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大清弊主 作者:塞外流雲(連載中)

Wakemeup 2013-9-24 21:31: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5 31812
Wakemeup 發表於 2013-9-25 14:33
第110章 力挺十四黨

太子礽和八阿哥禩等一眾大臣聽到康熙這道諭旨,心裡卻都是一驚,這哪裡是督管海軍,這純粹是把整個福建水師劃撥給海軍了,老十四這聖眷可真是沒得說,這麼大的事,僅只罰俸三年,還反倒把福建水師交給他了,這是罰還是賞?而且這一來,無形中把海軍的規格也定了下來,至少是跟水師同級。

眾人正自感嘆,康熙卻是接著又道:“宣張鵬翮回京入值上書房,遷戶部左侍郎噶敏圖為戶部尚書,令其回京署事。僖敏貝勒海善監督津海關,湯之旭監督浙海關,原江蘇巡撫於準免罪著監督閩海關。”

這道旨意一下,一眾大臣心裡登時就翻騰起來,康熙這是力挺十四阿哥啊,誰不知道張鵬翮、噶敏圖二人是新近靠上十四阿哥的,張鵬翮入值上書房,噶敏圖又連升兩級成了戶部尚書,一個個登時眼熱心更熱,十四阿哥的十四黨現在可是急缺人,康熙又是如此大力扶植,這可是難得的機會,若能投靠過去,好處可是立竿見影。

太子礽心裡已樂開了花,如此一來,老八一黨只怕立刻就得一分為二了,老十四很快就將實力大增,倒是可以加大籌碼拉攏他。

八阿哥禩心裡卻是一陣陣泛苦,皇阿瑪這是成心分裂自己的勢力,這一來,倒向十四的大臣怕是不少,他突然心裡一動,老十四的自立不會是得到皇阿瑪的默許吧?真是如此,那自己的處境可就危險了。

老三祉心裡卻是燥熱,沒想到老十四自立門戶,皇阿瑪支持力度是如此之大,自己若是自立門戶會不會也一樣得到皇阿瑪的支持?

老四禛心裡暗嘆,皇阿瑪果然是在大玩平衡,極力扶持老十四的勢力,這老十四還真的是算無遺策,死瘸子說的不錯,必須早下決心!

老九老十兩人的心情是最為復雜的,老十四原來還在他們下面,現在竟然是一躍而成兄弟中的三巨頭之一了,而且還是踩著他們八爺黨爬上去的,兩人是又嫉又恨,同時又夾雜著無比的懊惱,自己怎麼沒老十四那分膽識和魄力?

康熙冷眼觀察著殿下一眾兒子們和大臣的動靜,半晌才接著說道:“皇八子廉貝勒禩前日所上擬以京城為試點,推行工商雜稅革新的提議,甚好,允準,著禩與張鵬翮一併負責試行之。”

禩一聽,心中稍覺安慰,雖然給硬加上了一個張鵬翮,但這份功勞本就是老十四送的,老十四分一杯羹也是理所當然,而這份差事對自己的意義卻是很大,至少說明聖眷還在,這人心就不會一下子都散掉。

太子卻是暗自心驚,怎得突然又冒出一個工商雜稅革新?事先可是沒聽到半點風聲,這可是撈錢的好機會,張鵬翮?難道跟提倡奢侈之風有關?那這事怎麼又會是老八提出來的?難道是老十四?他心裡登時一沉。

老四禛也是一怔,工商雜稅革新,這可是牽扯極大,既是以京城為試點,那就有意在全國推廣了,這可是一份大功,老八的聖眷還不算差,這差事要是辦好了,他的聲望可就更高了,最麻煩的是老八現在果然是開始走務實的路子了。

一聽說工商雜稅革新,一眾王公大臣心裡都是一緊,他們誰家背後沒有幾家商鋪?就是明面上沒有,暗裡也都有著股份,一個個心裡都是暗自嘀咕,不知道這工商雜稅革新是個什麼章程,可得八阿哥套套近乎。

頓了一下,康熙又道:“皇太子礽、皇四子禛會同戶部、刑部擬定的‘嚴禁稻穀出海’條例著即刊發天下,即日執行。另生絲皆產自蘇、杭一帶,為便於管理、統籌即日起亦由上海江海關專營出口。”

生絲也專營出口!這道諭旨一出,遠洋貿易船隊股份豈不是更加火暴?一眾跟海貿有著千絲萬縷關系的王公大臣立時就恨不得立即散朝,好將這消息快馬送出,遠洋貿易船隊股份一定要買到手,那可是能生金蛋的母雞,繼棉布之後,又是生絲,看樣子,這出口的商品遲早會一一專營,這遠洋貿易船隊日後的規模真是難以估量。

一眾皇子更是眼紅的滴血,老十四這次可是賺大發了,卻是一丁點好處也沒分給他們,哪怕是象‘四大恒’一樣,每個兄弟給一分也好啊,那可是一百萬兩。

回到乾清宮西暖閣,康熙便傳旨著二等侍衛鄂爾泰前往江寧接手噶敏圖在秦淮河的試點。西林覺羅鄂爾泰,字毅庵,康熙十六年生,康熙三十六年舉人,三十七年襲佐領世職,充任侍衛,累升至二等侍衛,為人清廉,有膽識,有才幹。

康熙力挺十四黨的風聲不到半天時間就傳的沸沸揚揚,原本舉棋不定的大小官員一見這風向,立時就拿定了主意,管他日後誰上位,康熙現在身體可好的很,先撈幾年好處再說,以後的事,誰說的定呢?

不過,就算想投靠十四黨,那也是提著豬頭找不到廟門,十四阿哥不在京城,張鵬翮、噶敏圖這兩位也還沒回來,心思靈泛的官員便譴夫人上恂王府拜訪,有的則寫信譴人快馬送往上海,有的則去張府拜訪,總之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僖敏貝勒府,海善是閑散宗室,平日裡根本不用上朝的,聽到管家報說康熙有旨意著自己出任津海關監督的消息不由大喜,不過轉瞬就冷靜了下來,現在可是老十四任海關總署的總監督,這海關的監督早就不是肥差了。

海善正自懊惱,隆科多卻是得到消息上門祝賀來了,兩人雖然是宗室親貴,但卻是一身潑皮本色,好的時候兩人穿一條褲子還顯肥,翻起臉來,那也是六親不認。

隆科多進門就高聲道賀,海善卻是淡淡的道:“有什麼好賀的,你以為還是以前的海關監督?”

“哎喲喂,這還嫌棄上了。”隆科多揶揄著道;“你就可勁的裝吧,現在這滿京城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紅你呢。”

Wakemeup 發表於 2013-9-25 14:35
弟 111章 旁觀者清

海善一聽來了勁,“佟老三,我還真不知道有什麼值得眼紅的地方,說道說道。”

“真不知道?”隆科多睨了海善一眼,才道:“老十四現在自立十四黨,皇上對這十四黨可是大加支持,噶敏圖知道吧,去年還不過一戶部侍郎,才靠上老十四,這不,一眨眼,戶部尚書了,現在有多少人巴巴的想靠上去,還找不到門路呢?你這可是現成的機會,一句話可就靠上去了。再說了,你別看現在海關革新,沒以前肥了,可你知道江海關去年的俸銀開支是多少不?”

“多少?”海善眨巴一下眼睛,他還真是沒聽說過。

“四萬六千多兩,以前江海關一年上繳的也就這個數。”隆科多得意的賣弄道:“老十四出手大方著呢,你這個監督一年下來的進項,怎麼著也比你兩年的俸祿強,這可是幹幹凈凈的銀子,你還不知足?再說了,你又不是沒見識過老十四的手段,跟著他好好混幾年,指不定還能撈個郡王呢?”

郡王?海善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對他們這些宗室親貴來說,最有吸引力的莫過於爵位,楞了下,海善就回過神來,狐疑的望著隆科多,皮笑著道:“我說佟老三,你不會是十四黨的吧?”

“我倒是想來著,可那也得老十四看得上眼不是?”隆科多一臉的苦笑,這是什麼世道,這個混混都落得了個肥差,怎麼自己偏偏一點動靜沒有,老十四說‘快了。’這究竟是指半年、一年?還是二、三年?又想到老十四囑咐的要遠離所有阿哥,他不僅長嘆了一聲,“自大阿哥禔遭圈禁之後,我算是徹底死了心,我誰也不摻合,天不管、地不收,過我的逍遙日子。”

“得,我看你出家算了,何苦在這紅塵中打滾呢?”海善調侃道:“老弟是俗人,一門心思想封郡王呢,好走,不送。”

隆科多腆著臉笑道:“別介啊,咱哥倆誰跟誰?有機會你可得拉老哥一把。”

“這還用說,忘誰也不能忘了你佟老三。”海善笑著道:“走,今兒老弟請客,咱倆看戲去。”

王府井大街帥府園,十三阿哥府邸。

四阿哥禛下朝之後沒有回府,卻是轉到十三阿哥的府上探望祥。

祥對禛從小就敬重,也是最熟悉他的秉性,見他寒暄之後便默然不語,不由主動的提起話題,“四哥最近遇上煩心事了?”

禛輕笑道:“這些事本不想煩你,不過,你一天悶在府中,也是無聊,權當給你解悶了。”說著便將早朝的事細細的說了一遍。

老十四自立的事祥已經知道,可也沒料想到康熙會如此大力的支持他,聞言不由一陣黯然,他與老十四年紀相近,又是同出一師,可境遇卻是雲泥之別,想到康熙對他的批語,再看看腿,他更是意興闌珊,興致索然。

禛見他神情消沉,不由暗自責怪自己多嘴,忙安慰道:“十三弟不必沮喪,皇阿瑪春秋正盛,這日子長著呢,咱們不爭這一時,以後有的是機會,你安心把病養好,四哥可指著你出大力呢,別胡思亂想,一切都有四哥在。”

祥低沉的說道:“都怪十三沒用,給四哥幫不上忙。”

一聽這話,禛就嗔怒道:“十三弟這是什麼話?不是給四哥背黑鍋,你能比老十四差到哪裡去?以後再聽到這話,四哥可真惱了。”

見禛動怒,祥忙轉移了話題,“皇阿瑪為什麼會如此大力的支持老十四?”

“不就是玩平衡。”禛隨口說道,說完卻是奇怪的問道:“十三弟另有看法?”

祥沉吟著道:“我認為不完全是,四哥注意到沒,張鵬翮,噶敏圖、陳鵬年、於準、湯之旭、施世驃這些人可都是素有清廉之名的。”

禛頓時悚然而驚,遲疑著道:“十三弟的意思是皇阿瑪屬意老十四?”

祥緩緩點了點頭,“朝廷作養一個清官不易,皇阿瑪對清官歷來也是呵護有加,更何況皇阿瑪歷來最厭恨結黨,這次卻是大反常態,著實引人深思。”

禛不由的暗嘆,還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二月,上海。

靶場,一陣清脆的槍聲之後,便傳來報靶員欣喜而響亮的聲音,“一百五十步(一步1.5米),十發六中。”

戴梓一張老臉笑的跟核桃似的,中氣十足的道:“主子,有了這鉛彈,火銃的威力可是大為提升,不論是射程還是精準度都大幅度提升,與奴才以前造的蟠腸鳥槍簡直是天壤之別,沒想到西洋竟然還留了這麼一手厲害的。”

禎暗笑,西洋人現在也未必有,這個米尼彈應該是19世紀的產物,他微微笑著,對米尼彈的威力也感到十分滿意,“這種火銃可以大量生產嗎?”

戴梓尷尬的搖了搖頭,“大量生產目前還不行,以現在的人手,一天也就能出三根,不僅槍管的膛線難拉,而且做出一根不易炸膛的好槍管也很費時。”

禎不由大為沮喪,拉膛線的方法他知道,可槍管他就愛莫能助了,他也不知道戴梓是怎麼拉的膛線,想想還是哪天去火器廠想個辦法慢慢的點撥他們。

接下來就是直線膛的火炮了,經過三個月的反復實驗,戴梓已經將直線膛的火炮及尖桶形鉛包炮彈鼓搗出來,經過過無數次的實驗改進後,技術已經完全成熟。

幾炮試射之後,報上來的數據卻讓禎大為沮喪,盡管戴梓在炮彈外包裹了一層鉛,在射程上有較大的進步,可精準度卻是不如人意,而且裝填速度和清理炮膛的速度也比滑膛炮慢了不少。

但戴梓對這個成績卻是大為興奮,不過再看到禎的表情之後,忙收斂了笑容,心裡卻是鬱悶不已,這主子怎麼搞的,這麼好的成績都不滿意,他想達到什麼要求?

禎雖然沮喪,卻也知道這事是急不來的,勉勵了一番戴梓後,他才說道:“能否考慮將‘佛郎機’後裝火炮與這種線膛炮綜合起來?”

戴梓微微一楞,便問道:“主子的意思,是把線膛炮改成後裝炮?”

Wakemeup 發表於 2013-9-25 14:36
第 112章 超前引導

“對!就是後裝炮。”禎不由大為興奮,跟這種領悟能力強的人打交道,可是省心不少,他笑道:“你試試看,如果能夠從後面裝填炮彈,那發射的速度和清洗炮膛的速度可就能快上幾倍,而且如果能從後面裝彈,這膛線也就不用是直線的了,精準度也能提高不少,另外,你看炮彈是否也能夠仿造‘佛郎機’的子銃……”

禎說著就蹲下來,隨手折了一樹枝在地上畫了一副後世尖頭炮彈的圖形,“要是能成這樣的話,這火炮的發射速度將更快。”

戴梓盯著草圖看了半晌,才展開擰著的眉頭,沉聲說道:“主子,奴才浸淫火器一輩子,也沒聽說過主子您這樣匪夷所思的想法,真是大開眼界,火器到主子手裡定然能大放光彩。不過,這後裝炮和定裝炮彈結合必須解決兩個問題,一是怎麼拴緊後門,二是怎麼點火。這兩個問題解決好了,這火炮比火銃的發射速度更快。”

“拴緊後門,就叫炮門閂吧,屬於機械一類,你找些這方面的工匠,把他們組織起來好好研究一下,應該能夠解決,本王聽說,在後炮口用軟木做個墊子,可以防止漏氣,你不妨也試試。”禎仔細的叮囑著道:“點火的問題,就只能靠你摸索了,本王也沒什麼心得。”

“奴才回去就招集人手琢磨這兩個問題。”戴梓躬身回道。

“恩,還要注意保密。”禎囑咐了一句,又才說道:“前裝火炮在船上,不論是裝填彈藥還是清理炮膛都太麻煩了,能夠改成後裝,可就省不少事,這事直接關系到戰艦的威力,你就這個火炮改進組建一個研究室,召集有專長有經驗,得力的人員一起研究,群策群力,集思廣議,銀錢問題你不要擔心,本王大力支持,本王只希望海軍的戰艦能夠裝上這種新式火炮。”

叮囑完戴梓,禎返過身來又對跟隨而來的鑄造廠的總管常山說道:“鑄造廠既然已經可以投產,先造一批舊炮出來,作為海軍的日常訓練用,炮手必須進行大量的實彈訓練,你們也可以摸索、積累鑄炮的經驗,至於炮的規格、定型等都由戴主事決定。”

而後他又對火器廠的總管胡志國吩咐道:“火器廠現階段保證每天三根火槍的出產量,另外要著重研究、摸索怎樣才能夠提高槍管和膛線的生產工藝和速度,要不斷的總結經驗。”

從靶場出來,禎徑自去了江邊的煉鐵廠工地。

煉鐵廠總管顧名愷遠遠就迎了上來,請安見禮之後,就匯報道:“稟王爺,預計再有半個月時間,煉鐵廠就可全部完工,現在幾個完工的高爐已經開始在試產了。”

聽說再有半月就可以完工,禎大為高興,“走,去看看投產的高爐。”

才走近高爐就感到一陣陣熱浪撲面而來,眼見高爐前忙碌,禎很自覺的停下了腳步。他一過去,一群工人都要請安行禮,別攪了他們的正經事,倒是幾個老工匠見他過來,忙趕了過來請安,禎笑著讓他們平身,隨便問了一下,才知道,這高爐煉出來的都是白口鐵,想要得到灰口鐵,還的再進行生鐵柔化處理,而後還要進行精煉,才能夠得到適宜鑄造火炮的灰口鐵。

這玩意禎不懂,溫言勉勵了幾句,就準備回去,一轉身正遇上送炭的車子,不由隨口問道,“你們煉鐵還是用炭?”

一工匠忙躬身回道:“回王爺,煤雖然火大,可煉出來的鐵,品質不好,是以一直用炭。”

煉鐵,禎是不懂,可用焦炭煉鋼這個常識他還是知道的,當下就道:“煤是不行,可以用焦碳啊,西洋現在可都是用焦碳煉鐵的。”

顧名愷擰著眉頭著道:“焦碳煉鐵,好象是有記載的,在宋朝時好象就有用焦碳煉鐵的,我回去查查。”

宋朝就有了?禎一陣頭大,不懂歷史可悲啊,早知道宋朝就有,用得著拉西洋人來做擋箭牌?他不由笑道:“恩,查查看,多找幾個地方的試幾次,看看哪個地方出產的焦碳最適宜煉鐵,煉鐵很重要,大家都多開動動腦子,集思廣議嘛。”

聽到禎這話,顧名愷卻是當著幾個老工匠,毫不留情面的說道:“他們一個個都敝帚自珍,生怕自己的手藝被別人偷學了去,煉鐵廠現在的風氣很不好,每道環節都生怕自己的手藝被別人偷學了去,一個個跟防賊似的,而且各工種之間經常扯皮,相互推卸責任。”

幾個老工匠都被說的老臉一紅,不過這是事實,他們也不敢辯駁。

禎一聽,這樣子豈不是我一片心血,想了想,他便笑道:“這也是人之常情,他們是怕教會了徒弟餓死師傅,是吧?”掃了幾個老工匠一眼,他才沉吟著道:“顧名愷,從煉鐵的每個環節中抽調三名工匠,組成一個研究小組,專門從事研究改進煉鐵的各個環節,以提高煉鐵的工藝、質量和產量,小組的工匠發三倍月例,有重大的改進成績,另有重賞,並且允許推薦一子補入本王的親衛。”

話音一落,一眾工匠立時就紅了眼,什麼三倍月例,重獎都不重要,能夠有一個兒子補進王爺的親衛,也就意味著有了出身,放出去,隨便都是六、七品的官員,這可是足以光宗耀祖,自豪一輩子了。

顧名愷恰到好處的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還請王爺示下,這研究小組的工匠該怎樣確定?”

“讓他們自由競爭,打擂臺,誰懂的多,經驗豐富就選誰。”禎笑著說道,我讓你們藏私,現在倒要看看你們還藏得住不?

回到留春園,張夢嬌親自侍侯著他洗漱、換衣,待他坐下來喝茶時,她才將上午送來的邸報遞給禎,笑道:“王爺,又是罰俸三年。”

聽說只是罰俸三年,禎不由松了口氣,細細的將邸報看了一遍,眉頭卻是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張夢嬌幽幽的輕嘆道:“王爺可是擔心皇上插手海軍的事?”

禎輕輕點了點頭,沉吟著道:“戰艦都還沒見影,皇上就開始未雨綢繆了。”

“誰讓王爺的海軍如此顯眼呢?”張夢嬌輕嘆了一聲。

禎不由暗自苦笑,海軍可是載負了他太多的希望,紀律、作風、傳統、榮譽感,這些東西必須從建軍就開始抓起,即便為此遭嫉,他也在所不惜,呷了口茶,他才笑道,“說說你的看法。”

Wakemeup 發表於 2013-9-25 14:38
第113章 抄襲無處不在

張夢嬌黛眉微蹙,“施世驃是靖海侯施琅第六子,十七歲就從軍跟隨其父攻克臺灣,後又跟隨皇上打準噶爾,可謂戰功累累,不但治軍有方,而且還倡儒學,興教化,在臺灣、廣東和福建都威望極高,更難得的是他今年才四十四歲,正值壯年,皇上特意將他調任福建水師提督,兼海軍學院副院長,可謂是寄予厚望。

表面上看來,皇上此舉是將福建水師置於海軍名下,但實際上王爺只能通過施世驃來調動、指揮福建水師,雖只是隔了一層,可效果差得就不是一星半點了。

皇上如此安排,應該還有一層意思,那就是暗示王爺接濟福建水師,皇上在去年9月曾經諭旨各地官員不得克扣、削減四大水師維修、養護戰船的費用,福建水師戰船大多老舊,且巡防海域寬闊,責任重大,妾身以為重點應該就在這戰船上面。

再有,施世驃治軍有方,愛兵如子,他初任福建水師提督,有王爺這麼個財大氣粗的上司,更何況海軍的餉銀本就比福建水師高,他沒理由不為福建水師哭窮,預計他一接到邸報會先來王爺這裡報道。

至於插手海軍事務,施世驃目前還沒這個膽子,王爺在上海一天,施世驃就不可能對海軍指手劃腳,可慮的是,皇上既然已經開始安插人手了,會不會接連任命大員管理海軍事務?”

禎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見微知著,慮事全面,張夢嬌已經可以為自己拾遺補缺了,他微笑著鼓勵道:“說說你的應對之策。”

張夢嬌輕笑了一下,馬上就神色一肅,“妾身以為王爺應該與施世驃保持一定的距離,上海距離京師千里之遙,王爺如今又是自立一黨,皇上對王爺不可能沒有防範之心,海軍中如此多的宗室子弟即說明皇上在海軍建立之初便早有佈置。

王爺如果籠絡、招納施世驃,只會令皇上加快加強對海軍的控制,完全是得不償失,這是其一,其二,王爺應該在海軍中提拔、培植宗室子弟,特別是與皇上關系密切的宗室子弟,以安皇上之心,當然,必要的平衡還是要的,否則會影響王爺對海軍的掌控。”

禎聽完不由沉思起來,康熙同意創建海軍其目的是為開疆拓土,為他超越千古帝王博取聲名,而朝廷根本就沒有訓練和管理海軍的將領和人才,只要不觸及他皇權的安危,他應該不會橫加幹預。

福建水師有二萬的規模,是四大水師中實力最為雄厚的,康熙將之置於海軍名下,難道僅僅只是為了讓自己出錢接濟?怕是沒這麼簡單,會不會是借此試探?試探自己有沒有篡位的心思?看來在對待施世驃的關系上要謹慎。

而海軍的也要大力推進,即便是拔苗助長也在所不惜,有道是天威難測,一旦康熙打掉了太子一黨,天知道他會不會因此而受刺激,收繳自己的海軍,這種可能也不是沒有。

江寧,噶敏圖看到邸報時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竟然一下連升兩級,一躍而成從一品的戶部尚書,這可是做夢也不敢想像的,到了從二品這級別,每進一步都是艱難無比,很多人甚至終身無法寸進,這可真是托了十四爺的福,他再也沒想到康熙竟然會對十四爺如此,還是張相看的準,十四爺這冷灶還真是燒的有價值。

原本對噶敏圖甚為冷淡的江寧官場,一看到邸報,風向立時一轉,一眾大小官員紛紛登門拜訪。噶敏圖雖然厭惡,可而今身份不同了,不僅是從一品的戶部尚書也是十四黨的代表人物,在不清楚十四阿哥對待地方官員的態度之前,他不得不小心謹慎,放下身段與一眾地方官員虛與委蛇。

四日後,鄂爾泰就趕到了江寧,兩人將差事交割完畢之後,鄂爾泰從噶敏圖口中得知秦淮河試點是出自十四阿哥禎的手筆後,沒有絲毫猶豫,當即就表示要前往上海拜見禎,噶敏圖在回京之前也要去給禎辭行,兩人便一同趕往上海。

留春園,禎在書房裡看著一眾海關積年老吏群策群力制定出來的管理規章制度,越看越鬱悶,不僅煩瑣,而且對海商船只限制的太死,也不怪那些海商船主甘冒風險四處領照,這些規章制度根本無法從根子上解決管理混亂的問題。

凝思良久,禎不由自失的笑罵道,“這麼簡單的問題,生生被一群庸吏誤導了,後世機動車管理模式不就是現成的嘛,枉費了本王這麼長時間。”

二月十二日,禎獨自擬定的海貿船隻規範整理條例終於出臺。

條例規定所有海上船隻,必須到指定的五大海關上牌、船身兩側和船尾皆噴放大號碼,發放執照,一照在手即可四海通行,凡無牌無號無照的三無船隻,在海上一旦被發現,便可當做海賊,予以抓捕,沒收。當然上牌照必須要有當地衙門出具的證明,而且還要有保人,以免海賊船隻混水摸魚。

管理條例簡單明晰,海商船主們自然是大力擁護,這樣他們可就自由多了,海關亦是大加贊賞,就只有五大海關發照,查驗、管理可就輕松多了,水師更是擁護,遠遠就可辨別是否海盜船隻,能剩不少力氣。

是以海貿船隻規範整理條例一經公告,立即就引來各方好評如潮,就連康熙亦是大為贊賞,老十四辦差,往往是出人意料,且能收奇效。

自然,一眾被收繳了發放牌照權力的地方、港口的官員是免不了關起門來大罵一通的,嘴裡的肥肉被人生生搶走了,哪有不跳腳大罵的。

因正是出海季節,上海的沙船協會籌備的很快,在二月十四便正式在上海縣城掛牌,大清第一個私營集團公司就此登上歷史舞臺,湯德貴眾望所歸出任第一任會長,十四日一早,湯德貴就率領沙船協會一眾東家早早恭候在留春園門外,恭請沙船協會的首倡者十四皇子恂郡王禎參加開業慶典。

本著大力私營集團公司的態度,禎欣然應邀前往,並且還派人通知江海關監督陳鵬年、松江知府完顏海鋒、上海知縣徐世楨等人一道前往,參與慶賀。

隨著生絲專營的消息傳出,上海這些日子聚集了不少各省、府、縣以及沿海各地的富商巨賈,都是沖著遠洋貿易船隊的股份來的,沙船協會開業,又有眾多官員親自到場慶賀,湯德貴是下足了本錢,樂班、舞獅、花鼓等增添喜慶的都是可勁的請,自然是熱鬧非凡,一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禎也有意為沙船協會作宣傳,親自出場致辭,立時就引起了轟動,上海沙船協會的名氣瞬間就打了出去。

Wakemeup 發表於 2013-9-25 14:39
第114章 分工合作

參加完慶典回來,鄂爾泰和噶敏圖兩人已從上海趕來,在留春園候著了。

禎在書房單獨接見了噶敏圖,稍事寒暄,他便切入主題,“張相五日前就已經啟程回京,皇上目前對我們是大力支持,你二人這一入京,必然有不少官員前來鉆營,都不必理會,安心做好本職差事即可,皇上如今春秋正盛,多留意品級稍低、品德、才幹出眾的人才,爭儲,不急於一時。”

聽到禎明確的提出爭儲,噶敏圖亦是大為振奮,當下便恭敬的回道:“卑職謹奉王爺鈞旨。”

“對于張元隆勾結噶禮倒賣稻米案以及海盜鄭盡心搶劫海商案,我已經交待張相,如實匯報即可,聖上自有定論,不會為難你們。”

“王爺思慮如此周詳,卑職感激不盡。”噶敏圖大為感激的說道。

接著進來的鄂爾泰,禎可是大感興趣,西林覺羅.鄂爾泰可是歷史上四哥手下得力幹將,不僅有才而且清廉,好象他一家子出了幾個總督,他本人也是軍機大臣。

鄂爾泰一進書房便實打實的行了個跪安禮,“奴才鄂爾泰給十四爺請安,十四爺金安。”

待他起身,禎才仔細打量他,鄂爾泰年約三十,身材挺拔,臉頰略長,雙眼有神,整個人看起來很有精神,聽說是二等侍衛,不過禎對他沒一點印象,康熙讓他來接手秦淮河試點,應該是看中他的才幹和清廉。

鄂爾泰此時心裡卻有些忐忑,他自康熙三十七年襲佐領世職,充任侍衛以來,一直很不順利,十多年不過才混到二等侍衛,雖然是正四品,可在京城那地方是四品不如狗,三品滿地走,象他這樣沒有實權的二等侍衛屁都不是。

這次被康熙選拔出來接手秦淮河試點,對他來說,可是千載難逢的表現機會,他一路快馬加鞭的趕到江寧,交割差事的時候,他才知道這試點竟然是十四阿哥的手筆,心裡登時就活泛起來。

現在京城誰不知道十四阿哥自立十四黨的事,康熙對十四黨大力支持的事亦傳的沸沸揚揚,不知道有多少官員正四處鉆營想擠進去搭順風車,眼下這現成的機會就擺在眼前,他豈能不動心?他當時就果斷的決定下來,前往上海,借請教差事的機會探探十四阿哥的口風,他這芝麻大點的四品官,還不知道十四阿哥看不看的上眼呢?心裡著實有些忐忑。

眼見禎上下打量他,鄂爾泰沉穩的說道:“稟十四爺,奴才已從噶大人手裡接下秦淮河試點的差事,不過奴才是初次出京辦差,沒有經驗,怕辦砸了差事,特來請十四爺指點。”

禎收回眼光,鄂爾泰是奉旨辦差,按理哪有巴巴從江寧跑來向自己請示的必要,無非是想上自己的船,這點小心思,他轉念便知,既是人才,他自然是樂意招攬,當下便和煦的說道:“差事很簡單,主要是立身要正,秦淮河試點雖小卻直接關系到工商雜稅革新,不可有輕視之心,你剛接手,要多看多問多思,重點要把握好稅率這個度,先把青樓行業吃透,然後可以多接觸其他行業,工商雜稅革新是篇大文章,不是短時間內可以一蹴而就的,要的是長於實務,擅長經濟的人才,有疑惑、不解的地方,可以來爺這裡詢問。”

一聽這話,鄂爾泰登時激動不已,十四爺不僅是同意自己上船,而且還對自己寄以厚望,熬了這麼多年,終於看到了出頭的希望,他如何不欣喜,當下他便強行壓下心裡的狂喜,穩重的磕了個頭,才起身說道:“奴才鄂爾泰定潔身自好,勤懇辦差,以不負十四爺厚愛。”

火器廠,禎在總管胡志國的陪同下,從頭到尾觀看了一遍槍管的製作過程,工匠們先是把精煉好的熟鐵打製成薄薄的鐵板,然後再包裹在一根鐵棍上反復的鍛打,成形之後再燒,而後再鍛打,如此反復多次,才能夠完成一根槍管。

最不能夠讓禎接受的是一根槍管,他們是分成三段打的,然後再用白銅焊接,另外,他還留意到所有的工匠基本都是全能,從打鐵片一直到槍管完工,沉吟了下,他才問道:“槍管壁厚度是多少?”

胡志國是禎從工部要過來的,一直就是負責火器製作,對這些數據很是熟撚,忙躬身回道:“回恂王爺,一般都是一分。”

一分?禎默算了下,康熙營造尺一尺是32釐米,一分才3.2毫米,他默想了一下記憶中的東西,時間長了,也僅只能模糊記得一些,沉吟了下,他才道:“你們另外試做一批看看,把槍管厚度定在一分半到二分之間,口徑四分,管長四尺。”

胡志國一邊恭謹的稱是,一邊著人記錄下來。

禎卻是接著吩咐道:“槍管工藝必須改進,必須整體鍛打成形,焊接的太容易炸膛,不能夠讓士卒們對火銃產生畏懼心理。另外,你們可以試一試分工合作。”

分工合作?胡志國一楞,沒明白是什麼意思,不由疑惑的望著禎。

禎想了一下,才簡潔的說道:“就是令工匠們各自負責一個環節,以讓他們達到熟能生巧的地步,明白不?”

胡志國一下就明白過來,隨即就領悟到了這樣做的好處,“王爺的意思,是打鐵板的專門負責打鐵板,鍛打槍管的就只負責鍛打槍管,王爺真是高屋建瓴,如此一來,定然事辦功倍。”

禎很是贊賞的瞅了他一眼,這傢伙的領悟能力也不錯嘛,不由微笑著鼓勵道,“不錯,理解的很對,就是這意思。管理是門大學問,多留意,多用心,處處留意皆學問嘛,本王的廠子日後會越辦越大,要的是有真才實學的人才。”

胡志國沒想道一句話竟換來禎如此褒獎和勉勵,興奮的臉都紅了,忙躬身道:“王爺褒獎,實令卑職汗顏,卑職定當實心勤懇辦差,以不辜負王爺厚望。”

“恩。”禎贊許的點了下頭,又道:“火器是國之利器,質量一定要給予保證,你制定個制度,本王要每支槍上都有編號,一旦有炸膛現象,必須能根據編號追究到人。另外,分工合作必須在尺寸上精益求精,不能夠有絲毫的誤差。否則,分工合作生產出來的產品就只能是次品,本王建議,每個環節都著人打制出一個標準的範例,分發到每個工匠手裡,按標準範例打制產品,並且每天派專人予以驗收,這樣才能保證產品的質量。”

Wakemeup 發表於 2013-9-25 14:40
第 115章 施世驃

胡志國一聽如此之嚴,後背立時就感覺涼颼颼的,臉上也帶出了畏懼的神色,禎也知如此一來,這些工匠定然有抵觸抗拒心理,想了想,他才接著說道:“煉鐵廠的獎勵你們應該都聽說了吧,從今日起,學徒月例加三成,工匠加五成,日後,熟練的工匠翻倍。發現有不合格槍管的,下調月例。另外,抽調經驗豐富的工匠組成研究小組,專門從事指導和對槍管工藝的研究,月例三倍,能夠作出重大改進的,不僅重獎,而且可以推薦一子補進本王親衛。”

一聽禎肯下這麼大的本錢,胡志國哪裡還擔心那些工匠會有意見,立即就忙著代工匠們謝恩。

禎滿意的笑道:“工廠管理者月例也俱都翻一倍,大家都用心辦差,你們不讓本王失望,本王也不會讓你們失望,俸祿和出身,本王都會替你們考慮。”

從火器廠出來,禎就來到鑄造廠,參觀之後也將獎勵政策公佈了一遍。禎的獎勵政策很快就傳開了,本就是沖著銀子而來的一眾工匠哪裡還顧得上藏私,一個個爭先恐後的獻寶,想擠進研究小組,擠不進的也是幹勁是足,最起碼月例可以翻一倍。

這可把造船的一眾工匠急壞了,船廠還沒完工,拿不到雙倍的銀子能不急嘛,一個個都到工地上去轉悠,比禎還心急,最後還是船廠的總管周昆和總設計師萬建圖出面保證在四月五日之前完工,才將那些工匠打發回去。

二月二十,福建水師提督施世驃趕到上海拜見禎。

聞報後,禎大為驚訝,這施世驃來的好快,本想迎一迎,一轉念卻是忍住了,矜持的吩咐道:“帶他到客廳。”

估摸著施世驃已經喝完了一杯茶,禎才步履穩重的走進客廳,一見禎進門,施世驃忙趨步上前,漂亮的紮了一個千兒,“未將施世驃給十四爺請安。”起身後,他又是躬身一揖,“屬下參見恂王爺。”

禎見他先請安,接著又以屬下之禮參見,暗忖,看樣子這施世驃還真是來哭窮的,不由細細打量了他一番,施世驃身著九蟒五爪麒麟補服,身材魁梧壯實,眉闊額廣,臉龐黑裡透紅,臉上棱角分明,一雙眼睛漆黑深沉,予人一種獷武驃悍卻又機敏睿智的感覺。禎暗自下了個結論,這傢伙可不是個好打交道的主。

“施軍門來的好快。”禎微笑著伸手讓坐,而後徑自坐了主位。

施世驃待禎坐下後,才斜簽著身子坐下,而後才微笑道:“未將廣州綠營在青島駐有快船,凡涉及廣州軍務的邸報,均由青島入海走水路到廣州,順風一旬便可收到邸報。”

原來如此,這辦法倒是不錯,以後海關倒是可以一試。禎微微頜首,淡淡的說道:“施軍門這法子倒是值得借鑒。”

見禎態度淡然,施世驃忙報拳一揖說道:“恂王爺,屬下于水師還算熟悉,可於海軍就是外行了,日後還望恂王爺多多提攜、關照。”

見施世驃一來就表明沒有染指海軍的心思,禎不由暗暗稱道,不過還是得敲打他一番,便沉吟著道,“海軍確實與水師有很大的差別,水師是在近海作戰,而海軍卻是遠渡重洋,跨海跨洋遠征,作戰方式亦有很大的差別,與水師不可同日而語,海軍是技術性相當強的兵種,作為海軍將領,不僅要有統兵能力,還要有很強的專業學識,不經過長達幾年的學習和大量的實戰是根本無法勝任的。”

施世驃聞言不由暗自駭然,這十四阿哥對海軍看的可不是一般的重,我這都表明不插手了,他仍然嚴厲的警告自己,當下就神情肅然的回道:“屬下受教。”

敲打之後,禎態度便為之一轉,微笑著道:“施軍門久經戰陣,且治軍有方,本王亦是久仰,這番前來,可得給海軍將士好好言傳身授一番,你可是海軍的副院長。”

這時記得我是副院長了,施世驃一陣腹誹,但仍是恭謹的回道:“屬下職責所在,定不敢藏私怠慢。”說完,他已是換了笑臉,“十四爺,現在的兵難帶啊,未將新任福建水師提督,只怕一時難以打開局面,而且現在福建水師也是十四爺海軍的一部,十四爺可要大力支持未將。”

禎不由莞爾,張夢嬌果然沒猜錯,這傢伙想必福建水師都沒去,就先跑自己這裡敲竹槓來,不過,這福建水師的好處還是要給點的,海軍一旦成軍,很多地方還要他們協助,沉吟了一番,他才矜持的說道:“施軍門不妨說說,希望本王如何支持?”

一聽這話,施世驃心裡暗道這一趟沒白跑,當下便涎著臉道:“水師的兄弟可是都一些苦哈哈,十四爺能否給他們加點餉?”

加餉?禎一聽就頭大,這餉一旦加了,以後年年可都要給的,這口子可不能夠開,而且加餉還極容易讓康熙誤會自己是在收買人心,他緩緩說道,“施軍門可真是獅子大張口,餉銀,朝廷可是有定制的,本王去年招海軍的時候,為了吸引人,開出三兩的標準,都被皇上嚴旨斥責了一番的,你這不是讓我出錢買罪受嗎?”

施世驃忙陪笑道:“十四爺說笑了,這事自然是暗地裡補,未將怎會讓十四爺為難?”

禎暗道,要錢可以,不過得拿東西來換,稍稍尋思了下他才道,“近日,本王要去廣州一趟,你命人將福建水師最好、最大的戰船送十艘過來,一應水手、炮手都挑最好的,配套的船隻當然也不能夠少,這一路本王也好順帶練練海軍,至於支持嘛,本王回程的時候去福建水師看看,到時候再作具體商議。”

聞言,施世驃不由一楞,一個大子兒沒見,你倒好,開口就要十艘最大、最好的戰船和士卒,比咱老施還黑啊,轉念一想,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何況他這要求也是光明正大,自己身為海軍學院副院長也不能一點貢獻都不做,想到這裡,他馬上起身一揖道:“屬下尊命。”說完又笑道,“十四爺體恤未將,總不能讓未將空手去上任吧。”

禎沒料到施世驃竟然如此憊賴,不愧是老官油子,看來不打發一點,這傢伙是不會甘休的,那十艘戰船也不知道何年才能開到上海,略想片刻,他便輕笑道:“施軍門這是不達目的誓不休,得,福建水師五營士卒也就二萬人吧,本王送你六萬兩白銀做見面禮,讓施軍門風光上任。”

施世驃沒料到禎一開口就是六萬,不由大喜過望,忙站起身來一揖,“謝十四爺體諒。”坐下之後,他才試探著道:“未將此次來上海亦有順帶巡視南大洋的任務,帶有三十多條戰船,十四爺若是急於成行,不妨與未將一道南下,在嘉禾裡(今廈門,福建水師提督府所在地)盤恒數日,挑選戰船、士卒,再順道南下廣州。”

禎見他急不可待的邀請自己去福建水師,不由暗笑,這施世驃看來也是個急性子,不過如此也好,能節省不少時間,微微點了下頭,他才道:“如此甚好,不過,本王還有些事務處理,須等個五日,另外,兩日後,是海軍學院掛牌慶典,你身為副院長,又恰逢其會,豈能錯過,安心等待五日,本王好與你一道動身。”

五天時間不長,水師正好補充給養,休整一下。施世驃暗忖如此也好,都說十四爺會練兵,倒要看看海軍這些個新兵蛋子有沒有出彩的地方,便躬身一揖道,“十四爺如此體恤,未將敢不從命。”



Wakemeup 發表於 2013-9-25 14:42
第 116章 海軍學院掛牌

二月二十四日,海軍學院正式掛牌。

這個日子是完顏海鋒親自挑選的黃道吉日,日子確實好,一早便是艷陽高照。

才出了一起軍民械鬥案,禎也沒心思邀請當地的縉紳、百姓前來觀禮,只是將自己的一幫親信手下叫了過來觀禮,不過,他還是忽略了他的影響力。

二十五日就是遠樣貿易船隊股份的拍賣日,上海縣城這幾日聚集了大量來自各地的富商巨賈,一個個本就閑得無聊,而且對禎的去向是格外關注,一聽說禎一建的海軍學院今日掛牌,都本著湊熱鬧的心思紛紛帶著隨從趕了過來。

而上海本地的縉紳,通過海關制度革新、棉布、生絲的專營出口,軍民械鬥案的處理、沙船協會的建議,整理規範海貿船支的管理條例等一系列的事情,早就對禎的一舉一動都分外的關注,一聽說海軍學院掛牌,自然也都興沖沖的趕了過來,捧場也罷,看熱鬧也好,總之不能錯過見到禎的機會。

在上海傳教是西洋傳教士本就對海軍有著濃厚的興趣,更別說是他們從未見過的大清海軍了,他們的積極性比縉紳們還要高。

人數最多的還是老百姓,愛看熱鬧是天性,何況海軍督察隊現在每天都有兩個小隊軍容嚴正的在縣城、碼頭巡邏,時間一長,他們對海軍也不再畏懼,聽說海軍學院掛牌,都抱著看熱鬧的心思紛紛趕來。

禎沒料想到沒做任何邀請和宣傳都會有這麼多的人前來,連忙臨時將自己的一隊親衛派出去維持秩序,以免出現意外,對于西洋傳教士來觀禮,他也沒在意,海軍中的外籍教員不少,也沒什麼可以保密的。

施世驃則是一身九蟒五爪麒麟補服,禎今天卻沒穿官服,而是一身筆挺的海軍軍裝,害的他老是不住的上下打量禎的軍裝,銅紐扣、帽徽、寬牛皮帶,領章、白手套這些東西他都看的興趣十足。

海軍的軍裝,他在縣城就見過,聽說是照搬西洋的海軍軍服,他可是長年駐紮在廣州,西洋的戰艦和水兵見的多了,他們的軍裝可遠遠沒這個好看,特別是禎身上的這套軍裝,明顯要比那些學員的好看、威嚴許多。

施世驃的眼神,禎早就注意到了,心裡只是暗暗好笑,他是有意不想讓施世驃融入海軍,所以推說沒存貨,沒給他海軍軍裝。

巳時,禎、施世驃兩人一前一後走上點將臺。

隨即,一陣急促的哨聲便在海軍學院響起,隨著哨聲,海軍學員紛紛從各自的宿舍沖向點將臺前的大操場,三分鐘時間,四十個整整齊齊的方塊就呈現在禎、施世驃二人面前。此起彼復的報數聲不絕於耳。

施世驃是老軍務出身,哨聲一響,他便習慣性的開始計時,見不到五十息,隊伍就已經集合完畢,不由暗自點頭,雖說是早有準備,可四千多人能夠這麼快集合完畢,而且還如此齊整,他也不得不嘆服,這可是才入伍半年的新兵。

層層隊長報告完畢只後,武格以標準的軍姿跑到點將臺前向禎敬禮匯報:“報告院長,海軍學院全體學員集結完畢,應到四千二百一十六名,實到四千二百一十六名,匯報完畢。請指示,大隊長武格。”

禎回了一禮,揚聲道:“升軍旗。”

武格一個轉身,大聲吼道:“升軍旗!”

話聲一落,登時響起一陣震耳欲聾的鼓聲,一隊身著整齊筆挺的海軍軍裝,扛著長火銃的軍旗護衛隊舉起一桿卷著的旗幟從隊列中走了出來。

軍旗護衛隊一出場就吸引住了所人的目光,那整齊的隊列,肅穆的神情,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剛勁有力、整齊劃一,關禮的這些人,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軍姿,包括施世驃在內,都看得目不轉睛。

當軍旗護衛隊邁開正步後,那堅定、有力、整齊的步伐立時就鎮住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當軍旗綁上旗桿,場中立即響起了雄渾的歌聲:怒濤起,海疆南顧,帆如林,蒼龍怒,劍氣如霜,心似碧波水茫茫。三百年,縱橫間,誰能相抗。恨欲狂,巨炮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碧波,何惜百死報家國,忍嘆惜,更無語,血淚滿眶。蛟龍入海,東方紅,東方紅,碧波湧,浪滔滔,我願守土復開疆,堂堂中華要讓四方來賀。

隨著雄渾的歌聲,軍旗在萬眾矚目中飄揚開來,所有人都為之震驚,這是一面鮮紅的旗幟,上面是騰雲駕霧的一條五爪金色巨龍,巨大的龍首分外猙獰。

五爪龍是皇帝的象徵,歷來為皇帝專用,施世驃等一眾大小官員一見到龍旗都是一怔,不過馬上就明白這應該是康熙特意允準的,看來,康熙對海軍也是格外的恩寵。

隨著最後一句‘堂堂中華要讓四方來賀’,軍旗穩穩的升到旗桿頂端,仰望著烈烈飄動的龍旗,所有人都是心潮澎湃。

這海軍的軍歌也編的不錯,到時候要讓福建水師也學學,至於這個升旗,還是算了,學不象,免的遭人笑話,施世驃默默的想著。

除了禎,所有人都是第一次領閱這種獨特的升旗儀式,心中的震撼是可想而知,施世驃瞟了一眼前面軍姿筆挺的禎,心裡暗道,這位十四爺到底是怎麼想出來這種升旗儀式的?這種儀式倒是可以增強士卒的凝聚力。

武格這時卻已轉身跑了過來,敬禮後大聲的說道:“報告院長,海軍學院受檢學員準備完畢,請您檢閱。大隊長武格。”

禎大聲宣佈,“檢閱開始!”

一個接一個的分隊開始整齊的通過點將臺,每個分隊在走到點將臺下面時,都是正步敬禮通過,禎一直是敬禮注視著每一個分隊,心裡卻是暗忖,下次閱軍,一定要騎馬,這樣子簡直是受罪。

看到一隊隊整齊劃一,剛勁有力的隊列依次從自己身邊經過,圍觀的縉紳、富賈都是嘖嘖稱奇,看得神魂迷醉,有道是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施世驃身為統兵將領,看到這一幕卻是唏噓不已,齊整也就罷了,難得的是令行禁止,這些兵一旦上戰場,對命令的執行絕對是不會打折扣的,再見見血,絕對就是一支強兵,久聞十四爺善兵,今日一見還真是名不虛傳。

閱兵之後就是授銜,禎大聲宣讀了最高授予武將官職名單,並親自為兩個大隊長和八個中隊長佩帶上相對應的中校和少校的領章,而一眾尉官則由武格和衍德這兩個中校稍後授銜。授銜之後又是授刀,每人一仿唐式橫刀打制的把海軍刀。

施世驃一身官服在一群海軍軍裝中格外的顯眼,不過,他卻是沒一點不自在,看到禎親自為一個個軍官佩帶軍銜,望著一個個軍姿筆挺的海軍官員,心裡不由暗自琢磨,十四爺這兵到底是怎麼練的?

Wakemeup 發表於 2013-9-25 14:43
第117章 黑到姥姥家了

二月二十五日,

特意趕到上海購買遠洋貿易船隊股份的各地眾富商巨賈一大早就帶著隨從候在留春園門外,留春園辰時四刻準時開門的規律,他們早就摸清楚了。

還不到辰時,留春園門口的那條街道上就擠滿了人,望著黑壓壓的人群,一眾富商巨賈心裡都直打鼓,撇開隨從不算,少說也得有三百多人吧,股份可就四成半,就算一分一分的賣,也才四十五分,今天的競爭怕是激烈的很。

問題是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那位十四皇子打算以何種方式出售股份,是抽簽還是採取拍賣?想來多是拍賣了,底氣足的登時就充滿了信心。

對於外面的情形,禎是一清二楚,康熙很配合很及時的拋出生絲專營,這股份不被瘋搶才怪,不過,這次面對的都是縉紳,他不想,也不便出面,當下便將鄭清海叫了過來,低聲吩咐了一番,便讓他做主去操作。

鄭清海是鄭世昌家的老二,三十八歲,一直在‘四大恒’打理財務,是禎開年才從京城帶過來的,這是完全可以信任的人,禎打算讓他全盤管理上海的財務,這個機會正好讓他正式露露臉。

鄭清海帶著一群親衛打開園門,兩排親衛魚貫而出,他才穩重的跨出園門,在高階上站定,掃了一眼下面黑壓壓的人群。

早就等的心慌意亂的一眾富商巨賈見鄭清海出來,登時就安靜下來,鄭清海揚聲道:“請大家都配合一下,把門前的地方空出來,凡是欲購買股份的都站到門口來,其他無關人等退出大門這塊。”

場面立時就騷動起來,折騰了半晌,總算是又安靜下來,鄭清海才道:“首先聲明,遠洋貿易船隊的股份要兩年後才開始分紅,其次,由於出售的股份有限,欲買股份的人太多,為公平起見,本次股份實行暗標拍賣。”接著就將暗標的規矩解說了一遍。

兩年後分紅,這是明擺著的事,早在眾人的預料之中,不過一聽到是暗標拍賣,一眾富商巨賈也沒心思去聽鄭清海的解說,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是一個個的臉登時都拉長了不少,上海的商賈都是以一百萬一分的價位買的,也就是說這底價至少就是一百萬,這一暗標,那得多少才能拿到股份?這可是有三百多人競爭,這一招可是比拍賣還狠,那十四皇子也忒黑了點。

解說清楚了規矩,鄭清海便揚聲道:“股份分四次出售,第一次,出售一成,即十分股份,每人限購二分,欲競價者先排好隊,每次十名,進院留名寫價,不要急,都有機會。”

半晌後,鄭清海就公佈了第一次中標的八個人名字,而後,他又大聲說道:“本著公平起見,每次揭曉,都會報出最低中標者的價格,若有人發現自己高於這個價格而又未中標者,可以當場提出來,此次最低中標者的價格是一百一十二萬兩。”

這價格一出來,一眾富商巨賈心裡可就罵開了,這哪裡是什麼為了公平起見,這純粹就是抬高底價,現在就只剩下三成半的股份了,低於這個價位能夠中標?難怪他要分四次投標,這一手可真是黑到姥姥家了。

果然,第二次投標,最低的中標價就漲到了一百一十八萬。

弟三次投標,最低的中標價漲到了一百二十五萬。

第三次投標結果宣佈完,鄭清海又揚聲說道:“現在是最後一次投標,希望大家不要錯失良機,這一次是剩下的一成半,即十五分股份。”

沒有競到標的一眾富商巨賈在懊惱之餘,都開始考慮如何把握這最後的機會,都在緊張的盤算自己的承受極限是多少?填多少才適合,才不會吃虧而又能拿到股份?

很快,最後一次投標結果揭曉,最低的中標價是一百三十五萬。

收到統計結果,禎只是微微笑了笑,這一下可是憑空多得了一千多萬,江南的富庶還真是讓他大開眼界,豈止是富可敵國?要能把這些錢都集中起來,經濟稱霸全球完全沒問題,一定要好好琢磨琢磨,不能讓這些銀子都埋在地下,以後這白銀可是不值錢,就算要埋地下,那也得埋黃金。

不過,這一下就收了近六千萬兩,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紅,錢多遭人嫉的道理他自然明白,他最主要防的還是康熙,想到這裡,他馬上就寫了封摺子,詳細列明建造貿易船隊、遠洋艦隊所需銀錢數目,並且將秦淮河試點這兩年的收入上繳,而且承諾把專營棉布、生絲的收入也從明年開始上繳,

想了想,他還是不放心,又加上一條,申請出資拓寬修整上海到蘇州,上海到江寧的兩條官道,並希望把這兩條官道作為全國官道的樣板,同時還送了一張二百萬的‘四大恒’會票。

二月二十六日,禎帶領六百海軍、二百親衛以及衍德、劉知生等一干軍官搭乘施世驃的福建水師戰船入海前往廈門。

京城。

同一日,張鵬翮回到京城,陛見之後回府,門外早就聚集了一大群消息靈通的官員。對這種情況張鵬翮早有預料,一進府便以旅途勞累為由,著管家閉門謝客。

張鵬翮的舉動令一眾官員是乘興而來,掃興而歸,一個個都琢磨不透他是什麼想法,十四黨新立,難道不吸納成員?還是張鵬翮真是旅途勞累?仰或是欲押後幾天以觀風色?

毓慶宮,書房,皇太子礽正自枯坐苦想,去年福建旱災,他在年底就秘密譴人去災區收購囤積糧食,又著齊世武、托合齊等人暗中調派人手,而且還親自給福建太子一系的大員去信密切關注。眼見馬上就是青黃不接之際,這段時間得想辦法分散康熙與朝中大臣的注意力才好,以免他們察覺,也好方便暗中佈置。

正當他冥思苦想,不得其法時,朱天保卻是進來請示,“太子爺,今年是皇上禦極五十年,萬壽節在即,這壽禮還需太子爺早日示下,奴才們也好早做預備。”

禦極五十年!礽不由眼睛一亮,立時就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他輕笑道:“九如這個醒提的好,今年這個壽禮,咱們得大做文章。”說著,他站起身來,踱著方步,走了兩圈,方才沉吟著道:“今年是皇阿瑪禦極五十年,皇阿瑪雖不是開國之君,但皇阿瑪一生平三藩、征臺灣、打沙俄,三征準噶爾創下了這萬世基業,實為創業之君,身為皇太子,自當聯絡一眾王公大臣為皇阿瑪再上尊號,祈求皇阿瑪就尊號。”

Wakemeup 發表於 2013-9-25 14:45
第118章 上尊號

上尊號?朱天保一楞,為帝王請上尊號可是朝廷大典,也是朝野上下一大盛事,因為對於一個乾綱獨斷、至尊無上的帝王來說,權力和地位都已經臻於巔峰,無可再增,要想稱頌,唯有‘上尊號’,這也是擴大帝王政治威望、提高其歷史地位的唯一方法,而且也具有重大的象徵意義。

稍為猶豫了下,朱天保還是鼓起勇氣說道:“太子爺,平三藩,收臺灣,平定噶爾丹,以及皇上五十聖壽之時,王公大臣曾經先後四次上書祈求皇上就尊號,可皇上都已經明確的拒辭不受,並且還嚴厲呵責,這事,還請太子爺三思。”

“呵呵,這你就不懂了。”礽輕笑道:“皇阿瑪不接受那是另一回事,呵責也好,責罰也罷,不過是前人撒土迷後人眼。但若是臣子們就此不請,可就是態度有問題了,正所謂唱戲要唱全套,那能半途而廢呢?今年不僅要請皇阿瑪就尊號,而且必須廣為宣傳,發動所有有上書資格的臣子上表祈求。”

一連兩天,張鵬翮回府後都是閉門謝客,拒絕接見任何官員,這不僅讓一眾想燒十四爺熱灶的官員大為鬱悶,也讓太子、老八他們萬分驚訝,老十四這是唱的那一出?公然高調自立十四黨,卻又不吸納成員聚附人心,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康熙聞知這一消息,也是一楞,稍加琢磨,便自語道:“這個老十四,還真是有意思,給三分顏色,他就敢開染鋪,竟然還賴上朕了。”

三月初一,康熙在暢春園發出上諭:督撫大臣辦事,當於大者體察,不可刻意苛求,寬則得眾,信則民任焉。治天下之道,以寬為本。若吹毛求疵,天下人安得全無過失者?趙申喬任浙江巡撫時民多怨之,後任湖南巡撫,大小官員無不被參,豈一省之內無一好官耶?總之,為大臣者不可輕率參人。明特臣工;不能秉公顛倒是非挾讐彈劾,此風不可不戒。夫官之清廉只可論其大者,今張鵬翮居官甚清,在山東兗州為官時,亦曾受人規例。張伯行居官亦清,但其刻書甚多,刻一部書非千金不得,此皆從何處來者?此等處,亦不必究。兩淮鹽差官員送人禮物,朕非不知,亦不追求。蓋惟愚民為不可欺,居官之善與不善,到任不過數月人即知之,故曰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民意即天意也。

此道上諭一出,一眾大臣敏銳的嗅出了康熙這是回應去年各省的督撫之爭,督撫彈劾之風,仍是要堅持以寬為政的宗旨,各省督撫彈劾之風登時大為收斂。趙申喬、張鵬翮、張伯行三名最近風頭正盛的清廉大員被點名,也讓一眾大臣猜疑不定。

太子礽卻借著這個機會譴人四處聯絡在京的一眾王公大臣準備去暢春園祈求康熙就尊號,在京的諸王、貝勒、貝子、公、大學士、九卿、文武大小官員一聽到這消息,不管願意不願意,不管是不是抱病在身,只要能爬得起來,都急忙趕來過來,誰都不傻,誠如皇太子所說,這可是態度問題,皇上未必肯接受,可要是誰敢不在場,那會是什麼後果,就是用腳也想得到,這麼大的盛事,肯定是有官員專門記錄的。

康熙正在清溪書屋批閱奏摺,聞報皇太子率領一眾王公大臣、文武百官在外求見,不由甚是茫然,出得殿門,眾人便三跪九叩,三呼萬歲。

康熙馬上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抱病在身的大學士李光地已是長身而起,“微臣李光地謹代諸王、貝勒、貝子、公、大學士、九卿、文武大小官員、及生監百姓等,奏請皇上:

吾皇聖德茂膺,景運敷天,慶際昌辰,懇請誕受鴻稱,用光盛典,允愜輿情事。伏念皇上勵精圖治,宵衣旰食之勤勞、雖在廷諸臣,日侍左右、而至德之淵微,未能窺測。惟是揆文奮武手定太平、以守成而兼開創之勛……。洋洋灑灑三千余字,李光地抑揚頓挫足足念了一刻鐘。

康熙滿面含笑的聽完這一大通對自己的稱頌,對自己一生的豐功偉績也大為欣慰,雖然不贊成上尊號,可這心裡卻著實舒坦,回味了片刻,方才開口說道:“朕自幼讀書,歷觀經史,持身務以誠敬為本,治天下務以寬仁為尚。

此心此念恪守五十年,夙夜無問,即纖悉細務、不敢稍有怠忽。嘗觀古昔帝王、君臨天下之久,能持終者蓋鮮。

朕今春秋漸高、血氣漸衰,而朝乾夕惕實與日加增。正當恪慎保終孜孜為萬姓圖治安之時也。蓋朕之禦極年久,皆祖宗厚德景福,積累留貽之所致。至於請上尊號,不過虛文,於朕毫無裨益,史書所載加上尊號等事,徒為先儒所譏,不上也罷。”

康熙雖然拒絕了,但上尊號一旦拉開了序幕,可不是一下就能夠停下來的,歷來此等大事都是講究個三請三辭的,若是就此不請,康熙難免又要多心。事以,滿朝文武大小官員,所有在京的王公大臣接下來的這段時間都為此事忙碌。

四阿哥禛這幾日雖然仍是如往常一樣冷漠,可心裡卻是焦慮不安,刺殺十四阿哥禎的行動他早在二月中旬就佈置了下去,卻遲遲不見動靜,等待是一種難言的折磨。

從暢春園出來,回到王府,禛便徑向後花園而去,在東院和西院轉了一圈,沒得到任何消息,他不由更為憂心,想了想,便去南院找鄔思道去下棋,這是他心神不寧時最喜歡的消遣。

鄔思道也感覺到了禛的異常,猜測禛應該是動手了,不過這事他不好過問,對於‘粘桿處’禛一向是諱莫如深,他也僅僅是知道有這麼股秘密力量而已,況且他一直以來也對‘粘桿處’不感興趣,一群江湖粗人而已。

自打進入雍王府,他就知道沒有任何退路,唯有一條道走到黑,以禛刻薄、多疑的性格,想全身而退,根本就沒有可能,除非禛能登大寶,或許念在功績的份上,方能有一線機會。

對于刺殺禎的成敗,他倒是比禛淡然的多,成則一勞永逸,敗則另謀他途,禛生性謹慎,行事周密,斷不至引火燒身,他根本就無須為此費神擔憂。

禛本就沉悶,鄔思道又願多嘴,室裡安靜異常,只聞“啪啪”的落子聲。

Wakemeup 發表於 2013-9-25 14:46
第119章 機會

老九禟頗為鬱悶的問道:“八哥,張鵬翮連天的拒不見客是為哪般?難道十四黨不想招攬官員?”

“不招攬更好。”老十誐興災樂禍的說道:“我倒要看看那些個墻頭草是什麼下場?”

禩微微搖了搖頭,沉聲說道:“十四弟行事往往出人意料,既然琢磨不透他的心事,咱們也不用費神琢磨,用心把外城的改造和工商雜稅革新的試點這兩份差事辦好才是正經事,眼下局面繁雜,多一分聖眷,咱們就多一分機會和實力。”

“八哥說的是。”兩人忙附和著道。

眼見上尊號的事成功的引起了朝廷的注意力,皇太子礽自然是不會錯失這等良機,接下來的幾天時間,他開始頻頻的接觸自己的親信,在暗中積極佈置。

下朝回到毓慶宮,太子礽一邊任由宮女解換朝服,一邊暗自嘀咕,“這天可真熱,這才三月天,就更六月差不多了。”嘀咕完,他就一楞,是啊,這都連著晴了幾天了?清明可都未見下雨,他心裡一跳,朝外吩咐道:“著人叫朱天保去書房候著。”

換完便裝,礽便急步來到書房,一進門就劈頭問道:“九如,連著晴了多長時間了?”

朱天保沒防著礽會問他這個問題,不由一怔,快速的回想了一下,才謹慎的說道:“回太子爺,最近一次下雨好象是在二月二十四。”說完他也反應了過來,已經有半個月沒下雨了,這可是三月,難道今年將有大旱?

礽已是連聲吩咐著道:“馬上派人收集直隸、山東、山西、河南、陜西、察哈爾等地的降雨情況,另外著人去找欽天監監正問問,看他們是怎麼個說法?”

欽天監監正法國傳教士紀利安此時卻正在給康熙匯報,“……黃河以北,預計在三個月時間以內,都沒有大的降雨。”

康熙聞言,眉頭頓時深鎖,春分時節乾旱,影響可是太大了,此時正是播種育秧時節,若是持續乾旱,對民心的打擊可想而知,雖然一眾官員大吹盛世,可他心裡很清楚,小民百姓不過是勉強混個溫飽,正常年分,青黃不接之時都是最為難熬的時候,一旦遇上災荒,這日子可就難過了,沉吟了半晌,他才吩咐道:“著上書房大臣蕭永藻行文黃河以北各省、府、縣官員做好抗災準備工作。另著戶部派員下兩江、湖廣籌集糧食。”

礽一得到這個消息,興奮的在書房轉了幾圈,苦苦等待的機會終於來了!

廈門,

廈門建城較晚,於前明洪武二十七年(1394年)才開始築城,廈門城建成之後,幾經興廢,數次擴建、加寬和修葺,在康熙二年和二十年被鄭成功部隊先後兩次摧毀,現在的廈門城是靖海侯施瑯於康熙二十四年在舊城址上重修和擴建的,廈門目前已經是東南海防鏈條中的重要環節,戰略位置極為突出。

禎到達廈門已經有幾天了,施世驃雖是才接手福建水師,但他卻拋下所有的軍務,每天陪著禎前後巡視。

禎每天卻是只看不說,轉了幾天楞是沒說一句有關支持的話,施世驃千方百計的暗示、提醒,挑起話頭,禎就是不接茬,把個施世驃很是鬱悶了幾天。

而禎帶出來的衍德和劉知生兩人卻沒閑著,可著勁的在水師營裡挑船挑兵,待得兩人匯報都已經挑好之後,禎就向施世驃辭行。

施世驃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大的虧,忙以餞行為由將禎請到水師提督府,酒席未開,他就腆著臉道:“十四爺,這福建水師前前後後您也看了幾天,這麼大的攤子,未將又是剛接手,十四爺好歹總得支持點吧?”

禎微微笑道:“當然是要支持的,這樣吧,福建水師的戰船確實也大都老舊不堪,本王在上海的造船廠,將遠洋艦隊建造完了之後,就給福建水師的大小戰船統統都換一遍,如何?”

這話說了不等於沒說,遠洋艦隊建完了,造船廠就歸朝廷了,這不是蒙我嘛?施世驃滿肚子的腹誹,不帶這麼玩人的,他立時就擠出一副苦瓜臉,“十四爺,未將好歹也還兼著一個海軍學院的副院長,十四爺來了廈門一趟,就丟下這麼句話,未將可怎生出去見人?”

不就十艘破船嘛,還好意思提醒爺?禎暗罵了一句,臉上卻是一本正經的說道:“不是本王不支持你,海防這塊,國家是專門撥有經費的,正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你總不能讓爺出了錢還落個破壞朝廷體制的罪名吧?”

一聽這話,施世驃立刻就咧嘴笑道:“未將這就給皇上上摺子,給兵部打報告,不過,十四爺您也看到了,這福建水師的士卒們跟海軍一比,活脫脫就是個叫化子,未將這幾天走路都不敢抬頭,生怕看到他們那副幽怨的表情,十四爺,您看,能不能先給士卒們換身行頭,未將以後說話也才敢大聲啊。”

這傢伙怎麼是這麼個憊賴貨?這跟資料上的記載也差的太遠了點,禎頗為鬱悶的搖了搖頭道:“海軍的軍裝是皇上特批準的,水師要想換裝,你還是先給皇上寫摺子吧。”

又要寫摺子?施世驃也是大為鬱悶,這麼個大金主來到廈門,不現拔根毛下來,那還真是沒臉見人,他忙笑道:“那就暫不換海軍軍裝,現在正是換春秋裝的季節,就給士卒們先發兩套新號褂也行。”

“本王不是送了施軍門六萬見面禮了嗎?”禎似笑非笑望著施世驃,“難道還不夠給士卒換號褂?”

“嘿嘿,未將哪敢藏私。”施世驃雖是在笑,一張臉卻跟苦瓜似的,“福建水師連著三的陣亡和傷殘撫恤都沒下發了,那六萬,未將想一次性把這三年的撫恤補足。”

禎神情一下就變的峻然陰沉,冷冰冰的說道,“吳英(前任水師提督)竟敢私吞士卒的陣亡傷殘撫恤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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