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無敵柴刀 作者:夢別緒(連載中)

 
uuuuuuuuuu 2013-8-3 17:59:3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71 1650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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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軍神隕落

    已是五月的天氣,吹在身上的微風依舊夾雜著從北方帶過來的些許寒意,鐵鎮北下意識地緊了緊領口。

    不動刀兵多年,曾經威震極北的他依然時刻保持著足夠的警醒,那是多年征戰沙場練就的本能。無數次面臨生與死的考驗,無數次從死人堆裏留得性命,鐵鎮北早已經勘破了事故人情,自知修行精進無望,只想縱情山水之間,直至壽元完結。

    人世間的榮華富貴,權勢名利,鐵鎮北早在多年前就徹底看穿,所以,無論皇兄鐵青雲如何待他,不管其他幾個兄弟如何在暗地裏謀劃運作,他從不在意也不參與,始終保持著一顆淡然平靜的心。

    自打交卸了軍權,從掌管百萬雄師的鐵血將軍變成一個在人世間遊歷的滄桑老人,鐵鎮北反倒覺得這段時光,是他平生最逍遙自在最舒心愜意的時光,他感嘆自己將青春年華和熱血激情都留在了極北那片冰雪高原上。若是能在年輕時就懂得尋找這份快樂,他想他是不是也會像步雲龍一樣,覓得一位賢良淑德的凡俗女子,與其恩愛地攜手,平靜卻溫暖地渡過幾十年光陰。

    曾經跟他出生入死,在極北冰原和雪獸一族浴血奮戰的兄弟們,早就死的死,殘的殘,他這麽多年四處尋訪,也沒找到一個昔日並肩戰鬥同生共死的好兄弟,這是鐵鎮北心中最深的遺憾。

    偶然的機會與幾個位面守護者成為莫逆之交,是鐵鎮北感到最幸運的事情。而正是這幾個人,令他心性、視野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大轉變。

    他從一個冷血的殺人如麻的大將軍,變成一個洞察民情,悲天憫人的普通老人,步雲龍等人的影響最為深重。以故,當他獲知步雲龍、鬼刀都被皇兄以神器鎮壓之後,悲慟了好些日子。

    他知道鐵青雲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更明白在鐵青雲背後支撐的是什麽勢力,他知道木已成舟,想要從鐵青雲的手中將步雲龍等人救出比登天還難,所以他一直沈湎在一種因為無能為力而深深的痛苦自責中不能自拔。

    三大帝國關系的改變,令鐵鎮北感到欣慰的是民眾再也不必經受戰火的侵襲,總算是暫時得以休養生息。原本在流光海域遊蕩的他有一日忽然接到了鐵青雲的傳召,命他返回名都監國。

    鐵青雲手下豢養了一大批三重樓的精英死士,即便他離開名都,也足以確保名都不會生亂,但鐵青雲似乎還不放心。因為他將國事交給太子鐵安行處理,把鐵青雲召回來監國也是對太子能力的一種不信任。

    很快就有消息傳回鐵鎮北的耳中,鐵青雲帶著幾十艘魔晶戰艦飛舟,夥同月天器宗和佛宗的一幹高手,沖破了魔天洞天禁制,殺了進去。

    鐵鎮北雖然沒有去過魔天,卻從步雲龍等人口中多少了解一些情形,他知道魔天中強者眾多,就算是鐵青雲有神器經緯鐘在手,也未見得就能穩操勝券。

    他只擔心雙方一旦全力火拼,導致洞天崩碎,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不料,一晃眼一年時間即匆匆過去,魔天沒有任何異常變化,也不見鐵青雲等人返回。

    太子是個不安份的主,鐵鎮北也懶得過問他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只要鐵安行不作出傷及帝國根本的決定,他都不予理睬。

    其實鐵家能成為皇族,可以禦使神器經緯鐘,都是因為他們祖上傳下的一件神物。

    那是一瓶神奇的藥水。

    傳自鐵青雲他們這一代手上的時候,已經只剩下兩滴,被鐵青雲使用掉一滴,僅剩的這滴一直在鐵鎮北手上。

    鐵青雲與嬪妃們所生的這些皇子,沒一個是像樣的,鐵鎮北可不想將最後這滴藥水浪費在他們身上。

    這一次,鑄魂宗與幽曇派聯合舉辦的鑒寶大會,也邀請了帝國皇族,鐵安行當即欣然決定前往觀禮,並提出一定要讓仙魔大陸商隊見識見識帝國的威儀,請求鐵鎮北將那件神物帶去參加。

    被鐵安行糾纏了許久的鐵鎮北只好答應下來,不過他一向小心謹慎,讓東方飄零等人護著鐵安行先行,而他則繞道前往。

    他走的是一條罕有人知的小道。

    以前,他一直將神物放在名都隱秘之處,從不敢將其攜帶在身上,這一次他不得不加倍小心,甚至不惜選取了這條偏僻的小道,就是為了避開人的耳目,悄然前往曲夏山。

    微涼的山風吹動著鐵鎮北的衣襟,他走得不快不慢,絕不肯浪費一分多余的力氣,這是多年從軍生涯養成的習慣。沙場之上,誰能廝殺到最後還多一分力氣,誰就是那個最後活著離開的人。

    前方有幾座十幾米高的小山丘,翻過小山丘之後的那座高峰,就是西宗地界了。

    鐵鎮北心神稍稍一寬,卻驀地從山風中嗅到了一絲血腥味!

    是人血!

    在屍山血海中摸爬滾打多年的他頓時分辨出來,有人!

    握緊手中那把無鞘的銹劍,鐵鎮北打起精神,敏捷如猴般悄沒聲息地摸上第一個山丘。

    從稀稀疏疏的雜木縫隙中朝前看去,鐵鎮北看到一副堪稱慘烈的場景。

    一個少年渾身都是冒血的傷口,以劍杵地,正在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在他身體的四周,橫七豎八地躺著二十多頭鐵頭豹的屍首!

    鐵頭豹,八階奇獸,力大無窮,行動敏捷,來去如風,群居。

    鐵鎮北從少年一身襤褸的衣衫上依稀辨別出,這個少年是一個普通修行少年,雖然他此刻已經處在油盡燈枯的邊緣,但是一個人搏殺了二十幾頭鐵頭豹,還是令鐵鎮北感到十分震撼!

    他知道世俗這些修行少年的艱辛與不易,為了獲取修煉的功法、丹藥,不得不一次次去冒險,以賺取靈石去獲得自己的所需。他看出這個少年修為當在獵寒境初期左右,不禁暗暗心驚。

    看這少年的年紀不過十八九歲,獨自修行竟能有這般修為,當真是極其罕見!

    立即動了惻隱之心的鐵鎮北神識將這片區域,方圓幾裏都瞬間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他遊蛇一般靈巧地從雜木叢中穿出,很快踏入了少年戰鬥的血腥場地。

    鐵鎮北有些奇怪,為何滿地血腥他偏偏只嗅到那少年身上的鮮血味道,不過他也沒有多想,幾步走到那少年身前低聲問道。

    “這位小壯士,你沒事吧?”

    少年似乎已經筋疲力竭,身上無數個傷口都在汩汩地往外淌血,他努力地想要睜開眼來看清鐵鎮北的樣子,可惜始終沒能如願。

    鐵鎮北看到少年放在劍柄上的那只手,青筋暴突,顯然此刻他已經用盡了全力,還是沒能提起最後的精神。

    暗自嘆息一聲,鐵鎮北將裹著破布的銹劍別在腰帶之上,取出一瓶止血丹,將藥粉均勻地灑在少年滿身的傷口之上。

    止血丹雖說對於止血有奇效,但是卻會瞬間增大傷者的痛感,尤其是少年身上傷口如此之多,鐵鎮北知道此刻的少年定是疼痛欲死。

    可是,任憑鐵鎮北給他上藥,少年的身體只是顫抖如篩糠,至始至終都沒有發出一次痛苦的呻吟喊叫,鐵鎮北不由地暗暗佩服這個少年當真具有非凡的忍耐力。

    鐵鎮北所用的止血丹乃是當年鎮北軍所用,這些年一直沒有派上用場,藥效奇佳,很快少年身上的傷口就不再往外滲血,並開始結疤。

    此時的少年似乎劇痛過後,因為傷口止血而恢覆了少許精神,身軀竭力動彈了幾下,卻還是半跪在地上,沒能直起身來。

    鐵鎮北扶著少年的肩,低聲道:“切莫亂動,趕緊盤膝坐下,運功化氣,不然以後你的身體難免會留下淤積隱傷,來,服下這顆寧神丹,效果會更好!”

    將少年扶著盤膝坐下,誰知少年兀自不肯放手杵地的短劍,所以身子忽然一偏!

    剛取出儲物戒指中的寧神丹準備往少年嘴裏送去的鐵鎮北忙伸手去扶,就在此時,鐵鎮北的心神忽然一涼,一股淩厲無比的殺氣令他神魂一滯!

    更令他感到極度意外的是這股殺氣竟然來自於他的身下!

    饒是鐵鎮北身經百戰,饒是他無數次從死人堆中險死還生,這一次他仍舊著了人家的算計!

    電光火石間,已經知道情況危險無比的鐵鎮北身形急速後退,但他還是慢了半拍!

    一股幽冷從他右胸電閃般沒入,又急速地抽離,瞬息間,鐵鎮北感到右胸那裏就像被人洞開了一個缺口,體內的靈力就像決堤的湖水一般狂*泄而出,只勉強退出半米遠,就不得不踉蹌停下!

    同一時間,鐵鎮北感到似乎有股霸道的破壞力量開始撕咬破壞著他的經脈臟腑!

    是劇毒!

    這一刻的鐵鎮北心中一片悲涼!

    他沒想到自己縱橫疆場浴血多年,竟然就將葬身在這個荒郊野外,喪生在一個無名少年之手!

    鐵鎮北勉強將右手握緊了腰間銹劍的劍柄,可惜,此時的他已經失去了最後一絲力氣,他不甘地瞪著就在他身前緩緩站起身來的少年,想要看清楚這個暗算他的少年到底是什麽模樣!

    少年站直了身形,右手倒提著那把刺穿了鐵鎮北心肺並附有劇毒的短劍,雙眼像餓狼一般,閃動著幽深的兇光!

    “你・・・你是逍遙宗的・・・弟子?・・・・・・”

    鐵鎮北從少年的眼神,驀地想到了什麽,勉強從口中擠出這句問話,感到身體逐漸開始冰冷起來!他此行何等隱秘,這個少年從何得知,並能事先就在此設下陷阱等他?

    少年一步步朝鐵鎮北走來,口中只發出“謔謔”的幾個模糊不清的音節,手中短劍卻毒蛇一般再次出擊,一下子刺穿了鐵鎮北的頭顱!

    強大的毒性瞬間腐蝕了鐵鎮北的神魂,在他意識消散之前,他竟然沒感到絲毫遺憾,他覺得就這樣死去,或許也算是一種解脫。

    一代軍神鎮北王,就在這樣一種極其詭異的情形下,喪生在荒郊野嶺一個普通少年的劍下。

    少年眼神中的兇光隱去,十分熟練地將鐵鎮北手指上的儲物戒指取下,三兩下就抹去了殘留在上面的精神烙印,將戒指中的物品盡數倒落在地上。

    鐵鎮北一生節儉,他的儲物戒指中只有一塊玉簡,幾套換洗衣物,十幾塊上品靈石,七八瓶備用的丹藥,和一個翠綠色的小瓶子。

    少年一把率先將那個翠綠色的小瓶拿在手中,將瓶子舉起,借著日光,他仰頭看著瓶中隱約可見的那一滴玫瑰色的藥珠,狂喜終於寫滿他的臉。

    少年小心地將這個瓶子收入自己左手的儲物戒指,再將地上的玉簡、靈石和丹藥攝入儲物戒之後,手上驀地多出一個黑色的藥瓶。

    抽出那把包裹著破布的銹劍,少年將那些衣物覆蓋在鐵青雲的屍首之上,從藥瓶裏滴出一滴黑色的藥液,藥液一沾到那些衣物,頓時間就發出滋滋滋的怪響,眨眼間,那些衣物和鐵青雲的屍首就化作了一小灘水漬,很快就被泥土吸幹。

    從此,鎮北王就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

    少年看了看手中那顆空空如已的戒指,嘴角忽然裂出一抹殘忍的微笑,竟將那戒指放入口中開始咀嚼起來,從他口中不斷發出難聽刺耳的怪異聲音,很快,從少年喉頭發出一聲古怪的咕咚聲,看來竟是將那顆儲物戒指嚼碎吞咽了下去!

    還好,此時四下裏沒有人經過,否則不知被人看見這麽詭異的一幕,還不知道會驚駭成什麽樣子!

    少年將銹劍外面包裹的破布一層層解開,雙眼驀地發直了一般放出狂喜的光芒,似乎在他手上的這把銹劍就像是一把絕世奇兵一般。

    少年將銹劍在手上翻來覆去看了很久,這才從自己的儲物戒指中取出一些幹凈的黑布,開始一絲不茍地包裹起這把銹劍來。

    此刻的少年,專註無比,恍如晉入了一種十分玄奧的境界,似乎他的眼中此刻除了這把銹劍,再無他物。

    這就是修行者夢寐以求的物我兩忘、天人合一之境。

    將包裹好的銹劍插在自己的腰間,少年開始熟練地從地上那些鐵頭豹的屍體中找出魔晶,十幾個呼吸的時間,二十幾顆魔晶被他收取完畢。

    少年將沾滿血跡的手指放到口中一陣吮吸,轉身就朝那座高峰禦風而去!

    他的飛行速度很快,幾個呼吸的時間,身形就消失不見。

    孤零零的幾個小山丘,以及躺在地上的二十幾頭鐵頭豹的屍首,見證了一代強者的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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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啞巴少年

    鐵安行不是他的父皇鐵青雲,即便是他以幾十個修行者組成騎士護衛,這樣盛大的排場都沒能引起鑄魂宗、幽曇派的格外尊崇。唯一破例允許他在山門前廣場的一個空處,看座等候,僅此而已。

    茍簡脫去那身笨重又不合身的千葉戰甲,低眉順眼地站在太子爺的身後,低聲給他說著什麽,鐵安行一張陰沈如水的面孔才逐漸松弛下來。

    鐵安行決心這次回去就想辦法解除東方家和單家的兵權,直到他的車隊抵達曲夏山山門,東方飄零和單新仁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都沒有在他的眼前出現過一次。鐵安行骨子裏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他這個脾性早被茍簡吃得通透。

    茍簡知道失去了佛宗王座仁雙這個絕世高手,太子爺心中一定十分不好過,在暗自歡喜的同時,他卻不得不絞盡腦汁,安撫住太子爺的情緒。

    這裏可不是名都城,這裏是西宗修行聖境,放眼看去,廣場那千余人中,即便是一些家族商鋪派來的代表,也有著不俗的修為。

    那些穿著最頂級的戰甲,拿著最高俸祿的騎士護衛們,平日裏一個個眼高過頂,從不將茍簡放在眼裏,臉上都刻著“老子天下第一”的字樣,但茍簡內心卻十分鄙夷這些一遇見硬茬就嚇得面如土色一無是處的家夥。想到若是自己給太子爺出的那個主意當真奏效,自己在太子爺心中將重新定位,茍簡不禁將眼光有些焦慮地看向遠處。

    其實,此刻比茍簡更忐忑的還是太子爺鐵安行。

    失去佛宗王座仁雙,有著少帥美譽的東方飄零和單新仁又沒了影蹤,一路上他都被暴躁難安的心情折騰得不輕,所以他將那些覆雜的情緒全部發泄到那幾個女人身上。

    沒等到達曲夏山,那幾個女人就被他過度采補,精血散盡而亡。鐵安行從不缺女人,對這幾個美姬的死毫不憐惜,倒是茍簡心中閃過幾絲不舍。

    都是極品尤物啊,可惜沒能分到一杯羹,茍簡曾暗暗這樣惋惜,不過在太子爺面前卻沒有露出半點破綻。他跟太子爺都有相同的嗜好,只不過兩人地位懸殊,絕不沾惹太子爺的女人是茍簡自己暗暗定下的規矩。

    要想依靠太子爺獲得更多的榮華富貴,決不能引起太子爺的反感,否則,即便是天皇老子,一個不慎也會栽在太子爺的手段之下,茍簡心中明鏡一樣。

    他和太子爺身邊的幾個重要謀士,曾經就皇帝陛下生死問題展開過好幾日的緊張討論,最後得出的一致結論是皇帝陛下一定是出事了。

    包括茍簡在內,都覺得這是太子爺真正執掌乾坤的最好機會,只要除掉了監國這個眼中釘,早就暗中支持太子爺的鎮西、鎮東兩位皇爺自然會擁戴太子爺正式登上皇位。

    想想都令茍簡熱血沸騰,他知道一旦太子爺順利登基,他毫無疑問會一如從前般獲得重用,屆時他也嘗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滋味,所以他此刻才會十分緊張,在安慰完太子爺之後,他的心卻倍感患得患失起來。

    不過,很快茍簡就看到了一個他期待已久的身影出新在他視野之中,登時喜不自禁地俯身湊到鐵安行耳邊輕聲道:“太子殿下,那人得手了!”

    一抹掩飾不住的狂喜頓時出現在鐵安行的臉上,讓喜上眉梢的他騰地站起身來,卻被茍簡不露聲色地輕輕擋回座位,不住給他使著眼色,鐵安行頓時警醒過來,恢覆了鎮靜。

    茍簡遠遠跑出去,不一刻就將那人徑自帶到鐵安行的面前。

    那人竟是在山間秘道,設下陷阱,誘殺掉鎮北王鐵鎮北的少年。

    鐵安行沒有起身,噴著熾熱火光般的眼神直直地落在少年腰帶中別著的那把劍上!

    這把用黑布緊緊包裹起來的劍,鐵安行無比地熟悉,所以只是淡淡地在劍柄上看了一眼,他心中的那塊巨石總算是轟然墜地。

    見太子爺露出欣慰之色,茍簡沈聲對那少年打著手勢問道:“啞巴,東西呢?”

    啞巴少年一臉的泥塵,竟掩去了他絕大部分的本來面目,只是那雙精光四射的眼珠卻不時閃動著擇人而噬的可怕光芒!

    就連鐵安行也不敢與少年的目光過多地接觸,似乎這個啞巴少年有種特別詭異的氣息,令鐵安行也感到危險,從而心生恐懼。

    但是似乎茍簡的那些手勢有些多余,這個啞巴少年竟然是能夠聽見聲音的。在人們的認知中,十聾九啞,這是常識,不過也有特殊的人存在,這個啞巴少年就是個能聽見聲音的啞巴。

    聽到茍簡的問話,少年手掌一番,動作恍如行雲流水一般地流暢,茍簡和鐵安行只覺得眼前一花,那少年已握著一個翠綠色的晶瓶遞到了鐵安行的面前。

    鐵安行饒是見慣各種大小場面,這一刻也禁不住有些激動,顫抖著雙手將少年手中的晶瓶接過,略略掃了一眼,便狂喜地將其納入自己的儲物戒指之中,並對茍簡使了一個眼色。

    茍簡低聲對那少年道:“啞巴,從今以後,你就是太子殿下的貼身侍衛,負責保護殿下的安全,任何人不得殿下的允可,不得讓其接近殿下三米之內!就算是我,也不行!聽清了沒有?”

    啞巴少年也不點頭,只是忽然間從他右手衣袖中毒蛇出洞一般地滑出一把短劍來,被他緊緊握在手中,同時,他已經朝前跨出三步,正好站在鐵安行身後,距離不偏不倚恰恰三尺!

    或許這個逍遙宗派遣過來幫助他的啞巴少年,並不是鐵安行所見最厲害的人,但無疑卻是最可怕的硬角色,自從茍簡的得力手下丁武作廢之後,鐵安行始終沒找到一個稱心如意的貼身護衛,這一刻,他的心因為身後有個啞巴少年而完全安定了下來。

    此時,眼尖的茍簡忽然看到遠處匆匆過來七八人,面色微變,正要湊近鐵安行稟報,忽然眼前一片亮光閃過,緊跟著一股冰寒至極的殺氣就牢牢地鎖定在他的咽喉要害處,他嚇得面如土色,再不敢妄動分毫!死亡的恐懼,從沒有像現在這般離茍簡如此接近過。

    少年眼眸冰冷,沒有一絲感情色彩,手中的短劍劍身幽藍,閃動著攝人心魄的詭異光澤。

    鐵安行滿意地朝啞巴少年揮揮手道:“小狗子不受剛才那個條件的限制。小狗子你過來!”

    劍光一閃沒入少年的衣袖,他站立在鐵安行的身後,像一尊石像,一動也不動。

    茍簡這才驚魂未定地抹著冷汗走過去低聲稟報起來,頓時間,鐵安行的臉色再度陰沈如水,眼神中盡是殘忍的兇光在閃動。

    匆匆趕過來的正是蒙揚、東方飄零等一行人。

    因為東方飄零和單新仁酒癮發作,於是幾人在中途找到一家小酒館,小憩了一陣,自然是邊暢飲極品步步酒,邊暢聊。

    蒙揚並沒有將江三少的情況告知兩人,也沒將自己心中擬定的計劃和盤托出,只是不斷旁敲側擊,從兩人口中得知了不少的訊息。

    他這才知道,原來在鐵青雲決定攻擊魔天洞天之前,已經將國事處置大權交給了太子殿下鐵安行,並且宣召回鎮北王作為監國。

    看來,目前還無人得知鐵青雲的生死,蒙揚心中竟很快擬定了一個大膽的計劃。

    他還得知,此次幽曇派和鑄魂宗聯合舉辦鑒寶大會,旨在將天下最頂級的奇珍異寶吸引過來,予以展示,以期能打動仙魔大陸過來的商隊。因為,據說仙魔大陸商隊的那些人,根本將天玄許多奇珍視如草芥。

    所以,就連鑄魂宗也派遣東方飄零帶來了一件神物,單新仁就是負責前來接應他的幽曇派弟子。

    北聖境大宗鑄魂宗,與西宗的幽曇派交好,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鑄魂宗的一代鑄造宗師煙織大師與幽曇派的大長老劉威煌可是私交甚篤的酒友。

    蒙揚這才知道,原來東方飄零進入鑄魂宗後不久,竟然被煙織大師破例收做學徒,不但一身修為突飛猛進,鑄造技藝也得到了煙織大師的幾分真傳。

    只不過,煙織大師的鑄造術博大精深,他又從不正式收徒,一年倒是有多數時間都在往幽曇派跑,東方飄零能有現在的成就,這幾年可沒少狠下苦功。

    蒙揚很輕易地就將兩人的修為看個通透,不由地心生嗟嘆。

    遙想幾年前,他第一次遇見東方飄零時,承蒙他出手相助,兩人就此結下了一份情誼。仙選結束時,東方飄零還特意給了蒙揚一封書信,書信的內容直到現在蒙揚還記得清清楚楚。

    如今,他在魔天中都已經是最巔峰的修為,面前的東方飄零苦修數年,才堪堪達到獵寒境巔峰。以東方家族對東方飄零的看重程度,暗中定然是支持了不少丹藥、靈藥,鑄魂宗也對東方飄零格外看重,他這才能在短短的三年多時間,晉級得這般迅猛,被譽為鑄魂宗第一天才!

    再看投身幽曇派的單新仁,則沒有東方飄零那麽順利,因為幽曇派也出了一個天才弟子,風頭完全蓋過了單新仁。

    那個弟子的名字,一提起,蒙揚就立即記起。

    軒轅秋水!

    跟蒙揚同時參加靈根考核,被幽曇派選中的傲氣少年軒轅秋水!一個長得十分俊秀的傲氣少年。

    幾句漫不經意的言談,蒙揚就知道單新仁和軒轅秋水之間竟然矛盾很深,彼此勢同水火,倒不是因為修行境界或是宗門待遇的差別,而是因為一個女人!

    幽曇派門主的掌上明珠四四。

    除卻幽曇派的門主和四四本人,恐怕是無人知曉她真實的芳名,總之每個人都叫她四四,抑或是四姑娘。

    單新仁和軒轅秋水的矛盾,就是因為四姑娘而結。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無可厚非,可是四姑娘的追求者仰慕者可不僅僅只有軒轅秋水、單新仁,西宗聖境之內,甚至是其他三大修行聖境,也有無數青年才俊上幽曇派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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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四四思思

    四四照完鏡子,獨自坐在梳妝台前生著悶氣。

    兩只巴掌大的寵物小烏龜,在她腳邊蹭來蹭去,想要得到主人的安撫,但心緒欠佳的四姑娘此時哪有心情搭理它們?

    四四一直活在鮮花和讚美聲中,從不知道什麽是挫敗,她就像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受到無數青年才俊的喜愛和傾慕。

    她發現她竟然喜歡看著那些想要得到她芳心的男人,在她面前失去慣有的冷靜,爭風吃醋,甚至像軒轅秋水和單新仁一樣經常因為她而拼個你死我活。她覺得她很享受這些。

    四四也曾追問過自己,到底她想要的男子是什麽樣子,她自己也說不上來。

    她喜歡軒轅秋水英俊的外表和傲然的氣質,又喜歡單新仁的沈穩幹練睿智機警,她常常很糾結地想,要是將幽曇派這兩個天才男子綜合成一個人,那她就一定會嫁給他。可是,這純屬癡心妄想,四四自己也知道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人,可是她卻一直不肯放棄,想要尋找到一個可以讓她一見傾心的男子。

    三天前抵達曲夏山的仙魔大陸商隊,一共六個人,六個十分美麗的女人。

    令四四感到郁悶煩躁的正是她們。

    這六人,穿著打扮與天玄人截然不同,至少四四還從未見過穿著如此暴露的女子,真是不知羞恥!四四暗暗唾棄道。

    可是,不可否認,當這群人抵達曲夏山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們的身上,似乎天地星辰在她們出現之後也黯然失色。

    四四一直覺得她已經算是國色天香麗質天成,是天下一等一的大美女,可是跟這六個女人比起來,她竟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所有幽曇派的弟子,包括她的父親以及那些長老們,個個都似乎被灌了迷魂藥一般,見到這些女人就神魂顛倒,不能自持,當然也包括鑄魂宗過來的那些人。

    最令四四感到氣惱的是軒轅秋水也成為了這樣的人,由於軒轅秋水被分派任務,負責照顧這些人的起居,更是經常在這幾個女人的居所出入,令四四暗恨不已。她決定,從此以後,不再搭理軒轅秋水,一個見不得美色的男人,絕不是好男人。

    這一刻的四四,忽然想起了單新仁。

    雖說在她眾多的傾慕者中,單新仁的樣貌只能算中等,但是若論及修煉資質以及聰明睿智,無人能與他相提並論,即便是軒轅秋水也不能。四四知道,單新仁是天玄帝國單家的少主,未進入幽曇派修煉之前就被譽為天玄四大少帥之一。

    四四忽然生出一個念頭,如果,外出歸來的單新仁在那幾個女人面前能夠保持常態,鎮靜,一如既往,四四決定給單新仁一個機會。

    不過,她卻無比的擔心,因為那幾個女人實在太美太魅惑,她擔心沈穩如單新仁怕是也很難抵擋住她們的魅力。

    想到曾經屁顛屁顛跟在她身後,諂媚討好的男人們,如今一個個視她如無物,四四就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她不知道那些女人到底有什麽好,不就是豐乳肥*臀還不知道遮掩嗎?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四四恨恨地想著,這才將腳邊的兩只小烏龜拿到手上,決定下山去看看單新仁回來沒有,至少要讓單新仁明白,這是她給他的一個機會,能不能表現得讓她滿意,取決於單新仁自己。

    剛通過下山法陣來到山門前時,四四剛好聽到一個令她精神一振的聲音。

    “弟子單新仁,回山繳令!”

    是他,他回來了!四四連忙走出山門,去尋找單新仁,一定要在單新仁見到那些女人之前,給他一個小小的暗示,能不能領會,就看他自己的悟性了。

    沒等四四走到單新仁的身邊,就聽一個長老大聲喊道。

    “鑒寶大會,正式開始!”

    上山法陣被開啟,人們開始在兩宗弟子的指引下,有序地進入。

    四四也被忙碌的弟子擠到了一旁,不過,她的目光卻定格在了單新仁身邊那幾個陌生的女孩子身上。

    看裝束,這幾個女子不像是鑄魂宗的弟子,單新仁不是去鑄魂宗麽,這幾個女子怎麽會跟著他一起回山的?

    擁擠的人群,很快就將單新仁等人的身影淹沒,四四只得從法陣返回。

    幽曇派貴賓居所。

    胡思思剛洗浴完畢,換上一件玫瑰色的長裙,一個短裙的絕美少女就進來低聲稟報道:“小姐,大會就要開始了!”

    胡思思點點頭,秋水般明亮的眸子不停轉動著,似乎在仔細盤算著什麽。

    她的臉美得令人不敢逼視,最奇特的是她的眉眼之間,總是若隱若現出一種我見猶憐的獨特氣韻,就像在這張傾城絕世的容顏下,掩藏著她不為人知的憂傷一般。

    最奇特的是她披散在香肩之後的一頭飄逸銀發,竟然跟天玄女子截然不同。其他五個少女的頭發也是各種顏色都有。

    這幾日,幽曇派抑或是鑄魂宗的人都知道,商隊的這幾個女子不但絕美,而且臉上總是掛著甜美的笑容,仿佛從出生開始,她們就不知道什麽是煩惱。可是,此刻屋子內的六個女人,眼神中卻盡是掩飾不住的憂傷。

    “小姐,這幽曇派也太不中用了一點,這麽多年,竟然就沒找到半點有用的東西。我看是不是咱們對他們過於仁慈,他們陽奉陰違,不肯盡心?”

    一個少女輕輕對胡思思說道。她說話的口吻很軟很膩,就像蜜糖一般。

    龍思思淡然道:“也罷,這一次若是咱們再無斬獲,這天玄以後就沒有必要再來了,與幽曇派的合作自然也就到此為止。”

    “可是,小姐・・・若是咱們沒有找到那件東西,回去怎麽交差?我等五人倒是生死無懼,只是小姐您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一步,咱們・・・・・・”

    龍思思淒然道:“蜜兒,不必說了,你們幾個跟隨我多年,我自會想盡辦法不讓你們受到影響。這次若是再無斬獲,回去之後,你們就都嫁給熊家少主吧,到底也算是有個依靠。至於我,你們無需擔心,這些年我早已想明白了,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或許,這就是我的命・・・・・”

    “小姐・・・・・・”

    五個絕美少女頓時目現淚花,齊齊跪倒在胡思思的身前,滿臉哀傷。

    “都起來吧,我知道你們的心思,若真走到那一步,也是沒有辦法之舉,還望你們不要責怪於我。咱們出身寒微,能有今日的地位和成就,都是靠著大家的努力才換來的。所有的責罰,我一個人扛了就是,你們休要多想!”

    胡思思輕輕揮袖,將五個少女扶起身來,決然地說道。

    “小姐,您說這次這些狡猾的天玄人,會不會真的將他們珍藏的異寶奇珍帶來?”

    “按蕭門主的說法,十有八九吧,只是不親眼看到,總是難以心安。你們記住,天玄人是我見過最陰狠狡詐的人類,爾等萬不可對誰動了念想,屆時,位面神罰降下,誰也不能救你們!”

    “是,小姐!”五個少女齊聲應道。

    “走吧,咱們去看看。或許這一次真有驚喜出現也不一定呢!”胡思思微笑道,她這一笑,頓時讓人覺得滿屋子春暖花開一般,充滿了無限的生機!

    一個粉裙少女剛推開屋門,就見一個長相俊美身材修長的幽曇派年輕弟子垂手站在院門口,朗聲說道:“奉門主之命,特來請思思姑娘前去觀摩鑒寶大會!”

    胡思思嫣然笑著走到小院內,一款長裙將她玲瓏的身體曲線盡顯無疑,尤其是薄紗一般的玫瑰色長裙內白皙的肌膚若隱若現,那年輕弟子只看了一眼,便面紅耳赤地垂下頭去。

    “你就是近年來幽曇派出現的天才弟子,軒轅秋水?”胡思思忽然開口問道。

    軒轅秋水聞言卻如遭雷殛,渾身的血液頓時沸騰了一般往頭上湧去,思思姑娘竟然知道我的名字!一時間,他感到神魂震蕩不休,竟怔怔地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胡思思身邊的幾個少女見他那副窘樣,頓時掩嘴吃吃輕笑起來,軒轅秋水更是覺得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胡思思很快就帶著五個少女從他身邊,帶著一股股香風,裊裊而去。

    軒轅秋水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只要是思思姑娘吩咐一句,讓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絕不退縮!

    胡思思帶著五個絕美少女出現在會場的時候,會場鴉雀無聲。

    四下裏除了粗重的喘息聲和相當怪異的吞咽口水聲,就是一雙雙灼熱的目光。這些目光毫不掩飾他們對這幾個來自仙魔大陸的女子的欲望,似乎胡思思等人每一個步子,每一個眼神,都牽動著他們脆弱的神經!

    當胡思思走到主席台中間坐下,五個少女恭謹地站到她的身後,原本全部席地而坐的人群中忽然站起來一個人!

    緊跟著一個面無表情的少年也在他身後出現!

    此人正是天玄帝國太子爺鐵安行,他身後的少年就是那個啞巴少年。

    鐵安行覺得他現在已經不能呼吸了一般,他絕沒想到這世上竟然還能有這樣的女人,能使他僅僅看上一眼,就有種願意為她奉獻出一切的沖動!

    早在啞巴少年出現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把自己當做了天玄的王者,此刻他也感覺到四周人群看著這幾個女人的眼神,他恨不能將這些人的眼珠全部挖掉。

    因為,他覺得這樣的無雙佳人,只有他鐵安行才有資格擁有!

    因為,他已經是天玄最有權勢的人!

    他恍若魔怔一般地徑自從人群中站起,朝那幾個女人走去,啞巴少年面無表情,緊緊跟隨。

    只有來不及阻止太子爺的茍簡心急如焚,心知,這下肯定要糟!
410555 發表於 2019-9-8 23:13
第十一章 啞巴逞兇

    “站住,什麽人如此放肆,還不趕緊退下!”

    坐在胡思思旁邊座椅上的幽曇派門主蕭遠行怒聲呵斥道。

    立即就有一名身材魁梧的弟子閃身而出,轉眼間就已來到仍舊雙眼發直,一步一步地朝胡思思這邊走來的鐵安行面前,手中長劍一抖就準備將鐵安行阻攔下來!

    也就在這名幽曇派弟子長劍出鞘的瞬間,一點寒光驀地從鐵安行身後閃出,鐵安行繼續前行,而這個本想將他阻攔下來的幽曇派弟子則仰面倒在地上,可憐他手中的長劍還只抽出了一半!

    一個小小的劍孔出現在這個弟子的喉間,微不可察。

    整個會場頓時炸鍋了一般!

    無數的人心中不亞於掀起了驚濤駭浪,因為他們根本沒看清這個幽曇派弟子是如何被擊倒的,不過他們都很清楚地看到了那點寒光,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放在那個啞巴少年身上。

    啞巴少年依舊走在鐵安行身後,不偏不倚,維持著三尺的距離。

    他眼神空無一物,雙手微微提在腰間,在他的腰帶之上斜插著一柄長劍,卻用厚厚的黑布包裹起來,看不清是怎樣的一把劍。人們甚至不明白,這個少年剛才使用的是什麽兵器,將那個幽曇派弟子擊倒的!

    鐵安行身形動作絲毫不變,世界在他的眼中已經完全消失了一般,只剩下胡思思這個絕代麗人,他甚至覺得那個麗人此刻也含羞帶怯一般地看著他,這是鐵安行自己的感覺。

    頃刻間,不等蕭遠行再發號施令,立時又有五人同時閃身而出,將鐵安行與啞巴少年團團圍住,個個手中長劍橫在胸前,一副如臨大敵的神態。

    蕭遠行面沈如水,暗中與煙織大師傳音交談了兩句,兩人同時離座,往場中走去。

    就在此時,場中變化再生!

    “門主,林師弟他・・・・・・”一個弟子已經察看了一下倒下那人,突然嘶聲大喊道。

    不言而喻,那個弟子已然身死。

    嘶,整個會場到處是倒吸冷氣的聲音。

    這是什麽地方?

    幽曇派的宗門重地,又有鑄魂宗這個強力盟友,適逢鑒寶大會這種特殊時候,這個錦袍公子到底是什麽來路,竟敢當眾格殺幽曇派弟子?

    忽然,演武場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幾十個全身穿著精良戰甲的武士殺氣騰騰地沖了過來,卻被會場周圍負責守衛的幽曇派弟子以及鑄魂宗弟子攔住!

    “誰敢阻攔,格殺勿論!”

    茍簡再次套上了不合身的戰甲,混在那群護衛中高聲下令。

    頓時,這幫全部由修行者組成的太子護衛立即動手沖殺起來!

    雖說鑄魂宗弟子與幽曇派弟子沒有經過配合演練,但是充當會場護衛的卻都是兩大宗門的好手,頓時間與鐵安行的護衛們混戰成一團,竟鬥了個旗鼓相當。

    蕭遠行勃然大怒,擡手間祭出一件法寶。

    這是一個牛角一般形狀的法寶,閃電般飛到混戰戰團的上空,牛角法器忽然發出“哞哞哞哞”幾聲如野牛般的叫聲!

    混戰中的人們登時如同中了定身術一般,動作變得無比遲緩起來。

    也就在此時,幾道身影撲進戰團之中,穿花蝴蝶一般,頃刻間就將那些戰甲護衛盡數放翻在地!大家定睛一看,這幾個出手之人赫然是幽曇派的長老劉威煌等人。

    而此時,那五個圍著鐵安行的弟子卻已經動起手來,他們這一動,立即招來了殺身之禍!

    一直靜立在鐵安行身後的啞巴少年忽然間就動了,用毒蛇出洞來形容他的身法速度極為恰當,因為一股陰冷危險的強大氣機瞬間彌漫在鐵安行的周圍,直接鎖定了那五個動手的弟子。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啞巴少年已經急速地圍著鐵安行的身體轉了一圈,再次回到原地時,他依然是雙手虛握提在腰間,面無表情,此處空間彌漫的殺氣頓時消失,就像剛才沒有發生過什麽一般!

    但是,那五個剛準備出手的弟子則跟先前那人一樣,軟軟倒地,眼見已經失去了生機!無一例外,喉間都留下了一個紅印一般的淺淺劍孔!

    可能,在場的人中,除卻來自仙魔大陸的胡思思以及蒙揚他們幾人,倒還真沒有幾人看清了啞巴少年的出手動作。

    會場外的混亂,以及蕭遠行祭出的牛角狀法寶逞威,都沒引起蒙揚的一點註意,他此刻已經完全被那個保護鐵安行的少年所吸引。

    他覺得這個少年身上有股冥王神念般的陰冷味道,甚至感應到他身體中似乎蘊藏著極度嗜血的渴望,相隔數百米距離,也只有神魂強大的蒙揚才能如此細膩地感應到這個少年的氣息和靈力波動情形。

    令蒙揚感到無比驚詫的是,這個少年氣息若有若無,靈力更是似有似無,蒙揚如今的神識何等強大,竟不能探入其身體,因為似乎有股幽冷的力量,瞬間將他的神識反彈出來!

    這少年有古怪!蒙揚暗中傳音龍一等人,要對這個少年多加小心。

    轉眼間,鐵安行身邊已經多出了六具幽曇派弟子的屍體,奇怪的是這些屍體沒有一滴鮮血滲出,此時蕭遠行的那件法器終於倒飛而回,出現在鐵安行與啞巴少年的頭頂。

    “杜稿鐘隸,漆書壁經。麻羅將相,路蝦槐卿!定!”

    驀地,蕭遠行渾身青光閃爍不定,口中忽然暴喝著念出一段晦澀難懂的口訣,緊跟著以手指遙點那牛角法器!

    剎那間,鐵安行前行之勢被止住,而且他眼中也開始恢覆清明,顯然還不明白剛才到底發生了何事一般,有種大夢初醒的恍然!

    而他身後的啞巴少年卻根本沒受到那件法寶的影響,反倒是剎那間拔出了腰間那把黑布包裹著的長劍,迎風一抖,黑布像一條出海的遊龍,翻卷而出,纏在鐵安行的腰上!

    同時間,啞巴少年口中發出“赫”的一聲低沈暗啞的嘶吼,黑布已經完全從長劍上脫離,最後那一頭被他的左手閃電般緊緊拽住,翻腕一扯,將鐵安行扯到他身後!

    少年這一系列的動作一氣呵成,毫無阻滯,前後竟然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蒙揚也心驚不已,因為他知道那件牛角形狀的法器是什麽類型,更明白那少年能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完成這一系列的動作,需要多少次心無旁騖的淬煉和高超的身體協調能力!

    那件牛角形的法器和蒙揚煉化到天書中的星輝鈴、玄黃鎮碗一樣,同屬於控制型的法器,只是品級要低級許多,不過在靈氣匱乏的天玄,擁有這件法器的幽曇派足可立於不敗。

    然而,令蒙揚以及所有人大吃一驚的事再度發生!

    啞巴少年口中再次發出一聲嘶吼,雙目中閃現出一片嗜血的殘忍,瞳孔猶如荒原的餓狼,狠狠瞪在頭頂上空那件法器之上,右手翻轉之間,長劍靈蛇般往上刺去,目標正是那件不斷發出“哞哞”之聲的牛角法器!

    蕭遠行面色略顯蒼白,舞影境巔峰的他第一次在使用本命法器之後,失手。而對手竟然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

    他心中的驚駭跟在場許多人一樣,好在煙織大師的反應不俗,剎那間已晃身遁向那個少年!

    啞巴少年手中長劍“叮”地一聲刺中了那件法器,他的身體痙攣了一下,很快恢覆了正常,腳步身形絲毫不亂,而那件法器卻歪歪斜斜發出一聲哀鳴,遁回蕭遠行的身體之中,蕭遠行面色蒼白如紙,強忍住一口鮮血積壓在喉頭,沒敢當眾噴吐!

    煙織大師此時已經飛到那啞巴少年的身前,不知何時一把紫金銅錘出現在他的右手之中,此刻正被他高舉過頭,帶著嗚嗚的勁風,狠狠朝那少年砸落!

    自從開始喝劉威煌的酒,煙織大師就覺得修為就在不斷精進,直到年前晉級到舞影境巔峰才漸漸停滯,他手中的銅錘是他使用了多年的鑄造錘。

    鑄造錘的常用煉材通常是天玄最堅硬的“金剛礦”、紫金礦、烏金礦,再輔以十幾種其他珍稀礦材,精心鑄造而成。

    但煙織大師的這把鑄造錘卻還另外添加了一種極其罕見的礦材,使他這把銅錘奇重無比,重達九萬九千九百斤!

    他看出這個陰冷少年劍術奇詭,定力超人,偏生又看不透其修為深淺,更加不敢大意,這一錘揮落,已然使出了他八成功力!

    強大的靈力包裹著重錘,將四周空氣牽扯著發出刺耳的破空聲!

    啞巴少年嘴角扯動出一抹詭異的笑意,右手長劍驟然閃電般朝天刺出,所取方位正是煙織大師的手腕,同時間,一口深黑色的短劍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其左手,在少年身形如蛇般怪異的一陣扭曲中,已經刺向煙織大師的氣海丹田!

    煙織大師大驚之下,顧不得思索這個少年為何絲毫不被他強大的靈力所懾,晃身堪堪閃開少年的劍刺,右手銅錘掄出一道黃金色的圓圈,再度砸向那少年!

    但是,那啞巴少年身形忽然開始扭動如蛇,一時間給煙織大師造成一種無從下手的假象,而此時他還感到幾點極致的寒意正在朝他身體的好幾處要害襲來!

    頓時間,煙織大師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煙織大師怒吼一聲,忽然從他眉心閃出一點淺黃色的火花,瞬間沒入他手中的銅錘之中!

    一直安坐不動的蒙揚驀地站起身來,因為他知道煙織大師剛才眉心出現的那點火花是什麽!

    而且他一直在密切註視著那個奇怪的少年,一直註意著他手中那把長劍,那把看起來銹跡斑斑的長劍竟給蒙揚帶來了心靈的強烈沖擊!有種令他剎那間置身屍山血海之中的恍惚感覺,似乎這把劍曾經飽飲過千百人的鮮血一般,散發出一股舍我其誰的慘烈血煞之氣!

    這把銹劍,蒙揚覺得他一定在那裏見到過,也就在煙織大師手中的銅錘驟然變成一團火紅之時,他已經記起自己在哪裏見過那把長劍。

    金沙,天使總部,鎮北王帶著鐵戰雲和鐵琴兒,隨司徒望月一起前來找他,他見過這把劍,這是鎮北王視如性命的寶劍。

    看起來銹跡斑斑,實際上卻等於一把王者之劍,充滿剛烈和霸氣!

    怎麽這把劍會在這個少年手上?鎮北王去了哪裏?東方飄零不是說鎮北王隨後就將親自過來麽?

    一時間,無數疑問閃電般從蒙揚腦海中劃過。

    眼見煙織大師身上此時至少已經露出了七處破綻,那少年至少可以有三種攻擊方式瞬間將其重創,蒙揚終於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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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血絲寶玉

    軒轅秋水一直很緊張,他幾次想要高聲大喊住手,都沒有勇氣。

    在場的宗門長者,不但有門主蕭遠行,還有若幹德高望重的長老,更有鑄魂宗的煙織大師,還有令他這些天神魂顛倒夜不能寐的幾個絕代佳人,無論他此刻心中有多麽惶急,他都不敢輕易造次。

    或許,在場的人中沒有認識那個錦袍公子身份的人,否則他們早就出言制止這場混亂了。軒轅秋水覺得這對他而言,也許就是個天賜良機,一個鯉魚躍龍門的機會。因為,他知道錦袍公子正是天玄帝國的太子爺,目前正在代理國事的太子爺,或許在不久的將來,此人就將成為另一個執掌神器經緯鐘,統轄天玄的皇者。

    他也聽說過太子殿下的一些嗜好和做派,知道這是一個貪杯好色睚眥必報的人,此番門主當眾拂了太子爺的顏面,制住了他的一幹護衛,煙織大師又正在全力攻擊太子爺的那個貼身護衛,只怕是以後難免會遭到太子爺血腥的報覆。

    軒轅秋水聽祖上的人說起過鎮國神器的厲害,他明白一旦是觸怒了皇族,莫說一個曲夏山,就是再將鑄魂宗的番禺山加在一起,神器也能在一息的時間內將它們轟平。傾兩大宗門之人,也扛不住神器的一擊。

    所以,軒轅秋水臉色陰晴不定,不住地在心中轉動著各種念頭,希望能從目前的混亂局面中獲得自己最大的收益。

    亂中取勝,火中取栗,是軒轅家族一貫的優良傳統,作為後族中的佼佼者,軒轅秋水自然也將這個傳統融入到了他的血脈骨髓之中。

    正在苦苦躊躇間,軒轅秋水忽然發現人群中又站起來了一個年輕人,一步就跨出數十米,正向太子爺那邊而去,軒轅秋水頓時覺得,他的機會來啦!他可不管這個少年是出於什麽目的,抑或是什麽身份,此刻都是他一個向太子爺示好的絕佳時機。

    在做出應對之前,軒轅秋水暗中捏碎了藏在胸口的一塊玉玦。

    軒轅秋水將他的身法催動到極致,並不惜在同一時間服下了一粒可令功力激增數倍的“爆元丹”,堪堪擋在了那個年輕人的行進路線上,長劍滄浪一聲橫在身前,口中大喝道:“停在那裏別動!”

    這一幕的出現委實太過詭異,被譽為幽曇派天才的軒轅秋水不但不幫自家宗門,反倒維護起殺害了他同門的外人,頓時引起無數人的嘩然,更令得負傷強忍的蕭遠行再也壓制不住喉頭那口淤血,“哇”地一聲將其噴出口來,竟將青石地面砸出一個拳頭大小的坑洞!

    四四一直沒註意到自己父親什麽時候受的傷,見狀淒然叫了一聲,閃電般從人群中沖到蕭遠行的身前,將身體搖搖欲墜的蕭遠行扶住,惶急地問道:“父親,您怎麽了?”

    “你父親本命法器險些被人家的劍氣所毀,自然心神遭到重創,身受反噬之痛,還不趕緊將你那塊寶玉放在他心門?”

    驀地,一直笑意盈盈的胡思思忽然沈聲傳音到四四的耳中。

    已經很是慌亂的四四只是順勢朝胡思思那邊淡淡看了一眼,來不及思索這個女人如何知道她身上有塊神奇的寶玉,忙從脖子上取下一塊晶瑩中有一條深深的血線的玉塊,放到蕭遠行的胸口。

    這塊血絲玉四四自小就掛在身上,她從不知道這塊寶玉竟有治傷的神用,此時腦中竟零星地閃過一些自己的離奇經歷片段。

    頃刻間,蕭遠行的臉色逐漸恢覆了紅潤,氣息也趨於平穩,自己取出幾顆丹藥放入口中服下後,這才穩定了情緒,拉著四四的手轉身對坐在主席台上的胡思思欠身道:“多謝小姐救護之恩!”

    胡思思沒有理會蕭遠行的致謝,就像這原本就是她應得的謝禮,四四此時才恍然,原來剛才暗中指點她的竟然是這個來自仙魔大陸的女人,不由的一呆,同時也對這個女人的敵視之心減弱了七八分。

    “蕭門主,你還是趕緊止住這場混亂吧,這鑒寶大會到底還要不要開下去?”

    胡思思身後那個叫蜜兒的美麗少女忽然斂去臉上的笑意,沈聲對蕭遠行喝道。

    四四當即覺得心中有火即將噴發,他父親可是一宗之主,哪能被你一個一看就是婢女身份的小丫頭呵斥,這還得了?

    誰知,她父親忽然狠狠一拉她的手,將她止住,並躬身應道:“我這就安排!”

    四四更加茫然不解,不就是幾個長得狐媚一點的異位面女人嗎,父親這樣做簡直是有失天玄人的顏面,再怎麽說他也是一代大宗門的門主!怎能對一個異位面來的小婢女卑躬屈膝,恭謹如斯?

    但緊跟著她耳中就聽到父親的傳音:“四四,休要造次,你先退下,切記不可對商隊的幾位貴客無禮!”

    蕭遠行轉身之際,忽然從胡思思等人的眼神中看到了深深的驚訝,暗道糟糕,難道是煙織大師失手了?

    他慌忙轉過身來,卻見到場中的形勢已然大變!

    蒙揚實在不好在眾目睽睽之下施展出驚世駭俗的趕月步,也沒有催動絲毫靈力,他早就算計好,他的速度剛好可以在那少年發動攻擊前,將煙織大師救到一旁,可惜,他萬萬沒有想到斜刺裏竟然殺出一個軒轅秋水。

    其實,在軒轅秋水出現的那一剎,蒙揚已經認出了這個少年,正是當初同他一起在墨水小鎮參加仙選,後來選擇了幽曇派的少年軒轅秋水。他的記憶力一向驚人的好,只是他沒想到這個跟單新仁為了門主之女而結下仇怨的幽曇派天才,居然會在這個時候閃身出來將他攔住。

    也就在軒轅秋水冷聲喝出那句話,將蕭遠行氣得吐血,被四四扶住療傷的一剎那,那啞巴少年手中的長劍剛好被煙織大師的火錘狠狠砸中!

    即便是質地精良的兵器,一遇上他附加了太陰真火的紫金錘,也逃不過瞬間被熔化的命運,這是煙織大師最強的秘技,也是他傾力的一擊!

    沒想到,附著了太陰真火的重錘砸到那少年的長劍之上,煙織大師竟感到那把劍綿軟不能著力,傾瀉而出的火花也沒能將那把劍融掉,似乎反倒是將其淬煉了一遍一般,因為那把劍剎那間放出奪目的光華,一股滔天的殺意令得煙織大師心神劇震,身形也為之一滯。

    他分明看到那把長劍上的斑斑銹跡竟然被紫金錘上的太陰真火全部消融了一般,使得這把劍終於露出了它的絕世真容,從而也再不能掩藏住劍中那滔天的殺戮之氣!

    煙織大師暗道不好,傾盡全力將身形一扭,企圖避開仍在朝他要害襲來的幾點陰寒氣息,同時心隨念動,將紫金錘上的那點火種再次收回體內。

    沒想到,就是那瞬間的一滯,竟使得他喪失了避讓的先機,耳聽得“錚”的一聲,從他左胸上傳來一股劇痛,令得他的身體再也不能維持平衡,手中紫金錘斜斜砸下,企圖暫緩那少年的繼續攻擊。

    他知道若不是他精心煉制的那件“烏金寒蟬甲”,只怕此刻的身體已經那少年的隱劍刺穿!

    少年一擊未能奏效,竟不再進攻,而是閃身回到了鐵安行的身邊。

    此時的太子爺面色鐵青,剛把身上的黑布解除掉,見到啞巴少年回轉身來,咬牙切齒沈聲喝道:“去把這個光頭的頭顱給我斬下來!”

    蒙揚見煙織大師竟然逃過了那少年的一劍,心下稍安,卻對阻擋在自己面前的軒轅秋水的行為十分費解。

    “讓開,煙織大師不是那人的對手!”蒙揚冷冷地說著,朝前跨出了一步。

    軒轅秋水卻一步也不肯讓,反倒是趁機扭頭對正看著他的鐵安行微微點點頭,在鐵安行一片錯愕的眼神中,他手中長劍一劃,恨聲對蒙揚道:“這不是閣下能管的事,趁早走開!”

    雖說兩人的對話很低沈,但是也足以將話音傳到蕭遠行等人的耳中,甚至連驚魂未定的煙織大師都聽得清清楚楚。

    許多聽到蒙揚那句話的人無不駭然,這個少年又是何人,竟敢直言不諱說煙織大師會落敗,難道他的修為竟比大師還要高明?

    軒轅秋水到底想做什麽?

    煙織大師自己更是心驚不已,他有點明白那個被軒轅秋水阻攔的少年是想過來幫他的,他感到身上的寒意至今猶在,莫名地對仗劍再度朝他走來的啞巴少年充滿深深的畏懼!

    “大師暫且退下!”

    忽然,蕭遠行厲聲喊道,同時也撤出一口長劍飛臨煙織大師的身邊,想要替換下煙織大師來。畢竟,剛才蜜兒姑娘已經頗為不耐,要是再不處理掉這場混亂,他只怕小姐會真的降罪下來。

    無論如何,他是不敢請小姐幾人出手相助的,他寧願自己戰死在這裏。

    他已經看出這個用劍的少年身手無比詭秘高強,所以才不想煙織大師有任何閃失,畢竟這裏是幽曇派的門中重地。

    誰料,啞巴少年忽然揉身上前,左右手同時幻動出一片寒光,分取煙織大師和蕭遠行兩人。

    若不是兩人早已經全神戒備,單單是這少年劍上的森然幽冷的殺戮之氣,就已經將他們的心神懾住,少年挽出來的劍花已經令他們兩人同時感到莫大的威脅,並且都再也抽不開身!

    別無選擇的兩大高手,不得不一起出手,一錘一劍,抵住這個啞巴少年的攻擊。
410555 發表於 2019-9-8 23:14
第十三章 一線生機

    震驚!徹底的震驚!!

    所有前來參加鑒寶大會的人們無不驚駭到極點,這個用劍的古怪少年到底是什麽來路,竟然敢同時攻擊兩大高手?

    很快,氤氳的靈力開始波動起伏,將三人的身影裹在其中,漸漸看不清楚!

    蒙揚頓時緊張起來。

    好不容易看到一個身具五大神火火種的人,何況這人還是他的舊識煙織大師,他不得不出手去救。

    因為,他在來的路上得到了明少從青葫中傳遞給他的一些訊息,正在煩憂哪裏去尋找神火火種,這天上就掉下了餡餅,被他撞上。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煙織大師死在那個少年的劍下,蒙揚早就感覺到那少年隱在袖中的那把劍上附有罕見的劇毒:“一線生機”!

    一線生機是一種絕世奇毒,一旦進入人體的血液,會以超過靈力運轉的速度瞬間將毒性擴散到人體的全身,並瞬間腐蝕破壞掉人體的臟腑、經脈血肉,使得人體內儲存的靈力剎那間消失幹凈,只剩下神魂尚存,所以稱作一線生機。

    身懷神火火種之人,若是身死魂消,火種就會在其體內徹底湮滅消失,這可絕不是蒙揚願意看到的事情,所以,蒙揚冷哼一聲再次跨出一步,這一步,直接就到了軒轅秋水身前三尺。

    軒轅秋水大驚之下,早就聚集完畢的靈力頓時全部傾註在手中長劍之上,一劍帶著淒厲的破空之聲,橫削蒙揚的上肢!

    蒙揚輕擡右手,屈指迎著來劍一彈。

    “錚!”

    軒轅秋水只覺得一股排山倒海的巨大力量,從手上轟然湧進他的身體,他甚至沒有看到自己手中灌註了全身靈力的頂級好劍已經碎裂成粉,在身體騰雲駕霧般倒飛出去的那一剎那,他只感到世界正在他眼中沈淪,變黑。

    在失去意識之前,一個冰冷的聲音傳入他即將崩碎的神魂。

    “不識時務,不分好歹,留你何用?”

    四四瞪大了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看著天神一般威武的蒙揚,只是伸手彈指間就將軒轅秋水擊出會場,不知跌落到了哪裏,這又是一個身手奇高的少年!

    她實在想不通這個看不清到底是什麽修為的男子,似乎是跟隨單新仁一起回來的,難道竟是單新仁專門請來對付軒轅秋水的幫手?

    頓時,她心中竟莫名地激憤起來,覺得單新仁這麽做真是大大的不應該,不由得瞪大眼睛往人群中去尋單新仁的身影。

    殊不知,那少年又一次動了,輕輕跨出兩步,就沒入到了煙織大師三人交戰的靈氣漩渦之中。

    四四差點嚇得叫出聲來,這個身份不明的少年如此厲害,父親和煙織大師豈不是有危險?

    就在此時,胡思思以及她身邊的幾個絕美少女,見到蒙揚那次出手之後,竟然都在眼中迸發出驚喜無限的火花!似乎蕭遠行等人的生死她們根本漠不關心,但是蒙揚的出現才是她們期盼已久的一般。

    她們幾個這等異樣的表情,一點不落地被醉月看在眼裏。

    她是一個心思極其聰慧的女孩子,她看得出那幾個女子對於場中先前那番生死廝殺的漠視。甚至,她還隱隱感覺到她們似乎還對所有人都有一種莫名的憎惡,這種感覺很奇妙,醉月覺得自己絕不會感應錯誤,雖說這幾個女子臉上一直掛著足以迷倒一片男子的迷人笑容。

    這些人,難道竟發現了少爺身上的位面指南?

    醉月頓時間緊張起來,一邊繼續留意著那幾個女子的表情動向,一邊暗中傳音給龍一。

    正在她和龍一緊張地密談,根本不擔心蒙揚會有任何閃失的時候,那個為首的玫瑰色長裙少女忽然將一雙秋水般瑩然的眼眸對著她看過來。

    兩個不同位面的女子,第一次隔著數百米的距離,目光相接。

    醉月從不知道一個女人的氣質竟然可以瞬息間做出無數種變幻,在對方的眼神中,她就感覺到了至少七八種截然不同的意味。

    這是一個國色天香,麗質天生的女子,她的眼神中有著剛強、堅毅、果敢,有著執著、不屈、擔當,有著頑強、磨難、智慧,又有著憂傷、開朗、蠱惑的綜合,莫說是一般的男子,即便是同為女兒身的醉月也差一點被她看得神魂不穩,她知道僅憑她眼神中的那一點柔弱,那一點楚楚可憐,那一點淡淡的魅惑,就足以讓大多數男子沈淪。

    令醉月感到驚奇的是,她身邊的黃一飛、步雲飛對那幾個女子熟視無睹一般,至始至終沒有多看過一眼,只是關切地看著蒙揚進入的那個戰團。

    就連修為十分弱小的東方飄零和單新仁也同樣如此,醉月不由地暗暗佩服蒙揚,他的朋友,抑或是他挑選出來做事的人,看起來都不是尋常人可比,這幾人的心性之堅韌,由此可見一斑。

    胡思思其實也同樣驚駭不已,她沒想到在前來參加鑒寶大會的人中,還會出現一個像醉月這樣的奇女子。因為,這裏是天玄位面,能出現一個像醉月這樣的天賦異稟之人,殊為不易,至少這麽多年以來,幽曇派都沒有幫她們找到一個這樣的人。

    更令她萬分驚喜的是,她發現醉月赫然是一個修為十分高強的修行者,因為就連她也看不清其實力的深淺。她明白,這個女子一定是以特殊的秘法藏匿了修為,就像那個進入了戰團的少年一樣。

    就在胡思思將眼光轉向那個戰團之時,氤氳的靈氣漩渦忽然消散無痕,場中的那一幕跟胡思思的猜想竟大相徑庭。

    煙織大師和蕭遠行躺倒在地上,生死未知,那個逞兇的用劍少年則同樣暈迷在地,他的那把洗去了銹斑的長劍此刻正被那少年拿在手中反覆觀看著,似乎這把劍上蘊藏著什麽絕世的秘密一般。

    鑄魂宗與幽曇派的幾個長老同時搶身過去,正要扶起地上的煙織大師和蕭遠行兩人,卻被那少年厲聲止住。

    “休要妄動!他們兩人中了奇毒一線生機,我已給他們暫時服下了解毒丹藥,不過沒有萬靈丹,他們連蘇醒過來都很難。此刻,切忌動他們的身體!“

    少年的話音不高不低,卻自有一股懾人的氣勢,尤其是聽得那一句“一線生機”奇毒,兩宗的長老們紛紛駭然色變。

    這天下幾大奇毒之中,“一線生機”排名第三,可見其毒性的厲害程度。

    一向在天玄修士的心目中,身中排名前三的天下奇毒,就等於是一只腳跨入了輪回的大門。

    他們沒想到這個少年不但認得這種奇毒,聽口氣還可以化解一般,至於什麽是萬靈丹,他們根本未曾聽聞過。

    幽曇派的劉威煌是一幹長老中最有見識的一個,他的目光落到地上那個暈迷的啞巴少年手中黝黑的短劍上,頓時駭然道。

    “原來這少年的劍上果真是一線生機奇毒,難怪他能頃刻間殺害我六個宗門弟子!”

    聞得劉威煌親自證實,一幹長老頓時紛紛向蒙揚致謝起來,早有一群弟子過來將鐵安行制住,就想將那個啞巴少年也一並帶走,卻又被蒙揚止住。

    蒙揚指著被幽曇派弟子制住的鐵安行,對劉威煌等人道:“諸位,這位可是當今帝國的太子殿下,你們竟無一人認得?”

    劉威煌等人先是一驚,緊接著又恢覆了常態,畢竟對於天玄的修行者而言,皇室真正的威嚴僅限於持有經緯鐘的皇帝鐵青雲,其他人他們自然是無需畏懼,何況鐵青雲據說殺進魔天已經一年有余,看來多半是吉兇難料,他們占著道理,更不怕皇室前來找茬。

    就在這時,龍一以及醉月五人忽然電閃般出現在蒙揚的身邊,蒙揚面色一凜。

    因為,一股浩大得直欲將整座曲夏山壓垮壓平的強大威壓鋪天蓋地而來,伴隨著一聲淒厲的長嘯,令人神魂震蕩,顫栗不已。

    許多修為低微者早就暈迷在地,剩下的也有不少人戰戰兢兢,惶然不知來的到底是何方神聖,神識之威這般強大?

    就連東方飄零和單新仁也在苦苦支撐著,面色慘白無比。

    場中基本保持正常的只有蒙揚一行七人,以及那幾個仙魔大陸商隊的少女,劉威煌等兩宗長老也在不住暗中運功抵擋這股浩大的威壓。

    轉眼間,一道人影出現在場中。

    這是個面容清瘦的白袍老人,須發皆白,不知已經有多少年歲,而他手上提著的正是被蒙揚一指頭彈飛出去的軒轅秋水。

    長劍碎裂,人倒飛出去的軒轅秋水實際上不知道飛出去多遠,總之幽曇派的許多弟子沿著一個方向找遍幾裏地,也沒能找到軒轅秋水,他們哪裏知道蒙揚那一指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只有蒙揚自己清楚,剛才那一下,他竟將軒轅秋水彈出三十裏之外!

    “誰打傷我軒轅家的少主,自己給老子滾出來!”

    那白袍老人忽然沈聲喝問道,聲音不高,卻足以傳遍整個曲夏山,足以令無數人感到攝人心魄的威懾。

    蒙揚眼光落到臉色已經越來越青黑的煙織大師和蕭遠行身上,忽然低聲道:“龍一,速速將其拿下,我得煉丹救人!”

    龍一正手癢難禁,聞聽此言,驚喜無限地多問了一句:“少爺,要死的還是活的?”

    蒙揚不悅地重重哼了一聲,轉而又道:“算了,你還是一旁休息吧。你們幾個,誰上去試試,能將其抓住那是最好。”

    頓了頓,轉而對龍一道:“你還是小心從旁守護吧,下手沒輕沒重,對你不放心。”

    龍一有些泄氣地撓撓頭,此時,步雲飛輕聲道:“大人,能不能讓我去試試?

    蒙揚點頭道:“此人修為應該在元嬰後期,跟你們也差不了多少,你去試試也好,我得趕緊煉出丹藥才能救他倆的性命。”說話間,自然是將手指著地上的煙織大師和蕭遠行兩人、

    黃一飛感到很興奮,緩步朝那威儀無邊的老人行去,嘴裏沈聲應道:“你手上的這個弟子用心不良,我家少爺沒削去他一層皮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你在此大呼小叫作甚?誰還怕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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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再現魔化

    曲夏山四周的濃郁天地靈氣驟然間被抽空之後,盡數沒入到那白袍老人的身體,如此急劇的引動天地靈氣,使得會場中許多人感到有種強烈的窒息感壓迫而來,多數身體出現極度的不適應之感。

    即便是舞影境的強者,也很難做到這種程度,許多人是感應得到曲夏山作為幽曇派的宗門所在地,其天地靈氣有多麽富足。能動念間自如地操控天地靈氣,化為己用,這絕不是舞影境的修行者可以做到的事情。

    這個老人那句話隱隱表明了他的身份,在場許多人都在苦苦思索,到底哪裏有一個強大的家族是軒轅家族。軒轅這個姓氏極為罕見,驟然出現的這個修為如此強大的白袍老人,讓人們覺得那個軒轅家族定然是一個古老的隱世家族,否則斷不會無人知曉其來歷。

    黃一飛步伐相當穩健,他看得出面前這個老人不過是一個元嬰中期的修者而已,他明白之所以蒙揚沒有讓強大的龍一出手,而是讓他出場,是想要看看他的真實本事。

    四大守者家族都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人丁單薄子嗣稀少,黃一飛就是黃家最近這一代四個子弟中唯一的男丁,族中長者也對他寄予厚望。

    這一次,四個家族的年輕子弟代表,聯袂出魔天行商,實則每個人都清楚這只是蒙揚給他們的一個歷練機會,黃一飛不想在蒙揚面前的第一次露臉就被自己搞砸。雖說他跟步雲飛、楊青青以及冷月寧一團和氣,修為年齡相若,但畢竟年輕氣盛,都想將自己最佳的表現呈現在蒙揚的面前。

    自從獲得化形洗性之後,黃一飛的修為跟其他幾人一樣,一日千裏地精進。雖說,他和步雲飛幾人一樣,還遠遠沒能達到去寒潭洗嬰的境界,不過卻沒少在訓練場中不要命地折騰自己。

    摸爬滾打,廢寢忘食,早就能在最大負重的情況下,自如地在三十倍訓練場中與人過招比試。他的身體已經淬煉得極為強韌,不單能在禁靈的情況下爆發出強大的力量,還因為長時間在紫電玄雷陣中的堅持,使得他的骨骼血肉有了抗禦紫電玄雷的能力。

    只是,到底在不使用靈力的情況下,能發揮出多大的力量,黃一飛自己也不清楚,明少並沒有在訓練場設置檢驗力量的皮偶。

    現在的情形,天地靈氣被白袍老人抽取一空,等若是將四周的環境變成了一個無靈的空間,而誰也想不到的是,黃一飛對於這樣的環境早已經適應到了極致。更有甚者,跟獵人聯盟許多人一樣,他們反倒是覺得在訓練場這種充滿紫電玄雷,處處是多倍的重力,沒有一絲靈氣可以調用的環境中,他們如魚得水,輕松愜意。

    所以,當這個白袍老者目光中一片兇煞,一只手掌幻化如山,狠狠從上至下朝黃一飛壓到的時候,就在無數雙充滿驚駭和震撼的眼睛看到這一幕,它們主人的心都在暗中為黃一飛捏著一把冷汗的時候,已經走到那老人身前不足五米的黃一飛竟然笑了。

    黃一飛很俊俏,甚至絕不比軒轅秋水的容貌遜色半點,他這一笑竟使得在場許多女子為其神迷。

    但多數人卻不解,在這種情況下,黃一飛居然能笑得出來,不是個瘋子就是個傻子!

    黃一飛不瘋也不傻,嘴角的笑意尚未隱去,他已經揮出了一拳。

    迎著那老人如山的巨掌,輕描淡寫地揮出了一拳。

    即便是遠離兩人百米開外,許多人依然能感受到那老人巨掌上強大到足以開山裂石的力量,他們分明沒有看到黃一飛身上有靈力流轉的痕跡,也沒能感覺到黃一飛的拳頭有多大的力量,在他們看來,黃一飛這一拳,簡直是在巨峰壓頂之時,還企圖螳臂擋車。

    無數人都認為,下一刻黃一飛的命運似乎就會是被那只巨掌直接碾壓成齏粉!

    可是,那白袍老人的臉色忽然變了,就在黃一飛揮出拳頭的那一瞬間,被他一直提在手中的軒轅秋水無聲無息地飄落到數十米遠的地上,同一時間,他雷霆萬鈞的那一掌竟不敢跟黃一飛的拳頭相接,硬生生被他強行收回!

    所有修行者都知道,以靈力附加在攻擊的拳腳之上,一旦發出很難止住,這就像覆水難收是一個道理。若是強行終止或是改變,施為者多少會被自身的勁氣損傷到經脈。

    但眼前這個老人似乎就做了這麽一件讓大家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他收回蘊含著強大力量的手掌,好像是極為忌憚那個少年的拳頭一樣,這怎麽可能?

    在眾人的驚疑之中,黃一飛沈腰扭身,發出去的那一拳在半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帶著他的身體如一顆出膛的魔晶炮彈一般,氣勢如虹地沖向那白袍老人!

    人們這才驚覺,這個少年竟是如此的不同尋常,尤其是胡思思幾人,更是再一次毫不掩飾眼神中的驚喜。黃一飛的表現,在她們的眼中看來,如同這個鑒寶大會出現的稀世奇珍一樣,令她們怦然心動。

    要知道空氣中再無一絲靈氣存在,修行者在這樣的情形下等於是離開水的魚兒,能勉強行動者都已經是體質很強悍的牛人,想要像黃一飛這般做出如此靈敏如此高難度的動作,人們知道那有多難!

    鑄魂宗和幽曇派的一幹長老更是看得瞠目結舌,唯有蒙揚面色如常,似乎黃一飛的表現在他看來,只是差強人意中規中矩而已,這更是讓劉威煌等人驚詫莫名。

    他們這才發現站在蒙揚身邊的這幾個青年男女,沒一個人的修為他們看得清楚,每個人在他們面前都像幽深的湖泊一般,看不到底蘊看不到深淺,自有一股超凡脫俗的神韻氣度,令他們心中的敬畏油然而生。

    白袍老人和所有人的感覺卻全然不同,只有真正面對黃一飛拳頭攻擊的人,才知道這一拳有多可怕!

    他感到黃一飛這一拳,就像一頭完全不受天地桎梏的下山猛虎,張大著血盆大口,攜著無可比擬的王者氣勢,轟然沖破了這個無靈空間的封鎖限制,無形的強烈氣勁距離他身體三尺,已經讓他的身體感到劇烈的刺痛!

    他如此驚懼,不明白這個少年到底是什麽怪胎。他從未見過在無靈的空間裏,還有人類能使用出如此強悍的力量,做出如此兇猛的攻擊,他分明感覺得到這個少年渾身上下沒有一絲靈力流轉的跡象,這一拳全憑其肉身力量而發!

    他十分清楚自己勾動天地靈氣化用之後,在身體上布下的防禦有多堅固,這少年的拳風能令他感到刺痛,實屬詭異。

    莫非這少年是巨力一族,天賦異稟?

    這些念頭在白袍老人的神魂中一閃即逝,他全神貫註,氣海元嬰抱元守一,精純的靈力頓時遍布全身,元嬰吞吐來的天地靈氣悉數轉化為洪流般洶湧的靈力,融入到他的手掌之中,他無論如何也要試一試,這少年的拳頭力道到底有多大!

    黃一飛覺得渾身鮮血都在咆哮,終於可以肆無忌憚地將儲存在體內的力量用拳頭轟出去,他感到這一刻的自己就像一條出海的蛟龍,不掀起驚濤駭浪,不發出震天龍吟,不足以表達他心中的興奮。

    這一拳轟出去的瞬間,他竟然晉入到天人合一的玄妙境界之中。

    這瞬間,蒙揚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讚許,醉月與楊青青等人則是無比的欣喜,畢竟黃一飛能在戰鬥中物我兩忘,足以說明他無論是在身體的淬煉還是心性的磨礪上,都取得了巨大的飛躍性進步。

    黃一飛覺得這一拳擊出之後,世界就在他眼前徹底消失,他感到身體似乎已經完全融入到這一片無靈的空間之中,他似乎已經完全化作了這片空間的一部分,能感應到它的悲喜,它的滄桑,於是,僅剩下神魂中一個清晰的執念:搗碎眼前的阻礙,還這方天地的自由!

    轟!

    拳拳相接,劇烈的氣團驟然間急劇撞擊在一起,發出驚天的震響,蒙揚不動聲色,悄然使出了禁靈神術,避免四濺散開的靈力傷人!

    誰也沒有料到,黃一飛那沒有一絲靈力的拳頭,在撞上那老人的拳頭之後,居然能有如此強大的聲勢,更令他們震驚的是,轟鳴聲中,黃一飛身形微顫,而那個白袍老人卻接連顫抖著退步,蹬蹬蹬蹬,一退十三步!

    黃一飛尚未從天人合一的玄奧中解脫出來,揉身上前,又是一拳轟擊到那人的面前!

    這一次,那白袍老人一身潔白的袍子忽然碎裂成無數細片,就像承受不住黃一飛轟擊而來的這一拳所附帶的巨大力量壓迫一般,此人的肌膚開始以肉眼可見的奇快速度出現一道道血痕,就在黃一飛的拳頭距離他的身體不足一尺之時,此人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血人!

    “昂!”

    血人忽然仰首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哀嚎,聲音回蕩在天地間久久不散,聞者無不感到心驚肉跳,如墮冰窟!

    他雙手交叉在自己的胸口不斷拍打,根本無視黃一飛攻擊過來的拳頭,而每一次拍打,他的身體就會變大一分!

    黃一飛的拳頭忽然停滯不前,突如其來的變化也令得他天人合一的狀態自動解除,睜開眼的他感覺到他面前似乎有一座不知道多麽恐怕的幽冷地獄,只要他再往前一寸,就會萬劫不覆!

    而且,這座幽冷地獄,正不斷散發出令他渾身氣息不暢的陰寒氣息,並令得他神魂開始出現些許的紊亂,黃一飛這一驚非同小可!

    “一飛速退!”

    一直靜靜看著場中戰鬥的胡思思忽然長身而起,一臉驚懼。

    也就在同一時間,蒙揚口中發出一聲大喊,已經啟動了趕月步沖向了黃一飛那邊!

    黃一飛聽得蒙揚的呼喊,心知不妙,趕緊全力後退,飛退中,當蒙揚的身影從他身後閃過,他註意到那個血人竟然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醜陋無比的怪物!

    一個高達四五米的醜陋怪物,口中發出刺耳難聞的聲音,揮舞著兩只巨木般粗大的手臂,一雙碗口大小的血紅色眼睛,兇光四溢地瞪著趕來的蒙揚!

    “魔化!”

    不知是誰在人群中忽然發出這樣一聲慘烈的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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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月夕花朝

    這個位面不知道什麽是“魔化”,比不知道什麽是靈石還要稀罕。

    魔化,特指修煉魔門功法的人,在特定的情況下,身體產生異變。

    就像貓和老鼠是天敵一樣,天玄修士與修煉魔門功法者之間也勢如水火,這樣的情況已經沿襲了數萬年之久。

    這些年盤踞在南聖境流光海域魔光群島的魔門中人,似乎沒了前幾年那種猖獗,一度偃旗息鼓,鮮有在世人面前現身。卻不想今日盛會之上,驚現魔化之人,這怎不叫人心驚膽寒?

    魔門中人一向心狠手辣,手段奇詭異常,通常連修士的神魂也不放過,遇到他們,一旦不敵,很可能連轉世輪回的機會也徹底失去,所以,正道修士對魔門中人既痛恨又畏懼。

    禁靈神術蒙揚一直沒有解除,術法範圍之內,無論是什麽屬性的靈氣都完全被禁錮,當蒙揚心神刻意加強了控制,一步跨到那魔化之人的身前時,那人的魔化只完成了一半。

    至少在黃一飛等人的面前,蒙揚除了那一日跟他們比試腳力之外,還從未正式展示過他的身手,他們不知道蒙揚到底強大到了什麽樣的程度。

    尤其是蒙揚可以負上所有訓練中的負重設置,坦然在一百倍的重力訓練場中信步,更讓他們對於蒙揚在無靈空間內到底可以爆發出多大的戰鬥力,充滿了好奇。

    可是,他們也看出那個魔化之人的恐怖,特別是剛從戰團中撤離的黃一飛感觸最深,他根本沒有任何把握可以戰勝這樣一個魔化的怪物。

    今天他們終於見到蒙揚出手,而這一次出手,竟然就是對付元嬰期的魔化修士。

    怪物口中發出一陣怪叫,口中涎水成線,雙手如漆黑的利爪,帶著兩道黑氣,狠狠掃向蒙揚。

    蒙揚不知道“一線生機”劇毒還會不會給人體帶來更難以預測的破壞性後果,憂心煙織大師兩人的安危,此時處於禁靈神術控制範圍內,他再無留手。

    頃刻間,蒙揚全身金光閃耀,包括他正以一種極其玄奧的軌跡探出去的右手,也呈現出一種神聖的金色!

    胡思思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她早就覺得這個少年有些古怪,但是決計想不到蒙揚能使出如此玄妙的招法!

    “抓仙三式”之“力士搬山”!

    自打得到丹神傳授這門據說是仙界最低階的仙法之後,蒙揚使用的時候很少,因為沒有足夠豐富的靈力底蘊支持,根本無法將其威能施展出十之一二來。

    晉入九難境界,日覆一日在血海中不輟地修煉,在訓練場中忘我地淬煉,使得蒙揚已經可以將第一式“力士搬山”完整地施展出來,能將其威能使出九分!

    盡管面前這個魔化之人只是個元嬰中期的魔修,但其魔化之後,功力不知激增了多少倍,雖說處於禁靈範圍之中,牽掛著煙織大師那邊傷情的蒙揚絲毫沒有留手。

    耀眼的金光徑自將他的身體和那個無比巨大的魔化怪物完全籠罩,就在蒙揚探出那只金色的手掌之後!

    或許,所有圍觀的人中,只有胡思思一人才勉強看到了一點點金光之中的真實情形。

    蒙揚這一式力士搬山,以最精純的龍力催發,威能足以撼動天地!

    胡思思只看到金光中,蒙揚的那只手驟然變得巨大無比,直接將那個魔化怪物一把抓在掌心,隨即胡思思只看到一陣黑氣在那只手掌中不斷閃爍升起,隨即又被金光驅散,再看那個魔化怪物就像被那只金色大手一點點徹底捏碎一般,完全失去了影跡!

    當最後一點黑氣從蒙揚的掌心中升起,胡思思分明看到蒙揚的手一下子恢覆到正常形狀,緊接著彌漫的金光消散不見!

    魔化怪物去了哪裏?

    就這樣被他一把捏碎了麽?

    這是胡思思心中最深的疑惑,她不相信蒙揚那一握,可以連那怪物的神魂也徹底捏碎不見,神魂無形無跡,豈是肉身力量所能銷毀掉的?

    跟胡思思一樣滿腔疑惑的還有其他觀戰的所有人,他們沒想到從這個少年換下黃一飛,再到金光閃爍、消失,前後頂多三息的時間。

    難道,這個魔修就這樣被他鏟除了不成?

    蒙揚沒心思理會一幹圍觀者,兩步就趕到依舊躺在地上的煙織大師兩人面前,先是示意龍一過去將那個一息尚存的軒轅秋水控制起來,這才對一臉震撼的劉威煌說道:“劉長勞,在下青蓮門蒙揚,幾年前在墨水小鎮仙選大會上,曾與長老有過一面之緣,不知長老還記得在下否?”

    劉威煌聞言先是一驚,隨即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蒙揚道:“啊・・・原來是你,怪不得・・・”

    隨即,他看到蒙揚的一個眼色,頓時會意止住話頭沒繼續往下說。

    “劉長勞,在下倒是有法子可解除煙織大師與蕭門主所中的奇毒,不知可有備有靜室的煉丹室?”

    劉威煌以及其他兩宗的長老頓時大喜過望,若是先前蒙揚說他有辦法解毒,他們未必就肯相信,方才已經見到蒙揚大發神威,剎那間就將那強大的魔修鏟除,頓時至少心中信了蒙揚七八分。

    因為這“一線生機”乃天下三大奇毒之一,豈是容易化解之毒?

    劉威煌喜出望外地前頭引路,蒙揚則再次施展出令眾人目眩神迷的手段。

    兩道金色的法訣從蒙揚手中毫無征兆地發出,徑自落到煙織大師和蕭遠行的眉心,頃刻間兩人的身體靜靜懸浮起來,如有人在他們身體下方輕輕將他們托著一般。

    這是蒙揚將最粗淺的禦物術糅合了萬龍訣以及抓仙三式的玄奧後,創造出來的一種攝物法訣,此法訣的特點就是不引起被攝取之物的一點變化。

    身中一線生機奇毒的人,只要氣息流轉,氣血運行,都會加劇奇毒在體內的破壞腐蝕進程,雖說萬靈丹暫時控制了奇毒的蔓延,這個全新的禦物術就能最大限度地保證兩人的身體不再產生半點氣血、氣息的變化。

    也就是說,這道法訣托起了兩人,又很好地維系了兩人身體氣血、氣息、萬靈丹藥性以及毒性之間的暫時平衡!

    莫說是一幹長老,就是胡思思也再度吃驚不小。

    “天啊,我見到了什麽?是瞬發嗎?”胡思思差一點驚呼出聲,所幸此時沒有多少人註意到她的異常。

    胡思思見到蒙揚使出這個禦物法訣之後,竟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激動,徑自跟在醉月等人的身後,朝劉威煌引路的煉丹室走去,其他幾個少女自然也緊緊跟隨。

    此時,許多前來參加鑒寶大會的人開始嘈雜喧嘩起來,因為這場大會實在是一波三折,直到現在還沒有正式開始的跡象。眼見一幹主持者和仙魔大陸商隊的美女們相偕離去,人們頓時變得躁動不安起來。

    “請大家稍安勿躁,今日大會出現異常情況,實屬突然。等下自然會給大家一定的補償,請大家耐心再等片刻,大會照常舉行!還請勿要喧嘩!”

    一個幽曇派的長老似乎想起什麽,飄身回到主席台前,高聲對會場中的人群喊道。

    雖說這位長老的話說得十分委婉客氣,但是誰不知道幽曇派是西宗第一大宗門?四五萬弟子個個身手不俗,若是不識好歹開罪了他們,只怕是絕無好果子可吃,頓時,人群再度安靜下來。

    等到蒙揚一行人去得遠了,那些鐵安行的戰甲護衛也早被幽曇派弟子帶走,更有弟子忙碌著清理有些雜亂的場地,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最初那個等待鑒寶大會開始的場景。

    人群中,東方飄零暗中傳音給站在一群幽曇派弟子中間的單新仁。兩人不知在交談著什麽,表情顯得十分凝重。

    很快,單新仁離開這裏,也匆匆前往蒙揚等人去的方向,人群中不少人都在暗中以傳音的方式開始交談起來,先前被抽取一空的天地靈氣再度彌漫在空氣中,一切似乎都恢覆了正常,只是人們心中的各種震撼卻越來越強烈。

    一間煉丹室前,黑壓壓站滿了人,龍一、醉月以及黃一飛等一共六人,把守著禁制的入口。

    蒙揚有令,誰也不得打擾。

    人群中,四四不安地摸了摸胸前挎著的那個寵物袋裏的小龜,三個小腦袋在她手心裏拱來拱去,似乎很了解主人此刻的覆雜心情。

    四四一共餵養了三只普通的小烏龜,兩只好動,喜歡出來四處遊耍,一只則奇懶無比,只願意呆在寵物袋裏。誰也不知道,有著無數追求者的四四,其實一直是很寂寞孤獨的,這三只小烏龜就是她最好的朋友,陪伴她渡過了許多無助絕望的日子。

    她不知道母親是誰,每次她問到她父親蕭遠行的時候,她父親總是震怒離去。她幾乎問遍了門中那些長者,卻無一人知道她母親的下落。四四經常陷入深深的迷惘之中,她時常懷疑自己是不是丟失了有關母親的那段記憶。

    不過,從她兩三歲開始記事開始,任何關於她母親的訊息都沒有給她留下,她確定自己是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的,這也是四四始終不肯告訴人她的姓名的一個原因――她恨她的父親。

    她甚至很羨慕這三只小龜,覺得它們是幸福的,快樂的,不用有那麽多心事,她希望自己也可以成為一個無憂無慮的人,所以她就給自己取了一個簡單的名字:四四。

    四四一天天長大,對母親的思念一天天加深,跟其他孩子一樣,在四五歲的時候,她也不得不開始淬煉氣感,開始了煩悶枯燥的修行。

    不過,隨著她修行的開始,一件件怪異的事情就開始在她身上發生。

    恐怕誰也想不到,堂堂幽曇派門主的千金竟然是個沒有靈根的人,無論過來了多少強者,用了多少探測方式,始終都斷定四四是個五行屬性俱全的人,也就是天玄所謂的無靈根者,根本無法正常修行。

    不死心的蕭遠行八方求醫問藥,不知給四四服下了多少靈丹妙藥,可惜都沒能改變四四的靈根現狀。

    於是,蕭遠行徹底放棄了努力,將她安置在曲夏山後山一所單獨的小院裏,四四倒是樂得重獲自由。

    從那時起,四四就開始了單獨的生活,陪伴她的正是這三只小龜。

    變化,發生在四四五歲那年某一個月圓之夜。

    那一天,天氣很悶熱,四四帶著三只小龜,自己在花園裏放置浴桶,她和三只小龜一起邊看著天上的明月,邊美美地泡澡。

    月光很輕柔地灑下來,灑在水面上,灑在四四的身上,也灑在三只浮在水面的小龜身上。忽然之間,四四感到似乎有股很清涼的力量從她脖子下面傳入她的身體,頓時間,她就像被拉扯著一般進入到一個神奇的夢境。

    那是一個到處是鮮花的世界,看不到日光,天上掛著一輪明亮的圓月,就像在沖著她甜美地微笑,四四也沖著她笑了,一笑間,她就看到從月亮上邊飛出一條很細很細的銀白色的絲線,直接飛到她的身上,這一刻的四四,感覺身子輕盈的可以隨風飛舞,感覺到她小小的拳頭似乎也充滿了巨大的力量。

    那道絲線圍著她轉圈,逐漸將她完全包裹,而她也漸漸睡了過去。

    等四四醒來,天已大亮,她發現天上的月光已經消失不見,遠方的天邊朝陽正在雲朵中慢慢浮現,而她依舊躺在小小的浴桶裏邊,三只小龜安靜地漂浮在水面上,似乎正在沈睡。

    四四忽然覺得自己眼中的世界變得跟昨日不一樣了,具體有什麽不同,她並不清楚。

    隨即,四四才發現她之所以感覺到渾身暖洋洋的,是因為脖子上那塊古玉。

    她取下古玉放入手心中觀看,這才發現那塊原本晶瑩剔透的古玉中間,竟然多出了一條淺淺的血絲!

    從此,這塊玉就被四四叫做血絲玉,而也正是從那一天開始,每逢天上出現月亮的晚上,四四總要在花園裏,泡一晚上的澡。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五年,那一年四四剛好十歲。

    某一個月圓之夜,照舊泡完澡醒來的四四,忽然發現她的腦海中多出了許多東西,就像有人將很多訊息硬塞進她的腦海一樣。

    四四將那些東西整理完畢之後才發現,那是一部修煉的法訣。

    這部神奇的功法名叫《月夕花朝》,是一部煉化月華修行的功法。

    月光、血絲玉,改變了四四的一生,因為,從那天開始,她也成為了一個獨特的修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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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鑒寶奇樹

    胡思思靜靜地站在煉丹室外小院的一角,蜜兒等五女安靜地圍在她的身邊,每個人眼中都閃爍著欣喜的光芒。

    胡思思自然明白蜜兒她們如此興奮的原因,只是她現在還不能確定,她只能耐心地等待下去。

    她將目光轉移到埋頭不語神情黯然的四四身上,眼神立即變得柔和起來。

    一塊血絲玉可以將這個在天玄長大的女孩,改變成今日這般,胡思思心中平添許多感嘆,生平第一次,她對某個人的決策產生了一絲質疑,雖說只是一閃即逝,卻也令得她心驚不已。

    這麽多年以來,她從未懷疑過那人做出的任何決定,今日這是怎麽了?

    胡思思忽然心中多出來一些明悟,她發現她在四四的身上似乎能找到許多她的影子,難怪她會心神動搖。

    萬年劫即將來臨,對於仙魔大陸或許就是一場毀滅性的巨大災難,想到這裏,胡思思的眼神再度變得堅毅起來。

    現在可不是她感情用事的時候,決不能因為任何人亂了方寸,亂了計劃,一切為了大局,什麽都可以舍棄。

    她開始盤算,怎樣出手試探,才能知道那少年的真實底蘊,這件事關系重大,由不得她不小心慎重。

    多年的苦心布置,總算是看到了一線希望,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覆。

    仙魔大陸修煉功法與天玄人截然不同,誰也看不出胡思思到底有沒有修為,也看不出她身邊的蜜兒等人是什麽修為,只不過她們身上自有一股獨特的氣韻,與天玄眾多修士完全不同。

    胡思思完全沒有把握,她到底還有沒有機會再次來到天玄,或許這一次就是她最後的機會,所以她決定,不管結果怎樣,這一次她也要將四四帶走。

    胡思思並不在意蕭遠行的生死,她只關心那個少年到底有沒有本事,可以化解“一線生機”之毒。

    煉丹室中,蒙揚正在用虎心爐煉制丹藥,在他開始之前,煙織大師兩人的情況已經極為不妙,若不是蒙揚從識海空間中取出兩株萬年“解毒草”給兩人服下,只怕兩人根本撐不到他將“玉靈百消丹”煉制出來就已經毒發身亡。

    即便情勢再緊急,蒙揚也能瞬息間讓心神和神魂鎮定下來,玉靈百消丹是一種地級的解毒聖藥,丹方來自丹神心經,蒙揚明白,若非前段時間為了煉制護嬰丹和滅象丹,他的神魂大進,丹道技能也增進不小,只怕是還真不見得可以駕馭這一次的煉制。

    一如既往的先在神魂中演練無數遍之後,蒙揚才正式開始。

    隨著還魂草、解毒草、金玉果、絲路藤等一種種萬年靈藥被他有序地放入虎心爐,太陽真火開始在爐底燃起,蒙揚晉入天人合一,心神堅毅如鐵,全情投入,絲毫不敢怠慢。

    時間緩緩流逝,當虎心爐中傳出一縷清香,蒙揚知道成了。

    自從學會煉丹以來,這一次可謂是蒙揚最緊張的一次,他明白煙織大師的重要性,他要想獨立鑄造神器,離不開太陰真火。

    雙手幻動如分花拂柳,在使出點睛指聚成丹丸之後,蒙揚順利地將十三粒玉玲百消丹裝入丹瓶之中。

    擡手將虎心爐攝入血海,蒙揚急忙到靜室中,給煙織大師兩人餵下解毒聖藥。

    不過,在給蕭遠行餵服之時,蒙揚發現他身體的不同尋常。

    如果說四大守者家族身上有著草木本性,只要蒙揚使用天書探察就可以察到,那麽蕭遠行的身體則有著另一種就連天書也探測不出的奇怪氣息,這是本性的氣息,蒙揚十分清楚。

    他靜靜地直起身來,耐心等待著玉玲百消丹在兩人體內化開藥性,心中卻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充滿了疑惑和震驚。

    他也是因為無意中感應到蕭遠行身體似乎與常人有異,這才小心地利用天書做了一次掃視,結果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在蕭遠行的身體經脈之中,竟然全是一種蒙揚完全陌生的能量。

    絕不是靈力!蒙揚完全可以斷定。

    他不敢更深入地檢查,因為他擔心會引起毒性的紊亂。

    驀地,他腦中閃過一道電光,難道?

    蒙揚當即召喚出天書中的那個分身,並讓他持著飛鉗,暗中以神魂化念交待了一番。

    分身無驚無喜,手持飛鉗瞬間隱沒在空氣之中。

    如今這具分身跟前些日子相比起來,已經強大了不知多少倍,蒙揚甚至感到只要他神識能達到的極限遠處,這具分身也能跟他保持足夠清晰的聯系。

    他一直在想,類似於隱身這樣的術法,已經是傳說中的神術,不知他這具分身為何能施展,難道跟他一直在天書中修煉有關?

    這段時間,蒙揚沒來得及查看這具分身修煉斬仙訣的進度,在他想來,飛鉗的功法定然是強大到了極致的,即便是在天書中修煉,這具分身恐怕不能很快尋找到門徑。

    眼見兩人即將醒轉,蒙揚走出煉丹室,對守在門外的眾人輕聲道:“幸不辱命!”

    四四第一個沖到門口,蒙揚也不阻攔,任其進入。

    進入煉丹室內室的靜室,四四正好看到幽幽醒轉過來的煙織大師和蕭遠行坐起身來。

    “父親,您沒事吧?”四四忙搶到蕭遠行身前,焦急地問道。

    蕭遠行默默查看了身體的情況,覺得沒有絲毫異常,這才驚覺過來問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事?”

    而跟他一樣迷惑不解的還有煙織大師。

    四四就將兩人剛才身中“一線生機”奇毒的事情說了一遍。

    煙織大師與蕭遠行不由的驚出一身冷汗來,這才知道有一個少年將他們從鬼門關前生生拉了回來。

    隨即,龍一和等人也相繼進來,問候兩人之後,這才一起出門來向蒙揚致謝。

    寒暄一陣之後,話題再次回到鑒寶大會這個主題上來,一行人再次一起回到會場。

    至始至終,胡思思都沒上前和任何人說過一句話。

    經過剛才這一系列的混亂,聽得大會終於就要開始,眾人的熱情似乎再一次高漲起來。

    這一次,蕭遠行等人將蒙揚也請到了主席台上就坐,座位就緊挨著胡思思。

    龍一和醉月一左一右,站在蒙揚的身後。

    蒙揚一直沒有認真打量過這些來自仙魔大陸的女子,此時他想到幽曇派門主蕭遠行的異樣,不由的暗中觀察起胡思思來。

    會場裏的許多人再一次把註意力集中到胡思思等人的身上,自然對坐在美人身旁的蒙揚暗恨不已。若不是礙於方才見識過蒙揚驚人的手段,只怕還真會有像鐵安行一樣的人沖出來生事。

    貿然使用神識觀察別人,這對修行者而言是一件頗為忌諱的事情,好在蒙揚現在已經能夠自如地利用天書的力量,分化出神識,這種神識不會引起人的察覺。

    蒙揚已經在魔天中試驗過多次,即便是強如步雲龍,也無法覺察到他這種神識的探視。

    誰知,就在神識靠近胡思思那件玫瑰色的長裙之際,蒙揚忽然心生警兆,趕緊將其撤了回來,心中再次驚駭萬分。

    因為,在那瞬間,神識傳回的感知告訴他,胡思思的身體就像一團棉花,看似輕忽,實則千頭萬緒,無從把握。更有一種一旦進入其中,就會陷入迷宮一般找不到方向的感覺,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這就是仙魔大陸之人的強大和詭異之處?

    胡思思似乎並沒察覺到蒙揚的動作,輕啟朱唇,對蕭遠行道:“開始吧!”

    蕭遠行忙對胡思思躬身道:“是,我這就宣布。”

    蒙揚這才發現,蕭遠行對待身邊這個女子的態度太不尋常。作為幽曇派的門主,蕭遠行的地位何等尊崇,就連帝國太子殿下鐵安行他們也完全不放在眼裏,為何單單對這個異位面的女子如此恭敬?

    蒙揚借著回頭之際,飛速地看了一眼另外幾個正偷偷拿眼光瞧著他的女子,發現這幾個人也一樣看不出修煉的痕跡來。

    能跨越位面來到天玄,蒙揚絕不相信這幾人不是修行者,剎那間他想到了魔晶戰艦飛舟的強大,更加覺得這幾人神秘莫測。

    醉月不動聲色地暗中給蒙揚傳音,將她先前觀察到的胡思思的異常悉數告知蒙揚,蒙揚開始沈吟起來。

    如果說身邊的人是蒙揚的逆鱗,那麽天書則是蒙揚的死穴,他絕不可能讓任何人動一下。

    天書已經成為了他尋找到九天真奧最大的依仗,他絕不允許其有任何閃失。

    此時,蕭遠行已經宣布大會正式進行,蒙揚不禁也好奇起來,到底這個所謂的鑒寶大會要玩什麽花樣。

    幾個幽曇派弟子在胡思思身前十米遠的地方放置了一張大方桌,鋪上一塊潔白的紗布。胡思思站起身來,款款走到方桌前。

    她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無數人的心,大家都在好奇,這個美麗得叫人窒息的女子到底要做什麽,難道是她率先拿出從仙魔大陸帶來的絕世奇珍?

    胡思思手上忽然多出來一件物品,她將其輕輕放在桌面上,然後笑盈盈地對眾人說道。

    “諸位,聽聞天玄奇珍異寶數不勝數,小女子胡思思只想開開眼界。這是我們那邊的鑒寶樹,只要是真正的絕世奇珍一靠近它,此樹就會奏響仙樂,不知哪一位朋友願意先將寶物拿上來一試?”

    看著胡思思放在桌上的東西,再聽完她的話,人們頓時呆滯了一般。

    就連蒙揚也一陣失神!

    胡思思放在桌上的是一棵不足半尺高的奇形樹苗,細如尾指的樹幹,頂端發有三根細細的枝條,每節枝條上有一片彎月形狀的葉片,整棵小樹呈一片碧綠色。

    胡思思也不知用了什麽手段,竟將這棵小樹苗立穩在桌面上,隨即又款款走回自己的座位上來。

    整個會場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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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絕世仙資

    “鑒寶開始!”

    一位來自鑄魂宗的長老高聲喊道。

    眾人從沈寂中被驚醒過來,卻開始互相觀望起來,等待第一個拿著寶物上去嘗試之人的出現。

    人類的心思真是很奇妙,盡管好奇得要死,沖動得要命,可偏偏還要顧忌所謂的面子。誰都知道,拿出來鑒定的如果不是天玄獨一無二的稀世珍寶,不但會被天玄人笑話,還會被仙魔大陸商隊這些美女們笑話,平白成為大家的笑柄。

    因為,每個人心中都有個巨大的疑問,會奏響仙樂的奇樹,能鑒別寶物的奇樹,當真是聞所未聞,每個人都擔心自己的寶物拿出去,無法引起那棵奇樹的變化,這個臉可就丟到家了。

    槍打出頭鳥,眾人頓時開始四顧觀望,卻遲遲沒人站起身來。

    胡思思嫣然一笑,翹起蘭花指,輕輕撩動額頭的一根碎發,不瘟不火地吐出一句:“哎,看來天玄奇寶盡失也!”

    一石激起千層浪!

    群情立即激蕩起來,人們開始吵吵嚷嚷,西北角噌地掠出一道身影,徑自停在那放著奇樹的桌前,有人認得這個面色蠟黃的老者,正是來自東門聖境伊賀宗的一位長老。

    “哼哼,這位姑娘當真好大的口氣,真欺我天玄無寶麽?我倒要看看,我這件珍寶能不能讓你這寶樹奏仙樂!”

    此人厲聲說道,眾人這才看清他手中拿著一根青色的戒尺。

    長不過一尺,寬約兩寸,材質似乎是某種極其罕見的青玉,這種顏色的青玉相當罕見,有人認得那是“青天玉”!

    “三尺青玉,福澤無邊!這是青天尺,可以丈量天地的青天尺!”

    忽然,人群中有人驚呼道。

    伊賀宗原本與如意門勢力相當,如意門被滅門之後,他就一家獨大,儼然成為了東宗聖境的領袖。這把青天尺就是伊賀宗的最強秘寶,與鑄魂宗的秘寶觀心鏡並稱東北雙寶!

    人們沒想到,這一次伊賀宗竟然將這件秘寶帶來,都覺得根本無需鑒定,這青天尺都不算絕世寶物,什麽才算?

    這長老聞聽有人識得此寶,不禁面帶得色,故意拿眼睛的余光偷看著胡思思的表情,卻見人家根本就沒拿正眼瞧過他這裏,立時有些羞怒,原本慢條斯理地往鑒寶樹前放置青天尺的動作也加快許多,轉瞬間就將青天尺放到了鑒寶樹下!

    奇樹一根細細枝條上的那片葉子輕輕顫動了一下,隨即靜止下來,再沒有任何變化。

    眾人一片啞然,期待已久的仙樂之音並未響起,那伊賀宗的長老等待半響,仍沒聽到任何動靜,不禁羞怒交加。

    他伸手一把拿回那把青天尺,漲紅著臉對胡思思嘶吼道:“你這是什麽破樹,拿到這裏來裝神弄鬼!你隨便問問在場的眾人,我宗的青天尺算不算得絕世珍寶?分明是你這破樹有古怪,誰知道你是不是在戲弄咱們天玄群雄?”

    胡思思淡然道:“閣下這什麽尺倒是適合拿去敲打書館的學童手心,要說它是絕世珍寶,它還真不配!”

    打臉,赤*裸*裸的打臉!

    胡思思這句話說得雖風輕雲淡,卻無異於在伊賀宗長老臉上狠狠地扇了一記耳光!

    當然,她羞辱的可不僅僅是伊賀宗,還有感同身受的煙織大師等人。

    因為,伊賀宗的青天尺與鑄魂宗的觀心鏡齊名,並稱東北雙寶。如今胡思思直言不諱地說伊賀宗的青天尺不配稱作絕世寶物,那豈非也是說觀心鏡就再無必要拿出來獻醜了!

    人群中,東方飄零的臉色一片慘白,誰也不知道,鑄魂宗的觀心鏡就在他的身上。

    煙織大師不安地輕輕偏轉頭去,眼光剛好正與那個叫蜜兒的姑娘目光撞在一起,頃刻間,煙織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發出了一聲清脆的炸響,竟忍不住一口濃濃的黑血奪口而出,面色蒼白如紙的他瞬間更是等若陷入了走火入魔的狀態之中,神魂已經處於崩碎的邊緣!

    這一刻其實他反倒是有種解脫的痛快,他知道遲早有一日他會走火入魔,淪入現在這樣的狀況,現在能在那姑娘的註視下淪陷,未嘗不是一件幸事!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所有人,緊跟著,像蕭遠行、劉威煌等人都看出這一刻的煙織大師竟然心境崩碎,等若修為驟減,眼見就會引來心魔,萬劫不覆!他們不知道到底是何緣故令得煙織大師突遭重創,還以為是“一線生機”奇毒未能全然化去,蒙揚卻在這時早就一閃便到了煙織大師的身旁。

    心境崩碎,修為驟減,神魂將散,心魔將至,這就是煙織大師此刻的境況。

    而就在蒙揚閃到他身旁之時,煙織大師的眉心忽然搖曳出一朵吞吐明滅的小火苗,隨時都有熄滅的可能!

    蒙揚運指如飛,不斷點出一道道玄奧強大的印結,落在煙織大師的身體各處要穴之上,這一次,蒙揚點出的所有印結都呈現一片火紅,儼然使用的是太陽真火。

    搖曳在煙織大師眉心的那朵火苗終於再次穩定下來,重新回到他的體內。

    從來沒有誰,可以在旁人心境崩碎後,可以施展手段令其心境重新穩固!

    即便此時神魂未散,即便心魔未至,也沒有人可以辦到。

    此時的煙織大師就像一朵正在逐漸雕萎的曇花,在見到朝陽的那一剎,就會徹底湮沒!

    沒人敢上前阻止蒙揚的施救,因為醉月、龍一以及黃一飛等人頃刻間將蒙揚緊緊保護起來,不難看出誰要是敢在這個時候接近,他們幾人就會將其撕成碎片。

    也沒有人再關註傻傻站在鑒寶樹前的伊賀宗長老,大家都將目光放到救治煙織大師的蒙揚身上。

    胡思思的煙波如煙如潮,看著蒙揚的一個個行雲流水般的動作,已然有些呆滯,只不過這是狂喜之後的呆滯。

    從蒙揚現身的那一刻開始,她就覺得蒙揚不尋常。

    從蒙揚以刻意控制過後的趕月步現身,一指頭彈飛軒轅秋水,沖進戰團制服啞巴少年,控制住煙織大師和蕭遠行身上的一線生機奇毒;再到派出黃一飛大戰魔修老人,那老人魔化之時蒙揚那驚人的遁速和可怕的一抓,在這些表現之中,和其他人看到的玄奧抑或是目眩神迷不一樣的是,胡思思註意到的只有一點,那就是蒙揚的瞬發。

    所有的術法,蒙揚都無需準備,擡手就成。

    胡思思看到的是蒙揚身上的仙資!瞬發的仙資!

    歷史上凡是身具仙資的修行者,最後無不飛升羽化,這些年幽曇派四處開設星羅雜貨店,其實有個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尋找天玄身具仙資之人,直到年前貝商郡中蒙揚到那裏委托尋找煉制築基丹的幾種珍稀靈藥。

    得到消息後的胡思思,足足準備了一年多的時間,才得以動身穿越位面空間封鎖,來到天玄。

    她並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少年其實就是她們此行的目的,她驚喜的是這次鑒寶大會當真出現了她們需要的人,面前的蒙揚就是一個。

    再後來,蒙揚又施展出創新的禦物術,托起煙織大師兩人,令胡思思眼界大開,蒙揚布置印結的手段和方式,令她難以克制心中的激動,因為那種方式在仙魔大陸稱作絕頂仙資:瞬發。

    所有印結,蒙揚無需念訣,甚至無需準備,擡手就成,這完全超出了胡思思的想象,她覺得只要是蒙揚通過了那個考核,此行將收獲巨大,而她的所有困擾和擔心也將因為蒙揚的出現而消除,甚至包括即將降臨仙魔大陸的絕世天劫。

    蒙揚身上的神奇還遠不止此,竟能在很短時間內煉制出化解“一線生機”奇毒的丹藥,救轉了煙織大師兩人,現在又在控制煙織大師崩碎的心境以及即將被引發的心魔,種種表現都已經讓胡思思不能自持,包括她身後的蜜兒等女,也是如此。

    胡思思明白煙織大師為何會如此,她對天玄人的了解可謂十分細致。

    天玄人和仙魔大陸中人修煉方式和理念截然不同,天玄人講求克制七情六欲,以免在修為增進的途中引發心魔反噬,所以,天玄人即便是選擇雙修,也僅僅是滿足肉身的需求,而非神魂層次的交流,這也是胡思思憎惡天玄人的一個重要原因。

    煙織大師是迷上蜜兒,才會導致他數百年的苦修心境轟然崩塌,這一點胡思思自然早有察覺,所以她才會警告蜜兒等女不能對天玄人動情。

    她的心很平靜,也不屑去點醒誰,她覺得貪戀美色引發心魔,那是煙織大師的咎由自取,與她們無關,只是她也沒想到煙織大師身上竟然隱藏著神火火種。

    就在胡思思心念閃動間,蒙揚已經利用種種玄奧到極致的印結將煙織大師的身體完全封印起來,隨即見他往煙織大師口中塞進一粒丹藥,胡思思眼前一亮,那是地級以上的丹藥,怎麽可能?

    天玄人哪有可以煉制出地級丹藥的煉丹師?

    難道這丹藥也是這少年自己所煉制的麽?

    胡思思心中如同掀起了千萬重巨浪,心知這一次真是撿到絕世寶物!

    蒙揚心無旁騖,他所施展的印結手段,實際上有三個目的。

    一是收攏煙織大師崩散開來的心境,二是阻止他神魂的崩碎,以免心魔降臨,三是穩固住蠢蠢欲動的火種。

    這一次,蒙揚看似很輕松隨意,其實每一個動作都是他殫精竭慮的演算之後才做的,這完全是蒙揚臨時超常的一次發揮。

    就像昔日在流光海域,遭遇強大的獨行大盜,蒙揚臨時抱佛腳,修煉了神識攻擊仙法一樣,這一次蒙揚也是臨時演算出來救治煙織大師的手段。

    在煙織大師出現狀況的第一時間,蒙揚就使用禁靈神術,封印了他周圍空間的靈力。

    這一次,蒙揚的神魂可謂全速地運轉起來,神魂中奏響的梵音已經到達了神魂所能承受的極限,因為他已經在剎那間看出了煙織大師身體的糟糕癥結,煙織大師隕落之勢已經迫在眉睫,刻不容緩!

    心境和神魂,是修行者最根本的東西,都是意念的產物,無形無跡,難以把控。要想將崩碎的心境重新組合起來,簡直比登天還難!

    最可怕的還不在於此,此時煙織大師的神魂搖搖欲墜,行將崩潰,心魔也將來臨,最要命的是神火火種在這個時候竟然開始在他體內肆虐起來,隨時都有焚化煙織大師的肉身,與他一同湮滅的可能。

    若不是禁靈神術的封印,煙織大師此時的情況只能用內外交困來形容。

    分而治之,這是蒙揚最終演算出來的救治方案,當然,能得以將其順利實施,完全得益於蒙揚神魂強大的演算能力以及他瞬發的仙資、早就融合的正邪功法、筋脈中的太陽真火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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