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閱讀:創新源自鄧肯 浪漫軍人波波維奇的藝術(全文)

CP3 發表於 2013-6-16 07:44:40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 5669
美食家、前間諜(有可能)、俄羅斯文學愛好者、法國新浪潮電影粉絲、葡萄酒達人、暴脾氣、父親般的形象、在進攻上頗有造詣的防守大師、美職體育聯盟任期最長的主教練——種種元素匯在一起,最終在聖安東尼奧這座小城打造出一支王者之師。這就是波波維奇的塑造輝煌之旅。




文/Jack McCallum
譯/Marat

讓我們把時鐘撥回到上世紀90年代初期,在德克薩斯某小鎮的停車場,在太陽的炙烤下,柏油路面幾乎要融化了,只有寥寥數名球迷正在聽一位名叫格雷格-波波維奇的平頭助教耐心地講解籃球基礎。和波波維奇一起參加聖安東尼奧馬刺一年一度大篷車之旅的是一位未來的球星肖恩-埃利奧特,一個紮著頭巾、略顯古怪的中鋒德維恩-辛特祖斯,以及馬刺吉祥物郊狼。

實在很難將那個男人與我們現在所熟悉的波波維奇聯繫起來:急躁、精力充沛、熱忱投入工作,波波維奇的馬刺正在經歷連續第16個年的季後賽征程。或許是辛特祖斯那醒目的頭巾刺激到了波波維奇的神經,他本人也承認有時候會被憤怒的情緒所吞沒——剛才關於rocker step(前後移步假動作),你到底聽明白了沒有?你確定想要購買季票?

不過那已經是另一個年代的事了,那時候的馬刺還不是四冠王,他們還沒有連續14年常規賽至少50勝(若不是1998-1999賽季受停擺影響,就會是連續16年),AT&T中心18581個座位也並非場場座無虛席,波波維奇還未兩次收穫最佳主教練的榮譽,他還沒有同時身兼球隊總裁和教練。

馬刺無疑是團隊的典範,他們以勝利、穩定、忠誠以及將所有爭議都內部消化解決著稱。波波維奇的咆哮則會成為這支球隊的招牌。曾經,波波維奇是賴瑞-布朗的門徒,而如今,由波波維奇培養出來的弟子們在聯盟其他球隊管理層佔據要職,並且他們都嚴格遵守波波維奇那套管理哲學。

薩姆-普萊斯蒂無疑是最好的例子,他最初是在馬刺管理層實習,如今是雷霆的總經理,去年西部決賽,這支年輕的球隊在總比分0-2落後馬刺的情況下連扳四場,上演逆轉。在接受採訪時,被問到曾經導師相關的問題時,普萊斯蒂突然蹦了起來,就如同淋浴時被熱水燙到了一般,這並非因為他說了些具有爭議的言論,而是因為他不希望波波維奇認為自己輕率地說些過分恭維的話。普萊斯蒂提及馬刺主帥不久前給他一本書,可再三考慮後,他還是決定不透露書名。「從某種程度上說,」說這句話的時候,你能從普萊斯蒂臉上讀出靦腆,「我想我身上仍然留有馬刺的印跡。」

誠然,不是所有人都喜愛這位大師,儘管不願承認,但大多數對手球隊都尊重波波維奇,此外還有位於紐約第五大道的NBA總部。眾所周知,在客場讓主力球員休戰這個問題上,波波維奇和NBA總裁大衛-史騰有著嚴重的分歧。最近一次(去年11月29日,馬刺客場戰熱火的比賽在全美直播,可波波維奇在賽前將蒂姆-鄧肯、馬努-吉諾比利和托尼-帕克送回了家)衝突的結果就是馬刺被罰款25萬美元。「我一直都很享受與波波的這種個人互動,他對NBA有著獨特的看法。」史騰這麼說。

波波維奇共和國似乎有著一種獨特的魅力,讓靠近它的人難以抗拒。已經報導馬刺六年的《聖安東尼奧新聞快報》記者傑夫-麥克唐納德這麼說:「我也沒法確定,但是當你開始追蹤報導波波後,就彷彿患上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註:指犯罪的被害者對於犯罪者產生情感,甚至反過來幫助犯罪者的一種情結)。你開始對報導的對象產生一種感情。」

熟悉波波維奇的人會用聰明、有趣、有同情心,甚至是熱心腸來形容他。可其實,當你再次和一個許久不見的人碰面,明明心裡很清楚這傢伙巴不得你趕緊坐上第一班飛機離開聖安東尼奧國際機場,卻得到了一個如兄弟般熱情的擁抱,無疑會感到十分迷茫。「如果是在計畫任務之外,波波壓根懶得理睬。」名人堂中鋒大衛-羅賓遜這麼說,當他於1989年加盟馬刺時,波波維奇還是布朗的助教之一。

有一件事,可以肯定,絕對是在馬刺比賽計畫之外,那就是比賽期間在場邊接受記者的採訪,這是NBA對球隊主帥的強行規定。而這一艱巨的任務就落到了TNT著名記者克雷格-塞格爾身上。「我總是嘗試問一些他不能簡單地用『是』或者『不』來回答的問題。」塞格爾說,「但往往以失敗告終。例如,我會問:『你覺得第一節打得怎麼樣?』波波會說:『沒想法。』或者我會問:『為什麼你們會在籃板上落後?』他會回答:『你想我怎麼做?把他們統統都換下來?讓他們去打NBDL?』」

有一次,塞格爾在比賽前看到波波維奇,馬刺主帥看上去比平常更為陰鬱,明顯心情不佳。

「你看上去就好像你的狗死了。」塞格爾說。而波波維奇回答:「沒錯,還真被你說對了。」於是塞格爾掏出自己的筆記本,打算記下來,但被警覺的波波維奇給攔住了。「如果你在電視上提到這事,明天早上我醒來的時候,門口就會有1000條狗。」

可即便如此,和大多數媒體人一樣,塞格爾對波波維奇有一種莫名的情感。「人們總是問我,波波維奇是不是一個混蛋?我會說:『其實他是體育界最偉大的教練之一。』」波波維奇深諳適可而止之道,即便是和塞格爾鬥嘴,他也會很自然地從這位名記的口袋中掏出手帕來擦汗,類似的情況至少出現過一次。

這一切都使得聖安東尼奧唯一一支體育球隊形成了獨特的「文化」——波波維奇式文化。馬刺後衛吉諾比利說:「每當我和其他球隊的球員談論某些事情,最後我都會聽到他們說:『沒錯,可你是在馬刺啊。』他們的意思就是:『OK,你們總能找到辦法,贏得勝利的。』」

16年來,讓鄧肯高興,並且保持健康是波波維奇的頭號任務。波波和蒂姆:嚴厲和堅韌,就如同硬幣的正反面,他們是當代NBA的「紅衣主教」和拉塞爾。波波維奇是少數幾個能讓「大基石(Big Fundamental,鄧肯綽號)」傾心交談的人,鄧肯可不會視波波維奇為那個總是折磨自己的傢伙。「波波總是照顧我,無論我是否知道。」鄧肯說,「對我來說,波波就是導師,如同父親一般。這是很難得的,我知道我有多麼的幸運。」

一路走來,波波維奇從當初那個在埃利奧特眼中「典型的海軍陸戰士兵」,變成了如今埃利奧特口中「頗有文藝復興時期氣息的人」,那時候,埃利奧特受夠了平頭波波維奇的「雷厲風行」,而現在他是其在電影以及品酒方面的引路人。還在參加馬刺大篷車之旅時,波波維奇和埃利奧特就如同西斯克爾和埃伯特(註:長達二十年的影評節目雙人檔),經常會為當地電視台播放的電影而進行激烈的辯論。波波維奇更鍾愛諸如法國新浪潮導演弗朗索瓦-特呂弗的《四百擊》之類的電影。「他就喜歡那種晦澀、配字幕,到最後什麼都沒發生的電影。」埃利奧特更喜歡施瓦辛格式的動作片。波波維奇則說:「如果電視上出現施瓦辛格拿著槍或者有人撞車的場景,肖恩肯定會給那部片子打A。」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埃利奧特發現自己逐漸愛上獨立電影。「波波的影響。」他一邊說一邊聳了聳肩膀。

波波維奇堪稱是葡萄酒專家:他是位於俄勒岡一家名叫A to Z Wineworks葡萄酒公司的股東之一,他家的酒窖裡藏著3000瓶上等葡萄酒,他在葡萄酒上的投入之巨超乎你的想像,當他帶隊員或者球隊其他工作人員外出就餐時,會喋喋不休地談論布魯奈羅葡萄酒和馬爾薩維葡萄酒。「我曾經和那些澳大利亞、加州司機一樣(對葡萄酒一竅不通),但現在我也開始變得有懷舊情調了。這還是因為受到波波的影響。」埃利奧特說。

波波維奇懂的可並不只有葡萄酒。他會塞爾維亞語與塞爾維亞球員溝通;閱讀陀思妥耶夫斯基、屠格涅夫、雷蒙托夫這些俄羅斯作家的作品(英文版);珍藏稀有的初版書;被他的朋友們認為是瑞典歷史以及美國政治學方面的頂級專家;他選餐館,需要參考三本旅行和度假相關的雜誌。

哦,對了,波波維奇還是賴瑞-布朗結婚時的伴郎。

2

那些不經常採訪波波維奇的人,與其說是想盡辦法想套出些有用的信息,還不如說他們更像是停在公園板凳上的鴿子,只能等著看波波維奇的臉色行事。這個空軍學院1970屆畢業生的態度很明確——不會談論自己。「這就是學院的作風。」他說。進一步的溝通之後,馬刺主帥終於同意接受簡短的採訪。「我知道你是做什麼的。我是個教練,所以我清楚這些都是XX。」波波維奇擺明了:他可不會上當受騙,說出些猛料來。

波波維奇在位於東芝加哥的多種族社區Sunnyside長大。「這邊住著一戶白人家庭,那邊則住著波多黎各人,再過去是波蘭人或者捷克人。」他說。就讀梅裡維利高中期間,他是該校籃球隊的前鋒,球風剛猛,但是沒能得到籃球名校的垂青。「除了瓦爾多斯塔州立大學和瓦巴士學院之外,沒有學校想要我。」

但是波波維奇堅信自己至少具備了打中級聯賽的水平,於是他去了空軍學校,並在校隊爭得了一席之地。但是到了大二,他依然是預備隊中的一員,這讓波波維奇深感鬱悶。他有著無與倫比的鬥志、球風頑強,並且用他自己的話來說是個「聰明的混蛋」。但是這並沒有讓他得到認可,有好幾次,他被教練漢克-伊根踢出訓練課。可即便如此,波波維奇依然覺得自己具備了首發實力。「每次我們和一隊交手時,我都會讓他們很難堪。」波波維奇說,「但當我向漢克抱怨,覺得我應該進入一隊時,他的回答只有一個:『閉嘴,打好球就是了。』」

升入大三後,波波維奇當上了隊長,拿到獎學金,仍然是那個聰明的混蛋,但同時他也成長為一個意志堅定的軍校學員,他還得修好幾門讓人頭疼的科目,例如高等微積分、分析幾何學以及工程學——包括天文、電學以及機械學。

他最終拿到了蘇維埃研究學位——對於一個東歐後裔而言,這並不讓人意外——而這個學位也成就了波波維奇傳奇人生中最令人感興趣的一段經歷:他曾經是個間諜。他接受過情報訓練,千真萬確,還申請去莫斯科擔任機密要職(只是由於書面程序出現延誤,他沒能得到這份工作),他曾在土耳其東部——即伊朗和敘利亞的邊境附近——短暫擔任過情報官員。對於這段神秘的過往,波波維奇總是一笑置之,或者拒絕深入談論。「人們總想像我拿著槍,就好像間諜那樣。」波波維奇曾經對德州記者詹-哈巴德這麼說,「我越是否認,他們就越是不以為然地滾動下眼珠子,然後說:『是啊是啊,得了吧。』沒錯,我確實有過駐紮邊境的經歷,可我又不是詹姆斯-邦德。」

不過在波波維奇看來,空軍學院讓其去加州北部的桑尼維爾(正式的稱謂應該是:莫菲特聯邦機場,曾經是軍用機場)的指派更有意義。「納帕谷可謂葡萄酒和美食中心。」波波維奇說,「我和一個兄弟會去釀酒廠,都很便宜,也沒什麼人。就是在那裡,我開始學到關於葡萄酒的知識,通過葡萄酒,我還開始瞭解美食。」

但是比起品酒,波波維奇還是更喜歡防守。服役期間,他還是美國軍隊籃球隊隊長,帶領球隊贏得了1972年的全美業餘體育聯盟(AAU)冠軍。那一年,他還參加了美國奧運男籃隊的試訓,同時嘗試進入掘金隊,但被時任球隊教練的賴瑞-布朗拒絕了。現在我們都清楚,波波維奇完全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服完兵役之後,波波維奇於1973年回到了空軍學校,擔任伊根的助教,他還獲得了丹佛大學的體育與運動科學碩士學位,伊根與老布朗是很好的朋友,波波維奇也得到了更多與後者接觸的機會。1979年,波波維奇成為波莫納與匹策兩所加州小規模學院校隊的主教練,兩所學校共享體育部。

此外,波波維奇還是波莫納學院的副教授,他十分享受大學氛圍,甚至讓家人——妻子愛琳和兩個孩子——都搬到宿舍,住了整整一年。「我喜歡校園那種活力。」波波維奇說,他教體育,但是更多的時候,他的精力集中在大學社團方面。「我負責進行調查,校主任希望找個體育出身的人來幹這個,不要畏畏縮縮,過於謹慎。我們的參與讓學生社團發生了很大的改變。我還是女生社團的成員之一。我們會調查所有出現的問題,例如性別平等、歧視同性戀、體育暴力等等。我真的很懷念那段時光。」

和任何NBA球隊的主帥一樣,波波維奇有著極強的好勝心,但這個人身上不缺乏謙遜和優雅。在他擔任波莫納學院校隊主教練的第一個賽季,球隊的戰績僅為2勝22負。尤其是他們輸給了加州理工學院——這支球隊隨後遭遇310場分區內連敗,引發全美關注。2011年2月,就在加州理工1分險勝對手西方學院,結束這一令人難以想像的連敗後兩天,該隊主教練奧利弗-艾斯林格走進辦公室,發現了一項波波維奇送的葡萄酒,還有一張卡片,上面寫著:「祝賀你和你的隊員們,你們展現了真正的體育精神。我為你感到高興,作為曾經加州理工的手下敗將,我願你們能贏得更多的勝利。」

顯然,執教一支三級聯盟球隊無法滿足波波維奇的雄心壯志——其目前大約600萬美元的年薪能夠購買很多一流的葡萄酒——但毫無疑問,在波莫納學院執教的那段時光讓他難以忘懷。這在某種程度上也解釋了他為何會在訓練營期間將2012年美國總統大選的DVD分發給馬刺的隊員們,又或者他為什麼要和吉諾比利討論阿根廷的政治問題。「僅僅說格雷格很聰明,這樣形容他可遠遠不夠。」波波維奇的朋友、波特蘭裡德學院的前任校長、曾經在波莫納學院擔任波波維奇學術顧問的斯蒂文-科布里克說,「他對知識有著強烈的好奇,加上他的籃球智慧、街頭智慧,以及他看人的獨到眼光,這一切使得他成為一個極度與眾不同的人。」

科布里克如今是加州聖馬力諾亨廷頓圖書館(這是美國規模最大的研究和珍本藏館之一)的館長,每個賽季,他都會拜訪波波維奇好幾次。上一次他去看馬刺主帥時,就帶了一卷關於美國第36任總統林登-約翰遜的傳記。「他會迫不及待地把書看完。我所扮演的角色就是確保我能發現一些波波喜歡看的書,然後帶給他。」

在波莫納的第八個年頭,即1986-1987賽季,波波維奇趁休教授年假的時候,去堪薩斯的布朗手下實習。「當時我就知道他是個可造之材。」如今在南方衛理工會大學擔任教練的老布朗說,這是他生涯第13份主帥工作,「波波有著獨特的性格,對這項運動充滿熱情,並且十分聰明。他就是你要找的那種人。」不過當時布朗還無法為波波維奇提供一份長久的工作,於是後者回到了波莫納學院。波波維奇順便安排自己的球隊與那個賽季拿到NCAA錦標賽冠軍的堪薩斯大學打一場比賽,結果波莫納38-94慘敗。

1988年,波波維奇離開了大學校園,成為布朗的助教,進入馬刺。1992年,當時的球隊老闆裡德-麥庫姆斯炒掉了布朗及其整個教練團隊,波波維奇去了勇士,擔任唐-尼爾森的助教。接下去兩年,馬刺陷入混亂,直到波波維奇以總經理身份回歸。他解僱了主教練鮑勃-希爾,在一片噓聲中宣佈由自己擔任球隊主帥,他以防守起家,在選秀大會上選擇了鄧肯,讓無序變為有序,贏得了總冠軍,就此開始了波波維奇共和國。

3

「好,看看他們是怎樣防守俄克拉荷馬城的。」國王助教吉姆-艾恩說,「很簡單,可他們每次都是這麼做的。」說這番話的時候,艾恩正在其位於聖安東尼奧的旅館房間裡,他正在看馬刺的比賽錄像,為4月12日在AT&T中心球館進行的比賽做準備(馬刺最終108-101勝出)。「你能看到帕克一直在迫使(雷霆控衛拉塞爾)維斯布魯克到邊線去。」艾恩說,「他們的防守就是從那裡開始的。他們會把你逼到他們希望你所待的那個位置,這樣他們就能做好充足的準備。一旦球到了邊線,要再傳出來,可就不容易了,他們不會讓你那麼輕鬆。你不是在一對一,而是在以一敵五。」

雷霆核心凱文-杜蘭特為維斯布魯克做了個掩護,但是馬刺搖擺人萊納德換防過來,以防雷霆籃下突破。「他們在換防時並不總是那麼具有侵略性。」艾恩繼續分析,「塞爾提克總是會撲出來,很拼。但是馬刺相對沒有那麼凶,他們更多靠智慧。」

這下是身高6尺9吋的杜蘭特對上了6尺2吋的帕克,法國人負責防守。「但是馬刺很快就會意識到這裡的錯位。」艾恩說,「看到沒有,(前鋒丹尼)格林上來幫助帕克了。看看其他的防守球員,他們的眼睛都盯著球呢。」

如果雷霆後衛塞弗洛薩從弱側切入籃下,馬刺就會有危險了。「但是鄧肯還在那兒,如果塞弗洛薩切入,蒂姆會把他頂出禁區。」艾恩講解。結果馬刺的聯防迫使杜蘭特把球傳給了前鋒尼克-科林森,他就在罰球線附近。鄧肯上前防守。「看鄧肯的這個移位,他是在跟著球走。他們都是這麼做的。即便是最簡單的傳球,他們也會向對手施加足夠大的壓力。」艾恩表示。

科林森把球傳給塞弗洛薩,此時塞弗洛薩已經拉到外圍,想要拉開場上的空間。「所以到最後,那個持球的人也正是馬刺希望的持球者,而且是在外圍。」艾恩說。當然了,塞弗洛薩最終的投籃偏出了。「現在他們沒有了(布魯斯)鮑文,那傢伙是真正的防守鐵閘。」艾恩繼續分析,「蒂姆現在的封蓋能力也不如前了,儘管他依舊那麼出色。但是他們的團隊防守理念一如既往得強大。」

接著,國王助教開始研究進攻,他選出了馬刺最常使用的進攻戰術,從鄧肯在右側低位佔位開始。「科林森決定繞前防守鄧肯,阻止他接球。接下去發生了什麼?(馬刺內線大個)斯普利特立即察覺到了對手的意圖,他來到高位。帕克把球傳給他。他們很清楚這一套該怎麼做,鄧肯壓住科林森,接斯普利特的高球,然後輕鬆得分。你想打出高質量的防守,可偏偏他們會讓你付出代價。」艾恩說。

「很多球隊就會直接從側翼把球傳到內線。但是馬刺會有個中轉點,因為這樣才有效。再來看看弱側發生了什麼?所有的人都很活躍,不停地移動跑位,留心可能出現的切入機會。所以你不可能把防守注意力全放到鄧肯一人身上,因為他會找到更好的出手選擇。」

馬刺隊員可不會施魔法,只是因為他們能夠堅定這樣的戰術策略,一場接一場的比賽,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甚至是十年又十年,他們始終穩定。「關於馬刺,我第一個念頭就是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球員。」艾恩說,「你知道那些大學球隊,就像堪薩斯和杜克那樣,球風不會變化。在NBA,就是馬刺了。他們是這個聯盟最接近程序的球隊。」

4

但是,這套程序也並非如某些人所想像的那樣,是一成不變的。標準程序也會發生變化。鮑文退役了,鄧肯已經滿37歲了,帕克則變得越來越好,所以馬刺開始轉型,成為一支攻防更加均衡的球隊。這個常規賽,他們的進攻效率排聯盟第七,防守效率並列第三。「大多數球隊要麼是攻強守弱,要麼相反,但馬刺不是。」已經下課的籃網教練卡萊西莫說,從2002年起,他在波波維奇手下擔任了五年的首席助教,「因此你面對的是一支幾乎很少打敗自己的球隊,因為他們在攻防兩端都有獲勝的辦法。」

馬刺需要改變,而波波維奇喜歡博采眾長,聽取各種意見。「如果凡事只是會點頭同意,你是不可能加入這個團隊的。」波波維奇的首席助教、即將出任老鷹主帥的邁克-布登霍澤爾說,他是波莫納學院畢業的,從1994年開始進入馬刺,最初是負責錄像等視頻工作。對於隊員來說,同樣如此。幾年前,帕克找到波波維奇,表態不想成為下一個埃弗裡-約翰遜——經過波波維奇專門打造的控衛,在1999年幫助馬刺贏得首冠。「我告訴波波,我不想成為一個僅僅負責組織工作的控衛。」帕克回憶,「那之後,波波調整了執教方式和戰術,以便更適應我和馬努的打法。你可以和波波談,而大多數教練,這樣的做法則是行不通的。」

波波維奇的籃球人生和他的導師布朗頗有幾分相像。波波維奇共和國如同籃球界的古希臘王國:學術淵博的人們聚在一起討論科學、哲學、生命力,從蘇格拉底到柏拉圖再到亞里斯多德,從布朗到波波維奇再到雅克-沃恩(魔術主帥)或者蒙蒂-威廉姆斯(鵜鶘主帥)再到布登霍澤爾(其已經接受了老鷹拋來的橄欖枝)。

但是波波維奇和布朗還是有很大的不同。「如果賴瑞(布朗)覺得一個酒鬼有套完美的邊線戰術,他會聽這個酒鬼的意見。」馬刺總經理布福德說,「但波波不會」。吉諾比利說:「如果波波真的生氣了,那麼談話到此為止。我們可能會就如何防守擋拆討論個十分鐘,但他還是會改變主意。可一旦他打定主意了,就絕對不會動搖。如果你不聽,那你就會被打入波波的小黑屋。」

5

波波維奇準備了很多小黑屋,以對付那些讓他「不爽」的傢伙們:高傲自大、目中無人的酒侍;想打聽鄧肯是不是真的老了的外地電視記者們;制定NBA賽程的人。馬刺陣中的球星以及角色球員,也不例外。波波維奇喜歡鄧肯,這是眾所周知,但是要想真正瞭解波波維奇共和國的內部運轉,就必須看看他是怎麼對待鄧肯之外的球員們的。

史蒂夫-科爾曾經在波波維奇手下打過四個賽季,是馬刺的角色球員之一。2000-2001賽季,他一度被排除出了輪換陣容,為此悶悶不樂。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想要衝到場地中央,席地抗議。「過了幾場比賽後,波波把我叫到一邊,說:『你的肢體語言糟透了。我知道你現在沒機會上場比賽,但是作為職業球員,你以前一直都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現在卻有些失控。這可不對,我需要你在板凳上也保持冷靜。』他說得沒錯。」如今已是電視評論員的科爾說。

當然了,離開小黑屋,重新回到波波維奇共和國,佔據一席之地,很常見,即便是像蒙蒂-威廉姆斯那樣起初一怒之下離開馬刺,最終又心甘情願回來的例子,也能舉出不少。從1996年開始,有兩個半賽季,威廉姆斯因為不滿波波維奇的嚴厲苛刻,恢復自由身後就離開了馬刺,2000年,效力魔術的威廉姆斯還試圖勸說鄧肯離開馬刺。有一段時間,他成為了聖安東尼奧的公敵。但是2004-05賽季之前,波波維奇不計前嫌,為威廉姆斯提供了一個實習教練的機會,那個賽季,馬刺最終奪冠,就在第七場比賽結束後,威廉姆斯站在馬刺替補席一頭,感受著喜悅。

「當時我就那麼一個人站著,周圍的人都在慶祝。」威廉姆斯回憶,「突然有人一把摟住了我。『你拿到冠軍了。』原來是波波,『之前你錯過了,但現在你也擁有了一個總冠軍。』我不是那種情緒化的人,但每次想到他說的那番話,我就會想要掉眼淚,波波在我身上看到了連我自己都沒有看到的東西。」

與人打交道——更為確切的說,應該是波波維奇共和國內部的人——是他的強項,堪稱波普藝術(Pop art:流行藝術popular art的簡稱,又稱新寫實主義,代表一種流行文化,是在美國現代文明的影響下而產生的一種國際性藝術運動)。他和鄧肯早已情同家人,他和吉諾比利會一起談論時政,他和帕克算是忘年交。當狡猾的犯規大師鮑文還在馬刺打球時,他們兩個就會不停地挖苦諷刺對方。「你又來了,又這麼幹了,就像埃迪-哈斯克爾那樣(註:上世紀50年代美國電視劇《天才小麻煩》的人物,指代那些油嘴滑舌的人)。」波波維奇會沖鮑文這樣嚷嚷,「我可不想看到埃迪-哈斯克爾那套該死的花招。」

波波維奇的領導能力究竟來自於……誰知道來自於哪兒?芝加哥東部、空軍學院、波莫納、醇香的葡萄酒、NBA激烈競爭的大熔爐,還有很多很多其他的元素,匯在一起就產生了如此神奇的化學反應。他不太願意以談論自己的領導才能,但是一旦打開話匣子,就會滔滔不絕。

「就因為我上過空軍學院,所以人們就用『軍隊』這個詞來形容我們球隊。」波波維奇說,「但是更準確的詞應該是『紀律』。在谷歌、IBM、街那頭的麥當勞,到處都能看到嚴明的紀律。我們很有紀律,但這還不夠。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才是最重要的。你得讓隊員們感受到你是在乎他們的。並且他們要彼此關心在乎。然後他們才會感受到對彼此的責任,他們會想要彼此做一些事情。」

「我一直在想,如果能讓氛圍更加輕鬆愉悅,就會事半功倍,收到更好的效果。辦法之一就是讓他們覺得你是個有些瘋狂的傢伙,你對籃球之外的事情也很感興趣。『到底有沒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或者是諸如什麼,你居然都不看報紙的嗎?』你必須傳遞給他們這樣的信息,那就是這個世界可遠比籃球場大多了。」

說著說著,波波維奇開始有些坐立不安,他擔心自己說得太多了。於是,「謝幕」的時刻到了。

「說到創新……」我的問題還沒問完,波波維奇已經起身了。「哦,見鬼吧,我可不知道什麼創新之類的。我的創新就是:我選擇了蒂姆-鄧肯。滿意了吧?到此為止。」

說完他就走了,回更衣室去了,在那裡他既能罵人,也能說些祝福的話,回到波波維奇共和國的心臟地帶,那裡的氛圍微妙又熱鬧,只是不為外界所知罷了。

原文鏈接:http://sportsillustrated.cnn.com ... AG1207572/index.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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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bodick 發表於 2013-6-25 01:50
!good!!!!!!!!!!!!  推~~~~~~~~~~~~~~~~~~
m31531 發表於 2013-10-2 23:26
傳奇的老教頭
值得大家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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