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大清弊主 作者:塞外流雲(連載中)

Wakemeup 2013-9-24 21:31: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5 31813
Wakemeup 發表於 2013-9-25 16:09
第150章不如人意


    掃了一眼神情峻然的一眾武將,胤禎沉聲道:“諸位,福建形勢可說是一片大好,每天都有大量的暴動饑民接受招撫,在各路衙役、兵丁的接應下,有序的前往指定安置地點。

    永德這股亂民冥頑不化,不僅不接受招撫,反而掉頭東下作亂,實則是喪心病狂,眼下漳州、泉州、興化三府皆在組織饑民日夜忙碌翻耕搶播度荒農作物,這節骨眼上,萬不能縱容這股亂民進入平原,肆意破壞饑民的心血和希望。

    諸位,福建平亂,在此一役,想戴罪立功的,想立戰功的,這是唯一的機會,希望在座各位好好把握這個機會。下面請藍軍門給大家通報軍情。”

    藍理躬身朝胤禎一揖之後,才大步走到胤禎下首,沉聲道:“參將王晉仙遊之敗就是折在永德軍手上,大家萬不可有輕視之心,現在的永德軍人數約在一萬一、二,精銳五千餘眾,擁有四千制式兵器,是暴*饑民實力最強的一股,打掉了永德軍,福建饑民暴*也就基本平息。

    永德軍自三明贊川彥一帶向德化、永春而來,顯然是欲進入平原攪亂朝廷招撫計畫,最好的堵截地點是在永春,但是我們大軍調動太慢,趕不上永德軍的速度。

    而由永春進人平原,有三條路可走,一條是經仙遊入莆田、興化平原,一條是出南安,入泉州平原,最後一條是經安溪,入漳州平原。

    永德軍是原路折返,沿途不可能得到補給,他們在三明也不可能籌集到足夠一萬餘人一月的糧草,也就是說,永德軍此次東下,若不能夠進入平原,就是死路一條。因此,我們只要死死封住安溪、南安和仙遊,就足以全殲永德軍。”

    胤禎聽的暗暗點頭,藍理不愧是老軍務了,永德軍糧草只夠單程這點,他就沒想到,掃了眾將一眼,他才道:“剛才藍軍門的分析很有道理,不過在不知道永德軍確切的糧草情況下,我們不能冒這個險,這次要是讓他們縮回去,日後要圍剿他們,就是**煩。永春堵截是好地點,但是在永春堵截,只能將他們拒在門外,無法全殲他們,所以,必須要放他們進來,才好關門打狗。現在眾將聽令:

    命德化、永春一線關隘守軍稍稍抵抗便就近退往安溪、南安、仙遊三縣。

    命提督藍理率領左營五千兵馬匯同興化府、莆田、惠安各地駐軍前往仙遊堵截。

    命漳州總兵官許鳳率漳州、汀州及福州來援的四千精兵前往安溪堵截。

    水師施世驃率水師官兵進駐泉州城,協防泉州。

    軍、海軍隨本王進駐南安。三軍探報前出,隨時探查亂軍動向,一旦叛明亂軍動向,空虛兩方,即直插永春,斷其後路,此一役務必全殲。”

    永春縣城,隨著永德軍的進駐,破敗而了無生氣的縣城稍稍恢復了點活力。

    城一座稍顯完好的大宅裡,王福獨自坐在一顆大樹下沉思,一萬多兄弟的生死此時就握在他手,他不得不謹慎,慎重。從贊川彥一路行來,基本沒遇上多大的抵抗,即使是很險的關隘,官兵也是稍做抵抗就往後撤了,而且撤得乾淨徹底。

    原本以為官兵會在永春堵截,結果永春也沒人,官兵到底是打的什麼主意?他們現在又該從哪條路進人平原?

    他正在心裡盤算,張震卻是輕咳了一聲,走了過來,王福起身問道:“可探到什麼消息?”

    張震神色凝重的道:“仙游、南安、安溪,三個方向都是重兵把守。”

    “都是誰的旗號?”王福沉聲問道。

    “仙游是藍理,南安應該是那個皇子,安溪是許鳳。”

    “那明日我們就直奔南安。”王福果斷的說道。

    張震猶豫了下才問道:“永春要不要留人看守?”

    “當然要守,這可是我們的退路。”王福沉吟了下,“你留下三千人守永春。”

    聽了這話,張震不由苦笑道:“我們哪裡還有退路,糧食最多還能撐五天,一路上又沒有補給,根本就撐不到三明,我認為,還不如集人馬,萬一談不攏,咱們還有一拼的機會。”

    王福卻自信說道:“我覺的十四皇子同意招撫的機會很大,這人我雖然沒見過,不過去年跑船的時候,聽說過不少關於他的事,我感覺這事能成,放心,我會安排好的。”

    見王福說的如此有把握,張震也不好再說什麼,半晌他才問道:“大哥,那個鄧老大的底細查清楚沒?”

    “他們的警惕性很高,探不出來。”王福緩緩搖了搖頭,“不過,我估摸著他們應該是天地會、日月盟那一類幫會的成員,他們的弓、箭都跟我們繳獲的都不一樣,顯然是特製的,這類人對我們無害,沒必要擔心。”

    “但我總覺的鄧老大提議打回平原,有點其它用心。”張震蹙著眉頭說道。

    “這個問題我想過。”王福蹙著眉頭道,“不管他是什麼用意,回來跟十四皇子談談是沒錯的,你叫人盯死他們,別讓他們壞了大事。”

    次日一早,王福率領永德軍出了永春,直奔南安而去,並一路譴出哨探遠遠清理對方的探子。

    永德軍一離永春,胤禎、藍理、許鳳三路哨探便將消息迅速的傳了回去。

    聞知永德軍大隊人馬直奔南安而來,胤禎暗贊這群傢伙膽大,不過,讓海軍見見血也好,要不永遠都是新兵蛋子,海軍這次可是帶了三百把線膛火銃,正好在實戰體驗下規模火銃的威力。

    安溪的許鳳和仙游的藍理聞報永德軍直奔南安而去,立即就點起所部兵馬直插永春,以截斷永德軍的後路,對於胤禎的安危,兩人倒不太擔心,胤禎只要不出城,隨便守個五、天沒一點問題。

    王福領著永德軍行軍不到二個時辰,便命就地休息。半個時辰後,卻又命令全軍返回永春。一眾人雖覺的奇怪,卻也沒有多問,對他們來說,聽命行事就是了,反正王頭不會害他們。

    鄧老大卻是隱隱猜到了王福的心思,不由暗暗佩服,看不出這個泥腿子還真是個領兵的料,平日裡打打小鎮,破破寨子還真沒顯出手段來。
Wakemeup 發表於 2013-9-25 16:11
第 151 章 招撫

出乎鄧老大意料的是,王福率領著永德軍並沒在城外埋伏,而是大搖大擺的回到永春城,就連所有的稍探也全部收回。

鄧老大看的滿頭霧水,忍不住找了個機會問道:“王頭,咱們怎麼不在城外埋伏?這可是伏擊對方的大好機會。”

伏擊?王福不由苦笑道,“藍理、許鳳都是老將,一向穩妥,大軍一動,探報便如流水一般,源源回報,哪有這麼容易伏擊?就憑我們這些兵能夠跟綠營的兵野戰?再說,安溪、仙遊兩地距離永春路程差不多,兩支人馬都在一萬左右,一旦被纏住,我們反有被包餃子的可能。”

鄧老大聞言不由默然,想想也確實是這個理,這些泥腿子兵放放火,以多打少,打打順風仗還行,真要真刀真槍,確實不是綠營兵的對手,上萬人的大軍他們確實吃不下,一旦被前後夾擊,全軍覆滅那是指定的。

他的目標是十四皇子禎,打不打藍理、許鳳,對他來說都沒意義,不過,永德軍這一縮回永春城,便再無與禎交戰的機會,他的計劃也就完全泡湯了,想想他就覺的窩囊,在福建轉了兩個月,竟然連禎的影子都沒見到,好不容易要碰上了,卻根本就沒出手的機會。

南安,聞報永德軍出城不過三、四十裡便返回永春縣城,禎不由眉頭一蹙,永德軍這一佯動,必然要引得藍理、許鳳二路兵馬直插永春,他如此做的動機何在?伏擊不可能,大隊人馬出城逃不過哨探耳目。暗渡陳倉?山高林密,不利於大隊人馬行動,而且速度也慢,也難逃哨探耳目。奇襲糧草?可能也不大,藍理、許鳳都是老將,糧道讀書定守護周全。

沉思片刻,禎不由眉頭一展,看來,永德軍陳兵永春,其用意是想談條件接受招撫,不知道他們會開出什麼條件?不過,這個王福倒是個人才,這一招引蛇出洞,以逸待勞用的恰到好處。

想到藍理的右營四千兵馬就是折損在王福永德軍手裡,禎不由有點擔心藍理假意招撫,而後殺俘泄憤,想到這裡,他不再猶豫,率軍出城直奔永春,並一路加大哨探的偵察範圍。

次日午時,禎便率兵趕到永春,見藍理許鳳皆在城外紮營,永春城上亦是旗幟招展,不由放下心來,藍理、許鳳二人見禎趕來,急忙上來拜見。

待二人見禮之後,禎便直接問道,“對方是什麼條件?”

“稟王爺,對方昨日就譴來信使,說願意接受招撫,但有條件。”說到這裡,藍理有些尷尬,頓了一下,才接著道:“他們說只跟王爺談。”

果然是不出所料,禎點了點頭才又問道:“你二人的糧草後營可護的周全?”

二人聞言齊齊躬身回道,“王爺放心,這山間密林有小道,未將都清楚,糧草皆有重兵把守。”

永春城頭,見禎如此快便趕來,王福大為欣喜,轉身瞅了一眼張震,才沉聲說道:“咱們糧食不多,耗不起,你守好城,我去會會這位皇子欽差。”

張震一聽,忙急道:“大哥,你是一軍之主,打仗我也不在行,還是我去,你守城。”

“兩位頭領都是軍中主心骨,不容有失。”鄧老大神情肅然的說道,“還是讓我去會會那個欽差。”

這麼大的事,王福豈讀書讓鄧老大這等不明底細的人去,還未及開口,張震已是搶先道:“這話就見外了,怎能讓鄧兄弟去冒這個風險。”

王福緊接著便道:“就張震去,這事也沒什麼風險,兩軍交戰還不斬來使,何況他們是有心招撫,張兄弟,我已經派出一千人走山嶺小路去仙遊抄藍理的糧草,你把底氣放足點,咱們不是沒本錢談。”

中軍大營,張震被仔細搜查後,很快就被帶入大帳,禎細細瞅了他一眼便直接問道:“既然願意接受招撫,為什麼還要據城頑抗?你軍中已無糧草,頑抗又能堅守幾日?”

張震是第一次見到怎麼大的官,不免有些緊張,望了禎一眼,才朗聲說道:“誰說我們沒有糧草?沒糧草的怕是你們。”

藍理、許鳳二人聞言皆是會心一笑,這王福果然是派人翻山越嶺去抄他們後方的糧草,不過,只怕難以如願了。

禎哂笑道:“雕蟲小技,本王早有成算,豈容你們得手?就你們這些野雞把式,也算知兵?不是本王唬你,永春小城,本王一聲令下,半個時辰便能拿下。

上天有好生之德,本王亦不想多造殺戮,說說你們條件,若是合情合理,本王自當允之,若有非份之想,本王不介意讓麾下軍將立點戰功。”

聽禎說早有安排,張震不覺大感氣餒,但仍然壯著膽子大聲道:“我們的條件很簡單,我們願意接受招撫,但你們不能殺降,而且我們信不過這些官員,要你親自保證。”

一聽竟然只是這個條件,禎不由暗自嘆息,這些饑民的要求還真是低的讓人心酸,折騰出這麼大的動靜,僅僅只是為了活命,不滿的瞥了藍理、許鳳等人一眼,他才肅然說道,“招撫饑民,移民入臺,這是皇上的聖諭,誰膽敢殺降,便是欺君之罪,本王亦不允許出現這等天怒人怨之事,回去告訴王福,本王允了。”

見禎滿口答應,張震已是不知不覺的跪了下來,改口說道:“王爺,非是草民不相信您,您在福建還好說,您一旦離開福建,這事可就難說了。”

禎也沒料到這個張震想的如此長遠,沉吟了一下,才緩緩說道:“依聖上諭旨,首惡當誅,協從不究,念在王福你二人率民受撫的情份上,本王自會奏請皇上,免你二人死罪,既是擔憂日後的安危,便著你二人,一人跟隨本王,一人隨饑民移臺,二人一年一輪換,如此,可安心?”

一聽這話,許鳳不由暗自羨慕,這兩個傢夥可是因禍得福了,藍理則恨的牙癢癢的,太便宜這幫子亂民了。

張震一聽,大為放心,禎讀書如此安排,那便是誠心招撫他們了,忙磕了個頭道:“王爺大恩大德,草民回去立刻帶他們出城受降。”

張震帶回來的消息一傳開,整個永春城登時就歡聲震天,王福也隨之長松了口氣,默然半晌,他才道:“走,去跟鄧老大他們說說,願意受撫,我去跟王爺求情,不願意,大家也兄弟一場,咱們好合好散,贈送盤纏送他們離開。”

找了半天,兩人也未見到鄧老大一行人身影,一打聽,才知道張震一出城,鄧老大就帶著他那一幫人離開了。

王福整軍繳械出城受降之後,便到禎中軍大營請罪謝恩。

禎仔細打量了他一番,見他不過三十出頭,雖然也是黝黑,卻並不枯瘦,相反,還很魁梧,容貌也算周正,便問道:“你是做什麼營生的?”

王福也不懂禮節,磕了個頭回道,“回王爺,小的是水手,家在永春,今年春旱,回家探望,正遇上饑民鬧事,就卷了進去。”

對福建饑民暴動,能夠如此迅速蔓延開來,禎也頗為奇怪,便順著話頭道:“你把饑民鬧事的情況說說。”

“回王爺,小的聽說,去年年尾就有外地人到城裡收糧,今春旱情一出,糧價就一個盡猛漲,粥棚賑濟不上之後,又來了不少外地人到災民中鼓動大家一起去搶大戶的糧食,永春城第一撥沖進大戶家搶糧的都是一些波皮混混,饑民都是隨後才參加進去的,不過,很快就引發了搶大戶的風潮。”

竟然是有人暗中策劃?禎眉頭一皺,聯想到山東山西暴發的饑民暴動,他隱隱猜到可能是太子的手尾,要不要奏報上去?轉念又想到康熙對福建暴動饑民的寬容,心裡不由暗驚,福建暴民殺官兵三千,這可震驚全國的大事,康熙卻僅是招撫了事,想來已是洞悉了饑民暴動的真象。

瞅了一眼王福,禎沉吟了半晌才道:“你們這群饑民移到臺灣後,會散佈在臺灣、鳳山、諸羅三縣,你挑三個得力的人手,好好組織他們安家落戶,至於你和張震二人先補入本王的親衛,皇上赦免的聖旨下來,再賞你們個出身,日後,安心在臺灣發展。”

王福聽到不僅免罪,而且以後還要賞出身,一張臉立時興奮的通紅,忙磕頭謝恩。

王福出去不久,藍理就在外求見,進來見禮之後,就悶聲道:“王爺,所有饑民已經全部繳械,在永春城裡集結完畢。”

禎聽他語氣不善,詫異的望了他一眼,沉聲道:“就地休整一晚,明日一早開拔回泉州。”

“王爺……。”藍理叫了一聲便揖手肅立。

“恩?”禎眉頭一揚,低聲問道:“怎麼——?你還真想殺俘?”

藍理頭一低,忙分辨道:“屬下豈敢有那個意思,那豈不是陷王爺於不信之地。”

“沒那個意思最好。”禎冷冷的說道:“別以為福建天高皇帝遠,福建饑民暴動的原由,皇上清楚的很,否則怎會下旨招撫?此次饑民暴動死了多少人?你們最好都捫心自問一下。”

Wakemeup 發表於 2013-9-25 16:13
第152章海軍首屆淘汰

    泉州,從上海採購的三十萬匹土布運到之後,十四皇子給三十萬移台饑民每人發一匹土布的消息立即就傳了開去。

    消息一傳出去,整個閩南饑民都轟動起來,紛紛奔相走告,雖然一匹土布值不了很多錢,但對於現在缺衣少食的饑民來說,無異於雪送炭,讓久已麻木的饑民感到了關懷,自十四皇子到了福建之後,好消息就一個接著一個,閩南的饑民也從看到了希望。

    而閩南各府縣的官吏們卻是暗暗咋舌,十四皇子出手也忒大方了,僅僅這一項可就扔出去二十萬兩,要能夠靠上這顆大樹,那日子可就滋潤了。

    泉州、廈門現在每天都開始大量往臺灣運送饑民,而胤禎所住的泉州提督府每天都有不少準備赴台的饑民拖家帶口在大門外默默磕頭,而後才去港口上船,胤禎著人勸阻了幾次,都沒效果,也只得聽之任之。

    隨著永德軍的招撫,福建的饑民招撫也接近尾聲,饑民的運送,臺灣的安置,鳳山、諸羅軍港的建設,都有福建水師提督施世驃、閩浙總督范時崇、福建巡撫黃秉等一些人去操心,胤禎則只要保證這三十萬饑民三個月的口糧。

    糧食,胤禎現在倒不急,手上還留存有十五萬石,足夠三十萬人一個半月的口糧,而再有半個月,江南的早稻就可以收割了,完全跟的上,為防臺灣地方官員侵吞他調撥的賑濟錢糧,種糧、農具等物質,他特地派遣了十幾個親衛駐紮臺灣各地監督。

    剛剛忙完這一切,他就接到了江寧農學院院使李錦的來信,江甯農學院定於七月初一開業,希望他這個農學院的首倡者,農學院的督辦欽差蒞臨檢查。

    農學院是胤禎投康熙所好鼓搗的第一件事,農學院的成功與否直接關係到他的聲譽,關係到農業的興盛,農業的重要性在這個時代就毋庸多說了,江寧之行,他是在所難免的。

    京城。

    一進五月下旬,就接連下了幾場大雨,康熙也不由松了口氣,這個時節,旱情緩解,不影響夏種,收得一季,下半年的口糧就有著落了。今春這麼大的旱災,能夠挺過來,多虧了老十四走海路運糧的法子。

    昨天接到胤禎從泉州送來的摺子,福建暴動的饑民已經全部招撫,沒出現征剿情形,也沒饑民傷亡,饑民移台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康熙看了是倍感欣慰,老十四的辦事能力是越來越強了。

    今年自開年以來,就事情不斷,康熙也一直沒消停過,現在一樁樁都擺平了,他不由大感輕鬆,暗自思忖,是時候騰出手來打擊太子了。

    月十五,康熙移駐熱河行宮,隨行的有皇太子胤礽、皇三子胤祉、皇四子胤禛、皇八子胤禩、皇十五子胤禑、皇十子胤祿。

    胤禎從泉州乘船北上,因為時間富裕,又牽掛上海的情況,便拐回了上海。

    上海在陳鵬年、完顏海鋒、徐世楨等幾人的打理下,一切都顯的井井有條,雖然周圍各府縣湧來了不少的饑民、流民,可很快就被各個工廠、作坊給拉走了,一些既無一技之長又無勞力的老弱婦儒也都被管理安置的十分妥當。

    糧價也因為北方旱情的緩解及早稻即將收割開始小幅下降,不過,看到上海狹窄、淩亂的街道,胤禎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頭,京城的整改估計也快接近尾聲了,是該把上海好好規劃一下,花大力整改一下了。

    一回到留春園,各路人馬便聞訊而至,紛紛前來請安、彙報,胤禎一一聽取彙報之後,自是不免對眾人溫言勉慰一番,而讓他欣喜的是,造船廠對二級戰列艦及快速風帆戰艦的解析已經結束,開始著手仿製這兩種戰艦。

    鑄造廠對鐵模鑄炮的方法經過多次的摸索,也進入了試產階段,開始為大規模的量產積累經驗,火器廠的進展也不錯,大批的學徒正在逐步的成長。

    武格是最後一個趕到的,他送來了海軍學院首屆淘汰人員的名單,一共要淘汰八百人,胤禎仔細的留意了下名單,其宗室子弟有二十人,八旗子弟可就厲害了,占了四百十三人,而且基本上是在游泳這一科刷下來的。

    胤禎陰沉著臉默然半晌,才道:“刷,淘汰的都刷掉。”

    武格猶豫了下才道:“院長,這些人都訓練了一年,就這麼刷掉實在是太可惜了,不是標下替他們求情,這些人在陸營裡都稱得上是好苗子,就這樣刷掉了,對海軍可是不小的損失。”

    “不會游泳的兵,能叫海軍嗎?”。胤禎毫不為所動的道:“本王花費諾大的心血創建海軍,是要煉出一支精銳的海軍,一支能夠縱橫四大洋的精銳海軍,不要窩囊廢。”

    武格訕訕的道:“這些八旗子弟也都不容易,現在又沒仗打,就靠朝廷每月發的月例銀子,也就勉強能混個溫飽,能不能再給他們一次機會?”

    “不行制度定下來就要執行。”胤禎說著,沉吟了一下才道:“江海關、粵海關等四大海關現在都急需人手,淘汰下來的願意去海關的,本王都安排他們進海關,海軍學院出來的,即便是淘汰下來的,本王也安排出路。”

    一聽安排這些人進海關,武格不僅大為高興,海關的高薪可是出了名的,最差的,一年下來也能拿到幾十兩銀子,比當海軍還闊,只不過沒了立功的機會。很快,他就擔心的問道:“院長,如此安排會不會讓合格的海軍學員有情緒?”

    “告訴他們,淘汰下來的都有這麼好的待遇,他們的會更高。”胤禎笑道:“海軍一旦成軍,將是大清最富有的軍人,不要眼紅這點小錢。”

    閒適的踱了幾步,胤禎又道:“給他們一個機會,告訴他們,一年內,能夠考核合格,海軍學院熱烈歡迎他們歸隊。”

    有了這條就更好辦了,武格也放下心來,這幾天到他那裡求情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有了這兩條,完全可以應付過去了,頓了一下,他才問出最關心的問題,“院長,那二十個宗室子弟怎麼辦?”

Wakemeup 發表於 2013-9-25 16:15
第153章曹寅的情報網

對於被淘汰下來的宗室子弟,禎也頗為頭痛,這些人都是康熙通過各個宗親皇族塞到海軍來的,一方面固然是想獲立戰功封爵,一方面卻是想通過他們來掌控海軍。也不知道康熙對他們許諾了什麼好處,使得這些宗室親貴們趨之若騖,千方百計的把自家子弟送進海軍。

禎到上海來發展,可是得到了這些宗室親貴的大力支持,若是就此把這二十六人踢出海軍,不僅得罪其背後的家族,而且還會引起康熙見疑,說不定還會引起所有宗室親貴們的恐慌,那可就得不嘗失了。

但是其他淘汰者皆踢出海軍,獨獨把他們二十六個留下來,那所有的宗室子弟日後還如何約束?其他的海軍軍官會有什麼想法?海軍制定的各種制度、軍規豈不就成了一紙空文?

瞅了武格一眼,禎悶聲問道:“這事你怎麼看?可曾有妥善的辦法?”

見禎反問過來,武格微微一怔,很快就說道:“院長,標下這幾日也曾反復的思慮過,就此把他們趕出海軍,情面上有些過不去,不趕他們出去,海軍以後的管理就是煩,為海軍長遠計,該狠下心來。標下建議將他們全部趕出海軍,去負責海軍的各項後勤補給。”

去負責後勤?禎暗笑武格厚道,這批人去負責後勤,海軍一旦立功,自然也少不了他們一份功勞,不過,後勤這塊,禎卻是不想交到這些人手中,掌控了後勤,也就等於掌控了海軍,後勤必須是自己信得過的人。

他千心萬苦的開發臺灣,又是建軍港,又是邀買人心,就是準備在臺灣再給海軍建一個後勤基地,以後在南洋也要建後勤基地,這樣海軍才能夠真正的掌控在手,他怎麼可能讓這些人去掌控上海的後勤。

暗忖了半晌,禎才道:“這法子不行,反而令他們不思進取,海軍的軍功可不是那麼容易混的,讓他們全部到留春園值衛,一年後,若是還不能通過考核,堅決趕回京城。”

江寧府。

六月二十八日一早,江寧府大小近百官員在兩江總督噶禮的帶領下恭候在中關碼頭,迎接自上海而來的皇十四子恂郡王禎,不獨為禎身份尊貴,也因為他身上兼著無數個欽差身份,跟江寧有關的就有江南七省觀風使和督辦農學院事。

對於這位近二年來如日中天的皇十四子,一應江寧官員是聞名已久,江寧城有關十四爺的傳聞更是數不勝數,早就有說書的將十四爺的事跡編成段子四處說唱,而十四爺對這些說書的也頗為照顧,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為他們添加一些新鮮事或者是大的舉動來吸引看客,最近幾天,他們說的就是十四爺下福建,招撫饑民,移民三十萬入臺,贈送三十萬布匹給饑民的事,十四爺這次來江寧,他們的生意又得火暴一陣了。

與百姓不同,這些官員更看重的卻是十四爺與江南官場的緣份,這二年來,凡是跟十四爺沾上邊的,那品級都是嗖嗖的往上升,而且都是與兩江或者是江寧沾邊的,象松江知府朱延志,原本是被兩江總督噶禮彈劾的,靠上十四爺,不僅沒事,還連升兩級成了從三品的粵海關監督。

蘇州知府陳鵬年也是一樣,關進了大牢,都被十四爺點名要了出來,也連升兩級成了江海關監督,原江蘇巡撫於準,流放黑龍江的,現在也成了閩海關監督,原戶部尚書張鵬翮,侍郎噶敏圖,不過是來江南查案的,靠上了十四爺,不痛不癢打了幾次嘴仗,結果,張鵬翮升了讀書閣士,噶敏圖升了戶部尚書。

官場最講究的就是機遇,對他們來說,十四爺這次來江寧就是一次難得的機遇,一旦入了十四爺的法眼,至少要省卻十餘年的煎熬,所以一眾人等都是眼巴巴的盼著禎來江寧。

兩江總督噶禮卻是心情復雜,他原本是在八黨與太子黨之間搖擺,卻是先被十四皇子踩了一腳,又被八皇子彈劾一道,這才索性倒向了太子,卻沒料到,十四皇子竟然自立十四黨,而且還得到康熙的大力扶持,現在太子爺又來信要他去跟十四爺結盟,這個中滋味,著實復雜難辨。

通政使、江寧織造、巡視兩準鹽漕監察禦史曹寅對禎的到來卻如大旱之盼甘霖,四百萬的巨額虧空已經快壓的他喘不過氣來了,兩江總督噶禮的密劾,讓他產生了強烈的危機感,十四爺雖然一口就將虧空的事應承了下來,卻是不知道他會開出什麼條件,這事一日不徹底落實下來,他一日就不得安心。

江寧農學院院使李錦,江寧督管秦淮河試點的欽差鄂爾泰也在恭候的官員之列,二人對禎的到來同樣是充滿了渴盼,只不過,李錦想要的是銀子,鄂爾泰想要的是禎的賞識。

等了將近一個時辰,掛有欽差旗號的大船終於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一眾官員不由一陣騷動。

大船上,禎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大量停靠在兩岸的各式船隻,感嘆著這時代水運的繁忙及江寧的繁華。看到那綿延不絕,高大巍峨的城墻,他也是頗為興奮,六朝古都,果然是不同凡響。

船一靠岸,禎穩重的走下碼頭,在早已準備好的位置面南而立,立時就聽下面一片整齊的彈馬蹄袖的聲響,一眾官員在兩江總督噶禮的帶領下整齊的跪下,“臣等恭請聖安。”

“聖躬安。”禎朗聲回道。

“萬歲,萬歲,萬萬歲。”三跪九叩之後,一眾官員起身又重新下跪給楨見禮,“下官、奴才給恂王爺請安,王爺金安。”

禮畢起身,噶禮就微笑道:“王爺一路辛勞,下官在‘慶福樓’略備薄酒為王爺洗塵,還望王爺賞光。”

禎對這類官場虛禮最為反感,當下便含笑道:“本王自福建一路奔波,著實乏累,噶大人的好意,本王心領了,酒宴就免了吧。”

禎不喜官場虛禮的事,早就從上海傳遍了兩江官場,噶禮當下也不以為意,又笑道:“下官為王爺已備好下塌之處,王爺既是勞累,下官這就送王爺前去安歇。”

曹寅一聽,忙上前一步笑道:“王爺,還是去奴才的織造府吧,既安靜又便於防護。”

禎在廣州被刺,雖然安然無恙,卻累及一條街的百姓慘遭魚池之殃,心中一直大為內疚,聞言便笑道:“本王性喜清靜,就住織造府,有勞噶大人費心了。”

江寧織造府占地廣闊,庭院閣樓層層疊疊,康熙六下江南,五次住在織造府,織造府實際已是行宮規格。

安頓下來之後,禎在曹府安排的幾個丫鬟的侍侯下洗漱了一番,換了便裝出來,就聞報曹寅早已在外候著了,禎沒料想曹寅如此著急,稍稍沉吟便吩咐讓他進來。

曹寅進來見禮之後,禎便伸手讓座,曹寅一落座便欠身道:“十四爺住的可還習慣,若有不周之處,老奴馬上著人更改。”

禎含笑道:“環境幽雅,景色宜人,各項設施齊全,不錯。”

“十四爺滿意,老奴就放心了。”曹寅說著又詢問道:“老奴奉皇上密旨,為王爺物色的那三名江湖異人,王爺可還覺滿意?”

曹寅送來的羅靜、甘洪軍、車同三人,都跟巴亥、達春一樣,隨時侍侯在禎左右,曹寅豈有不知,有此一問,無非是為接下來的談話增加籌碼,禎微笑道:“還不錯,本王已經賞了他們三等護衛。”

“王爺賞識,就是他們的福分。”曹寅含笑道:“三人都是江南大家出身,家大業大,王爺不必有顧慮。”

禎點了點頭,“有勞曹大人費心了。”

“老奴不敢居功,這都是皇上對王爺的厚愛。”曹寅說著,起身一揖,肅然道“十四爺願出手幫老奴填還巨額虧空,老奴感激不盡,十四爺但有差譴,老奴萬死不辭。”

這是要自己開條件了,曹寅手上的資源,禎最感興趣的,莫過於情報了,曹寅作為江南密探頭目,手裡讀書定有一張情報網,海軍日後征日本也好,下南洋也好,都需要大量的情報,之前雖然叫老九他們收集日本的情報,但自立十四黨之後,關系已大不如前,他可不敢做指靠。禎收斂了微笑,肅然道:“曹大人快人快語,本王也不繞圈子,本王要刺探日本、南洋諸國的各方面情報。”

日本、南洋諸國的各方面情報?曹寅不由一怔,十四爺造遠洋艦隊是為了打日本和南洋?這不是什麼難事,也不損害各方利益,稍稍沉吟,他便點頭道:“十四爺,日本與南洋往來商船眾多,這不是難事,不過,需要點時間,日本一年就足夠了,南洋稍大了點,兩年時間如何?”

禎不由暗自驚詫曹寅的能力,這時間比他預料的要快的多,看來,曹寅這個情報網比他想像的要大的多,得想辦法抓在手上,至少也要跟康熙共用才行,微微點了點頭,他才道:“詳細說說你的虧空情況以及你負責的差事。”

Wakemeup 發表於 2013-9-25 16:21
第154 章 收曹顒
曹寅既指望禎幫著出主意填補虧空,他有心攀抱禎這顆大樹,便下決心把真實的原因說出來,稍稍沉吟,他便欠身說道:“回十四爺,老奴身兼通政使、江寧織造、巡視兩準鹽漕監察禦史三職,通政使不過是虛銜,主要是後面二職,江寧織造是常年虧損,所以皇上才賞了淮鹽監察使以為補貼。”

曹寅說著不自覺的張望了一下,禎沉聲道:“放心,本王規矩森嚴,沒人能聽的到我們談話,盡管如實說。”

曹寅點了點頭才接著道:“織造虧損是在明面上的,數目並不大,虧空大頭都是皇上南巡時拉下的,皇上六次南巡,五次住在織造署,老奴負責四次接駕大典,這巨額虧空便是逐次星積下來的,淮鹽監察雖然能夠補貼一點,但相對於四百萬的巨額數字,無異于杯水車薪。

另外,十四爺既然知道密探耳目一事,老奴也不妨直言,江南三織造都有密折特權,必須直接向皇上隨時稟報錢糧、吏治、營務、緝盜、平亂、幫會、薦舉、參劾、收成、糧價、士人活動以及民情風俗等包含江南地方各方面的情形。

要收集這些情報需要大量的人手和嚴密的組織,老奴從家父手中接手時,規模還不太大。

不過,時間一長,這規模也就越來越大,每月的開支也越來越驚人,但皇上又喜歡凡是講究光明正大,這些帳目根本就上不了臺面,老奴也沒膽子向皇上如實奏報,這些年來,老奴可謂是不勝其苦。”

禎瞅了一眼仿佛吃了黃連一般,滿臉都是苦色的曹寅,心中暗忖,織造的虧損既然是明面上的,那麼收益也就是明面上的,沒動腦筋的必要,而淮鹽監督,卻是職權有限,想撈大錢,根本就沒那個可能,難怪他束手無策,一面是巨額的虧空,一面是無法報銷的巨大開支,這種情形下,要想填補巨額虧空,還真是個難題。

想到曹家最後因為這筆虧空而被抄家,他也感覺有點冤,想到這裡,他猛然一驚,雍正後來抄了曹家,他難道就不需要曹家的情報網?微微一頓,他便明白過來,粘桿處,對!粘桿處肯定還兼有收集情報的作用,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雍正才毫不留情的抄了曹家。

在這個資訊不發達,交通落後的時代,情報就顯的尤為重要,四哥破日後將是自己最強勁的競爭對手,可不能在情報方面落後於他,想到這裡,禎對曹寅手上的情報網就更為重視。

見禎默然不語,曹寅又接著道:“不僅如此,三織造還有為宮裡采辦貢品的職責,舉凡彝鼎古玩、秘笈珍本、山珍海味乃至名優特產,都在搜羅進貢之列,在家父手中,就曾進呈過鐵梨案、博古圍屏、名人字畫、淳化閣帖、秦鏡、漢唐鼎、太極圖端硯、程君房墨以及各種名玉筆架等。

到老奴任上,又進獻各種名貴西洋漆器、蘇州戲班女孩、絲竹技師,至於皇上嗜好的魴魚、冬筍、火腿、茶葉、腐乳、鹵蛋、糟鵝蛋、小瓶鹵菜、菱白、新鮮佛手、洞庭桔子等,更是不斷地進貢。”

見曹寅一嘮叨起來,竟是沒完沒了,連雞毛蒜皮的小事都扯了出來,禎不由暗笑,這人老了,是不是都會變的這樣嘴碎。笑了笑,他才說道:“這事,容本至先想想,曹大人先把心放寬,這筆虧空,包在本王身上,你只管安心辦差就是。”

一聽這話,曹寅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十四爺身家幾千萬,四百萬不是小數目,但對他來說,卻也不是難事,只是這個人情領的可就大了,沉吟了下,他才道:‘奴才老了’已不堪大用,就讓曹顒為十四爺出力吧。”

見曹寅再次提出依附,禎也不再推辭,含笑道:“以後就讓曹顒派人與本王單線聯系,你現在心結已了,該多作養身子,曹顒還年輕,需要你多扶持。”

見禎應承下來,曹寅不由大喜,若是十四爺日後能夠上位,曹家還能再紅火幾十年,即便不能上位,曹家也能全身而退,不慮後顧之憂,他忙起身跪下道:“奴才叩謝十四爺大恩。”

禎將曹寅送了出去,折返回來,就見達春拿著一疊名貼迎了上來,“王爺,外面有一群官員候著拜見。”

接過那一疊厚厚的名帖,禎暗自奇怪,自己什麼時候變的如此受歡迎了?隨便翻了一遍,大都是四、五品官員,估計這些官員都是來混個臉熟的,他也沒心思見,只是把正六品的江寧農學院院使李錦,正四品的江寧督管秦淮河試點的欽差鄂爾泰這兩張貼子抽了出來,吩咐道:“叫這二人進來,就說本王旅途勞累,事務繁多,叫其他人散了。”

李錦、鄂爾泰二人進來請安見禮之後,禎伸手示意讓二人坐下,這才瞅著李錦道:“農學院已經全部完工?”

李錦欠身回道:“回王爺,農學院於半月前就已經全部完工,江南各府、縣推薦而來的三百二十名生員亦全部入院就學。”

禎微微頜首,“明日,陪本王前去視察一下。”

李錦忙乖巧的說道,“謝王爺,下官明日率農學院全體先生及生員恭迎王爺。”

“不必。”禎擺了擺手,“不要影響生員們讀書,明日,本王微服並往,有你陪著就行了。”

一聽這話,李錦卻是神色一肅,“王爺,恕屬下直言,農學院初建,雖規模宏大,卻名聲不顯,王爺聲名顯赫聞達於朝野,又是農學院的首倡者,更是皇上欽命督查農學院的欽差,前往視察農學院,既能使農學院揚名,又為農學院增色不少,屬下懇請王爺大張旗鼓前往,方顯得皇上和王爺對農學院的重視。”

聽李錦這一說,禎不由暗自欣喜,康熙親自挑的這個農學院院使不錯,做事認真,而且有眼光,他微微一笑:“李院使說的有理,本王允你所請。”

Wakemeup 發表於 2013-9-25 16:23
第155章 太子的橄欖枝

見禎從善如流,李錦不由暗暗松了口氣,心裡對禎也是大為敬服,這位十四爺年紀輕輕,卻是才華出眾,文武雙全,見識和眼光皆有獨到之處,尤為難得的是他並不持才傲物,剛愎自用,他欠身一揖道:“王爺親臨,農學院必將為江南士林、縉紳、百姓所矚目,聲名鵲起不過等閑事,屬下先行謝過王爺。”

說完,李錦直起身來,又沉吟著道:“王爺,農學院目前雖然生員眾多,卻苦無飽學大儒授業,屬下為此絞盡腦汁亦苦無良法,著實慚愧。”

禎聞言淳淳說道:“農學院不比國子監,授業必須從實際需求出發,飽學大儒不一定知農事,若為提高農學院名聲,可聘請幾個大儒為名譽講座,而實際授業,需以熟知農事的教習為主,另外,李院使不妨鼓勵生員放下身段,多下鄉請教老農。

前朝傳承下來的農政書籍也須一一甄別,要勇於質疑,勇於創新,豈忌生搬硬套,大清眼下熟知農事的士子太少,李院使須得多多留意學業優異,作風嚴謹,長於務實的生員,以為農學院儲備教習人才。”

“屬下謹尊王爺教誨。”李錦恭謹的欠身回道,稍後又才道,“屬下還有一事勞煩王爺,農學院新建,屬下既無經驗,亦無借鑒之地,難免有遺漏不周之處,只是朝廷下撥的經費早已用盡……”

繞了半天圈子,這才是李錦前來的主要目的吧?少字禎微微一笑,“農學院是朝廷創立的經制機構,一切皆須遵守朝廷法度,本王雖有責督辦農學院事,亦不能有違朝廷制度,所缺經費,呈文戶部,奏請劃撥,皇上尤重農事,戶部尚書噶敏圖想必亦不敢怠慢,若是急務,本王可先行墊支,不過一應帳目須的清楚。”

聽到禎特意點出戶部尚書噶敏圖的名字,李錦頓覺懊惱,怎得忘了噶敏圖是十四爺的人,他忙躬身謝道:“王爺教訓的是,屬下一定尊循朝廷法度,循章辦事。”

鄂爾泰一直正襟危坐,聆聽二人交談,暗暗在心裡揣摩禎的馭下之道,處事之道,待李錦告退,他方欠身說道:“王爺,秦淮河青樓業截止到六月,已征稅五十餘萬兩,秦淮河上下較大的青樓共一百單三家,奴才明查暗訪詳細的打探過,目前所征稅額基本上占其利潤的一成左右,各業主雖稍有微言,但抗拒情緒並不嚴重。”

才征一成的稅,他們能有什麼意見?即便加上其他雜稅,也達不到二成,跟後世那是根本沒的比,倒是這鄂爾泰果真是個人才,辦事嚴謹,細致,務實,沉吟了下,禎才道:“按原定計劃,從七月起稅額再翻一番,最終要達到三成,這些昧心錢,不能讓他們賺的太多。”

鄂爾泰躬身揖道,“奴才謹尊王爺鈞旨。”

禎微微頜首道,“本王讓你留意其它各行業,可有心得?”

“稟王爺。”鄂爾泰欠身說道:“奴才對珠寶首飾、梨園等行業做過初步的調查。”

禎一聽就知道他想左了,便溫言道:“倡導奢侈之風,對奢侈行業徵收高稅,不僅只局限於個別的奢侈行業,其實奢侈是無處不在,衣食住行百行百業都有,就以飲食而言,小面館、小食店、小餐館等不在之列,但大酒樓就屬於奢侈之列,對它就應該徵收高稅,但凡暴利、高利潤的都屬於奢侈之列,不要有行業局限。”

鄂爾泰聞言不由豁然開朗,原來京城的工商雜稅革新也是出自十四爺的手筆,而且與倡導奢侈之風是一脈相承,竟然涉及所有的行業,這完全就是稅制革新,自己身處其中,那是大有可為,想到這裡,他大為激動,終于有了一展才華的機會,忙躬身回道:“奴才明白。”

江寧素有‘四大火爐’之稱,六月的江寧更是又悶又熱,但元武湖(即玄武湖)邊卻是另一番情形,這裡林木茂密,風景優美,穿林而過的湖風亦不似城內的熱風,吹在身上相當的愜意。

農學院就建在雞鳴寺東,緊臨元武湖,距離江寧府學不遠,整個農學院的大體佈局都是依照禎提供的草圖,再根據具體的地形稍加變化而成。

禎去巡視農學院,江寧的一眾地方官員自然是景從若騖,就連兩江總督噶禮也是抽出時間特意陪從,一行人浩浩蕩蕩開到農學院,李錦早已率領農學院一眾教習、生員恭候在大門外。

在一眾官員的鏃擁下,禎饒有興致的參觀了一番,見農學院的教學區、宿舍區、活動區、實驗區基本都是按照自己所設計的草圖佈置,不由頗為滿意,轉了一圈下來,早有教習帶著一眾生員在學館前候著了。

李錦見禎興致頗高,便躬身說道:“農學院是恂王爺首創,這些生員皆可說是王爺門生,王爺難得來一次江寧,還請王爺稍作訓示。”

掃了一眼皆是肅手恭立的一眾生員,禎點了點頭,前走了幾步方揚聲說道:“農學院初創,爾等皆是江南各府縣舉薦而來的品學兼優,才學出眾之輩,本王深感欣慰。

農業是什麼?農業是立國之本,是商業之本,是人口繁衍的根本,是人類生存的根本,而農學院則是農業的根本,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農學院的興盛將直接關系到大清農業的發展與興盛。農學院的創立僅僅只是一個開端,日後,朝廷對農業還將大力扶持,還將成立更高等級專門從農業管理的職能部門,農業人才將成為最受歡迎的人才。

你們是農學院第一屆生員,本王為你們感到自豪,你們將成為大清的驕傲本王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們,你們之中將有不少人會被載入史冊,名流千古。”

說到這裡,禎一頓,一眾生員立時被他的這番話激勵的熱血沸騰,但一個個都強行壓制住內心的喜悅與激動,以免禎面前失儀,不過卻都仰起一張張因興奮而脹的通紅的臉,兩眼一眨不沾的盯著他,生怕漏過了任何一句話。

農學院的創建本就是開天辟地之創舉,從農學院四年結業,便授於正九品的實職更是打破了唯有讀書方能入仕這一承襲千年的規定,使得所有人都看到了從事農業的前景。但從來沒人把農業抬高到這種高度,他們連做夢也不敢想過,會因為學農而名傳千古。

這時代的人咋就沒學會鼓掌呢?鼓掌可是很能夠調節氣氛的,要不要先在海軍灌輸一下?禎也就只想了一下就打住了,這年頭,等級制度太森嚴了,怕是很難流行起來。

迎著眾人炙熱的眼神,禎接著道:“榮譽與責任是相輔相成的,身為農學院第一屆生員,你們肩上責任也不輕,你們將是以後歷屆農學院生員的楷模,所以你們必須要以身作則,以嚴謹務實的態度去學習研究農業,為後面所有的農學院生員樹立榜樣。

本王今天為什麼要用白話訓示,就是在這裡帶一個頭,你們不論是著書立說,還是到田間地頭指導,面對的都是廣大的不識字的農民,本王要求你們盡量要用白話,之乎者也,農民們聽不懂,你們說了也是白說。

另外,在學習研究的過程中,一定要養成嚴謹的習慣,不要用虛數,要數據詳實,力求準確,不能似是而非,這不比寫文章,沒寫好,可以馬上重來,農時是誤不起的,一丁點的失誤就可能導致一府一縣欠收甚至是絕收,你們要明白這其中的重要性。

最後,本王希望你們都能成為國家的棟梁,為大清的農業事業做出巨大的貢獻。”

從農學院出來,兩江總督噶禮便趨步跟上禎,陪笑道:“恂王爺,天時已經不早,下官在不遠的‘緣聚居’訂了一桌席面,還望王爺賞臉。”

禎也正覺肚餓,帶著欽差儀仗回到織造府至少得半晌,而噶禮一再相邀,相必是有事,因此稍作沉吟他便含笑道:“噶大人再三盛情相邀,本王若一味推辭,倒顯的不近人情了。噶大人請。”

“恂王爺請。”聽的禎同意,噶禮不由松了口氣,整個兩江官場都知道,宴請十四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躬身待禎上轎,他才轉身上了自己的轎子。

‘緣聚居’就在元武湖邊,距離農學院不是很遠,占地廣闊,不僅風景優美,而且是應有盡有,在江寧也是一流的大酒樓。

噶禮一早就命人將‘緣聚居’包了下來,一行人一進‘緣聚居’,噶禮就陪著禎直趨後院,一眾官員自在前院大廳就席,親衛扈從也自有人招待安排。

進入後院,待見的一席只有噶禮與自己兩人,禎便知噶禮確實是有事跟自己商談,果然,待的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噶禮就摒退了屋裡侍侯的一應人等,用茶漱了口之後,才開口說道:“十四爺文才武略出眾,又擅長經濟之道,論眼光見識更是無人能比,實乃國之柱石,而今又自立一黨,皇太子心甚喜之,特譴下官探詢,可有能相助之處?”

Wakemeup 發表於 2013-9-25 16:27
第156章 敲竹槓

太子欲與自己結盟?禎聞言不由微微一怔,福建饑民暴動,山東山西饑民暴動的背後都能看到太子的影子,康熙對太子只怕已經是忍無可忍,這個節骨眼上與太子結盟,豈不是自尋死路?

禎緩緩的呷了口茶,直接拒絕也沒必要,太子現在是身在局中,是否意識到他自己的危險處境,還很難說,被他臨死咬一口可就太不合算,而且這事也不能讓康熙有所查覺,以免康熙日後對自己加強防範,拖,是最好的辦法。

緩緩放下茶杯,禎才微笑道:“轉告太子,就說十四多謝他的厚愛,事關重大,十四還得慎重考慮一下,看看有沒有需要他援手的地方,若有需要,本王會派人通知噶大人。”

見禎沒有直接拒絕,噶禮不由暗松了口氣,最起碼還有機會不是,他忙笑道:“下官恭候佳音。”

江寧城郊的徐家莊,鄧老大鬱鬱的悶在屋裡,一臉的無奈,就在這時,八叉卻急奔了過來,說道:“老大,點子在江寧現身了。”

鄧老沒好氣的說道:“盧子昨天就將消息傳回來了。”

見鄧老大臉色不好,八叉陪著小心問道:“咱們不動手?”

“動什麼手?”鄧老大悶悶的說道:“江寧不是廣州,在這裡動手,那是找死。叫兄弟們準備下,明日動身北上。”

待八叉離開,鄧老大才苦笑著搖了搖頭,就在昨天,他收到密信,‘情況有變,停止行動。’想想他就氣悶,這次行動,歷時近半年,折了近一半的人手,半途卻突然叫停,很多年沒吃過這麼大的虧了。

七月初一,江寧農學院舉行盛大的開業慶典,禎、噶禮、曹寅三人廣邀各界名士前往出席,這時節,開業沒那麼多講究,禎簡短的倡明瞭建立農學院的意義之後,便是揭匾、題字、舞獅之類的節目。

禎在江寧沒什麼事務,因為要處理淘汰的海軍學員的事情,二日後,他就順江而下回到了上海。

武格聞訊後,第一時間就趕到了留春園,見禮之後,他便從容易說道:“報告院長,海軍新招的五千名新學員已全部到達,目前已經開始進行為期半年的隊列訓練。被淘汰的所有學員,標下也一一征詢過,他們全部同意進入海關。”

禎點了下頭,“一年內,考核合格,允許回返海軍的事情交待清楚了嗎?”。

“報告院長,標下已經全部交待過。”說完,武格有些傷感的道:“標下是真捨不得他們離開,海關的月例高,一入海關,怕是沒人願意再回來,標下現在仍然堅持認為,他們都是好兵。”

“有什麼心痛的?”禎沉著臉道:“去海關也是本王的兵,海關緝私的任務很重,一般的水師兵丁都無法勝任,更別說那些招募的了,這些人去了海關,也算是人盡其才,不算白白浪費咱們的心血。”

一聽這話,武格心裡不由好受多了,“標下倒忘了,院長還是海關總監督了。”

“坐下說。”禎伸手一讓,而後才道:“新學員的訓練要抓緊,老學員的訓練更不能放鬆,海洋和航海的學習,帆船操縱固然重要,火銃火炮的實彈訓練也很重要,海軍,最終是要靠槍炮去開疆拓土,保家衛國的。

另外,隊列訓練也不能拉下,隊列訓練不僅是鍛煉海軍的凝聚力和紀律性,培養相互協作的精神和集體榮譽感,它也是為以後的戰術動作做準備,相信你們也感受到了,火銃火炮的射擊都有嚴格的動作規程,這些都需要良好的隊列動作做支撐。

再有兩個月,首批風帆戰艦應該就可以下水,到時候全部裝備上大小火炮,把他們都拉到海上去給我狠狠的練,不要心痛銀子,好的炮手,都是銀子喂出來的,爺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銀子。”

武格一聽馬上就有一批風帆戰艦下水,立刻興奮的敬了一禮,“標下尊命。”

二日後,禎就命人用海軍手上的所有戰船將那淘汰下來的八百人送往粵海關、閩海關,前往粵海關的還有禎從江海關抽調的一批熟練的各級吏員,不僅如此,他還命人將自己的王命旗牌也一併送去了粵海關。

禎倒想看看朱延志到底有沒有魄力,值不值得大用,他這次要還擺不平粵海關,就該考慮換人了。

忙完了這些事,禎剛想鬆懈一下,已經升為上海傳教士分會長的白理華神父卻是上門求見來了,禎原本準備過幾日去找他的,一聽稟報,忙吩咐傳他進來。

一見禎,白理華就學得有模有樣的跪下行了個請安禮,“尊貴的皇子殿下,神父白理華向你請安。”

見他不知道自己站起來,禎微笑著道:“免禮。”心裡暗忖,他這是跟誰學的禮儀?

白理華起身後就說道:“尊貴的皇子殿下,我們今年足足為您帶了一百二十名各種人才,因為你要造船,這次大部分都是來自荷蘭、葡萄牙、西班牙的熟練造船工匠和水手。”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歐洲人更是無利不起早,白理華送來這麼多工匠,肯定是有目的的,禎不接他的話,反而東拉西扯的問道:“白神父,你們在上海的教堂快完工了吧?”

“是的,謝謝殿下的關心。”白理華有點鬱悶,禎竟然連句感謝的話都沒有。

禎點了下頭,“你們不遠萬裡而來,對東西方文化的交流作出了卓越的貢獻,本王關心也是應該的。”

一聽禎扯到東西方文化的交流,白理華就不接這話了,要沿這這個話題說,包準聊倒天黑也聊不完,他很清楚,跟東方人周旋,純粹是浪費時間,便直接說道:“殿下,我們請求得到你的批準,能夠到上海附近的地方去傳教。”

想發展傳教的範圍?這倒問題不大,反正康熙過二年就要驅逐你們了,不過得借這個機會弄點好處,他故做為難的道:“白神父,本王去年奏請的只是讓傳教士在駐留上海,這件事,本王還真不敢作主。”

送了這麼大份禮物,竟然沒一點效果,白理華一張臉登時就有點發僵。

瞥了一眼一臉郁悶的白理華,禎才緩緩的道,“本王最近想研究點東西,手頭很缺化學、物理、解析幾何和微積分這方面的專業人才。”

一聽這話,白理華登時來了精神,“皇子殿下,這些人才,我們可以盡力幫你物色。”

“那好,本王就擔點風險,允許你們先在南匯、奉賢、金山三縣傳教。”

Wakemeup 發表於 2013-9-25 16:29
第157章調將不調兵


上海靶場,火炮試射區。

隨著“轟”一聲巨響,炮身前後都騰起一股煙霧,禎看的眉頭一蹙,炮尾部密封不嚴,火炮的威力將大打折扣。

見禎皺眉,戴梓頗感無奈,這主子對火炮的要求咋就這麼嚴?試射的這門火炮採用了後裝炮彈,炮管亦是四根螺旋膛線,炮彈與子母炮的子銃一個原理,不過是改成了尖頭桶形,炮尾的炮門栓,他倒是琢磨了出來,但是點火孔的密封卻是個老大難問題。

不過就算這樣,這門火炮他亦是相當的自豪,雖然射程稍有欠缺,但火炮的射擊速度和精度已是大幅提高,與之前的火炮已然是不可同日而語。

禎瞥了戴梓一眼,便自走上前去,仔細的查看炮的結構,要說對火炮,他是個十足的門外漢,對具體的結構,他還真不敢指手劃腳,因此看了半晌也沒作聲。

戴梓見他半晌不語,吶吶的說道:‘主子,這點火孔因為要穿引線,根本就沒辦法密封。”

禎凝神回想了半晌,才道:“虧你在火器上侵淫了這麼多年,這點火孔的位置難道不能夠換個地方?非得在上方,下面不行?尾端不行?點火孔從外面無法密封,就不能從裡面想辦法?”

有道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戴梓苦悶了幾個月的難題頓時迎刃為解,他眉飛色舞的笑道:‘主子罵的好,罵的妙,這法子也就主子能想出來。”

待戴梓平復下來,禎掃了一眼身後站立的一眾火炮研究攻關小組的成員,語重心長的叮囑道:“對火器的研究永遠不能滿足,你們要勇於打破常規的、現有的、固定的條條框框,

要勇於質疑,敢於革新,不敢質疑,不敢革新,怎麼會有進步和發展?這門火炮不就是很好的例子?

火炮的威力,你們都看到了,本王告訴你們,火炮將是以後戰爭的主宰,火炮的發展,這才僅僅是開始,本王遠洋艦隊的巨艦上需要威力更大,射程更遠,射速更快的各式火炮。

這門火炮成形後,本王將重賞你們三千兩銀子,希望你們不要自滿,繼續努力。”

回到留春園,禎前胸後背都濕了一片,忙進入後院痛快的沖洗了一番,本想找個陰涼的地兒休息一下,張夢嬌卻拿著一疊邸報匆匆迎了上來,“王爺……。”

一見張夢嬌欲言又止的樣子,禎便道:“去書房吧。”

進房,落座,張夢嬌乖巧的給禎斟了杯茶,這才在他下首款款坐下,“王爺,皇上最近一段時間,對京城及地方各八旗統領調換頻繁,這是妾身整理出來的,您看看。”

禎伸手接過單子一看,就被密密麻麻的調動嚇了一跳,不由凝神細看:

降鑲黃旗蒙古副都統覺羅阿臘納、為鑲白旗護軍統領。正紅旗滿洲副都統瑯圖、為鑲藍旗護軍統領。

調鑲黃旗蒙古都統班滴為正藍旗滿洲都統,升鑲黃旗護軍統領善丹為蒙古都統。正白旗滿洲副都統蘇克肫、為鑲黃旗護軍統領。

調正白旗滿洲副都統英赫紫、為鑲白旗滿洲副都統。升前鋒參領五鬲、為鑲黃旗蒙古副都統。調正白旗蒙古副都統寶色、為滿洲副都統。升護軍參領赫迓圖、為正白旗蒙古副都統。調正黃旗蒙古副都統毛奇塔特、為正紅旗滿洲副都統。升護軍參領吳勒、為正黃旗蒙古副都統。

調正紅旗蒙古副都統鄂代為正黃旗滿洲副都統。升護軍參領吳法為正紅旗蒙古副都統。

調鑲藍旗蒙古都統碩鼐為正紅旗滿洲都統。

調正黃旗蒙古副都統吳勒正紅旗滿州副都統。升參領騰額特為正黃旗蒙古副都統。

調正藍旗蒙古都統阿拉納為鑲黃旗滿洲都統。正白旗蒙古都統朱麻喇、為鑲白旗滿洲都統。升前鋒參領覺羅圖拉為鑲白旗蒙古副都統。雲南提督偏圖為鑲白旗漢軍都統。

禎細心看完,心裡便已明白過來,調將不調兵,康熙這一手玩的漂亮,舉手間就牢牢的掌控了滿蒙八旗軍隊,而頻繁的更換護軍將領,則是為了加強他自身的防護,由此看來,康熙果然是對太子深具戒心,這翻調整之後,怕是就將開始對太子動手了。

見禎眉頭舒展開來,張夢嬌輕聲問道:“王爺,這裡面調整最多的就是各旗的滿蒙都統,其次就是護軍統領、參領,護軍的具體職責是什麼?”

禎沉吟了下,心道也不是什麼機密的東西,便道;“護軍營是禁衛軍之一,分上三旗和下五旗,護軍皆是自八旗中滿洲、蒙古精兵中遴選,上三旗的主要是負責是守衛宮殿門戶,稽察出入,皇帝出巡時扈從,駐蹕則保衛禦營。下五旗則是守王公府門。”

廣州,粵海關,粵海關監督朱延志見十四爺沒來,卻送來近六百人的強助,而且連王命旗牌都送了過來,心裡大為振奮,他上任粵海關監督這四個月來,著實是憋屈到了極點,不僅安插下去的人手被排擠,就連他這個監督也幾乎被人架空。

粵海關號稱‘天子南關’是四大海關之首,以前每年的稅額占了四大海關總稅額的六成,可謂是富的流油,廣東大小官員紛紛往內安插自己的親信,上至總督,下至知府,無一不是如此,這也是朱延志倍感棘手的地方。

不過,自上次十四爺來廣州整頓十三行,連掃兩廣總督和閩浙總督的面子後,朱延志的膽氣也足了許多,十四爺這是有意做給他看的,只是當時限於清洗之後,沒有足夠的人手維持海關運轉,這才沒有動手。

現在要兵有兵,要人有人,而且又有王命旗牌在手,他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當下差票四出,令人緝拿一應他早就暗中調查清楚的各級海關吏員。

粵海關各總口分卡立刻就是一片混亂,眼見各委員吏頭紛紛被抓,海關上下人等都是驚恐不安、人人自危,亦不乏機靈的急忙譴人四處報信求援。

廣州一眾大小官員聞訊亦是萬分驚訝,平日裡悶聲不響的朱關憲怎得一反常態,突然間就翻臉不認人,一眾官員平日裡可沒少拿海關親信送的孝敬,這當口,自然要出面回護,以免寒了下屬的心,不過一個個官員趕到海關署衙,看到豎立在門口恂郡王禎的王命旗牌後,立時都打了退堂鼓。

朱延志一口氣拿了三十五個大小吏員,上至總口委員,下到書辦,各級皆有,並放出風聲,三日內三倍退還一應貪賄銀兩者,革職處理,逾期者,送上海交海關總署總監督恂郡王禎處理。

送去上海,那會是什麼結果?一應吏員就是用腳也想的到,十四爺整頓海關,可正需要人頭立威,運氣好,站籠處死,還能留個全屍,運氣不好,就是斬首的下場了。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猶豫,一眾人等立刻就根據宣佈的各自的處罰數目,譴人回家拿錢,這些年,他們哪個不是賺的盆滿缽滿,拿錢贖命,誰不願意?

提心吊膽過了兩天,見朱延志手段還算溫和,廣州一眾官員不由大松了口氣,不牽連到他們身上就好。不過一想到,就此斷了財路,一眾官員心裡又憤憤不平起來,觀望了兩天,見廣東巡撫、提督、布政使、按察使等一應大員都沒事人一樣,一個個也不由大為沮喪,捏著鼻子自認倒楣。

朱延志自然不會放過如此大好機會,一邊張貼告示招募寒門子弟,一面在海關大肆清洗,幾乎將粵海關從上到下的吏員、雜役都徹換了一遍,同時推出新的海關制度,一舉將粵海關整合成鐵板一塊。

相比於粵海關,閩海關就輕松多了,監督於準在禎駐紮泉州時,就開始著手整頓清洗,福建一應官員根本就不敢言聲,在得到三百被淘汰下來的海軍學員之後,閩海關從上到下也是煥然一新,新的海關制度推行根本就沒遇一丁點阻力。

禎發王命旗牌整頓粵海關的消息傳到浙江後,浙海關一眾吏員立時就掀起了一股請辭風潮,浙海關監督湯之旭見此良機,哪裡肯如此輕易罷手,他比朱延志和於準更狠,以上任後所征稅額為標準,上翻三年,要求凡是請辭吏員必須吐出三年的差額,否則不準請辭。

湯之旭一面勒令清退,一面招攬人手,同時還向江海關催要熟悉海關業務的吏員,居然在沒有禎大力支持的情況下,有條不紊的將浙海關上下整頓一新。

八月初,禎在上海就先後收到了于準、朱延志、湯之旭三人關於海關整頓的詳細呈報,粵海關、閩海關、浙海關能夠平穩順利的推行新的海關制度,禎不覺心頭一松。原本還準備粵海關整頓之後親往浙海關一趟的,沒料到這個湯之旭能力竟然如此出眾。

他對湯之旭瞭解不是很深,只記他是有名的清官湯斌的孫子,康熙四十五年進士,是從左通政遷到浙海關的,看來是個人才,得多多留意。
Wakemeup 發表於 2013-9-25 16:30
第 158章 江南科考案(一)

八月初九,三年一次,全國為之矚目的鄉試(又名秋闈)在各省省城舉行。

鄉試之所以如此令人矚目,是因為取中之後便有了舉人的身份,考中舉人,才可以參加全國性的會試,而且就算會試未能取中,也具備了做官的資格。

科舉取士分為三極,院試,鄉試,會試和殿試。有資格參加鄉試的都是府州縣學的生員、國子監的貢生和監生。鄉試的主考官、副主考官皆是由康熙欽派,考試亦由主考官命題,各省和學區的學政官不得參與。

鄉試有專門的考場,即各省單獨設立的貢院,但江南卻略有不同,江南省在康熙六年分置為江蘇、安徽兩省,但兩省的地望仍沿稱江南,兩省的鄉試仍合併在江寧的江南貢院舉行,因此江寧貢院就是江南科場。

‘澹泊居’後院,

當所有的人都在關注鄉試,托合齊、齊世武、耿額等幾人又借機悄然聚集在一起,一杯酒入肚,托合齊就長嘆了一聲,“兩年的心血,皇上稍稍撥弄一下,就全部付之東流了。”

齊世武卻是盯著耿額問道:“耿大人,你是兵部尚書,皇上這番頻繁調動滿蒙八旗將官的舉動,你怎麼看?”

耿額沉吟著道:“類似這種情形的調動,每隔五至八年,都會有一次,這次的調動距離上次已有六年,兵部對此並不意外。”頓了一下,他又才接著說道:“不過,皇上這次的調動有二點特別之處,滿蒙對調的多,護軍營將領調動的多。”

托合齊也盯了過來,沉聲道:“你的意思是……。”

“滿蒙對調,完全就是將不知兵,兵不識將。”耿額語調沉重的說道:“護軍營將領調動的含意,就不用贅言了吧。”

“皇上有所察覺了。”托合齊喃喃的說道。

三人一時間盡皆無語,半晌,耿額才道:“也未必盡然,此次調動,跟咱們親近的統領調動的並不多。”

齊世武沉聲道:“皇上應該只是有所察覺,並不知曉詳情,此番舉動,亦有可能是防範于未然。”

“但願如此。”托合齊道:“太子隨駕去了熱河,資訊來往不便,咱們亦不敢稍有差池。”

齊世武輕嘆了一聲,“還是靜觀其變吧,按慣例,皇上在九月初就會回京。”

自五月以來,北方各省雨水也算充足,各省搶播的度荒農作物已經開始逐漸的進入收割期,再加上新糧流入市場,各省糧價開始平穩的回落。

總攬在北方推廣高產抗旱農作物的施世綸原本也跟其他大臣一樣,對禎送來這些飄洋過海的外來農作物沒抱什麼指望,不過跑了幾個地方親自視察之後,他心裡卻是充滿了驚喜。

番薯還未成熟,情況還不能確切,馬鈴薯卻是已經收獲,產量確實不錯,而且吃起來,味道也不錯,只是種的太少了點。

最讓他欣喜的還是玉米,玉米的情況可說是大好,雖然還差點時間才能夠收獲,但收成已經可以初步估計,比起粟穀、蕎麥、高粱、豆類之類的要高出不少。

而且玉米完全可以與冬小麥搭配種植,收割之後就正好可以種冬小麥,只是他跑的地方不多,僅限於直隸,其它地方究竟如何,還得等各地匯報上來才知。

上海。

眼見糧價已經開始平穩的回落,禎便按捺不住,開始自掏腰包對上海進行規劃改造,初步的計劃是改造縣城,並且把洪港與上海縣城連接起來,這個任務自然是落在完顏海鋒與徐世楨兩人的身上。

這一工程一開工,就得到了上海所有人的和贊譽,完顏海鋒、徐世楨二人雖然又苦又累,卻是幹勁十足,十四爺掏錢幫他們撈政績,這種好事那是可遇而不可求,那怕是再苦再累,兩人也是咬著牙抗著,都是神完氣足的在縣城各地指揮。

九月初九,康熙終於從熱河回到京城。

同一天,也是江寧城鄉試放榜的日子,一眾秀才對這一天早就翹首以盼,一大早,放榜的地方就擠滿了各色人等,當然最多的還是心懷忐忑,一臉焦急的秀才,在一眾人殷殷的期盼中,龍虎榜終於張貼了出來。

一群秀才急忙圍了上去,焦急的在榜上搜尋自己或是朋友的名字,榜上有名的自然是欣喜若狂,有手舞足蹈、有大聲歡呼,有喜極而泣的,名落孫山的則是神情陰郁,默然不語,也有跌足長嘆,放聲悲嚎的。

鄉試,每一省的民額都是有定數的,榜上有名的也就寥寥二百餘,絕大多數秀才是註定要名落孫山的,就在一眾落第秀才鬱鬱寡歡準備轉身離去之時,突然有人高聲悲憤的喊道:“吳泌怎得上榜了?”

大多數秀才不認識吳泌這人,一見這情形,不由四下打聽,吳泌是揚州鹽商吳宗傑的獨子,家資豪富,當鋪、錢莊遍佈江淮,但卻是胸無點墨的一個草包。也算是揚州一名人,知道他的不在少數,口口相傳之下,一眾落第秀才立時間就轟動起來。

很快就有人叫道:“這裡還有一個程光奎,也是個草包,蘇州鹽商的兒子。”

這一下,所有的秀才又呼啦一下圍上前去看榜,這次不是看自己中榜沒,而是想在榜上找找看有沒有自己認識的草包榜上有名,很快就又有人叫道:“沒天理啊,余繼祖也榜上有名。”

很快,榜上鹽商巨富、達官貴人的子弟被一個一個的揪了出來,這時也沒誰去探問這些人究竟有沒有真才實學了,僅僅是二百餘人的榜上,竟然有四十多人是鹽商巨富、達官貴人子弟,這其中的貓膩,那是一眼便知。

一群原本落寞的落第秀才一下就變的悲憤莫名,群情激奮的他們立時就成群結隊的沖下了大街,不到一個時辰,科場舞弊的風聲就傳遍了江寧城的每一個角落。

江寧城的各個茶館、酒樓、青樓,街頭巷尾,都有義憤填膺的落第秀才們在肆意痛罵,不滿的情緒很快就蔓延開來。

Wakemeup 發表於 2013-9-25 16:32
第159章江南科考案(二)


科舉是國家掄才大典,江南歷來又是文風淳厚,人文精萃之地,科場舞弊的風聲一出,立時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歷來倍受關注的鹿鳴宴也大遭冷落,江南主考官左必藩、副主考官趙晉及一眾考官都聽聞了風聲,一個個亦是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等到席散,左必藩便將趙晉私下叫到一處,劈頭就問道:“外面傳言可是屬實?”

趙晉雖然心虛,卻卦鎮靜的回道:“考卷皆是層層篩選,所有取中考卷皆是文理通達,法度嚴謹,何來舞弊一說?想是一些狂妄不羈之落第生員心中不服,又或是有心懷叵測之人從中挑撥,方有此風聲。”

見趙晉說的坦然,左必藩稍稍松了口氣,也自覺這科鄉試無甚紕漏,便放緩了語氣說道:“既是有此風聲,所有取中考卷還該細細核查一翻,你也清楚,但凡被取中試卷都要限期送往禮部,從九卿、翰林院、詹事府、六科給事中、監察禦史中挑選磨勘官,對考卷逐一審查,事關你、我名聲,還是謹慎些為好。”

見左必藩並無追究之意,趙晉亦是大感輕松,忙拱手唯唯稱是。

江寧一眾落第秀才既然是懷疑這科鄉試的公正性,便開始對上榜之人詳細的統計、研究,很快,又一條不合情理之處便被揭露了出來,蘇州、揚州兩城中榜者竟然分別高達十三人和十一人,而主考官左必藩又是揚州人。

不幾日,江寧城中就傳出副主考趙晉收受賄紋銀數十萬兩,出賣舉人功名,主考官左必蕃縱容舞弊,偏袒家鄉士子的傳言,傳言一出,立時便席捲全城,並迅速蔓延開去。

原本考完早該各自回鄉的一眾落第秀才也是群聚江寧城,不肯歸去,經過不斷的私下串聯、商議,終于在丁爾戩、吳明軍等幾個秀才的秘密組織策劃下決定大鬧一場。

九月二十四日一早,上千的落第秀才就在玄妙觀集結起來,為防官府衙役中途阻攔,丁爾戩將一眾秀才分成五組,分頭抬著財神像奔赴江寧府學、江寧貢院。

一眾秀才抬著財神像穿街而過,立時就吸引了無數人的圍觀,跟隨,一些原本膽怯的秀才也參入了進去,隊伍隨之越聚越大,待得江寧府衙反應過來,一眾秀才早就湧入了江寧府學,推倒了明倫堂孔子像,把財神像堂而皇之的蠢立其上。

趕赴江寧貢院的秀才更絕,他們將寫有“貢院”二字的黑漆金字匾額用紙糊住,在上面大書“賣院”二字。並將兩側對聯用白紙糊上,另書一聯,聯雲:“左邱明有眼無珠,趙子龍渾身是膽。”

秀才們的這一舉動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江寧城,聞訊趕來的秀才和看熱鬧的人把個府學和貢院圍的是水泄不通,那幅影射左必蕃、趙晉兩名主考的對聯很快就在江寧城傳揚開來。

聞知這一情形的兩江總督噶禮不由大驚,這群秀才竟然如此大膽,居然在江寧城做出聚眾鬧事、譏諷聖學之事,他立刻就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於是急忙召集兵丁衙役趕往兩地驅散人群,抓捕領頭鬧事的秀才。

江寧秀才鬧事的情形很快就傳揚開去,江蘇、安徽各地的士子紛紛響應,揚州的士子們也是聚眾哄鬧,憤怒至極的秀才們湧入左氏宗祠,將祠堂搗毀。安徽省城安慶和江蘇的其它府州縣城也都發生了大小不一民情鼎沸的情形,整個江南輿論一片嘩然。

科考舞弊案歷來就是極為敏感的事情,江南三織造不敢怠慢,立即飛馬將江蘇、安徽發生的事情報給康熙。

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江寧一眾大員都知道無法隱瞞,紛紛各自具折上報。

康熙接到密報,臉色登時就變的頗為難看,江南是人文薈萃之地,歷屆的科考他都極為重視,此屆的兩名主考左必蕃、趙晉皆是他特意挑選,卻沒想到竟然出了這樣的醜聞。

“左丘明雙目無珠,趙子龍一身是膽。”這分明是指斥主考官左必蕃對舞弊行為視而不見,副主考趙晉膽大妄為,貪贓枉法。而以財神像取代孔子像,貢院匾額改成賣院,更是冠絕千古,聞所未聞,還奢談什麼盛世,朕以寬為政,這群喪盡天良的混帳東西竟然就敢膽大如斯,連國家的掄才大典也敢肆意伸手?

世祖十四年,震驚全國的丁酉順天鄉試案、江南鄉試案,禍延全國,抄家斬首流放的官員不計其數,這才幾十年,這些個混帳東西難道就忘了不成?

雖然是極度憤怒,康熙仍然是強行壓制著,耐心的等待兩江官員的奏摺。

京城耳目靈通者不乏其人,江南如此大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京城,太子礽聞聽之後,尤為欣喜,康熙對滿蒙八旗及護軍營將領的頻繁調動早就引起了他的警覺,雖然眼下康熙對他仍然是恩寵不變,他卻是感到了強烈的危機。

就在他苦思冥想如何轉移康熙的注意力時,卻是天從人願,江南竟然爆出了這麼大的科考案,根本不用多想,他就能預料到必然會因此案而掀起軒然大。

心裡正在謀算怎麼利用這次機會,朱天貝是滿臉喜色的走了進來,“太子爺,奴才無意中發現一本大逆不道之書——南山集,裡面不僅沿襲前明永歷年號,還涉及誅殺前明太子的隱晦之事,並且將南明小朝廷與蜀漢、南宋並論,更為難得的是汪灝、方苞、方正玉、朱書、王源等人都為此書作序。”

礽聞言,眼睛立時就是一亮,汪灝是禮部侍郎,八黨中人,這一舉報上去,必然將老八他們都乾進去,立時又是一樁巨案,他忙迭聲說道,“快,把書呈上來看看。”

朱天鮑手將書呈上之後又說道:“太子爺,方苞乃是方孝標的族人,方氏一族,族巨裔繁,而且屢世官宦,與明朝依附至深,方孝標本人與‘三藩之亂’、偽朱三太子案都有乾,他曾為吳逆偽學士,吳三桂之叛,系伊從中慫恿,偽朱三太子一案,亦有其名。”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