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大清弊主 作者:塞外流雲(連載中)

Wakemeup 2013-9-24 21:31: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5 31810
Wakemeup 發表於 2013-9-25 02:39
第100章 公開審判

對張鵬翮,噶敏圖二人,禎是好不容易才將他們騙上了船,自然是要客氣幾分,特別是張鵬翮,已經晉了大學士,將來可是他十四在朝堂上的一面大旗,一見面,禎就滿臉笑容的說道:“恭喜二位大人。”

朝廷的邸報因為過年耽擱,遲遲未到,二人升遷的消息還沒傳到上海,因此聽到這話,張鵬翮,噶敏圖兩人都頗為詫異,心裡更是萬分疑惑,上海才出了這麼大的案子,這十四爺卻怎得跟沒事人一樣,還笑的這樣燦爛?這恭喜又是從何而來?

二人請安見禮後,張鵬翮就笑道:“敢問十四爺,這喜從何來?”

禎笑道:“張大人已授文華殿大學士,噶大人遷戶部左侍郎,這還不是喜?以後,我可得改口叫你張相了。”

文華殿大學士,縱是張鵬翮素來沉穩,聽了這話也不僅一陣激動,這可是正一品,已經是位極人臣了,噶敏圖雖然沒升品級,可遷為左侍郎實權卻是增加了,而且他跟張鵬翮是亦師亦友,張鵬翮授大學士,對他來說亦是好處多多。

張鵬翮心思靈敏,一默神便已是猜到這次升遷是因為奢侈之風的事,忙問道:“不知十四爺是何賞賜?”

禎笑道:“晉郡王爵。”

“恭喜十四爺。”兩人一聽都忙著重新見禮,張鵬翮卻是心情復雜,辯論了這麼長時間,康熙都是不置一詞,禎一回京,康熙立刻就表明了立場,而且是以升賞三人的方式來表明立場,感覺康熙是有意把自己二人跟十四爺綁在一起的,同時,他也很好奇,禎究竟是如何說動康熙的?這位十四爺是越來越讓人琢磨不透了。

進到客廳,一落座張鵬翮就詢問禎對上海這起案子的處理,禎自是將處理情況詳細的說了一遍,二人聽說已得康熙首肯,自然是不再多言,張鵬翮接著將話題一轉,問道:“十四爺,皇上既然是支持正確引導奢侈之風,不知十四爺接下來將如何引導?”

禎笑著將自己讓八哥禩以京城為試點的事情說了一遍,張鵬翮、噶敏圖倆人聽後不由大為感嘆,沒想到禎背後隱藏的竟然是如此大的手筆,改革工商雜稅,以稅收來調節引導奢侈風氣,這可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也不知道這位十四爺是怎麼想出來的?

張鵬翮由此對禎更是刮目相看,這位爺想法獨特,新穎,卻又實用,心思就更不用說了,一環扣一環,即便是到了最後,不揭謎底,也根本猜不出目的何在,這一上了他的賊船,卻就下不去了,而且也不想下,大學士豈是那麼容易得的?

禎卻又笑道:“張大人,你可是戶部主官,這方面經驗豐富,不僅要幫著出謀劃策,還要把握好這其中的分寸,咱們可不能好心辦了壞事。”

“呵呵,那是自然。”張鵬翮輕笑道:“下官職責所在,豈敢輕忽?”

禎轉而看向噶敏圖,“噶大人,秦淮河試點的進展如何?可還順利?”

“回十四爺。”噶敏圖恭敬的說道:“秦淮河兩岸的所有青樓已經完成統計造冊,二月便可開始翻番征稅。”

“好,征稅要根據其規模和收入,因此你要把所有的資料都留檔保管好,隨時注意變更。”禎溫言說道,“另外把所有資料全部抄送一份給張大人,秦淮河的試點、京城的試點都將成為工商雜稅革新的有力依據,切不可輕忽,另外,有暇的話,可以對江寧的其它行業多做調查,這件事辦好了,禎親自到皇上面前保舉你。”

徐世楨的上海縣衙因為這起大案的緣故,也是連年都沒過好,雖然還沒正式開衙署事,但一眾衙役也都是每天必到衙門點卯,值日、巡邏,不敢稍有懈怠。

正月十三日清早,上海縣衙就四處鳴鑼張貼告示,定於正月十三日午時,在關帝廟公開開庭審判臘月二十九日,‘德明軒’門前軍民械鬥一案。

告示一張貼出去,便引起了轟動,歷來象這麼大的案子沒個半年是根本不可能有結果的,況且這案子中還打死了一個黃帶子阿哥,打死五個百姓,傷了七十餘人,而且又是軍、民之間的械鬥,不管是百姓、商販、還是縉紳、世家都對此案極為關注,消息一傳出,上海縣城居民紛紛湧向關帝廟,得去早點搶占位置,遲了怕是連立腳的地方都沒有。

關帝廟前面有一塊極寬敞的空地,歷來是說書唱戲,練攤賣解的地方,現在早已經被衙役清理了出來,巳時才過,空地上已經是人滿為患,四周的茶樓、酒樓也早就滿坐,到處都能聽到低低的議論:

“怎麼突然就開審了呢?事先可沒聽到一點風聲。”

“你不知道,聽說十四皇子昨天回上海了。”

“十四皇子回來跟開審有啥關系?”

“那些打架的兵,可都是十四皇子管的,怎會沒關系?”

“哎喲,今天不知道一下要殺多少人?這可是死了一個黃帶子阿哥。”

“不滅族就燒高香了,肯定會殺不少人的。”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時,一陣短促的哨聲和整齊的腳步聲傳了過來,循聲望去,就見一群身著整齊的,他們從來沒見過的深藍色軍裝,排著整齊的隊列的海軍小跑著過來,令人驚訝的是,那動作太整齊,不論是手臂的擺動還是腳步的起落,上百人的隊列竟然就如同一個似的。

場面登時就安靜下來,所有的人都張大了嘴,瞪大了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越來越近的隊列,這就是十四皇子練的那什麼海軍?這就是跟顧家人打架的那些兵丁?

一隊接一隊的學員源源不斷的開進到早已規劃出的兩塊空地上,只能聽到短促的口號聲和整齊的腳步聲,整整兩千學員站在那裡,不僅是鴉雀無聲,連晃都沒見晃一下,一股無形的壓抑立時便四下蔓延開來。

半晌之後,才有人輕聲嘀咕,“他們怎麼沒辮子?”

“盤在頭頂上的,別作聲。”

“這身號褂得多少錢?雖然怪異,可看著挺順眼的。”

“眼讒啊,德盛隆的掌櫃說,那扣子都是純銅的,五兩銀子一套。”

“顧家的就是跟他們打架?那不是找死嗎?”

“這次顧家可是兇多吉少,來了這麼多的兵啊。”

Wakemeup 發表於 2013-9-25 14:24
第101章 獎罰分明

“哐哐哐”隨著三聲鑼響,又開來一隊人馬,不用看也知道是正主兒到了,前面是上海、松江的三班衙役,高舉著肅靜、回避的牌子,之後,是三乘大轎,到了關帝廟正門,上海知縣徐世楨最先下轎,接著是朱延志,最後才是禎。

禎不喜這種場合,本不欲來,可想到今天這情形肯定要報到康熙耳中,不得不來走走過場,他一身官服,下轎後便徑自走到主位上坐下。

徐世楨向二人見禮後,才坐回自己的位置,一拍驚堂木,“帶犯人上堂。”便開始了審案,一個個輪流問下來,禎在後面差點睡著。

一眾看熱鬧的對具體的審案過程也沒興趣,只到徐世楨起身宣判,“‘德明軒’門前軍民械鬥一案,人證物證俱全,一應案犯均供認服罪,判決所有案犯立枷三日。”

短短兩句話一說完,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這就完了?這麼大的案子,所有的案犯都判立枷三日?沒有主犯從犯之分?難道是顧忌名聲,打算用站籠處死?

朱延志這時卻是用力一拍驚堂木,將眾人的眼光都吸引過來之後,他才揚聲說道:“這起案子的審判結果,是皇十四子恂郡王禎奏請聖上,聖上御批下來的。”

一聽是康熙御批的結果,所有的人先是一楞,繼而就暴發出一浪高過一浪的歡呼,“萬歲。”的歡呼不絕於耳。顧家早就準備好的鞭炮也適時的點放起來,一時間,場面幾近失控,顧氏一族的族人們在顧長風的帶領下都跪了下來,三跪九叩,高呼萬歲。

禎望著幾近瘋狂的場面,不由一陣無語,是我恂郡王提出的處理方案,我才是正主呢,咋就沒人感激我?這年頭,對君王的狂熱看來不可小覷。

唯一沒有絲毫動靜的就是那二千木樁一樣矗立的海軍學員,從入場到現在,晃都沒人晃一下,一眾來看熱鬧的海商船主、縉紳、世家以及西洋傳教士見了這情形都不由暗暗吃驚,神父白理華稍懂點軍事,自打海軍入場,他就一直在留意觀察海軍的軍裝、隊列,雖然沒有看到他們的武器,但僅從隊列、紀律、站姿這三條,就將歐洲的士兵比了下去。

最為震撼的是張鵬翮,噶敏圖兩人,他兩人一身便服坐在臨近的酒樓上,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海軍學員,不論是軍裝、隊列還是站姿,都與他們以前所見的八旗、綠營大不相同,讓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覺,都說十四爺是眾皇子中最善兵事的,看來傳言不虛,僅從練兵一道來看,就非比尋常,果然是有過人之處。

等眾人的歡呼聲稍稍平息,一陣響亮短促的哨聲響了起來,一眾人等還沒回過神來,武格已然是跑出隊列,高聲說道:“‘德明軒’門前軍民械鬥一案,海軍學院對參與械鬥一案的四十名學員每人處以五十軍棍的處罰,現在行刑。”

早已準備好長凳的學員列隊將長凳放到場中,被罰的四十名學員在在口令聲中,列隊走了出來,隨後又是兩隊學員走了出來,上前剝掉他們外面的軍褲,兩人挾持一個將其按在長凳上,口令聲中,又是一隊學員執著水火棍上來,劈裡啪啦的就開始打了起來,一時間,只聽得一聲聲悶響,十幾棍下去就開始鮮血飛濺,卻沒有一個人出聲叫喚,只看得眾人心裡一陣陣發緊。

剛剛還歡呼雀躍的人們一下就被這一幕給震蒙了,場面立刻又變的安靜無比,人人臉上都是驚疑交加的表情,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海軍執行軍法,沒有呻吟,沒有呼叫,就只聽得一陣陣“噗噗”的悶響,屁股上的內褲很快就被鮮血染紅,看來格外讓人心驚肉跳。

又是一聲哨響,衍德帶領著一隊手臂上戴了一個紅袖套的學員跑了出來,面向百姓立正站好之後,他扯開嗓子說道:“海軍學院從今日起,成立海軍督察大隊,每日到縣城、港口巡邏,糾察海軍軍紀,嚴禁再發生械鬥等欺負百姓的情況,凡縣城百姓,發現有海軍學員有違反軍紀或是違法之類的,都可以舉報,舉報屬實者,重獎!”

這話一落音,立時就響起一片叫好聲,這一來,最少是不用擔心被這些當兵的欺負了,本來,這案子一發,就有很多老百姓擔心這個問題,如此一來,可就不用再擔心了,誰也沒料想到這個什麼海軍的軍紀會那這麼嚴。

這倒是個一勞永逸的好辦法,張鵬翮微微點了點頭,真不知道十四爺是怎麼想出這麼多好點子的?

散場之後,禎沒回留春園,直接去了海軍學院,帶著武格、衍德、劉知生、富翰、雅古、馬喇、等一幫大隊長、中隊長去探望才被罰了五十軍棍的學員。

這些學員也硬氣,沒一個人呼痛,叫喚,都是咬著牙,由郎中給他們敷藥,見到禎等人進來,眾人都是不作聲,禎掃了一眾人等,笑著點了點頭,“都是好樣的,沒給我們海軍丟臉,犯過必罰,有功必賞,你們與百姓械鬥,打軍棍是罰,但你們的行為也為海軍的團結起到了表率作用,做為院長,我自然也要賞你們。”

一聽這話,所有的人都望了過來,禎迎著眾人的目光朗聲道:“一支沒有紀律的軍隊不能夠稱之為軍隊,但一支有紀律而又團結的軍隊則可成為一支不可戰勝的軍隊,本院長賞罰分明!武格,把他們的名字都記下來交給我,海軍學院第一批授予實職的軍官裡面,必須有他們的名字,本院長要的是一支團結的海軍。”

第一批授予實職!一幫才挨了五十軍棍的學員,立時就覺的屁股這點痛不算什麼,能夠得到第一批授予實職,那今後在海軍可說是前途無量,塞赫伊不由疑惑的問道:“院長,標下們現在可都是普通的學員。”

環視了眾人一眼,禎才道:“能降你們,自然就能提你們,本院長要的是一支能打硬仗的海軍,只要有能力,夠忠誠的,本院長不吝提拔。”

一聽這話,三十人也顧不上痛了,立刻就整齊的說道:“謝院長提攜。”

等禎他們一出去,塞赫伊就放聲笑道:“哈哈,這頓軍棍挨得不冤,法哈,你小子遇事就往後躲,這次找人頂替,可虧大發了。”

Wakemeup 發表於 2013-9-25 14:25
第 102章 發飆

回到院長室,待眾人都散了,只剩武格、衍德、海鋒等幾人時,武格才頗為擔心的道:“院長,那四十個人裡,有十二個宗室子弟可都是太子一黨的,我們的人只有四個,其中漢人可是占了一半。”

一聽這話,禎的神情立時就變的嚴峻起來,“武格、衍德,你倆都是我最看好的人,也是大隊長,我說的話,你們沒記在心上?”

見禎神色嚴峻,武格、衍德都不由想到塔克泰的下場,心下一陣惶恐,不敢再看禎,卻都是低著頭不作聲。

禎不由暗嘆了口氣,看來在海軍中推行滿漢融合不是件容易的事,這兩個心腹都想不通,更別說其他人了。半晌,他才道,“召集所有的宗室子弟學員到小禮堂集合,我要訓話。”

不過盞茶時間,除了被打軍棍的人外,其他的都到齊了,禎命令分成四隊圍成一個正方形站好,他自己則站在中間,免的又把嗓子喊啞。

“今天把你們召集起來,就是談談為什麼在海軍中不分滿漢的原因。”一開口,禎就語重心長的說道:“諾大一個海軍學院,可不僅僅只是為了培養你們這四千人,海軍的初步規模就計劃在兩萬以上,海軍中的漢人預計將在一萬五左右,這個比例意味著什麼,你們應該清楚,海軍可是要出海打仗的,賞罰不均,待遇不等,你們能指望士卒在戰場上為你們賣命?一艘大型戰艦,少則五、六百人,多則上千人,若是不能夠齊心協力,若臂使指,別說打仗,海上的風浪就足以使你們船毀人滅,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要在海軍中不分滿漢了嗎?”

站在前面的衍德當即就舉起了手,禎看了他一眼,“說。”

衍德大聲說道:“報告院長,若此一來,豈不令眾兄弟們寒心?”

“寒心?”禎冷冰冰的說道,“要怎樣你們才不寒心?讓你們都做艦長,做總兵,做提督,你們就不寒心了?我倒是想讓你們做,也想讓你們早早獲得戰功封爵,然後好給我滾蛋。可你們做的了嗎?”

說到這裡,禎終於忍不住咆哮起來,“海軍不是儀仗隊,不是在岸上擺著好看的!是要上戰場的,一艘戰艦上的火炮就有百餘門,一場海戰就是十數艘甚至是數十艘戰艦對轟,懂不懂?是上千門甚至是幾千門的火炮對轟!不是陸戰的幾十門火炮過家家,懂不懂?拼的就是勇氣、膽氣,拼的就是看誰不怕死!你們懂不懂?懂不懂?寒心?他螞的,遇上你們這群不開竅的,老.子才寒心!”

整個小禮堂都是禎的咆哮聲在回蕩,就連屋外的親衛都被嚇的面如土色,他們跟隨禎兩年了,可從來就沒見他如此暴怒過,屋裡首當其沖的衍德和所有的宗室子弟更是腿都嚇軟了,後背早就被冷汗滲濕透了,幾千門火炮的對轟,那是什麼情形?炮彈不比下雨還密集?那純粹是玩命,你瑪,當時在京城,你可只是說巨艦大炮的對轟,可沒說是幾千門火炮對轟。

狠狠的發泄了一通,禎才感覺舒暢一些,看來適當的暴暴粗口,有益身心健康,輕籲了口氣,他又接著說道:“你們都是去年跟我從京城出來的,最低也都是小隊長了吧?告訴你們,別想的美,這都是為隊列訓練臨時提拔的,我知道你們都想要戰功,好封爵嘛,我今天就明確的告訴你們,想到海軍來混戰功,門都沒有!看看你們祖上,哪個的爵位不是真刀真槍拼出來的?

我建立海軍的目的就是出海作戰,想要戰功,大把機會給你們,就看你們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拿?海軍不養廢物,別跟我提什麼兄弟,什麼宗室子弟,也別跟我提什麼旗人、滿人、漢人,所有的人都一樣,有本事,不怕死的,能打硬仗、苦仗、血仗的,那艦長,參將、副將、總兵,提督都有的做。

膽小怕死沒本事的,得,最好給我乘早卷鋪蓋滾蛋,我海軍不養廢物,一艘戰艦上百萬的銀子,數百上千條性命,我不能交到一個廢物手上,我得對我的銀子和所有海軍士卒的性命負責。

你們一個個若是還放不下宗室的架子,放不下滿人的身份,不能夠與手下的士卒同心同德,同甘共苦,齊心協力,我奉勸你們,還是乘早回京城去享福,別在這裡浪費我的銀子。

本院長現在再給你們重申一次,海軍之中,沒有宗室子弟,沒有滿人,也沒有漢人,有的只是軍人,你們需要戰功,我需要的是海軍的輝煌!海軍需要的是能夠帶領他們打勝仗的將領,而不是什麼宗室子弟!你們聽明白了嗎?”

所有人都已是冷汗淋漓,齊齊立正,神情肅然的吼道,“標下明白!”

“解散!”

再次回到院長室,武格、衍德和海鋒都小心翼翼的跟了進來,禎卻對衍德笑道,“很有做托的天份啊,我沒吩咐你,怎麼會有此一問?”

衍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回院長,這是他們大多數人的心裡話,標下在會上提出來,院長回答了,就省了標下再費口舌,再說,標下也沒院長的霸氣,當時,標下可都覺得兩腿發軟。”

禎滿意的點了下頭,溫言說道,“平日里加強他們的思想工作,另外對新來的學員多留意,特別是那群世家子弟,發現有出色的,多加提拔,海軍今後不缺戰艦,就怕沒有足夠的人才,我可是告訴你們,有一名出色的將領,可以少死很多人,培養一個合格的海軍不容易,你們要多加留意人才,管他滿人漢人,能夠少死人才是王道。”

說到這裡,禎停了一下,才接著道,“至於派系之分,海軍中堅決不能夠有任何的派系存在,什麼太子.黨、八爺黨,統統給我狠狠打擊,清洗,海軍必須是鐵板一塊,只能夠忠於皇上,有頑冥不化的,一律驅除出海軍,沒有任何情面可講。”

“是!院長!”武格和衍德的眼睛一下就炙熱起來,滿臉熱切的望著他,禎如此明白清晰的表達出自立門戶的意思,他倆豈能聽不出,效忠皇上,那只是幌子,效忠十四爺禎才是真的。

禎望著二人微微一笑,才肅然道,“從今天起,我禎正式自立門戶,十四黨將自成體系,你二人下去就分別找宗室子弟談話,有公然反對的,立即報我。”

Wakemeup 發表於 2013-9-25 14:26
第103章 考察人才

等武格和衍德出去之後,完顏海鋒卻是大為不解的望著禎,猶豫了半晌,卻終是沒問出聲,禎看的好笑,說道:“你是不是覺的我說的太早了?是不是擔心我現在根基太淺?”

聽的這一問,完顏海鋒松了口氣,卻還是很配合的說道:“主子既是早有謀算,奴才也就不擔心了,可奴才還是不明白,武格、衍德二人這一談話,無異于公開宣揚,主子現在可是關鍵時刻,為什麼不能再遲一點?”

禎輕笑道:“這兩年我一路行來,稍有頭腦的都知道我的心思,畏首畏尾,倒教人小瞧了去。海軍可是我一大憑仗,必須是鐵板一塊,抓軍隊,首先得把人心抓住,若任由二派拉攏,時間一長,人心散了,這隊伍可就難帶了,再過半年,海軍就要實行首次淘汰,不聽話的,到時候統統都得給我淘汰出去,時間緊迫,可不能再拖了。

公開自立一黨,這事我也是深思熟慮的,現而今,八哥一黨勢力太大,我破門而出,首先,皇上應該是樂於見到的,當初讓我出京建造海軍,皇上應該就存了分化八哥一黨的心思,我這一自立門戶,跟太子和八哥相比,勢力是最弱的,為平衡考慮,皇上對我的支持力度應該會更大。

其次是太子一黨,八黨分化,他們應該是最高興的,我們現在雖然根基弱,但以太子的眼光,不可能會做出打壓我們的蠢事,再說,就咱們這小不點,他也不會放在眼裡。

其三就是八哥一黨,我破門而出,損失最大的就是八哥一黨,不過,我才送了他們兩份大禮,足以彌補這個損失,而且,咱們也無須擔心八哥一黨的報復打擊,只要太子在位一天,我與八哥就不會是敵對關系。

最重要的是,不公開自立,咱們無法吸納有識之士,形成自己的勢力,眼下咱們的攤子越鋪越大,可手頭卻是無人可用,能不急嘛。

現在公開自立一黨,好處是能夠獲得皇上的大力支持,能夠公開招攬人才,壞處是失去八黨的支持,不過實際上,八哥一黨對我們的支持很有限,他們最大的資源就是人,卻恰恰是我們不想用也不敢用的,所以說,公開自立,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為何還要再等?”

說完,禎輕笑道:“現在放心了吧,你去把那個劉知生叫來,我跟他談談。”

待完顏海鋒出去之後,禎不由一陣苦笑,這番說辭不過是為了安撫、鼓舞海鋒等一眾手下,真實的原因可不是如此,所謂深思熟慮,也不過是他最近幾天仔細權衡、推敲的,但願八哥他們不要誤會太深。

劉知生來的很快,得知是禎單獨召見,他既興奮又有些忐忑,在門口按規矩喊了聲,“報告。”

禎淡淡說道:“進來。”

一進門,劉知生幾步跨到禎面前幾步遠的地方,標準的立正敬禮,“中隊長劉知生向院長報道。”

看著這漂亮的動作,禎微微點了下頭,隨後便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這劉知生不愧是出身名門世家,身高在1.75米左右,身材極為魁梧,國字臉,臉上棱角分明,濃眉大眼,一雙眼睛既黑又亮,在禎的打量下,他絲毫沒有怯場,毫無扭捏或是不安的神情。

僅是這份穩重和大方,就讓禎大起好感,劉知生的資料,他記的很清楚,浙江金華人,二十歲,秀才,家中五兄弟,他排行老三,自小熟讀兵書,豁達大度,重信義,不過短短幾個月時間,就在一眾名門世家子弟和新學員中擁有極高的威信,微微打量了下,禎就微笑著問道;“聽說你自小熟讀兵書,都曾讀過哪些兵書?”

見禎有考較他的意思,劉知生不由微微緊張,謹慎的說道:“回院長,標下自小喜愛兵法,讀過《孫子兵法》、《吳子》、《司馬法》、《六韜》、《將苑》。”

“哦。”禎隨口問道:“何為將驕吝?”

“回院長,將不可驕,驕則失禮,失禮則人離,人離則眾判。將不可吝,吝則賞不行,賞不行則士不致命,士不致命則軍無功。”

“何為將之五才十過?”

“五才者即‘勇、智、仁、信、忠’,所謂勇則不可犯,智則不可亂,仁則愛人,信則不欺,忠則無二心。

十過者即,有勇而輕生者,有急而心速者,有貪而好利者,有仁而不忍人者,有智而心怯者,有信而喜信人者,有廉潔而不愛人者,有智而行緩者,有剛毅而自用者,有儒而喜任人者。”

見他對答如流,禎微微一笑,“知兵必知史,司馬錯其人其事,你可知曉?”

“司馬錯乃秦國將領,縱橫家,司馬遷的八世祖,首創‘挖心戰術’一破蜀國,二下黔中。”

“陳慶之呢?”

“梁武帝的大將,陳慶之率七千白袍兵在一年零兩個月之內,在睢陽破敵七萬,在屯考破敵兩萬,在滎陽破敵四十萬,攻佔三十二座城,勝利四十七場,堪稱一代戰神。”

禎頗為滿意點了點頭,溫言說道:“歷來紙上談兵者,如過江之鯽,真正名將卻寥若晨星,你切不可讀了幾本兵書就沾沾自喜,目中無人,驕狂自大,自古名將都是屍山血海中滾出來的,你沒經歷過戰陣,日後每經一仗,必要三省其身,勤總結、善歸納。

兵書是死的,戰場形勢瞬息萬變,切忌生搬硬套,活學活用,方是正道,馬上你們就要開始學習有關海戰的課程,海戰不比陸戰,氣候、信風,風速、航海、航線等都是新內容,你要多下苦功,虛心向外籍教官學習操縱戰艦,編隊作戰等新技能。”

劉知生仔細聽完,神色凝重的敬了一禮,“標下定勤奮學習,戒驕戒躁,以不負院長厚愛。”

禎輕“恩。”了一聲,接著又問道,“你對海軍目前的情況有何看法?”

Wakemeup 發表於 2013-9-25 14:26
第104章 沙船協會

劉知生微皺了下眉頭,方沉吟著道:“海軍的隊列訓練跟八旗、綠營的會操有很大的不同,而且訓練隊列的時間很長,學員們多有抱怨,不過,通過四個月的訓練下來,標下倒是發覺了隊列訓練迥異尋常的地方,首先是學員的精氣神明顯不同,其次是相互之間融和的很快,其三是行為舉止間流露出一股陽剛堅毅的味道。”

禎本意是問他對滿漢的看法,沒想到他竟然說起隊列訓練來了,想想,平日還真是疏忽了,只是命令他們訓練,卻從來沒跟他們談過隊列訓練的意義,看來,這個意義有必要說一說,讓他們瞭解隊列訓練的重要性。

“善於觀察,勤於思考是為將的必備條件,繼續發揚。”禎毫不吝嗇的贊賞了一句,才點明問道,“對海軍中滿漢雜處,你有何想法?”

劉知生毫不猶豫的回道,“標下堅決支持院長的做法,一軍之中,最忌賞罰不均,待遇不公,若士卒分為三、六、九等,對陣之時,除非待遇好的能夠起到很好的表率作用,否則,立馬就會崩潰。而且,在平日裡也不利於團結,在訓練、指揮等方面都會產生極大的弊端。”

這小子不錯,禎暗贊了一句,才道:“為將者要公正無私,對下屬要一視同仁,你是我親手提撥的,要做好表率,起到榜樣作用。”

“是,標下定不辜負院長的厚愛。”

劉知生本以為談話就此結束,卻沒料到禎又說道:“陳湯你熟悉不?”

劉知生正欲開口,卻及時的閉上了嘴,大感為難的望著禎,一張臉已然是漲的通紅,卻就是說不出口,禎見他難受的樣子,不由投以他一個鼓勵的眼光。

“回院長。”劉知生朗聲說道:“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便是出自陳湯之口,陳湯既是這樣說,也是這樣做的,他在西域假傳聖旨,聚集西域各國聯軍四萬多人,一路穿越沙漠,斬殺郅支單於,揚大漢國威於域外。”

“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這話可謂是擲地有聲。”禎神情凝重的說道:“讀書是讓人明志,讓人開闊眼界的,漢唐揚威域外的英烈何其多,西域諸國現已盡歸大清,我建立海軍的目的就是要在海洋上再創漢唐雄風,劉知生,你可願揚威外域,青史留名,在這萬傾碧波上打出我大清的赫赫威名!”

劉知生頓覺渾身熱血沸騰,“砰”的一聲,跪了了下來,直著身子昂然說道:“標下此生願追隨院長,揚國威於域外,留威名於海上。”

禎回到留春園,已是掌燈時分,卻見園門口仍有不少人侯著,著人一問,才知道都是些海商船主,原來年前,這幫海商船主在得知禎出任海關總署的總監督之後,就紛紛趕來拜見,哪知道禎馬上就回了京城,今天他們聞知禎回到了上海,便又紛紛趕了過來,

在門外求見。

禎清楚他們無非是借拜年之機打探整頓規範管理海外貿易船隻的事,對此,禎感到極為頭痛,不見他們,損傷他們的積極性,見他們,又沒出臺具體的整頓措施,略為思忖,他才著人去通告他們,正月二十日,開門見客。

進了園內,下人前來稟告,張元隆仍然在客廳等著,禎便徑自折向客廳。

見禮之後,禎知道他是關心張夢嬌,便先行解釋道:“我急於回來處理這起案子,一路趕的急,就沒讓張夢嬌隨行,她跟張大人一起亦是同一天出京,再有個五、六天應該就到上海了,隨行有一百親衛,毋須擔心。”

聽到張夢嬌並未留在京城,張元隆不由松了口氣,禎卻是想到剛剛才打發走的那群海商船主,接著問道:“上海附近都有哪幾家大船主?”

張元隆略略沉吟,便如數家珍般報道:“川沙的湯家、沙家,寶山的殷家,崇明的張家,青蒲的徐家,上海的顧家、王家都是一等一的大船主,沙船、海船、三不象船的規模都在數百艘以上。”他估計禎也分不清這幾種船,又接著道:“沙船是平底不能破深水大浪,但特別適合在近海、湖泊航行,主要是跑北洋,山東、遼東一帶。三不象船則主要是近海和內河,

海船則主要下南洋,上海之前的主要航線都是北洋,所以沙船的數量特別大,僅僅是上海一帶的沙船數量就在三千艘以上。”

三千?禎登時就嚇了一跳,沙船他不是太清楚,但在上海港見的不少,聽說元朝當年打日本時,好象就是徵用了不少的沙船,結果遇上了風暴,死的幹幹凈凈,只是沒想到上海的沙船數量有這麼大。

凝神思忖了半晌,禎的眉頭才舒展開來,對張元隆道:“你連夜派人去通知沙船數額在一百條以上的船主明日一早,叫他們過來。”說著又囑咐了他一番。

等張元隆一走,禎就自得一笑,“這次我非得狠狠攪一把,讓你們無從下手,無所適從,這王爺的癮,我可還沒過足。”

次日一早,二十余位沙船主就早早的恭候在留春園大門前,辰時四刻,留春園大門準時打開,張元隆帶著一眾船主到客廳候著。

禎用過了早餐才施施然而來,一進大門,一眾人便請安見禮,禎微笑著道:“大家都不用客氣,今天召集大家來,主要是為了沙船管理的問題。”說著他掃了眾人一眼,“上海沙船數量眾多,而且沙船的航線也較為固定,本王想成立一個沙船協會,對沙船進行統一管理,諸位東家商量一下,看是否可行。”

沙船協會?一眾船主登時都楞了,經營的好好的,成立這麼個東西幹啥?一楞之後,一眾船主就“嗡嗡”的議論開來。

討論了半晌,川沙湯家的湯德貴才站起身躬身一揖道:“恂王爺,不知您說的沙船協會是官辦還是民辦?其職責是什麼?每年費用幾何?”

“自然是民辦,在座的諸位即是東家,掌舵的也在你們之中挑選。”禎笑的一臉燦爛,“成立沙船協會的目的主要是管理進出上海港的沙船,你們現在就是一盤散沙,有了沙船協會就能把你們擰成一股繩,利於朝廷管理是次要的,最主要是利於提高你們的生存能力,說簡單一點,有了沙船協會,你們之間就不在是競爭關系,而是合作關系,你們可以壟斷,就是獨攬北洋的貿易,可以合理、有序的利用手中的沙船賺取最大的利潤。

Wakemeup 發表於 2013-9-25 14:27
第105章 遠洋貿易船隊

獨攬北洋的貿易!賺取最大的利潤!一眾船主被這兩句刺激的不輕,禎話一落音,一眾人等也不在意是否失禮了,立時就交頭接耳的討論了起來,客廳很快就跟菜市場有的一比。

這次討論時間不長,很快,湯德貴再次站出來道:“恂王爺,沙船協會對在座的船東來說確實是百利而無一害,只是沙船協會的費用……。”

禎輕笑著接過了話頭,“沒有額外的費用,不過沙船協會必須接受朝廷的管理、調度,當然,調度都是有償的,同時朝廷也會盡力的扶植,例如北洋的棉布份額以后就只給沙船協會,采買貨物或者是委托貨運,也會直接找沙船協會,不過,沙船協會不能夠排擠、打壓小船主。本王只強調一點,從沙船協會成立起,凡是有違法、不良記錄的船主,沙船協會必須堅決的剔除。”

聽說不用給朝廷任何費用,一眾船主都放下心來,接受管理和調度那是理所當然的事,剔除不聽話的更是天經地義,那有什么好說的。這沙船協會一成立,好處可是顯而易見的,到時候那些中、小船主還不瘋了一樣的往里擠,完全可以肯定,被排除在外的沙船主,結果就是死路一條,誰會為了一點小利把自己的船隊致于死地,這一來走私偷運之風必然大減。

崇明的張青山手下卻有大量的海船,見沙船成立了協會,心里也是癢癢的,可禎沒提海船,他只得問張元隆,“老哥,沙船有了協會,我們海船不妨也聯合起來組建一個協會,老哥可有興趣?”

張元隆早得禎囑咐,本就是一托兒,正準備找機會提出這話頭,張青山這一問,卻是正中他下懷,當下便道:“我的船隊早已入股恂王爺名下的大清遠洋貿易船隊,承蒙盛情。”

在座諸人很多船主手下都有規模不小的海船船隊,一聽這話不由都上了心,這恂王爺什么時候成立了大清遠洋貿易船隊,這可是從未沒聽說過,張青山微微一楞,卻是接著問了下去,“老哥的船隊占了幾成的股份?”

“呵呵,就我那小船隊哪里能夠占幾成,恂王爺照顧我,賞了半成的股份。”張元隆笑著補充道:“連我船廠今后四年建造的一百艘千五和二千料的大船一起。”

這話一出,滿屋都是倒抽冷氣的聲音,一百艘千五料和二千料的大船再加上張家原有的船隊,怎么也值八、九百萬了,入股都只能夠占半成的股份,這是多大的船隊?恂王爺難道是要獨霸南洋的貿易?

想到張元隆最近接連下水的那四條千五料和二千料的大海船,想到洪港已經快要完工的那兩個巨型造船廠,眾人心里就直打鼓,真是如此,這以后他們的海船還有生意做?人家可是海關總署的總監督,手里掌控著所有棉布出口的份額,又有那么大的船隊,拿什么去跟他競爭?

禎微笑著給眾人又來了記狠的,“大清遠洋貿易船隊不僅經營東洋(日本)、南洋,而且要開通西洋貿易、非洲貿易和美洲貿易,以后,專營的也絕不會僅只棉布一種商品。”

開通西洋貿易,非洲貿易、美洲貿易,那不是跟前明的鄭和下西洋一樣,應該還要遠,可沒聽說過美洲。專營的也絕不會僅只棉布一種商品,所有人心里都是一緊,難道生絲、絲綢、茶葉這些東西都將專營?一眾人不由都羨慕的望向張元隆,張家可真真是大發達了。

一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湯德貴已是試探著問道:“不知恂王爺的大清遠洋貿易船隊可有草民等人入股的機會?”

禎頗為贊賞的瞅了一眼湯德貴,矜持的笑道,“當然允許,不過,每家最多不能夠超過二分,一百萬一分,不妨明白告訴各位,朝廷占了四成的股份。”

‘四大恒’!又是一個‘四大恒’,所有的人在一瞬間就反應了過來,湯德貴毫不猶豫的說道:“我湯家買二分。”

“顧家也買二分。”

“張家船隊可以折價入股不?”

“沙家船隊也折價入股,不夠的用銀子補,沙家也要二分。”

“殷家要一分。”

大清要下西洋拉!十四皇子事隔兩年再度出手!大清遠洋貿易船隊隆重出臺,皇家占股四成,壟斷出口商品,鞏固東洋、南洋貿易,開通西洋貿易,非洲貿易、美洲貿易,現在已經開始外賣股份,一盞茶時間就被上海一地的海商搶購了一成半的消息立時就以堪比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傳揚開去,與這個消息同時傳揚開去的還有禎自立門戶的消息,不過傳播的路徑不同,關注的對象也是不同。

獨霸銀號、票號業的壟斷巨頭‘四大恒’就是十四皇子的手筆,也是他最好的宣傳廣告,海貿比起票號業來說,更是暴利,江南但凡身家上百萬的巨商富賈誰不知道,東洋、南洋貿易就已經是4、5倍的暴利了,西洋貿易該是多少倍?非洲、美洲是哪里?沒聽說過,那肯定不會比西洋差,而且還將象棉布一樣壟斷出口的商品,是個人都知道其中的利潤有多恐怖。

什么?船隊還沒建成?你還沒睡醒吧?船隊建成了,還有你入股的機會?張元隆的船廠去年才下水四條千五料和二千料的大海船你沒聽說過?十四皇子那兩個占地千畝的造船廠難道是建起來讓人參觀的?

十四皇子已經整合了上海所有的船隊,僅僅是兩帆的小海船就有五百多艘,你知道不?你以為上海那些海商船主都是人傻錢多?沒時間理你,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多少人現在不定急的跳腳呢。

一時間蘇州、江寧、杭州、寧波、漢口等近水樓臺的各路富賈紛紛開挖銀窖,‘四大恒’銀票、會票業務暴增。

遠一點的佛山、廣州、天津、京城的富商聽到這個消息確實是急的跳腳,朝廷占了四成,僅上海一地就買走了一成半,只剩下四成半了,蘇州、江寧、杭州、寧波、漢口那些地方可都是有錢人扎堆的地方,比上海那小地方可有錢多了,等他們帶著銀票、會票趕到上海,怕是黃花菜都涼了,不過,如此大好機會,怎么也得試一試,所以仍然有大把的富豪揣著會票往上海趕。

不想,留春園緊接著又傳出了消息,大清遠洋貿易船隊剩下的股份定于二月十五日,集中發售,這消息一出,不知道又要跑死多少匹馬了,上海港大小快船更是穿梭不息。

Wakemeup 發表於 2013-9-25 14:28
第106章 各方反應(上)

隨著大清遠洋貿易船隊股份出售的消息傳開,上海再次成了大清的焦點,每日裡都有大豪富賈鮮車怒馬而來,張鵬翮、噶敏圖、陳鵬年、朱延志、徐世楨幾人只看的感慨不已,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十四爺這圈錢的手段也真是令人嘆為觀止。

張鵬翮、噶敏圖二人是戶部的主官、高官,對錢最為敏感,簡單的給禎算了一筆帳,僅是把剩下的五成半股份賣出去,十四爺一舉就將囊括五千五百萬,而國家去年的歲入還不到三千四百萬,雖然嘴上沒明說,兩人心裡卻都是暗想,要是將來十四爺得登大寶,這戶部的日子該是最好過的了。

相比于禎自立門戶的消息,這幾人的反應倒是淡了很多,早就上禎的船了,這一天只不過是遲早的事,禎選擇在這個時候公開自立,自然有他的考慮,對於禎的手段和心機,他們是早就領教過了,這麼大的事,想來他是綢繆已久,何須他們費神,他們考慮的更多的是,這消息傳出去,各方會是什麼反應,對他們來說是好是壞?又該如何應對自處?

正月二十,張夢嬌、陳鵬年、鄭清海三人便趕到了上海。

禎免不了包下‘自然居’三樓,擺酒宴請幾位手下得力大員,一則為陳鵬年接風洗塵,二則也算是為張鵬翮、噶敏圖、朱延志三人餞行,噶敏圖自然是要回江寧,張鵬翮授大學士了也不可能再呆在上海,朱延志在交割清楚之後,也即將趕赴廣州接任粵海關監督。

一開席,禎就端起酒杯笑道,“這第一杯酒,本王就先敬陳大人,為陳大人接風洗塵。”

一聽這話,陳鵬年唬得急忙站起,躬身說道:“王爺真是折殺滄洲了,王爺對下官恩同再造,豈敢當‘敬’字,該是下官敬王爺才是,王爺請便。”說著一口幹了杯中酒,隨後又斟了一滿杯,走到張鵬翮面前,躬身說道,“滄州累及恩師受聖上斥責,心下悔恨疚愧難當,今日借花獻佛,敬恩師一杯,恩師請。”說完又一杯幹了。

張鵬翮舉杯小抿了一口,責怪道,“王爺在此,就敢如此放肆。”

禎微笑道,“陳鵬年是真性情,張相何須怪他,隨意就好,來,這第二杯酒算是為你們三人餞行了。”

三人連道不敢,起身共飲一杯。

放下酒杯,禎才道:“朱大人盡快將江海關事務與陳大人交割清楚,盡早動身前去廣州,在出任粵海關監督的上諭到達之前,對粵海關私下探訪一番,以便接任後能迅速打開局面,此間事情一了,本王亦會前往廣州,幫你整頓粵海關,上海現在已有基礎,江海關人馬,有願意隨你去廣州的,只管帶去。”

“謝王爺體貼。”朱延志躬身謝過。

禎又看向張鵬翮,“張相回京之期不遠,本王既已自立門戶,張相這一回京,定然有大臣前來依附,一個原則,寧缺不濫,少而精。”

張鵬翮神色肅然的起身一揖,“下官謹尊王爺鈞旨。”

回到留春園內園,禎便一把將張夢嬌摟入懷裡,湊在她耳邊柔聲道,“這麼長時間想爺不?想哪裡?”

張夢嬌用手指輕點著他胸膛,羞紅著臉細語道:“想就想唄,還想哪裡?”

禎正欲上下其手,張夢嬌已是如魚一樣滑了出去,嬌笑著道:“爺可真是好手段,不過提前來了幾天時間,就攪出這般動靜,又是自立門戶,又是大賣股份,你是擔心械鬥一案被彈劾,想把水攪渾,想轉移注意力?我看未必盡然,可一路琢磨下來,我卻仍是霧裡看花,爺可否先解我心中之惑?”

見張夢嬌提起這事,禎不由苦笑,只得將搪塞完顏海鋒的話說了一遍,張夢嬌心細如發,一聽便知背後另有原因,這麼大的事,之前再未聽禎提及過,這案子一發,他就突然提了出來,定然是由這個案子聯想到什麼。不過禎不想說,她也不再追問,她很清楚,禎既然不願意說,自然有他的道理,不該知道的,堅決不要多問。

見張夢嬌黛眉微蹙,禎卻是不讓她多想,壞笑著湊了上去,“本王為你解惑,你該為本王解渴了吧。”

京城。

春節這一段時間,各地方都處于休假階段,唯有上海一地消息不斷。

軍民械鬥案,禎在海軍中推行滿漢一家,禎公開自立門戶,十四黨火熱出爐,大清遠洋貿易船隊公開售賣股份,一個接一個的消息,讓人目不暇接,也讓人一時之間無所適從,原本打算大彈特彈的一眾官員,不由都猶豫起來。

十四皇子的身份變了,不再是八黨的人物了,而是自立一黨,原本是兩黨相爭,現在成了三黨,皇子們之間的關系一下就變得微妙多了,天知道康熙是什麼想法?太子一黨和八爺黨又是怎麼個想法?還是先觀觀風向再說。

禎十四黨的新鮮出爐,讓一眾宗親皇族大感為難,這個十四手上可捏著他們子弟的性命,幾乎家家都有子弟在海軍當差,而且現在他又鼓搗出遠洋貿易船隊,那可是比‘四大恒’更賺錢的生意,還指望從他手上買股份呢,思來想去,還是不得罪的好,先觀望再說。

而原本中立卻又有心依附一黨的大小官員心思卻就活泛起來,十四皇子會賺錢,長於兵事,且深得聖心,即便是沒上位的機會,但跟著他絕對有錢有肥缺啊,他現在不就兼著海關總署的總監督嘛。

最糾結的是八爺黨中的一眾官員,又面臨著一次站隊,是繼續跟八爺,還是去跟十四爺?八阿哥禩基礎渾厚,人脈廣闊,呼聲極高,最近康熙對他也是優賞有加,可十四爺也不賴,這兩年風頭之盛已是蓋過所有的阿哥,康熙對他可是聖眷優渥,該何去何從?

Wakemeup 發表於 2013-9-25 14:29
第107章 各方反應(中)

紫禁城,養心殿。

康熙習慣的在殿里踱著步子,老十四可真是好膽識,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果斷迅捷,竟敢公然喊出自成十四黨的口號,并以此為由放手清洗、整飭海軍,不愧為好手段,倒真是個領兵的好苗子。

至于在海軍中推行滿漢一家,倒是早在他的預料之中,他戎馬多年,豈能看不出其中的弊端,更何況老十四對海軍的航行、作戰說的很透徹,海軍中確實不能出現滿漢對立的情況。

大清遠洋貿易船隊股份的售賣,他亦早有預料,一百萬一分,朕有四成,老十四密信中還建議秘密拿出一成來賣給宗親皇族,一來可以套取現銀一千萬兩,二來亦可增強宗室的凝聚力,這主意倒是不錯,有一千萬現銀在手,能辦多少大事?另外,他既然以增加專營出口商品為幌子,少不了要配合一番,省得腹誹朕光拿錢不做事。

這幾件事他雖是早有預料,但短短幾日接踵而至,卻就有些蹊蹺了,表面看來老十四是想混淆視聽,保他的郡王爵位,可即便如此,也沒必要那么大的動靜,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兩年前老十四便有自立門戶之心,可這兩年來,朕給他機會,卻未見他有何動靜,反而頻頻為老八出謀劃策,如今卻又為何在毫無根基的情況下,突然倉促的自立門戶?僅僅只為清洗整飭海軍?這可不是他一慣的風格,這小子,越來越有意思了。

毓慶宮,

禎自八黨破門而出自立十四黨,最高興的就應該是太子礽,自證實這個消息后,他一直就顯得很是亢奮,老十四的這一舉動不僅大大削弱了八黨的勢力,也打擊了老八的威信,連自家兄弟都駕馭不了,又如何能夠駕馭群臣,更為難得的是,老十四的這一番舉動,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正好方便他暗中行事。

礽正自心中盤算,朱天保卻是趕了過來,見禮之后便試探著問道:“太子爺,十四爺現在根基淺薄,新近又接連出事,卻兀自狂妄,公然自立一黨,咱們是否乘機發力,狠狠打壓他一番,以免其他皇子群而效之。”

“呵呵,那倒不必。”礽輕笑著擺了擺手,“九如,看事情得從大處著眼,老十四這一自立,最受打擊的是老八一黨,不僅嚴重損害老八的聲譽,而且勢必引起老八一黨的內亂,老十四這兩年拳打腳踢可是折騰出了好大一份家業,在老八一黨中也很得人心,看好他的人不少,他一自立,八黨內部就面臨分化,對我們而言,這可是大好事。

若是現在出手將他一棒打死,豈不是倒幫了老八的忙?老八稍一整合,八黨豈非鐵板一塊?對我們更是沒一點好處,現在是三股勢力,要想利益最大化,最好是拉老十四打老八,這才是對我們最為有利的,別忘了,老十四可是要錢有錢,要兵有兵。

至于其他兄弟仿效,哼,不是小看他們,還真沒人有老十四這份膽氣,也沒老十四那個能耐,真要有這份膽量,何用等到現在?”

朱天保卻是擔憂的道:“十四爺畢竟是從八黨中分離出去的,而且以前又是我們的對頭,想拉他,怕是不容易。”

“這有何難,無非是利益而已。”礽胸有成竹的道,“他既然有野心,就不怕聯合不了他,只要舍得下本錢,絕對沒問題,著噶禮去跟他談談,看他有什么條件?”

東城區臺基廠廉貝勒府。

禎在京城過年時,還跟八哥禩等三兄弟相談甚歡,還為禩出謀劃策,拱手送了他們三兄弟一份大禮,誰也沒料想到他一回上海便毫無征兆的公然自立門戶,消息一傳到京城,禩幾乎是不敢相信。

半月前,四兄弟在‘澹泊居’喝酒時,老十四還一臉真誠的說‘兄弟同心,其利斷金。’此情此景猶歷歷在目,轉眼間,卻已是反目成仇,這讓禩既尷尬又痛心,更多的卻是失落。

老九、老十兩人一得到消息就匆匆趕了過來,一進書房,禟就恨恨的罵道:“這個老十四就是一條養不家的白眼狼,咱們對他還不夠好?嘴里說的響亮,兄弟同心,其利斷金,一轉身,就在背后捅刀子下黑手,我禟這輩子跟他沒完!”

誐也是輕嘆了一聲,“平日里還真沒看出來,老十四竟是一個滿嘴仁義道德,實則滿肚子男盜女娼的主,這也忒不是東西了。”

禟陰沉的說道:“八哥,他既然不仁在前,咱們也無須顧念兄弟之情,借這機會,咱們發力將他踩的永無翻身的機會。”

禩一直未發一言,聽了這話卻是緩緩搖了搖頭,禟騰的一下就站起身來,滿臉憤怒的說道:“八哥,都這樣了,你還護著他?他自立的時候,可曾有一絲為八哥著想?他這是打臉,當著滿朝文武大臣的面打八哥的臉啊。”說著,已是眼眶發紅。

誐也激動的說道:“八哥,九哥說的對,咱們就是要殺雞劾猴,讓所有人都看看背叛八哥是什么下場!”

禩輕嘆了一聲,才緩緩開口說道,“十四弟一言不發就自立出去,我也很痛心,咱們四兄弟早就有言在先,誰上位,其他三個都必須全力扶持,十四弟有爭儲的心,我早知道,可難道跟我們在一起他就不能爭了嗎?非得自立門戶,就算要自立門戶,難道就不能夠先打聲招呼?我禩難道連自己兄弟也容不下?”說著,他直覺的鼻子發酸,忙扭過頭去。

老九禟見了,忙連聲勸慰,“八哥不必為這種沒良心的東西傷心。”

老十也安慰道:“是啊,八哥,你還有我們兩兄弟呢,咱們能有現在的局面,他老十四可沒出多少力。”

禩長吁了一口氣,控制住了自己的感情流露,才沉聲道,“不是我袒護十四弟,眼下這種情形,我們不能出壓十四弟。”

“為什么?”誐一楞,脫口問道。

Wakemeup 發表於 2013-9-25 14:30
第108章 各方反應(下)

禩喝了口茶,已經是恢復了一慣的從容,“你們先別氣憤,靜下心來,十四弟這一自成十四黨,可就是三黨並立,這局面就微妙多了,眼下,太子還在位的情況下,我們得跟他聯合起來先扳倒太子,這才是當務之急。

我們這個時候若是對十四出手,所有的大臣會怎麼看我們?只怕更多的大臣會因此而倒向十四。他不仁,我們不能不義,這樣才會讓更多的大臣歸心。再說,我們這時候打壓十四弟,他在承受不住的情況下,就只能倒向太子一邊,這豈不是給太子幫忙?”

誐不屑的道,“太子會要他這種無情無義之人?”

“難說。”禟已是冷靜下來,“八哥說的對,老十四的貿易船隊股份一出手,手上至少有六千萬的銀子,又有海軍,而且張鵬翮又是大學士,真要倒向了太子,無異於為虎添翼。”

“那怎麼辦?就這麼算了?”誐兀自不甘心的說道。

禩卻是輕嘆了口氣,“不是算了,而是要盡力籠絡十四弟,堅決不能讓他與太子聯手,否則,我們以後的日子就難過了。”

沉默了半晌,禟卻是幽幽的說道:“八哥,我們怕是都想錯了。”

想錯了?禩、誐聞言不由都大為詫異,禟微瞇著三角眼,神情凝重的說道:“八哥你們想想,這兩年來,十四弟做哪件事情不是胸有成竹,謀定而後動?為何獨獨在這麼大的事情上,他卻倉促而行,這不是他的風格。”

禩眼睛已是亮了起來,“你是說十四弟有苦衷?”

禟苦笑著道:“有沒有苦衷,我不敢肯定,但從十四這兩年行事的風格來看,吃虧的事,他是不會做的,他這次突然自立,靜心一想,確實頗為古怪,但我卻想不透其中的原由,我估摸著,十四弟應該是希望我們狠狠的參他一本!”

誐大為驚訝,脫口道,“老十四瘋了不成,這對他有什麼好處?”

禟無奈的笑了笑,“我就是這感覺,我也想不出參他,對他會有什麼好處,若能想明白這其中的關鍵,這事也就清楚了。”

誐埋怨著道:“這個老十四,若是真有苦衷,咱們幾兄弟,有什麼不能夠明說的,用得著打這啞謎?我看九哥純粹是瞎猜疑。”

禟也懶的跟他鬥嘴,只是報以白眼。

半晌,禩方沉吟著道:“既是摸不清十四的想法,咱們就先不妄動,既不保他,也不參他,靜觀其變。”

雍親王府,後花園。

鄔思道一臉堅定的說道:“四爺,不能讓十四爺坐大,他將是四爺最強勁的對手,必須乘著他現在實力薄弱,不惜動用一切手段置他於死地。”

聽到這話,禛不由大為動容,鄔思道向來自負計謀過人,對他的‘粘桿處’,從來都是不屑一顧,這次竟然暗示他動用‘粘桿處’的力量來對付老十四,他神情凝重的問道:“先生可是覺得有何不妥?”

“十四爺是不飛則已,一飛沖天,若是不乘著他展翅欲飛之即,一把置他於死地,一旦沖天而起,就悔時晚矣。”鄔思道長嘆了口氣,方才沉吟著道:“十四爺會賺錢,會練兵,思道倒是不慮,可在這時候自立,非大智大勇之輩,莫能為也,四爺可還記得,思道曾說,十四爺回京之日,就是他自立之時否,我終是小看了十四爺啊。”

見鄔思道話說了一半,就長籲短嘆,禛不由狂翻白眼,這毛病能改下不?遇上個急性子,非的要命不可,耐著性子喝了口茶,見他仍是沒開口的意思,禛不得不放下身段,很配合的問道:“先生此話怎講,又是如何小看了老十四?”

過足了癮,鄔思道便侃侃而道:“十四爺早有自立之心,當年出京就為積攢實力,培養勢力,不過這兩年來,卻未見他拉攏什麼人,到如今也不過就張鵬翮,噶敏圖、陳鵬年、朱延志幾人,為何他在根基如此淺薄的情況下,卻旗幟鮮明的自立門戶,四爺難道不覺奇怪?

思道敢斷言,十四爺是看出了太子將會倒臺,他此時自成一黨,明裡是在拆八爺的臺,實則是在救八爺和他自己。

“此話怎講?”禛聽的大感興趣,很自覺的問道。

鄔思道循循善誘著道,“四爺你想,現在朝堂上是太子與八爺兩黨相爭,雙方互相競爭,相互制橫,但現在太子不按規矩出牌,欲劍走偏鋒,聖上豈肯饒他?太子一倒,就只剩下八黨獨大,聖上將會如何?”

禛猶豫了下,才冷冷的吐出兩個字,“清洗。”

“著啊。”鄔思道笑道:“聖上若要清洗八爺黨,首先就得先清洗、打擊十四爺,為何?他有錢有兵啊,若欲清洗八黨,必先剪其羽翼,如此,十四爺是首當其沖。”

“清洗、打擊老十四?皇上怕是捨不得吧,最多也就是剝奪他的兵權。”禛不以為然的說道:“遠洋貿易船隊、海關革新,這可都是皇上的錢袋子。”

“四爺,跟皇權比起來,什麼遠洋艦隊、貿易船隊、海關革新、農學院可就不值一提了,說一千道一萬,對皇上而言,皇權才是第一位的。”

禛不由默然不語,禎這一自立,新成十四黨,就從八黨中跳了出來,康熙在剛剛大肆清洗太子一黨之後,若非逼不得已,定然不會再對八黨和十四黨進行大肆清洗,那將造成朝局不穩,人心動蕩,所以必然是在兩黨拉攏、分化,大玩平衡,就象現在的太子黨和八黨一樣,想清楚這點,他一張臉登時就陰沉的能滴出水來,老十四可真是深謀遠慮,算無遺策,現在就開始為幾年後鋪路了。

鄔思道卻是不管不顧的說道:“十四爺善斂財,善兵事,善法制,既不廣攬人心,又懂取悅聖上,更兼眼光長遠,智慧超群,膽識過人,最難得的是朝爭手腕老練圓熟,給予他時間,日後誰能鉗制他?還望四爺早做決斷。”

禛卻是沉吟不語,這事重若千鈞,但有絲毫的疏漏,便是終身圈禁的下場,老大的例子可是活生生的擺在那裡的。

眼見禛舉棋不定,鄔思道又加燒了一把火,“四爺,之前順勢而為也好,爭聖心做孤臣也罷,都是建立在太子一黨倒臺,八黨被清洗的基礎之上。若是任由十四黨壯大,那麼太子倒臺之後,以十四爺的眼光和手腕,定會養賊自重,與八黨形成勢均力敵,相互抗衡之勢,以免遭聖上清洗。

如此局面下,四爺將如何自處?論斂財、論兵事,四爺不及十四爺,論招攬人心,四爺不及八爺,四爺就是自立門戶也爭不過八黨及十四黨,若是繼續做孤臣,隱忍,一旦兩黨勢大,為江山計,為穩定計,聖上也不忍……。”

Wakemeup 發表於 2013-9-25 14:31
第109章 熙朝清官

正月二十五,康熙五十年第一次大朝會。

新年伊始,也沒那麼多的事,各部大臣不過是循例走走過場,很快就結束了各自的例行匯報。

不過,康熙一開口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農學院建造即將完畢,定於七月初一開院,鑒於是試行,招收學員計劃為五百人,著江南各府、縣推薦有功名且熱衷農事的士子前往江寧參與考核選拔,入學者,四年期滿,考核優異者授予正九品農知事,督導各府、縣農事。”

事隔兩年,農學院終被康熙一錘定音,雖然只是正九品,卻也是正經的官身,無異於給天下的士子多開了一條晉身之路,其根本的意義在於除了科舉之外,學農亦能入仕,而且這也算是正途出身,比捐的那些雜佐官兒強的不是一星半點。

雖然很多大臣對此不以為然,暗自腹誹,可康熙這是乾坤獨斷,明宣諭旨,他們也都只得閉緊自己的嘴巴,以免開年就被訓斥,再說了,這可是國策,一個不好,可能還不是訓斥這麼簡單,眼見沒人站出來仗馬之鳴,大家都只得學老僧入定。

康熙接著說起第二件事,“喀喇沁鎮國公善巴喇錫呈報,喀喇沁邊界近日時有流寇出沒,常行劫擄,擾害居民莊頭,禍亂地方,著侍衛內大臣鄂倫岱率前鋒護軍營前往緝捕。”

康熙這個決定透著些怪異,喀喇沁邊界距京師雖是不遠,可地方流寇何用領侍衛內大臣鄂倫岱親率前鋒護軍營前往緝捕?不過這事一眾大臣都未上心,或是康熙欲借此練兵亦未可知,事不關已,高高掛起。

惟獨太子礽心頭巨震,不會是自己私下聯絡蒙古各部的事被察覺了吧?一細想又覺不對,康熙向來是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主,真若察覺,豈會如此簡單隨意的處置?

想到這裡,礽隨即就穩下心來,卻就見新近由偏沅巡撫遷為都察院左都禦史的趙申喬站了出來,見此老出來,礽心裡不由一跳,又是誰撞在他手上了?

殿中一眾大臣見趙申喬出列,心裡也都是一跳,這老小子又盯上誰了?

趙申喬,康熙曾贊為‘天下第一清官’,其清廉程度唯有前明的海瑞可以與之媲美,歷任地方大員,卻是不取一絲耗羨,數十年始終是布衣蔬食,一身官服補丁累累,就連老娘過生,想買兩斤肉,都要掂量半天的主,身為朝廷大員,能清貧如此,也算是開一代先河了。

可就是如此一個清官,不論是地方還是京師大員見他都是膽戰心驚,皆因此人外號‘官屠’,他從康熙四十年任浙江布政使到浙江巡撫到偏沅巡撫到都察院左都禦史,一路是官帽滾滾,參倒大小官員無數,就連過境官員亦是照參不誤,且性情古怪,難以交談,聽說他遷升都察院左都禦史,京城不知道有多少大員日夜惶恐。

康熙48年九月,趙申喬在偏沅(湖南)巡撫任上彈劾湖廣提督俞益謨侵吞軍糧,由此引發全國各省攻訐武官的風潮,實為一個不折不扣的風雲人物。

見趙申喬出來一眾官員不由都打起精神凝神傾聽,只聽他奏道:“微臣都察院左都禦史趙申喬彈劾皇十四子恂郡王禎,馭下無方,對屬下兵丁管束不力,導致上海發生軍民械鬥,五死四十傷,嚴重禍亂地方,以致民心紊亂,地方不寧。微臣懇請皇上降旨嚴加懲處,不懲不足以平民憤,不懲不足以撫民心,稍有循私,定然導致各地駐軍恣意妄為,則後果不堪設想。”

聽到趙申喬開口彈劾的是恂郡王禎,不少大臣緊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不過這老小子語氣可真夠硬邦,循私都說出來了,倒要看看康熙怎麼袒護?

令人詭異的是,趙申喬彈劾完之後,滿殿的文武大臣竟然是安靜的落針可聞,既無附議的,也無申辯的,康熙也是默然不語,靜靜的觀看著動靜,老十四現在可不是老八一黨,而是自立十四黨,倒要看看他們是什麼反應。不過這十四黨朝中無人亦是不行,看樣子得把張鵬翮,噶敏圖兩人調回來,否則這十四黨可就是有名無實。

見到冷場,唯一在朝的大學士蕭永藻卻是穩不住了,他現在可是八黨的一面大旗,對十四黨的策略,八阿哥禩可早就與之商量議過了,他正準備站出來不痛不癢的說幾句,卻見太子礽轉身奏道:“皇阿瑪,十四弟事務繁雜,海軍風評亦一向甚好,軍民械鬥一案,純是幾個宗室子弟驕橫跋扈所致,兒臣懇請皇阿瑪看在十四弟素來忠心國事,勤勉辦差的份上,網開一面。”

太子礽話音一落,和碩簡親王雅爾江阿隨即閃身而出,他家老十現在可是十四手下第一紅人,怎麼著也得說幾句好話投桃報李不是,“奴才附議,恂郡王素來勤勉有加,馭下有方,軍民械鬥一案,雙方各有責任,海軍也是一死四十傷,奴才以為不能完全委過於海軍一方。”

兩人這一表態,殿中大臣立時就恢復了活力,紛紛站出來附和,一眾王公親貴更是不遺餘力的為恂郡王搖旗納喊,自家子弟還要在海軍混呢,而且還指望買老十四手上的貿易船隊股份呢,說句好話又不花錢,何樂而不為。

康熙暗忖,老十四還是有點人脈的嘛,這幫宗室親貴的心思他豈有不明白的,太子不惜親自出面力保老十四,看來是想拉一個打一個了,倒也不枉朕親自教導幾十年,老八一黨不參不保,也算厚道。

見殿中逐漸安靜下來,康熙才沉吟著道:“恂郡王禎,馭下不嚴,著罰俸三年,另福建水師提督吳英年老病重,著離職休養。遷廣東提督施世驃為福建水師提督,兼海軍學院副院長,協助恂郡王禎督管海軍學院。”

又是罰俸,趙申喬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一眾等著瞧熱鬧的大臣更是嗤之以鼻,就算要維護,你能不能夠換個花樣罰啊,郡王一年的俸祿才多少?五千兩,三年也才一萬五,對幾千萬身家的恂郡王禎來說,罰俸還有意思麼?

不少大臣卻是在心裡暗自感慨,這位十四阿哥禎,還真是個不倒翁,連著兩任都察院左都禦史彈劾,都安然無事,聖眷之濃可見一斑,這十四黨倒是可以考慮。

注:康熙對天下第一這個封號看來很不重視,僅是天下第一的清官就封了幾個。不過在康熙朝,清官確實多,這倒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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