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穿越在十八世紀歐陸 作者:烽霜(連載中)

uuuuuuuuuu 2013-10-27 10:21:5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2 13395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10-27 10:53
第八章 都是結婚惹的禍 中


“凱撒!我需要一個情聖!”這是我在回家之後經過深思熟慮對便宜老爹說出的鄭重要求。

便宜老爹一點也不驚訝,他笑了笑說道:“我不是。”

“你的朋友、手下、盟友,總有一個人是吧?”我問道。

便宜老爹臉色古怪地說道:“很抱歉,孩子。那類人不在我的擇友以及手下挑選的範圍之內。不過,說到情聖,你們的普羅瓦達斯老師沒有教過你們類似的知識嗎?”

那老貨?那人渣?

亞歷山大驚訝地插嘴道:“他居然是情聖?”

“先上了再說,我想這極有可能會是普羅瓦達斯將軍使用的策略!”我沒好氣地撇撇嘴。

便宜老爹咧嘴笑了,而且笑得很淫蕩,很抱歉,我使用這個詞語,但事實就是如此,他搖晃著手上的酒杯說道:“孩子,難道你不覺得這很有效率嗎?”

先上了再說?腦海裡浮現出一個日本同人誌漫畫會出現的誘人畫面,好像這也是個很不錯的主意,畢竟在君士坦丁堡裡面有什麼我便宜老爹罩不住的的事情大概也就謀殺皇帝這事。

“凱撒...您這可是....在教唆我,這個未成年人...強一個寡婦!”我趕緊驅散了這個念頭,太恐怖了,我剛才居然心動了!

便宜老爹笑嘻嘻地搖晃了手指頭:“我只是從第三者的角度給出一個最實際有效的方案。”

“看來你也清楚,我很難才娶到那個夫人!”我憤憤地吞下一口小羊肉。

亞歷山大在這時問道:“凱撒,我想你幫忙到帝國總務部的執行大臣安尼吉洛斯問問剷平狄俄涅再從上面建造一座佔地1000平方米的大型砲台需要多少錢。”

“剷平狄俄涅再修建一座砲台倒不用多少錢,可那裡有不少權貴的產業。在附近更是大學區和埃爾迪奧斯大劇院。你們想做些什麼?”

在便宜老爹若有深意的目光中,亞歷山大說道:“只是想讓凱撒替我們嚇一嚇君士坦丁堡裡的女孩們。”

“哦…只是嚇嚇她們啊?”便宜老爹看上去對我們暗地裡做了些什麼很感興趣,他神秘兮兮地笑道,“這個沒有問題。只要你們清楚自己在做些什麼就可以了。”

我們當然清楚自己在做些什麼,但我們並不大清楚這位羅馬帝國的凱撒在奧古斯塔廣場那裡做什麼。

兩天之後,也就是比那位兄台相親的時間提前了兩天。

老地方,狄俄涅街區的謨涅摩敘涅斯咖啡店。

上百位打扮得花枝招展卻雙眸殺氣騰騰的權貴小姐們集體出現在這個地方。

我以及我老哥,還有莫里斯包括那位相親的兄台在內和其他人,一共三十多個被邀請過來的人剎那間給這些鶯鶯燕燕弄得發怔。

整個大廳洋溢著可愛女孩們的芬芳,如同是正常男性一腳踏入這個類似天堂的地方一定會露出色授魂與的神情。

“我們好像給打了個措手不及!”低語的瓦倫斯臉色有些難看、扭曲,好像被一萬字草泥馬神獸從面前狂奔而過…我敢打包票,他這輩子都沒看到過這麼多漂亮的雌性生物擁擠在一起地方。

“有叛徒!!”莫里斯狠狠地瞪了眼那個被家長指名過來相親的仁兄,後者聽到這句低喝幾乎要哭出來。

“敵眾我寡,我方因為被突襲而措手不及,如今士氣低落,如果不想辦法挽回,情況將會很不妙!”神情發苦的君士坦斯咽了嚥口水總結道。

亞歷山大倒是很淡定,不過我看到他的眉梢揚了揚,他很不滿身邊人的表現:“怎麼辦?”

皮球就這樣踢到了我這裡,一眼掃過去,那些把面龐躲閃在小巧手扇背後的小姐們所露出的窮凶惡極的眼神很驚人!瞧啥,比怨念,有我們這五人穿梭了時空上千年一共再聚於1718的五個霸業未半中道崩殂悲劇的怨念大?

瞪回去!

很滿意那群小妹妹們躲閃的眼神。我招了招手,示意跟著我們一起過來的警衛官過來,讓他們搬來一張桌子。做完這一切,對面的注意力也給吸引了過來。

“諸位!拿出你們的武器!!!”

沒人鳥我?

不理了!

嘩啦地拔出刺劍,陽光下,精心保養的武器閃閃發亮,看著上面自己的倒映,只聽到附近響起連綿不絕的響聲!我們出劍了!

對面,那群貴族小姐們的殺氣立時消失得一乾二淨!一張張小臉在刀光劍影中白得一塌糊塗。緊接著,我看到莫里斯一個大跨步,像個剛從神經病院破牢而出的瘋子似的發出哈哈大笑。

我靠,兄台,你要幹啥啊?我有叫你衝進去玩一騎當千嗎?

我連忙叫道:“好了,諸位,請解下你們的武器,放到這張桌子上,然後逐個逐個走進裡面。”

“啊?”莫里斯愣在原地。

眾人看看我,又看看其他人,最後一致看向了亞歷山大。

刺劍、火槍、槍刷、火藥、子彈,這些常備防身的東西給一一掏了出來,就在我們都以為亞歷山大解除了自己的武裝之際,他從懷裡和袖口掏出了兩柄一大一小的匕首。

亞歷山大望了眼裡面的環肥燕瘦的少女們,深深地望了我一眼便抬腿走了進去,不一會兒,一張桌子放滿了我們的隨身攜帶小玩意,嗯?我在這裡居然看到了手持榴彈!尼瑪,哪個混蛋搞來的?我放完手銃和劍具再看向那些貴族小姐們,她們已經一腦袋黑線外加面目輕微扭曲。

咳咳咳...我把手持榴彈放好穿過排成兩列以軍校站姿站立的我方人員來到亞歷山大身邊,再踏前一步,我咧嘴,露出一個自認為很和善的笑容:“諸位小姐們,正如你們所見,我們先解除了我們的武器。現在,輪到展現你們的誠意。展現你們談判的誠意!”

在這之後,我裂嘴冷笑,我們在軍校裡打架的時候都經常這樣。對面,貴族小姐們不是眼角抽搐就是神情呆滯,外加雙眼失神。因為,她們好像除了那一身漂亮且價格不菲的華美衣裳就沒有什麼可以脫的東西。

足足死寂了好幾分鐘,就當我們以為她們這樣要永遠沉默下去,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喊沖霄而起!

“你們,欺負人!!!”

“嗚嗚嗚!!不帶這樣的!~~~媽媽!”

在這邊的我兩眼發直之際,一個少女痛哭著脫離她們的大隊伍!

就這樣,就給弄哭了?

錯愕,震驚,詫異,滿臉的不可思議!我不動聲色地轉頭想去問問其他人,結果...

“哦!!!!居然成功嚇退一個敵人!真是一次奇蹟的藝術!”這是瓦倫斯低聲的狂熱驚叫,這很刺耳!

君士坦斯又在那裡低聲自言自語:“一人脫逃,敵人全員陷入士氣低迷狀態,我方士氣高漲!尼基弗魯斯真是個天才!”

亞歷山大輕笑不語。

莫里斯感覺到我的目光,只見他雙眼灼熱,目光炯炯,在那個手持榴彈下方的刀劍匕首上看了又看,蠢蠢欲動,口舌乾燥:“這個時候是不是要趁勝追擊?”

眼角抽了抽,...這唯恐天下不亂又沒有同情心的二貨,再望向那些眼眶紅通通的貴族少女們,我一陣無語...好像我剛才那才是個開頭...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10-27 10:55
第九章 都是結婚惹的禍 下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這是一個少女扯著哭腔發出的憤怒質問。

“很抱歉,我,確切地說,是我們都不大明白你的意思。”

“不要裝傻!!!我說的是,關於狄俄涅街道要被拆除,一座砲台要從這裡建立的那件事!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你的反問有一個很嚴重的邏輯問題。首先,我們並不是任何一位政府官員,更不在總務部的建工庭任職。關於拆遷街道是我們這些君士坦丁堡西點軍校學員無法施加影響的地方。其次,砲台建設屬於帝國軍部次事務大​​臣管轄下的帝國土木施設總庭,我們不是施設總庭的人,同理,那裡的次事務大臣想做些什麼,都不是我們能夠左右的。”

“你們,你們,你們!…”這是一個少女氣得手指頭不斷抖動之時發出的聲音,“你們都是些混蛋、惡棍、可惡的傢伙!你們不能左右,難道你們的父親就不能嗎?”

“嗯,這是我們來到這裡所聽到的最有力的指責。不過,你有什麼證據嗎?如果你有任何證據指明我們賄賂了總務部的總務大臣、軍務大臣、以及軍部次事務大​​臣等兩部兩庭一共十幾分高官在內的官員,請將證據帶到帝國律政庭,那裡的法務大臣會受理這個嚴重的帝國腐敗案件。”

“對了,你知道帝國律政庭總部在哪裡吧?”

“哦,不知道啊?”

“那我簡單地說了,離開狄俄涅街道,到達君士坦丁廣場,往北,當你遠遠地看見尤吉費里奧門的時候,再找那邊的人問一問,那你就能得知律政庭總部在那裡了。”

“嗚嗚嗚嗚~媽媽!”

  ……

“你們….你們,除了靠你們的父輩、家族得來的權勢在這裡耀武揚威,你們還有什麼?!嗚嗚嗚唔~~”

最後一個少女摔門而出,哭喊聲漸漸遠去。

有個人說道:“我說,我們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

回頭看去,很多人垂拉著腦袋,眼神躲閃著,像是做了壞事的小孩,意誌有些消沉。

“是她們太弱了。”瓦倫斯抽了抽鼻子,嘴硬到。

莫里斯對此深表同感:“就是,讓我們贏得一點榮耀都沒有。”

“好了,大家都知道的我們真正想做的是什麼。”對著那些骷髏兵最高級別的紅粉骷髏構成的兵海,亞歷山大輕輕吐出一口氣才故作輕鬆地說道,“至於莫里斯認為敵人太弱這件事,放心吧,慢慢地會出現同級別的對手的,到時候我們可別被打得太慘了。”

亞歷山大口中所謂的同級別對手指的是同齡的貴族們。不難想像當那些小姐們仰著一張梨花帶雨的可愛小臉去哭訴我們的罪過時會引來多少富有正義感的騷年們的義憤。對於這個不難猜想的現象,我可是告訴了所有人,但他們對此都基本不屑一顧,於是,打扁所有的挑戰者,這就是我們接下來所要做的事情。

走出咖啡屋,剛要翻上馬背,一個熟人走出屋邊陰影角落,是那個笑得比哭還難看的領班。

他說道:“閣下,能請您過來一下嗎?”

我讓亞歷山大他們等等便迷惑地走了過去,在門欄之處,這人向我遞上了一封信函!

“給我的?”我奇怪地問道。

那個領班說道:“是的。請您務必收下。”

“裡面是什麼?”

或許是我並沒有立刻接過信函,那個領班立馬說道:“很抱歉,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負責轉交給您的。”

在馬背上,我當眾打開了那封信函,上面只用娟秀的小字寫了短短一行話,給我信函的那個人想在明天彌撒結束以後約我在君士坦丁廣場見面。

“是決鬥的挑戰書嗎?”莫里斯躍躍欲試地問道。

我笑著收好了信函才問道:“怎麼?你想替我去赴約?”

莫里斯點點頭:“我保證幫你把那個傢伙揍到連他媽都不認識!”

“去,你又知道那是個男的?”我沒好氣地笑道,“這一定是某個不死心的貴族小姐送來的。至於為什麼選上我?大概是因為我比較帥吧!”

我才沾沾自喜沒多久,就看到君士坦斯撇撇嘴不以為然:“看來那些貴族小姐們的品味也不怎樣。”

“你那是赤裸地嫉妒和羨慕!”

那傢伙就那樣,比我還自戀。

眼看著打鬧因此如火上澆油般燃開,亞歷山大在這時開口止住了勢頭:“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大家各自回家,侍奉聖禮後見。”

“侍奉聖禮後見。”

莫里斯、瓦倫斯他們三三兩兩地才結伴離開沒多久,亞歷山大就繼續開口了,他果然是有事才讓眾人先離開。

黃昏下,我們走在狄俄涅的街道上。

亞歷山大說道:“明天就是做侍奉聖禮的日子。父親要你在聖伊琳娜大教堂跟那個女的一起做侍奉聖禮,今天帶你出來,一下子對上那麼多出身高貴的女孩,感覺好點了吧。”

我回答道:“還好。”

亞歷山大點了點頭就繼續說道:“那你打算明天怎麼做?”

“這就要看對方姿色而定了。”我看到亞歷山大聞言便是一怔便解釋道,“你看我又不是聖人,總不能找個醜八怪陪我過下半輩子吧。天天在眼前晃,就算不噁心死我,也要被人給笑死呀。”

我大概算是個變態,可沒說變態裡面沒有好人,但問題就在於,好人不代表有自虐傾向。如果那個25歲的人妻是比鳳姐還要慘不忍睹,很抱歉,我怕我會忍不住動手打人,事後再進行人道毀滅,為人類基因美化盡上一份綿薄之力。

“倘若真是個醜女怎麼辦?父親的命令總不能不顧吧。”亞歷山大頭痛道。

“那就沒有其他出路了。我先想辦法把那個女的關係網給奪過來,再讓她出點小意外,等她死了,那一筆大遺產只要手腳做得乾淨一點,多少能有一部分落進我們家的口袋。到時候,就算父親要打要罵,都有得他,反正總不能要我去給她陪葬。”這不是我隨口瞎扯淡,我的容忍程度就到了鳳姐那種水平,倘若她真的比鳳姐還慘,那我只能說對不起了。

亞歷山大語重心長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辛苦你了!”

“這沒什麼,反正我遲早要結婚的。這次送上一個大富婆來,其實也不錯。你看,我們手頭不是缺筆資金麼,把那個富婆搞掂,不但缺口會被補上,以後維持軍團作戰的資金也有著落,還不用看父親的臉色!簡直是兩全其美啊。”我並不介意做個小白臉。

亞歷山大眼中閃過一絲古怪:“你看上去一點也不失落。怎麼?莫非你早已經知道那個女人很美麗?”

“應該會不會差到哪裡去。”我心滿滿地說道,“我稍微花了點心思才推翻前面的想法,她應該是個美女,不過可能不大好對付。”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5-23 16:52
第十章 娶老婆是門藝術 上


東正教的侍奉聖禮其實也就是天主教的彌撒,兩者又跟新教的禮拜差不多,區別就是前兩者有著繁多的儀式,一般得弄到中午,而在舉行侍奉聖禮之前的一段時間還不能吃東西。

很虐人的設定,剛來到這裡沒幾年時間的我沒少想過在教堂對面大街弄一個炸雞翅店,在裡面的人餓著肚子做侍奉聖禮的時候,使勁地吹風進去。

不過現在的我已經被餓習慣了。

由於今天是比較特殊的日子,往常隨便我怎麼打扮的便宜老爹讓一個宮廷禮儀指導侍從官過來幫我選衣服。那宮廷禮儀指導侍從官是個熟人,我們家有什麼重要的儀式要出席都是他過來幫我打扮的。

他是很挑剔的人。往日的馬褲不給再穿,白色鈕扣絲綢襯衫外加一件深色雙排扣長袍顯得太隨便,最後給我帶來了一件很流行的香檳色束腰修邊錦緞長袍,樣子跟大帥哥奧蘭多主演的天國王朝時外掛兜袍的那種,只不過這外袍並不是從頭套到腳,而是在日後的風衣一樣,開了兩排鈕扣用來扣住,接著再在外面束上一條腰帶。這位宮廷儀禮指導在我那十幾條腰帶裡看了眼,挑了個植物花草裝飾的,說是根據他夜觀天象得來,今天我的幸運植物是花花草草。花是白薔薇,草是薰衣草。

我給這貨翻了個白眼。

占星術,在東羅一直很流行,上千年下來經過不斷系統填充,早就成了像風水這般玄乎其玄的東西。而這位侍從官是位占星學資深人士。

挑完了花花草草的腰帶,再在裡面給我來了兩層高領的長衫和一條同色的長褲,等他幫我束好腰帶,接著就是肩章、飾帶、條紋。

穿好一雙一層不染的黑色牛皮靴,走到落地鏡面前一看,標準的十八世紀羅馬有錢人打扮,很不錯,當然,如果再高大一點就好了。給那個25歲前人妻來個英雄救美,接著出現以身相許的劇情機率高達90%!

弄完這些,去跟兩個在家裡教堂聽私人神甫做侍奉聖禮的人告別一聲,等到走出宮殿的時候,太陽已經從君士坦丁堡城牆冒頭,而清涼的街上也陸續有一些行人。

一輛看不出深淺的馬車悠哉哉地駛過來。

踏上馬車,聽著兩個侍從攀上兩側的響聲,我再次閉上了眼睛,安靜的享受著這清澄的晨光。

結果一個不小心,我睡著了…

等一覺醒來,確切地說是被敲門聲吵醒,我睜開眼睛,聖伊琳娜大教堂就在不遠處,更遠一些的地方,熙攘的人群正魚貫地走入教堂大門。

車廂的木門讓侍從打開,我不好意思地朝兩側侍從笑了笑。

聖伊琳娜大教堂,這里便是我做侍奉聖禮的地方。我記得這個大教堂好像在公元五、六百年的君士坦丁堡初期歷史記本上就有著這座建築的名字。呈長方形的教堂,外側有一圈柱廊,主入口在長邊,短邊有耳室,再採用條形拱券作屋頂。非常標準古拜占庭風格的巴西利卡式建築。巨大宏偉,不過不再金碧輝煌,任何建築過了千年哪怕經常翻新也不能保持原有的容貌,如今的巨石外牆久經歲月洗禮,整座教堂充斥著滄桑的氣息。

我下了馬車,經過一段小路,終於來到教堂門側前,嚴肅而神聖的氣息隨著用希臘語唱誦的詩歌迎面而來。

五顏六色的花窗綻放出絢麗的光輝,巨大的吊燈火光熒熒,祈禱班的前方,主教頭戴著圓頂帽,身穿銀白色的教袍,胸掛聖像牌,手持牧杖,站在講台上,他的下方是一排又一排的黑色長椅。

東正教的侍奉聖禮在很久以前是沒有椅子的,來到教堂的人選擇只有兩個,站著或跪著。但現在,東正教有了椅子。這無疑又是我那個前任搞出來的東西。

“到底是我們羅馬帝國就窮到連個椅子都擺不出來?還是你們這群僧侶吝嗇到連購買椅子的錢都捨不得?”

這是那個前任原話記錄。正如同每個軍閥出身做到皇帝位置的人一樣,那個前任總要折騰幾下才能找到可以拉攏和能夠打擊的目標以便徹底收復整個帝國的人心。而在被十字軍洗劫過,對基督信仰動搖的當時,教會是最好的開刀對象。不過他沒能弄出類似聖像破壞運動這種好比特殊時期的東西來打擊教會勢力,可不幸中大幸是他沒娶一個腦殘的老婆。

有一個好老婆真的很重要。看看人家在八世紀就建立的伊蘇里亞王朝,著名的聖像破壞運動就發生在這個時期,這個只存在一個世紀王朝是一部皇帝跟教會對抗的血淚史。

大家都知道宗教這玩意是什麼貨色,就拿我們中國來說,自從佛教傳到我們中國之後,每過幾百年就因為種種特權變得成為國家的寄生蟲,然後就給滅一次。滅佛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國力得到極大增強。而基督教因為成為羅馬帝國的國教自然走上了所有宗教勢力都會走上的老路,成為了帝國的腫瘤。幾個世紀下來,東羅馬帝國這個龐然大物讓教會弄得營養不良。伊蘇里亞王朝皇帝為強大國力只有拿教會開刀,可是都說了教會的勢力深深地扎在羅馬帝國血肉,尋常的打鬧根本無法動​​搖教會的根基。於是,聖像破壞運動應運而生。這個運動是一把鋒利的手術刀,是皇權對抗龐大卻又腐敗教會的有利武器,給羅馬帝國帶去混亂,就好像特殊時期裡差不多,弄得整個帝國烏煙瘴氣的,但這種混亂也頗有一種破而後立的意思,誰讓那些僧侶肥得流油。本來對抗阿拉伯人都是勉強支撐的東羅在短短幾十年時間,不但把內鬥初期丟失的地盤給弄了回來,還狠狠地揍了伊斯蘭阿拔斯王朝個鼻青臉腫。整個帝國頗有中興的跡象,如果他們能把聖像破壞運動繼續下去,說不定輪不到兩百年後的馬其頓王朝,就能在九世紀恢復查士丁尼治下的大半羅馬疆土。

但歷史沒有如果,這個時候出現了一個腦殘的女人,確切地說是一個腦殘的女皇。那個腦殘的女人跟這座教堂的名字相同,都叫做伊琳娜。作為東羅馬帝國的一個女皇,她沒有武則天的能耐,更沒有她的手段。可要是說另外一個世界的拜占庭帝國被毀滅的功臣之一有誰,她算一個,而且還是大功臣,其功勞跟慈禧有得一比。誰讓人家一上位就各種賣隊友賣利益,伊蘇里亞王朝諸帝用一百年時間構建的心血讓這個女人在短短五年內糟蹋乾淨。那種心情,如果要我來形容,那就是好不容易熬到了特殊時期的盡頭,不料卻因為那個女人的上台又給一腳踹回特殊時期去了。

去年買了個表..

但這些都還只是伊琳娜女皇最腦殘的一部分,這貨居然一腳踹開自己的兒子,自己做了皇帝,白白地讓西邊的天主教和查理撿了個大便宜!天啊,如果沒有她,西歐的蠻子根本不可能出現什麼神聖羅馬帝國。更不可能讓天主教從道義上徹底和東正教分庭抗禮!要知道,羅馬主教一直都不過是君士坦丁堡眾多主教中的一員。可笑的是,這個女人還為自己贏得了天主教的友誼沾沾自喜,最後還異想天開地想跟查理曼結婚來完成羅馬帝國的重現。

操!這樣一個女人的各種賣隊友,要是在二十世紀絕對是個被列為慈禧級別的禍害。但她生在九世紀,所以給東正教教會弄成聖人。不得不說,那個伊琳娜女皇確實幫了東正教很大的忙,因為她的抽風似的亂搞,教會的勢力得到不小的復甦,她被流放以後,教會支撐的權貴、將軍跟地方崛起總督內鬥展開了長達六十多年的內鬥,硬生生地將羅馬帝國的中興推遲一百多年直到到馬其頓王朝。

所以說啊,娶老婆是門學問,是個不下於軍學的藝術。可惜的是,到目前為止都沒有男人徹底鑽研透,寫出一部類似孫子兵法的東西來。

就這麼一走神的時間,在前方領路的侍從停下來了腳步,我知道我的終點到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5-23 16:57
第十一章 娶老婆是門藝術 下


有點緊張…

一側退開的侍從就像一扇大門,緩緩地向我展現了門背後所掩藏的神秘事物,嗯,寶藏?財富?寶物?好像都有,不過,用尤物去形容更體貼一些?

眼前的那個微笑著向我走來的女人確實比較合適使用上面那些個形容詞。

因為當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首先奪走我目光是她那雙嫵媚的眼睛,棕色的瞳孔如同漩渦般深邃,而眉眼之中卻蕩漾著一股天生的綿綿春情,乍一看去,我還以為她在向我拋媚眼,在這之後,我的視線才從那雙眼睛挪開,看到她的臉蛋。

她看上去比便宜老爹告知的歲數要年輕一些,柔媚的臉龐輪廓在我這歷經了二十一世紀信息轟炸的現代人挑剔審美觀給出的評價是幾乎完美。唯一那點不足的地方就是,這絕色的面龐是標準的小秘臉,如同狐狸精般妖媚的眉目,眼眸轉動之間,萬種風情渾然天成。

她大概也清楚自己的相貌特點,所以一切地打扮都是圍繞這個特點而展開的。

一頂女式絲葛三角帽,幾條從帽頂如同貴婦伸展腰肢般延伸出來的修長飛禽羽飾是價格昂貴的壽帶鳥尾羽,飾邊由絲線連接,下方是一大片用緊身胸衣托出的雪白肌膚和芊芊細腰,一身深色為底的絲緞褶裙上面裝飾著深紫金邊的紫堇。

整體很莊重,價格很昂貴,說句毫不客氣的話,這個女人把一輛奔馳穿在了身上,少說也有兩、三千索里都斯。我猜今天是做侍奉聖禮和面見我的日子,她才選擇較為嚴肅鄭重和體面的打扮。可即使如此,殺傷力依舊很嚴重,雙豐滿的紅唇就不說了,那顆點在眼角邊的黑痣,簡直即使畫龍點睛的一筆,邊上七老八十的主教眼神不住地往前排瞥就是最好的力證。而她絲毫不在意,完全習慣了男人們的眼光…

“主人,這位是萊奧尼達斯家的夫人。”侍從為我介紹道。

“夫人可以叫我尼基弗魯斯…或簡稱我為尼基斯。”

看來,我的判斷沒有錯,事情真的向我推測的方向發展了。那麼這一切都在清晰不過。我那便宜老爹這是在施放一個信號。

一個告訴所有人,亞歷山大才是他繼承人的信號。又有什麼比一個出身個地位都不算尊貴,背後沒有顯赫家族支撐卻又富有的聯姻對象更能提示別人這個信息的?又有什麼比一個絕色更能安撫我在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極有可能產生的負面情緒的兒子?

至於我為什麼不喜歡上她,我想她一定是個很難搞的女人,還有就是….這個女人私生活應該不檢點。

我微微笑了笑,把手一揮,示意我們可以到長椅邊上先坐下。這個舉動讓女人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她提著小手提袋猶豫了數秒才在跟在我背後一起。這很正常,按照規矩,如果我遞出手掌,她得親吻我手上的戒指,如果我沒有做出表示,她得彎腰俯身緻禮。希望我的善意表現得沒有那麼憋足。

最前排的長椅,我一坐下,大美女也跟著坐了下來,鼻邊瞬間讓一股芬芳的氣味充斥。很清新的味道,是很少出現的白薔薇香水。這讓我有點意外,我還以為她那樣打扮的人會使用過度甜蜜乃至於甜膩的玫瑰香水。

侍從們陸續在我們身旁落座。

只有在上帝面前,他們這些僕人才能和主人平起平坐。

但即使如此,我的那些侍從也刻意隔開了有半個手臂的距離。

“夫人,你有些緊張?”注意到大美女有些不自然,或者說拘束,看著她側頭過來來不及說上一句話的空檔,我說道,“我也是如此,畢竟從小到大,我還沒有這麼靠近過一個女人。”

麻辣隔壁,我說錯話了,緊張,當然緊張了,尼瑪,緊張是我才對…完全是自爆其短啊…這才接觸,我就已經露出敗勢!

“這可是我的莫大榮幸呢。”大美女笑了,又是一個媚眼。

“夫人以為一個親王兒子的生活是什麼樣的?”我可沒騙她,因為家裡有個變態老子,宮殿裡面的伺候人的都是五大三粗的爺們。不過,我為什麼要說這個,她又不會對我的吃喝拉撒感興趣..有趣的話題啊…有趣的話題在哪裡?誰來幫幫啊..援兵在哪裡!天啊,真是應了那句老話,書到用時方恨少…勾搭妹紙時發現,以前沒勾搭過,現在都不會勾搭了。

她仔細觀察了下我的神情不像開玩笑,才露出稍微錯愕的神情:“這還真是有些意外。”

看吧,多麼充滿外交藝術的回答…好吧,我放棄了,該怎麼樣就都怎麼樣了,我已經無能為力了。

果然,溫迪爾經過幾句簡單的對話就探出了我的深淺,然後她放下了那份侷促和拘束,我們兩人的輕聲交談沒能持續太久,站在宣講台上的主教開始了今日的侍奉聖禮。

我坐在椅子上神遊天外好幾個小時終於等來了交錢的時間。

捧著盤子的僧侶經過我們這排,我從口袋裡摸了摸,一枚第納爾銀錢給掏了出來。然後在教堂執事錯愕的眼神中放到了盤子上面。我轉過頭去,看見溫迪爾也是一張吃驚的表情,眼中有詫異,有困惑,惟獨沒有厭惡。

按照不成文的規定,坐在前排的有錢人,一般都是捐獻金幣之類的貴重黃金,大手筆的還可以等到彌撒結束以後,去找教堂執事說個數目,讓對方記好,派人再送來的。如果數目夠大能餵飽主教的胃口,還能得到主教的祝福和友誼。

臉色難看的教堂執事臉頰抽了抽,轉過頭去,眼神竟一下子痴了,入眼的竟是大片雪白的胸脯。溫迪爾從小手袋裡摸出三枚金幣,迷人地笑著把錢放到木盤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捧盤的執事好像得了嚴重延遲一樣,過了好幾秒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侍奉聖禮結束,我和溫迪爾站在教堂大殿中間的過道上,她讓我等一下。我狐疑地看過去,只聽她眸中閃爍著光彩輕笑道:“我可不能只在聖伊琳娜大教堂給主教捐獻三枚金幣,那麼殿下呢?”

“我是個窮人。”我已經放棄了在她面前爭取一個好的表現的想法,抱著公事公辦的心態,該怎麼樣就怎麼辦…

“所以就只給教堂捐獻了一枚銀錢?”笑吟吟的女人居然像個小女孩般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眼神很純美,裸露的牙齒很白,配上一口紅唇,很驚艷,“我可是記得聖經說過,捐獻是我們所收入的一部分,而那一部分是十分之一。”

我不可置否地笑了笑,要知道剛才一枚第納爾銀錢也是錢,以生活水平而言,雖然買不了太多的東西,但拿去打發乞丐還是能得聲滿懷感激之情的感謝的。

站在一邊等著溫迪爾,這個萊奧尼達斯家的寡婦應該是給了聖伊琳娜大教堂主教不少奉獻,那位從宣道開始直至結束都保持道貌岸然神情的主教放下了一位主教應有的威嚴居然主動提出挽留她下來用膳的提議,在得知她沒有時間之後,聖伊琳娜大教堂的主教主動將我們兩人送出了大教堂的門口。

“好了。我們接下來該去哪裡?”溫迪爾和我站在大教堂的門口等著我們馬夫將馬車驅趕過來。

正當我思索之際,她很快就提出了一個建議:“去佩拉馬門那邊的外港口區吧,那邊有一個很不錯的餐廳。”

“可以。”我注意到她在我認可她的提議之時,臉上明顯出現了鬆口氣的神情。

她在害怕。

一個25歲的女人居然在害怕一個未成年人?這有點可笑,可事實就是如此。這便是身份和地位差距造成優越,哪怕這個叫做溫迪爾的女人能輕鬆地拿捏下所有年齡階段的男人,可她從來都沒有對上過塞奧法諾親王的兒子,即便我還是未成年人。

只不過,這些並不是她害怕我的主要原因。

坐上了馬車之後,我們開始了今天見面的主題。

相親嗎?

別開玩笑了,我怕如果我說出塞奧法諾家目前所做一切背後隱藏的目的是要娶她,恐怕溫迪爾會兩眼一翻暈過去。所以我那便宜老爹為我和她的長期扯上了一層挺厚重的遮羞布,談生意。

唔,這才是萊奧尼達斯家的漂亮寡婦害怕的真正緣故。想想看,在某一天的一個睡眼朦朧的清晨,頗有身家的你忽然得知世界警察和全球最大的軍火供應商派人過來告訴你一聲,他要跟你合作做一筆生意,你的第一個念頭會是什麼?我想反正絕對不是驚喜。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5-23 17:16
第十二章 跟未來老婆談生意


侍奉聖禮結束後的君士坦丁堡,燦爛的陽光穿透白雲,把光影灑在古老的建築穹頂和漸漸熱鬧的街巷上。

在君士坦丁堡,賺錢的生意很多。對地處亞歐兩個大陸作為中轉站的羅馬帝國來說,更是如此。一千年以前,倒賣從漢朝進口的絲綢是暴利的生意。後來,查士丁尼大帝從禿驢那裡偷來了​​蠶,在希臘半島生存的絲綢逐漸用較為低廉的價格佔據市場,於是到了後面,最賺錢的生意成了倒賣香料。

胡椒、丁香、肉荳蔻、肉桂…那些在二十一世紀十塊兩斤的玩意在當時價比黃金,即便到了現在也是差不多。不過香料的貿易路線早不在走印度-中東-安卡拉-君士坦丁堡這條老路了,而是像過去那個世界的歷史一般,走海陸。跟著香料被輸送進西歐各國的還有瓷器、花緞、線絹、茶葉、象牙、冰糖、麝香等貴重物品。

但種種改變並不意味君士坦丁堡失去了作為東西樞紐的中轉站功能,如今在君士坦丁堡最賺錢的生意有五樣,絲綢、羊毛加工和製服業、咖啡、香水和硝石。

絲綢自古這一項就是羅馬帝國稅收大戶。關於羊毛加工業和製服業,早在英格蘭祖先凱爾特人和撒克遜人還在山旮旯做野人的時候,希臘人就開始牧羊了,所以羊毛加工這個是帝國根據地理環境和歷史傳統發展起來的行業。咖啡,這是帝國根據那位前任遺留的手稿從埃塞俄比亞引進後大力發展用來對抗茶葉的飲品。至於,香水,不用想就知道是我那位前任弄出來的玩意,借助喀爾巴阡山山腳下的大片薔薇、玫瑰莊園,羅馬帝國的薔薇香水代替帝國的軍隊征服了整個西歐的女人。

說實話,我挺佩服那個前任的,又是搞香水,又是弄火藥,還超前時代地推廣了十八世紀的貴婦服飾,天曉得他是不是穿越之時帶了個太陽能手提電腦…

不過這個羅馬能存續那麼久,或多或少是靠著他弄出來的新財路,歷史上的拜占庭不就是因為財源枯竭才漸漸落敗的麼。

香水這個行業確實是暴利,幾百年下來雖給不少王國瓜分了些份額,可百年老字號的閃亮名頭在那,有錢人還是依然鍾情羅馬帝國原產的香水,就跟買絲綢要買天朝絲綢一樣的道理。但我們塞奧法諾家跟溫迪爾要談的生意並不是香水。

硝石!這個才是我們要談的,當然只是簡單的談談,詳細的項目可不關我的事。其實,賺女人的錢不困難,賺男人的錢也容易。只要是跟戰爭有關的,有著大把像亞歷山大、莫里斯那樣的暴力分子揮舞著金銀財物過來搶購。誰讓黑火藥構成的一部分是硝石呢。日後的汽車、裝甲車、飛機離不開石油,現在一個國度的軍隊也一樣離不開硝石,除非他們願意讓他們的軍隊作戰模式返回到一百多年前。不過這恐怕不可能,誰都知道如今的時代已經不是穿上一套鐵罐頭就能橫衝直撞的中世紀。

並不是每個國度都能生產硝石,英格蘭王國就是最著名的例子。幸運的是他們有負責遠東貿易的東印度公司。據我所知東印度公司有時候會接到類似為王國採購硝石消除半年稅務的任務。東印度公司一年要繳納給英王室的年稅是二十五萬英鎊上下,二十五萬的一半,就是十二萬五千英鎊。英國一年的財政收入才不到三百多萬英鎊,換成帝國的通用貨幣就是三千六百萬索里都斯!

英國國會能給出這麼大的優惠全因他們每次採購的數目都很大,六、七百噸上下,而且東印度公司每年除了要交年稅,每筆交易還得扣除貿易稅。至於那些沒有航海業又缺乏硝石的小國祇能花大價錢從荷蘭人和英格蘭人那裡購得硝石。

當我說出交易的物品是硝石之後,溫迪爾收起了臉上一直蕩漾的優雅微笑。

“多少?”

“三、四百噸,每年。”

我在後面加上了一個便宜老爹授予的期限,溫迪爾顰眉漸漸地陷入深思之中。

我在這時才有時間打量她的車廂。

裝飾佈局很有品味,女人氣息也很濃,印花皮革色澤鮮明柔媚,雕飾卷草舒花,纏綿盤曲,連成一體,給人一種細膩柔媚的感覺,再看著造型別緻的窗戶,外面的景色修飾得如同賞心悅目的畫作。

“這還真是一個巨大的數目呢。”溫迪爾說道。

我微笑著,什麼都沒有說,不知道這位大美女除了胸脯,是不是也有著相應程度的智慧。

“靠貿易線供應火藥的英國就不說了,過去他們就是因為這個國內不產硝石的緣故在大陸其他國度都換裝了火槍卻還死抱他們的長弓不放。西班牙、法蘭西、瑞典等國,他們版圖不小,硝石產量基本上處於自給自足的處境,但像普魯士、巴伐利亞、薩克森、巴登、符騰堡、黑森、漢諾威、不來梅,他們的軍隊基本上或多或少都依賴著荷蘭人、英格蘭人的貿易,三、四百噸的存貨,足夠衝擊整個英格蘭人和荷蘭人的市場!”大美女有些激動,但這也難怪,任誰聽到三、四百噸這個巨大的數目都會嚇一跳。畢竟這可是媲美一個大國一年進貨量的數字。而硝石的暴利是多少?我來說個數字吧,東印度公司在印度廉價購入當地的硝石才花了16000多英鎊,轉手在歐洲一賣就是73萬英鎊! ! !

三倍的利益可以讓人瘋狂,鋌而走險,而硝石從印度運到西歐之後的價格整整翻了十倍不止!這還是因為近年戰事稀少導致價格回落!

“這樣一來,我們不免要惹惱英格蘭人和荷蘭人。荷蘭人倒還好,那些英格蘭人都好幾個世紀了都沒洗脫身上那股子野蠻和貪婪,弱小的艦隊和落單的船隻只要碰上了他們都免不了要提心吊膽一番。”溫迪爾俏臉漲紅,氣鼓鼓地,“英格蘭王國扼守著英吉利海峽,如果我們不想繞遠路又要長期做硝石生意的話,總得跟他們打好關係,讓出一部分利益來。”

“很誠懇的建議。”我點點頭便問道,“夫人覺得我們該在硝石的價格上開出多少才合適?”

“以現在的市場價的75-80%間出售,以低廉的價格擴大我們的市場,稍後對英格蘭人和荷蘭人妥協,但對那些肯繼續與我們合作的國度,可以讓他們用條約和協議的方式換取我們的硝石廉價交易。”

說完溫迪爾不安地看了我一眼,試圖從我臉上尋找一個答案,然後她笑了,大概是因為她認為她切中了塞奧法諾家出售硝石的真實目的。她笑得很嫵媚,很得意地打開了手上的小折扇,來回扇動著微風。

鼻尖到處都是這位美女的盈盈香氣。

溫迪爾,這是個挺聰明的女人,對宗教又不狂熱,身材很好,姿色上等,好吧,我對這門婚姻剛開始還有些不安和抗拒,到了現在也基本沒有抵觸的情緒,所以剩下的就要看我怎麼完成以未滿十八的青澀身體去征服一個嫵媚的25歲妖嬈了。

只是那難度,哎…

“我們塞奧法諾家給出的條件是以現在市場價格的一半,跟德意志境內諸國做個…”

話一出口,我耳邊就听到了一聲刺耳的驚叫,控馬的馬夫顯然也給嚇了一跳,整個馬車劇烈搖晃起來,數秒之後,馬車停住了。

攀爬在兩側的侍從雖然能隔著窗戶看到我們兩人,但還是驚慌地問道:“夫人,您還好嗎?”

“沒事,你們繼續。”

“對不起,我有些失態了。”溫迪爾轉頭對我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

“沒關係。”我擺擺手繼續說出我那便宜老爹做出的決定,“對於長期合作的朋友,我們甚至能把價格再壓低一點把硝石賣給他們。至於夫人,和你的商會,我們會把一半的盈利交給你們。”

溫迪爾笑得很苦澀:“為什麼會選上我?”

“你說呢?”

馬車穿過車水馬龍的街區,在靜靜地等待了好一會兒之後,溫迪爾開口了。

溫迪爾目露哀求之色地問道:“能​​多給我幾天思考嗎?”

“夫人應該很喜歡冒險吧?”我在這時沒來由地問題,這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什麼?”女人稍稍錯愕地反問道。

“比起安靜地待在的莊園,夫人應該是更喜歡廣闊無邊的大海。嗯,靜靜地靠在海船木欄邊,海風徐徐,腳下便是裝載了價值連城商品的海船,在頭頂上潔白的海燕盤旋,每一次揚帆,便是一次猶如宏大的遠征,但大海彼岸等待夫人會是什麼呢?財富?勝利?名譽?當然也會有失敗、厄運、挫折,甚至還有死亡…可是正因為未知,所以才更加期待,不是嗎?”長篇大論地說出一篇連我自己都覺得太過文藝的言辭,我忽然話鋒一轉,“有興趣玩個遊戲嗎?”

“哦?什麼遊戲?”

溫迪爾美目流盼地收起了手上的折扇,細瞇著眼睛,好整以暇地深陷進座位上,眼波婉轉,波光盈盈,大概直到這一刻,她才流露出些許的往日作風,很慵懶、很嫵媚的一個女人。

“比如征服世界…”說完,我把選擇權交給了溫迪爾。

“啊?”大美女雙眼瞪直。

我就知道這個世界只有極少數類似希特勒、拿破崙之流的天才才能理解亞歷山大的夢想,稍微缺乏點藝術細胞和幽默感的生物比如丘吉爾和斯大林都不行,更別提這位屬於比較聰明的正常人行列的大美女。

我只好說道:“是做個生意,嗯,很抱歉,我不方便透露,但我以一個皇族的尊嚴擔保,那絕對是筆賺錢的生意!”

“那你需要多少?”

“不多,可能五六十萬索里都斯。”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5-27 17:03
第十三章 天才般高瞻遠矚的戰略佈置


我為什麼要浪費時間在今天之前要去拆除狄俄涅街?

排除因為個人遭遇而產生的一時衝動,更多的是出於我那天才般高瞻遠矚的戰略佈置…不過老人渣一直死都不承認這點,他把那叫做一小屁孩的偶爾的靈感一閃…懶得吐槽那個羨慕嫉妒我聰明才智和英俊相貌的老人渣。

一個勢力想要生存就得有不斷地注入新鮮的血液,指望那群被老人渣弄得人生觀和價值觀都被嚴重扭曲的貨會去自個找女人生崽?看看他們被一群貴族小姐嚇得屁滾尿流的德行就知道那不可能,就算可能也是屈指可數!他們掛了,沒給他們的家族留下一個子嗣怎麼辦?悲劇的只能是我們塞奧法諾家!要知道,這群人可是我們塞奧法諾家嫡系未來一代的精華!他們沒有繼承人,那不就是我跟亞歷山大的子嗣要少了一大群幫手! ?

沒錯,以拆毀狄俄涅街為由頭,進而讓整個君士坦丁堡貴族少女的小圈子對我們這群不解風情的軍事宅集體仇恨這話是個謊言。女生仇恨我們了,就能讓我們在一定時間內不用為婚姻煩惱也是個謊言。自然,我的善後措施也是一個謊言!我表面是打著幫我身邊這群人逃避婚姻,但暗地裡,我是在做著相反的事情!什麼?未滿十八歲不可以談戀愛?我這是誘導未成年人走進黑暗領域?敗壞道德,喪盡天良?

我靠,阻止人類繁殖,要是人類絕種了,怎麼辦?這可是反人類大罪!

還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亞歷山大的軍團不是缺錢么…

維持一支四千步兵兵團每個月需要的錢不多,五萬索里都斯就足夠了。但組建一支兵團,得有槍械、制服、靴子、武器帶、軍刀、硝石、子彈,這一切都要消耗很多的錢!而這還沒算上馬匹。一匹狀態良好且無受傷記錄的九歲戰馬都要四、五百索里都斯,更別提五六歲的優良品種!粗粗算下來,如果要購買大砲,亞歷山大的那支兵團創建耗資高達一百四十八萬又七千八百三十五索里都斯和三第納爾!阿斯,作為帝國流通面值最小的貨幣就不算了,因為四第納爾是一索里都斯,四捨五入一下就是一百五十萬索里都斯!

要不然怎麼說,打仗才是有錢人玩的遊戲…

拆除掉狄俄涅街,最傷心的是那些貴族小姐,可利益損害最大的,還是那些附近依賴這個街區而生的商人。我沒有辦法讓房地產增值,所以也就只能先讓它貶值了。失去了狄俄涅街,就失去了貴族小姐她們那一大群金主!附近街區所有房產將全部大貶值。商人為挽回損失,必定要以低於原價的價格拋售他們的地產,那麼我在這個貶值的時候接手,事後再在狄俄涅街風波結束後轉手,我敢肯定,我絕對能賺!

只是,炒房地產,是很缺德的一件事。這是在活生生地從別人手裡搶錢,哪怕要搶的都是一些外國商人的產業,但畢竟還是心裡有愧。我沒敢幹太出格,手頭上能動用的資金也就我們原來存的一部分,還有向人妻借的那一部分,五六十萬。現在,我那狄俄涅拆除詐騙計劃進行到這一步也就差不多算是進行到一半了,來年再將手上房產賣出去,那麼我就算是既解決了手下那幫人的未來問題,也解決了未來一年甚至兩年亞歷山大那個兵團的花銷問題。

馬車很快走進了佩拉馬門的外港口區。

外港口區,雖然帶著港口兩字,可這裡並不是下港口區那種到處都是臭熏熏水手的地方。商會事務所林立,君士坦丁堡的居民更多時候喜歡把這裡稱呼為外來人區。外來人,顧名思義,居住在這個街區的主要是來自西歐各地的商人。想要欣賞各國的建築風格不用四處周遊,來到這裡逛上一圈便能了卻心願。不過這個街區最出名還要以各國特色菜餚為賣點的餐廳。我在財政庭那邊的財政大臣埃里克斯手下待過一陣子,倘若君士坦丁堡城內各個城區按賦稅排名做次,這裡能排進前十。

溫迪爾的馬車在一家用法文標明的法國餐廳門前停了下來。這個在十五世紀建立的大區在古老的君士坦丁堡很年輕。放眼之處,石板路街道縱橫交錯的,很多的建築都充滿了那個時代的古典風格,紅磚砌成的牆壁,突出的招牌板連綿不絕,二樓敞開的半圓型窗口邊掛滿了鮮豔的花盆。

希臘語、法語、英語、伊利比亞半島語,耳邊到處都是抄著天南地北口音在這裡交談的商人,而我們就餐的這個餐廳,門口擺放希臘工坊出產的羊毛地毯,裡面採用了大氣磅礴的裝修,和金碧輝煌的擺設,再加上高昂著頭顱的侍者,到處都充斥著奢華和不可一世的味道。經營這家餐廳的老闆是個天才,竟然能把法國呈現給各國的面孔凝聚在一家小小的餐廳裡。

嗯,事實上餐廳並不小,相反很大很大,僱員也很多,入座之後,我瞬間被四個侍者給左右圍住。

“請問有什麼能給您服務的嗎?”

在他們鞠躬之後,我保證,假如是第一吃踏入這個餐廳的普通人立馬會享受到高高在上的感覺。

“很別出心裁。”我稱讚道,記憶裡似乎女僕咖啡廳玩的把戲跟這也一樣。

光線略暗的餐廳,餐桌上燃燒著白色的火燭,溫迪爾坐在我對面,她目光接觸到我微微露齒一笑自薦道:“能允許我為您推薦今天的午餐嗎?”

我想了想便點頭,溫迪爾好像很經常來這裡似的,看也不看菜單便遞回去給身邊的侍者。一連串法語從她的紅唇吐露出來,侍者聽明白後立刻退去,接著一瓶冰鎮的勃艮第葡萄酒給送了上來。

勃艮第產的葡萄酒很名貴,在法國紅酒的地位就猶如克里特島產的葡萄酒在羅馬帝國的地位一樣,是上流社會的首選。可是即便是名品之中,也是有區別的。不同的莊園有著不同的釀酒方式和種植葡萄的方式,出產的葡萄酒自然也有三六九等。而眼前,被開啟的這瓶葡萄酒應該是來自勃艮第聖維旺·德·維吉修道院名頭下的羅曼尼酒園。

發過禁慾毒誓的僧侶恰恰是發明了最可口葡萄酒的那群人,這真是諷刺。在法國,勃艮第聖維旺·德·維吉修道院這個地方意味著一個意思,法國最美味以及最昂貴的葡萄酒。而這也同樣意味著,聖維旺·德·維吉修道院的葡萄酒只提供給法國最有權勢的貴族、王室!

這間法式餐廳不可能擁有一瓶羅曼尼酒園,那麼剩下的唯一解釋便是這屬於溫迪爾私人珍藏。

天知道這瓶紅酒到底能換來多少黃金,反正大美女舉起酒杯,我也跟著一口喝了下去。

“夫人是這裡的常客?”我隨口問道。

溫迪爾搖晃了酒杯裡的酒液,她笑道:“答案對了一半。其實我是這裡的主人,因為我是個法國人。”

因為是個法國人就要開個法國餐館嗎?既然人妻寡婦不想細說,我也不繼續問下去。

沒過多久,我們所在的二樓靠窗位置附近來了一群客人

兩個青年和四個留著德意志大鬍子的中年大叔,為首一個青年環視空曠的大廳一眼,然後他操著一口古怪的希臘語挑選了座位。很奇怪,他不選擇靠窗的位置,偏偏挑了那塊靠樓梯口的座位。

這引起了我的小興趣。抿了口紅酒,我仔細觀察了下他們。四個中年大叔都是西歐富裕家庭的打扮,但又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讓人第一眼看去頗為狼狽。兩個小青年,剛才說話的那個摘了三角帽,露出一頭的金髮。他本人生得很白嫩,面白唇紅的,活生生一個奶油小生的模樣,另一個差了一些,但還是很標準的日耳曼血統帥哥。

八個侍者想像往常一般侍立左右遭到了四個德意志大叔的粗暴驅趕,那個金髮青年怒目喝斥了這四個大叔。四個大叔面面相覷,只好無奈地退到一邊。

兩人開始點菜。操著流利的法語,金髮青年一口氣連續說了好十幾個菜名,他身邊跟著一起進來的一位大叔臉色都變了,趕緊過去附耳低聲說了幾句話。而小青年卻好像個沒事的人一樣擺擺手,讓對方安心。然後,他注意到了我這邊一直投過去的目光。他好奇地打量完我們,等一瓶紅酒送上來之後,他朝我舉了舉起酒杯,露出一臉燦爛的笑容。

“夫人,我想你也聽到了他們叫的那一套菜餚。身為這裡的主人,那些菜,多少錢?”我放下酒​​杯,輕聲問道。

“900多索里都斯。”溫迪爾瞥了眼那邊菜餚,她皺了皺眉頭,“酒是上好的進口勃艮第美酒,所點的菜餚裡面,很多都添加了價格不菲的香料。希望他們帶了足夠多的奧雷,因為我可沒看到一個大到能裝下那麼多銀錢的袋子。”

我笑著提議道:“我們要不要再玩一個遊戲?”

“我們才第一次見面就玩了兩個遊戲。”溫迪爾輕聲笑了出來,她好像在看著一個長不大的孩子說道,“您又想玩什麼?”

我有些受不了她那副表情:“我敢說,對面那桌的兩個人絕對付不起這頓飯的飯錢。”

溫迪爾聞言便道:“要找治安官來嗎?”

“不,假若我贏了,他們的飯錢就不用交了,怎樣?”

“如果您輸了呢?”

我無所謂道:“他們的飯錢由我代付。”

“可以,但前提是那四個德意志人要交給我處理好,我要罰他們在這裡洗碗、擦地,賠償我的損失。”大美女又在拋媚眼。

“成交。”

一頓飯的時間,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正當我和溫迪爾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著類似今天天氣很好之際,對面驟然響起一聲脆響,緊接著一聲大喊來了。

“快來人呀!有人吃飯不給錢!哎呀!!”

“打人啦!出事啦!”

“逮住他們,別讓他們給跑了!”

等我移目看去的時候,坐在餐桌上吃飯的兩人早逃之夭夭了,四個德意志大叔已經跟八個餐廳侍者扭打在一起,有一個甚至讓兩個侍者絆著給滾下了樓梯。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5-27 17:06
第十四章 翹家的德國文青


打架的事情,自然有治安官來處理。

別過人妻,我離開餐廳,坐上馬車,這時車邊的小巷走出兩個牽馬的人影,是那兩個德意志青年。金髮的傢伙靠在車窗外邊眼睛不住地打量四周,而另一個則不安地看著我的同時,警惕四周,生怕他們那兩個護衛趁他們不注意從天而降。

“請問,能讓我們進你的馬車坐一坐嗎?”

我左右看了看,覺得反正也沒什麼大礙便讓兩邊的侍從打開車門。金髮青年和棕髮青年把他們的馬匹交給侍從便坐了上來。我仔細多瞧了一眼那個金髮青年的皮膚,細皮嫩肉的,不像個男人。馬車慢悠悠地啟程,時不時停一停,避一避這午餐過後再次擁擠起來​​的人流。

“你們要去哪裡?”我在馬車內打量著兩個陌生人,他們同時也在打量著我。

兩個德意志人,衣服看似樸素,質地用料卻是上等綢緞,隨身攜帶的胸針釘鈕等小飾品不是有細碎的寶石鑲嵌就是金質,金髮的在近距離觀察之下已經不是小白臉那種水平,而是進入了娘炮的等級,換上女裝可以直接拉出去當淑女,男的長得還不錯,是一個挺陽剛的帥哥。

兩兄弟?不像。

倆搞基的離家出走?有點像?

或許…腦海裡冒出一個天朝淒美的古典愛情故事,我心中有個大概的想法。

“隨便過幾個街區,就讓我們下來吧。我可不想被我們的護衛們抓到。”金髮青年打量著車廂裡的雕紋和內飾,滿眼盡是讚賞,“你的車子很不錯。 ”

我說了句謝謝讚揚這樣沒營養的話,又對外面說了個地址,才問道:“這沒有問題,但我能冒昧地問一問你們在餐廳裡這麼做的原因嗎?那家餐廳的女主人算是我的朋友。”

“好吧,我的問題不算太複雜,但也不簡單。”金髮青年低頭苦惱抓了抓頭髮,再次抬眼後,就說道,“我熱愛藝術!”

“我熱愛藝術,我喜愛音樂,我嚮往君士坦丁堡!當然了,我更嚮往冒險!我,一個年輕人,怎麼能沒有一段屬於自己的冒險和傳奇就慢慢地變老呢!對不對?可討厭的是,我家人裡不能理解和支持我的想法。所以我就和漢斯跑出來了!尋找一份屬於我的傳奇,在這裡,我自我介紹一下,我,腓特烈,一個德意志貴族的繼承人,這位是陪我一起跑出來的同伴,漢斯也是一位德意志領主的兒子。”金髮青年一番慷慨激昂又繼續把話題回到重點上,“剛才說到我們跑出來。我們計劃了大半年時間,才鑽到空子,總算從我家鄉那令人感到生悶的地方跑到君士坦丁堡來。但倒霉的是,我們才來到君士坦丁堡沒幾天,我父親來找我的人就通過這裡的德意志商人找到了我。”

又是一個熱愛藝術人,而且還是德國人。每年來到君士坦丁堡旅遊的人很多,藝術家更多,而因為來到君士坦丁堡,弄得傾家蕩產的更不少。這不是我危言聳聽,也不是我誇張,事實便是這樣。大家都清楚德意志是個什麼地方,那種城頭經常變換大王旗的地方,一個不留神,自個兒老家就讓人端了,偏偏那群德意志貴族就愛到君士坦丁堡和羅馬帝國來旅遊觀賞。

用他們的話來說,呼吸凱撒所呼吸過空氣,親吻奧古斯都走過的每一片領土。不過,老傢伙這人渣曾經很不感冒掏著鼻孔對這種類似中世紀朝聖的行為非常鄙視,“一群精蟲上腦的傢伙,誰不知道我們君士坦丁堡有著整個歐洲最大最好的妓院。”

很有種想上去踹這老貨一腳的衝動,什麼人嘛這是!但值得一提的是,德國這地方雖然亂得不成樣子,可出的科學家和思想家倒不少,像尼采、馬克思、恩格斯之類的大神就不說了,就連人家喪心病狂的希特勒都是文藝青年出身。不過德國特產的文藝青年有一點不好,就是特能折騰。希特勒。馬克思、恩格斯光是這幾個,整個世界好十幾億人給他們搞得團團轉。而在過去幾百年裡,在君士坦丁堡混的不錯的德意志人不少。

“這你倒沒有跑錯地方。我們君士坦丁堡建城千年,又是那些學者們口中所謂的文藝復興的發源地,更有著許多著名的大教堂和劇場、大劇院,你來到這裡是不會失望的。”君士坦丁堡最多的就是名勝古蹟,哪怕是馬車腳下的這條名為杜卡斯的街道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故事,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傳奇。

於是,我便趁著有空把這個街道過去發生一個挺有趣的小故事說給兩人聽,以打開話題。我們聊著就扯到了為什麼兩人會到溫迪爾餐廳鬧事的事上。金髮腓特烈的解釋很簡單,他們被自家護衛找到以後,本來是被當場帶他們離開的。可是由於還有幾天就到彌撒的時間,他成功勸說那幾個護衛推遲回去的時間。從過往的德意志商人口中得知了溫迪爾的餐廳,他就把他們帶了過去。

腓特烈說道:“對了,我只看到兩個跑了出來,剩下那兩個還在裡面。他們會受到怎樣的懲罰?只要把錢還上就應該沒有問題了,對不對?”腓特烈問道。

“為什麼這麼說?”

“我和漢斯去了趟馬厩,把身上全部的錢都塞給在那裡的一個侍者,讓他去幫我們結賬。趁著他出去,我和他拿了馬就跑了出來,躲到街巷邊。”腓特烈說道。

“你知道那頓飯多少錢嗎?”我對這個德國人高看了一眼。

腓特烈算了算說道:“1000多荷蘭盾,差不多1200利佛爾這樣,按照你們這邊的換算,最多也不會超過1000索里都斯。”

“飯錢是夠了。”我笑道:“可是你忘了付醫藥費。一共有十多個侍者被打傷,桌椅也毀壞了不少。”

“四匹馬賣掉就夠了!我們的那些可是波蘭王國貴族轉送的駿馬。”腓特烈露出一口白牙,笑的很燦爛,“四匹馬。賣掉之後,付掉醫藥費,剩下的錢還夠他們換上一匹駑馬拉著小車載他們回德意志和路上消費。當然,前提是他們立刻離開君士坦丁堡,這裡的消費可不低。”

這個人很有趣。

我笑瞇瞇地看著兩人:“那兩匹馬,你們也打算賣掉作為一筆生存在君士坦丁堡的資金?如果你們不介意,我希望買下那兩匹馬。”

德意志人漢斯露出欣喜的表情,一手激動握住了腓特烈的手掌。

“不過我想你們也清楚,住在君士坦丁堡的花銷可小不了。兩匹馬,節省著用,夠普通人在這裡吃住好幾個月了。但你們出身並不低。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對普通人來說,足夠甚至略有盈餘的財富對你們兩人而言,根本不夠。”

兩個德意志人,一個露出苦惱的神情,另一個意味深長地盯著我看。我不管腓特烈的表情,遞出了我的橄欖枝:“我正好對德意志很感興趣。”

“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幫助我們的原因是什麼?”

“是的,你的動機值得懷疑!”

腓特烈和漢斯雙眼充滿了質疑,但第一個發問地居然是漢斯而不是腓特烈。

我理解他們的心情,也猜出到他們從德意志來到君士坦丁堡應該吃了些苦頭。我沒有做出解釋,反而問道:“你們能在君士坦丁堡幹什麼謀生?”

“腓特烈可以到劇院的管弦樂隊應聘笛子手,我可以去教書!做一個私人教師,我會德語、法語、希臘語、拉丁語、希伯來語,教人完全不是問題。”

漢斯信心滿滿地回答得到了腓特烈的認同,他們有手有腳,如果運氣好些,確實完全可以在君士坦丁堡活下來!

“我會吹笛子!很拿手的!”

我為兩人的幼稚笑了笑,繼續不動聲色地問道:“你們就打算這樣過一輩子?放棄家族的領地繼承權,讓別人謀取屬於你們的遺產?想想吧,你們躲得了一時,但你們的長輩會放棄把你們弄回去的心思?以後你們回到領地,如果你們的臣屬和領民知道他們的領主、高高在上的貴族老爺曾經在君士坦丁堡給大眾表演過笛子演奏,給人教過書,他們會怎麼樣想?”

連續幾步尖銳的問題讓兩個小青年發怔,他們雙眼呆滯,顯然是陷入深思當中。沒錯,他們可以為了實現心中的理想和抱負跑出來,那麼完成了在君士坦丁堡要完成了的願望以後要怎麼辦?作為一個貴族,如果他們只是私跑出去,這只是一個無傷大雅的小錯事,但讓別人得知他們在跑出去以後在民間做過吹笛手,做過教書先生,事情會很難辦,傳出去了,貴族不但會恥笑他們,還會以他們為恥,不與他們為伍。要知道,這個世界不是二十一世紀,若不被整個集體接納,一個領主的統治很難長久下去。

“謝謝你的慷慨,但我還是有著那個原來的問題,為什麼要幫助我們?”這次發問是腓特烈,旁邊的漢斯想要跟著發言,卻讓他緊了緊握住他的手掌。

我半真半假地說道:“起先是一點興趣,但你後面表現出來的仁慈、機智和智慧以及對藝術的熱愛讓我感到敬佩。最後,同樣身為貴族,我並不介意多交兩個來自德意志的朋友。”

“既然是朋友,我們總該知道你的名字。那麼,能請教你的名字嗎?”腓特烈說道。

“尼基魯弗斯,但朋友們一般叫我尼基斯,腓特烈、漢斯,很高興認識你們。”

帶著兩人,我們很快就駛出了餐廳所在的街區,接著一系列古老的建築進入了眼簾,我給腓特烈和漢斯做起了導遊,對窗外的景色做了下簡單的介紹。有碰到我也不大記得的地方,我會問問車外的侍從。

“哇,這裡的建築都好古老啊,看看那些雕像!!這裡是那裡?”

“君士坦丁堡有個很特別的地方,越是古老的地方,所擁有的雕像就越多。這裡,是君士坦丁廣場的必經之路。”我可沒有忘記我在侍奉聖禮之後的君士坦丁廣場有個女孩見,雖說現在距離侍奉聖禮結束有超過三個多小時。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5-27 17:09
第十五章 飛翔的遮陽傘


臨近下午時分,我們抵達了君士坦丁廣場。

君士坦丁廣場以數目眾多的精美雕像和石碑而聞名,但在第四次十字軍之後,這裡遭到破壞。在後來,蒙古人來了,他們客串了一把世界拆遷辦,從東邊一路拆到西邊。廣場上倖免於難的藝術品又有一部分就這樣給拿去當成石材作為守城器具。

如今又是數百年過去,蒙古人退守大漠,象徵君士坦丁大帝豐功偉績的君士坦丁紀念柱屹立在這園型的廣場上。

太陽下的紀念柱,倒影如同指針般緩緩地旋轉著,忠實地記錄著這個古老帝國一步步走過的時光。綠草如茵、蔥鬱林木替代滄桑的雕像和石碑陪伴在四周,而作為這個城市的主人,城裡的人們經常在傍晚之後來到這裡乘涼散步。

因為辦些事情需要花些時間,我便告訴兩眼發直的腓特烈和漢斯他們可以隨意下車觀賞廣場。

漫步在林蔭道上,雙目掃過巨大的廣場,或坐或行走的三三兩兩人群裡,一位握著遮陽傘不住戳樹杆的少女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只見她頭上戴了頂小禮帽將黑色的髮絲隱藏其中,婉轉翻折的鵝絨毛在腦後飄來蕩去,淡色的花邊衣裙再加上一套乳白色胸衣和香檳色的花緞,與今早溫迪爾的肅穆雍容,她的這身打扮充滿了少女的青春和甜美的氣息,在林蔭道後的大片綠茵草地的襯托下,在柔和光輝的映照下構成一幅優美的圖畫,迷人至極…當然如果不看她手上那把被當成長矛去使的遮陽傘確實就是這麼一回事。

“嗖嗖!!”

“嘩嘩嘩!~”

一道道觸目驚心的黑影忽閃忽現,能無師自通地把一把遮陽傘使得跟長矛似的也算少女有才了,而能讓我在好幾米之外就感受她那渾身上下散發的滲人殺氣和有如實質的怨念,我應該稱呼她為萬中無一的武學奇才嗎?

“明明約好的,左瞧右瞧都不見人影,沒有信用的壞蛋!惡魔,下地獄的人渣!死混蛋!臭惡棍!敢騙本小姐!我戳,我戳,我戳!!戳! !我戳死你!”

淑女氣息蕩然無存…

王八之氣迎面而來…

一股寒流油然而生…

我張了張嘴,要叫她嗎?

算了,我怕那遮陽傘在我開口之後化作一隻鐵靴以六磅重砲打出砲彈的速度朝我面龐上飛來,我可不敢自比王重陽。

悄悄地繞到少女的背後三米外的君士坦丁紀念柱下方,我坐了下來,耳邊不斷傳來少女小嘴裡吐露出來的罵人用詞。

“混蛋,我忍無可忍!!…我要回家!!!…”

“啊,上帝啊!我都等了那麼長時間,不能就這樣放棄!他一定要來了!我保證如果下一秒就出現在我眼前,我保證就原諒他那麼一丁點!混蛋,可惡的惡棍,你快點出現啊!”

“傲慢!無恥!!壞蛋,壞蛋!!壞蛋!!!裸裸的惡棍!應該扔到中世紀,讓教士扔到十字架上審判的惡魔!!我恨死你了!!!”

女孩是一個家教非常良好的貴族少女,這可以從她那貧乏的辱罵詞彙裡看出。說來說去都是那幾個樣子,再陪上那一副甜嫩的嗓音,怎麼說呢,有點可愛,軟綿綿地。似乎就這樣聽著少女在幾米外的地方用她那副嗓子罵一個下午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不過我很快就打消了這個想法,我看到漢斯和腓特烈兩人正向這邊走來,他們是從人群裡發現了這位非常顯眼地女孩也看到了悄悄坐在後面的我,看他們交頭接耳交談的樣子,估計他們在猶豫要不要赤手空拳地靠近這位掌握了殺傷力極大武器的少女。

但沒等他們兩人走過來,意外出現了,女孩在這時轉了個頭,化作長矛戳來戳去的遮陽傘戛然而止。

只是一瞥,滿眼的驚艷。一直背對我的女孩很美,但跟溫迪爾的美艷不同。大美女的那種美麗是成熟女性的熟美和嫵媚,沒有歲月的澆灌,可培養不出她那種一顰一笑中蕩漾的萬種風情,而少女的美,是那種青澀、天真的純美,美麗地臉蛋白皙粉嫩,雖然明艷卻帶著點稚氣,這個時期少女才特有的青春氣息展露得一覽無餘。

但這種驚艷,只持續了一剎那,嗯,就在我自作主張地微微一笑之後消失了。

女孩瞪大了雙眼,眸中滿是驚恐!當然,除了驚恐,那雙眸子還有著很多東西躲藏在後面,尷尬、難堪、悲憤,活脫脫地一副看到鬼的表情,緊接著,只見她小嘴微張,似乎隨時就會驚呼出聲一般,下一秒,臉蛋刷的一下煞白。跟著又刷的一下有了抹紅暈,變化之快,表情之豐富,再過去一秒,估計是驚恐值爆表,她一張口就是一聲驚天地泣鬼神,堪比獅子吼,又猶如天崩地裂的乾吼“啊~~~”

我大腦受此重擊,下意識地就是一閉眼,當再次睜開雙眼,我發現,全場都被她給HOLD住了,只是幾百道猶如實質的目光卻在一剎那之後全集中到我臉上!

那種眼神…懷疑…敵視…還有躍躍欲試…

我靠…我不是流氓啊!

那麼,這種情況下,其他人該怎麼做呢?

我不知道,反正我下意識地就起身想去抓她,帶她離開這裡!

結果你猜怎麼著?

那遮陽傘,敢情是國產凌凌漆的要你命三千的羅馬版本,不但能變成殺氣凜然的長矛,還能嗖地一下就化作變成六磅大砲射出砲彈! !

尿都差點給嚇出來了啊,木有木啊!幸運的是,我看到一道黑影掠過以及嗖的一聲,那遮陽傘砸到君士坦丁紀念柱上。

你以為這就結束了?

對面的少女扔出了遮陽傘之後,居然在我踏前一步之後,做出了一個讓我目瞪口呆的舉動!她提起裙角刷地一下好像兔子似的就逃出了好幾米!

她就要離開了嗎?

當然不是!如果是這樣,那就好了!緊接著她好像反應到為什麼要逃以後,她愣住不動了!一張俏臉卻帶著無比巨大的尷尬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雙眸中深深的殘念讓我胸膛跟著就是一顫,更驚心動魄的還在後面,你猜怎麼著?

她“嗚”地一聲就徑直坐在地上哽咽不動了!

被她一系列舉動逮走的目光又全回到我身上!

“…我…”我指了指我。

“這…”我指了指她。

“她…”我又指了指我自己。

算了…百口莫辯啊…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5-28 15:07
第十六章 文青遇上文青 上


“你欺負人!”

一隻半大的蘿莉眼瞼掛著晶瑩的淚花如是控訴道。

“你欺負我!!”

一隻名為佩妮維斯的過質蘿莉含著淚花,那副我見猶憐的泣哀小臉和嬌嫩的嗓音,真是令看者憐惜,聽者揪心。

“從小到大都沒有那樣對過我!你個壞蛋,你欺負人!!!你欺負人家!”

蘿莉隔著桌子坐在我對面,腮幫子鼓得漲漲的,她繼續大聲地控訴著我罪狀,那副又氣又無奈地模樣,像極了一隻被人惹得惱逮著小球不斷撕咬抓撓的小貓。就是說不清楚這樣的小貓咪對上了莫里斯那樣不會憐香惜玉的惡棍會怎樣。那傢伙可是要宣稱要把人打成豬頭的,據我所知,這個傢伙一向言出必行,管你是沉魚落雁還是閉月羞花,一通拳腳下去,該是豬頭的還是豬頭,不能因為是美女就不會是豬頭,最多算一個比較好看的豬頭。

我瞥了眼那位佩妮維斯小姐,腦海裡立時浮現出一個模樣,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你還笑!!!”佩妮維斯這一嗓子地叫喊挺尖銳刺耳,一下就把附近的目光吸引過來,很多人不是放慢了進食的速度就是停止進食。

我們現在在一個餐館,自從引進了咖啡作為飲料,很多羅馬人喜歡在下午回家前來到這裡喝上一杯這種苦澀的飲品。

所坐的桌子和椅子是廣場附近的餐館擺放在街邊上的,因為距離廣場很近,我和她外加腓特烈、漢斯便近就坐了過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膀,“在當時的那種情況,我不那樣做,我很有可能會被大家當成流氓。”

佩妮維斯的手指頭嗖地一下在我瞳孔前變得很大,她恨得牙癢癢地說道:“那你也不能叫我表妹!更不能,更不能抱我,轉得我現在還頭暈!”

佩妮維斯所說的一切都是事實。在她嗚嗚地坐在地上哽咽,我被廣場上的人群注視,群眾的氣氛正向對我不利的方向發展之際,我一個“表妹”外加“好久不見”就脫口而出。接下來的一切就很順理成章地。我上去抱著她,裝作很歡喜的樣子,又像個**一般“哈哈哈”笑著轉了兩圈才離開。期間,她在哭,但有了我那一個畫龍點睛的“表妹”和“好久不見”,她的哭也就成了喜極而泣的哭。

“好了,先不說這個,尼基斯,她,這位佩妮維斯小姐就是你今天要來到君士坦丁廣場要見的人?”腓特烈問道。

“是的。”

佩妮維斯忿忿不平地說道:“說好的侍奉聖禮之後在君士坦丁廣場見面的,可是你呢?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我在紀念柱下面等了你好久!你這個不守信用的傢伙。”

腓特烈支持著佩妮維斯:“尼基斯,雖然我們剛認識不久,可是我不得不說你一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我很無辜地攤手,然後叫來了經營這家小餐館的侍者,我問道:“請問,現在算是彌撒結束之後的時間嗎?”

侍者莫名其妙地看了看我說道:“是的,客人。”

我掏出了隨身帶著的紙張,展開,接著指了指上面的字平緩地說道:“上面明明寫的是侍奉聖禮結束的午後,又沒說是立刻到,我哪裡知道佩妮維斯小姐是要我在侍奉聖禮結束後立刻趕來,是你措辭不正確,不能怪我遲到。”

我這算是強詞奪理和鑽思維邏輯的漏洞,只要佩妮維斯不具備辯論大師的口才,基本上她是無法進行強有力地反擊的。

“你…你…你怎麼能這樣!!!”佩妮維斯看見我逮著她措辭上的漏洞不放和那副說話的語氣,便氣的的不打一處來,雙眼又開始冒淚花。

“我是在闡述事實。”

果然…佔據上風…

“他在欺負我!”佩妮維斯在那裡“你”了半天,便聰明地只用一句話就拉攏了兩個幫手。

腓特烈道:“風度,風度!要在女士面前保持風度。”

“對對對!風度!”漢斯在一旁搖旗吶喊。

被佩妮維斯扳回一局。那句話讓一個男人說出來,絕對會毫無效果,如果是普通女人說出來,也沒什麼,可是眼下對面的那隻過質蘿莉天生帶著一副嬌滴滴的嗓音,再叫上一聲,殺傷力立刻爆表。失算。女人這種敵人,特別是漂亮女人這種強大的敵人果然是不能用與常理來衡量戰鬥力的。就當做一個小教訓好了,反正我也沒有什麼損失。

“好吧。我為我誤會妮維斯小姐的意思,害她在紀念柱下方苦苦等待,忍受日曬的煎熬的巨大錯誤而道歉。你能原諒我嗎?”放在桌上的十指合攏著,我笑了笑,等待著那隻可愛的小貓一腳踩進我陷阱。

“…就這樣就道歉了?”佩妮維斯怔了怔喃喃自語道一句,她好像沒有料到我就這麼輕而易舉地就服軟了。不過我捕捉到下一秒,她眸中閃過奸計得逞的狡黠光芒,“不行,只是一句道歉太沒有誠意了!”

“我要做出什麼樣的補償才能讓你原諒我呢?”我問道。

佩妮維斯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看來她很不甘心就這樣輕鬆放過我,看著她那副揪結的模樣,我覺得這樣逗弄一個過質蘿莉是不是太殘忍了?要是以後的將來,她走上一條兇殘禦姐的不歸路怎麼辦?

佩妮維斯應該是恨得我牙癢癢,不滿地哼出一聲鼻音,她才說道:“今天晚上,塔利亞大劇院會上演很精彩的喜劇《偽君子》。我從來都沒有在晚上去過大劇院,只要你去我家說一聲,說你要邀請我去大劇院,我就原諒你。”

“可以。”

我滿口答應下來。目的達成。

“搞了半天,原來你們是在約會啊!”

漢斯的一句插嘴讓佩妮維斯噌地瞪大雙眼,那隻離別不久的粉嫩小手指頭又回來了,還不斷地哆嗦著。

“誰..誰誰…跟他約會了!你們別瞎說!”眼看腓特烈和漢斯的眼神因此而恍然大悟,又急又羞的佩妮維斯的小臉漲得通紅,她慌忙辯解道, “人家才沒有跟他約會!人家叫他來,是有事情跟他商量的!是很重要的事情!!!”

雖然我知道她的真實目的,但我依然笑得很曖昧:“哦,那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呢?反正現在,我們還多得是時間。不如我們先談談。”

“不行!那樣次序不對,按照計劃,那是要在去完…”佩妮維斯一時口急好像把計劃徹底給暴露出來,等到她醒悟過來,已經晚了。

“腓特烈,我們好像出現得不是時候。”漢斯笑得很不雅觀,牙齒都咧了出來。

佩妮維斯估計是氣得連上吊的心思都有了,一張小嘴幾次開合,愣是說不出一句話。

腓特烈狠狠地捶了漢斯胸口一下,只聽到他低聲道:“女孩子臉龐薄,你再笑,行不行我把你打成豬頭!”

隨後,他又轉頭對我說道:“以我的經驗,佩妮維斯小姐的事應當非常重要。這樣吧,我跟漢斯就先離開。你們繼續。”

“不行!”說話的是那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佩妮維斯,她又驚又急地說道,“你們真的離開了,那我們不就真的成了約會了?絕對不行!你們必須待在這裡!”

“你那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怎麼辦?”

漢斯一張口就挨腓特烈一拳頭:“你不說話,沒人以為你會是笨蛋。”

我暗暗嘆了口氣給佩妮維斯解圍道:“腓特烈、漢斯,你們從德意志來到我們君士坦丁堡,想領略我們的文化,塔利亞大劇院不能不去。不如這樣,既然佩妮維斯小姐說在去玩大劇院之後才能談起那件重要的事情,我一同邀請你們到看大劇院上演的劇目。佩妮維斯小姐,你看可以嗎?”

佩妮維斯錯愕地眨了眨眼,她有點猝不及防,但對她而言,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她古怪地看了我一眼,不清楚我幫他的原因,但還是答應下來。

這時,大家都沒什麼要說的。佩妮維斯拿出手帕擦拭完汗水,她說道:“難道我們要在這裡坐上大半天直到劇院的劇目開始嗎?”

“不可以嗎?”我沒別的意思,只是順著她的話說下去道。

“當然不行!”佩妮維斯說著就離開了桌子,“他們是在君士坦丁堡!是千年的古都,君士坦丁堡!怎麼能就這樣坐在這裡,你叫腓特烈是嗎,另一個是漢斯對吧,看樣子你們是第一次來到君士坦丁堡。趁著時間還很充足,我們可以從君士坦丁廣場一路散步到塔利亞大劇院。沿途的街道有很多美麗的景色和古老的建築!你們所看到的每一棟建築都是歷史!我們羅馬人的歷史,我們帝國的歷史!一部整個世界文明藝術的歷史!”

“也對,既然解決完誤會,我們總不能坐在這裡干擾別人做生意。”我發現,這個時候都沒人理我了,腓特烈進入一種很…那個…怎麼說呢…想想狂信徒看到耶穌的樣子…很抽風,很扭曲..

刷地一下,腓特烈也起身了,很幸運,他沒有抽我的意思,只見他單臂一揚,一個“啊”字就出口了。

旁邊的漢斯,我從他眼中看到了…殘念。

“那不是遲暮者的國度,上帝聖火中站立的聖徒們,光芒如牆上金色的鑲嵌磚所顯示。

太陽與月亮在此彼此相擁之時,聖者走出神火,要作為我靈魂歌唱的教師,將我的心燒盡。我,一個衰頹的老人,只是個廢物,由件破外衣再支在一根木棍上。我的心,它被綁在一個垂死的肉身上,為慾望所腐蝕,已不知它原來是什麼;啊,請盡快,有什麼辦法能讓我踏步走進永恆藝術的天堂?

孩子!聖徒對我如是說:

請遠渡重洋!

到東方土地上的神聖城市,拜占庭!

樹上的鳥,正熱烈的歌唱! ”

大白天的念詩,又不是在宴會和聚會上,真是有夠奇葩的。

“哦,你居然也知道《駛向拜占庭》!太棒了!!!”

佩妮維斯興奮地叫著,能在茫茫人海裡找到一位同為藝術狂熱愛好者的人很值得慶祝一番,這不,興奮的少女竟然當眾把一首陌生的詩歌變成婉轉的歌曲從她小嘴裡朗誦出來。

“清晨葡萄園裡的雕花瓷杯濕了公主們的絲裙;

嚐一口純美的克里特島葡萄酒,人生竟猶如君王。

哦,我的朋友,別擔心,皇帝諸王的靈魂在天上與我們共勉,你所在的國度名為羅馬!

準備好了嗎?我們來了,穿過城市的廣場,同處諸賢曾仰望的天穹下。

亞里士多德和蘇格拉底,柏拉圖與提奧奇尼斯;

四位行為古怪的學者和他們希臘哲學,他們是人生的思考者,整日思索什麼是生活;

什麼是智慧?

什麼又是美麗?

什麼是自然?

什麼又是信仰?

滿手沾滿了墨汁,亞里士多德、蘇格拉底不斷詢問的問題,或許你也問過。

雙腳遍布了泥濘,柏拉圖、提奧奇尼斯走過的腳步,可能你也走過。

穿過城市的廣場,同處諸賢曾仰望的天穹下。

有時在塔利亞的喜劇幕間放聲大笑,用嚴肅的哲學嘆息熟調成一碟鮮美的冷盤。

有時到狄俄涅的傍晚安靜沉思,用…”

果然當文青遇上了文青之後,雙眼裡面就只剩下了對方嗎?大腦自動給越走越遠的佩妮維斯和腓特烈兩人背影加上了日式動漫裡那種情景經常出現的彩虹、光輝和哈哈哈的傻笑畫面,我望瞭望兩眼發直的侍者,掏出了一枚銀錢。

侍者顯然還沒從兩個文藝青年的衝擊中恢復神智,他傻乎乎地問道:“客人,您要什麼?”

要什麼?

“兩斤文藝,有嗎?給我打包…”

侍者幾有口吐白沫之勢。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5-28 15:10
第十七章 文青遇上文青 下


塔利亞大劇院的命名跟狄俄涅街區和某件咖啡屋相同,同樣選自希臘神話裡的神祇。傳說中,主神宙斯與記憶女神謨涅摩敘涅的結合誕生了九位繆斯女神,而塔利亞負責掌管戲劇。

以古希臘、羅馬神話神祗和古羅馬皇帝命名建築和街區,這是君士坦丁堡居民在廢墟上重新建立起了家園養成的習慣。所以除了在提亞街道的塔利亞大劇院之外,君士坦丁堡裡還有十數個叫做塔利亞的劇院。只不過不論是在規模上,還是在表演水平上,一百年多以前拔地而起的塔利亞大劇院遠遠超過他們。這在中世紀是不可想像的事情。因為這種行為可以被視為信仰崇拜邪神,而在基督信仰裡,崇拜其他神祇就意味著死。

別以為西歐蠻人出身的基督徒才這麼幹,東邊的做得也不少。過去,我以為既然十五世紀開始的文藝復興是由於得到了拜占庭帝國流失的手稿和逃亡的學者藝術家,那麼繼承了羅馬帝國衣袍的拜占庭帝國文化一定很璀璨,很輝煌。其實,答案是也不是。拜占庭帝國的文化確實很輝煌,但這個輝煌只是片面的。

從羅馬帝國立基督教為國教以後直至滅亡,一共一千多年,整個帝國再沒出現過另一個寫出《詩藝》的昆圖斯·賀拉斯·弗拉庫斯,沒有任何詩人能達到奧維德的《變形記》,《愛的藝術》和《愛情三論》水準,更沒有人像普布留斯·維吉留斯·馬羅那般寫出媲美《荷馬史詩》的恢弘巨著《埃涅阿斯紀》。沒錯,不管是精美的馬賽克壁畫,還是恢弘的大教堂都掩飾不了那一千年的文明裡面的拜占庭帝國的文化是被教會用刀閹割過後的文化的事實。

在過去,意大利因為靠近君士坦丁堡又因為坑了羅馬帝國而富得流油,後來羅馬帝國的崩潰讓居住在裡面的大量學者和藝術家逃亡到那裡,進而讓意大利半島成為文藝復興的溫床。但在這個世界,君士坦丁堡沒被攻破,所以在黑死病過後,君士坦丁堡成了文藝復興的最大發源地。

我那個前任的兒子對此負有很大的責任。雖然他本意是想削弱教會的影響力和鞏固帝權,但卻間接地推動了教會對信仰控制的削弱!佩妮維斯,不,算了,我覺得從現在開始稱呼她為文藝少女比較貼切。文藝少女和一大群藝術愛好者都算是那個傢伙一番折騰之後的最大受益者。

脫掉顯眼的長袍外衫,放到馬車上。我讓馬夫帶著一個侍者回家一趟說下情況,另一個帶我的口信搭乘文藝少女家的馬車去她家。安排完,我從後面追上前方的倆文藝愛好者。

遠遠地只見漢斯站在一邊,一腦袋黑線,原來卻是文藝少女和文藝青年正就著一個很神奇的物體進行交談。

“在倫理學上,普羅提諾認為,靈魂趨向自然,靈魂從理智中流溢出來。普羅提諾還說過,作為第三本體的靈魂即柏拉圖所說的世界靈魂。它是​​一種能動力量。它的能動性表現在變動不居,活躍於各個領域,當它被分割在個別事物之中時,作為推動事物變化的內部動力。”

“沒錯,新柏拉圖主義確信世界有兩極,一端是被稱為上帝的光源,另一端則是光源照耀不到的黑暗,我們便處在其中,但新柏拉圖主義強調,完全的黑暗並不存在,只是缺乏一個契機照耀。我們的靈魂因為最靠近上帝,只要通過感悟和修行便能化身光芒與名為上帝的光源融為一體!”

…我突然明白了漢斯為嘛一腦袋黑線地站在這裡了:“他們是在討論新柏拉圖主義?”

漢斯回頭:“我如果沒聽錯,我想是的。”

“可是,這個讓聖人奧古斯丁借鑒的學說不是跟構建宗教哲學沾邊的嗎?一個拎著小雞雞撒尿的噴泉雕像跟普羅提諾的新柏拉圖主義有什麼關聯?”

我忽然發現漢斯的臉跟姚明笑起來的樣子好像。

“呵呵呵,是啊,誰知道這其中有什麼關聯?我也不知道啊。”

沒等漢斯說完,那邊的腓特烈就給出了答案:“雕像實在太美了,雕像的創造者一定是通過自身的感悟,讓上帝點燃了他靈魂的創作光芒,才使得他創造出如此美麗的藝術!”

我也跟著一腦袋黑線了!

當羅馬的文藝少女遇上從德意志來的文藝青年,兩者產生的火花足以用晃瞎眼來形容。

從君士坦丁廣場到提亞街,兩個人偶遇一家百年老店便能從蘇格拉底扯到高盧人,談完《荷蘭史詩》就聊到一本聞所未聞的《十日談》,剛才正好撞見一查士丁尼時期的古雕像,現在正滔滔不絕地侃著普羅柯比這位羅馬古典末期史學家在《戰記》中對查士丁尼大帝的歌功頌德到《秘史》對查士丁尼大帝批判的巨大反差。

我好歹也自問是個上通五千年,下知數百年的有識青年,可面對這兩人,我甘拜下風,遠遠地站在一邊,假裝我不認識他們。

大劇院到了,文藝少女總算記起來還有我這麼一個人,她心情似乎很不錯,笑瞇瞇得像隻小狐​​狸,“還在這裡發什麼愣,快去買票啊!要四張!上等的!”

現在的劇院形狀是從古希臘露天劇院發展過來的,半圓形的結構能讓觀眾不論坐在觀眾席上那個地方都能看到舞台上的表演。前排的普通票賣得比後排的要貴一些,包廂以及上等廂房數量有限,很少有人能夠在不預約的情況下能夠買得到票。所以文藝少女著實給我出了個難題,不過我清楚這不是她的刻意刁難。想來是她往常在劇院都有管家或家人安排好了,並不知道劇院的規矩。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們今天來得很早,可包廂的票都賣光了,而普通票倒是基本全空著。

如果莫里斯在身邊,這種不是問題的問題的解決辦法只有一個。我敢說,那貨絕對會立馬脫口而出一句“我們去打劫,怎樣​​?找個麻袋,蒙住臉,再在偏僻角落一蹲,攔住馬車,票就有了。”嗯,然後君士坦斯就會來上一句“時間倉促,你從哪裡來的情報顯示那些持票者來往的路上有偏僻角落”之類專門戳人破綻的話。最後,瓦倫斯會結合兩人觀點給出一個經過修改過後的可行方案“打劫這家劇院的老闆或劇組的組頭,威脅他們把他們的包廂讓給我們。”

打劫這家劇院的老闆或劇組的組頭這個方案確實可行。我要是沒有記錯的話,一般劇院開演劇目,劇院老闆、劇組的老闆都得鎮守場內做協調,劇院方面都會特意給他們安排一個包廂。

我哈哈一笑讓女服務生一陣莫名其妙,掏出10索里都斯:“給我十張連在一起和視線比較好的入場券。”

我接過票和找出的第納爾和阿斯,什麼都沒說,然後走下了大劇院的階梯。

我手裡拿著四張普通票擺放到眾人眼前,文藝少女立刻就一陣的不滿,她嘟囔道:“不是說好了的要上等包廂嗎,怎麼你連這點錢都捨不得?”

“佩妮維斯小姐,劇院的包廂一般都需要預約的。如果你想將這次賠償推遲到下一次劇目開演的時間,我可以保證你一定坐進包廂。”我把票放到漢斯眼前,“你抽一張。”

漢斯拿了之後,腓特烈跟著也抽了一張說道:“從小到大都沒坐過普通票的座位,這次真沒白來君士坦丁堡。”

苦著臉文藝少女聽完這話,她立刻眉開眼笑了。我看了腓特烈一眼,這文藝青年呵呵一笑,若有所指地眨了眨眼。四張票,漢斯和腓特烈各抽了一張,剩下還有兩張,我把選擇優先權交給了文藝少女。這才是風度。

她搶過一張票,就率先走出幾步,單腳點地,漂亮一個迴旋,她笑道:“走啦,帶你們去吃好東西!”

文藝少女口中的所謂的好吃的其實是冰淇淋。又一個前任發明物!

在那家很多年輕女孩出入的餐廳,腓特烈在一口吃下了這玩意之後,滿口只有一個感慨:“真想有什麼東西能夠把這幸福的一刻給記錄下來。”

有的,照相機,但沒發明出來…

找個畫師?好主意,但作畫的一般是十天半個月,極少數得半年。擺個pose都能擺出個肌肉僵硬和心肌梗塞來。

“不如我們寫首詩來紀念今天?”

“上帝啊,你真聰明!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文藝少女很滿意腓特烈先是錯愕接著興奮的神情。

“哼哼,人家可是寫過一本熱門小說的!”文藝少女的小臉高昂著,瞧那樣子都快戳破天花板了。

無視兩個文青,我仔細打量下桌子上的冰淇淋,敢情這玩意有增加文藝氣息的功能?

腓特烈接著叫道:“不如我們每人都來一首十六行長詩怎樣?”

嗯,好像除了增加文藝,還能助漲人來瘋的特性…這玩意不能讓莫里斯這傢伙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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