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大陸] 欲神殿 作者:祈言誓約(已完成)

 
uuuuuuuuuu 2013-7-21 22:42:3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6 407416
王和億 發表於 2013-9-17 21:51
第二百零九章 魔顧者

 這黑袍青年的腰間掛著一面黑白夾雜的斑紋面具,手中提著口角流血的白豚鼠,正慢條斯理地從樹木後方走出。
 
    “你……你是魔徒?”烏魯雙手撐向背後的樹幹,故作驚慌地問道,與此同時,他卻是在仔細地打量著黑袍青年。
 
    看模樣大概二十五六的年齡,但無論是魔徒還是神侍,修煉到一定境界後都能延緩衰老,因此就算他的年齡已經是三、四十歲也不奇怪。
 
    再看他的神態,完全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好似有著絕對的把握能夠捉拿烏魯。
 
    而耶魯神學院中會來莽荒山嶺試煉的學員肯定是抵達了術法境的神師,黑袍青年既然將他認作了這樣的學員,多半擁有著淩駕於此的實力。
 
    也即是說,若是不出意外的話,眼前的黑袍青年會是一位魔使……
 
    想到這裡,烏魯心中警惕更深,惡魔之書已經被他悄悄地捏在手中,右手中的腐蝕觸手也蓄勢待發,但即便是如此,他也沒有半點戰勝一位魔使的把握。
 
    本來鎮魂詛咒會是一樣對付魔使的利器,但惡魔之書中存儲的全部詛咒,都已經在對付赫克理士的時候傾瀉一空,也正是當時的一時決議,給他製造了逃生的機會。
 
   “魔徒?姑且算是吧,不過我更習慣別人叫我魔使,惡魔的使者!”黑袍青年一邊笑著說道,一邊朝著烏魯伸出那只空閒的右手。
 
    僅僅是隔空一指,空氣中便是浮現出大山般沉重的壓力。那壓力猶若實質,在空中擠壓出四四方方的輪廓,以砸破空間的氣勢向烏魯猛撞而去。
 
    一直保持著的高度警惕令得烏魯及時反應過來,在千鈞一髮之際撲倒在地,就在下一刻,他身旁的那株大樹就被摧骨拉朽的力量粉碎,從半米高度到四、五米之間的樹幹像是被巨錘壓碎一般。變成了大小不一的木片。
 
    而在五米之上的樹幹,則是攜帶著茂密的枝葉重重落下,好險沒有砸到烏魯的身上。
 
    在其掀起的滾滾煙塵中。烏魯一躍而起,絲毫沒有遲疑地拔腿就跑,剛剛那一下明顯引起了風元素的波動。應當是黑袍青年的本命魔法。
 
    但就算是可以瞬發的本命魔法,也已經達到了中階的程度,烏魯甚至懷疑,黑袍青年僅僅使用這本命魔法,就能輕易擊敗自己。
 
    當然前提是“神光普照”並未發動。
 
   “想跑嗎?”黑袍青年咧嘴一笑,果然沒有心思去施展其他魔法,而是再次揮動手指,激發出他的本命魔法——“風壓指”!
 
    周圍的風元素迅速聚集,形成四四方方的氣錘,這次卻是從烏魯頭頂出現。然後從上到下直直壓下!
 
    感受到從天降下的巨大壓力,烏魯就地翻滾,勉強翻出風壓指的攻擊範圍,但依舊被其掀起的大風吹飛,重重地撞在一顆樹上。
 
    這一下極為嚴重。烏魯只覺得脊樑骨幾乎斷掉,一時間趴到地上喘不過氣來。
 
    他蜷縮著身體蹲在地上,額頭不斷有冷汗滴落。
 
    黑袍青年則是一步步向他逼近而來,那滿臉的笑容中隱藏著玩弄老鼠的戲謔。
 
   “再一下……”
 
    聽到黑袍青年自言自語的聲音,烏魯顧不得再掩飾自己的表情,他一把翻開惡魔之書。雙唇飛速開合,以“神典”為基礎的咒文流暢而出,卻是終於忍不住施展出“神光普照”來。
 
    巨大的氣錘帶著破滅一切的氣勢從正面沖來,黑色的泥土被無形的氣浪犁出一條四米多寬的軌跡,那軌跡不斷向烏魯逼近,似乎在宣告著終結的到來。
 
   “我說過,會幫你迅速解脫的!”黑袍青年的笑聲清晰無比,使得其笑聲頓止時的刹那更為明顯。
 
   “風壓指”在即將撞到烏魯身上時停住了,並非是黑袍青年停止了施術,而是被一道白光形成的螢幕擋住了!
 
    不過下一刻,他的臉上就浮現出更加愉悅的笑容:“沒想到還是神眷者!這次可真是撞大運了!”
 
    殺死一名普通神侍,與殺死一名神眷者所帶來的快感,當然沒有可比性,烏魯“神眷者”的身份反而更激發了他的殺欲!
 
   “說來,我成為魔徒二十餘載,還是第一次與神眷者正面交鋒,可惜你的境界太低了,完全試不出手感!否則的話倒是可以試試到底是神器厲害,還是魔器厲害?!”
 
    這樣說著,黑袍青年再次揚起了右手,只見他手指輕握,一股浩大的魔氣忽然爆發而出,將他手臂上的衣袖瞬間撕碎,而在螺旋轉動的黑色流光之下,密密麻麻的鱗片從他手臂上的蒼白皮膚下探出,將他小臂以下的部位徹底包裹。
 
    與此同時,他右手的五根手指驟然拉長了一個指節,一環環粗糙的紋路生長而出,尤其是指尖部位,更是長出了利刃般狹長的指甲。
 
    “這是我的魔器,玄龍臂!”
 
    伴隨著黑袍青年囂張的說明,烏魯心思無比沉重,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種情況下遇到一名魔顧者,而且還是和自己一樣在右臂產生異化的魔器。
 
    而且想必,能夠令得黑袍青年如此自豪的魔器,一定不是“腐蝕觸手”這樣的下位魔器吧?
 
    一名擁有著魔器的魔使……
 
    面對著這樣的對手,烏魯心中不免產生了一些絕不該有的絕望感。
 
    但是現狀卻不容許他多慮,黑袍青年召出魔器“玄龍臂”後,就像是真的要驗證魔器與神器之間誰強誰弱一般,飛快地沖了過來,並且肩膀聳起,肘部後撤,五指收攏呈刃狀,猛地刺向“神光普照”形成的壁障!
 
    那五指之間有黑色流光環繞,刺向白色光幕時發出撕裂空氣的爆鳴聲,轉眼間,五指指尖已經與白色光幕發生了最直接的碰撞。
 
    在這樣的情況下,烏魯只能將惡魔之書抵在前方,口中拼命地念誦著神典箴言,將全部希望寄託在“神光普照”之上。
 
    然而,“哢嚓!”一聲,猶如玻璃破碎般,十一級禁忌神術“神光普照”形成的光幕,第一次在他的面前碎裂開來!
王和億 發表於 2013-9-17 21:55
第二百一十章 間不容髮

 確實地碎裂了開來!
 
   “神光普照”形成的光幕實質上就和真正的光一樣,是屬於無形無質的東西,它除了能夠解除身體的異常狀態之外,就只對神術魔法之類的術法有相對的防禦效果,而對物理性質的攻擊,其實完全沒有半點防禦效果。
 
    也就是說,從理論上講,黑袍青年使用“玄龍臂”施展的刺擊應該會直接穿過光幕,而不會遇到任何阻礙,也就更加不可能將其撕碎!
 
    烏魯會用這光幕來防禦,並寄希望于它,完全是情急之下昏了頭的結果,但等他醒悟過來想要轉化為另一種加持在身體上的方式來達到變相的物理防禦能力時,卻已經來之不及,因為在光幕被撕碎的同時,“神光普照”神術已經被強行中斷。
 
    刹那間,他瞳孔收縮,腦中思想化為一片空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黑光流轉的五指利刃急速迫近。
 
    因為烏魯半蹲在地上的緣故,“玄龍臂”刺中的位置將是他的眉心,而那裡,是能夠一擊致命的位置!
 
    時間在這一刻變得極為緩慢,尖端流轉的黑光映入瞳孔,似要刺入那腦海的最深處。
 
    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自己再也沒有思考的機會。
 
    然而數秒鐘後,他依舊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後悔以及臨死前的絕望,不僅如此,眉心之間也沒有產生半點痛感。
 
    “玄龍臂”的指尖在烏魯額頭一寸之外堪堪停住,仿佛中間有一層無形的隔膜。將足以撕碎“神光普照”光幕的魔器牢牢擋住!
 
    “什麼東西?!”臉上的笑容驟然僵住,黑袍青年本能地叫道,他拼命地施加著力量,卻無法再向前刺入絲毫,甚至於他感覺自己如果繼續強行施力的話,五指的指甲恐怕會在突破那層屏障前生生折斷!
 
    與之相比,烏魯雖然同樣經歷了困惑的過程。卻在短時間內就想通了關鍵。
 
    神眷者和魔顧者,一直被稱為神魔在人間的代言人,那是因為他們能夠使用神器和魔器來行使神明與惡魔的權能。也即是說神器與魔器的特殊能力其實都是權能的另一種表現形式。
 
    而絕大部分權能,都無法突破生死器所帶有的“異域壁壘”!
 
   “玄龍臂”能夠撕碎無形無質的光幕,靠的不可能是實體層面上的單純力量。其中一定動用了烏魯所不清楚的魔器能力,而那種特殊能力,反而成了烏魯救命的稻草。
 
    這樣的原因,黑袍青年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想通。
 
   “你的魔器……也不過如此啊!”
 
    明知黑袍青年只要撤去那特殊能力,而選擇單純的物理刺擊就能刺穿自己的眉心,烏魯卻抬起眼皮,極具挑釁地說道。
 
    這並非是因為烏魯毫無懼意,而是特意刺激黑袍青年的情緒,為了不讓他想通其中的環節,除此之外。烏魯還有其它的打算。
 
    然後他果然看到黑袍青年眉毛一挑,其身後就浮現出一輪繚繞著黑氣的魂相。
 
    如其所料,那是一輪長著翅膀的蜥蜴形狀的魂相,應該屬於墮落成惡魔的龍種,這種由巨龍化成的惡魔是在魔域入侵人界之後的幾年內大量出現。但大部分都在那場神魔人三界之戰中成為炮灰,只有一小部分殘存的魔龍逃回魔域。
 
    魔顧者和神眷者與一般的魔徒神侍不同,他們在初次進入引魂境時不需要額外去尋找神魔殘魂,而是可以選擇直接融合神魔器具內的神魔殘魂,又因為神魔器具與自身的契合度極高的原因,這種融合一般極為順利。絲毫沒有普通魔徒神侍必將面臨的危險,並且往往融合得相當徹底,發揮的權能之力也較普通魔使神使要強上幾分。
 
    就像這黑袍青年的魂相,這魔龍的手臂就和他的“玄龍臂”一摸一樣,就是不知道他從中領悟的權能是否和“玄龍臂”所擁有的特殊能力是同一個種類。
 
    不過……
 
    無論是怎樣的權能,都不會對烏魯產生任何的影響。
 
    多虧了赫克理士,讓他清晰地認識到了“異域壁壘”的存在,這才能夠將計就計,從中謀求反擊的機會。
 
    不是逃跑,而是反擊!
 
    人一旦被激怒往往會使用自己最強最有信心的力量,心性被魔性薰染的魔徒更是如此,這黑袍青年會直接召出魂相,動用權能之力都在烏魯的計算範圍內。
 
    頃刻間,有大風憑空出現,沙石塵土飛揚而起,樹葉花草瑟瑟作響。
 
    黑袍青年的魂相魔龍在成為惡魔之前似乎是風系巨龍,其司掌的權能依舊與風有關,像這類權能總是以“風暴”的形式體現出來,黑袍青年的權能也不例外。
 
    那猛烈的大風只是前奏曲,片刻後,就有能夠掀起巨石,折斷大樹的狂風降臨。
 
    黑袍青年保持著刺擊的姿勢,雙眼冰冷地看著烏魯,從動用權能開始,就表明他已經失去了玩耍的興致,而是要用最直接的手段將這讓他感到不快的神侍碎屍萬段。
 
    然而當風暴完全成形時,烏魯的內心卻是更加鎮定,因為那以權能之力形成的風暴果然對他沒有絲毫影響。
 
    即便如此,他依舊裝出突然的驚駭與恐懼,這份表情變換成功地引出了黑袍青年的譏諷笑容。
 
   “就是現在……”
 
    心中默念著這四個字,烏魯裝作被暴風吹得站立不穩的模樣向黑袍青年傾倒了過去,後者單腳抬起,似乎是想要後撤開來,然後慢慢欣賞烏魯的身軀被風暴撕碎的美妙場景。
 
    可惜他這輩子也不可能看到那副場景了。
 
    因為五根墨綠色的觸手已經在間不容髮之際貫穿了他的胸膛。
 
    在魂相與“玄龍臂”所散發的強大魔氣與純粹魔性之中,腐蝕觸手的出現就像是大海中突然湧入了一條支流,完全掀不起半點風浪。
 
    也就能加難以被黑袍青年察覺。
 
    事實上,他也不可能想到面前的“神眷者”竟然會擁有魔器!
 
    儘管那只是最低級的魔器,卻在這一刻成為了取他性命的最終兇器!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9-18 08:22
第二百一十一章 偽裝


    直到血已經在腳下盤成溪流,黑袍青年才恍然醒覺,自己前途無量的生命居然會在這一刻突然走向終點,這份難以置信甚至讓他做不出像樣的臨死反擊,僅僅是催動著“風暴”繼續卷向烏魯。 .

    但那當然不可能有所成效。

    烏魯穩穩地站在狂烈的暴風之中,他的發絮甚至沒有因風而飄​​揚。

    “去……死吧!”

    眼中的殺機一閃而逝,烏魯緩緩將腐蝕觸手從黑袍青年的胸膛抽出,頓時大蓬的血噴薄而出,被五根觸手攪拌粉碎的髒器順著血液流出,隨後便被暴風吹走。

    黑袍青年逐漸失去生機的身體沒了腐蝕觸手的支撐,頓時失去平衡,向著背後直直倒下。

    背脊著地的當下,魂相隨之泯滅,他引動的權能之力自然消散,暴風逐漸停歇。

    而他右手上的“玄龍臂”,則是忽然化成一團腥臭的黑煙,在他頭頂盤旋幾週後,就沿著那未知的通道遁入了冥界之中。

    確認他真的死亡後,烏魯頓覺雙腳發軟,踉蹌後退,一個不小心就坐倒在地,在這短時間的交戰中,他耗去的心力實在太多。

    就在他坐倒在地的瞬間,自然揚起的頭就看到天空之中有幾個黑點出現,隨著時間的流逝,那幾個黑點越來越近,勉強能看出其中有人形的生物。

    “……有人來了!但不是赫克理士!”

    赫克理士不可能和人同行,既然來者多人,就不可能是他。

    至於那些人為何會向這邊趕來,看到周圍被暴風席捲得一盤狼藉的場景,只要想想就能知道。

    一定是黑袍青年使用的權能招來了他們的注意。

    想到這裡,若是不慌張那肯定是假的,剛剛經歷了生死之劫,好不容易乾掉了一個,卻又有更多的人前來,這種事情若是發生在普通人身上。就算是直接絕望崩潰也不奇怪。

    烏魯連忙站起身來,想要迅速逃離此地時,腳底因為剛剛的劇烈運動而再次裂開的創口突然一陣抽動,令得他差點跌倒在地。

    “要是有鞋的話……”

    暗嘆一聲後,烏魯抬起腳準備強行趕路,卻又立刻停下,他眼神怪異地看向黑袍青年的腳,那裡有雙完好的鞋……

    逐漸的。他的眼神凝實了起來。

    ……

    菲麗克斯是一位魔徒,而且僅僅只有脈絡境第六層的境界,向她這樣的弱小魔徒本不應該出現在這次的行動中,但是因為家中的少爺執意要參加這次行動,她才被派遣來照顧少爺的衣食起居。

    說實話,她很不願意跟隨少爺前來這莽荒山嶺,因為這裡是耶魯神學院的領地範圍,更是諸神殿最關照的地方。

    對於任何一個弱小的魔徒來說,諸神殿都是噩夢般的存在。就算是嘴上強硬背地裡暗罵不已,也無法掩蓋他們對諸神殿的懼意,因為在他們的眼裡。諸神殿中出來的神使都是見到魔徒就殺,毫無道理地殺,就像兩者之間身負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一般。

    雖然在這點上,眾魔殿那些高高在上的魔使們也相差不多。

    除了對諸神殿的懼怕之外,菲麗克斯不想來莽荒山嶺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對少爺的厭惡。

    身為一介女僕,本不應該、也不能對家中最受寵信的少爺產生厭惡之感,就算這位少爺是如何的差勁、如何的好色、如何的變態!

    菲麗克斯很明白自己會被選中的原因,那是因為她在眾女僕中還算出眾的美貌。以及身為一名魔徒所具有的良好體格——能夠承受少爺的無情摧殘!

    其實有機會獻身給少爺,本不是什麼壞事,但少爺那變態的嗜好太過可怕,菲麗克斯至從在不幸的女僕姐妹那裡打聽到一星半點後,就再也不敢接近少爺。

    在莽荒山嶺的這幾日。菲麗克斯服侍在少爺左右,整天提心吊膽,卻又不敢把內心的想法表露在外,她能感覺到少爺暫時將心思放在了潛伏於耶魯神學院內的某個大人物身上,因而暫時沒有對自己下手。但那也只是暫時而已……

    今日一大早,少爺無法忍受在營地裡的憋悶生活,獨自一人跑了出去,她也不敢阻攔。

    直到離營地頗遠的地方有純正的魔性氣息湧動,巨大的暴風撐天而起,她才忽然意識到,少爺出事了!

    可是在這莽荒山嶺中又能出什麼事呢?別人或許不知道,但在兩天前的一個夜晚,她偶爾瞥見了少爺在營房內召出魂相的瞬間,僅僅二十五歲的少爺,竟然已經成為了一名尊貴的魔使!

    不過這只會讓她心中的懼意更勝,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怕是連家主都不知道少爺已經突破,這足以見得他的心機有多深沉。

    然而作為此次少爺出行的貼身女僕,如果少爺真的出事了,她的下場肯定不會好過,因此她急忙找來了就近的兩位魔徒,就騎著馴養的鷲獸匆匆飛出了營地。

    跟她同行的魔徒中有一位是魔使,另一位則只是魔師,原本並不相熟,不過格列佛家族少爺的名頭還是有那麼幾分面子,他們沒有任何推脫就答應了幫忙。

    等離得近了,菲麗克斯才忽然有些後悔,剛剛肆虐天地的暴風似乎不像是尋常的魔法,如果因為她而使得少爺的秘密暴露的話……

    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但又不得不去!

    就是抱著這樣坎坷的心態,菲麗克斯三人終於抵達了目的地,從天空往下看,被撕得粉碎的樹木呈環形散佈在外,到處都是狼藉不堪的景象。

    而在相對乾淨的正中,有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躺倒在地,屍體身上那破破爛爛的衣物似乎是耶魯神學院的製服。

    “不是少爺……”吊起的心陡然放下,但隨之而來的竟然是隱隱的失望,菲麗克斯連忙指揮鷲獸在附近盤旋,試圖尋找出少爺的身影。

    然後她在不遠處的草地上,看到了身穿黑袍、臉帶面具的少爺。

    不會記錯的,那黑白相間的斑駁面具確實是少爺的,可是少爺的胸口上怎麼會有血跡? !難道是在和那個死掉的人戰鬥時受的傷?

    “格列佛少爺!”菲麗克斯緊張地嬌呼出聲,連忙指揮鷲獸下降,等到接近地面兩、三米處時就躍下地面,匆匆跑向她眼中的少爺身邊。

    一接近少爺,菲麗克斯就感覺到不對,這少爺,怎麼好像矮了一點?

    ……

    從天空下來的三人中,騎著鷹頭虎爪的鷲獸的女性只是個普通的魔徒,但另外兩個男性的實力卻讓他看之不透,其中的一位更是給他以深不可測之感,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一名魔使。

    烏魯用眼角的余光掃過來人,迅速估量出他們的實力,他藏於黑袍中的右手顯現出腐蝕觸手的形態,藉此不斷釋放著純粹的魔性氣息來掩蓋自身外溢的神性氣息。

    雖然換走了黑袍青年身上的所有衣物和大小物件,又將他的屍體弄得血肉模糊無法分辨,但烏魯心中依舊沒有底氣,他不確信自己能否瞞過這幾位魔使。

    但除此之外,他實在想不出更好的方法。

    他沒有因為殺死了黑袍青年而錯估自己的實力,如果和魔使正面交鋒的話,沒了鎮魂詛咒可用的他只有慘敗一途,很何況所來之人還有三個。

    更重要的是,他想到了赫克理士。

    如果赫克理士發現他逃走的話,一定會搜遍整個莽荒山嶺,雖然莽荒山嶺很大,但若是將唯一的兩個出口堵住的話,那就是甕中捉鱉,遲早會被發現。

    而最安全的地方,或許就是那最危險的地方……

    騎著鷲獸的女性從空中降下,並迅速跑了過來,她口中叫著“格列佛少爺”,想必格列佛就是那黑袍青年的姓氏,只是不知道他的名又是什麼?

    因為對黑袍青年的身份認知基本為零,烏魯只得告誡自己謹慎、謹慎、再謹慎,他很明白自己這是在拿生命來賭博——偽裝的身份被拆穿的那一刻,或許就是他的死期。

    “格列佛少爺,您沒事吧?您的傷勢要不要緊?”女性在烏魯身前一米之外停下步伐,然後態度卑微地彎腰屈身,雙膝跪地,仰著頭問道。

    烏魯略微低頭,細細打量著幾乎是匍匐在地的女性,這是一名有著漂亮的亞麻色長發,眉眼上翹,鼻樑高挺,櫻唇豐厚的漂亮女性,她身上穿著以白色為主調,邊緣部分繡著黑色蕾絲滾邊、且露出度偏高的女僕裝束。

    從烏魯的角度往下看,能輕易看到那幾欲擠出衣外的豐滿**,以及中央那深深的白嫩溝壑。

    “我是您的貼身女僕菲麗克斯,喬治.格列佛少爺。”見到烏魯並未立刻回答,那女性忽然低聲說道。

    烏魯一愕,透過面具看向菲麗克斯的眼睛,那雙在長長睫毛下的眼睛中閃爍著莫名的光芒,總讓人覺得其中暗藏著某種深刻的涵義。

    她分明是在告訴自己她的身份,以及自己應該扮演的身份!

uuuuuuuuuu按:中秋連假要出去玩……今天下午出發……麻煩各位善心大大幫忙po文囉……感謝再感謝喔
王和億 發表於 2013-9-18 19:08
第二百一十二章 魔徒營地

 菲麗克斯帶來的兩名魔徒也陸續降下,其中一名主動走到屍體的旁邊檢查起來,另一名應該是魔使的男性則是幾步走到烏魯近前,隨口問道:“喬治,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那邊的屍體又是誰的?”

“那是……”烏魯壓低音調,儘量模仿黑袍青年的聲音說道。
  
“是耶魯神學院的學員,少爺跟他打鬥時衣物被劃破,別看他身上都是血跡,其實那是對方的。”在烏魯講述緣由之前,菲麗克斯卻是中途插嘴,搶先開口道。
  
    過了一會兒,檢查身體的魔徒也走了過來,道:“是耶魯神學院的學員,雖然沒有找到身份紋章,但看他的院服,應該只是一年級的學生。不過格列佛少爺下手可真狠,居然把他弄成了那副模樣。”
  
    菲麗克斯笑盈盈地介面道:“神侍和我們本就勢不兩立,少爺下手不狠才奇怪吧?”
  
  “也是,也是!”那魔徒頓時點了點頭,笑呵呵地回應道。
  
  “既然無事,那我們現在就回營地吧,赫克理士殿主可是明令禁止我們擅自離開營地的。”另一名魔使見並未有什麼需要處理的事情,就沉聲道。
  
     本就不熟的幾人便不再說話,而是各自飛往營地。
  
   “格列佛少爺,你只要抓住韁繩就好,有什麼事情我們回營地再說。”
  
    與菲麗克斯一同坐在鷲獸的背上,女僕柔軟的**緊緊貼在烏魯的背上。香精的味道不斷從發梢中飛出,刺激著他的嗅覺,但在這時刻卻不是心猿意馬的時候,烏魯定了定神,心中不斷思慮著這女僕的意圖。
  
    烏魯完全相信菲麗克斯在見到他的第一眼就認出了他並非是喬治.格列佛,雖然不知道破綻出在哪裡,但被發現的事實卻不容改變。只是令他慶倖的是,菲麗克斯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就拆穿他,而且在這之後也主動幫他打掩護。
  
    先前的搶答緣由。多半是為了掩飾他與喬治不大一樣的聲音。
  
    然而這樣做,對這位女僕到底有著什麼樣的好處?
  
    烏魯卻不知道,菲麗克斯表面上很平靜。但心中卻是七上八下,那份擔憂與焦躁不一定會比烏魯少。
  
    從意識到真正的格列佛少爺或許已經死了開始,菲麗克斯就已經沒有了退路。
  
    一旦格列佛少爺的死訊傳揚回去,等待她的下場說不準比死還要淒慘。
  
    枝葉繁茂的樹林中,有一片頗為遼闊的草地,從地下引出的溪流蜿蜒而行,正巧從這片草地的中央穿行而過。
  
    這裡是“彼方”森林,原“劍齒獅”群的領地,現在則被魔徒佔據,成為了他們的臨時大本營。
  
    從空中已經能夠看到一頂頂整齊排列的大型帳篷。魔徒的營地近在眼前,烏魯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菲麗克斯用指節敲擊的方式指揮著鷲獸往營地的方向飛去,口中笑道:“少爺,你說什麼呢?我是您的僕人,當然要幫您了!”
  
    聞言。烏魯默不作聲,他起初還有些懷疑這女僕是故意如此,好將他誘至滿是魔徒的營地,但這種想法隨著營地的越來越接近,反而有些淡了。
  
    “少爺,坐好了。就要降落了。”
  
    隨著菲麗克斯的低聲耳語,鷲獸忽然發出尖利的嘶鳴,變換身形,如箭一般射向地面,等接近地面時又急急拉升,驟然停在一座與其他帳篷相比要稍大一些的帳篷前。
  
    帳篷的正面印有格列佛家族的“坐在巨人肩上的矮人”紋章,代表著這是喬治.格列佛的專屬營房,菲麗克斯的起居也在這間營房中解決。
  
    “少爺,您先下去。不用理會那些搭話的人,只要直接進入營房就行。少爺你本來就不是會和那些普通魔徒多話的角色。”菲麗克斯細聲叮囑道。
  
    烏魯微微點頭,便是輕鬆躍下鷲獸,在此期間他腳底的創口已經癒合大半,再加上穿了鞋又特別注意的緣故,倒是沒有露出什麼破綻。
  
    等他下地之後,果然有閑來無事的魔徒過來打聽情況,烏魯聽從菲麗克斯的囑咐,理也不理他們便掀開帳篷的門簾走了進去。
  
    就是他也能看出,那些魔徒表面上打著關心的幌子,眼裡卻盡是幸災樂禍,想必喬治.格列佛在平時裡就沒怎麼給過這些人面子。
  
    走進帳篷後首先看到的是一面遮擋視線用的獸皮屏風,烏魯沒有立刻繞過屏風,而是躲到一側,豎起耳朵窺聽著外面的談論聲。
  
   “喬治那小子,這次終於受挫了嗎?”
  
   “看他衣服上的血跡,一定受了不輕的傷吧?”
  
   “活該如此,他也就能仗著格列佛家族的勢力擺東擺西一下。”
  
   “諸位,我家少爺可並未受傷,他身上的血跡不過是敵人噴灑而出,你們要是再這般妄言,休怪我向家族報告。”
  
   “你這小丫頭,平日裡也不見你護著他,今天吃錯藥了還是怎麼的?”
  
   “我這是好心提醒你們,當初在古拉魔殿,就有人譏諷少爺是靠著家族的資源才進步神速,然後少爺就將家族的資源分享了他一部分。”
  
   “哦?然後呢?是不是那人也進步神速?”
  
   “呵呵,那人最後被帶入家族的冷藏庫中,再也沒有出來過。”
  
    帳篷外的對話到此為止,幾位元魔徒悻悻離去,菲麗克斯也牽著鷲獸逐漸離開。
  
    烏魯略微瞭解到自己將扮演的角色是個什麼樣的人後,就繞過屏風,走入正室,正室內有兩張床,一張很大的雙人床擺放在中央,另一張簡陋的單人床擺放在角落。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桌椅等物,並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
  
    忽然烏魯掃視房間的視線一頓,定格在一柄奇怪的武器身上,那柄武器就懸掛在雙人床的床頭,整柄武器的主幹歪歪扭扭,一頭是小小的尖錐,另一頭則是形狀怪異,像極了顱骨的鏤空錘頭。
  
    總的來說,這是一柄第一印象就給人以“醜陋”感覺的武器。
  
   “那是格列佛家族的家傳魔杖——‘巨人顱骨’。”
王和億 發表於 2013-9-18 19:14
第二百一十三章 巨人顱骨

    “格列佛家族是淵源深厚的家族,據說其血脈中不但流淌著巨人族和矮人族的血,還在某些機緣巧合中參雜了獨眼惡魔的血脈,因此格列佛家族的嫡系子弟天生便具有良好的修魔天賦,其中喬治.格列佛少爺又是最出類拔萃的,一直被當做是家族重新恢復興旺的關鍵人物來培養。”
  
    菲麗克斯從屏風後繞了出來,舉止優雅地從床頭取下“巨人顱骨”,這柄魔杖雖然一直掛在這裡,但她從前卻是從未膽敢碰觸過它,不過喬治已死的當下,這種限制自然不存在了。
  
    “這柄‘巨人顱骨’其實名不副實,它並不是用巨人的腦袋為素材煉製的,而是使用的獨眼惡魔的頭顱、肋骨和尾椎拼接而成,再經過當時的大煉金師濃縮煉化而成,是名副其實的‘魔杖’!”
  
    “既然是這麼珍貴的東西,為什麼這麼隨意地放在這裡?”烏魯疑惑問道。
  
    “因為它太醜了。”菲麗克斯搖了搖頭,有些遺憾地說道,“喬治少爺雖然繼承了這魔杖,但是因為這根魔杖太影響他的形象,因此從未使用過。而且這根魔杖只有在擁有獨眼惡魔血脈的格列佛家族成員的手中才能發揮出其真正能力,否則的話,也不過是一柄稍微堅硬點的普通棍子而已。”
  
    “太醜了?居然會是這種原因?如果當初喬治帶著這柄魔杖的話……”烏魯從菲麗克斯手中拿過“巨人顱骨”,頓時感到手上一沉,這柄魔杖居然有著與外表不符的驚人重量。
  
    獨眼惡魔是一種在體型上絲毫不遜色于巨人族的人形惡魔,神魔紀實錄中對這種惡魔有特殊的記載,因為獨眼惡魔部族中的王者,擁有著能夠發射“致死光束”的毀滅之瞳。
  
   “致死光束”是一種有一定幾率讓被命中者直接死亡的射線,它的效果毫無道理,又霸道無比,幾乎沒有人、神、魔能夠在這種幾率應驗的情況下留有生機。
  
    傳說中,神位遠高於獨眼惡魔的“黃金王神”吉爾美伽。就是死在這“致死光束”的照耀下。
  
    要知道吉爾美伽身為“黃金王神”,擁有著諸神中數一數二的防禦能力,當時人神魔之戰中橫行無忌,無人能傷其絲毫,誰又能想到他居然會因為一頭獨眼惡魔而隕落?
  
    烏魯細細地撫摸著“巨人顱骨”,這根完全由骨骼煉製的魔杖並沒有給他帶來任何噁心的感覺,就連暗含其中,隱隱能夠察覺的強大魔力。也顯得溫和而平緩,竟是絲毫沒有感覺到魔性特有的戾氣。
  
   “或許是久遠的時光磨去了它的棱角吧……萬年的時光,確實相當久遠。”心緒似乎因為那股魔力的暖流而平緩了下來,烏魯發出如同引起共鳴般的惆悵感歎。
  
    像是回應他一般,“巨人顱骨”忽然顫抖起來,細微的“嗡嗡”聲從作為杖身的肋骨中發出,顱骨的眉心處,也突然射出一道妖豔的紅光,似乎有只豎立的眼睛從眉心豁然睜開。
  
    “這是……”烏魯心中一怔。本能地感到這柄魔杖突然活了過來。
  
    但還未等他往深處思考,耳邊卻是忽然響起膝蓋著地的聲響,剛剛還表現著超出女僕範圍的優雅的菲麗克斯。如今竟是儀態盡失,四肢伏地,額頭緊緊貼著冰冷的地面,渾身上下還微微顫抖著。
  
    只聽到猶如蚊蟻般的聲音漸漸傳出。
  
   “賤、賤奴該死,不、不知道喬治少爺還活著,不,賤奴並不是希望少爺死了,賤奴只是,賤奴只是……”
  
    到最後。那聲音完全變成了嚶嚶的哭泣聲。
  
    烏魯從上到下俯視著菲麗克斯,他剛開始還有些不明白菲麗克斯為何變化如此突兀,但聽到她的哭述,又聯想到她先前對“巨人顱骨”的解釋,卻立刻想明白了。
  
    據菲麗克斯所說。這根魔杖只有在擁有獨眼惡魔血脈的格列佛家族成員的手中才能發揮出其真正能力,而“巨人顱骨”在烏魯手中的表現,明顯是被引出能力的特徵。
  
    也就是說,烏魯極有可能被菲麗克斯認作了擁有獨眼惡魔血脈的人,而在這裡擁有獨眼惡魔血脈的人。似乎只有被他親手殺死的喬治一人?
  
    菲麗克斯在先前的時候,雖然通過某些原因發現他不是喬治,但在血脈憑證下,卻又自行推翻了自己的結論,故此才會突然表現得如此惶恐不安。
  
    烏魯笑了笑,直到此刻,他總算略微明白菲麗克斯會幫他隱瞞身份的原因了,這女僕和喬治之間的關係肯定不好,甚至巴不得他死去,但又因為身份所限而害怕承擔他死去的責任,所以才暫時沒有戳穿他的身份。
  
    既然如此,在她面前就沒有偽裝的必要,而且既然能夠被她輕易看出破綻,那麼這偽裝中肯定有致命的不足之處,這也是需要向她請教的地方。
  
    烏魯於是將“巨人顱骨”放在床上,兩手伸到菲麗克斯的腋下,半帶強硬地將她從地上拉起,之後當著她的面揭開了面具。
  
    與喬治一樣的黑髮黑瞳,但明顯要臉嫩許多,是無論五官還是年齡階層,都完全不同的容貌。
  
    菲麗克斯略微膽怯地睜開眼睛,在看到烏魯面具下的容貌的一瞬間,就瞬間愣住了。
  
    然後就聽她戰戰兢兢地問道:“請問,您是格列佛家族的哪位少爺?”
  
    ……
  
    從床邊的木桌上取過紙巾,烏魯伸出手,輕輕擦拭掉菲麗克斯臉上的淚痕,有些無奈地望著這位看起來楚楚可憐的女僕。
  
    根深蒂固的觀念讓得菲麗克斯不敢相信烏魯與格列佛家族完全無關,無論烏魯怎麼解釋也沒有半點用處。
  
    烏魯知道恐怕在菲麗克斯的心中,自己已經成了千里奔襲來暗殺喬治的同家族之人,這種認知上的差別只能在往後的時間中慢慢解釋了。
  
    “好了,別哭了。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不過你必須配合我,幫助我更完美地偽裝成喬治的模樣。”烏魯和聲和氣地說道,眼前的女僕雖然也是魔徒,在她身上卻看不到魔徒常有的猙獰,這恐怕與她的境界不夠有所關係,不過和個人的心性意志的關係應該更大。
  
    而且看著菲麗克斯梨花帶雨的模樣,他心中竟然湧出一股剝開她的衣服,當場侵犯她的衝動,不過這念頭剛起的時候,他就意識到這是右眼中事物所帶來的影響,也就能較好地壓抑住這種衝動。
  
    面對著出乎意料溫柔的烏魯,菲麗克斯膽怯地點了點頭,半遮半擋地睜開眼看向烏魯的臉龐,眼底深處卻閃過一絲烏魯沒有注意到的狡黠。
  
    “首先是從體格上來看,喬治少爺要比您高上一些,肩膀的寬幅也有所不同,就算是穿著同樣的黑袍,帶著同樣的面具,只要熟悉的人都會有所察覺……”
  
    好一會後,菲麗克斯終於恢復平靜,當著烏魯的面分析起他那簡單偽裝的破綻。
  
    容貌聲音這些特徵就先不說,烏魯沒想到就算是黑袍加身,面具遮臉,兩人間也存在著如此大的不同。
  
    不過這些破綻在菲麗克斯的巧手下,很快就被儘量掩蓋,身高上的差距其實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大,完全可以用在鞋中墊上鞋墊來彌補,而肩寬、背幅等方面則可以用在黑袍內部縫上襯墊來掩飾。
  
    “容貌的話,不太好處理,唯一慶倖的是同行的魔徒中並沒有幾個真正見過少爺容貌的人,只要畫些妝容,讓您的臉儘量顯得老態一些,然後避開那些個真正見過少爺容貌的人,就能盡可能地掩飾下去。
  
    現在最重要的是對聲音的處理,您的聲音和少爺的聲音差別很大,所以我先前才故意不讓您開口說話。這其中不僅僅是聲音本身的關係,還有說話時的語調態度等等,相比之下後者反而更重要一些……”
  
    菲麗克斯完全表現出捆在同一條船上的螞蚱的態度,盡心盡力地幫助烏魯改善那破綻百出的偽裝,不但一一列舉出與喬治有過正面溝通經歷的魔徒身份,又詳詳細細地敘述了她眼中喬治的性格習慣,甚至隱晦地指出了喬治好色的個性已經在這方面特殊的嗜好。
  
    不過後者更像是為了讓烏魯認為兩人身處同一條船而特意提出的,因為沒有一個正常的女人會對那種嗜好沒有反感。
  
    “總之,喬治少爺的聲音要尖利許多,而且對人說話時要帶著強烈的驕傲,不要將其他人當做同個階層的人物,時刻保持著高人一等的態度……對,就是那樣!沒想到您在聲音方面還有這樣的天賦……”
  
    歷經半天的訓練,烏魯終於能夠模仿出喬治的聲音和說話時慣有的態度,然後兩人放鬆之下,開始吃起中午的飯食。
  
    半隻白豚鼠下肚,那鮮美至極的口感,滿嘴留香的肉汁,讓烏魯感覺到恍若重生般的錯覺,幾乎消耗炲盡的體力終於得到了補充。
  
    就在午餐結束後不久,尖銳刺耳的號角聲從營地正中傳出,響徹雲霄。
王和億 發表於 2013-9-19 18:11
第二百一十四章 燎原之火



 ……這是沉海褒牛角製成的號角,只有重大事件宣佈的時候才會響起,而且這號角平日裡都掌握在巴基斯特魔殿的殿主赫克理士手中,巴基斯特魔殿是三大魔殿之一,赫克理士更是此次行動的負責人,此次恐怕真的有什麼關乎到我們行程的大事情要發生了。”

 悠長的號角聲灌入腦中,令人不自禁產生跪伏膜拜的衝動,菲麗克斯不由分說就拉起烏魯的手向外沖去,直到將要抵達營地〖中〗央,這才如此解釋道。

 因此當烏魯看到端坐於眾魔徒面前的赫克理士時,已經失去了逃跑的機會,不過現在暫時還沒有逃跑的必要就是了。

 經過了菲麗克斯的幫助,他的偽禁雖遠未達到完美的狀態,但應付這些接觸並不密切的人倒是綽綽有餘。

 於是他安下心來,和菲麗克斯一同站在人群的最後方,靜靜地等待著赫克理士的講話。

 赫克理士沒有帶上面具,他滿臉的怒意也絲毫不見掩飾,烏魯見到他這副模樣,就知道他事先一定去過無音湖湖底洞,那怒意的來源也就可想而知了。

 “該不會這次就是要召集人來抓我吧?”這樣想著,烏魯的嘴角不自禁地流露出玩味的笑意,如果不是有面具遮擋的話,一定會引起赫克理士的注意吧?

 又等了一兩分鐘,接近半百之數的魔徒齊齊聚集於此,開口說話的卻不是赫克理士,而是他身旁的一位戴著銅色面具的魔徒。

 戴著銅面具的魔徒先是虛空壓了壓手,然後高聲說道:“大家安靜我們今天會站在這裡的原因,大家應該都清楚,是為了破壞藏于耶魯神學院內的鎮魂石。但可惜的是,我們雖然通過內應得知那鎮魂石藏在魔比斯迷宮中,卻沒能找到具體的方位。而且還被那些神明的走狗知道了我們的所在,這裡也已經不是久留之地。”

 與此同時,菲麗克斯也在烏魯身邊小聲地說道:“這位魔使大人一直以真名示眾,我只知道他是來自於同為九級魔殿的安德穆斯魔殿他雖然在境界上不及赫克理士,但是本身卻是一位魔顧者,其擁有的魔器能夠禦使凶獸,我們能夠在莽荒山嶺任意行走,全靠這位大人的幫助。”

 “原來操縱凶獸,引起凶獸暴亂的就是他麼?”低聲呢喃道,烏魯暗暗記下了這位銅面具魔使,另一方面,他總覺得這聲音似乎在哪裡聽過,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又說了幾句話後銅面具魔使終於說到了此次宣告的重點:“據可靠消息得知,耶魯神學院的安培在昨日親自離開神學院,前去眾神殿請求援助,如果所料不錯的話,他大概在今日入夜之前就能回來,到時候我們的處境將不堪設想。因此這次行動只能到此為止了雖然很遺憾但我們必須馬上撤離此地。我只能給大家半個小時整理行禁。”

 這則消息的宣佈自然而然地引起了眾魔徒的不滿,因為前來參加這次行動的魔徒,大半都是為了謀取資本而來,其中還有好些像喬治格列佛這樣天賦超凡的年輕一輩,都是沖著赫克理士的名頭,覺得此行雖然需要深入敵境,卻因為有赫克理士在的緣故,應當比其它行動還要安全幾分。

 然而此刻眾人沒有看到鎮魂石的影子甚至連與神使交戰的經歷都沒有,自然不可能記什麼大功。

 如果就這樣撤退的話,他們甚至會受到一些人的恥笑。

 “那麼,從現在開始三十分鐘倒計時。”但那位銅面具魔使卻完全不理眾人的意見,只是如是宣佈道”“三十分鐘後在這裡集合,我們會立刻撤離此地至於那些真正想要留下來,繼續為了破壞鎮魂石而努力的人,我也會如實記下來,回去之後定然會為其頒發榮譽。”

 此話一講,頓時再無聲蕭在場之人都不是傻子自然聽得出其中的意思,這就和“等你死了一定會為你立碑文”的意思一樣。

 烏魯在這時卻注意到赫克理士似乎對這決議不太情願,從始至終沒有發表一點意見。

 “想來也是,赫克理士的心中一定想著搜出我的蹤跡,如今因為形勢所迫而不得不撤退,就和在麵條裡尋找掉落其中的頭髮時,竟然挑出一隻死蟲子一樣,一定心中極不暢快吧?”這則消息的宣佈雖然同樣讓烏魯極為意外,但他聽到之後卻只有隱隱的快意,赫克理士想要獨佔生死暴,就不能聲張出去,也就沒有足夠留下搜索的理由,這卻正好給了烏魯逃離這種境地的機會……

 “如果在這三十分鐘內逃出營地的話,他們是否會按照計畫準時離開?如果準時離開的話,那我豈不是安全了?”

 心中不斷盤算著逃離的可能性,烏魯卻沒有注意到那戴銅面具的魔使在這之後又點了幾個人的名字,讓他們留下商談。

 逐漸的,眾魔徒紛紛散去,這營地的〖中〗央就只剩寥寥幾人,並陸續跟著銅面具的魔使和赫克理士進入附近的一頂帳篷之中。

 “少爺,少爺,快跟過去,赫克理士殿主有話要對你們說,至於我們的行李,就交給我來理好了。”

 直到菲麗克斯提醒,烏魯才發應過來,戴銅面具的魔使點到了“喬治”的名字,因為烏魯剛剛分了神,所以沒有將這名字與自己聯繫起來。

 “他為什麼要特意點我的名字?”烏魯低聲問道。

 “格列佛家族在魔徒中好歹也是名家,喬治少爺的天賦也很聊得,剛剛被點到的人中都是年輕一輩的俊傑,估計是有什麼相關的事要商量吧。不過少爺您放心,喬治少爺和同輩之間的關係一向不好,基本屬於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狀況,因此只要低調一下,應該很容易蒙混過去。”菲麗克斯低著頭飛快說道。

 “…”沉默了片刻,烏魯最終邁開了腳步,向那頂帳篷內走去。

  好不容易從赫克理士手中逃出,此刻卻又要與他同處一室,如果可能的話,烏魯絕對不會進入那帳篷但是他的理智告訴他,如果現在離開的話,被懷疑並抓住的可能性會更大。

 揭開門簾鑽入帳篷時,烏魯只感覺到背脊有冷汗溢出,使得皮膚與衣袍緊貼在一起,那感覺相當難受,他能想像到自己的臉色一定不會太好。

 這帳篷很大,差不多有喬治的兩倍那麼大,此刻帳篷中除了赫克理士和銅面具魔使之外,還有四個不知面目的魔徒按照菲麗克斯的說法,這四個人都是與喬治格列佛一樣的年輕俊傑。

 “你是格列佛家的吧?到那邊坐下。”赫克理士棒著最後的空座位,語氣不善地說道。

 烏魯點了點頭,就在最角落的位置上坐下,赫克理士低沉的語調反而讓他略微安下心來,這說明赫克理士並未察覺他身份的不對。

 銅面具魔使和赫克理士並排而坐兩人的地位似乎並無上下之分而包括烏魯在內的五人則是坐在他們的對面,都帶著各色不一的面具。

 “長話短說,我們來這裡的真正目的,想必在坐的幾位都應該清楚瞭解,我就不再贅述了。”赫克理士說出了開場白。

 在坐之人都沒有答話,顯然除了烏魯之外,確實都對所謂的真正目的有所瞭解,烏魯將疑慮埋在心裡也如他們一般靜靜地聽著。

 “能發現魔比斯迷宮內還存在著另外一顆鎮魂石,實在是意外之喜,雖然因此而暴露了我們的存在,但也同時吸引了耶魯神學院的注意力,使得他們更難想到安德穆斯魔殿殿主早已經打入他們的內部,只要等到兩個月後絕天塔開啟之日,安德莫斯魔殿殿主就能順利潛入絕天塔並找到其中的鎮魂石進行破壞!而我們,則會在那一天對魔比斯迷宮發動總改,就算是翻遍整個迷宮也要將其中的那顆鎮魂石破壞!”赫克理士說著說著,不免有些激動起來,似乎是已經想到了那一刻的到來他臉上的不快都消散了不少。

 “好了,說重點吧。”銅面具魔使開口打斷了赫克理士的發言“這次召集你們五人過來,是希望你們能夠在兩個月後進入絕天塔協助我們殿主,將那些不開眼的神侍通通剷除掉。”

 說是“希望”但那語氣中分別沒有留下任何拒絕的餘地。

 “可是,絕天塔每此開啟進入的名額都有限,安德穆斯魔殿殿主大人自然能夠順利進入,但我們又怎麼進去?”有些中性的聲音從烏魯左手邊第二位魔徒的口中傳出,卻是有人提出了疑問。

 “問的好,對於這個我們當然有所準備,絕天塔每三年開啟一次,一次可進百人,每人的境界限定為術法境,但並沒有對力量的性質做出限制,只要取得這名額的話,就算是稱們也能進入。至於名額,耶魯神學院會佔據五十個,而剩下的五十個則分發給三大帝國其餘學院,想要從中取得名額其實並不難。英倫帝國的甘地神學院、莫林神學院,聖印帝國的天藍神學院、卡巴神學院等等神學院中都有我們的內線,只要到時候讓你們取代那些取得名額的學員就可。”銅面具魔使解釋道。

 “…既然有這樣的方法,我們的這次行動,不是沒有意義了嗎?”那魔徒又問道。

 “呵呵,不懂多問是好的,但有時候還是需要自己多想想。”銅面具魔使笑呵呵地說道“我們雖然不清楚絕天塔內的鎮魂石具體藏在哪裡,但想必應該在最高的第九層吧,畢竟越難進入的地方才越安全,而耶魯神學院手中一直掌握著通過各層關卡的訣竅,殿主的目的就在於此。畢竟在找到鎮魂石之前,殿主必須要將自己的實力封印在術法境之內,想要以這種實力進入第九層確實有不少難度,我們需要的是那些千百年來積累下來的訣竅!”

 “明白了。”最後說了一句,嗓音中性的魔徒也不再提問。

 “那好等離開這裡後,你們就跟我回安德穆斯魔殿,至於你們的家族,我會幫你們通知的。!所以不讓你們回家族,不是因為我停不過你們,而是信不過你們的家族之人,畢竟人多口雜,泄了密可不好。當三大帝國的名額選拔賽結束時”會有相應的身份資料和人皮面具送到你們手中,介時成敗如何,就要靠你們的協助了!只有惡魔重臨人間,我們魔徒才有新的希望!”

 銅面具魔使的話依舊殘留在腦中久久不散,烏魯走出帳篷時心頭無比沉重,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他清楚地獲知了魔徒正在謀劃,不但證實了先前對通天塔內藏有鎮魂石的猜測,更知曉了安德穆斯魔殿殿主潛入耶魯神學院的秘密!

 安德穆斯魔殿可是九級魔殿,雖然暫時不清楚它的殿主是誰”但想必比之赫克理士也是絲毫不遜色,這樣的人若是進入通天的話,那些獲得資格進去其中試煉的學員,豈不是要面臨有死無生的局面?!

 而就烏魯所知,凱薩琳、霍華德、萊昂、甚至那蘇菲亞,都是極有可能進入其中的”甚至於他隱隱覺得班裡始終缺席的那位學員也會理所當然地獲得名額……

 到時候不但他們會死”鎮魂石也十之八九會被破壞!

 “不行!一定要阻止那種情況發生!一定要想辦法把這秘密傳達出去!”雖然如此決定,但烏魯本身卻想不出什麼有效的方法,尤其無奈的是,他現在已經失去了逃跑的機會。

 將衣袖校起,看著小臂上的十字劃痕,烏魯深深地歎了口氣。

 銅面具魔使在包括他在內的五人身上,施展了類似“千絲千線”的一種魔法,這十字劃痕便是這種“囚痕”魔法留下的印記。

 只要這印記還在”烏魯所處的位置就會在銅面具魔使的牢牢掌握之中,一旦他離開營地,必然會被銅面具魔使發現,並且根據這印記所示,輕易抓住他!

 這意味著烏魯只能乖乖地隨著他們一起前往安德穆斯魔殿。

 等烏魯回到喬治的帳篷內,菲麗克斯已經收拾好行禁,那些可能留下痕跡的物件,都被她細心地處理了。

 “還怎麼半?”烏魯有些頹廢地坐在床沿,手中握著剛剛取下的“巨人顱骨”。

 如今的事態,已經發展到他完全想像不到的地步,九級魔殿安德穆斯,他很快就要前往那個對他來說無疑是龍潭虎穴的地方。

 他是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辛苦將魔絡轉化為神脈後,居然會遇到這檔子事!

 而且在進入九級神殿之前,他居然有可能更早地進入九級魔殿!

 若非事實就擺在眼前,而他也不得不去做,他一定不會相信會有今天。

 “有紙筆嗎?”眼看著半個小時的時限就快要到來,烏魯突然抬頭問向菲麗克斯。

 兩分鐘後,帳篷地底兩米以下,被埋入了一個小小的包裹。

 包裹中有一張寫滿字條的紙,一個小小的身份紋章,還有三片墨綠色的鱗片。

 大火,在營地中竄起,這註定要燒盡所有痕跡的大火越燃越旺,並飛快地點燃了周圍的草木,一場波及方圓裡許之地的巨大火災已經開始醞釀。

 烏魯和菲麗克斯坐在鷲獸之上,在赫克理士的領頭下飛向了生命結界的其中一個出口,其餘的魔徒也並沒有依靠自己的能力飛翔,而是乘坐著銅面具魔使所操縱的巨大飛禽。

 “少爺,您在擔心什麼?”菲麗克斯將香唇貼在烏魯的耳邊,柔柔地同道。

 “我在擔心什麼?”回頭看向那逐漸展現出燎原之勢的大火,烏魯有些惆悵地回答道:“我在擔心這火,會燒死多少生命”

 “是這樣嗎?那少爺其實不必太擔心。以現在的天氣來看,火勢就算再大,也燒不子不多久,因為雨很快就會降臨了。”想了想,菲麗克斯又補充道”“就算雨沒有來,耶魯神學院的那些神侍也不會任由他們的後花園被火燒盡吧?”“希望他們,能在火勢燎原之前察覺到吧”烏魯將頭轉向前方,只是低聲呢喃道。

 一眾魔徒穿過生命結界,出現在離耶魯神學院最近的驛站附近,然後飛越驛站,絲毫不停地遠離了耶魯神學院。

 或許是因為安培導師還未回來的緣故,即便是眾魔徒明目張膽地從空中飛過,也沒有神侍出來追捕。

 烏魯低頭看向底下的驛站,那裡就像個獨立的小城鎮一般,各路小

 販相互販賣著必需品,過著悠閒而無聊的生活,偶爾能看到穿著便服的學員來此購買一些神學院中不可能出現的商品,就是這些小販大賺一筆的時候。

 一個月前留宿於此的情景依舊歷歷在目,烏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會以這樣的方式,在短短的一個月後就離開耶魯神學院。

 “不過,兩個月後的那天,我會回來的!”
本帖最後由 王和億 於 2013-9-21 03:07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3-9-19 18:21
第二百一十五章 西風獸原

 “你們所遇見的試煉,無非是人類所能受的。神是仁慈的,必不叫你們受試煉過於所能受的。在受試煉的時候,總要給你們開一條出路,叫你們能忍受得住。”
  
 …《神典》
  
 西風獸原,比蒙帝國,九級魔殿安德穆斯就建立於此。
  
 歷經三天兩夜的旅程,一眾人跨越了人類帝國的邊境線,最終降落在比蒙帝國的境內。
  
 魔殿在絕大部分的人類心中都是邪惡的代名詞,在神殿的〖言〗論引導之下,更是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因此魔殿在人類帝國中早已沒有了立足之地。
  
 早在幾千年前,大部分魔殿便是已經遷居到西風獸原,對魔殿中人來說,獸人要比之人類更好相處,雖然他們本身也是人類。
  
 與人類帝國中神權當道不同,靡殿與獸人之間更多的是互惠互利的關係,這種關係雖然不夠穩固,但卻更易於被接受。
  
    因為人界與魔域之間的通道被鎮魂石分而食之的關係,魔殿無法像神殿那般給予相應領地權能的庇估,也無法請來惡魔的投影守護領地,所以他們註定無法像神殿那般強勢。
  
 這也是潛伏發展了幾千年,魔殿依舊無法追趕上神殿腳步的主要原因之一。
  
 越接近安德穆斯魔殿,街道上穿著黑袍帶著面具的人也就越多,這是魔殿勢力的統一裝束,不過面具下的面容卻並不一定屬於人類,其中極有可能是擁有脈絡之影的獸人。
  
 獸人之中擁有脈絡之影的幾率比之人類還要小上千百倍,常常在一個部族中只能找到一、兩個不過與稀少的數量成反比的是,只要他們身具脈絡之影,就有很高的幾率屬於天賦卓越的一份子,這類獸人從激發出第一條魔絡開始,就會被授予尊貴的“薩滿”稱號。
  
 “薩滿”屬於魔徒,卻又與魔徒不同,魔殿之所以會被獸人帝國接受,就是因為魔殿能夠幫助獸人培養強大的薩滿!
  
 而普通人是無法分辨出薩滿和魔徒之間的區別的久而久之,同樣穿著黑袍、帶著面具的魔徒,也都會受到獸人的尊重。
  
 當然前提是他們不在獸人面前露出屬手人類的外形。
  
 人類與獸人之間一直水火不容,但身為人類的魔徒只要穿上黑袍,帶上面具,就會受到獸人的尊重,這是一種很怪異而矛盾的習慣,卻一直延續至今。
  
 “歡迎來到安德穆斯魔殿。”帶著銅面具的魔使舒展手臂,公式化地說出了歡迎的〖言〗論。
  
 包括烏魯在內的幾人都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沉默著跟在他後方走入了赤銅塑造的魔殿大門。
  
 赫克理士和其餘的魔使在中途就已經分道揚鐮來到這安德穆斯魔殿的人就只有那五位年輕俊傑和他們各自的侍從,儘管銅面具魔使說得頗為好聽,但眾人都是清楚明白自己將要被變相囚禁在這座九級魔殿中,恐怕直到事件結束之後才會獲得〖自〗由。
  
 因此他們的態度也不可能好到哪裡去。
  
 進入魔殿之後,幾人就被安排在魔殿北方的一處院落之中,以這處院落為中心前方是小型的訓練場地後方則是安德穆斯神殿的藏書庫。銅面具魔使的態度還算好,並沒有給眾人下達嚴格的禁足令,因此只要不走出魔殿範圍內,這魔殿內部卻是可以隨意走動。
  
 直到夜幕降臨,一切零零碎碎的雜務都處理妥善,烏魯才勉強安下心來。
  
 其實從進入這魔殿開始,他就一直處於心神不寧的狀態,畢竟他此刻算是一名真正的神侍〖體〗內流轉的並非是曾經的魔力,而是充滿神聖氣息的神力,無論怎麼看,這周圍的環境都與他格格不入。
  
 安德穆斯魔殿的正〖中〗央有一片不大的〖廣〗場,〖廣〗場正中則是豎立著一座將近十米高的巨大雕塑,那是上位惡魔安德穆斯的全身像。
  
 安德穆斯是魅魔中稀有的男性,他的身形樣貌和人類如出一撤若真要找出不同的話,就是那美麗妖嬈的臉孔實在很難在人類的身上找到。
  
 然而這座雕像給烏魯留下的最深刻印象卻並不是他的容貌,而是它身上那隱隱散發而出的魔性氣息,在魔域被隔絕的當下,這些象徵惡魔的雕像本不可能被賦予特殊的能力但這座雕像卻偏偏猶如活物一般,烏魯與它雙眼對視之時居然感覺到一片森冷的寒意。
  
 烏魯的房間在院落的最外面,從房間的窗戶往外看,正好能夠看到那座巨大的雕塑,此刻在夜幕之中,那雕塑更是給人一種深沉威壓的錯覺。
  
    深吸了口氣,烏魯將窗簾拉上,正所謂眼不見為淨,他現在實在沒有關注那雕像的閒情。
  
 “不知道我留下的東西被發現了沒有?”
  
  一頭倒在床鋪之上,烏魯望著天花板怔怔發呆,平日裡這個時候,他不是在做煉金實驗,就是在轉化新生的魔絡,但現在手邊沒有煉金器材,又不可能冒著神性氣息洩露的風險轉化魔絡,以致於一時間處於無所事事的狀態。
  
 “這一個多月裡一直呆在房間裡的話,至少能夠有效地飄避身份被發現的風險……
  
 或許,也不是什麼壞事”
  
 這樣自我安慰道,烏魯脫去鞋襪、外衣和面具,又拉上被單,卻是準備趁著這難得的空閒好好睡上一覺。
  
 但他才剛剛閉上眼睛,門外就傳來了有節奏的敲門聲。
  
 “菲麗克斯嗎?進來吧。”這個時候會來找他的除了女僕菲麗克斯之外,肯定不會有其他人,烏魯只是懶懶的應了一聲。
  
 門被推開、又關上的聲音接連出現,烏魯隨口問道:“有什麼事嗎?沒事的話我要睡了。”
  
 但是矢約半分鐘後,卻沒有聽到菲麗克斯的回話。
  
 烏魯終於感到不對,他連忙坐起身來,視線一瞬間掃過整個房間,就在床前約兩米處,看到了一個渾身黑袍的人影!
  
 這人穿著統一的黑袍,卻沒有戴面具,儘管房間的燈已經熄滅,烏魯依舊看清了她的容貌。
  
 她的眉毛很細、很長,雙眼眼角略微上吊,鼻粱堅挺、嘴唇額外單薄,乍看一下屬於極為刻薄的類型,但不可否認,這張臉從整體意義上看相當漂亮。
  
 然而無論她有多麼漂亮,都不能掩蓋她不是菲麗克斯的事實!
  
 烏魯在直接看到她容貌的瞬間,就立刻想起自己此刻也同樣未帶面具,他心中頓時“咯楞”一聲,意識到這情況極為不妙!
  
 這人既然會在夜間來找他,就有極大的幾率是原本就認識喬治格列佛的人,而自己此刻沒有帶著那張掩飾相貌的面具,說不定已經被對方識破身份,這才會因為驚訝而站在原地不動。
  
 烏魯思緒翻轉,右手之中已經暗暗用力,只要一個不對,他會立刻下手封住眼前之人的嘴巴!
  
 然而來人接下來說的話,卻讓烏魯徹底地懵了。
  
 這是來人進到這間房間後說的第一句話,極為特殊的中性嗓音立刻就讓烏魯猜到了她的身份,應該便是在莽荒山嶺的營地中屢屢提問的那位魔徒,也是這此被選中的五位年輕俊傑之一。
  
 從菲麗克斯那裡得知,她似乎出自一個與格列佛家族私交密切的家族,本身的名字是“露娜”還是“羅娜,…來著就見她薄唇微張,雙手抬起做出環抱的姿態,然後一步頓一步地向烏魯走來,其語氣間滿是掩飾不住的激動:“是喬治嗎?八年沒見了,你的樣貌,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變化。”烏魯半張著嘴,對她的話有些反應不過來,菲麗克斯確實幫他畫了些妝,但那只是通過一點簡單的技巧讓他的年齡顯得老上一些,也就是二十四五歲的模樣。
  
 實際上從真正的樣貌來講,烏魯並沒有多大變化,也就自然和喬治的樣貌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
  
 根本就不一樣!
  
 “難道我的容貌會和喬治在八年前有什麼相似之處?”腦中不禁升起這種不太可能的想法,烏魯因此而愣了半餉。
  
 就在這時,來人已經走到床沿,她的雙眸直直地盯著烏魯的眼睛,顯然黑暗的環境同樣擋不住她的視線,她確實是看清了烏魯的樣貌。
  
 然後就見到她的眼中突然出現了明亮的光輝,緊接著便是猛地從原地躍起,整個人就撲向了烏魯!
  
 烏魯心中一震,這樣的手段他極為熟悉,也是他曾經使用過的,首先用言語或者〖肢〗體動作使得對方放鬆警惕,然後等近身時施以致命一擊!
  
    於是他不假思索地掀起被單,猛地扔向那人,以被單遮蓋她視線的同時,烏魯麻利地向側邊一翻,就翻下了床鋪。
  
 緊接著,蓄勢已久的腐蝕觸手如蛇出洞,一瞬間刺向其最為薄弱的頸項!
  
 “喬治!”尖利的聲音猛然想起,其中蘊含的卻是難以置信的哭腔,那人扯去臉上的被單,神色悽楚地望向烏魯,竟然已經是梨花帶雨。
  
    腐蝕觸手在刺穿其喉嚨的刹那間停住了,烏魯的內心的殺機一閃而過,卻是被他自己強行壓了下來。
  
 並非是什麼憐香惜玉,而是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判斷,可能是錯了………
  
 “你不記得我了?我是露露啊!你答應過會來娶我的,只要我乖乖地等你…可是八年了,八年了你都沒有來看過我一次!這次聽說你要參加破壞鎮魂石的任務,我好不容易祈求父母答應,可你從始至終都沒有看我一眼!我我真的忍不住了!我我等不下去了!”肉麻到極點的話,但烏魯卻從中感覺到了真情實意,他終於確信眼前的女人,剛剛是真的想要撲上去擁抱他,或者說是想要擁抱喬治。
  
 但想明白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烏魯只覺得心中荒謬無比,滿口的話想說,卻又不知道確切的該說些什麼。
  
    面對著那雙濕潤的眼眸,烏魯緩緩後退了一步,腐蝕觸手軟軟地垂下,然後急速縮短變回了五根相對正常的手指,但皮膚上的鱗片卻並未收回,雖然意識到事情可能的真相,但必要的警惕還是需要的。
  
 這種形態下的腐*觸手,單從外觀上看,卻是和那喬治的“玄龍臂”頗為相似。
  
 “是……是露娜嗎?”烏魯想了想,試探性地問道。
  
 “是……嗚,你果然沒有忘記我,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愛著我的!”露娜維持著跪在床上的姿勢,一邊擦拭著不斷落下的淚水,一邊嗚咽道。
  
     聞言,烏魯略微松了口氣,但隨後而來的卻是更大的問題。
  
 他雖然不知道喬治本人有沒有忘掉眼前的這個女人,但他自己,卻是實實在在地不認識她,唯一知道的,也僅僅限於她的名字,如此罷了。
  
 因此接下來可能出現的談話,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你先坐下來,我們好好談談?”儘量讓自己臉上的表情顯得柔和一些後,烏魯指著床邊的桌椅小心地問道。
  
 按化的猜想,露娜的家族與格列佛家族私交很深,兩人說不定是從小便認識的玩伴,然後露娜可能喜歡喬治,但喬治本人卻並不喜歡她,然後在八年前訂了個敷衍式的承諾,於是才會有現在的一幕。
  
 所以既不能顯得太過生疏,也不能太過熱切,以致於露出馬腳。
  
 這其中的把握,卻是難度不小。
  
 “好的”露娜乖巧的點了點頭,然後一步一個眼神地走到圓桌面前,挑了張椅子坐下。
  
 很難想像,之前在銅面具魔使面前也能冷靜提問的魔徒,會和現在的露娜是同一個人。
  
 這似乎說明了露娜本人對喬治的心意是相當深切的,然而喬治卻是親手死在烏魯手中,這讓烏魯在面對她時略顯不適,不過他卻是絕不會對殺掉喬治的事情感到後悔。
  
 當時的情況,不是你死就是我鼻,絕對容不得半點猶豫。
  
 烏魯在露娜對面坐下,卻是沒有將燈點上,一來燈光下很多細節無法掩藏,二來他確實有些心虛,在燈光下與露娜面對面的交談只會讓過後的談話變得艱難。
  
 稍微斟酌了一番言辭,烏魯又是試探性地問道:“那麼八年前……………”“八年前,我們在狂歡節篝火晚會上相遇,周圍那麼多人,卻沒有人理會我,只有你眼中有我,在晚會上邀請我共舞,從那時候開始,我就喜歡上你了”露娜略微低下頭,有些羞怯地說道。
  
 烏魯的嘴角卻是不住抽搐,他的眼神一瞬間變得呆滯,聽露娜話中所述,她和喬治的相遇居然是在八年前的狂歡節上,而非從小便認識……………,而之後的情節發展更是遠超烏魯想像。
  
 狂歡節,是獸人舉族同慶的盛大節日,即便是人類帝國中也頗有流傳,其具體的時日用人類的曆法來算的話,就是四月一日,正是溫熱交替之時。
  
 在每年一度的狂歡節中,沒有伴侶的成年獸人會尤其重視,並細心挑選自己中意的舞伴,而受到邀請的獸人同樣會認真考慮是否接受,因為在獸人的習俗,狂歡節的篝火晚會是神聖的,並不能與普通的篝火晚會等同,其中共舞的雙方都會得到獸神的庇護,如果能夠一起走下去的話,將獲得一世安樂。
  
 而在這樣的節日中,身為人類、且穿著代表尊貴身份的黑袍面具的露娜,當然不可能受到獸人的邀請……
  
 也就在露娜因此而傷心的時候,喬治出現在他眼前,同樣因為人類身份而找不到舞伴的喬治,也是迫不得已只好選擇這位看不到外貌的女性人類。
  
 所以說,其中除了因寂寞而想要嘗試舞動身體之外,基本並沒有包含其他的意思。
  
 以菲麗克斯所說的喬治的性格來分析,他是決計不可能喜歡上一個至始至終沒有摘下過面具,聲音又趨向於中性化的女性的。
  
 沒錯,儘管露娜在闡述中屢次提到兩人的心意相同,但實際上兩人在那天晚上都沒有摘下過面具!
  
 然後那天晚上,也是兩人從相識到相別的全部過程……
  
 至從之後,再人就從未見過面!
  
 所以說,既然沒有見過面,露娜當然不可能從烏魯的樣貌中識破他的身份。
  
 儘量小心地附合露娜的話,烏魯心中已經處於極度無語的狀態,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評判面前的女性,只是因為那一夜的邀舞就喜歡上一個連樣貌都未曾見過的男性,並為此而不可自拔,甚至於八年後的今天依舊牢牢記得。
  
 這份愛戀,到底是純真,還是太傻?
  
 “我知道但是畢竟已經有八年未見了,我們需要時間來重新認識彼此,然後再談那方面的事情,好嗎?”想要乾淨俐落地斬斷這份本不該有的感情,烏魯卻又有些於心不忍,他最後想了想,只得說出這番自己都覺得不太正常的話。
  
 但露娜卻因此而笑灼顏開,這讓烏魯越發覺得愧疚。
  
 “那那我明天再來好嗎?”得到烏魯遲疑的點頭後,露娜帶著甜美的笑容離開了他的房間。
本帖最後由 王和億 於 2013-9-20 19:01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3-9-19 18:25
第二百一十六章 魔法基礎篇章

 將露娜送出房間後,烏魯才算是勉強松了口氣,他從來沒想過,魔徒之中也有性格如此純真的人,純真到他都有些不忍欺騙下去了。
  
 然而事實上,這卻是他孤陋寡聞了。
  
 他對魔徒的認知其實一直很片面,除了從其他人口中獲得一些以訛傳訛後的資訊外,他更多的以自身身為魔徒時的狀況來考量,實際上卻從未真正接觸過魔徒的世界。
  
 魔性確實能夠影響人的心性,但這點是每個魔徒都知曉的事情,而魔徒畢竟是人類,是人都不會希望自己的心性被莫名改變,他們當然會為此作出相應的對策。
  
 在大家族中,往往會對新生的嬰孩進行一種名為“魔煉”的洗禮,使得嬰孩在日後能夠儘量免受魔性的影響,從而保持自身的心性。
  
 當然,世界一直都是不公平的,那些並非大家族出生的魔徒就無法享受這種待遇了,他們的心性往往會因為魔性的影響而變得嗜殺易怒,就和烏魯曾經那般一樣。
  
 從房門口走到床前,烏魯才剛剛坐下,敲門聲卻又再次響起,這一次有了經驗,烏魯連忙將黑袍套上,又將面具戴上,然後才施施然前去開門。
  
 但進來的卻是菲麗克斯。
  
 “少爺,沒穿幫吧?”菲麗克斯做賊似地看了看周圍,隨後小聲地問道。
  
 “沒有。”烏魯搖了搖頭“這次真的很幸運,露娜並沒有見過喬治的真正容貌。”
  
 “呼,那就好……我看她在你的房間呆了這麼久,緊張地心臟都快跳出來了。”菲麗克斯頓時松了口氣“既然沒事,那我就回去了。”
  
 “等下,既然你過來了,我正好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說。”菲麗克斯正要退出門外時,烏魯卻將她攔了下來“我們先進去再談。”
  
 將門合上,並上了鎖,烏魯重新坐回那張桌子前,然後將燈點上。
  
 他在來安德穆斯魔殿的過程中有好好思考過,如今是時候跟菲麗克斯說明了。
  
 斟酌一番言辭後,烏魯開口道:“這樣說吧,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會和其他四人假扮成那些神學院的學員,然後進入通天塔中,嗯,也就是絕天塔。”
  
 菲麗克斯點了點頭,道:“如今我們雖然被囚禁在這安德穆斯魔殿,但卻正好隨了我們的意,只要呆在這裡就可以避免與家族之人接觸,也就不會輕易露出馬腳。”
  
 “確實,這種情況對我們來說是件好事。但我要說的,卻是這之後的事情了。”烏魯用指節敲了敲桌子,緩緩說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會進入絕天塔內,但喬治.格列佛,卻是再也不會出來了!聽懂我的意思了嗎?”
  
 好半餉,菲麗克斯才應道:“你是說,你會死在絕天塔內?”
  
 “這次任務其實異常兇險,只要一個疏漏就會死。無論是那些神侍,還是我們這些人,到時候都不可能全身而退。所以喬治就算死在裡面,也屬於正常的事情。”烏魯又道“這樣的死法,基本跟你完全無關,你應該不會因此而背負任何責任吧?”
  
 “確實,不會……”菲麗克斯有些呆滯地問道“那你呢,既然喬治死了,你又怎麼脫身?”
  
 烏魯輕笑一聲,道:“我?我不是跟你說過了麼?我是耶魯神學院的學員,只要到了耶魯神學院,我的身份就是安全的保障。”
  
 菲麗克斯驚訝道:“你真的是耶魯神學院的學員?可是你剛剛,不是有召出魔器來嗎?我雖然只是脈絡境的魔徒,但那種純粹的魔性氣息,總不至於感應錯吧?”
  
    “這你就不用管了。”烏魯搖了搖頭“雖然你是魔徒,我是神侍,但我想,你應該不會出賣我吧?”
  
 菲麗克斯張了張嘴,卻沒有出聲,她此刻已經分不太清楚烏魯的話中到底有幾分是真,又有幾分是假。
  
 烏魯雖然沒有刻意地追求這樣的效果,但他如今身為神侍,卻偏偏擁有魔器,這在他人眼中本來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事實上,若非憑藉著“神光普照”隔絕魔器的魔性,就算是獲得了那“神淨法門”烏魯也不可能修成神脈。
  
 “總之,到時候,你只要繼續回格列佛家族當你的女僕就好,這一切都已經與你無關。”烏魯最後下了定論。
  
 菲麗克斯走出房間時,顯然有些神思恍惚,烏魯望著她離去的背影,雙眼幾乎眯成一條縫。
  
 其實這時候,讓這女僕從世界上消失,無疑才是最有安全保障的做法,一個女僕的死活根本不會引起其他人的懷疑。
  
 但若真的那樣做了,心中的殺性恐怕就會一發不可收拾了。
  
 正是明白這一回事,烏魯才將其中的利害關係擺在明面,只要菲麗克斯不要太蠢,應該就能清楚自己應當如何抉擇。
  
 隔日,烏魯是在露娜的敲門聲中醒來的。
  
 雖然身在敵營,但這一夜,烏魯睡的很安穩,他通過精神力掃描獲知門外只有露娜一個人後,就在無面具的狀態下請她入內,然後才慢條斯理地開始洗漱。
  
 既然露娜現在認為這副容貌是真正屬於喬治的,烏魯正好利用這一契機來掩飾自己的身份。
  
 但這並不代表烏魯會利用露娜對喬治的感情,事實上,烏魯已經決定要讓她徹底地討厭自己,兩人註定是要在通天塔內崢嶸相見,利用對方感情這樣的事情,烏魯還做不出來。
  
 “我們雖然八年沒見過面,但你應該有聽說過我的名聲吧?”一邊吃著菲麗克斯送上來的早餐,烏魯一邊問道。
  
 “是,是的。他們都說你很風流,很濫情。但我覺得,一定是他們嫉妒你的才華而編造的謊言吧?”露娜低著頭,俏臉之上露出一點微紅的暈光。
  
 “不對,他們說的,都說真的。”烏魯眼皮也不抬地說道,關於喬治的人品,他早已從菲麗克斯那裡聽得明明白白,說是“風流、濫情”簡直是高看他了“我最喜歡的,是將女人捆在十字架上,然後用鞭子鞭撻她,聽到她哭泣的聲音、看著她身上一條一條的紅腫,我就會感覺無比快樂。”
  
 “那,那個,怎麼會,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露娜臉上的紅暈一瞬間擴散加深,整張臉漲的通紅通紅,像是憋著一口氣般說道。
  
 “不是笑話哦。少爺他啊,最喜歡強迫人家發生關係,有時候還會將紅色的蠟油滴在人家身上,那種滾燙的感覺太痛苦看,但每次人家都痛並快樂著。”像是約好了一般,菲麗克斯拿著濕毛巾推門而入,她一步三晃、身形款款,臉上還流露出逼真的紅暈。
  
 烏魯雖然疑惑那些蠟油有什麼用,他聽菲麗克斯解釋喬治的惡劣事蹟時可沒有聽到過這種奇異的舉止,但總歸是明白菲麗克斯在配合自己,也就笑著點了點頭,道:“所以想要和我在一起,就要有承受屈辱的心理準備。我這人就是喜歡從強迫別人當中獲取快感,從來不懂得愛惜女人。”
  
 然後他抬眼看向露娜,滿臉笑意地等待著後者說出厭惡的言辭,然後氣憤之下摔門而出。
  
 然而,露娜接下來說的話,卻讓他整個人僵住了。
  
 就見她似要將憋了一肚子的氣釋放出來般,忽然大聲說道:“我,我也行的!就算是那種事,我也能夠承受的!”
  
 不僅僅是烏魯,就連旁邊的菲麗克斯,也像是在看怪物一般看著露娜。
  
 這頓不早的早餐就在這樣的對話中草草結束。
  
 烏魯曾經聽那些偶爾路過庫倫沙城的吟游詩人講過一些動人的愛情故事,那些故事中的男女主角總會因為一兩件事情而深愛上對方,然後從此海誓山盟、矢志不渝,即便是面對父母的反對或者異族間的條例,也會跨過種種磨難相聚到一起,最終成就跨越種族倫理的動人故事。
  
 但那些男女主角間深厚的感情畢竟有著深刻的經歷為基礎,那些經歷要不是救命之恩,就是救族之恩,又或者諸如此類的重大事蹟,而絕不會出現在一場舞會就“一見鍾情”的情況。
  
 如果沒有重大的事蹟作依託的話,就算那些吟游詩人如何妙口生花,也不會有多少人會相信他們的話……
  
 然而就在眼前,卻有一個活生生的事例告訴烏魯“一見鍾情”確實是存在的,甚至兩者之間連對方的臉都沒有真正見過,雖然那份感情應該只是單方面的。
  
 之後,烏魯以修煉為藉口獲得了個人的空間,然後他從安德穆斯魔殿的藏書庫中抱了一大堆書籍回到房間,就閉門研讀起來。
  
 原本他只是為了填充修煉的餘暇,畢竟一個人總不可能整天整夜的修煉,在途中看看書也是不錯的藉口,而且看書通常都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正好用來思考如何應付露娜。
  
 但是看到後來,他卻是逐漸被書中的內容所吸引,竟是越看越認真,口中不自覺地就開始念誦書中講述的咒文,一股淡淡的魔力波動就從他右手之中顯露而出。
  
 攤在他面前的書,叫做《魔法基礎篇章》。
本帖最後由 王和億 於 2013-9-20 19:06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3-9-20 18:48
第二百一十七章 神魔兩極

   “這怎麼可能?”
  
 望著呈現於右手之上的小小火球,烏魯不自禁地倒吸了口氣。
  
 這火球僅僅拳頭大小,但它的邊緣卻圍繞著一圈淡淡的黑光,整體的顏色也比普通的火焰要暗上許多,自然地帶有一些陰森的感覺。
  
 很顯然,這不是神術!
  
 以魔力為引,借此驅使天地元素的法門,能呈現出與神術類似的效果,這是僅有魔徒才能使用的魔法。
  
 一邊維持著火球的燃燒,烏魯緩緩抬起左手,然後口中吟誦幾句,就看到一縷被金色微光環繞的火焰出現在左手指尖。
  
 這卻是真真正正的神術——“燃火術”。
  
 然後他小心的將雙手移到胸前,讓兩種火焰呈並列之勢擺放在一起。
  
 頓時,原本平靜的火焰沸騰了起來,暗色的火球與金紅色的火焰驟然撲向對方,在接觸的同時產生了些許爆鳴聲,然後又像是遇到避諱之物般,猛地向兩邊竄了回去。
  
 在這突如其來的激撞之後,兩種火焰都明顯縮小了三分,但碰撞並未因此而停止,兩種火焰在分離的瞬間又撲了回來,如此反復激鬥,直到火焰本身越來越微弱,最終變成了兩朵微弱的燭光,化為兩縷青煙消散。
  
 它們雖然同為火焰,但其中的性質卻大不相同,甚至於完全相反,就像是正負兩極一樣,永遠相隔兩端。
  
 “這就是魔法和神術?可是我為什麼還能施展魔法?”
  
 略微陰沉的低喃聲中,烏魯將視線移向攤在桌面上的《魔法基礎篇章》。
  
 魔法和神術的分類極為相似,除了土、火、水、風四元素屬性之外,還有魂、血、魔這三種特殊屬性。其中魂屬性和神術中的靈屬性其實就是一個類型的不同說法,而血屬性,自然是指操縱血液、凝練生機之法,至於最後的魔屬性,則是和聖屬性,神魔兩極全相對的存在。
  
 而烏魯剛剛施展的,則是極為基礎的火屬性魔法,其地位就和“燃火術”一般無二,被稱為“暗火球”。
  
 短暫的驚駭後,烏魯勉強接受了自己能夠施展魔法的事實,之後他卻是開始尋求這魔法施展成功的緣由來。
  
 施展魔法用的魔力,也即是說他的體內應該依舊存在魔力,這對於一心稱為神侍的他來說,無疑是最大的阻礙。
  
 思考了片刻,烏魯閉上眼睛,龐大的精神力瞬間擴散到整個身體,脈絡之影的形狀清晰地浮現在他的腦海中,他在經歷過無音湖湖底洞中的磨難後,就發現自身的脈絡之影已經產生了極大的變化,除了脈絡之影本身的形狀正在向某個圖形變化之外,那些自然凝實的無屬性脈絡也在短時間內暴漲了許多,只要經歷過神性渲染之後,他就能擁有超過一千條神脈,達到那只有極少數天賦異稟之人才有可能達到的脈絡境第九層!
  
 可是儘管如此,他還是感覺自身的脈絡之影中依舊存留著許多空餘的地方,似乎一千多條神脈還遠遠沒有達到他本身的脈絡上限。
  
 這無疑是讓人欣喜的好事。
  
 但同時,這讓他覺得將脈絡修煉圓滿的時間依舊遙遙無期,凝成神印邁入術法鏡,獲得進入通天塔資格的時間也完全無法確定,好在到通天塔開啟的時間還有將近兩個月的光陰。
  
 這麼長的時間,以如今越來越快的脈絡增長速度來看,就算是讓脈絡達到史無前例的兩千條,也大有可為。
  
 不過讓他擔心的是,他的脈絡會根據右手中的腐蝕觸手的指引,自動拼湊出這魔器所對應的惡魔的圖騰……
  
 而如今發現自己居然能夠正常施展魔法後,他更是對此抱有深深的憂慮。
  
 “總之,先找到魔力的源頭先……”
  
 這樣想著,烏魯雙唇微動,念誦起方才默記下來的“暗火球”咒文,遍及全身的精神力則是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尋找那被咒文引動的魔力。
  
 幾分鐘後,他睜開眼睛看向右手中再次成形的黯淡火焰,心中已經有了明悟。
  
 “其實我早該想到的,我既然能夠屢次使用腐蝕觸手這樣的魔器,肯定擁有提供魔器變化的能源,也就是魔力才對……”
  
 烏魯的體內每時每刻都在凝聚新的脈絡,而在神淨法門的運用下,那脈絡生成之時已經不具備魔性,但也不具備神性,他修煉神脈的方法和正常的神侍本就完全不同,就像是在無屬性脈絡上鍍上一層名為“神性”的漆層一樣。
  
 同樣的道理,那些無屬性脈絡中的能量若是流入腐蝕觸手之中,就會被其中的魔性所渲染,成為能夠驅使魔器、施展魔法的“魔力”。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當我修滿脈絡上限,順利凝成神印,不再有新的脈絡生成之後,應該就不會再有魔力出現了吧。”
  
 心中略定,烏魯將《魔法基礎篇章》放到一邊,隨手拿起另一本《惡魔詳述》翻閱起來,他對神魔的瞭解基本來自於《神魔紀實錄》,而《神魔紀實錄》畢竟是神殿之人所編撰,其中對惡魔的介紹明顯不如神明來的詳盡,甚至因為主觀想法的偏差而有失公允,現下對照著這本《惡魔詳述》來看的話,剛好能夠查漏補缺。
  
    大約半個小時候後,他將《惡魔詳述》合上,閉上眼睛讓自己的思緒理清,他完全沒有想到僅僅是翻閱一本書就能夠讓自己的思想變得混亂,這本《惡魔詳述》上自然是編寫這對惡魔的詳細描述,但他偏偏從中發現了好些個在《神魔紀實錄》中被稱為“神明”的存在。
  
 例如美食之神米勒爾,在《惡魔詳述》中被記為大腹便便、手握刀叉、隨身攜帶著大鐵鍋的貪婪惡魔——餓鬼米勒爾。
  
 這位經常被喜好美食的半身人所信仰的神明,烏魯的印象還算深刻,曾經在弗朗西沙城地下鎮封鎮魂石的殿堂中遇到的魔使便是擁有這位神明的魂相,他領悟的貪食權能能夠讓範圍內的生物感到饑腸轆轆,是頗為棘手的權能。
  
 當時他一度疑惑神明的殘魂為何會被魔徒所吸納,現在似乎是得到了答案……
  
 但這答案卻讓他高興不起來。
  
 除此之外,還有下位神明種族魚龍,在《惡魔詳述》中也就記載,不過是被記居住在魔域中的尼羅河下游的一種惡魔族群。
  
 尼羅河以魔域第十三層為源頭,流經十二層到第一層,又回流到第十三,再留上第十四層魔域,直到第十八層為終點,是魔域之中,乃至人神魔三界之中最長的河流。
  
 “我一直以為《神魔紀實錄》最多記載不詳,其中有關惡魔的內容較為偏頗罷了,但現在看來,這其中似乎還有很多虛假的東西,之所以把惡魔記為神明,是因為這些惡魔在人類中的名聲比之一些神明都還要好嗎?
  
 所謂神明一定普渡眾生,獲世人尊崇的一定是神明嗎?”
  
 在思想混亂的煩躁中渡過了一段時間,烏魯不知不覺間又將《魔法基礎篇章》拿到了手中,他這次借來的書籍中有一小半是關於魔法的,主要是打著“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主意,以便於日後和魔徒相鬥時能夠根據對方使用的魔法來思考應對的方針。
  
 然後他看著看著,卻總是不自覺地將其中的魔法咒文記了下來,後來他逐漸明白了,這是自己心中的危機感在作祟。
  
 他目前為止能夠使用的神術實在太少,而且除了指尖寸光和偽神術的“神光普照”之外基本沒什麼大用,這其中的壞處在神術綜合應用考核中已經有所體現。
  
 以這樣的狀態,即便是在兩個月後進入了通天塔,又真的能有所作為嗎?
  
 到時候,恐怕最多多上一門因神印凝成而領悟的本命神術,或許連自身的安全都無法保障,更妄談保護需要保護的人了。
  
 不過想明白這點已經是好幾天之後的事情了。
  
 這些日子來,他為了避免露出馬腳,一直保持足不出戶的狀態,而面對露娜的時候,都是儘量裝出一副令常人厭惡的模樣,試圖達到讓露娜對他失望的效果。
  
 但是效果似乎不太理想。
  
 這從露娜越來越習慣往他的房間跑就能看出,到後來已經發展到連門都不敲就擅自推門而入的地步,這反而讓烏魯逐漸養成了鎖門的習慣。
  
 也是在一次露娜帶著親手烹調的濃湯闖入房間的時候,烏魯發現自身魔力的來源並不只是那些無屬性脈絡——他在腐蝕觸手中找到了存儲了大量魔力的地方。
  
 整個腐蝕觸手是從肘部往下,包括小臂、手掌、手指在內的部分組成,而那些魔力就存儲在其中的血管之中!
  
 甚至於通過血液的迴圈流動,那些魔力居然有著不斷滋生的跡象,這幾乎是另類的脈絡之影!
  
 這表明著他之前的想法是錯誤的,即便是他日後那順利凝成神印,也無法完全擺脫魔力……
  
 這一事實的發現又讓他糾結了許久。
  
 然後大約是來到安德穆斯魔殿的第十三日,他終於下定決心,至少學習幾門能在緊急情況下起應變作用的魔法!
本帖最後由 王和億 於 2013-9-20 19:03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3-9-20 18:56
第二百一十八章 返魂祭典

 這一日,天空有些陰沉,空氣中佈滿了潮濕的粒子,仿佛只要張口呼吸,便會有粘膜沾上肺壁,從而產生一種輕微的窒息感。
  
 不過這令人憑生煩躁之意的天氣卻影響不到烏魯。
  
 烏魯如往常般坐在房間內翻閱書籍、研修魔法,直到真正決定要學習魔法時,他才發現想法是好的,實際做起來卻完全不一樣。
  
 在耶魯神學院修習那些正在逐漸建立起基礎的神術都極為困難,更妄談是從頭開始修習這一知半解的魔法了。
  
 完全靠著神術修習的經驗將幾種四元素基礎魔法學會後,修習魔法的進程就很難再看到進步。
  
 身邊倒是有個對魔法修習頗有心得的魔徒——露娜,但烏魯總不可能在她面前暴露出自己並不懂魔法的事實,因此只能靠著自己的理解一步步摸索,這就讓本就不好走的道路更顯曲折。
  
 也在這一過程中,他終於明白為何大部分神侍都只會精研那麼幾種擅長的神術,就算是應敵時,也多是依靠巧妙的操作手法改變那些神術的展現形式來達到各種效果。
  
 入階之後的神術和魔法都不是那麼容易修習,就好比每一種神術魔法都是一門技藝,初學之時肯定難以上手,勉強學會後又更難精深下去,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對照著《魔法基礎篇章》,烏魯用右手捏出幾個印決,口中則是一字一句地念誦著相應的咒文,隨著他清晰的吐字,空氣中漸漸蕩漾起風元素的波動,一縷微風憑空生成,勉強吹動了房內沉悶的氣流。
  
 一絲喜意漸漸浮現在眉梢,他似乎是終於找到了一些感覺。
  
 這顯然是在修習風屬性的魔法,過往的經歷令得烏魯對風元素的神術頗為偏愛,如今就算是修習魔法,也是首先選擇了風屬性的,而且他驚喜地發現在風屬性魔法中,有一種僅僅屬於二級魔法的“輕身術”,這種魔法加持在身上,會讓人身輕如燕,雖不能達到漂浮的地步,卻也能大大地降低從高處墜落時的風險,而且還能提高人的敏捷性。
  
 這要比三極神術“浮游術”實用許多,目前算是他主要修習的對象。
  
 正當他因為修習有所進展,而難得感到一點高興時,特意沒有上鎖的門被推開,露娜比往常更早一些不告而入。
  
 讓烏魯意外的,她手中並沒有端著午餐用的菜肴,不知從哪天開始,烏魯的三餐就開始由露娜親自負責,推辭無效之下他也只好接受,但每當看著露娜因為他將飯菜吃完而展露出幸福的笑容時,他都會感到發自內心的愧疚。
  
    他真切的瞭解到,就算是魔徒之中,也是有著普通人存在的,雖然從各種意義上講,露娜都不算數普通人。
  
    不過露娜像現在這樣興沖沖地沖進來的場面倒是頗為少見。
  
 “喬治,今天有薩滿主持圖騰祭典,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
  
 雖然是用著詢問的語氣,但露娜卻並沒有真正確定烏魯的意見,就拉著他的手臂朝外跑去,烏魯雖然不捨得放下剛剛有進展的魔法修習,卻也狠不下心拒絕露娜,他只好半推半就地跟上露娜的腳步。
  
 一直有留心這邊的菲麗克斯,也在隨後跟了上來。
  
 這一走,卻是直接走到了安德穆斯魔殿中最大的祭典廣場,這廣場就建立在魔殿大門往內走上十幾米距離的位置,算是魔殿中唯一面向大眾開放的地盤。
  
 平常有些什麼祭典活動都是在這廣場中舉辦,就算沒有祭典時,也是獸人小孩們經常往來的好去處。
  
 烏魯曾經路過這廣場邊緣時,還看到一些獸人小孩在大人的牽引下對空放著紙鳶,他們的歡聲笑語即便是跨越了整個廣場,依舊是清晰如此。
  
    獸人與人類勢如水火的當下,在這比蒙帝國的帝都內卻是安詳和平,完全看不到戰爭帶來的殘酷。
  
 但今日的祭典廣場卻有些不同,一路上那些獸人小孩都被大人緊緊牽在身邊,他們的神色出乎意料的嚴肅,露娜雖然在趕來的路上顯得興致勃勃,但也不是感覺不到氣氛的人,在進入祭典廣場的前一刻,她就已經將黑袍的兜帽帶上,只露出半張白皙的臉蛋。
  
 烏魯和菲麗克斯,也如她一般帶上了兜帽。
  
 “這裡,要舉辦什麼祭典?”三人沿著廣場的邊緣向內部走去,烏魯小聲地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資深薩滿主持的圖騰祭典,以往這樣的祭典都是熱熱鬧鬧的,偶爾還能遇到幾個願意和我聊天的獸人。我最喜歡這種熱鬧的環境了……”露娜以回顧往昔般的表情回答道。
  
 “是悼念犧牲戰士的返魂祭典吧。獸人帝國像這樣肅穆的祭典並不多。我聽說守衛邊境的獸人兵團遭遇了十年難得一遇的大敗,一整個兵團幾乎全軍覆沒,連主將的獅人將軍都沒能逃出來。”一邊的菲麗克斯介面道出了自己的猜測。
  
 “你胡說!史萊克將軍才不是沒有能力逃生,他是為了承擔這次戰敗的責任而主動殉國的!”稚嫩中夾帶著憤怒的聲音忽然從附近傳來。
  
 烏魯隨著聲音轉頭望去,就看到一個一頭棕色卷髮、半圓耳朵、臉上兩抹鬍鬚的小獅人。
  
 小獅人小臉漲紅,即便是在身旁大人的極力拉扯下也兀自倔強地瞪著菲麗克斯,似乎菲麗克斯方才的話是對他心目中的英雄難以容忍的侮辱。
  
 菲麗克斯似乎不太明白自己錯在哪裡,站在原地有些迷茫地看著小獅人。
  
 而她身邊的露娜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向小獅人走去,儘管她剛要接近小獅人的時候,後者就被他的家長像是避凶般向後拉了幾步,露娜也是一點不在乎地又向前走了幾步。
  
 然後半彎著腰柔聲說道:“史萊克將軍是獸人的英雄,他當然不可能會捨棄部下逃跑,那位姐姐只是一時嘴快,不小心說岔了。我代她向史萊克將軍道歉好不好?”
  
 她的聲音柔和而動聽,露出黑袍外的臉也滿是真誠的歉意。
  
 一旁的烏魯在一瞬間裡看的有些呆了,似乎露娜的身上有某些光輝在閃耀。
  
 “沒,沒關係。”小獅人粗著嗓子應了一聲,然後急急忙忙躲到了家長的背後。
  
 露娜的臉上因此而閃過落寞的神色,她直起身子朝著小獅人揮了揮手,然後挽上烏魯的胳膊繼續向廣場內部走去。
  
 烏魯能感覺到露娜抱著自己胳膊的手分外地用力,幾乎將半邊身子都貼到了他的手臂上,一些柔軟的部位輕輕擠壓著手臂,那感覺透過單薄的黑袍傳入肌膚,確實能夠讓正常的男性心猿意馬。
  
 但烏魯此刻卻完全沒有在意這些,他有些感覺到露娜此刻的心情。
  
 居住在西風獸原的魔徒,只要是出行在外,就必須要披上黑色的袍服,以遮蔽自己與眾不同的頭髮、耳朵等特徵,避免自身的人類身份被獸人察覺。
  
 因為人類本不應該出現在獸人境內。
  
 這黑袍就像是區分人種一樣,雖然不能說是徹底,但也在一定程度上隔絕了人類與獸人的交流,更何況獸人心中尊崇無比的薩滿,也是以同樣的裝扮行走在外。
  
 這是一種掩飾,也是一種隔離的符號。
  
 在這種情況下,屬於群居生物的人類自然會感到寂寞,而露娜似乎是那種天生害怕寂寞的類型,但又因為生長的環境而缺少人類玩伴,才會對主動接近她的喬治產生特殊的感情。
  
    等三人走到廣場裡面的大型祭壇附近時,這返魂祭典的準備也進行到了最後的關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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