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大陸] 器神手記 作者：一株小草啊 (連載中)

080 九幽閻羅丹

    「居然出現異象！？」林梵彬驚訝的發現，那短暫的元氣涌動異象，據說是具有靈性的物品出世時才有的現象，不過剛才的異象太短暫了，又不像是靈物問世。

    這只能說是異常。

    「怎麼回事？」葉鎮海也感覺到了剛才的異常，趕緊問林藥師是何緣故。

    林梵彬搖搖頭，說道，「這是丹成的一點異常，我也不了解，進去看看，應該結束了。」

    果然，丹房大門打開，一股異香撲鼻涌出來，蘊含著濃郁的元氣，令人心神俱醉。

    這絕對不是八階凡藥能有的藥力！林藥師暗暗心驚，一下子判斷出這股藥香的犀利之處，同時也十分期待，單是泄漏出來的藥香，就如此了得，不知正丹，會是如何的品質呢！

    程天笑這時十分疲累的坐在柔光草墊上，恢復著真氣，丹爐已經被他收回體內，不過一瓶丹藥，正穩穩的放在前面的玉桌上。

    里面七顆丹藥，粒粒都大如龍眼，晶瑩剔透，在玉瓶中竟是隱約顫動，好像有靈性一樣，讓人懷疑玉瓶蓋子一掀開，它們會不會飛竄出來，破空而去。

    「閻羅丹！竟是閻羅丹！可惜差一點就是靈丹了，最終還是差一籌，只能說是次靈丹或者半靈丹。不過把生死丹提升到閻羅丹，藥效提升百倍不止，原本要一瓶才治好的傷勢，如今一顆半粒就足夠了！」林梵彬抑制不住的激動叫起來，手拿起桌上的透明玉瓶，仔細的端詳里面丹藥，一臉的痴迷。

    葉鎮海唐凌澗都是松一口氣，丹藥煉成功就好。

    不過他們也很好奇，問道，「什麼叫閻羅丹？小天煉的不是九絕生死丹嗎？」

    「生死丹只是凡藥階層的名字，事實上它是由靈藥丹方簡化而來，它原本名叫九幽閻羅丹，具有十分神奇的功效，劇毒，重內傷，肌肉腐爛，斷肢接續再生等等都是它治療的範圍，據說是能治九種生不如死的病狀，連九幽閻羅都已經點名接收的活死人，它都能治好。不過簡化之後，藥效下降很多，沒有原來那麼神奇，這幾顆只能算是半靈丹，也不算是真正的閻羅丹，不過也絕不是生死丹了。」

    葉鎮海驚訝道，「那可不得了啊，這種丹藥，只怕被武林中人知道，要爭相搶奪了，這種丹藥堪稱逆天，是救命良藥。這消息可不能讓別人知道，否則會有大麻煩。」

    唐凌澗等人嚴肅的點點頭，單是听名字，就十分的犀利，跟閻羅這種傳說中的牛逼人物扯上關系的，十分的唬人。

    大家對于程天笑的煉丹水平，也不由得刮目相看，連林梵彬都忍不住輕嘆一聲，依依不舍的放下玉瓶，說道，「我也未曾煉出過半靈丹，這小子在煉丹一途，已經超越老夫了。」

    「這次，卻是僥幸，我沒料到其中有一味藥的藥力，竟是出人意料的強勁，恐怕有百年之齡，我花了一個半小時才把它煉化，幾乎超出預算而失敗，不過還好最後有殞火幫忙，才勉強熬過，另外有三味藥，也是藥力很強，最終才花了比原來預計多一倍的時間，可惜在最後關頭力有不逮，成丹時沒有掌控好，讓丹藥品質下降了兩品，卻是遺憾。」程天笑這時睜開眼，疲憊的臉上，滿是欣愉之色。

    林梵彬認真的听著，這些都算是一種難得的煉藥經驗，他知道其中的過程一定多有變化，不是只言片語能說得清楚的，往往在煉丹途中出現意料之外的變化，總是讓人措手不及，手忙腳亂之下容易失敗，但天笑能夠頂住壓力，穩定心態，沒有失了方寸，已經是大師級的風範。

    他鄭重說道，「這些經驗，你須記下來，補錄到生死丹方子的後面去，以讓後來者了解其中的變化與應付之法。」

    程天笑愣了下，馬上嚴肅的回道，「是！」

    能夠把自己的經驗，錄上藥典，這可不簡單，他對藥典是懷著十分尊敬的心態，這都是宗師級的人物點點滴滴的經驗，可以讓後來者少走很多彎路，少浪費很多材料，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能夠在上面留下一筆，這絕對是無上的榮譽。

    以後，十五歲在藥典上留筆補錄經驗，將是藥師界的神話與美談。

    而半靈丹藥，也足以引起修者們瘋狂爭搶。

    在給樂樂服藥治療上，也多有講究，並不是把丹藥吞下讓它自行化解作用就行了，那龐大的元氣與藥力，絕不是樂樂這孱弱的身體能夠承受的，必須要一步一步的來，慢慢的把丹藥煉化，一點一點的引導到傷患之處，抽絲剝繭般慢慢把毒性拔除，然後再逐漸剔除死肉，催生新鮮血肉替換。

    這個過程，快則十天半個月，慢的話要三兩個月。

    這就要看施藥者的水平了。

    接下來，程天笑每天就是給樂樂化藥拔毒催養新血肉替換原來雙腿的壞死肌肉，這需要花很大的耐心和時間。

    「樂樂，你要忍住酸麻癢疼，新血肉生出來會很癢很難受，只要忍過這幾天，你就可以站起來，再也不用坐在輪椅上了。」

    「我知道的，哥，我會忍住的，無論多疼多癢，我都不怕，只要能站起來，我什麼都不怕，你快點動手！」樂樂迫不及待的眼神，滿是歡欣激動的神情，都告訴他，為了這一天，沒有什麼苦她是承受不住的。

    也許天下間，只有程天笑，才是最適合用閻羅丹為人治療的，首先他對這丹藥的藥力熟悉無比，每一絲都控制得自如由心，其次，他是修練光系，真氣本身就具有十分強的治療能力，催動藥力時，更加是事半功倍，把藥效發揮到極致。

    所以他給樂樂治療拔毒時，速度出奇的快，第一天，就把一顆閻羅丹化了三分之一，樂樂腿上的死肉如碎末往下掉，新的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生長，其間的痛苦難耐，看樂樂小臉幾近扭曲的神情，就可以看得出，不過她竟然是咬牙忍住，其間一聲也不哼，意志力之堅定，也讓人驚駭。

    到了第三天，閻羅丹還剩一塊指甲大小時，竟然是治療完畢了。

    一雙完美的新生嫩腿，替換了原來的烏黑如柴廢腿。

    程天樂撫摸著溫潤如玉充滿彈性的新生小腿，激動的淚水如崩堤狂瀉。

    天笑如釋重負，疲憊的身軀卻充滿了輕松暢快之感。

081 閑遇

    「哥，我們去逛街好不好啊？人家這麼大，還沒有逛過大街呢，老是悶在家里，我和艾惜姐姐都要變呆變傻了。」

    才恢復行走能力的程天樂，已經迫不及待的央求天笑帶她們出去逛街了，這段時間外面十分混亂，各路武林人士雲集，品流復雜，她們是不被允許單獨外出的。

    程天笑也正好完成這三年來的最大任務，心情正輕松愉快，也想出去散散心，透透氣。

    他這三年多時間過得可是一點也不輕松，每天都像上緊了發條一樣，學習，修練，修練，學習，循環往復，根本沒有閑心去玩樂。

    現在也是時候放松，享受一下生活了。

    所以便捏了捏樂樂的小嫩臉，笑道，「好，看你們都是快要悶出病來了，今天哥就帶你們出去好好玩樂一天。」

    他現在實力已經不算差，自保是綽綽有余，保護兩個小蘿莉也不成問題，一般凝脈期的高手，也不會在大街上隨意出手，入竅境的修者，他是完全不必放在眼里了。

    「太好了！我馬上去換衣服。」程天樂開心得蹦起來，馬上跑回房間里，要把天笑買給她的新裙子穿出去。

    艾惜也是滿臉高興的回去換上漂亮的小缸裙，兩朵小缸花，很快就脆生生的站在院子中，眼巴巴看著程天笑。

    「不錯，很漂亮！看來這次我要小心點，你們這麼漂亮迷人，肯定會招來很多小流氓的。」

    「哥好壞，竟取笑我們。」

    兩朵小缸花一左一右挽著天笑的手，浩浩蕩蕩的出門了。

    其實從山中回來之後，程天笑也沒有在小鎮上逛過了，現在出門，他都幾乎認不出這是他熟悉無比的那個小鎮了。完全是大變樣，原來只是東區有一條簡單的商業街，與佣兵事務所，武修協會等工會連在一起，店鋪也就是那十幾間，一眼望過去能看盡。

    但是現在，憑空多了大量的居住小區，大片新房子蓋起，商業街區也多了好幾條，原來西區北區大片的煉器作坊，種植園，都已經撤走，改為民居小區，整個小鎮已經是像一座真正的小城，繁華的小城一樣，居住人口達到二三十萬，足足是原來的七八倍。

    這還只是居住停留的，那些出城尋寶的過客還不算入進來，如果全部都算上，只怕不會少于五十萬。

    這麼龐大的流動人口，商品需求量之大，絕不是兩三條商業街區能滿足的。

    所以，程天笑帶著兩只小蘿莉一連逛了四五條陌生的商業街，也有一種到了陌生大城市的感覺，完全沒有熟悉感。

    兩小姑娘購買**非常強烈，而程天笑的豪爽程度，也達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只要是她們看多幾眼，露出喜歡之色的，他都毫不遲疑的買下，財大氣粗得令人矚目，不過以他這陽光美少年的風姿和兩小蘿莉的嬌美之態，很容易讓人以為他們是世家子弟，所以有此豪爽行為，也不足為怪。

    「哎呀，真開心！原來逛街這麼好玩，好多漂亮有趣的東西呢，可惜就是滿大街的粗俗男人，個個都凶神惡煞的樣子。」程天樂搖著哥哥的手，發著感嘆。

    「可惜沒有好吃的小吃呢。」艾惜在另一邊補充道。

    「對，怎麼沒有小吃呢？我正覺得缺點什麼呢，原來是沒有能吃的東西，艾惜姐姐你一提，我就覺得肚子餓餓了。」

    程天笑抬頭看了一下，笑道，「正好，前面是佣兵廣場了，廣場慣上的醉香居應該還開著，我們到上面吃點東西，順便看看熱鬧。」

    佣兵廣場一向是小鎮最熱鬧的地方，而醉香居正對著廣場，尤其是樓上的靠窗位置，能把廣場一覽無余。

    「一邊吃一邊看熱鬧，那是最好了！」樂樂拍手歡快的叫道。

    這時他們已經逛了兩個多小時，也是接近中午時分了，陸續有武林豪客開始進食用餐，不過醉香居還不算人多。

    程天笑發現這醉香居原來只有兩層開業的，現在居然五層全部都用來開業了，看來生意太好了啊。

    他帶著兩蘿莉直上三樓，他知道三樓是最適合觀看的，以前這醉香居就是唐家開的，他與唐凌澗在這里把酒談天過不止十次了。

    當然，現在它還是唐家的，只不過管事的人，已經不叫唐凌澗了。

    三樓客人還不多，臨窗的五個位子，還有三個還空著，程天笑他們挑了一個坐下。

    「咦！下面好多人啊，看，那邊原來有人在打架呢！」樂樂坐不住，直接就趴在窗口上，興奮的指著下面廣場熱鬧的人群，嬌嫩的聲音歡樂的響起。

    廣場上有一個擂台，現在正有一對青年修者在對戰，雙方你來我往，打得很火熱，下面觀看的觀眾，也很熱情，紛紛鼓勁加油，讓場上氣氛十分的熱烈，偶爾爆發出一聲聲的叫好之聲。

    听起來，更像是看耍猴戲的。

    其實是台上的人打得精彩，令人擊掌稱贊。

    程天笑略掃一眼，便搖搖頭，不過是兩名入竅七層的普通修者對決，還是歷練未深的初出茅廬者，只會打出華麗的技能對踫，毫無技巧可言。

    不過你一劍我一刀的來來往往，交接踫撞，真氣相擊，發出一陣陣的轟鳴，倒是顯得十分激烈，讓人看得挺熱鬧過癮的。

    反正兩個什麼也不懂的小姑娘，就看得津津有味。

    程天笑看了幾眼就轉過頭來，認真的點菜，兩個小女孩喜歡吃什麼，他都清楚，所以他盡量挑一些她們喜歡吃的東西，點了滿滿一桌。

    這時，陸續有客人進來，窗邊的位置很快就被坐滿了，連中間的也坐了好幾桌，酒樓里也熱鬧了幾分。

    這些都是江湖豪客，說話大聲無掩飾，但也有幾個修養不錯的青年弟子，似乎是大門大派出來的，氣質倒是不差，其中不乏亮眼的女弟子。

    其中有一桌，還是單獨一人的年輕女劍士，二十三四歲，長得不算很漂亮，不過氣質淡雅，笑容親切，看著便令人覺得十分舒服，倍增好感。

    程天笑對此也不太在意，點完菜之後，正好下面爆發出一陣轟天響的叫好聲，連兩個小姑娘也拍掌叫道，「好耶，那個熊大個被打倒了，帥哥哥獲得勝利！」

    這麼小就已經懂得對帥哥哥表示好感？程天笑不由得心生警惕。

    放眼一望，原來是剛才那稍為俊朗一點的青年劍士，終獲得最後的勝利，正在台上意氣風發的向四周拱手，一臉的得意。

    他馬上暗暗搖頭，心道，「這種貨色，完全上不了台面啊，樣子哪里比得上我這樣的陽光美少男呢。」

    果然，艾惜與樂樂低聲的評價道，「哎呀，不過僥幸贏了一招半式，又不是天下無敵，居然這樣得意張揚，這麼不淡定，完全不能跟天笑哥哥相比啊，我對他的印象大減分了。」

    「那是當然，誰也比不過哥哥，況且，他雖然長得小帥，但比我哥他還差得遠呢。」

    「就是呢。」

    程天笑淡定了，微笑了，滿足了。

    他悠然的端起茶杯，慢慢細品，這時下面又要開始第二場挑戰了。

    就在這個時候，身旁卻響起一把粗獷的聲音，叫道，「喂，你們三個小屁孩，在這里瞎鬧什麼呢？亂坐位子，快快回家玩去，把位子讓給大爺們吃飯。」

082 賣力表演

    程天笑沒想到在這里都能踫到挑事的人，不把唐家放在眼里嗎？這可是這里唐家的招牌酒樓，也是本鎮最雅致，最高級的酒樓，一般佣兵及普通修者都不會上這里來的，來者多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斷不會作出這種無端惹事強搶他人位子的事。

    他打量著這五名一身悍匪氣息的粗俗武者，都是清一色的帶刀修者，武器樣式一模一樣，很可能是同一派別的刀客武者。

    當頭的那個是紅臉大漢，粗眉大眼，滿臉胡子，凶神惡煞的樣子，一看就知道不是良善之輩。

    他還在觀察這些來歷不明的找碴者，涉事不深又無所畏懼的天樂，卻氣憤的叉腰尖叫道，「這是我們先來佔好的位子，為什麼要讓給你們？」

    「喲　，兩個小姑娘，倒是挺水靈的，雖然還小了點，不過玩小雛兒也是別有一番滋味的。」

    「還是抓回去再養幾年更好，看她們的樣子，長大了一定是個美人兒，調教一下賣到春香樓，定能賣個好價錢。」

    「賣什麼啊？不如自己享用更好。」

    「說的是，玩夠了再賣掉。」

    幾個粗俗的刀客你一言我一語，盡挑下流無恥的話說，滿嘴污穢，程天笑的心中瞬間涌起一股殺機，平靜的臉上，煞氣漸濃。

    「你們這是要故事鬧事嗎？」他冷冷的說道。

    「住口！我們兄弟品鑒小美女，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小屁孩插話了？識相的馬上滾，否則打斷你四肢，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來，小妹妹，不用怕，叔叔們會好好疼愛你們的，嘖嘖，多水嫩的小臉蛋啊！」五名刀客肆無忌憚的圍將上來，其中一個垂涎三尺還想伸手摸向艾惜嬌嫩臉蛋。

    程天笑含怒蓄力，正要一擊把這名刀客擊殺，突然，一條微小黑影閃電般飛來，目標直取那伸手的刀客。

    「啊！」

    隨著一聲慘叫，這名刀客蹬蹬蹬後退三步，然後握腕慘呼。

    眾人定眼一看，卻發現這刀修武者的手腕上，赫然插著一根筷子，這是酒樓中順手可取的普通用餐筷子，此時把刀客的手腕正中貫穿，好像串燒烤一樣。

    「你，你敢用筷子傷我兄弟？你這是找死！」其他的刀客暴怒，紛紛拔刀指著程天笑。

    程天笑這時卻驚訝的稍轉一下頭，望向不遠處的一張桌子，是那個單獨一人的青年女修出手的，別人可能看不清，但卻逃不過他的眼楮，這個淡雅清新的女孩，此時秀眉輕皺，鳳目含怒，清脆的聲音從她嘴里流出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踫到此種下流無恥，豬狗不如的事，居然還是在大名鼎鼎的唐家最高級的酒樓，看來唐家，也不過如此！」

    她的聲音好像很輕很柔，如同自言自語，但是卻極具穿透力，不但整棟酒樓的人都听到，連下面廣場上看熱鬧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誰？小妞，你要多管閑事嗎？這是我們兄弟跟這小子的私人恩怨，誰要插手就是跟我們兄弟過不去。這小子擊傷我兄弟的手腕，我們不斷他一臂，以後如何在江湖中立足？」

    大胡子刀客無比霸氣的叫囂道。

    酒樓中不乏高手，見此情形，都露出譏笑神情，這些白痴，竟然連誰傷害他們兄弟的人都看不清，居然還敢口出狂言，真是不知死活。

    「小子，你是自己了斷，還是要我們兄弟把折磨至死？」大胡子獰笑著提刀逼近來。

    「哥，這些是壞人，殺光他們。」程天樂狠狠的跺腳叫道，對逼近過來的猙獰刀客們，一點也不畏懼。

    程天笑點點頭，平靜的說道，「樂樂不要心急，還有好戲看的，先看完猴戲再捏死他們，這些人敢在這里無故鬧事，肯定是有人指使的，很快他們的主子就要登場了，我們看一看他怎麼表演再說。」

    他這一番話，不大不小，酒樓中的其他食客，豎起耳朵的倒也听得清楚，好些人都驚訝的轉頭過來，看一眼那淡定平靜的少年。

    他的話音才落，一把陰惻聲音便在酒樓門外響起，「哼哼，我倒要看看是誰膽大包天，竟敢在我唐家地盤上鬧事，這麼不把我唐家放在眼里！」

    一個高大青年滿臉陰騖之色的走進這一層酒樓，身後跟著酒樓的總管事，也就是總經理。

    「這是怎麼回事？誰在我唐家酒樓里傷人？膽子真不小浮，如果不是今天正巧與本酒樓的管事敘舊，還不知原來我唐家，已經被人無視到這等田地了。」

    「你，你是唐家什麼人？這，這個小子打傷我兄弟，請唐公子明鑒，還我兄弟一個公道。」大胡子挺直腰，指著程天笑，大聲的叫道。

    青年臉上厲色一閃，盯著程天笑，陰冷無比的說道，「小子，你膽子可不小，是不是仗著身後有人，便為所欲為，連我唐家都不放在眼里了，今天，我就讓你看看我唐家地盤，不是你能鬧事的地方，來人！稈他們帶走！」

    「胡說八道，顛倒是非，明明鬧事的是他們，我們是自衛還擊，要帶走也是帶走他們，我們是受害者！」程天樂跳起來，憤怒的指著陰騖青年，尖聲叫道。

    青年眼楮寒光一閃，冷笑道，「不管你們誰對誰錯，在這里鬧事，就是對唐家蔑視，來人，兩邊都帶走。」

    「你……」

    「樂樂你先坐下，都說了要好好看表演，怎麼親自參加進去了呢。唐凌峰啊唐凌峰，你的智商就只有這麼一點嗎？難道就想不出更高明的法子來陷害我？」

    「你，你說什麼？哈哈，你說本公子陷害你？笑話，唐某需要嗎？程天笑，你不要太高看自己。」

    「既然不是，為什麼完全不了解情況再作判斷？好像唐公子一出來，就咬定我們是鬧事者，迫不及待的要帶走，你就肯定閣下派來的這幾個腦子有恙的手下會成功的完成你布置的任務嗎？大概你還不知道他們出了什麼偏差！」

    「什麼偏差！」唐凌峰臉色一變，猛然住口。

    一聲嬌笑從旁邊傳來，「嘻嘻，真有意思，原來是這麼復雜的情節。唐公子，真不好意思，是本姑娘破壞了你的計劃呢，打傷人的是小女子，不關這位小兄弟的事，你要帶走，就把小女子帶走好了。」

    「什麼？明明是這個小子……」大胡子一驚，趕緊叫道。

    「難道你們沒發現，我這里少一只筷子嗎？人家正想叫小二換一雙新箸呢。」女孩睜大明亮的眼楮，巧笑連連。

    唐凌峰狠狠瞪了大胡子一眼，轉頭冷冷的看著還在輕笑的青年女修，「閣下是誰？為何要在本酒樓傷人？」

    「我叫艾飛雪，路見不平嘛。」

083 當眾處理

   「艾飛雪！」

    「竟然是她！」

    「潛力榜排名第二的艾飛雪，原來是這個樣子。」

    酒樓中各路觀望的修者，都暗暗震動，側目偷望那笑容溫柔，氣質恬靜的女孩，關于艾飛雪的事跡其實不少，天京力敵凝脈五層的高手只是她的成名作，此外她還有不少俠義行為，流傳甚廣，在帝國境內已經有俠女之名。

    可惜她很低調，公共場合露面的機會比較少，見過她真面目的人不算多。

    鑒于她經常有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義行為，很容易讓人以為她是一臉正氣，嫉惡如仇，風姿颯爽的女中豪杰。

    但沒想到她竟是這樣柔美淡雅，又帶有一點調皮，不是令人驚艷的傾城美人，更像是親切的鄰家女孩。

    程天笑也詫異的看多了她幾眼，不是因為她是名人，只是因為唐凌澗曾經提起過她，看樣子，她不像是被欺負中長大的啊，一點也沒有幼小心靈受創傷過的跡象，卻像是在幸福環境中長大，對這個世界一直抱著美好想法的純美姑娘。

    艾飛雪這時也是目光投過來，見程天笑也在打量她，于是很調皮的眨眨眼楮。

    唐凌峰這時雙拳微握，心中又嫉恨又憤怒，沒想到竟然是潛力榜第二名的女人，這勾起了他的痛處，上次與成天龍決戰，他只頂住了五十招便敗北，結果被認為是實力高估了，排名連掉，跌出了前十，非常尷尬的處于第十一名的位置，一時間臉面盡失，他幾乎都不敢輕易走出大街，每天在唐府中暴躁的發悶氣。

    今天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要捉拿控制那姓程的兄妹，然後逼問唐凌澗的事，沒想到這小小的一個圈套，竟然被幾個愚蠢的手下搞砸了，他此時已經恨不得把這五個刀客千刀萬剮以泄憤。

    他吸一口氣，壓抑住心中的情緒波動，依然冷冷的說道，「唐某自會公斷處事，艾小姐，你雖然是名門弟子，不過公然在唐家酒樓出手傷人，怎麼也得給我一個交待，來人，都帶到後院，本公子今天親自處理這件事。」

    「哎，唐公子這話可就差了。」

    「艾姑娘，本公子公平處事，如何差了？」

    「既然是公眾鬧事，當然是公眾處理，你這樣帶人到小黑屋去，萬一濫用私刑，顛倒是非黑白，那受害者豈不是有冤無處訴？」

    「你，你這是懷疑唐某會處事不公嗎？」

    「不是懷疑，是確信！你進入酒樓連具體事情都不問清楚，也不向周圍任何客人征詢事實過程與真相，就一口咬定要帶人走，你這種處事方法，很讓人深思啊，看來這五個人，果然是你的人。」

    「笑話！簡直是胡說八道！唐某會派人在自己的酒樓里鬧事？荒謬，太荒謬！」

    「是嗎？那你當眾處理這件事，也讓所有江湖俠客們看看唐公子的處事能力如何，可不要讓人失望哦！」

    「你……」唐凌峰郁悶得想吐血，沒想到竟是被這女人繞了一圈，騎虎難下了。

    他狠狠的瞪著大胡子刀客，厲聲喝道，「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公，公子，他，他，他，我……」大胡子慌張的指著程天笑，但是半天說不出話來，因為他發現，剛才這少年好像沒有異常舉動，只是其間臉色冰冷露出煞氣，卻沒有動手，他已經多次挑釁，根據信報，這少年明明是非常沖動，看見有人欺負艾惜，都會毫不猶豫出手的，但是，剛才，剛才竟然是被那女人搶先出手了。

    只是剛才他們也沒看清楚，以為出手的是天笑，現在搞清楚了，他發現居然是沒有什麼好說的。

    同時他也有些驚恐，因為再蠢，此時也知道事情搞砸了，唐公子不得不當眾處理此事。

    唐凌澗見他支吾，便繼續喝問，「原來果然是你們鬧事，說，是誰派你們來的？居然敢在唐家酒樓生事？誰給你們膽子這樣做的？」

    「是，是，我，我們見這兩女娃長得可愛，忍不住關懷愛護一下，沒，沒想到被人誤會是登徒浪子，唐，唐公子，這是誤會啊，完全是誤會啊！」

    「既然是誤會，還不向人家道歉賠罪？」

    「對，對不起，三位少爺小姐，雷某剛才唐突了，引起大家誤會，請三位原諒，都怪我們兄弟長得像惡人，讓你們以為我們有惡意，其實我們全身上下都充滿了良善的血液，外表是看不出來的。」

    大胡子見情勢急轉，趕緊陪著笑臉，態度也一百八十度轉變。

    「哼，雖然你們不是出于惡意，不過畢竟是在本酒樓鬧出了這麼大動靜，除了道歉，還需要接受另外的懲罰。」唐凌峰微微哼一聲，朗聲的向眾人說道，眼楮卻死死的盯著程天笑。

    這事處理的關鍵，還得看這少年，如果他一口咬定雷一刀是惡意侮辱，那就得再深究了。

    但是程天笑卻是冷眼旁觀著，嘴角微帶嘲諷。

    這時他忽然插話道，「不如罰酒三杯！？」

    唐凌峰臉色一變，這種嘲諷話語，是他最不能承受的，並且听語氣，這少年絕不會這麼輕易了事。

    雷一刀卻听不出來，臉露喜色的叫道，「好，好，罰酒三杯，該罰，該罰！」

    唐凌峰暗罵蠢貨，這種愚蠢的手下，雖然常常讓他有一種智商上的優越感，但是辦事能力真的不過硬啊，看來以後不能專找蠢蛋，不過太聰明又不好控制。

    他冷冷的說道，「程少爺是不是對本公子的處理有意見？如果你有什麼不滿，也可以投訴，不必這樣冷嘲熱諷。」

    「人是你的，酒樓也是你的，你的人在你的酒樓鬧事，由你處理，我再不滿又如何？難道我能插手幫你處理？」

    「你，你想要怎樣？他們都已經承認錯誤了，已經向你賠罪道歉了，難道你非要得寸進尺？」唐凌峰怒道。

    「他們在你的地盤生事，怎麼處理那是你的事，不過他們侮辱我的女人這件事，怎麼處理卻是我的事。如果你覺得已經處理完了，那就輪到我了，唐公子該不會想包庇他們，找借口懲罰然後帶他們走？」

    唐凌澗確實有這樣的想法，今天既然是弄不到這兄妹，只能放棄了，這五個蠢貨，先帶走處理。

    不過程天笑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又是一口截住他的話頭，讓他十分的抑郁。

    他恨聲道，「本公子原本是要把他們每人打斷一腿扔出酒樓的，既然程少爺想要先處理你們的私人恩怨，那就請便。」

    「很好，唐公子能夠忍痛割愛，舍棄五名得力手下，也是相當的有魄力呢。既然你們五個是當眾侮辱我的女人，那我也就只好當眾處理這事了，基本上，對于這件事情的處理，我只奉著一個原則，辱我女人者，必殺之！」

    程天笑緩緩站起來，平靜的臉上，有一股霜寒煞氣，對著那五個刀客，徐徐問道，「你們有什麼遺言要交待？」

084 玩具手槍

    「哈哈哈，我沒听錯，這小子想殺我們？就憑你？」

    大胡子放聲大笑，其他刀客也是一臉不屑，這少年不過十五歲之齡，天賦再好，能修到周天境九層已經是頂點，而他們都有入竅三四層的實力，並且在刀口上討生活已經多年，戰斗經驗十分豐富，又是以五敵一，不管怎麼看，都像是他們在欺負這少年，但是這少年卻口出狂言，要殺他們。

    唐凌峰也是嘴角一勾，暗露嘲諷，心想，這小子如果不是仗著在那院子里有高人護著，哪能活到今天？現在沒有高人在身邊，居然還敢張狂，實在是不知死活，既然是他自己要找死，那別人也無話說，不過最好是不要把本少爺扯上了關系。

    于是，他冷冷的喝道，「你們要解決私人恩怨可以，但不要在本酒樓動手，免得擾了眾食客的用餐興致。」

    「好，來來來，我們到下面的廣場，小子，你要是不敢下來，可別怪哥們幾個不等你。」大胡子刀客膽氣見漲，高聲喝叫一聲，然後也不走樓梯，直接從窗口飛身下去，穩穩落在廣場慣上，然後得意的抬頭挑釁回望。

    其他的刀客也是手腳利索的飛身躍下，然後幾個人一字排開，等候程天笑，倒有幾分彪悍氣勢。

    程天笑無視這種示威，回頭對兩蘿莉說道，「等一會場面會很暴力很血腥，你們沒見過這種場面，還是不要看好了，免得，免得晚上吃不下，睡不著，發噩夢。」

    「不，我要看，哥，我要看你把他們四肢砍斷，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受盡折磨，哀嚎三天三夜才血盡而亡。」程天樂憤恨的說道。

    艾惜嚇了一跳，弱弱的說道，「樂樂，這，這個太殘忍了，還，還是直接殺掉就好了。」

    「就這樣殺掉，太便宜他們了，艾惜姐姐，你沒听到剛才他們想怎樣對我們嗎？這樣的人渣惡棍，不折磨至死就太沒有公道了。」

    「那，那就折磨一兩下。」

    這兩個小女孩的對話，又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不過多數都是看向程天笑，所有人心中都在想，讓這兩個小妹妹這麼信任，難道這少年有什麼秘密武器？

    唐凌峰暗暗陰笑，心道，誰折磨誰還不一定呢，就算這少年有隱藏實力，那五名刀客，同樣是他精心培養的，表面看實力有些普通，其實他們都練了一套合擊陣法，能夠發揮出極強的威力。

    程天笑無奈，說道，「好，既然你們非要看，那我們下去。」

    他一手抱一個，腳尖一點，如一縷輕煙飄然而起，從容不迫的飄落到下面廣場，然後才把她們放下，不過兩個小姑娘都好像很興奮，居然在討論剛才飄落的感受，「哎呀，飛在空中真好玩，以後要哥哥多點帶我們到空中飛才行。」

    「是啊，很好玩呢。」

    這一手輕功倒是不俗，識貨的人可以看出端倪，不過也沒有太多炫技的東西，一般人不會覺得太神奇。

    「還以為你不敢下來呢。」大胡子張狂的叫囂。

    程天笑不急不躁的從腰間的的跨包中掏出兩件精巧別致的武器，一支火紅一支雪白，正是他之前弄出來給艾惜玩耍並防身的手槍，一支是寒冰槍，一支是殞火槍。

    寒冰槍的威力不大，略有減速冰凍效果，對高手基本沒用，不過殞火槍就非常可怕，擁有殞火精靈作器靈之後，它打出來的火焰彈攻擊威力相當可觀，並且有沾附物體燃燒的能力，普通物體往往被燒成灰燼才會熄滅，他一直不敢拿出來給樂樂使用。

    不過這樣的攻擊，也會消耗殞火本身的能量，不能長時間用。

    他可以輕易擊殺這五名刀客，但是用什麼方法擊殺，那需要很講究，現在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如果用武力，用絕技擊殺，那無疑是非常長面子，很有聲威，會揚名立萬，成為眾人關注的新星。

    但這不是他想要的，他還想再低調一些，起碼在修練大成之前，不想過多引人注目。

    所以借助一些威力奇特的法器武器，效果會好很多，這就能夠很好的掩蓋他本身的實力，讓眾人把目光引向他所用的武器。

    手握雙槍的程天笑，平靜的面對五個體形彪悍的狂野刀客，這本身就是一幅非常有趣，對比鮮明的圖畫，所以很容易就吸引了廣場上眾人的目光，他們自動的讓出一片空地，然後興致勃勃的圍觀。

    艾飛雪不知什麼時候也飛身落下來，笑意盈盈的站在艾惜及程天樂的身旁。

    她其實是相當好奇的，對于這個穩重老成的少年，她感覺看不透他的實力，剛才在酒樓上，她的出手非常隱秘迅捷，很多人並沒有察覺，但是他卻第一時間扭頭驚訝的看她。

    「哎，你們兩個小妹妹，好像一點也不為你們哥哥擔心呢，他很厲害嗎？你們這樣相信他！！」

    「啊，是你啊，俠女姐姐，謝謝你剛才仗義出手，我哥哥是超級厲害的，姐姐馬上就可以看到壞人哀嚎著求饒，不過我已經告訴哥哥不要心軟。」

    樂樂驕傲的說道，艾惜則補充一句，「天笑哥哥說能夠教訓他們，就一定可以，他是不會騙我們的。」

    「是嗎？好像是很厲害的樣子呢，他手上那奇特的武器是什麼啊？」

    「是哥哥以前做給我的玩具，很好玩的，叫手槍，白色的那支會噴出冰彈，把東西冰凍住，紅色的會噴火，不過哥怕我亂射會把家里燒掉了，就沒有給我玩，哼哼，哥哥真壞，居然不信樂樂已經是個很有分寸的大人了，人家已經十二歲了好不好。」

    「玩具？手槍？」艾飛雪覺得有些頭暈了，這少年莫不是未經世事，居然拿這種小孩子玩意跟五名凶悍的刀客拼命？但是看他的樣子，又不像這麼白痴啊。

    場上，大胡子一擺寒鋒逼人的闊背長刀，暴喝一聲，「小子，速速亮出你的武器。」

    「這就是我的武器！」程天笑揚揚雙槍，平靜的問道，「最後問一句，你們有什麼遺言？」

    「找死！上！」

    大胡子大怒，這小子在這種時候，居然還敢當眾羞辱他們，純屬找死，于是毫不猶豫的招呼四人揮刀圍攻而上，剩一的那一個，是被艾飛雪筷子貫穿手腕的，雖然經過處理，不過暫時沒有恢復戰斗力，便在一旁觀戰。

    場面的情形，如四只惡狼撲向一只小缸羊，並且還是拿著武器的惡狼，而程天笑手上的手槍，眾人也不了解是什麼東西。

    四人的攻擊雖然氣勢很威猛，刀氣縱橫，從四個角度封鎖程天笑的所有退路，但是在天笑眼中，卻是漏洞百出，處處是破綻。

    他右手火槍輕抬，　一聲輕響，一顆小小的火元氣彈激射飛出，從刀勢破綻處插入，輕輕松松的擊在左前的一名刀手身上。

    那名刀手並不在意，這不起眼的火彈，他估計連自己的真氣護罩都不能擊破。

    但是他錯了，錯得很離譜。不起眼的火彈，很輕易的燒破了他的護罩，就像是破掉一個水泡一樣簡單，然後打在他的身上，他的皮甲毫無征兆的就轟一聲燃燒起來，燃燒之後火焰的蔓延速度更是可怕，只是轉眼間，他的上半身，已經是熊熊烈火。

    淒厲的慘叫，從這名刀手嘴里發出，震動整個廣場，並且遠遠傳開去。

    所有圍觀者驚呆了。

085 白衣，紅槍，美少年

    這名刀客的慘叫持續了十多秒，就在眾人的眼底下，化為一堆灰燼，這種情形，讓所有圍觀者都心生寒意，只是眨眼間，一個活生生的修者，就被燒成飛灰，臨死前的那一聲聲淒厲慘叫，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老三！」大胡悲號一聲，其他刀客也是悲憤的叫著三哥三弟，但是卻無補于事，根本連救援的時間都沒有，他們的老三就已經灰飛煙滅。

    「我要殺了你！」

    「殺了他給老三報仇！」

    「殺他！」余下的三名刀客，已經雙眼通紅，滿臉殺氣，怒火熾盛，不再有先前的輕松蔑視之意。

    「小心他的法器，不要被他打中！」大胡子又提醒眾兄弟，然後謹慎的揮刀半攻半防的沖殺過來。

    但不管怎麼謹慎，他們的防御措施在天笑眼中，依然是漏洞百出，滿身都是破綻，根本不需要特別尋找機會，隨手就是一槍，又打向右邊的一名刀修。

    「啊！好熱！好燙！老大救我！公子救我！」這名刀修被擊中的，不是上身，所以還有機會說更多的話，在慘叫呼喚聲中，不斷的求救，同時在地上翻滾，想撲滅腿上的火，周圍的觀眾看得驚心動魄，不敢讓這翻滾的刀手接近，于是紛紛後退，整個圍觀圈子頓時擴大了很多。

    「老四，挺住，大哥救你！」

    大胡子慌了手腳，也不顧得再攻擊程天笑，飛掠過去要幫忙撲滅那可怕的火焰，但也不敢靠得太近，隔了幾米不斷的發出一陣陣的掌勁。

    在他的掌勁震蕩下，還真有些效果，那些火焰真的熄滅了，不過老四，也只剩下半截身軀，聲息全無，已然氣絕。

    剩下的兩名刀客，伏在半截殘軀的老四身旁，悲泣痛號，沒有參戰的那名受傷的刀手，也是呆立當場，短短一分鐘時間內，兩名兄弟就慘死眼前，他有點不能接受，腦里一片空白。

    程天笑手握雙槍，靜立圈中，淡漠的看著不遠處的痛泣刀客，沒有任何表示，也不屑偷襲出手。他就只是站著，一身白衣，清秀臉龐無悲無喜。

    眾人看向他的目光，卻已經悄然改變了。

    一分鐘前，大家像看著小缸羊一樣幸災樂禍的看著這白衣俊美少年，準備看一出群狼蹂躪小缸羊的精彩戲碼，但沒想到才開場，劇情就讓人大跌眼鏡。

    原來小缸羊是偽裝的獵人啊，那一桿獵槍，能輕松秒殺惡狼。

    艾飛雪也看傻眼了，喃喃說道，「這是什麼玩具手槍啊？分明是殺人利器，是上仙法器，是法寶啊！」

    小天樂倒是興奮得蹦起來，叫道，「太厲害了，原來哥哥的這支火槍威力這麼大，怪不得不許我玩，他一定是偷看過我射院子里的那棵小樹，擔心我會把它燒掉了。以後我一定要改掉這個亂射的愛好，哥哥就可以放心的把這支玩具給我了，這樣我就有能力行俠仗義，四處打壞人惡棍，以後我就是女俠程天樂了。」

    「我也想要呢，不過，好像這樣很殘忍呢，但是他們是壞人，是該死的，原來壞人也會傷心呢，看他們還敢不敢再這樣欺負人，這是活該啊。」艾惜的手緊緊拉著天樂，秀氣的眉頭不時的皺起又放松，心里好像在掙扎，目光不太敢看場上的慘狀，但又試圖說服自己。

    酒樓三層的一個窗口，唐凌峰臉色發白，陰沉無比，雙拳緊握至關節發白，身體微微顫抖，他沒想到會是現在這種結果。

    失策了！他心中升起這樣的念頭，因為他從來沒有重視過這少年，對他的了解並不深，完全是從表面上作了一些簡單的調查，比如是藥師的學徒，在學校里的表現，修練的是光系，打架喜歡用迷藥，毒藥及以短暫增加力量的丹藥等等。

    對于這少年的真正實力，他完全沒有一個清晰的了解，也沒有重視過這方面的信息，在他的想象中，在這樣的荒僻小村子，天賦又不出眾，修的還是光系，實力如何根本不需要調查。

    這一刻才發現，這個他並不看重的少年，居然隱藏著這麼深的實力，連他都捉摸不透。

    別人可以把剛才這一幕歸結為他手中那古怪的武器，但是唐凌峰畢竟還是有幾分眼力的，他從更多方面看出，這少年並不簡單。就以今天這場鬧劇來說，他唐凌峰非但沒佔到半點便宜，反而像是被牽著鼻子走，其間雖然有艾飛雪的意外攪局，但是他現在回想一下，發現就算沒有艾飛雪的出現，他也未必能套得住這個少年。自始至終，此少年都是鎮定自若，沒有一絲慌亂，好像一直在掌控著局勢，這種姿態一向是唐凌峰最妒恨的，所以在怒火中燒時他刻意忽略這一點，心里在想對方只不過是故作鎮定。

    但是現在，他忽然有些後悔今天的計劃太倉促魯莽了。

    接下來的結局，他已經看不下去，帶著一肚子怒火不甘拂袖離去。

    廣場上慘烈的戰斗場面，卻是引來更多圍觀觀眾，酒樓上的食客，也紛紛擠到窗前俯視觀望，指點評價。

    「我要殺了你，我必須殺了你！你今天一定要死！」大胡子終于收住痛哭，陰沉中帶著無窮的殺意，死死盯著程天笑。

    「我早已經告訴過你們了，原來你們都沒作好必死的決心嗎？你們一直把我的話當作耳邊風是。」白衣，紅槍，美少年，淡然若水。

    「納命來！」大胡子與另一個刀手，扭曲著臉孔，怒聲嘶吼，揮刀狂沖而來，不顧一切，氣勢攝人。

    真氣貫刀吐虹三尺，飛舞如匹練，剎那光華耀眼。

    隱約還傳來風雷之聲。

    這是傾盡全力，不顧自身生死的一刀，這是突破極限，有去無回的一刀，這一刀完全體現了刀客的霸氣。

    大胡子練刀已經二十多年，但是在這一刻，拋開了生死之念，才使出了真正的刀法，他渾渾噩噩了大半生，在兄弟慘死在眼前的這一瞬，才終于腦子清明，徹悟。

    「不錯！」程天笑覺得這一刻，自己被一股刀勢完全籠罩，壓迫得好像不能動彈，于是忍不住吐口贊了一聲。

    當然，他不可能真的被壓制，這股氣勢，如果對付同階的對手，是有壓倒性的優勢，不過程天笑本身的實力，已經遠超這大胡子，根本不會受壓。

    如果一早能明悟這刀法之秘，大胡子可能實力早已經飛躍到另一境界了，也不會有今天這樣受人指使，然後再受辱而死。

    程天笑選擇避其鋒芒，身子溜溜一轉，輕巧的偏過三尺，刀勢落空之後，他手一抬，一道火焰飛向另一名同樣狠撲過來的刀手，那刀手急忙躲閃自救，但是天笑是瞧準他的破綻而出手的，早料到他的下一步舉動，出手的位置非常精妙，所以他用盡全力，也沒有躲過，最終慘叫一聲，赴了其他兄弟的後塵。

    大胡子這次沒有再理會那名兄弟，眼角狠狠一抽後，繼續瘋狂般攻擊程天笑。

    刀氣縱橫，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並沒有帶來明顯的效果，程天笑閃躲得非常輕松，像游花園一樣，飄然自如，反倒是顯得大胡子瘋了一樣。

    「結束！」程天笑的嘆息，在滿天刀影中傳來，然後眾人定眼一看，發現場上所有的刀影已經消失，大胡子倒退五六步，呆若木雞，他的刀，落在地上，已經被燒融掉半截。

    程天笑的手槍緩緩舉起，槍口對著他。

    就在這時，一把悠悠的聲音在空中飄蕩，傳入眾人耳中。

    「得饒人處且饒人！小娃娃，做人不要太趕盡殺絕，凡事留一線，他日好相見！且給老夫一個面子，放他一馬。」

086 強勢

    隨著聲音傳來，更有一股強大的氣息也從上壓迫下來，程天笑一時間都有一股壓力重重，胸悶呼吸不暢的感覺。

    是個真正的高手，起碼有凝脈七層以上的實力！

    他迅速作出判斷，一邊暗運真氣，化解壓迫之力，手上的槍，卻沒有放下，如期的噴出一道火苗，擊向呆立無神的大胡子。

    「轟！」這道火焰是他特意催動殞火之靈發出的，格外的強勁，一瞬間就把大胡子半截身子燒焦，連慘叫聲都沒發出，就氣絕身亡。

    「你……好，好一個狠辣的小娃兒，年紀輕輕，就出手如此狠毒，連放棄還手的人都不放過，我看你已經心生魔障，留你在世上，也是一大禍害，今天老夫倒不如替天行道，在你入魔之前先行除去。」

    那蒼老的聲音慍怒異常，一股更加強大的氣勢鋪天蓋地的壓下來，目標直指程天笑，連周圍圍觀的觀眾，都感覺到壓力，紛紛運功抵抗，心中驚駭的暗叫，這又是哪家高手光臨啊？可別殃及池魚。

    早有準備的程天笑，怎麼可能會一股氣勢所壓？他根本不理會那叫囂的聲音，一槍解決掉大胡子之後，就只剩下那因為手腕受傷而沒出手的刀手了，他邁步走過去，不緊不慢。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們都不是有意要冒犯三位少爺小姐的，我們是迫不得已的，請程少爺放過我！」

    「你不應該向敵人求饒，而應該向主人求救。」程天笑舉起槍，槍口正對著這名已經完全失去斗志，幾近崩潰的漢子。

    「唐公子救我！唐公子救救我！」仿佛抓住最後希望的受傷刀客，對著酒樓的方向大叫，他已經害怕得失去方寸。

    眾人驚訝的抬頭望向上方的酒樓，但並沒有發現異常的身影，唐凌峰早已經離開了，自然無法作出回應，幸好他走得早，否則現在這樣的情形，他恐怕要氣得狂吐一升血。

    「看來你已經被主人拋棄了，認命，當你伸手的那一刻，就注定了現在的結果。」他很遺憾沒有見到唐凌峰出丑的樣子。

    「住手！狂妄放肆的小子，居然敢不把老夫放在眼里，老夫倒要看看你有什麼倚仗，能讓你如此目中無人！」那把聲音的主人，似乎發現自己的滔天氣勢根本不起作用，同時這少年也完全不理會他的跳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不但把大胡子殺了，現在還要再殺求饒不止的另一個人，他實在是臉上掛不住，暴怒中現出身來。

    一道黑影從酒樓五層的窗口處飛出，飛快的落下，如炮彈般砸在廣場上，一股雄渾霸氣瞬間擴散全場，觀眾們又驚駭的一退再退，這黑衣老頭，出場如此霸氣，氣勢又不凡，不用看也知道是頂尖高手，大家不過是看熱鬧的，不是來找刺激的，遇凶則避是他們的處世要決。

    「小子，在啟元帝國之內，敢不給我李霸天面子的人已經不多了，你有種！我不管你身後有什麼勢力，你今天敢在老夫面前再殺一人，老夫就讓你血濺五步。」

    「狂刀李霸天！」

    「李家的頂尖高手，三刀霸天！」

    「竟然是李家太長老李霸天，已經成名五十多年了，沒想到脾氣還是傳說中的那麼火爆！」

    听過李霸天名號的修者們，都紛紛驚呼，這可是啟元帝國內有名的高手啊，一手狂刀霸氣無雙，戰斗力十分驚人，脾氣也相當不好，常常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是帝國內有名的難惹人物。

    程天笑感覺到一股氣機把他鎖定，危險的氣息籠罩著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他，以及他手上的那把奇怪的武器，火槍！

    凝神屏息，所有人都覺得心跳加速，緊張無比，仿佛在場上受到威脅的人是他們一樣。

    反倒是場上的程天笑，還保持著鎮定，握槍的手依然很穩，一動不動。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凝滯，每一秒都漫長無比。

    「打擾別人殺人是很沒有禮貌的！」程天笑淡淡的說了一句，手中的槍沒有放下，卻是很堅定的噴出了一道華美的火焰，卷向了最後一名刀客。

    「不……」這名刀客只留下最後一個字，轉眼間就被火焰燒成了灰。

    「放肆！你這已經入魔的孽障！今天不殺你，老夫就不叫李霸天！」

    李霸天渾身真氣鼓蕩，怒發沖天，被人當眾無視，實在是讓他不能接受的結果，他已經放狠話了，但是這小子竟是完全不給面子，直接轟殺了他出言要保的人。

    他狂怒之下暴起出手，雙手屈伸成爪，飛身如雄鷹撲向程天笑，人在空中，雙爪已經發出凌厲無比的勁道，直擊程天笑。

    毫無疑問，如果被他雙爪抓實，程天笑定然要被撕成碎片。

    「前輩且慢！」

    「李前輩手下留人！」

    兩聲驚呼傳來，同時有兩道身影從不同的方向飛速的撲來，閃到程天笑的身前，替他硬接李霸天的雙爪攻擊勁道。

    兩道身影來得快，倒飛得更快，跟李霸天的真氣勁道一接觸，馬上就被震得倒飛，雙雙吐出一口鮮血。

    「李霸天！你敢打傷我艾家的人？莫以為你臭脾氣，就人人害怕，你今天不給我一個交待，艾家從此與你沒完！」

    「李狂刀，我成家的弟子輪不到你來教訓，今天你打傷我成家弟子的事，我會向你們家主討個說法。」

    兩聲怒喝此時也在廣場上響起，酒樓上又飛快的飄落兩個人，迅速的扶起被擊飛的那兩個青年，緊急施救。

    怎麼回事？場上變化太快了，很多人都沒有看清楚，這時反應過來，再看時，卻發現程天笑好端端的站在一邊，被擊飛的卻是另外兩青年，一男一女，已經是身受重傷，昏迷不醒，另外飛落的兩名中年人，正在扶著他們，各自給青年喂了一顆丹藥，但是這對青年傷得非常重，丹藥竟然被吐出來，和著一口鮮血。

    隨著鮮血噴涌，他們的臉色更是灰黑難看，一副危在旦夕的樣子。

    「是成天龍！那個受傷青年是成天龍，那個女的是誰？居然能承受李霸天一擊而不死，實力不在成天龍之下啊！」

    「飛雪，你不要有事啊！」

    「天龍，撐住浮！」

    兩名中年人十分著急，但又無計可施，療傷丹藥都無法服用，兩人已經情況非常不妙了。

    程天笑也是愣住了，他沒想到艾飛雪和成天龍會出手相救，其實，他已經作好閃身飛走的準備，事實上，他也確實是閃走了，李霸天的攻擊只能擊在他的虛影上，只不過因為這兩人的出手，他閃走的事反而被忽略了，所有人只看到艾成兩人被瞬間擊飛重傷。

    這兩個傻瓜！

    他倒是沒料到，這兩人竟然都會為他而不顧性命的出手相救，大家又不熟，為什麼要出手呢？這份人情雖然哥不需要，但已經不得不承受了啊。

087 療傷

   看艾飛雪和成天龍的受傷程度，就知道李霸天這一擊，是動用了七成以上的力量，試圖致他于死地，程天笑心中殺機暗涌，這脾氣暴躁的老頭，不分青紅皂白插手他的私人恩怨，在落了面子之後更加是狠下殺手，如此霸道不講理的行為，讓他不能接受。

    艾飛雪和成天龍雖然已經是凝脈期的修者，不過論身體強度及承受能力，未必能比得上他，他自問硬拼李霸天剛才的那一擊，頂多也是被擊飛震傷吐血，但不會昏迷不醒。

    不過這樣就太驚世駭俗了，以他十五歲的年齡，硬拼名震帝國的武林名宿，竟然只是受傷，他的實力評估一下子會　升到新人榜第一位。

    李霸天此時十分尷尬的站在場中，剛才那一擊他暴怒中出手，已經鎖定了目標，眼看就要擊中，沒想到突然蹦出兩道身影硬接了他的攻擊，當時的他早已經怒火沖冠，完全沒有收回真氣的打算，實打實的把這兩道身影擊飛。

    但是沒料到這兩個多管閑事的青年，竟然是艾家與成家的杰出弟子，十分受重視，如果出了什麼意外，只怕這次李家與這兩家，是要沒完沒了的了，他雖然是李家的太長老，但是一下子招惹了這兩家，卻是十分的不明智，回家族也不好交待，所以一時間愣在那里，尷尬的不知怎麼應付。

    程天笑狠狠的瞪了李霸天一眼，又看看重傷在地，昏迷不醒的成艾兩人，他決定還是先出手救人。

    成家與艾家兩位中年人，此時十分的著急，他們實力不弱，但是並不擅長治療之法，依靠的也不過是療傷丹藥，一旦丹藥無法起作用，他們一時間都六神無主。

    「你要干什麼？」見程天笑旁若無人的走過來，俯身握住脯飛雪的嫩白玉手，艾家的中男人馬上大喝道。

    「救人！」手一搭上飛雪的手腕，他神識與真氣同時探入她的體內，瞬間把傷情了解透徹。

    非常嚴重的內傷，不但經脈大量受損，並且五髒都有震碎的跡象，內出血的同時，有一股土系真氣還在體內不斷的破壞著各處的經脈，要是再拖久一點，恐怕不但修為全廢，連性命都難保。

    「大光明回春術！」他之前為治療樂樂時，專門研究學習了紫陽真人留下的這一門治療神通靈術，效果非常明顯，配合療傷聖藥的話，會更加好，他能夠在三天內治好樂樂，這門神通是功不可沒的。^名書樓^^名書樓^

    此時他暗施大光明回春術，一股溫熱暖流從他掌心流出，匯入飛雪的體內，飛快的流轉一圈，把各處的傷口破損都修補，經脈也暫時修復一些。

    止血效果很明顯，艾飛雪的嘴角不再溢出鮮血，臉色也霎時好轉不少，有了一絲血色。

    艾家中年漢子本來正想斥罵兩句，讓這少年不要亂來，沒想到轉眼間，飛雪竟是大有好轉之勢，立竿見影的效果讓他一下子呆住，要呵斥的話也堵在口中。

    他大喜過望，這種狀態，飛雪應該可以服下丹藥了，于是便想要再倒一顆丹藥喂她服下，但程天笑卻阻止他，說道，「三轉大還丹的效果對她的傷情作用不大，不要浪費了，扶她到我的別院，我等會再幫她清理余傷。」

    艾嘉興聞言，馬上停下倒出丹藥的動作，把藥瓶收回去，但動作做了一半，他突然醒悟過來，「我為什麼要听這小毛孩的話？他又怎麼知道我瓶里的是三轉大還丹？」

    他呆了數秒，程天笑卻已經又走到成天龍的那邊，同樣的施為，不過時間卻花費稍長，因為成天龍傷得比艾飛雪更重，兩人的修為，果然是有一些差距。

    「他們的傷終歸是因我而起，這次我會免費為他們治療好，現在他們兩人的傷勢只是暫時控制，但體內有一股外侵真氣還沒驅除，經脈與腑髒也只是初步修復，都需要進一步治療，艾惜，樂樂，你們先帶他們回去，哥處理完這里的事情就回去。」

    「哥，我不能讓姓成的人進我們的家門，可以帶飛雪姐姐回去，他們就不行。」

    「什麼姓成的？我是你父親！」中年人威嚴的喝斥一聲。

    這個成家的中年人，赫然是成永仁，也是天笑兄妹的親生父親，可惜程天笑對此實在是印象模糊，竟是沒有注意到。

    不過就算注意到，他也不會有什麼神情變化，他已經不是那個小天笑，在心里也不會承認這個所謂的父親。

    只是沒想到居然在這樣的場合，這樣的情況之下，相遇相認，實在顯得有些尷尬。

    他沒有作聲，神色古怪。

    程天樂卻是非常倔強的扭頭，哼道，「我沒有父親，我唯一的親人是哥哥，大叔你再這樣亂認親認戚欺辱我，我就叫哥哥揍你。」

    「你，你，你簡直是，胡鬧！」成永仁氣得吹胡子瞪眼，當眾被如此奚落，他面子掛不住。

    「好了，成先生，你先帶他回去，我遲一些上門為他治療。」程天笑不想在公眾場合，再演繹這場家庭鬧劇，便打圓場。

    成永仁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沉聲道，「我遲些再與你說。」

    艾嘉興目瞪口呆的看著這戲劇化的場面，震撼無比，他沒料到個中情形，還如此復雜，這少年兩兄妹，竟然還是成家的流落在外的子弟？

    並且還不讓成家的人進門，這是很值得八卦的內幕啊，雖然各家都少不了這種私生子，流落在外的野種等等戲碼，但是常常都是大家族把這些沒名沒份的私生子擋在門外，卻沒有見過他們把大家族驅逐出門的事啊。

    他頓時覺得這少年又高深莫測幾分了，想想剛才那立竿見影的治療效果，他本來想要推卻，自己再另尋治療師的，他艾家這一次來這里尋寶，也是帶了兩名治療藥師的，不過轉念一想，他又改變了決定。

    既然飛雪肯冒著危險替這少年擋一擊，而這少年又這麼自信能治療好，說不定這個少年有什麼神秘之處，也不妨接觸深一些，再說結識這樣的治療高明的異人，對修者來說，都是一件極好的事，關鍵時刻能救一命，就像剛才那樣，如果不及時處理，飛雪恐怕已經要廢了。

    所以，艾嘉興沒有推辭，跟著艾惜與程天樂，帶著飛雪往城南別院而去。

    程天笑，卻留下來，神色陰沉不定的看著李霸天。

088 責問

   李霸天十分惱火，在眾目睽睽之下，他還沒有這麼進退失據過，臉上很掛不住，此時見艾成兩家的人都離開，那小子居然沒走，還留下來，冷冷的看著他，這讓他心中的怒火又再次燃燒。

    「小子，這次不知又有誰能救你？你以為有成家撐腰老夫就不敢殺你了嗎？」這次他沒有氣急敗壞的沖過去，而是慢慢的走過去，反正他覺得這小子也是跑不掉的，慢慢走過去輕輕捏死的感覺更加暢快，還可以避免再出現誤傷他人的情形再發生。

    程天笑並沒有驚慌，也沒有後退，臉帶譏諷的看著一步一步走近的李霸天，仿佛根本感受不到壓力，說道，「李家，都是你這樣的恃強凌人的無賴嗎？隨便插手別人的私人決斗，還恬不知恥的隨意殺人，要是哪一天你不高興了，豈不是全天下的人，都叫你想殺就殺，想欺就欺？」

    「小子，你莫要逞口舌之利，像你這種狠辣無情，隨意殺戮的人，就要用狠辣的鎮壓手段，否則日後你魔性加重，為害蒼生，造成更大的禍患。」

    「哈哈哈哈，笑話，李霸天，今天之事，誰是魔誰是正，不是憑你一口之辭，你既然說本少爺狠辣，那你可知這五人是何來歷？我又為何要殺他們？」

    「不管他們是什麼來歷，老夫只知道你以殘忍手段殺死他們，連失去反抗和求饒的人都不放過，這分明已經是嗜殺成性的魔頭才會做的事，我今天就要為帝國把你這小魔頭除去。*名書樓**名書樓*」

    「原來你這老糊涂一無所知，就妄下判斷。李霸天，我且問你，如果有人要將你十二歲的孫女擄掠回去，每日凌辱褻玩，玩厭之後再賣與春樓為妓，你該當如何？」程天笑暴喝一聲，已經運起了神識震懾之術。

    李霸天一愣，心神受影響，竟是幻想著程天笑所說的情形，不由得怒不可竭，須發皆張，渾身發抖的吼道，「老夫定將他千刀萬剮，用盡千般法子折磨至死，讓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果有人在你懲罰他時，出手阻止，並叫你放他走，你又該如何？」

    「視為同伙，一並殺之！」李霸天怒喝道。

    程天笑緩緩收回神識震懾，冷冷的看著怒發沖天狀態的李霸天，說道，「既然你也同意可辱殺之，為何又出手阻止我？要我放了他們，難道說你就是背後指使他們的人？」

    「什，什麼？什麼背後指使他們的人？小子，你把話說清楚？我與他們並不相識，他們與你到底有何恩怨？」李霸天有些迷糊，突然覺得情況不對勁，剛才自己怎麼了？好像很激動憤怒的樣子，現在又被他繞進圈子里了，本來自覺是掌握著正義的，現在卻好像變成壞人了一樣。

    「他們就是當眾辱我妹妹並想褻玩欺侮者，你既然是他們的同伙，那麼也就是說你們李家，專門做這種擄掠幼小女孩，yin辱褻玩，然後再賣與妓樓的喪盡天良的事，做這樣勾當的人，居然還擺出一副正義凜然的臉孔除魔衛道，這豈不可笑？」程天笑冷笑道。

    「胡說，胡說八道，我李家豈會做這種事？你莫要信口雌黃，我與他們並不相識，並不知道他們竟然做出那種事。」李霸天怒口辨道，他沒想到這事，竟然扯到了他家族上了，這關乎家族聲譽，可絕不能亂說的。

    「你現在才推脫，會不會遲了一點？剛才你是如何叫囂要我血濺五步，誓要殺我的？你如果不是與他們一伙，為何要這樣做？」

    程天笑步步進逼，反而是向前踏行兩步，李霸天倒是停止了腳步，陷入了沉思中。

    他發現形勢好像逆轉，原來覺得自己是佔盡公理，一副替天行道的樣子，但是突然之間，好像轉到了惡人之列，更加搭上了家族的聲譽，自己變成了壞人頭領般，這種感覺比剛才擊傷兩家的人更讓他有一種進退兩難，無以應對的念頭。

    「老夫並不知道他們，原來犯下如此惡行。李某一時失察，處理有失公允。」

    半晌之後，他才緩緩說道，顧及到家族聲譽，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魯莽。

    「今天的事，不能因為你一句失察就能了事的，你打傷我朋友，並且意圖擊殺我，這些我都記下了，日後有機會，程某會再向閣下討教，以報今日閣下恃強欺壓之舉。」

    程天笑說完，從容離開，留下一肚子火無處發泄的李霸天木立廣場。

    看著這少年從容的走掉，他竟是有一種無力又羞怒的感覺，雙拳握緊，很想沖過去把他撕成碎片，但是剛才這一番口舌交鋒，卻讓他所有的殺意被擊潰，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被人用言語逼迫到現在這樣的尷尬地步，在眾目睽睽之下，進退不能，窩囊無比，有氣無處泄，想動手又不敢動手。

    整個過程中，圍觀的人群一直沒有散開，看著程天笑毫無懼色的連串喝問李霸天，氣勢如虹，壓得李霸天節節敗退，最後更是低聲下氣承認錯誤。

    一向以火爆脾氣著稱的李霸天，竟然向一個少年低頭，這絕對是震動江湖的大新聞啊！

    就是這一天，程天笑這個名字，開始在江湖流傳。

    于是，十五歲的少年，就開始在江湖演繹一段傳說。

    神秘少年，以奇怪的武器，虐殺五名修為不低的修者刀客，以犀利的言語，逼迫李家太長老李霸天無言以對，低頭認錯。

    神秘少年，讓新人潛力榜的第二第三名，都甘心為他抵擋致命一擊。

    神秘少年，面對實力超絕的李家太長老，依然能夠從容鎮定，厲聲反咭責問。

    這神秘少年，叫程天笑。

    據說，是海京成家的私生子，據說，他拒絕讓成家的人進他家門，據說，他有一個大宗師煉藥師的師傅，據說，他治療之術非常驚人，能斷肢再續，重傷瀕死也能舉手間治好。

    各種各樣的據說，開始有模有樣的流傳著。

    程天笑回到城南別院時，艾飛雪已經醒轉過來了。

    在客房中，她躺在軟床上，身子不能動，不過一雙妙目溜溜的看著程天笑，透露著幾分好奇，問道，「听說是你幫我穩定住傷勢的，你是怎麼做到的？我當時以為自己要死掉了呢。」

    程天笑沒有回答她，雙眼看著她明亮的眼楮，平靜的問道，「為什麼要替我擋那一擊？」

089 療傷聖手

   因為，你是他唯一的朋友，如果你出了什麼事，他一定會很難過。/./」

    艾飛雪幽幽的說道。

    程天笑神色古怪，瞧著她略稍羞澀的樣子，笑道，「原來他和你真的是清白的。」

    「我和他真的是……小弟弟，調戲救命恩人是很不禮貌的哦。他有跟你提過我？」

    「當然了，他每天晚上睡覺作夢時都叫著你的名字。」

    「真，真的？他，他……」

    「不要太激動！女俠，以上只是我的個人猜測。」

    「你，你怎麼這麼，調皮！居然在這種時候戲弄重傷臨危的救命恩人，早知道就不出手救你了，讓你被人一爪撕成碎片。」艾飛雪羞紅著臉，咬牙氣呼呼的叫道。

    「嘻嘻，看女俠的表情，我已經知道怎麼向他交待了，不要不好意思，他雖然沒有夢中叫你的名字，但主要也是因為根本沒有時間睡覺，他听說你已經這麼厲害了，心里壓力很大，所以恨不得把所有時間都花在修練上，又怎麼會有空安睡呢？」

    艾飛雪羞澀的神情漸漸平靜，恢復落落大方的舉止，「那，他現在在哪呢？有沒有來看過我？」

    「很遺憾的告訴你，你來的真是時候，他前腳剛離開，你後腳就趕到，說不定在途中，你們曾經擦肩而過，真是命運作弄，好事多磨……他前幾天趕往天京城去了。」

    艾飛雪略顯失望，完成師門任務，可以正式出師行走江湖，她第一時間就趕來這里，但沒想到，卻擦身而過了。

    「女俠姐姐，你不要這個樣子好不好，會讓人誤會你千里尋夫未遂而傷心失落呢。/./」

    「尋你個大頭鬼，我發現你這小鬼，在外面都裝出一副老成沉穩的樣子，原來內里都是一肚子的壞水，一點也不厚道，我看他這幾年，只怕已經被你帶壞了。」

    「這你倒是放心，他絕對是學壞的天才，根本不用帶，一點就通，他現在使壞的水平已經不在我之下了，以後你會享受到其中的興趣，正所謂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以後你一定會愛得他死去活來，趕都趕不走。」程天笑覺得能夠這樣光明正大的戲弄一下潛力榜第二名的氣質美女，實在是難得的機會，所以一邊治療，他一邊不斷的調侃著。

    艾飛雪在他的言語攻勢下，本來已經恢復淡定的神態，又一次顯出羞意，還有幾分惱氣，「看你這油嘴滑舌樣子，果然是哄女孩子的好手，以後都不知有多少好姑娘要栽在你手上了，看來為了廣大良家純善女孩著想，本女俠應該把你狠狠的教訓一頓。」

    被程天笑這樣調侃分心，她倒是沒有注意到他的治療手法，只覺得一股暖暖的熱流在體內流動，非常的舒服。

    這時，程天笑掏出一顆丹藥，頓時滿室芬芳香氣，令人聞之精神一振，艾飛雪的目光一下子投注過去，驚訝的盯著這丹藥看了又看，不太確定的問道，「這，這是大還丹？怎麼會這麼香？品質好像很高的樣子，幾轉的啊？很貴，你怎麼會有這麼珍貴的丹藥？」

    「七轉大還丹，本來還打算用另外一種聖藥的，不過你體質非常好，以前應該服過奇藥靈果之類的天地異寶，藥力還沒有完全吸收，在你受傷時它們散發出來，加快了你身體的恢復，所以用七轉大還丹，足以把你余傷完全清理。^^com^^」

    「呀？你居然能夠檢查出來？我確實無意中服食過一株冰凌果，要不然我根本不可能修練到現在的境界，想不到你對治療還有幾分認識，這七轉大還丹是武林至寶，你舍得拿來給我治療？」

    「什麼至寶啊，大還丹不過是普通中階丹藥，就算九轉，藥力也不見得有多高，只不過是少人煉得出來，被抬高了身份罷了。」他說的倒是事實，九轉大還丹，對一般武林修者來說，是聖藥級別的東西，在重傷狀態下，食服一顆能穩定傷勢，等于是救人一命，但是卻不足以讓傷者迅速恢復，在程天笑眼中，它就是十分的垃圾，跟九幽閻羅丹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如果用閻羅丹，他相信在配合大光明回春術之下，能夠一次性把艾飛雪身上的傷勢完全治愈，甚至一些舊患陳傷也能抹除。

    但閻羅丹這麼珍貴難得，他也不舍得輕易使用。

    所以在了解艾飛雪的體質情形之後，他才決定只用七轉大還丹。

    「喲，很了不起啊，天笑小弟弟，有一個丹藥宗師作師傅，眼角很高嘛，連九轉大還丹這種療傷聖藥都看不上了，豈不是說你手上有更好的聖藥？是不是靈丹啊？拿來給姐姐見識一下嘛。」艾飛雪不知不覺，也學著天笑的調侃式說話方式。

    「這種說話方式不適合你，跟你氣質不符。」程天笑中肯的評價，並不打算拿出閻羅丹給她開開眼界。

    「哼哼，原來只是一個吹牛皮，講大話的小屁孩。還不給姐姐服食聖藥，難道心里不舍得？你不是看不上眼的嗎？牛皮吹大了。」

    程天笑輕輕一笑，「誰跟你說它是要服食，那樣太浪費，藥力效果發揮緩慢，沒有三五天，你根本無法把它完全吸收。」

    「治療內傷的丹藥，不服食怎麼起效？三五天能吸收治療好，我已經很滿足了，像我這樣的重傷，沒有一年半載，恐怕都難以恢復元氣呢，這次姐姐可是為你犧牲大了，結果卻換來你的戲弄調侃，看來這年頭好人真不容易做呢。」

    「一年半載？今天晚飯前你要是不能站起來恢復活蹦亂跳的狀態，就算是砸我的療傷聖手的招牌。」

    「晚飯前站起來？還有三個小時呢，小弟弟，我怎麼沒听過你有療傷聖手的名號？什麼時候起的？」

    「我剛剛自封的，三個小時太多了，看來吃晚飯前，你還來得及跟樂樂她們玩鬧一會。」

    程天笑非常自信的說道，同時已經收回施展大回春術的手，然後變幻一下手訣，一股真氣光芒打在左手的七轉大還丹上。

    噗！一聲輕響，大還丹突然炸裂開來，化為一團藥霧，綠幽幽的飄蕩在空中，嚇得艾飛雪差點驚呼一聲。

    程天笑繼續手法變幻，藥霧被控制，靈動如活物，飛快的分出一絲絲一縷縷從艾飛雪身體各處傷患位置鑽進去，透過她的衣裙，滲入她的肌膚，直入經脈，深入骨髓。

    一瞬間，她整個人好像被藥霧包圍，無處不在的大還丹藥力在她體內游走，所經之處，破損細胞迅速的恢復愈合，經脈恢復原狀，只半個小時，那些細微的傷勢已經完全恢復，只剩下比較重的部位。

    然後程天笑控制剩余的藥力收攏回聚，重點治療那幾個部位。

    艾飛雪此時，心中已經是驚濤駭浪，沒有人比她更加清楚此時治療的效果。

    她在內視狀態下，看著一處處被破壞的內傷，竟然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飛快的愈合，恢復，僅僅半個小時，她就感覺恢復了七七八八，剩下那幾處比較嚴重的，對行動的影響力已經不大，最多是不能動用太大力量，只要休養一段時間，她自己用真氣自療就能恢復過來了。

    但是治療並沒有結束，程天笑收攏藥力後，又再暗暗運起大光明回春術，雙管齊下，這些破損得不成樣子的經脈腑髒，開始迅速的變化。

    一個多小時後，大還丹的藥力終于完全耗盡，而艾飛雪的重內傷，此時也復原如初。此時，她感覺完全無礙了。

    「這，真，真的治好了！才兩個小時，我不是在做夢？」

    「最後一步，大回春術之光回大地！」程天笑臉上略顯疲色，最後輕喝一聲，捏一個手訣，一道光芒打出，籠罩在艾飛雪的身上，一絲絲微光如有靈性的鑽入她的身體里，讓她整個人都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好像披了一層光之衣裳。

    這些微光，卻像光明驅逐黑暗，像流水沖刷污漬，把治療時積存在艾飛雪體內的殘渣藥渣，慢慢的驅除清理。

    這大概又花了半個小時，最後艾飛雪張口哇一聲，吐出一口又黑又濃的污血，才宣告整個治療結束。

    「站起來蹦一蹦看看。」程天笑嘻笑著叫道。

    「姐姐又不是小孩子。」飛雪女俠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