是落在李信身上。

    “呵呵,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李信點了點頭,卻是不會替張翼輔做決定,張翼輔雖然沿途對自己多有照顧,但是卻不是對自己真心之人。當下想了想說道:“如今的東虜已經不是當年的東虜,我曾經聽說,東虜手中也是有紅衣大砲的存在,若是以紅衣大砲來攻城,我大明將如何守住城池,而若是論野戰的話,那我大明朝的軍隊更不是東虜騎兵的對手,儘管關寧鐵騎很是強悍,可是真的比起來的話,恐怕還不是東虜的對手啊!更為重要的是,孫老大人固然是想著在遼東建功立業,辛勤於王事,可是在朝中,那些大員們恐怕不是這麼想的啊!對於大凌河城,或者是錦州以北的地盤,朝中一直是沒有定論的,朝中的那些官員們,不止一次的曾經提出,要以錦州為界,駐守錦州來抵擋東虜軍隊。所以說,這大凌河城是建還是不建都是不知道的。 ”李信說的並不是假話,在歷史上,曾經有許多次,對於遼東,明朝有許多種對策,或為袁崇煥、孫承宗一般,修建城池,一步一步的蠶食遼東,這樣速度極慢,但是卻是最有保障的,當然這也是在國內政治環境清明,府庫充足,而且沒有什麼內亂才行,當然最重要的是,要敵人不擅長進攻;而還有人就是說,佔據錦州,死守錦州一線,放棄錦州以北的地方。兩種對策,各有所長,各有所短。當然對於李信來說,兩者都是錯誤的決定。進攻才是對付後金最好的法門。誰讓現在的後金進攻城池的手段絲毫不在明朝軍隊之下呢!防守錦州根本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公子是說錦州防不住,或者說大凌河城根本就不能抵擋住東虜的進攻?”張翼輔遲疑了起來。

    “你還是賣了貨物,盡快回中原的好。”李信終於不再說話了,能與張翼輔說這麼多,已經很是不錯了,而是看在對方沿途自己幫助的情況下,才會如此提醒,否則的話,交淺言深,這顯然是不符合李信的做人準則,要知道所謂修建大凌河看上去不過是遼東之事,但是實際上,卻是朝中兩股勢力在不停的碰撞,而在遼東,孫承宗這位老督師,顯然是主張修建大凌河城的,然後一步一步的攻到瀋陽城下。這種理想固然是好的,可是現實卻是不一樣,後金的大軍豈會允許明朝的軍隊一步一步的蠶食自己呢?那皇太極更是一個難得的明君,豈會放任這種事情的繼續。

    “真的要回去?”張翼輔有些捨不得。在這裡,他還要買更多的毛皮,更多的人參,然後運到中原去,賺取高額的利潤,若是此刻是走了,那顯然是不符合張翼輔的經商之道。

    “哼!我家公子既然讓你離開這裡,你肯定是要離開這裡的,難道還讓那東虜來抓你不成?或者說你本身就是東虜的探子,想著投靠東虜不成?”楊雄不滿的說道。

    “呸!我乃是中原漢家兒郎,豈會去做東虜的奴才。我身體發膚乃是父母所授,豈能去發而投靠東虜?”張翼輔聞言不滿的瞪著楊雄一眼,自己卻是朝李信拱了拱手,然後命人驅趕著馬車朝前奔去。

    “那倒是一條漢子。”李信點了點頭。後金去發乃是國策,當年後金入關之後,手下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去發。也不知道有多少的漢家兒郎因為此事而奮起反抗。

    “公子,你說的這件事是真的?”楊雄有些緊張的問道。他本就是大明的人,雖然不滿朝中奸臣,但是對大明還是有感情的。

    “我倒是認為公子並沒有說錯,我大明看上去幅員遼闊,但是這些年你看看是怎麼樣的?朝中奸臣密布,沒有一個甘心為老百姓辦事的,只知道搜刮民脂民膏,而那些宗室王爺各個都是圈佔土地,也不知道有少百姓流離失所,偏偏朝廷的那些君子們還在陷入內鬥之中,就說這關外之事,到底是不斷的修築城池,或者是退守錦州,一向都沒有一個定數的,嘿嘿,依照我看,那數百萬兩銀子的遼餉還不如打造一支奇兵。偏偏用來建城,那東虜會讓你安心將城池建好嗎?真是愚蠢之輩。 ”

    “那我們現在該如何是好?”楊雄不滿的掃了蔣毅一眼,卻是不滿蔣毅在李信面前出風頭,說道:“就算我們現在能走,公子也不能走,那該如何是好? ”

    “我也不知道,公子怎麼吩咐,我們就怎麼做。”蔣毅嘴巴張了張,最後還是低著頭說道。

    “對,對,公子說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哪怕是現在就回中原我高猛也跟著公子。”高猛毫不在意的說道,他絲毫沒有想到,若是就這樣回去了,那就相當於造反。那楊雄卻是用白痴的眼神望著高猛。

    “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靜觀其變。”李信想了想,對蔣毅說道:“你二人武藝不俗,加上一個高猛,以我之見,就加入邱巡撫麾下,他手中能用之人甚少,加上他也是文人出身,想必對家父還有點印象,若是你們加入他的麾下,必定會信任你們,重用你們,你們可以趁機招攬他人,收服人心,一旦真的要打仗,也能有一個自保的機會。若是能不去大凌河城那自然是好的,日後待陛下大赦天下的時候,我們趁機就回中原,弄不好那個時候,你們也都是有官身的人了。跟不跟我回中原還是一個問題的呢?”

    “對,對,就依公子。”楊雄和高猛想也不想的就說道。

    “那公子怎麼辦?”蔣毅趕緊問道。

    “你們手上的人多,我就越安全。”李信望了蔣毅一眼,卻是目光望著遠方,慢悠悠的說道。

    “是,我明白了。”蔣毅虎軀一震,趕緊低著頭說道。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6-10 08:44
第11章 邱禾嘉
  

    那蔣毅雖然是明白了,可惜的是楊雄和高猛卻還是滿臉的疑問之色。李信嘆了口氣,這蔣毅的身手或許不如楊雄和高猛,但是若是這機警程度上,後者遠不如前者。就好像是在打仗的時候,蔣毅或者是一個統帥,而楊雄和高猛二人卻只能做衝鋒陷陣的將軍,這就是兩者不一樣的地方,所以李信才會吩咐蔣毅。

    又過了一個時辰,就見一個碩大城池出現在眾人的面前,眾人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氣,就是李信就算是看見了現代化的高樓,這不是李信等人看到的第一個城池,就是此刻明朝的京師北京城眾人也曾經見過,但是此刻面對錦州城卻是前所未有的震撼。不過想來也是,在這遼闊的關東平原上,城池本來就是很稀少的,更為重要的是,這錦州城乃是明朝遼東的最後防線,明朝上下也不知道耗費了多少氣力才將此地建成,城池之堅固絲毫不下於北京城。

    “少爺,您看那小子在那裡等著呢?”高猛眼尖,忽然指著城門下的一隊人馬說道。眾人望去,不是那祖澤潤又是何人,此刻正領著一隊騎兵立在城門之下,雖然看不清楚其表情,但是也能想像的出來,恐怕臉上正是得意之色吧!

    “真是一個小人而已。”楊雄不屑的說道。蔣毅嘴角抽動,雙目中也露出一絲陰冷來。

    “呵呵!他是官,而我是罪犯也沒什麼。”李信卻是擺了擺手。說道:“再說,我雖然是罪犯,但是到了錦州也就不歸他管了,邱巡撫想必也不會讓我這個讀書人被他所侮辱吧!”李信這點倒是說的沒錯,在明朝或者說,自宋之後,文人的身份地位大增,在明朝,主掌一省軍事叫做總兵,但是在巡撫面前,這個總兵是沒有半點地位的,甚至在一般的縣令面前,總兵也是無可奈何。由此可見讀書人在明朝的地位是如何了。李信雖然是犯官之後,但是在邱禾嘉等人的眼中,不管他是不是犯官之後,可是他是一個讀書人,這個身份是沒有半點變化的。讓李信與那些罪犯們一起做苦力,一起受那些軍痞們的欺負,這種事情一旦傳揚出去,邱禾嘉在士林中的名聲也就是毀掉了。李信也是因為如此,才會有這樣的想法,才會不怕祖澤潤。

    “哈哈,這不是李公子的嗎?怎麼又將這木枷給帶上了?”等到眾人走到城樓下的時候,那祖澤潤敲著戰馬緩緩而來,揚起手中的馬鞭指著李信,冷笑道:“不管你是什麼樣的身份,記住了這是遼東。在這遼東可是我祖家說的算。哈哈!”那祖澤潤哈哈大笑起來。

    “這麼說,你祖家是遼東王了,我還真不知道陛下什麼時候封了一個遼東王了。或者說你們祖家是準備以遼東而自立了。”李信面色冰冷,雙目中一絲寒光一閃而過,冷哼道:“祖澤潤,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是你想起兵造反,還是你父親祖大壽想起兵謀反,更或者是,你們早已經和東虜有了勾結,以遼東換取自己遼東王的身份?”

    “你,你是在放肆,你這是污衊。”祖澤潤神情驚惶,雙目游離望著周圍一眼,好像是生怕周圍有什麼人偷聽到的一樣。要知道這是明朝,明朝的錦衣衛、東廠、西廠的密探都是鼎鼎有名的,更為重要的是,他的父親到現在還躲在軍營之中,生怕有錦衣衛找上門來。這個時候,萬一李信的一番話被那些密探們聽了過去,他祖家上下弄不好就會變的比李信還要慘。

    “我放肆?我看你才是大膽。”那李信雙目含威,冷笑道:“你跨馬縱兵,耀武揚威,我朝有明令,非兵部調動或者大戰之時,調動百人騎兵視為謀反,你如今調用了多少騎兵,而且不是為了行軍打仗,而是為了接你的寶弓。祖澤潤,莫非你真得以為這關寧鐵騎是你們祖家的嗎?記住了,這是錦州,是大明的土地,在這裡,皇上就是天,皇上說的算。你又是什麼東西,難道能取代皇帝陛下不成?”

    “你,你這是純粹的污衊。”祖澤潤雙目中盡是驚恐之色,哪裡還有剛才的猖狂,這個時候,眼前的李信就是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妖魔,他根本就不敢在李信面前露面,生怕李信接下去又會說什麼話來。嚇的他趕緊領著麾下騎兵呼嘯而走,哪裡還敢在這裡停留的。神情極為狼狽。

    “走了?”楊雄驚訝的望著那隊騎兵,雙目睜的老大,他不明白剛才耀武揚威的祖澤潤怎麼就這麼輕鬆的退走了,而且還是神情極為狼狽。

    “他再不走,公子就能置他於死地了。”蔣毅也用好奇的眼神望著李信。原本他都想著用什麼樣的辦法才能保住李信的性命,沒想到在李信不過三言兩語就將祖澤潤給嚇走了,儘管日後等他反應過來,弄不好會找李信的麻煩,但是並不是現在。而等以後,只要加入邱禾嘉的府兵,自己等人就能保住李信的性命。

    “公子,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剛才就想將他給削了。”高猛悶哼哼的說道。

    “不要著急,有的是機會。”李信望著眼前高聳的錦州城,雙目中露出一絲思索來,他在盤算著如何才能靠近邱禾嘉,在遼東這片土地上,他李信隨時面對著死亡,在面前時後金大軍的隨時入侵,而在那,那祖澤潤顯然是不會放過他李信的。

    “前面可是李信李公子?”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衙役打扮的人騎著戰馬衝了出來。

    “小人正是李信。”李信有些好奇的望著眼前之人,不明白在這遼東,怎麼會有人認識自己。想自己不過是一個犯人而已,但是卻被對方稱之為公子。讀書人是可以被稱為公子的,可是若是只是一個犯了錯誤的讀書人,怎麼可能被人尊稱。

    “在下邱巡撫衙役孫二,奉邱巡撫之命,前來請公子前往府衙說話。”那衙役一見李信,卻是不敢放肆,跳下馬來,趕緊拱手說道。

    “邱巡撫請我?”李信驚訝的望著那個叫做孫二的衙役。他怎麼也不明白,他與邱禾嘉素不相識,又怎麼會認識他李信呢?而且還是來的如此之巧,自己剛剛到達錦州,就被對方察覺。難道世上真有如此般的好事?

    “正是如此。小人不敢欺瞞公子。”那孫二趕緊說道。

    “既然如此,還請孫捕頭前頭帶路。”那李信想了想決定還是見一見這個邱禾嘉,莫說自己現在正想著如何投靠邱禾嘉,最重要的是,看著這個孫二的態度,好像邱禾嘉對自己印像還是可以的。既然如此,就有可能依靠邱禾嘉以求取一條生路。

    “公子真是好幸運,能從祖澤潤將軍手下逃的性命。”那孫二引著李信等人進了錦州城,這錦州城大概是地處邊陲之故,李信入眼的多是豪壯之人。

    “那祖少將軍大概也是嚇唬小人而已。”李信心中暗自驚訝著這個邱禾嘉卻是將祖澤潤與自己之事打聽的一清二楚,這才多長時間,就能知道自己的事情,如今看來這個邱禾嘉恐怕也不是簡單的貨色。恐怕是在祖大壽軍中也是安排著眼線。

    “他可不是嚇唬公子。在這錦州城,祖少將軍殺人可是不計其數,也不知道有多少的暴徒都是死在少將軍手中。”那孫二冷笑道:“也只有公子乃是實誠之人,才會如此說那個暴徒。”

    李信聞言也只是乾笑了兩聲,心中卻是嘆了口氣,在這大明邊陲之地,後金在一邊虎視眈眈,文臣武將到現在還在彼此勾心鬥角,如此模樣,大明朝豈能不亡?

    眾人經過大街,沿途之上,叫賣聲不斷,隨著明朝在遼東軍事上的短暫勝利,錦州城也變的逐漸熱鬧起來,南來北往的客商不計其數,諸如張翼輔這樣的人更是不少了。只是這些人望著李信的模樣卻是很是好奇。雖然一身囚衣,但是卻是起碼而來,周圍的衙役不像是押解的模樣,反而是一個服侍的下人一般。讓人很是驚訝。

    不到片刻,就見一個碩大的建築出現在李信面前,上面寫著“錦州府衙”四個字,牌匾之下,有一個大約四五十歲的老者能一身道袍立在滴水簷下。他雙頰深陷,雙鬢隱現一絲霜白,眉頭緊鎖,雙目中雖然露出一絲深邃來,但是更多的是凝重。

    “小人奉大人接回李公子。”那孫二一見老者,趕緊拜了下來。

    “小人李信拜見巡撫大人。”那李信見狀,如何不知道眼前身著道袍之人乃是遼東巡撫邱禾嘉。只是不知道的是,這邱禾嘉不但親自出來迎接自己,而且還是一身道袍,在明朝,道袍只是人的常備服飾,​​並不是出家當道士的那種道袍。

    “賢侄不必多禮。”那邱禾嘉一見李信,趕緊上前將其攙扶起來,枯瘦的雙手顯得極為有力。而李信雖然一身勇力,但是卻不願意拜再在他人面前,趁勢站起身來。

    “任之賢弟能有你這樣的兒子,就算是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那邱禾嘉端詳了李信片刻之後,然後拉著李信的手,輕輕的拍道:“可惜的是,老夫遠在遼東,若非得了復生賢弟的信,還不知道任之的事情。”邱禾嘉言語間唏噓不已。

    李信卻是聽的滿頭霧水,這任之是李固的字,這點他是在沿途中聽了高猛的提點才知道的,只是這復生是何人卻是不知道了。而這邱禾嘉和李固之間的關係更加的讓給李信迷糊了。莫非這李固與邱禾嘉是好友?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6-11 11:13
第12章 遼東局勢
  

    “任之賢弟被奸人所害,宇內沸騰,無數仁人志士紛紛上書天子,可惜的是,哎!”那邱禾嘉拉著李信的手,朝內堂走去,輕輕的嘆息道:“不過,賢侄你且放心,你在我錦州,就安心住在這裡,安心做學問,一旦朝廷大赦天下的時候,你可以憑藉自身的學問,想必也能中個進士。也不枉你父親教導你一場了。”

    “這個?大人?您與先父?”李信低著頭趕緊問道。

    “哈哈,賢侄,怎麼任之沒有告訴你老夫與他的關係?”邱禾嘉面色一愣,掃了李信一眼,雙目中露出複雜的神色來。

    “回大人的話,我家公子在前來遼東的途中得了重病,以前的一切都已經忘掉了。”侍候在一邊的高猛趕緊解釋道。

    “哦!”邱禾嘉點了點頭,說道:“老夫與任之賢弟也是萍水相逢,但是卻引以為知己。雖然老夫是萬曆年前的進士,​​而你父親卻是天啟年間的進士。只是老夫與你父親不同,你父親是一個清官,有膽氣,但是老夫卻是不是。所以就算是老夫能官至遼東巡撫。”

    “那大人所說的那位複生?”李信又輕輕的問道。他對邱禾嘉的話並不相信,或者說並不全信。在這個世界上,他並不能信任也不會輕易地信任任何人。

    “看來你真是忘記了以前的種種了。”邱禾嘉目光中惋惜之色一閃而過,輕輕的說道:“那復生你卻是不可不知道,復生姓董,名進。乃是蘇州人,雖然是一介商賈,但是卻又豪俠之氣。上次復生來信說,他已經與令尊相約,將自己的女兒許配給你,說起來,他還是的你岳丈泰山呢?”

    “這?許配給我?”李信驚訝的問道,他不明白的是,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位老婆,而且還是素未謀面,還不知道對方的長相,自己的終生大事就這樣定了下來。

    “對,董家小姐閨名一個白字,雖然年幼,但是卻是生的明目皓齒,十足的美人胚子啊!賢侄,那復生是不會虧待你的。”邱​​禾嘉笑呵呵的說道。

    “董白?”李信有些好奇的問道:“大人剛才說那董家小姐年幼,不知道現在多大了?”他不得不小心,根據這具身體,最起碼有十七八歲了吧!而那董白才多大年紀?

    “大概也有十歲了吧!”那邱禾嘉思索了片刻,終於冒出一個大概的數字來。卻是驚的李信嘴巴張的老大。

    “十歲的幼女?”李信忽然感覺自己很是禽獸,只是他卻不知道,在古代十三四歲成親者比比皆是,就像眼前的邱禾嘉不過是四五十的樣子,可是卻能自稱是老夫,就是如此,在古代人的壽命很是短暫,李信又哪裡能明白其中的緣故呢?

    “等陛下大赦天下,老夫自然會與復生商議你們的婚事,想來復生也是誠信之人,不會因為任之之死而有悔婚之事。你父母已經不再,就由老夫來照顧你。”邱禾嘉想也不想的說道:“賢侄可以再次安心溫書就是了。”

    “這個,小侄遵命就是了。”李信也沒有想到,自己還想著如何靠近邱禾嘉呢?這下好了,居然是如此的順利,如此的輕鬆。自己那便宜父親居然與邱禾嘉有如此的關係。

    “聽說你的麾下有幾位虎狼之將?”等了半響,那邱禾嘉又遲疑的問道。

    “伯父也知道?”李信心中一動。

    “不要小瞧了老夫,這錦州城雖然是那祖將軍駐守,但是老夫也是遼東巡撫,遼東還是大明的遼東。”邱禾嘉微微有些不滿的說道。

    李信點了點頭,從邱禾嘉這句話中,他已經感受到遼東文武相對,這個邱禾嘉恐怕早就對祖大壽極為不滿了。但是卻是文臣,手中無人可用。這次李信前來,或許就是給了他一個機會。一方面李信與他有舊,但是更重要的是,李信手中有人。否則的話,就算李信乃是故人之子,邱禾嘉也不會如此厚遇自己的。一想到這裡,對邱禾嘉的感激之心也就少了許多。

    “回伯父的話,小侄手下倒是有幾個豪傑之士。”不過李信言語之間還很是恭敬,指著高猛說道:“這是高猛,是當初先父為小侄挑選的護衛,有萬夫不當之勇,這是楊雄,生性豪爽,能撕裂虎豹,這是蔣毅擅長弓箭,更善於治軍,小侄這次能或者到遼東,也是這三人之功。”不管邱禾嘉為何如此對待李信,但卻與自己的目的是一樣的。

    “果真是虎狼之士。”邱禾嘉掃了三人一眼,雙目中放出光芒來,點了點頭,對三人說道:“三位壯士乃是豪傑勇猛之士,如此做了護衛衙役之流實在是屈才了。老夫欲整頓府兵,不知道三位可能為老夫領兵以護衛錦州?”

    “敢不為大人效命。”三人相互望了一眼,想也不想就大聲說道。

    “不知道賢侄以為如何?”邱禾嘉這個時候好像才想起李信來,轉身笑呵呵的問道。卻不知道這個模樣卻是讓李信中極為鄙視。對邱禾嘉的感激之心更加的淡了幾分。

    “伯父能看得起他們自然是好的,小侄哪裡有什麼話說。”李信心中雖然極為不滿,但是還是笑呵呵的說道:“高猛雖然是小侄下人,但是既然是做了官差,這契約文書自然就不需要了,回頭小侄讓人備下文書就是了。”

    “這?”邱禾嘉沒有想到李信如此乾脆,心中隱隱有一絲懊悔,老臉微微一紅,好像為算計李信而感到慚愧。當下哈哈大笑道:“老夫已經在後廳為賢侄備下了酒席洗塵。三位壯士可以取了老夫的文書,去錦州城招兵買馬,蔣毅,你為把總,楊雄、高猛,你二人可以為哨官,歸蔣毅統帥,一干錢糧可以到府衙找去的親兵孫二,讓他給你們安排一切。”說著就從懷裡取出一份文書來,遞給蔣毅。

    蔣毅三人飛快的朝邱禾嘉背後的李信望了一眼,卻見李信點了點,趕緊接了過來,朝邱禾嘉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好了,好了,賢侄,走,走,去後宅。”邱禾嘉見事情已經解決,臉上頓時露出笑容來,拉著李信朝後宅而去,李信見狀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這個邱禾嘉或許真的與李固有點交情,但是絕對不是他自己說的那種生死之交,否則的話,也不會連自己的手下都要搶奪,看他那文書已經準備妥當,由此可見,他的念頭恐怕就在自己進入錦州城就已經開始算計了。所謂的建立府兵,恐怕也是不願意讓祖大壽掌控錦州城。至於自己這個世家賢侄,自然是拋之腦後了。如此看來,眼前的這個邱禾嘉也是不可靠的。一旦有什麼事情發生,恐怕連他都會拋棄。

    “賢侄啊!錦州乃是邊關之地,條件艱苦,備了一些薄酒,賢侄莫要怪罪啊!”兩人進了後宅花廳,就見一個紅木桌子擺在花廳之中,周圍有數位相貌姣好的侍女,紅木桌子上此刻正擺放著八道熱菜,八道涼菜,其中諸如山雞、雀舌等奇珍佳餚也是有兩盤的。還有一些時令水果等等。看的李信連連搖頭。此刻正是國難當頭,傳聞崇禎皇帝身上都沒錢,為了籌措軍費,向自己的臣子們借錢,自己在宮中也是省衣節食,可是在這些士大夫身上卻不是如此,家中所食用的哪樣不是山珍海味,所穿的哪樣不是華麗綢緞。李信看的出來,這邱禾嘉身邊的侍女身上穿的錦緞綢匹最起碼也要值數兩銀子之多,而這一桌酒席最起碼也是在幾十兩甚至百兩左右。明朝養士二百年,並沒有使明朝千秋萬代,最後只能是肥了這些士人,而苦了天下百姓,最後更是連江山都給丟掉了。

    “哎!老夫來遼東,也是臨危受命,身邊無人,賢侄身邊有大將之才,放在身邊也是無用,不用送給老夫來用用,這些武夫只能用來衝鋒陷陣,賢侄此刻應該安心讀書才是。”兩人坐下之後,自然有侍女上前倒酒。只有那邱禾嘉嘆息道:“想老夫來遼東,原本就是想著替天子牧守一方,可惜的是,這裡是遼東啊!”

    “伯父,這遼東不也是我大明的土地嗎?”李信故作不懂的說道。

    “這裡是錦州,也是遼東,可是在這裡並不是朝廷說的算。”邱禾嘉嘆息道:“武夫當國,遼東焉能不亂。那祖大壽依仗手中兵權,根本就不將朝廷之命放在手中,他祖大壽麾下祖大樂、祖大弼、兒子祖澤潤、祖澤溥、祖澤洪等等為爪牙,在這遼東,唯有經略孫承宗老大人可以製衡,其余文武官員,他祖大壽豈會放在眼中。”

    “只要有人制衡不是很好嘛?”李信有些好奇的說道。

    “老大人雖然能制衡祖大壽,但是更重要的是他同樣也倚仗祖大壽。若非是那祖大壽,孫經略豈會準備再築大凌河城?”邱禾嘉不滿的說道。

    “這樣不是可以將我大明遼東防線向前推進數十里的嗎?”李信故作好奇的問道:“然後一步一個城,最後就能畢竟瀋陽城下,不是很好的嗎?”

    “賢侄說笑了,這種做法若是在以前自然是好的,但是現在卻是不一樣了,且不說那東虜會不會讓你們將大凌河城修建完工,就算按照這種計算,一直修到瀋陽,那得需要多少銀子啊!如今的國庫之中,還有這麼多的銀子嗎?老夫看來,那祖大壽如此作為,就是為了離開錦州城,去他那大凌河城,在那裡,不會有廠衛,就算我等想要節制此人,可是對方遠在大凌河城,如何能節制?”邱禾嘉一說到這裡,不由的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李信在一邊也是點了點頭。這邱禾嘉為人雖然讓李信有些不恥,但是不得不說,這點想法還是足以稱道的。大凌河城對於明朝和後金之間是一個解不開的結,明朝一修建,後金就來摧毀,在這片土地上,也不知道有多少將士死在這裡。

    說來也奇怪,這個大凌河城不但沒有幫助明朝在遼東佔據優勢,反而使得後金越打越強悍,而明朝卻是越來越虛弱,而耗費了明朝全部精力的大凌河城最終還是沒有興建起來。那滿朝文武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每次修建大凌河城的時候,後金軍隊都會來進攻,但是明朝上下總是不吸取教訓,仍然去修建大凌河城,這修建城池的費用,足夠訓練出一支強大的軍隊,足夠能將中原的亂匪平定好幾次了。足夠讓那些災民有足夠的糧食了,做到以上的任何一點,大明朝恐怕也不會再短時間內滅亡。還有更為搞笑的是,以前修建大凌河城是明朝佔據主導地位,用金錢換取空間,換取時間,不斷的修建城池,不斷的擠壓後金的生存空間,但是如今後金已經越來越強大,這種策略已經過時,可是在明朝上下,仍然是堅信如此,才能消滅後金,不得不說,在這個時代是已經讓人好笑的事情。好像那皇太極任由你明朝不斷的修建城池,不斷的擠壓他們的生存空間一樣。可以說,明朝在軍事方面的失敗,不但是在戰役上的失敗,更是在戰略上的失敗。

    能看出這種情況的人也許會有,但是又能如何,在明朝末年,內憂外患已經達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可是又能如何,這些大臣之間彼此勾心鬥角,黨爭不斷,崇禎皇帝剛愎自用,更是使明朝雪上加霜,可以說,這個時候的大明已經是不可救藥了。

    “伯父言之有理。”李信點了點頭,他是不會在意這些事情的,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如何在這戰火紛飛的歲月保住自己的性命。當下又說道:“那伯父您準備怎麼做?”

    “保住錦州。”邱禾嘉想也不想,就說道:“修建大凌河城,祖大壽必定率軍前往,錦州空虛,需要一支軍隊護衛此地,哎,老夫也只能盡人力而已。”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6-12 13:30
第13章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伯父英雄氣概,真是我大明之福也!”李信不管怎麼樣,也出聲稱讚道。

    “老夫是老了,這大明以後還得靠你這樣的人。”邱禾嘉搖搖頭,說道:“賢侄,我已經去信給復生,想來不久之後,復生就會來信,呵呵!你也知道,朝廷銀錢不足,老夫要招兵買馬可不是那麼簡簡單單的事情,別看我要建府兵,你也看到了。老夫只是讓那蔣毅做了一個把總,把總手下才多少人?四百四十人,就這四百四十人老夫都提供不了刀槍器械的,更不用馬匹了。老夫上次寫信給復生,復生決定支持我白銀萬兩,或許能勉強支撐起這樣的一支軍隊。哎!做官做到我這個份上,也是古今罕見了。”

    “白銀萬兩?”李信嘴巴張的老大,露出一絲苦笑來,白銀萬兩是多少,李信並不知道,但是他相信,像眼前的這一桌子酒菜最起碼也有百兩之多,若是如此節省下來,恐怕也用不了多久就能組建起一支大軍了。

    “賢侄以為組建大軍很容易嗎?老夫還要打通上下關節,讓朝廷撥付兵馬器械來,那兵部的那些傢伙可是一群連骨頭都要吃的野狗,首先要餵了他們才能讓他們為我們辦事。”邱禾嘉臉上說不出的疲憊。

    一邊的李信卻是聽的心中拔涼拔涼的。見過**的王朝,但是沒見過如此**的王朝。不得不說,在明朝末年,朱由檢這樣的皇帝是一個不錯的皇帝,論及勤政那是沒的說,老朱家這麼多的皇帝,有些皇帝終年都沒有上過朝,批閱奏章的,唯獨這位崇禎皇帝勤政的讓人髮指,在崇禎年間,太監批紅的事情很少發生,因為這一切都是崇禎皇帝自己在做。可惜的是,有如此勤政的皇帝,手下的官員卻是不行,黨爭、貪墨、**、無能成了這些官員們的代名詞。這樣的一個沒落而腐朽的王朝如何能從後金爭鋒,李信這下對明朝​​徹底的失望了。

    “呵呵!老夫也老了。和你說這些幹什麼。你只管安心在這裡讀書就是了。”邱禾嘉看著李信驚訝的面孔,卻是搖搖頭,說道:“不過有復生的支持,想必不就之後,老夫手中就有更多的軍隊了來護衛錦州城了。”

    “那就恭喜伯父了。”李信端起酒杯大聲說道。只是他心中卻是不以為意。

    “好,好。”那邱禾嘉高興的點了點頭,兩人又吃了一番,然後邱禾嘉才讓侍女們帶著李信去了後院休息。

    不得不說,邱禾嘉雖然為人不怎麼樣,但是表面上的功夫做的還可以,給李信的是一個獨門獨院,環境清幽,居然還有亭台水榭,宛若江南一般。倒是一個絕佳的修身養性之地,好像這李信到遼東來,不是犯人,而是一個世家子弟一樣。

    “公子。”水榭之中,李信一身青衣,仰望蒼穹,在背後傳來一陣腳步聲。距離他來到錦州已經三日有餘。邱禾嘉對他是好酒好菜的供著,而且不顧事物繁忙,親自來考校他的學問。而他屬於腦海之中的記憶也才慢慢甦醒。

    “你們來了。”李信轉過身來,望著眼前的三人,蔣毅仍然是那樣的沉穩,楊雄仍然是那樣的大大咧咧,高猛更是一臉的激動之色。

    “多日不見公子,今日見公子安好,我等也就放心了。”蔣毅見李信面色紅潤,言語之間極為驚喜。

    “不必如此。”李信掃了掃周圍,輕輕的說道:“招兵的事情怎麼樣了?”

    “回公子的話,遼東人好武,聽說巡撫大人招親兵,卻是踴躍報名。如今只缺了幾十人​​而已,想必今日之內就能招滿。”蔣毅遲疑了片刻,又說道: “公子,這兵固然是有了,可是有兵無兵器,這如何是好。”

    “兵器?邱大人自然會有辦法的。”李信不屑的說道:“就算沒兵器,你先將他們練起來。不過,蔣毅,這四百四十人只要獨身,不要有家室之人,你可記住了。”

    “獨身?”蔣毅等人聞言一愣。

    “家室太多,就會有連累。而且你們要將他訓練成一支忠誠的軍隊。只有軍隊在手,才是保命的手段。”李信聲音極為平淡,落在高猛和楊雄耳中卻是沒有什麼,但是在蔣毅耳中聽來卻是像炸雷一樣,雙目睜的老大。

    “是。”終於蔣毅沉聲應了下來。

    “你們看看我,終日就在這小院子裡讀書,看上去很是不錯,但實際上,生命卻是沒有保障。”李信忽然長嘆道:“我從邱巡撫那裡得到消息,重脩大凌河城已經得到了朝廷的批准,而且是即將實施。嘿嘿,朝廷中的袞袞諸公卻是想的簡單,你要修建大凌河城,那東虜就讓你修建不成?前次戰敗,東虜實力並沒有什麼損失,而且得到了朝鮮,後面有源源不斷的糧草,可以說,東虜的實力不但沒有下降,反而增加了不少,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知道,還想著修建大凌河城?真是笑話。”

    “公子慎言。”蔣毅低著頭趕緊說道。

    “你們知道這四百四十人的兵馬器械需要多少銀子嗎?耗費白銀萬兩才能組裝的起來,或許這只是將你們組成簡單的步兵而已。”李信不屑的說道:“這白銀萬兩還是需要我那未見面的老丈人提供。這萬兩白銀有一半將會流入到兵部的那些大佬手中,真正用在你們身上不過幾千兩甚至更少都有可能。”

    “怎麼會這樣?”這下連高猛和楊雄二人也震驚了。

    “公子一向以來這都是規矩。”蔣毅有些苦澀的說道。

    “我不希望如此,這樣的朝廷,哎!你們說,我身在錦州,還能指望這些來保護我的性命安全嗎?莫說是我,就是你們也是不行的,所以說,我需要你們將這四百多人掌握在手中。或許能在最關鍵的時候,發揮出重要的作用。嘿嘿,你知道?邱大人每餐吃的酒菜要耗費幾十兩銀子,還真是厲害啊!”李信雙目中露出一絲陰沉來,既然是不能再回去享受和平的日子,那就自己來保護自己。

    “啊!這麼多?”楊雄和高猛二人驚訝的張大著嘴巴,那高猛更是伸出手來盤算著自己每餐吃多少東西,最後才發現自己每餐所食用的不過十幾個銅錢而已。

    “那孫二?”蔣毅有些遲疑道。

    “若是能將他拉攏過來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能拉攏過來,那就將他掛起來。若是不能掛起來,那就找個機會讓他告病。”李信想也不想的說道。身邊的蔣毅卻是沉默了,他知道,別看他在這四百四十人當中做了把總,但是若是論真正的巡撫心腹還會那個叫孫二的。若非孫二武力不足,恐怕把總也輪不到蔣毅。這樣的心腹可不是想收買就能收買的。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後兩者了。

    “尊公子吩咐就是了。”蔣毅點了點頭。

    “嘿嘿,既然是公子出的銀子組成的軍隊,這人馬自然是公子的,這還用說嗎?”高猛冷哼哼的說道。

    “別人不能保住我們的性命,那唯有我們自己來保護我們自己的性命了。”李信捏緊拳頭,在這個明朝末年,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邱禾嘉不可靠,從他第一次見面就想著將蔣毅三人從自己身邊拉攏過去,就能看的出來,從他每頓酒菜達數十兩白銀就知道。也許他很愛國,但是有一點卻是真的,那就是他不會因為自己是他的故人之子而拼命保全自己。更是不會在即將到來的明朝和後金大戰中保住自己的性命。

    “公子放心,只要有我們在,就能保證這四百多人聽從公子吩咐。”蔣毅也拱手說道。那楊雄和高猛也跟著後面大聲的喊了起來。

    “以後這個地方你們要少來。來的次數多了,邱大人恐怕也不​​會不高興的。”李信好像是想到了。

    “哼!憑什麼?”高猛不滿的說道:“這招兵的銀子也是公子泰山所贈,我等又是公子屬下,為何不能來見公子。”楊雄也跟著點了點頭。

    “我們與公子的關係越少有人知道那是最好的。這樣才能在最關鍵的時候,幫助公子。”蔣毅想了想,望著李信說道:“還是公子想的周到。蔣毅既然答應追隨公子,絕對不會壞了公子的大事。”那蔣​​毅冷峻的目光好像能穿透人心一樣,李信不知不覺的轉過頭來。

    “蔣毅,你知道在遼東什麼樣的軍隊,才是最強大的軍隊嗎?”李信輕輕的問道。

    “騎兵。”蔣毅想了不想的說道。

    “怎麼不是紅衣大砲呢?我聽說那東虜的老汗就是被紅衣大砲給炸死的,那不是很厲害的嗎?”高猛有些驚訝的問道。

    “大砲固然是很厲害,但是大砲笨重,運轉不方便,只能作為攻城或者守城能行,若是用來地面作戰,能阻擋步兵一時,但是對於騎兵卻沒有多大的威力。”蔣毅想了想說道:“騎兵的速度快,行動極為方便,而且遼東乃是大草原,正好能發揮騎兵的威力。”

    “蔣毅說的極是。”李信點了點頭。這個時候的大砲並不像後世大砲那裡厲害,一顆砲彈下去,死傷一片,傳聞在明朝末年有可能用就是開花砲彈,只是這樣的砲彈極少。錦州城或許能裝備一些,但是用在野戰上卻是很少的。

    “可是我們並沒有戰馬啊?如何能成軍?”高猛不滿的說道。

    “在遼東還怕沒有馬嗎?”李信笑呵呵的說道:“我那老丈人聽說已經親自來錦州,到時候看看有沒有機會讓他給我們買上戰馬。蔣毅,你知道騎兵需要裝備什麼樣的武器嗎?”

    “長刀。”蔣毅想也不想就說道。

    李信聞言若有所思的望著蔣毅,這個傢伙來歷不明,只是因為當初李固救了他,讓他感恩帶德,否則的話,李信還真不敢用他。

    “還是長槍來的方便。”楊雄不滿的說道:“長槍很長,能夠在很遠的地方就能將對方刺死,所謂一寸長一寸強,不就是這個道理的嗎?”

    “步兵用槍,一寸長一寸強,而騎兵卻是不同,它很少依靠人本身的力量來殺人,而是依靠馬的速度來殺人。有的時候,只要你橫著刀,順著戰馬飛奔的方向,不用出力,就能用你的戰刀來砍死別人。所以說,蔣毅說的不錯,馬戰用長刀。”李信點了點頭,他想起以前的歲月,每次演武騎兵作戰的時候,都會被導演說上幾句。

    “公子的意思是用,讓我們統一用長刀?”楊雄有些懷疑的問道。

    “不錯,用長刀。”李信想了想,猛的想起在後世比較有名的雪楓刀來,在抗日戰場上,雪楓刀可是極為有名,中國軍隊憑藉著雪楓刀也不知道殺了多少日本鬼子。雖然現在是冷兵器時代,但是除掉那些將軍們之外,誰又會是全身披掛。除非是重騎兵,可是對付重騎兵就算你改用長槍也是沒有任何效果的。

    “還要用弓箭。”蔣毅在一邊插言說道:“騎兵作戰,除​​掉用刀來近身作戰之外,還有有弓箭來遠程攻擊。”

    “這,這也太難了吧!”楊雄緊張的說道。

    “不然怎麼說一個騎兵等於三五個步兵,甚至更多,就是這個道理了。”蔣毅面色古怪,望著李信說道:“恐怕到時候還要公子來籌措銀兩了。”

    “若是真的不行,那就去搶,嘿嘿,這遼東比鄰草原,草原上別的沒有,這戰馬可是有不少的。公子,找個機會我們去做一票大的。哼哼,還有那祖澤潤,當初我們殺了馬匪,可是有不少戰馬的,都被他拿走了。真是可惡。”楊雄忽然想到了什麼,捏緊著拳頭惡狠狠的說道。

    李信也點了點頭,當初若是能將那些馬匹都奪來,或許也不會像現在這麼尷尬了​​。

    “對了,公子,昨天我還在城中看見張翼輔那個傢伙,那傢伙可是滋潤了不少啊!”高猛忽然說道。

    “這個傢伙?上次聽他說,他能弄到一批兵器嗎?”李信眼珠轉動,忽然說道:“既然他能弄到一些兵器,那麼就能弄到馬匹來。”

    “那傢伙極為奸猾,豈會這麼輕輕鬆鬆的就為我們弄來馬匹?”楊雄不滿的說道。他是不相信張翼輔那個傢伙的。

    “奸猾固然不錯,但也是一個重信用的人。”李信想了想說道:“只是這種無本的買賣實在是不好做。可惜了上次,若是能趁機將那股馬匪手中的戰馬奪回來,或者就是抄了他們的老巢,也是好的。”

    “都怪那祖澤潤。下次見到他,必定不會讓他好看。”高猛冷哼哼的說道。李信也只能深深的嘆了口氣,在這錦州城,看上去上面有孫承宗、邱禾嘉,但是實際上,兩人都知道,還有一個祖大壽在裡面,這關寧鐵騎表面上看是朝廷的,但是實際上已經是屬於祖家的了,看看祖家,不但有祖家兄弟父子在裡面,還有祖大壽的連襟吳襄等等也是屬於遼東本土勢力。不得不說,當年的袁崇煥固然幫助大明朝建起了遼東防線,訓練出一隻精銳的騎兵,他的以遼治遼也是很有遠見的,但是同樣的,也是有局限性的,當明朝丟失遼東之後,這些關寧鐵騎的上下將領們首先考慮不是朝廷的安危,而是自己本身的實力。當年的吳三桂投降多爾袞,得到了全軍上下的響應,這不但是因為關寧鐵騎是吳家的私軍,更重要的是遼東本土力量的反應,否則的話,就算吳三桂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代表這支關寧鐵騎。再看看,現在的祖大壽,為了躲避朝廷廠衛捉拿,躲入了兵營之中。這足以說明軍中上下盡是他的親信。

    無疑,這個時候的邱禾嘉就看出了其中的風險來,所以他讓李信的三個親信去組成一個數百人的隊伍,這個時候的他,已經不相信關寧本土力量了。

    “正逢國家危難之際,這些人還在彼此算計著。如此朝廷焉能不敗。”李信深深的嘆息道。他卻是沒有發現,自己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心中隱隱有一絲竊喜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在這裡正在討論關寧鐵騎的時候,遠在城北的大校場之上,也是有人在討論他李信。

    關寧鐵騎數万之眾都是坐落在這大校場之上,帳篷無數,中間的一個碩大帳篷之中,此刻更是傳來一陣陣肉香,大帳中間,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人,面色陰沉端坐在帥案之後,身邊有十幾位將領分列左右。其中就有李信認識的祖澤潤。不用說,能坐在這個位置的人除掉祖大壽之外還有誰呢?其餘諸將,幾乎盡是遼東本土將領,諸如何可綱等大將都是端坐其中,大帳中間有​​一個碩大的烤全羊,正烤的香氣四溢,勾人腸胃。

    “聽說邱大人正在府衙招兵?”那祖大壽放下手中的酒杯輕輕的說道。大帳內眾將見狀,也都紛紛放下酒杯。

    “不錯,我們的巡撫大人也不知道從哪裡請來三兩個人,在城門處擺了幾個招兵點,嘖嘖,聽說短時間內有,也有幾百人前來應募。”祖澤洪冷哼哼的說道。

    “那招兵的幾個人是什麼來歷,你們有誰知道?作為巡撫大人的親兵衛隊,可不是任何一個阿貓阿狗都能做的。”祖大壽聲音極為平淡,看不出其中的喜怒來。

    “父親,那幾個人孩兒倒是知道。”祖澤潤眼珠轉動,冷哼哼的說道。

    “哦。你知道?”祖大壽驚訝的問道。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6-13 11:18
第14章 我的老婆叫董小宛
  

    “回父親的話,那個幾個傢伙孩兒曾經見過。”祖澤潤咬牙切齒的說道。他腦海裡想起了李信那可惡的臉,早知道這個傢伙帶來的人為邱禾嘉所用,當初在那個地方就應該將他們盡數殺了,反正是在遼東,就是死了再多的人也是沒有關係的。遼東哪一天不在死人的。可惜的是現在卻是留下了大禍患。

    “他們是什麼人?”祖大壽麵色一動,輕輕的問道。

    “父親可記得幾個月前被殺的淮安知府李固嗎?這幾個傢伙就是押送李固之子前來充軍的衙役。那李固之子叫做李信,不過是一個讀書人。”祖澤潤冷笑道:“那幾個傢伙一路上對那李信如同自家主子一樣,沒有讓他受半點委屈,孩兒特意讓人打探清楚了,李信剛剛到達錦州的時候,為邱禾嘉的心腹孫二接進了府衙,也奉之為上賓。然後那幾個傢伙就進了巡撫的衛隊了。”

    “哦!沒想到這裡面居然還有這樣的故事。”祖大壽掃了周圍一個中年武將一眼。說道:“兩環,你知道那李固嗎?”他口中得兩環指的就是自己的連襟吳襄,這個吳襄原本是籍籍無名,但是實際上他的兒子卻是很有名,那就是吳三桂。

    吳襄身披盔甲,一臉剛正,說道:“我倒是知道此人,此人是天啟年間的進士,怎麼說呢?只能說此人是一個好官,當年我在京師的時候,倒是曾聽說此人與邱禾嘉有些關係。”

    “原來是世交,難怪那李信的部屬就這樣簡簡單單的被邱禾嘉所用了。”祖大壽點了點頭,說道:“那蔣毅倒是一個人才,短短幾天的時間就招了這麼多人啊!”

    “父親,那李信不過是一個罪犯,按照道理就算不如軍戶進行勞作,最起碼也要受點苦頭才是,可是如今卻是居住在府衙之中,傳說被那邱禾嘉好酒好菜的供著,這是什麼事啊!難道朝廷法典就這樣被踐踏了不成?”祖澤潤不滿的說道。周圍的眾將卻是暗中鄙視,這違背朝廷法律又不是他邱禾嘉一人。堂堂的巡撫若是要包庇一個罪犯在這個年頭是極為簡單的,沒看見眼前的主可是連皇帝聖旨都敢違抗的。

    “這?”祖大壽皺了皺眉頭。

    “父親,朝廷受父帥為前鋒總兵,這整個錦州城的軍隊不都是要被父親整頓調用的嗎?不知道這巡撫大人的親兵衛隊可算在裡面?”祖澤潤眼珠轉動,忽然輕輕的說道:“這數百人也是一股力量啊!在關鍵的時候,可是能起到大的作用的。”

    “不錯,大帥。小侄認為三弟所言甚是,我關寧鐵騎兵少,就是需要其他軍隊都補充到我們的隊伍中來。”說話的是一個虎頭豹眼的年輕人,卻是祖大定之子,祖大壽之侄祖澤洪是也!不得不說,這個時候的關寧鐵騎已經成了祖家的一支私軍,眼前的祖澤洪就是做了關寧鐵騎的副將。

    “兩環,你怎麼看?”祖大壽問道。

    “我們在錦州城,看上去大帥乃是前鋒總兵,但是如今的東虜敗退,我軍應該乘機追擊,督師大人欲重建大凌河城,大帥手中雖然有些兵馬,但是這兵馬自然是越多越好,若了這四百多人也是可以說的過去,就算是沒有成軍,但是若是送到大凌河城監管一下那些苦力也是可以的。”吳襄想了想,冷笑道:“大帥,這邱禾嘉不是經常認為大凌河城不必興建的嗎?現在督師已經下令,修建大凌河城,需要苦力,不但從遼東征集人馬,還需要將那些發配到遼東的囚犯一起送到大凌河城去修建城池啊!大人何不讓那個叫做李信的人去大凌河城,若是不去,就讓巡撫大人調遣手下的衛隊前往監視,呵呵!不管邱大人做什麼選擇,大人都能立於不敗之地。”

    “對,對。姑父說的極是。”祖澤潤趕緊說道:“父帥,那巡撫大人若是派了衛隊前往,他手上的力量必定會薄弱,這是他不願意的,若是讓拿李信前往,就算他願意,他手下衛隊中那個把總肯定是不願意的,就算不跟隨李信前往大凌河城,但是也是會跟那巡撫離心離德,到時候,父帥再使點手段來,這巡撫大人苦心鼓搗出來的衛隊就是為父帥所用了。”

    “大帥,那李信到底是李固之子,是一個讀書人。這讓一個清官之子去勞作,傳揚出去,恐怕滿朝的那些清流們是不會答應的啊!”副將何可綱遲疑了片刻趕緊說道。

    “清流?滿嘴仁義,實際上一肚子男盜女娼!別往了袁大帥是怎麼死的。”祖澤潤不滿的瞪了何可綱一眼,冷笑道:“這清流,那邱禾嘉也是清流,看看他,每天吃的東西足夠幾百人吃上一個月的了。他與那李固不是世交嗎?那可以啊!讓他交出兵權來,在這錦州,有父帥在,哪裡需要什麼衛隊。我看他的衛隊恐怕是衝著父親來的。只要逮到機會,就會押解著父帥進京。”

    “不錯,我們即將對東虜用兵,一切力量都是應該集中在一起的。”祖大壽臉上的擔憂一閃而過,不得不說,到底是父子連心,祖澤潤的一番話是說道祖大壽心裡去了。為啥祖大壽到現在還是住在軍營之中,不就是害怕錦州城的那些廠衛們將他捉到京師去了,以前錦州城的防禦都是祖大壽接手的,這下好了,若是多了一個巡撫親衛,祖大壽就感受到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脅了,所以就毫不猶豫的接受了祖澤潤的建議。那何可綱雖然有心反對,但是也無可奈何,現在剩下的就看邱巡撫如何取捨了。

    “大帥,末將倒是認為先等等再說。”祖澤洪眼珠轉動笑呵呵的說道。

    “為啥要等?”祖澤潤不滿的說道。

    “這幾百人的糧草器械也是不小的數目,既然邱巡撫準備建巡撫衛隊,這些錢糧器械等等肯定是要備齊的,既然如此,何不等那巡撫將這些東西都備齊之後,再將這只軍隊奪過來,豈不是更好?”祖澤洪哈哈大笑道。

    “哈哈,你這小子就是奸猾。”祖大壽聞言一愣,最後也哈哈大笑起來。笑呵呵的說道:“那就依你,等幾日,嘿嘿,讓我們的巡撫大人也高興幾日。來,來,喝酒!”大帳之內瞬間就傳一陣陣歡笑聲。

    而在巡撫後宅之中,李信與三人正在說軍中之事,卻見那邱禾嘉一身道袍,領著三兩個隨從緩緩而來,一見亭中數人,面色一愣,一絲陰霾一閃而過,很快臉上就露出一絲笑容來。

    “賢侄也通軍略!”那邱禾嘉哈哈大笑起來。

    “見過伯父。”李信見狀趕緊迎了上去,說道:“小侄在園中苦悶,在這錦州城又沒有熟悉人,所以就請他們三人前來,說說外面的趣事,哪裡能通甚麼軍略?”

    “哎!這是老夫的不是了。你年輕,生性跳脫。讓你留在這園中讀書,倒是憋悶的很。”邱禾嘉聞言點了點頭,又嘆息道:“但是也沒有辦法,畢竟陛下聖旨未下,你仍然是待罪之身,雖然這裡是遼東,天高皇帝遠,陛下管不到這邊,但是被有心人發覺,就是連老夫也要被下旨申斥了。”

    “讓伯父為難了。”李信心中鄙視了一番,但還是拱手說道。

    “你乃是老夫子侄,老夫不照顧你,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邱禾嘉見狀臉色方好了不少,又對蔣毅等人說道:“你們三人先回去吧!用心整軍,日後自然會有用到你們的時候,男兒當征戰沙場,也能博取一份功業!封妻蔭子也不是什麼難事。信哥兒要溫書,以後若是沒有老夫的手諭就不要來打擾信哥兒了。”

    “小人等遵命。”那高猛正待說話,卻見蔣毅拱手沉聲說道。無奈之下,也緊隨其後,拱了拱手。然後告辭而去。

    “這些武夫以為有點武藝就能出人頭地,武夫到底是武夫。賢侄以後還是少與這些打交道才是。”邱禾嘉望著三人離去的方向,微微有些不滿的說道。

    “是,是。”李信心中極為不舒服。對這個邱禾嘉卻更是失望了,這已經是什麼時候了,居然還在乎這些武人的身份,好像是宋朝之後,武將的身份地位就降了許多,就是在明朝,開國皇帝重視武將,到了後來,這些武將們的地位就更低了,就是說一省的總兵說不得都比不上一個知府來的清貴。這種思想一直延續到現在,以前的袁崇煥能輕易地斬殺毛文龍,一方面固然是毛文龍猖狂之外,袁崇煥這個讀書人的清高也佔著極大的緣故。再就說眼前的邱禾嘉,明明知道蔣毅三人或許就是他以後的倚仗,可是對這三人還是如此的輕慢。如此低賤武人的地位,大明朝焉能不敗。

    “這次前來,你也知道了。復生即將背上,一方面是為了給老夫送來軍資,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看看你。”邱禾嘉笑瞇瞇的說道:“這次前來的不光是復生,連帶著你那未過門的嬌妻也來了。哈哈!”邱禾嘉摸著鬍鬚哈哈大笑起來。李信卻是滿臉的尷尬之色,夫妻之間莫說是差了幾歲,就是差了十幾歲也沒關係,關鍵是對方不過十歲左右,這也太邪惡了。

    “你這幾日就在府中溫書,待復生來的時候,老夫再來叫你。”邱禾嘉又與李信說了兩句,這才告辭而去。

    望著邱禾嘉離去的背影,李信臉上露出一絲複雜之色來,他對邱禾嘉的心情倒是理解,只是這種理解想對於自己的性命來說,那也是微不足道的,反正他是不想死,而且他感覺邱禾嘉眼下雖然在照顧自己,但是一旦到了關鍵的時候,他還是會毫不猶豫的將自己撇開。這就是這些士大夫的嘴臉。

    “哎,眼下只要保住性命就可以了。”李信搖搖頭,眼下的一切他都沒有,只能是躲在巡撫後院之中。

    時間慢慢在流逝,而在錦州城內氣氛卻是極為詭異,邱禾嘉和祖大壽之間的關係也是越來越緊張,而作為上面的孫承宗卻是無可奈何,只能是左右逢源。而對於邱禾嘉索組建的巡撫衛隊也是採取了默許的態度,只是對於那些糧草器械卻是沒有任何的支援。不過,蔣毅等人顯然是沒有想過這些東西都依靠孫承宗的調撥,而是按照李信的吩咐,先將人馬組建起來,手上也是拿著木刀進行演練。平日裡,在府衙的小校場上也是傳來一陣陣喊殺聲,這種情況若是放在內地,自然是被人彈劾的對象,可是這裡是哪裡,是遼東,隨時都有可能有敵人​​進犯的地方。如何保住錦州城才是最重要的。

    在這期間,李信也曾尋到機會見過蔣毅三人,對三人也是善加撫慰,雖然不知道那邱禾嘉為何如此不願意讓自己接觸這三人,但是為了自己小命需要,李信從來就是不會放棄任何的機會。

    這一日,李信正在書房中讀六韜​​,雖然李信是生活在後世信息大爆炸時代,所接觸的知識面之廣泛,在這個世界上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就算是軍事方面的,也曾閱覽了無數信息,說起來也是能頭頭是道的,可是到底是沒有經過系統的培訓,更是連六韜等等兵書都沒有系統的研究和學習過,不得不說,在這個時候,趁著這樣的機會,他能潛下心來認真的鑽研這些兵書。事實證明,這段時間的潛心學習對李信的成長起著極為關鍵性的作用。

    “公子,老爺讓您去前廳一趟。”這個時候,一個小巧的侍女走了進來說道。這個侍女叫做小蓮,是邱禾嘉撥給李信的,照顧李信的生活。這種情況在富貴之家根本就不算什麼。而李信也從原先的不習慣,到​​現在的習慣了。

    “前廳,有客人來了嗎?”李信放心手中的書籍,有些好奇的問道。

    “回公子的話,聽說是老爺的世交好友來了。”小蓮用複雜的眼神望著李信。從侍女到侍妾不過一字之差,但是待遇卻是有著天壤之別。小蓮生的倒是模樣端莊,被指給李信之後,原以為李信氣血方剛,自己邁出這一步也是極為簡單,可惜的是,李信卻從來就沒有碰過她。這讓她極為好奇。

    “至交好友?”李信想了想,猛的失聲道:“莫非是他們來了?”仔細想想,按照時間的推測,邱禾嘉那個叫做復生的至交好友弄不好真的到了。一想到自己即將見到自己的那個未婚妻,李信就感到一陣頭痛。這種情況他還真是沒有見過。但是不管怎麼樣,他也知道自己必須要走一遭。

    “走吧,走吧!”李信皺著眉頭輕輕的擺了擺手。

    那小蓮口中的前廳實際上府衙的後宅前廳,前面一大進卻是屬於邱禾嘉辦公的地方,在後面才是巡撫邱禾嘉一家居住的地方。這裡也分為前廳和後院,只是邱禾嘉這次來上任,僅僅是帶著一兩個小妾,家中的子女都未在這裡。

    那李信還沒有進前廳,就听見裡面傳來一陣陣哈哈大笑聲,其中有邱禾嘉的笑聲,還有一個聲音卻是不認識,想必是那個叫做董復生的。

    “伯父,您找我!”李信想了想,臉上頓時出現一絲平淡的笑容來,就這樣進了前廳。

    “賢侄過來見見你的董叔父。”那邱禾嘉大概是因為見到自己的好友一番,臉上盡是喜色,招過李信,對那董復生說道:“賢弟,他就是任之的獨子,說起來,還是你的女婿呢。哈哈!”邱禾嘉摸著鬍鬚哈哈大笑起來。

    “好,好。”董復生望著李信如此模樣,也連連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模樣來。好像又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一絲悲傷來,嘆息道:“可惜了任之兄,數年不見,居然成了永別!”

    而這個時候李信才看清楚自己這個便宜老丈人的模樣來,與一般的商賈不同,董復生面容消瘦,隱隱有一絲病態。恐怕是有病在身。

    “小侄見過叔父。”李信不敢怠慢,趕緊上前拱手說道:“先父能有叔父這樣的好友,也能含笑九泉了。叔父還是保重身體才好。”

    “爹爹你身體尚未痊癒,還是不要傷心的好。女兒燉了一碗八寶蓮子羹,父親你來嚐嚐。”這個時候,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傳入李信耳中,卻見一個宮裝女子,面容俊俏,身材嬌小,手上拖著一個銀盤,一個小瓷碗正升起一陣陣香氣,緩緩而來。

    “來,來,小宛,見過你李家哥哥。”董復生指著李信笑呵呵的招呼道。

    “小宛見過信哥哥。”那被叫做小宛的女子面色嬌羞,偷偷的望著李信一眼,然後低頭說道。卻不知道李信早就震驚了。

    什麼?這就是董白,怎麼又叫做董小宛了?董小宛怎麼成了我的老婆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6-14 10:18
第15章 天上掉下十萬兩
  

    “世兄?”董小宛見李信只是癡癡呆呆的望著自己,小臉為紅,有低聲說了一聲。

    “哈哈!復生賢弟,信哥兒對小宛可是一見鍾情啊!”上首的邱禾嘉哈哈大笑來,那董復生也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欣慰之色來。倒是李信面色一紅,心中暗自鄙視一下子,眼前的小宛還是屬於蘿莉階段,自己就對她產生了想法,簡直就是一個禽獸。

    “見過世妹。”李信勉強正了正,也朝董小宛拱了拱手,然後在董復生對面坐了下來,心中卻是暗自感嘆。在明朝末年,可以不知道崇禎皇帝、李自成,但是絕對要知道秦淮八大名妓,這其中的董小宛就是拔尖中的一個。只是讓李信沒有想到的是,這個董小宛居然是自己未過門的妻子,只是讓人好奇的是,這個董小宛家境殷實,董復生能一口氣拿出萬兩白銀來幫助邱禾嘉招兵買馬,足以說明此人的家境如何,如此家境最後卻淪落到青樓之中,由此可見其中必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初任之兄被害,我雖然也曾找人出面過,可惜的是卻是沒有任何的用處。幸虧信哥兒能平安脫險也為任之兄留下了血脈。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在兄長這裡,我也放心了。”那董復生輕輕的咳嗽了兩聲,又從衣袖裡拿出一個手帕來,在口邊輕輕的擦拭了一番。然後收回衣袖之中,動作風輕雲淡,但是卻是極為迅速。

    “世叔,你!”別人沒有看清楚,但是李信眼尖,卻是看的清清楚楚,隱隱可見那手帕上還有一絲紅色痕跡。

    “不用擔心,都是一些老毛病了。”董復生擺了擺手,不在意的說道。

    “賢弟身體不佳,為何要來遼東呢!派一個人過來也就可以了。”邱禾嘉這個時候也看出了董復生身體不好,不由的暗自惱怒道。

    “此事關係甚大,兄長需要萬兩白銀招兵買馬,小弟若不親自前來,也是不放心的。”董復生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一絲疲憊來。

    “世叔長途跋涉,極為辛苦,不如在這裡多留一段時間。修養之後,再回江南也不遲。”李信想了想,有些擔心的說道。這個時候可不同於後世,後世有飛機,有動車,從關外到江南最多也不過兩天的時間,而現在騎馬到江南,非幾個月不可,而且路況極為不好,莫說沿途的盜匪了,就是那顛簸的馬路也足以將一個病人拖垮。

    “不必擔心,這些小病無關大礙。”董復生搖搖頭說道:“我隨身帶有大夫、隨從,他們自然會照料好我的身體的。倒是你再這裡,遼東乃是凶險之地,你要小心翼翼啊!”

    “多謝叔父掛念。”李信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這個時代男人就是頂樑柱,董復生身體不行,長途跋涉之後,病情必然加重,若是李信沒有猜錯的話,董小宛或許就是因為失去父親之後,家業落敗,不得不入了青樓。

    “聽說你前陣子生了重病,連以前的記憶都忘記了?”董復生又關心的問道。

    “是有這麼回事。”李信趕緊說道。

    “到底是身在他鄉,無人照料。”董復生想了想,又對邱禾嘉說道:“兄長,我有一請求,不知道兄長可答應?”

    “你我之間何必如此客氣,但有所求,無一不應允。”邱禾嘉皺了皺眉頭,不滿的說道。望著董復生的模樣,就算他沉浮於宦海,心性早就被官場所磨練成各種模樣了,但是此刻還是有些愧疚的。

    “我想將小宛留在這裡,也好照料信兒一番,不知道兄長可否答應?”董復生想了想說道。

    “爹爹!”董小宛聞言面色一陣淒苦,杏眼頓時紅了起來。輕輕的扯著董復生的衣袖。就算這個時候的女孩早熟,十二三歲成親,十三四歲生孩子的不是少數,但是到底是一個孩子。

    “這?這合適嗎?”邱禾嘉愣了愣神,望著董復生說道。他所擔心的卻是其他,這董小宛乃是李信的未過門的妻子不錯,但是卻從來就沒有見過妻子還沒有過門就來照料丈夫的啊!這與禮教不合啊!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些都已經定下來了,若非小宛尚小,信哥兒孝期未滿,我都想著將小宛現在就嫁給信哥兒了。”董復生滿不在乎的說道:“再說,小宛雖然還沒有過門,但是到底是李家的媳婦,任之兄被殺,小宛也是需要守孝的。留在遼東也算是有個照應啊!”

    李信聞言一陣感動,所謂錦上添花者比比皆是,但是雪中送炭者卻是很少。這個董復生雖然是商賈出身,但是卻知道守信二字,不為李信淪落為囚犯而有任何的怠慢,不但親自來關外,還要讓自己的女兒守孝,還服侍自己。他相信,所謂的親自護送萬兩白銀都是假的,最關鍵的還是來看自己的。如此至誠之人實在是難得。

    “哎!既然你如此說了。那就按照你說的辦吧!”邱禾嘉也深深的嘆了口氣。掃了大堂之內眾人一眼,說道:“老夫且去吩咐一下,讓人準備小宛居住之處,你們翁婿二人且說說話。”說著就站起身來,搖了搖頭,深深的嘆了口氣。

    “小宛,你且去後宅。我與信哥兒說說話。”董復生拍著董小宛的玉手,輕輕的說道。那董小宛望著李信一眼。然後點了點頭,徑自進了後宅。

    “賢侄,你隨我四下走走。”那董復生站起身來,身形有些搖晃,李信見狀趕緊上前扶著董復生,董復生點了點頭,也任由李信扶著。兩人出了花廳,尋了一條小徑走去。

    “哎!身子骨是不行了。下次恐怕是沒有機會來遼東了。”董復生嘆息道:“信兒,你也看見了,以後小宛就要交給你了。”

    “岳父明知道身子骨不行,為何還要來遼東?如今又要急急忙忙的回江南,如此折騰,身子骨如何能行?”李信微微有些不滿的說道。

    “我的身子骨,我自己知道。只是你可曾想過你的以後該如何是好?”董復生望著李信,雙目放光,絲毫沒有一絲病容。

    “等陛下赦免天下的時候,我自然就回去了。”李信想也不想就說道。

    “呵呵,你瞞的過別人,卻是瞞不過我。”董復生掃了周圍一眼,尋了一處涼亭,微笑道:“你心的很大,至於大到什麼程度,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卻是知道你不會就這樣將自己的性命交給別人手上的。”

    “我不明白岳父大人在說什麼。”李信心中暗驚,面色卻是不變。

    “泰山崩而面不改色。也不枉我現在就將宛兒教給你。”董復生點了點頭,說道:“邱巡撫為了讓我掏出更多的銀子來,還讓我去看了他的衛隊,嘿嘿,我走南闖北什麼樣的事情沒有見過,就是邊軍訓練我也見識了一番。信兒,那支衛隊不久之後必定是一支百戰雄師啊!”

    “哦!那蔣毅等人居然有這樣的手段?”李信心中一個咯噔,沒想到眼前的這個董復生,看上去病懨懨的,卻有如此眼光,難怪一出手,就是萬兩白銀。

    “蔣毅沉穩、楊雄仗義、高猛忠心,有此三人在此,加上背後高人指點,這只軍隊想不成為精兵都很難,想不被你掌控就更難了。”董復生掃了李信一眼,冷笑道:“你本身就是一個不安分的人。”

    “岳父誤會了。”李信心中暗自驚訝眼前的這個董復生生了一雙火眼金睛,將事情看的八九不離十。那蔣毅訓練軍隊的方法是李信傳授的,當年他在武校的時候,那武校的師傅據說岳飛之後,不但精通武術,還精通戰陣之道,李信得其教誨,才得了傳承。加上網上所描述的軍隊的訓練方式,鼓搗出來,才是如今的模樣。

    “不管你想做什麼,但是記住了小宛是一個好女孩,你莫要辜負了她,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董復生伸出乾枯的右手,狠狠的抓住李信,雖然李信皮糙肉厚,一身勇力,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卻是感覺到一陣生痛。

    “孩兒明白。”李信點了點頭,說道:“有生之年,我李信絕對不會辜負小宛。”莫說這個董復生千里迢迢來看望自己,將小宛許配給自己,就衝著董小宛的名頭,他李信也不會讓董小宛淪落青樓。

    “治軍不能專靠嚴謹,雖然我沒有治過軍,但是也知道如何才能賞罰分明。”董復生從懷裡又摸出一疊銀票來,塞給李信說道:“這是十萬兩銀票,乃是山西錢莊的票子,你且拿著,這些年雖然存了不少,但是也花了不少,這些東西就算是小宛的嫁妝。”

    “岳父!”李信這下是真的感動了。這個董復生如此厚待自己,一方面固然是因為自己是李固之子,但是更重要的還是因為自己是他的女婿。

    “你聽我說。”董復生皺了皺眉頭說道:“遼東非久待之地,如今朝廷**,你要早尋脫身之道。你邱伯父固然還是掛念著昔日的結義之情,但是身在官場,有許多都不是自己能掌控的。有些時候,必定會捨棄一些東西。”

    “信兒明白,請岳父放心。”李信點了點頭。董復生聞言也點了點頭,眼前的李信無疑不是這種人,李信若是這樣的人,恐怕也不會將邱禾嘉組建成的衛隊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了。足見他也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

    “哈哈,你翁婿二人倒是聊的很開心的啊!”這個時候,那邱禾嘉領著董小宛緩緩而來,臉上露出笑容。李信和董復生也都站起身來,藉著攙扶董復生的機會,悄悄的將銀票收入袖筒之中。

    “兄長,剛才小弟說兄長訓練出一支精兵,信兒卻是不屑一顧,說兄長的那些士兵都不是他一合之敵。兄長,你看看他這副模樣,是那些武夫們的對手嗎?”董復生哈哈大笑道。

    “賢弟,這你可說錯了。”邱禾嘉聞言面色一動,但是很快就哈哈大笑,指著李信說道:“信哥兒的勇武老夫是沒有見過,但是老夫卻知道名震關外的甘鬍子就是死在他手中的。不過,我的手下的兵可不是甘鬍子可以比擬的。”

    “哦!信兒居然如此的厲害?那我得見識見識。”董復生聞言臉上做出一臉驚訝之色,說道:“剛才在校場之上,那高猛還跟我說他家少爺極為厲害,連他都不是對手。我還不相信呢?現在聽兄長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見識信兒的武力了。信兒,剛才你伯父說,他的那些士兵武藝可遠在甘鬍子之上,怎麼,敢與你伯父的衛隊比試一番嗎?”

    李信聞言心中更是暗自感動,眼前的董復生可是在不遺餘力的幫助自己,治軍不但靠嚴謹,靠賞罰,但是更重要的是威信。主帥若是沒有絕對的威信,無疑就不可能指揮這支軍隊。不過,邱禾嘉的衛隊是蔣毅等人根據李信的指點才訓練出來的,已經有精兵的雛形了。而這支軍隊的經費也是李信的老丈人提供的,可是邱禾嘉和蔣毅知道,那些底下的士兵卻是不知道,也就說,李信在這支軍隊之中沒有威信。沒有威信,如何能統領軍隊。在軍隊中樹立威信,一方面是要打勝仗,而另一方面可以用武力來使這些臣服自己。李信有武力,可以有十足的機會在這支軍隊中樹立威信,可惜的是,邱禾嘉不給自己這樣的機會。一方面,他是不想李信走上武夫的道路,從心裡他是鄙薄武夫的。而另一方面,難免有種忌憚李信。那蔣毅三人都是李信的部屬,一旦接觸多了,難免蔣毅三人帶著軍隊聽了李信的調遣。

    董復生這麼一說,無疑是幫助李信在軍中樹立威望。李信暗自感嘆,這個董復生絕對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大概看出了邱禾嘉的意圖,也是因為自己是他的女婿才會如此幫助自己。

    “賢弟身子尚未痊癒,還是多加休息的好,什麼時候等賢弟身子痊癒了,再讓信兒那些士兵比試也不遲。”邱禾嘉微微皺了皺眉頭。

    “兄長,小弟在這裡也呆不了多長時間了,趁著這個機會見識一下信兒的風采也是不錯的。”董復生搖搖頭說道:“我倒要看看信兒是不是在吹牛。小宛。走,我們一起去看看你李世兄如何橫掃千軍的。”說著也不待邱禾嘉拒絕,就上前牽著董小宛的玉手,朝校場走去。

    “伯父,這,這如何是好?”李信心中雖然感激董​​復生,也想著用自己的武力增加在這支軍隊中的影響,但是卻是不想讓邱禾嘉知道,只能​​是小心翼翼的,故作為難的望著邱禾嘉。

    “哎!你那岳父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心中才智絲毫不在你父親和老夫之下,但是運氣卻是不佳,無奈之下,才操持賤業。”邱禾嘉望著董復生那有些顫抖的身軀,搖搖頭說道:“你且去試試看吧!讓他高興一下也好。”

    “是。”李信按住心中的激動,點了點頭。能不能懾服那些兵痞,就看這一次了。這樣的機會可是難得,李信可不想就這樣被浪費了。

    很快,李信就換了一身勁裝,來到校場之上,此刻校場之上,邱禾嘉、董復生端坐在滴水簷之下,董小宛則是站在董復生之後,有些擔心的望著緩緩而來的李信。

    而李信卻是沒有注意到這些,卻是眼前的一支勁旅所吸引。這些漢子身材高大,生的倒是孔武有力,雙目之中,李信看出了一絲凶光。站在一起,有一股逼人的氣勢。不愧是關外大漢組成,也只有這樣的一隻軍隊才能被稱為是精兵。不過,李信今日卻是要將這些士兵狠狠的踩在腳下。

    “眼前這位乃是大明忠烈之後,神勇蓋世,有楚項再世之稱,老夫看諸位都是有精兵中的精兵,虎狼之師,不過,我這這個侄兒卻是說你們不是他一合之敵,老夫卻是不相信,所以才擺下這擂台。凡是在他手下撐過一個回合的,賞銀一兩,凡是撐過十個回合的,賞銀十兩,呵呵,若是能打敗我這個侄兒的,可以得銀百兩。”在邱禾嘉猝不及防之下,董復生站起身來,拍了拍手,就見幾個僕役拖著幾個托盤走來,上面蓋著紅布,董復生上前將紅布掀開,只見托盤之上,出現的盡是白花花的銀兩。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眾人頓時倒吸了一口氣。就是邱禾嘉也驚訝不已,這個董復生倒是如此有把握啊!

    “哈哈,剩下的就看你們的表現了。”董復生又指著蔣毅等人說道:“你們可知道這三位是誰,這三位是你你們的統領,但是卻無人知道,昔日的他們只是李公子的屬下而已。他們的一身武藝都是我這侄兒一手調教出來的。你們想得到這銀子恐怕不是很容易啊!”眾人聞言一陣大嘩,沒想到自己的三位統領昔日居然是眼前的這位公子哥調教出來,統領武藝尚且如此,那眼前的公子哥那該有多厲害呢?一時間,眾人爭奪銀兩的心思頓時少了許多。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6-15 11:38
第16章 名將之後趙廣


    “誰來!”李信指著眾人,說道:“傳聞燕趙多豪傑,遼東之地勇猛之士無數,我觀諸位也是生的人高馬大,難道就沒有人敢上來與我一戰嗎?”

    “哼!公子如此說就是太小瞧我們遼東人了。既然公子如此說了,那我馬岩前來會一會公子,就是怕刀槍無眼,傷了公子。”這個時候,人群之中傳來一陣怒吼聲,卻見一個皮膚黝黑的醜鬼跳了上來。

    “你擅長什麼兵器?”李信指著四周的兵器架,說道:“可以自選一件兵器。”

    “哼!誰怕誰?”那馬岩看了不看,就從兵器架上選了一柄大刀。

    “選刀啊!那我也不想佔兵器上的便宜。”李信也看了兵器架,卻是取了一柄大錘,在手上掂量了兩下,才點了點頭說道:“勉強夠用。”話語一出眾人大嘩。

    “那大錘最起碼有五十斤,這位李信公子居然一下子就將他拿了起來,而且是如此的輕鬆。這力量之大,讓人驚駭啊!”人群之中有人議論道。

    “這下馬岩要吃虧了。”又有人說道。

    那馬岩顯然沒有想到李信居然有如此勇力,黝黑的臉孔也變了一下顏色,但是很快就恢復了平靜,這李信雖然勇猛,可是他馬岩也不是吃素的。一聲怒吼,馬岩一腳踏出,就是一招力劈華山,鋼刀帶起一陣罡風從天而降,好像要將李信劈成兩半一樣。

    “啊!”正在觀戰的董小宛不由的張大了嘴巴,失聲驚呼起來。周圍的就是邱禾嘉和董復生臉上也露出擔心之色,尤其是那邱禾嘉正正準備站起來阻止。雖然這李信拿起了重五十斤的鐵鎚,可是這力量是力量,武藝是武藝啊!

    “膽子倒是不小,居然一上來就要我的性命。”李信卻是不慌不忙,卻只是將手中的鐵鎚輕輕的迎了上去。

    “鐺”一聲巨響,震動了眾人的耳膜,卻見空中一陣火花一閃而沒,接著就見一柄鋼刀沖霄而起,在空中被震成了兩截,而那馬岩卻是感覺到一股巨力從手臂傳來,手臂上酸麻,好像不是自己的手臂一樣,忍不住發出一陣慘呼,飛身而退,退到數丈之後,才停了下來,摸著右臂,面色蒼白,用驚恐的眼神望著李信。

    台下卻是一片失聲。有的人在李信拿起五十斤的鐵鎚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馬岩必定不是李信的對手,可是沒有想到的,馬岩居然一招都沒有擋住,就被李信震飛了兵器,看他模樣,顯然是受了不少的撞擊。

    “承讓承讓。”李信拱手說道。

    “公子神威,小人心服口服。”那馬岩見狀,頓時拜倒在地,大聲的說道。然後頭也不回,就下了高台。

    “還有人嗎?”李信將手中的鐵鎚又送回兵器架,朝眾人拱手說道。

    “公子雖然厲害,但是小人還想來試試。”李信話音剛落,就見一個身材健壯,面目英挺的漢子推來人群,走了出來。

    “趙廣見過公子。”那漢子拱手說道。

    “你擅長什麼兵器?”李信打量著來人一眼,卻見來者雙目明亮,雙手修長,不由的點了點頭,這看一個人就看他的眼睛,這個趙廣雙目清明,顯然是一個心性極為冷靜之聲。

    “小人使槍。”那趙廣掃了兵器架一眼,最後落在一桿大槍上,取了過來,放在手中撫摸了片刻,方朝李信拱手說道。

    “既然你使用槍,那我也是用槍。”李信見狀臉上就出露出笑容來,從旁邊的兵器架上也取了一柄長槍來。

    “好。”那趙廣一見李信長槍在手,頓時舞了一個槍花,身上的骨骼發出一陣陣劈裡啪啦的聲音,身形卻是筆直,如同出鞘的長劍一樣。顯然是一位舞槍的高手。

    “好。”李信看的分明,一聲大吼,只見他身形如弓,周身氣勢大漲,如同下山的猛虎一般,手中的長槍也發出一陣陣呼嘯。

    周圍的眾人見狀一陣大奇,就是董復生也驚訝的望著李信,對身邊的邱禾嘉說道:“兄長,我曾聽說一人可以擅長使用一種兵器,真正能做到十八般武藝精通之人很少,小弟還聽說,這刀劍很容易學會,但是這槍卻是很難學會的,不知道信哥兒是從哪裡學到這手槍法的,看著氣勢極為不俗啊! ”

    “這個趙廣也是不錯,看著架勢,恐怕是得了名家傳授。”邱禾嘉雙目中露出歡喜之色,他現在衛隊的事情交給蔣毅等人打理,一方面是他不屑於與那些武夫們打交道,二來,身邊也是無人可用,但是現在他發現,自己的衛隊之中居然也就幾個苗子,最起碼眼前的趙廣就是極為不俗了。

    “七探蛇盤槍!趙廣。”那趙廣望著李信的拿槍的姿勢,雙目一瞇,冷冷的說道。

    “**槍。”李信手中的長槍一陣顫抖,雙目中掩藏不住的是震驚。他本就是習槍的大師,而且這**槍來歷不凡,相傳乃是當年的岳飛採用了歷史上六位使用槍的大師所用的槍法創造出來,或攻或守,或快或慢,極為不俗。而偏偏對面的趙廣使用的七探蛇盤槍在歷史上也是很有名的,那就是當年三國時期趙子龍所創出的槍法,不但有暴雨梨花槍的快速,更似有毒蛇般的刁鑽。想槍本就是兵中之賊。槍法多是刁鑽古怪,而七探蛇盤槍能取這個名字,就足見這槍法的不俗了。如此重要的槍法居然落在眼前的趙廣身上,恐怕這個趙廣來歷不俗啊!若是能將此人收為手下,李信一想到這裡,雙目中頓時露出興奮之色。

    對面的趙廣卻是極為不滿,一聲冷哼,手中的長槍頓時飛出,在空中閃爍著五道槍花來,將李信周身要穴都籠罩在其中。眾人見狀不由的一陣大嘩,尤其是蔣毅等人,原本這趙廣在衛隊之中也是中規中矩的,但是沒想到卻是有一身的武藝在身,槍法一出,蔣毅頓時就知道,若是論武藝的話,軍中還是無人能是他的對手。也不知道,如此人物,為何要躲在衛隊之中。蔣毅目光中露出一絲惱怒之色來。

    “真是好厲害的槍法啊!”高猛卻是豹眼睜的老大,死死的望著那趙廣,好武之人都是如此,台下眾人見那五朵槍花,沉寂片刻之後,頓時發出一陣歡呼聲。

    “五道槍花?這小子是掩藏了,還是能力只會這幾下。”李信頓時感覺到一陣陣厲風鋪面而來,一道道殺氣籠罩在自己周圍,那五朵槍花如同閃電一般在自己面前一閃而過,根本就分不清楚其中哪一道才是真正的長槍所指。李信不由的長嘆了一聲,身形一動,不由自主的朝後退了一步。但是那七探盤蛇槍如同長江大河一樣,緊接著朝李信殺來,快若奔雷閃電,讓人猝不及防,一下子將這速度提高到了極致,讓李信連連後退。台下的眾多士兵也都紛紛發出一陣歡呼聲,這不是對李信的歧視,而是對武者的敬意。

    “這小子可是深藏不露啊!”楊雄不滿的瞪了台上的趙廣一眼。李家父子對他有大恩,李信就是他的主公,如今的李信居然被趙廣打的連連後退,這讓如何能忍受,加上這個趙廣有如此本領,卻是棲身在小小的衛隊之中,讓他有種欺騙的感覺。

    “不要擔心,公子是不會輸的。”蔣毅搖搖頭說道:“公子雖退,但是步伐卻是不亂,這就說明,公子沒有敗!只是在尋找戰機而已。”一邊的高猛卻是咬牙切齒的望著那趙廣,恨不得現在就殺上去,好好的整治一番。

    “看來,信哥兒這次可是遇到對手了。”邱禾嘉臉上卻是露出一絲笑容,原本想著這衛隊不能全部交給蔣毅等人的手上,但是卻又沒有名目可以光明正大的換了三人,如今卻是不一樣了,眼前的趙廣讓他看到了希望。有如此勇士存在,就算是東虜打到了城下,他錦州城也能安然無恙。

    “那可說不定。”一邊的董復生面色凝重,但還是搖搖頭。他雖然很有眼光,但是卻不得不說,他的武力就是不行,看不透其中的虛實,所以只能是如此說。而在他身後的董小宛卻是緊張的用小手拽住自己的衣襟,小臉上盡是擔憂之色。不得不說,這個時代的女孩子都是早熟的。眼前的董小宛卻已經明白了比武台上的男人就是他以後的依靠。若是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對於董小宛來說,就等於塌了半邊天。

    “趙廣,你難道只會使用這五朵槍花嗎?”那李信此刻已經連續退了十幾步之多,再退的話,恐怕就被打出校場了。但是這段時間,卻是將趙廣的底細看的一清二楚。不由的朗聲大笑道。

    “什麼,這個公子居然還有如此閒情逸致?”

    “他還能指點趙廣,還能看出其中只有五朵槍花?”

    台下眾人一片大嘩,紛紛用吃驚的眼神望著李信,因為在他們眼中,那趙廣手中的長槍舞動,無數道槍影出現在李信周圍,雖然那李信是連連後退,但是眾人也沒有說什麼,因為任何一個人一旦面對這麼多槍影的時候,能支撐一個回合已經很不錯了,可是這麼槍影對李信卻沒有多大的影響,只能是逼著他連連後退,這就能說明問題。

    “我雖然不是你的對手,但是你也不一定能擊敗我!”那趙廣眉宇之間,隱隱有一絲汗滴,他從開始使出五朵槍花而不能擊敗李信之後,就知道自己有可能不是李信的對手,但是李信也不可能擊敗自己。所以一直以來使出的都是自己最強的一擊,耗力之大,超乎常人想像。

    “是嗎?那今日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的**槍法。”李信終於出動了,只見手中的長槍如同入海之蛟龍,又如同下山之猛虎,或是蒼鷹騰空而起,那李信周身骨骼一聲大響,如同炒蠶豆一番,手中的長槍捲起億萬道毫光,呼嘯而其,卻見是漫天都是槍影。台下的眾人不由的看的口瞪目呆,連歡呼的聲音都忘記了,死死的看住了那漫天的槍影。

    “好厲害的槍法!”邱禾嘉猛的站起身來,雙目睜的老大,若是剛才趙廣的槍法是叫絕技,叫做好看的話,那眼前的李信的槍法卻是叫做驚艷了。邱禾嘉就算是不通曉武藝,這個時候,也感覺的出來,李信的槍法遠在趙廣之上。

    “哈哈!”董復生見狀不由的哈哈大笑,原本滿臉的病容此刻好像是消失的無影無踪,身後的董小宛好像也能感覺到什麼,俏臉上露出一絲歡快的笑容,雙目中異光閃爍,露出一絲莫名來。

    而對於李信對面的趙廣卻是不一樣,他只是感覺到自己的周圍盡是槍影,每一道槍影都好像是真的一樣,讓他根本就沒有辦法抵擋,臉上頓時露出絕望之色。如此槍法,可不就是天下第一槍了嗎?

    “你是趙雲之後?”忽然眼前槍影一閃而沒,消失的無影無踪,卻見李信柱槍而立,笑容滿面的望著自己。

    “居然是七道槍花?”趙廣卻是沒有理會李信,而是低頭看著自己的胸襟,卻見胸前隱隱可見七個小洞。

    “許久不練,已經生疏了。”李信也不責怪趙廣的無禮,而是將手中的長槍丟在一邊,說道:“當年我可是能耍出九朵槍花的。”

    “九朵槍花?”這下趙廣徹底震驚了,當年自己的先祖趙雲在巔峰的時候也能耍出九朵槍花,也是憑藉這種情況,趙雲才能威震天下,但是那個時候的趙雲已經自己創出了七探盤蛇槍,浸淫槍道數十年之久,才能創出如此厲害的槍法,眼前的李信才多大,不過十八九歲而已,卻能使出九朵槍花,這讓人如何能信,不過不管怎麼樣,趙廣能親眼看見李信一口氣使出了七朵槍花,這實力遠在趙廣之上。

    “公子武藝超群,小人心服口服。”趙廣沉吟了起來,猛的拜倒在地,大聲說道:“小人雖然出身名門,但是武藝卻沒有繼承先祖萬一,心中愧對先祖,也曾走遍三山五嶽,拜求名師,可是卻都無一而終,今日見公子神槍無敵,乞拜於公子門下,也好日夜請教槍法。還請公子念小人一片誠心,收留小人。”

    李信見狀心中一愣,但是很快就嘆了口氣,這個趙廣倒真是一個武痴,仔細想想也是,他出身名家之後,當年的趙子龍是何等的威風,到了現在,七探盤蛇槍只能使出五朵槍花,這讓趙廣如何能忍受。所以才會四處求師,以求在槍法上能有所進步,能達到先祖趙雲的水平,可惜的是,現在的明朝末年除掉當年的張三豐、張松溪等人之外,再也沒有什麼厲害的名家,更不用提在槍法上有所創新了,直等到後來八極拳的出現才有所恢復,而在清末的時候,武術再次迎來了一次巔峰。看著趙廣一身裝扮,恐怕也是多年求學已經是窮困潦倒,無奈之下,才會加入軍隊。有如此武藝,卻是落的一個窮困潦倒之身,不但不說趙廣心性十分難得。

    “不可。”那李信正待答應,忽然聽見遠處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卻見邱禾嘉面色陰沉,大踏步走了過來,對李信說道:“信兒雖然有些勇力,如何能做壯士的師傅。更何況,信兒當以溫書為主,這習武之道乃是末流,不可鑽研。壯士嗜武,老夫作為遼東巡撫,自然會加以滿足,本官這就命人私下搜索秘籍股本,想必定能滿足壯士的需求。壯士以為如何?”

    李信聞言心中一冷笑,卻是拱了拱手,面帶微笑,拱手說道:“伯父所言甚是,小侄的這點武藝如何能幫助趙壯士呢?在遼東,小侄若非在這伯父身邊,恐怕連自保都是有問題了。”說著就恭恭敬敬的退在一邊,那邱禾嘉臉上的尷尬一閃而沒,轉眼又望著趙廣。

    “恩,你的這點武藝連自保是成問題。莫說要依靠你來保護小宛了。”這個時候,董復生也摸著鬍鬚,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對趙廣說道:“這位壯士,我觀你武藝非凡,又不重視名利,就算我給你白銀萬兩,恐怕不也不會在乎。這樣吧!老夫願意以白銀萬兩聘你護衛在我女兒身邊。什麼時候我這女婿得朝廷下聖旨赦免他,能帶著我這女兒回江南,你我的交易就此結束,趙壯士以為如何?”一邊的李信聞言也不由的感嘆自家這個岳父厲害,不聲不響的就給將趙廣留在自己的身邊,他相信趙廣肯定會答應下來的。

    “賢弟,你?”邱禾嘉不滿的瞪了董復生一眼,說道:“像壯士這樣的身手,應該為國效命才是,為何讓他去護衛小宛呢?難道小宛在這錦州城內還有什麼危險不成?”

    “兄長,反正趙壯士還不是在錦州城,還不是住在你的府邸嗎?有什麼事情你吩咐他就是了。還不用你出錢,這不是很好的嗎?你看小弟就這麼一個女兒,馬上我又要回江南了,留她一人在此我也不放心。”董復生有些為難的說道。

    “小人願意護衛夫人左右。”那趙廣這個時候在一邊說道。話音一落,董小宛小臉羞的通紅,逃之夭夭,李信嘴角抽動,那董復生卻是哈哈大笑,只有邱禾嘉面色不好看。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6-16 08:45
第17章 捨棄


    “好了,好了,大哥,不就是一個人嗎?有必要這麼捨不得嗎?只要小宛在你府上,趙廣你可以隨便用。怎麼樣?”董復生見邱禾嘉面色不好看,當下勸說道。

    “也好,也好。”邱禾嘉不經意間掃了李信一眼,卻見他面色平淡,好像此事與他無關一樣,也擺了擺手,說道:“看你我多年的交情,事情就這樣吧!不過,我看趙廣這一身武藝就這麼埋沒了很是可惜,不如就擔任我這衛隊教練一職,教他們一些武藝吧!趙廣,以為如何?”

    那趙廣聞言卻是看了一下董復生,那董復生心中暗自點頭,這個趙廣倒是一個忠義之人,當下也點了點頭,說道:“壯士閒暇的時候,倒是可以抽出一段時間來教這些人的武藝就是了。”

    “是。”趙廣點了點頭。

    “這些人還是要認真訓練的。伯父、叔父,小侄先告辭了。”李信朝遠處的蔣毅等人點了點頭,也不理睬那數百人的火熱目光,就朝後宅而去。那董復生見狀臉上露出欣慰之色。

    過了今日,董復生終於決定啟程南下。也沒有讓邱禾嘉相送,只是讓李信領著小宛送出了錦州城十里亭。

    “叔父,您身體不好,何不在此多休息再回江南呢?”李信望著董復生有些擔心的說道。他感覺到董復生的身體雖然略有好轉,但是若是要長途跋涉恐怕還是不行的。

    “沒關係,現在天氣轉暖,回江南正是時候,哈哈,若是真有那麼一天,也是要葉落歸根的啊!”董復生拍著李信的肩膀說道:“我最擔心的還是你和小宛。其實這次來遼東,也沒有想過將小宛留在這裡。但是一看你現在的狀況,讓她留在這裡我更放心一點。”

    李信卻是越聽越不是滋味,總感覺董復生這是有託孤的嫌疑。這種感覺卻又是說不出來,只能是眉頭緊皺。

    “信兒,你雖然武藝高強,但是卻是經驗不足,記住了,在這個世上,不要輕易地相信任何人,有的時候,你最信任的人,實際上卻是最有可能出賣的你的人。”董復生忽然想到了什麼,輕輕的嘆息道:“多少年不見了,他也是變了不少了。”李信心中一動,感覺這個董復生好像是在提醒著什麼,但是卻是因為某些原因不便說出來。

    “爹爹。”一邊的董小宛杏眼微紅,小臉上盡是不捨之色。到底是未成年的孩子,以前承歡膝下,現在卻要離開父母,董小宛自然是不捨。

    “小宛,不要擔心,等你信哥兒身體完全康復了,朝廷赦免了他的罪行,你就可以和他一起回江南那我和你娘了。”董復生又指著在遠處護衛的趙廣,說道:“那趙廣乃是名門之後,忠義無雙,若是有什麼做不到的地方,可以請他來幫忙。信兒,此人可以信賴。”

    “嗯!這個李信知道。”李信點了點頭。

    “趙壯士。”董復生看了董小宛一眼,又招過趙廣。

    “先生。”趙廣還是手執銀槍,一臉剛毅,看的李信連連點頭,此人到底是名將之後,這一番舉動卻是看的出來。

    “壯士,老夫托大喊你一聲賢侄。”董復生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智慧來,指著一邊的董小宛,說道:“前些日子,讓你做小宛的護衛其實只是一句托詞,若非如此,你恐怕就為巡撫所用,違背了你的初衷。今日,也只有我等四人在場,你乃是名將之後,當年的常山趙子龍忠義無雙,老夫想請你做小宛的義兄,不知道壯士以為如何?”

    “這?”趙廣面色一愣,臉上頓時露出為難之色來,最後說道:“恐怕小人高攀了。”

    “趙兄說笑了,你乃是名將之後,豈能高攀,若非我乃是待罪之身,恐怕也想與趙兄皆為結義兄弟了。小宛,還不還見你義兄。”李信這個時候也笑呵呵的說道。他知道董復生此舉,一方面是讓董小宛在這邊有個照應,但是更重要的是,他不相信邱禾嘉。若李信不是待罪之身,就算是邱禾嘉做出了什麼事情,李信也可以堂而皇之的帶著董小宛離開錦州,可是現在李信是自身難保,而趙廣極為忠義,所以才會讓董小宛拜趙廣為兄。

    “小宛見過義兄。”那董小宛也是極為聰明,見自己的父親和未來的夫君都如此說,知道這趙廣必有過人之處,趕緊行了一禮。

    “小姐?夫人?妹妹不必多禮。”那趙廣這些平淡不了,正準備上前攙扶,但是又想到什麼,無奈之下,只得還了一禮。被迫認下了董小宛作為義妹。

    “好,好,既然你是小宛的義兄,那就是一家人了,我的**槍也可以完整的傳給你了。”李信開玩笑的說道。

    “多謝,多謝?”趙廣一時間不知道如何稱呼李信了,俊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來。

    “哈哈,你就叫我李信。”李信哈哈大笑,說道:“其實的我**槍是來自當年的武穆王岳飛,只是裡面加了一些別的東西而已。你若是想學,傳你就是了,我看你身兼數家之長,日後必定可以創出與你家先祖齊名的槍法。”

    “謝謝公子。”趙廣終於說出了一句話來。臉上也露出一絲激動來,想現在雖然有些槍法傳人,但是各個敝帚自珍,不會將自家的槍法傳給外姓人,趙廣流落神州多年,雖然也曾見識過無數槍法,可是卻都是知道其皮毛。可以增加自己槍法的修為,但是從來就沒有得過一個真正槍法的傳承。可是李信卻是不同,在後世早就拋棄了門戶之見,所謂項羽的霸王槍、趙雲的七探盤蛇槍、百鳥朝鳳槍、羅成的羅家槍、岳飛的**槍等等都被人融入在一起,後來李信的師傅專門請人研究了一個軟件,將這些槍法、拳法融成一套槍法,起名**槍法,可以說,李信的這套**槍已經超出了傳統槍法的範疇,已經是集槍法之大成了。這就是後世科技的威力。

    “好了,信兒,小宛,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我要告辭了。”董復生認真的看了一下李信和董小宛,臉上露出一絲慈祥來,伸出乾枯的雙手,一手拉著李信,一手拉著董小宛,將兩人的手放在一起,說道:“相知相伴,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是,父親。”董小宛連連點頭。

    “岳父大人放心就是了。”李信這下也有些感動了,董復生重情重義,千里迢迢,不顧病體來到遼東,全兄弟之義,將董小宛教到自己手中,絲毫不顧及自己乃是犯罪之身,更為重要的是,得知自己要自保的時候,毫不猶豫的拿出銀子來,幫助自己收買軍心。這樣的岳父,李信為何不認。

    “哎!小宛,我們回去吧!”董復生終於走了,望著遠處的馬車消失在視線之外,李信嘆了口氣,扶著董小宛上了帶來的一個小橋上。自己和趙廣卻是分別騎著一匹駿馬朝錦州城而去。

    “嘿!李公子,多日不見,可好?”一行人剛到城門處,就見一個胖胖的身影在朝自己打招呼,望了過去,卻見是張翼輔,正坐在路邊的一個茶攤上喝茶。

    “張翼輔,你好歹也是家財萬貫的人,怎麼就在這路邊喝茶?”李信好笑的問道。

    “公子有所不知,最近我可是接了一筆差事,人忙的都是腳不著地了,這不,忙裡偷閒,在這裡弄點喝的。”張翼輔眼珠滴溜溜的轉了起來,好像是在防著別人偷聽了自己的話一樣。讓李信看的一陣好笑。

    “嘿嘿,公子有所不知,小人最近接到一筆買賣,籌措五萬石糧草。”張翼輔伸出自己胖乎乎的右手得意的說道。

    “怎麼?準備打仗了?”李信心中一動,不動聲色的問道。

    “經略大人已經下令,五日之後,大軍開拔大凌河城,準備修建大凌河城。”張翼輔得意的說道:“這次關寧鐵騎將出動一萬多人,大約有役夫萬人之多,嘿嘿,這些都是要吃喝拉撒的,軍中的糧草自然是有朝廷供應,可是這些役夫呢?卻需要我們這些人運送糧食的啊!這可是一筆相當龐大的數字啊! ”

    “真的要重脩大凌河城啊!”李信長嘆了一聲。這些朝中大佬​​們固然是看出了重脩大凌河城的好處的,但是卻不知道皇太極豈會讓你將大凌河城重新修建好的,前兩次已經失敗,這次又豈會成功。

    “那可不是。”張翼輔笑呵呵的​​說道:“他們不修城,我們這些豈會賺錢,哎呀!時間也差不多了,趕緊去轉運糧草去。”那張翼輔猛的拍著腦袋,又急匆匆的朝李信拱了拱手,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公子,這大凌河城又何必修建呢?”趙廣微微不滿的說道:“若是能這些銀錢招募兵馬,關寧鐵騎最起碼又能增加萬人之多。如此一隻勁旅,又會害怕東虜。”

    “這朝廷要是聽你的,就好了。”李信搖搖頭說道:“算了!回去吧!我傳你**槍法,相信你有這麼好的底子,很快就會學會,剩下的就是看你的實戰了。”

    “嗯!還請公子多多指教。”趙廣堅毅的目光中露出一絲喜悅,露出一絲感激來。

    等李信到了巡撫衙門的時候,才得知邱禾嘉被召到經略府商議要事去了。李信自然是不會詢問其中的問題,安頓好董小宛之後,就帶著趙廣在後面的校場上,傳授他**槍。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這個時候的經略府內所討論的事情正是與他李信有很大的關係。

    經略府內,薊遼督師孫承宗、遼東巡撫邱禾嘉、監軍張春、遼東前鋒總兵祖大壽、副將何可綱、總兵吳襄、宋偉等等文武齊聚一堂,按照道理,大家都應該團結在薊遼督師孫承宗之下,這位老將在朝中極有威望。但是實際上,大廳內,氣氛卻是極為火熱。

    “督師大人,這大凌河城每年所耗無數,更加上每次修建都被東虜所摧毀,就算我大明有再多的銀錢,也當不起這麼消耗的。”邱禾嘉摸著鬍鬚,掃了上面的孫承宗一眼,淡淡的說道:“如今朝廷已經將田課從九釐提高到一分二厘了。還有其他的稅負,那些百姓已經苦不堪言。朝廷將這些銀錢都送往遼東,是讓督師盡快解決東虜。可是督師卻將這些銀兩修建大凌河城這樣無用之物。難道我等就這樣浪費這些民脂民膏不成?”

    “獻之,這修建大凌河城乃是朝廷下的決斷,更何況,現在不趁著東虜兵敗,搶脩大凌河城,難道等東虜恢復實力,南下錦州嗎?”孫承宗微微有些不滿的看了​​邱禾嘉一眼。若非邱禾嘉在其中作梗,這大凌河城早就開始修建了。這個邱禾嘉做學問是可以的,就是極為迂腐,現在朝廷都已經下了聖旨,他還在這裡反對,真是迂腐無能之人,朝廷怎麼會讓這種人做了遼東巡撫了。

    “朝廷之所​​以答應此事,還不是你孫承宗在背後使得勁?”邱禾嘉心中暗自冷笑,嘴角露出不屑之色。

    “邱大人如此反對修建大凌河城,恐怕是另有所圖吧!”這個一個陰冷的聲音傳來,卻見坐在多面的祖大壽冷哼哼的說道。

    “老夫站得直,坐得穩。但憑一顆公心講話,你祖大壽有何資格再此說我。”邱禾嘉雙目睜開,用不屑的眼神掃了祖大壽一眼,如此武夫,不通治國之道,若非有點武力,豈能觸摸在朝堂之中,哼,等天下平定之日,一定要請陛下好好的整飭朝堂,驅逐這樣的宵小之徒。

    “公心?”祖大壽聞言不由的哈哈大笑來,朝邱禾嘉拱手,說道:“敢問邱大人,若是要修建大凌河城,這役夫是從何而來?”

    “自然是徵發徭役,驅逐那些罪犯了。”邱禾嘉想也不想的說道。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心中隱隱有一絲不妙來。

    “罪犯?嘿嘿,邱大人,末將倒是聽說你府中藏著一個罪犯啊!而且那罪犯與巡撫大人關係匪淺啊!你如此阻攔修建大凌河城是不是不想讓您那世交之子前去勞作的啊!”祖大壽冷哼哼的說道。

    “你,祖大壽,你放肆。”邱禾嘉終於忍受不住了,他雙目中一絲慌亂一閃而過,站起身來,對孫承宗拱手說道:“孫大人,祖大壽此人包藏禍心,陷害下官,還請大人明察。”面對這種情況,邱禾嘉也不得不低頭喊了一聲大人了。

    “獻之,祖將軍所言可是真的?”孫承宗沉吟了半晌又問道。

    “不知道大人可記得淮安知府李固否?”邱禾嘉想了想,又問道。

    “老夫自然知道。是一位難得的忠義之士。”孫承宗想了想,又搖搖頭說道:“獻之啊!要知道國法難容啊!”

    “這?”邱禾嘉皺了皺眉頭,臉上露出為難之色來。最後惡狠狠的瞪了一眼一邊的祖大壽,祖大壽臉上更是露出洋洋得意的神色來。

    “獻之,此事若是傳到了朝廷,恐怕那些御史言官們也不會放過你的。”孫承宗搖搖頭又,勸說道:“不過,你放心,你那侄子到底是清官之後,老夫會讓在大凌河城做些散活就是了,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到時候,就能回來了。老夫聽說你也訓練出一支衛隊,到時候,你可以讓他們去保護你那侄子就是了。這樣也就能全了你兄弟之義,天下也無人敢說你什麼了。”

    “哎,尊老大人吩咐。”邱禾嘉點了點頭,也不再說什麼了。

    “哼!這個邱禾嘉表面上正義凜然,正人君子,可是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官位,連自己結義兄弟唯一的兒子都能捨棄,也不過如此而已。”祖大壽雙目中的不屑之色更濃了。那邱禾嘉好像也感覺到大廳內眾人的眼神,雙目垂下,朝孫承宗拱了拱手,就徑自出了大廳,回了自己的府衙。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6-17 10:01
第18章 野心
  

    小院內,李信手中正拿著一本兵書在閱讀,而一邊的董小宛正在繡著鴛鴦戲水圖,只是美目不時的看著李信。雙目中露出一絲羞澀來,不得不承認這個時代的女人早熟,董小宛小小年紀已經明白自己的一生以後就寄託在李信身上。所以董復生走後,他對李信也極為依賴。

    “公子,大人請你到他書房去。”這個時候,小院內走出一個小廝來,恭恭敬敬的對李信說道。

    “哦!知道了。”李信聞言放下手中的書籍,眉頭皺了皺,可以說,在邱府呆了這麼長時間,卻從未進過邱禾嘉的書房。這書房對於任何一個時代的人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地方,不是親近的人根本就不能進入其中。李信雖然是邱禾嘉的侄子,但是也沒有進入其中的權利,這個時候,邱禾嘉要招李信進他的書房,按照道理李信應該高興才對,但是此刻他心中卻沒有任何的喜悅,反而還有一絲不妙來。

    邱禾嘉的書房不大,唯一不一樣的地方,這裡面沒有什麼其他的裝飾,若是真的要說有裝飾的話,那就是書,這裡的書很多,充滿著油墨書香氣息。邱禾嘉就坐在太師椅後面,他身上的官袍都沒有脫下,只是看上去不但沒有半點的威嚴,反而感覺有一絲憔悴來,乾瘦的身軀所在太師椅裡面,將整個人都包裹在裡面。

    “世伯。”李信皺了皺眉頭,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說道。

    “你得罪過祖澤潤?”邱禾嘉很快又擺了擺手,說道:“老夫無能,看樣子這次是保不住你了。”邱禾嘉雙目中露出一絲陰冷來,直勾勾的望著李信,雙目中露出複雜的神色來。

    “世伯,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李信有些緊張的問道。

    “朝廷已經下令要重新修建到大凌河城。嘿嘿,我了此事,皇帝陛下已經將田課從九釐提高到一分二厘,到了遼東,不是為了招募兵勇,而是用來修建大凌河城。真是好笑。”邱禾嘉冷冷的說著,言語之中充滿著諷刺,李信並沒有答話,腦海之中卻是掀起了滔天的巨浪。修建大凌河城對於李信來說,那是必定的事情,可是邱禾嘉剛才那句話中的“沒有保住他”,這下就讓李信感覺到不妙了。

    “可是侄兒也要去修建大凌河城?”李信忐忑不安的問道。

    “哎,正是。”邱禾嘉雙目陰沉,冷哼哼的說道:“這也怪老夫,得罪了孫承宗督師,加上祖大壽那個奸賊在一邊蠱惑,督師已經讓你在這次修建大凌河城的人員之中。哎!是老夫無能,愧對任之賢弟啊!”

    “世伯不必如此,信本就是待罪之身,修建大凌河城本就是應該的事情。與世伯何干。”李信乾巴巴的說道。

    “好,好,你能理解老夫,老夫心裡也放心了許多。”邱禾嘉聞言好像是放了一個大包袱一樣,點了點頭,說道:“你也不用擔心,我已經向孫老大人求情,你是讀書人,有體面,去幹些輕鬆點的活。回頭,老夫會讓蔣毅領著衛隊保護你。”

    “多謝伯父。”李信心中一陣冷笑,這個老狐狸,果然是沉浸官場數十年,說的倒是冠冕堂皇,實際上都是為了他的官位著想。他就不相信,若是邱禾嘉據理力爭,那孫承宗會不賣他的面子,就是那崇禎皇帝也會幫助他說話一二的,但是他肯定是愛惜羽毛,不會為了李信而在自己名譽上受損。

    “你不必先行出發,兩天後,你跟隨蔣毅他們一起出發的,老夫會給你一個書辦的身份。”邱禾嘉見李信已經認命,臉色頓時好了不少,原本縮在太師椅裡面的身軀又重新坐好,看上去又威嚴了不少,只聽安慰道:“你放心,小宛老夫會幫你照顧好的,你那大凌河修建完工也不過兩三個月的時間,一旦修建成功,你就再回老夫這裡,哼哼,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何人敢找你的麻煩。”

    “謝謝世伯,小宛留在錦州,我也放心了不少。”李信這個時候徹底的平靜下來,剛才心中湧起的一陣憤怒現在也消失的無影無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眼前的邱禾嘉不就是如此嗎?雖然他與李固有一定的關係,但是一旦涉及到關係到自己的前途的時候,就算是故人之子又是如何?

    “好吧,你先回去休息吧!跟小宛說一聲,不然他又要找我算賬了。”邱禾嘉見事情已經得到圓滿的解決,自然也就不留李信了,揮了揮手說道。

    “對了,世伯,不知道蔣毅他們的裝備可準備妥當了?”李信走了幾步,忽然又聽了下來,緊張的問道。

    “裝備?”邱禾嘉聞言面色頓時變了變,雙目更加的陰沉了。因為府衙衛隊,孫承宗極為不滿,到現在的兵器什麼都還沒有弄好。

    “伯父,小侄前往大凌河城恐怕孫老大人也要表示表示吧!”李信見狀如何不知道事情恐怕沒有解決,當下低聲說道。

    邱禾嘉聞言一愣,但是很快就明白過來,原本渾濁的雙目中迸射出一絲金光來,再看李信的時候,卻發現李信已經離開了書房。他頓時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這個時候他心中有點後悔,眼前的這個李信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能夠從其中看出一絲機會來。不錯,邱禾嘉被迫讓李信去大凌河城,雖然李信是一個犯人,按照道理是應該去勞作的,就算在大凌河城,李信得到了一個輕鬆的事情,可是卻不能掩蓋他邱禾嘉為了自己的前途,捨棄了故人之子的事實,這樣傳揚到士林之中,恐怕會引起一陣沸騰。他孫承宗無疑是看出了其中的問題,既然如此,老夫去找你將我衛隊數百名士兵的裝備給補充總是沒有問題的吧!

    “哎!老夫也是沒有辦法啊!”邱禾嘉望著李信消失的地方,搖搖頭,他知道就算李信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兩人之間還是產生了一絲隔閡。這讓邱禾嘉心中極為無奈,感覺到一絲愧疚,但是很快,他就將這點愧疚拋之腦後了,他是一個政客,所需要不是這種親情。

    “來人,備轎。”那邱禾嘉很快就冷靜下來,站起身來,整了整身上的官袍,整個人又變得威嚴起來,大聲的對外面吼著。

    “哼,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了。”一個廊柱拐彎處,露出李信的身影來,望著邱禾嘉離去的方向,他嘴角頓時露出一絲冷笑。原本他讓蔣毅等人接受邱禾嘉的邀請,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而已,但是如今看來,也幸虧如此,不然的話,自己若是到了大凌河城,恐怕連一點自保的機會都沒有。他相信,自己只要有這數百人在手,就算祖大壽想暗算自己,也是不可能的,大不了,就反了出去。不過,在這之前,他還要安撫一個人。

    “趙兄。”李信轉身就像前宅一個小院中,只見趙廣赤膊著上身,手執長槍,正在練習著**槍法,不愧是名門之後,這**槍在他手中使出來威風凜凜,只見無數朵寒光閃爍其中,李信看的清楚,裡面已經蘊藏著六朵槍花了,不過幾天的時間,趙廣的槍法可是進展飛快。

    “公子。”趙廣一見李信,趕緊收了槍法,大踏步走到李信身邊,拱手行禮。

    “最近進展不錯。”李信點了點頭,將他手中的銀槍接了過來,猛的一聲長嘯,如同猛虎出林,手中的銀槍如同出水蛟龍,閃爍出萬道寒星,氣勢如虹,壓的周圍的花草紛紛低頭,亂石橫飛,而那趙廣卻是睜大著雙眼,仔細的看著李信的一舉一動。

    “趙廣,我的槍法實際上是偏重於項羽的霸王槍,你的槍法實際上是偏向於你的先祖子龍將軍。”李信將手中的銀槍扔了過去,輕輕的說道:“所以,你的槍法以後會怎麼樣,那就看你的努力了。記住,適合自己的槍法才是最好的槍法。”

    “屬下明白。”趙廣心悅誠服的說道。

    “以後,若是無事,可是到軍中去練習一番。哎!可惜,恐怕你這樣的機會很少了。”李信有想到蔣毅他們將會隨著自己前往大凌河城,當下搖搖頭,說道:“我那岳父既然已經決定請你來保護小宛,你可不能懈怠了。”

    “公子放心,只要有屬下在,自然是無人敢傷害夫人分毫。”趙廣停了下,又遲疑的問道:“莫非公子要離開這裡?”趙廣雖然喜歡練武,但是並不代表著他什麼都不知道。

    “我雖然住在邱府,但是你不要忘記了,我實際上是一個罪犯。朝廷要再次修建大凌河城,所以說,我這個罪人還是要去服役的。”李信語氣之中聽不出任何的表情來,好像這件事極為普通一樣。

    “那屬下和公子一塊去。”趙廣想也不想就說道。

    “小宛一個人在這裡我不放心,你是小宛的義兄,就幫我在這裡照顧她吧!”李信阻止道。他不但是不放心董小宛,更是不放心邱禾嘉這個政客。

    “屬下遵命。”趙廣聞言想也不想的說道。

    “公子。”李信正準備去後宅,卻見蔣毅三人大踏步走來,臉上都露出憤怒之色,那楊雄更是面色漲的通紅。

    “你們三位怎麼來了?”李信有些驚訝的問道。

    “公子,剛才巡撫大人已經下令,讓我們三人領軍前往大凌河城,還說公子會與我們同去。所以我們前來問個清楚。”蔣毅拱手問道。他雙目中寒光閃閃,顯然已經是怒火沖天了,只是他本身就極為冷靜,所以這個時候沒有爆發出來。

    “我本就是朝廷欽犯,能僥倖得到一條性命已經是相當的難得了。這如今又在巡撫衙門中呆了這麼長時間,這個時候,去大凌河城也是正常的。”李信面色平淡,說道:“更何況,邱大人已經向我保證,到了大凌河城,也就是讓我幹些輕鬆的點活,沒你們想像的那麼苦。”

    “老狗欺人太甚。”楊雄不屑的說道。

    “楊雄,住口。”李信掃了四周一眼,見周圍無人,才鬆了一口氣,說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更何況,他已經讓你們跟隨到大凌河城,有你們在,想必那祖大壽也不會將我怎麼樣的。更何況,有國法朝綱存在,就算是邱老大人反對,也沒有任何的作用。弄不好到時候連你們都去不了。到那個時候,才是我的悲哀呢!”

    “公子,不是屬下說,我們​​雖然有四百多人,但是手中卻沒有半點武器,就算是兵器,到了大凌河城,面對是祖大壽一萬多人,這麼多人足以將我們吃的連骨頭都不剩。我等身死是小,但是公子卻是不同,公子有青雲之志,豈能跟隨我們而死在大凌河城?”

    “呵呵!蔣毅,事情沒有你們說的那麼可怕。”李信擺了擺手,說道:“這遼東還是大明的遼東,祖大壽固然很是厲害,但是在祖大壽的背後還有一個督師孫承宗,他不讓我死,那祖大壽就不會讓我死的。”李信說的不錯,祖大壽在遼東的勢力相當的強大,就他的一生,只聽兩個人的,一個就是已經死去的袁崇煥,還有一個就是現在的孫承宗了。既然那孫承宗已經說了保住自己一條性命,那自己的性命就必定能得到保障。

    “公子,這整治的人的辦法也不知道有多少,在大凌河城,可不是孫承宗老大人能做主的了,就算是將公子如何了?那孫承宗難道還會為了一個死人找祖大壽麻煩的?”楊雄不屑的說道。他出身捕頭衙役,在這裡面也不知道浸淫了多久,這殺人的辦法也不知道有多少。那祖大壽真的要置李信於死地也不知道有多少。

    “若真是如此,也不是沒有辦法的。”李信聞言滿面陰霾,冷冷的說道:“活人難道會被尿憋死了不成,更何況,無論是在那大凌河城,或者是在這錦州,可都不是什麼安全的場所,若是可以的話,哎!這個世上不久之後,都是沒有安全的地方了。”

    “公子的意思是說?”蔣毅聞言一愣,驚訝的望著李信,雙目睜的老大,最後說道:“公子什麼事情都好辦,唯獨那孫二,還有一個就是兵器的問題。”

    “兵器的問題那邱巡撫會解決一部分,還有一部分我趁著這幾天去找張翼輔,只要有錢,他會幫我的。”李信咬牙切齒的說道:“至於孫二,嘿嘿,真的到了這一步,自然會有辦法的解決。”

    “那自然是可以的。”蔣毅沉吟了片刻,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屬下這就去安排。”

    “嗯!蔣毅,你能保證那就幾百人能聽你的號令嗎?”李信忽然悠悠的說道。

    “大部分都行。”蔣毅沉吟了片刻,終於說道。

    “選擇其精銳吧!”李信想了想,終於說道:“對了,楊雄,你好交流,想必在這城中已經有不少狐朋狗友了吧!”

    “嘿嘿,還是公子了解我。”楊雄嘿嘿的笑了起來,摸著腦袋說道。

    “錦州城中不少商人,想必有不少人曾經深入過草原的。他們身上肯定有地圖。你可以詢問一下,若是能將他們身上的地圖買過來就好了。”李信想了想又說道。

    “公子準備去草原?”蔣毅聞言一愣。

    “以防萬一罷了。”李信掃了三人一眼,最後終於決定還是信任這三人,當下說道:“大凌河城向被是東虜之地,向南,恐怕是自尋死路,只有向西,才有一線生機,草原廣袤,想找我們卻是很難,然後尋了一個途徑再入中原就是了。”

    “公子準備?”這下不光是蔣毅等人,就是在一邊護衛的趙廣也用驚駭的眼神望著李信,沒想到李信居然說出這種話來,這種話已經不是一個普通人可以說的了,在這後面充斥著一絲野心。這下讓四人驚駭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好了,不要害怕,我也只是說說而已。事情也許沒有到那個地步。”李信滿面陽光,但是在眾人眼中,卻是如此的詭異。

    “對,對,事情怎麼會到那種地步呢?”楊雄摸了摸額頭上的冷汗,趕緊說道。

    “無論何時,屬下都聽從公子吩咐。”蔣毅想了想,終於拱手說道。

    “我也一樣。”高猛也拱手說道。

    “自然也少不了我了。”楊雄也毫不猶豫的說道。

    “某護衛夫人。”趙廣冷靜的說道。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6-18 09:26
第19章 買戰馬
  

    “我要去大凌河了。”書房內,李信輕輕的說道。身後的小女孩猝不及防,繡花針瞬間刺入嬌嫩的手指中,一滴血珠落了下來,小臉上盡是驚恐之色。

    “不要擔心,也就兩個月的時間。”李信見狀,忍不住一陣憐惜,忍不住將小女孩摟在懷裡,感覺著懷裡的嬌軀一陣顫抖,但是很快就不動了。這個女孩也是可憐,原本是應該承歡膝下的,可是卻因為自己的原因,被董復生丟在錦州照顧自己,如今自己卻是被邱禾嘉拋棄,成為棄子,卻只能讓她一個人留在錦州。

    “放心,我已經讓趙廣保護你的。”李信輕輕的說道:“趙廣此人乃是名將趙雲之後,忠義無雙,他答應做的事情一定會做到的。”說到這裡,他眼前猛的閃爍出董復生的面容來,這種情況是不是他早就預料到了,否則的話,又豈會讓趙廣留下來保護董小宛呢?

    “要不,我陪你去?”女孩說完小臉頓時羞的通紅,將頭埋在李信的懷抱中,就好像是一個鴕鳥一樣。她留在錦州陪伴李信本就是難得了,不過那是奉父母之命,自然是無人說什麼,若是再陪李信去大凌河,恐怕就有人說話了。

    李信倒是有些意動,但是很快就搖搖頭說道:“大凌河不比錦州,在那里東虜軍隊朝發夕至,很快就能到達大凌河城,這次修建大凌河城本就是十分危險的事情,恐怕是要打仗的,你留在我身邊,是有危險的。”李信很快就拋棄了這樣的誘惑,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次去大凌河城會發生什麼。既然如此,還不如將董小宛留在大凌河城,因為錦州城短時間是不會被攻破的。

    “好。”董小宛點了點頭。

    “走,今天不繡花了,我們去街上逛逛去。”李信忽然想到了什麼,拍著董小宛的玉背說道。

    “好哇!”董小宛聞言臉上一絲喜悅一閃而過。不管怎麼樣的早熟,但是都改變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眼前的董小宛還是一個女孩。

    兩人換了衣裳,就是董小宛也換了一身男裝,跟在李信身後,活脫脫的就是一個書僮,兩人行走在大街上,聽著周圍的叫賣聲,李信臉上露出一絲回憶來,而董小宛卻是拉著李信的大手,烏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轉動,看著周圍的一切,她藏在深閨之中,曾幾何時見過這種熱鬧的場面,就算是見過,但是也只是在江南見過,這裡是遼東,是關外,各種風土人情更是不一樣了。所以極為興奮。

    “咦!那不是!”忽然董小宛望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待喊出聲來,卻被李信一雙大手摀住了小嘴。抬頭望去,卻見李信搖搖頭,她忽然想到了什麼,粉臉羞的通紅,卻是任由著李信拉著她的小手淹沒在人群之中。等到反應過來的是,卻發現自己已經到了一個兩層高的酒樓之中。

    “公子。”就在她好奇的時候,人影一閃,卻見一個人陡然冒了出來,她認得此人正是楊雄。卻是不知道為何在這裡。

    “都安排好了?”李信輕輕的問道。

    “屬下都安排好了,說是公子和少夫人在此喝茶,旁人不便打擾。所以包了二樓。”楊雄輕輕的說道:“張翼輔已經在裡面等候多時了。”

    “辛苦你了。”李信點了點頭。讚許的拍了拍楊雄,這楊雄或許武藝不如高猛,治軍不如蔣毅,但是機警方面卻不是兩人可以比擬的,而且善於結交這種下九流的人,這種事情交給他來做自然是最好的。

    “小人見過公子。”大廳內,張翼輔臉上陰晴不定,雖然他不知道李信找他做什麼,但是潛意識中,一個包了酒樓二樓的人與自己在這裡相會,肯定是有事。張翼輔心中正在猜測著李信到底是想做什麼。

    “張東家不必如此,李信不過是一個罪人而已。”李信聲音仍然是如此的風輕雲淡,平和一片,倒是讓張翼輔慌亂的心平靜下來。

    “此處景色如何?”李信與董小宛坐了下來,而那董小宛好奇的望著張翼輔一眼,不明白李信找此人是為了什麼。

    “風景甚佳,風景甚佳。”張翼輔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卻是引起董小宛那銀鈴般的笑聲,他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這裡是鬧市之中,哪裡有什麼風景,李信只不過和自己客套兩句。而自己卻是無心思考,就將話接了過來,平白讓人笑話。臉上不由的露出一絲尷尬來。

    “聽說張東主準備啟程前往大凌河了?”李信若無其事的問道。

    “那是自然,這可是一個好機會啊!”張翼輔愣了愣神,忽然說道:“聽說公子也要去大凌河城?”

    “你路子廣,消息來的快,以前還不相信,現在我也相信了。”李信驚訝的望著張翼輔一眼,最後點了點頭,說道:“這次找張東主前來,是有一件事情相求。不知道張東主可願意幫忙?”李信雙目如電,望著張翼輔說道。

    “公子想要小人幫助什麼?”張翼輔這下就有點坐立不安了。雖然知道這頓茶酒不好吃,但是沒有想到李信居然如此的直接,張口就要自己幫忙的。

    “聽說張東主的路子很野,認識的人多,所以想藉張東主之手買一樣東西。”李信從懷裡摸出一疊銀票來,放在桌子上,說道:“這是四萬零五百兩銀票,想請張東主為我購買四百五十匹戰馬來。不知道張東主可願意,現在市面上的戰馬一匹是六七十兩銀子,我就按照每匹九十兩計算。張東主可以願意?”

    張翼輔聞言面色猛的一變,雙目中露出一絲掙扎來,若是在江南,一匹馬要百兩左右,但是這是什麼地方,這是遼東,遼東本就是多戰馬的地方,雖然李信說每匹馬值六七十兩白銀,實際上,只要關係好,五十兩白銀綽綽有餘,也就說,張翼輔若是能下這筆單子,他可以憑空賺上萬兩白銀。只是這筆銀子可是不好賺的,因為他不知道李信一個罪犯,要這麼多匹戰馬做什麼?

    “公子是要武裝巡撫衛隊?”張翼輔忽然想到了什麼,面色一愣,指著李信說道。他剛才總算是想起來了。前不久,巡撫衙門發出了通告,招收巡撫親兵衛隊。恰好是四百四十人。李信現在要買四百五十匹戰馬,顯然是用來裝備這批軍隊的,只是,這李信為啥要裝備不屬於自己的軍隊呢?張翼輔一想到這裡,額頭上頓時留下冷汗了。

    “呵呵,你有所不知。那巡撫大人乃是先父的結義兄長。這次在下要去大凌河城,邱大人不放心,決定讓他的衛隊跟我同行,保護我。但是這衛隊到底是剛剛組建不久,巡撫衙門中也沒有什麼銀子。這刀槍兵器巡撫衙門倒是可以解決,但是這馬匹,嘿嘿,遼東的壯士稍加訓練就是騎兵。所以軍中缺馬。要買這麼多馬匹所耗費的銀子也不是一個小數目啊!你看,既然是保護我的,所以這購買馬匹的錢自然是我出了。你我相交,加上你的人脈比較廣,所以才會來找你了。”

    張翼輔露出複雜的眼神來,若事情真的是如此簡單,李信又豈會讓麾下將自己請到這裡來,還包了酒樓的二樓,顯然是不想讓此人被別人所知。只是此事自己還有拒絕的機會嗎?想到這裡,張翼輔就不由的暗自後悔不應該來赴約。

    “你也知道,我要去大凌河城是何人在背後搗鬼的。嘿嘿,一旦去了大凌河城,生命就不是歸我自己的了。無奈之下只得尋此自保的方式啊! ”李信忽然笑呵呵的說道:“說起來,我與那祖澤潤為敵,被祖大壽所算計,這還與張東主有關呢!”

    “公子!哎!”張翼輔面色一變,猛的站起神來,正待說話,但是很快就想了起來,最後深深的嘆了口氣,又坐了下來。

    “你要去大凌河城,嘿嘿,說不得,最後我還能救你一命呢?”李信掃了張翼輔一眼,輕輕的說道。

    “公子說笑了,我與祖大帥交好,又豈會有危險?”張翼輔徹底的平靜下來,嘴角露出一絲不屑之色來。對於李信的話,他還是有些不相信的。

    “祖大壽或許不會要了你的性命,但是東虜就說不定了。”李信輕輕的說道,聲音卻是如同一個巨雷在張翼輔耳邊響起。震的張翼輔面色發白,雙目中露出驚駭之色。東虜可不同於其他的軍隊,那可是殺人如麻的,想他張翼輔還有萬貫家財,還有大把的生命沒有揮霍,一旦落入東虜的手中,這一切都會化成雲煙。

    “公子的數百人能起什麼作用?”張翼輔雖然在心裡已經答應幫助李信買馬,但是言辭之間卻是不放過李信。

    “雞蛋從來是不會放在同一個籃子裡的。”李信幽幽的說道:“更何況,將熊熊一窩,兵熊熊一個。張東主見多識廣,不會看不見關寧鐵騎的模樣吧!朝廷耗費了多少銀錢,鑄造出關寧鐵騎這支強軍,可最後的結果是什麼?居然連東虜都打不過,是關寧鐵騎太差了嗎?那自然不是,關寧鐵騎的裝備是我大明軍隊中最好的,長短銃、大砲等等都是很厲害的,絲毫不在東虜之下,可就是為什麼遇到東虜的軍隊是屢戰屢敗呢!打順風仗容易,一旦遇敗,立刻就四下潰散。騎兵本來就應該縱橫疆場的,可是我關寧鐵騎如何?只能龜縮在高大的城牆之後,依靠城牆來抵擋東虜的進攻。嘿嘿,如此關寧鐵騎還不如解散了不要。”

    張翼輔卻是雙目睜的老大,關寧鐵騎可以說是整個大明朝的定海神針,有了這關寧鐵騎存在,大明朝的京師現在還是歌舞昇平,可是這樣的精銳騎兵,在李信口中,卻是成了耗費錢糧的存在,還不如不要了。這樣的話,張翼輔是不敢說出口的,也不會相信的,可是此刻從李信嘴巴裡說出來,卻是讓張翼輔的信心動搖了。這關寧鐵騎真的要是如此厲害,就應該衝鋒陷陣,怎麼就躲在城中呢?若是真的厲害,就不應該修建大凌河城,應該用銀錢招募勇士,購買戰馬,與東虜決一死戰,可是如今卻要修建大凌河城,化進攻為防守,這是不自信的表現嗎?張翼輔這下迷糊了。

    相對於張翼輔的迷糊,李信卻是穩若泰山,一副坐在城樓觀風景的模樣。一邊的董小宛卻是眼珠滴溜溜的亂轉,好奇的望著眼前的兩個人。雖然不懂得李信和這個叫做張東主的人在說什麼,但是她卻看出來了,李信佔據了上風。

    “公子的話打動我了。”張翼輔終於嘆了口氣,說道:“一天的時間,我會為公子湊齊戰馬,明日清晨,公子可以讓人來接收戰馬。”張翼輔不愧是張翼輔,從中原到遼東,也不知道認識多少人,數百匹居然能一天的時間就能湊齊。就是李信也不由的感嘆,幸虧是找了張翼輔,否則的話,這數百匹戰馬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湊齊呢!他取了那疊銀票,出乎意料的是,他只收了兩萬七千兩。

    “這?”李信有些驚訝了。

    “既然是交了公子這樣的朋友,豈能占公子的便宜。”張翼輔笑呵呵的​​說道:“我認識一些馬販子,每匹上等的戰馬六十兩足矣。”

    李信聞言點了點頭,這個張翼輔做生意能做到這種地步,已經是很不簡單了,知道什麼的錢該賺,什麼樣的錢不應該賺。他能忍受的住誘惑。他今天拿了李信的四萬多兩銀子,固然是給李信解決了一個大麻煩,但是李信對他的人情肯定要弱小的多,但是此刻卻是不一樣,張翼輔這麼做,可是幫助李信解決了一個大麻煩。李信對他的人情會記在心裡的。像張翼輔這樣的人,最重要的是廣結善緣。正是如同李信所說的,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天知道什麼時候他會求到李信頭上去。

    “既然如此,李信就交張東主這個朋友。”李信以茶代酒,將面前的濃茶一飲而盡。那張翼輔連聲稱謝不止。然後就拿著銀票急匆匆的告辭而去。

    “公子,他若是答應了不辦事怎麼辦?”楊雄一下子冒出身影來。

    “不會的。”李信沉吟了片刻,站起身來,望著人群之中張翼輔的身形,說道:“張翼輔若真是這樣的人,他就不會有今天的成就了。而且他還會求到我們的,在錦州我們的作用倒是沒有什麼,但是在大凌河城,他肯定是有求我們的時候。對了,地圖買好了嗎?”李信忽然又想到了什麼,趕緊問道。

    “買到了。只是各有不同。”楊雄面有苦澀,從懷裡摸出數張羊皮來,交給李信,李信打開一看,也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因為這上面僅僅是標了一個大概,根本不怎麼詳細,有些地方有部落的存在,有些地方時沒有部落的存在,各有不同。就是李信短時間內,也分辨不出。這也是沒有辦法,這草原不同於中原,中原有城池,城池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說動就動的,可是草原上的部落卻是不同,他們總是向著有水源、有牧草的地方遷移,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情況。也就是說,李信拿著這些地圖也許會與實際的情況不相符合。

    “李大哥,你看這些部落,實際上他們都是有活動的範圍的。只要找到他們活動的範圍,就能在短時間內找到他們。”一邊的董小宛遲疑了片刻,伸出玉手,在幾張羊皮地圖上點了點。

    “咦!倒真是如此。”李信雙眼一亮,猛的記了起來,這些部落牧民雖然居無定所,但是有一點是肯定,那就是部落與部落之間都是有固定的游牧地點,一個部落是不可能去另外的部落放牧的,否則的話就會引起戰爭。在草原之上,為了爭奪肥美的草原相互廝殺的情況也不知道有多少。所以他們一般都是在自己的轄地內放牧,除非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去其他的牧場放牧。所以說,李信也許在這些地圖上找不到那些小部落,但是絕對在一定的範圍內找到這些部落的。

    “還是小宛聰明。”李信誇讚道。

    董小宛聽了李信的誇讚,小臉上頓時露出喜悅之色來,女為悅己者容,既然已經接受李信,李信的每句誇讚,董小宛都會記在心中。

    “李大哥若是放心的話,小宛就結合這幾張羊皮上的​​地圖,重新弄一幅新的地圖來。也好給李大哥使用。”董小宛仰著頭望著李信,雙目中盡是期望。

    “好。”李信想也不想的說道。他相信董小宛一定會做到的。董小宛聞言高興的將這些羊皮地圖收了起來,絲毫不顧及地圖上的污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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