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科幻] 星海戰旗 作者：神巫六六 （連載中）

89 狂歡節（2）


　早上在皇宮中聽老師授課的時候，伊莎貝拉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伊莎貝拉雖然貪玩，但該做好的事情她還是會努力做好——當然這指的是一般情況。
　　此時此刻，離R3的狂歡節開幕只有不到二十四小時，晚上就是整個狂歡節最初的游樂節目“化妝游行”，愛玩的公主心不在焉也情有可原。大概正因為這樣，那位素來對伊莎貝拉嚴厲有加的老教師這次選擇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暫且放過了公主殿下。
　　如果老頭知道伊莎貝拉心中在想什麼，估計他就不會這樣放縱公主了。
　　伊莎貝拉仰望著畫著華麗壁畫的天花板，她越看越覺得壁畫中那個男人長得像肖飛。不對，說長得像肖飛并不準確，因為壁畫中那男人帶著面具，所以應該是氣質酷似同樣戴面具的肖飛。
　　望著那面具男，伊莎貝拉不由得又想起那次偷跑出去玩時的情景，沉浸在回憶中的她并沒有察覺到自己臉上的笑意，倒是那面色和藹的教師老頭頗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其實伊莎貝拉自己也覺得奇怪，明明她才見過肖飛兩次不是麼，為什麼會對這個人類大海盜如此在意呢？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鐘情”？還是說，地球傳說中的“紅線”真的存在，而這就是命中注定的緣分？
　　更奇怪的是，每當伊莎貝拉捫心自問，就會發覺她自己根本說不出來究竟肖飛身上哪一點吸引著自己。她只知道，那一天和肖飛一起大鬧R3瘋得很開心，而第二天的午餐會上調戲肖飛的女朋友很有趣。嗯，還有那個人小鬼大的白發小不點也很有意思，她和伊莎貝拉的配合簡直天衣無縫，把大胸妹耍得團團轉，伊莎貝拉還是第一次碰上如此對的上自己電波的同性呢。
　　正因為不知道心中的思念來自何方，伊莎貝拉有點擔心。
　　也許自己只是渴望自由，把肖飛看做通向自由的渠道？這個想法讓伊莎貝拉坐立難安。伊莎貝拉雖然貪玩，瘋起來沒心沒肺，可她畢竟是女孩子，她不想讓自己的感情成為達成目的的手段，她覺得那樣不單只是玩弄對方，也是在玩弄自己。
　　為了搞清楚心中的情愫，伊莎貝拉刻意在狂歡節來臨前的這段時間里回避一切和肖飛有關的事物。不管達米安怎樣暗示“去找他也沒問題”，伊莎貝拉都無動于衷，現在想來這也算是對達米安的反抗，盡管這反抗本身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幾周來刻意回避的結果，就是現在伊莎貝拉心中那幾乎按耐不住的躁動。少女終于明白，自己完蛋了，被這個站在生殖隔離的另一側的異族雄性給牢牢的吸住了，這就是一見鐘情，沒有任何理由，也不需要任何理由。
　　再過幾個小時就能見到肖飛了，伊莎貝拉不由自主的想象著見面時的情景，想象著肖飛會化妝成什麼樣子，她甚至開始想象大胸妹和小鬼頭的裝扮……
　　伴隨著這種想象，伊莎貝拉心中有種悸動愈發的強烈。
　　她之前曾經對肖飛說過，如果他干倒了達米安叔叔，自己就上他的船，成為他的人，而且還叮囑他在干倒達米安的過程中不得造成清河人的大規模傷亡。可現在，伊莎貝拉有些后悔說出這些話語了，她有種沖動，想要在見到肖飛的那一刻就抱住他大喊“帶我走吧，我想跟著你去銀河的任何一個角落”。
　　可是每當伊莎貝拉的思想就要被這種悸動完全吸住深陷其間的剎那，父親和母親的笑容就會闖進她的腦海，將少女的思緒拽回應有的軌道。
　　她是伊莎貝拉，是清河帝國的公主，現在看來還是下一任女皇。
　　伊莎貝拉的父親對她的教誨，不允許她丟下身上的責任。而且，她總覺得肖飛不會喜歡一個棄責任于不顧的輕浮女孩。可是，伊莎貝拉留在清河又會有什麼作為呢？說是不放棄肩膀上的責任，可除了當達米安的傀儡，她在清河還能做什麼呢？
　　鳥籠外的天空如此廣闊，觸手可及的自由又是那樣的誘人。
　　于是伊莎貝拉糾結了。
　　正糾結呢，一聲嘆息傳入她的耳廓。
　　她趕忙將目光從天花板上收回，看著自己的家庭教師。
　　對上目光后，老頭又嘆了口氣，他摘下眼鏡折起來擺在桌上——現代技術治療個近視老花什麼的易如反掌，可這老頭固執的要使用眼鏡。老人闔上手中的書本，滿是褶皺的蒼老的右手按住書本的硬皮封面。
　　“看來今天的課可以提前結束了。”老頭看著公主，臉上是和藹的笑容，“不過，提前下課的話會讓人質疑老朽，認為老朽對不起皇室開出的高額傭金。所以，剩下的時間我們隨便聊點什麼吧。”
　　公主看著老頭，表情有些猶豫——能夠不戴面具就這樣面對面，這說明老人和公主的關系不錯，實際上老頭是伊莎貝拉在偌大皇宮中信任的為數不多的幾人之一。
　　躊躇了一會，伊莎貝拉終于開口了：“那個，老師，我好像……戀愛了。”
　　“這樣啊，”老頭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對象果然是那個海盜？”
　　“嗯。”伊莎貝拉坦然的承認道。
　　“原來那不是一時興起嗎？”
　　“我一開始也以為是這樣，但是……現在看來好像不是。”
　　老人挑了挑眉毛，打趣道：“那麼說來，我的小公主未來是打算做個海盜夫人了？哎呀呀，這樣看來以后我要更換上課的內容了，現在我教的東西對成為一名海盜夫人沒什麼幫助啊。這樣吧，明天開始，我們就先從練習酒量開始！以能夠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為目標努力把！”
　　伊莎貝拉撲哧一下笑出來，原本因為內心的糾結而了無生氣的臉也因此帶上了些微的光彩。
　　“可是，”伊莎貝拉身體前傾，趴到桌上，下巴枕著攤開的書本，“我是清河的公主啊，我要成為未來的女王，我跑掉了的話……”
　　“在老朽看來，索拉納比達米安更適合治理清河。達米安雖然有能力，可是太自私了，他會成為暴君的，索拉納則有潛力成為真正的雄主。”
　　說實話，對于老頭說的這番話，伊莎貝拉一點也不驚奇，她的這位老師是教導了三代清河女王的老資格，而且已經老得快死了，所以說什麼都沒有人會追究他的責任——用老頭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反正放著不管我自己就會翹辮子”。
　　伊莎貝拉用下巴蹭著書本，問老頭：“老師這樣說的意思是，我跟著肖飛跑了反而對清河是一件好事？”
　　“如果那個肖飛沒有被索拉納拉攏，那確實是一件好事。清河的王位名義上是各大家族都有權利繼承，可現在已經連續三代女王出自你們達米安家族了，達米安也因此被很多人默認做皇族。因此，你所擁有的‘正統’是達米安手中最有利的武器。達米安的母親據說是風塵女出身，在市井中成長，母親死了才被你爺爺撿回來。他光是繼承家主的‘達米安’之名，并且擔任攝政王，就已經讓看重血統的貴族們相當不滿了。他需要你，如果沒了你所擁有的正統，很多大家族可能都要倒向索拉納一方。”
　　“那……”伊莎貝拉微微直起身子，充滿希翼的看著老人。
　　沒想到老人下一句，就很干脆的將這希翼扼殺在搖籃里：“不行，公主殿下。現在的狀況又不一樣。那個肖飛現在是索拉納的門客和盟友，如果你跟他跑了，達米安就可以借口索拉納密謀拐走皇位繼承人，號召各家族聯合起來對付索拉納，他有這個‘大義’在手，其他家族就算知道索拉納家族瓦解之后就會達米安一派獨大，也不得不支持達米安或者保持中立。等索拉納倒臺之后，就沒有能與達米安抗衡的勢力了，這樣就能力排眾議親自登基。因此，伊莎貝拉啊，你現在不能跟那個海盜走，你必須要等到清河的政治斗爭分出勝負。達米安倒臺了，你可以走，反之索拉納倒臺，你也可以走，唯獨現在不行。”
　　伊莎貝拉的肩膀大大的垂了下去，少女一副泄氣了的模樣。
　　老人維持著手按書本封面的姿勢，盯著伊莎貝拉看了好一會。突然，他神秘兮兮的將身體前傾，湊近伊莎貝拉，壓低聲音說道：“不過，伊莎貝拉啊，記得老朽以前教過你的事情嗎？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沒有意義。”
　　伊莎貝拉像是觸電了一樣抖了抖，她抬起頭，看著老師的臉：“你的意思是……”
　　“你自己領會，就算是我，也不能明目張膽的把這些話挑明了。記得我跟你講過的那個來自地球歷史的小故事嗎？地球古代有位霸王，名為亞歷山大，他在占領的城市中看見一個復雜的繩結，這個繩結讓無數智者絞盡了腦筋。這位霸主卻只用了一秒鐘就解決了這個問題，他抽出腰間的佩劍，一刀斬斷了繩結。所以，如果你實在糾結得受不了了，不妨試下這位大帝的做法。這是老朽唯一的忠告。”
　　說完老頭一推桌面，站起身來，隨手將眼鏡塞進胸前的口袋里，將那本硬皮書夾在胳膊底下。
　　“好了，幾天的時間已經到了，老朽就此告退，祝公主您今晚玩得愉快。”
　　說完老頭邁開不太像是老年人的步子，離開了房間，留下伊莎貝拉一個人若有所思的坐在椅子上。

90 狂歡節（3）


　肖飛這邊正在為晚上的化妝游行做準備。
　　“為什麼我要穿這種怪模怪樣的衣服？”荷香沖肖飛抗議道，“還有這耳朵和這尾巴，這些是怎麼回事啊？”
　　荷香一邊說一邊晃著屁股，甩著身后那黃澄澄的九條大尾巴。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本來打算讓你COSPLAY某無節操巫女的，那樣只要穿上衣服然后把頭發盤一盤就好了。”肖飛沖荷香兩手一攤，頗為無奈的解釋道，“可是啊，你的乳量差太遠了，出靈夢什麼的根本就是坑爹啊！所以沒辦法，只好讓你出幻想鄉乳量第一的藍了。”
　　“其實也可以出小町或者PAD長的。”元帥忽然冒了出來，“但是傲嬌屬性什麼的和這兩個角色都不配，所以只好出同樣認真同時又是受屬性的藍了……”
　　“誰是受屬性啊！”荷香大聲抗議道，渾然不覺自己抗議的重心已經從尾巴和耳朵上轉移到到別的方面去了。也就是說，少女潛意識里已經認命了，不愧是受屬性。
　　“話說回來，”荷香伸手一指楊，瞪著肖飛質問道，“既然是化妝游行，這家伙也該COSPLAY點什麼吧？光是我一個人穿這麼古怪的衣服，這是差別對待啊！”
　　荷香的話音未落，肖飛和楊就一起回應道：
　　“她有COS啊。”
　　“我已經COS了，蠢貨。”
　　“誒？”荷香一時啞火，她退后一步，上下打量著元帥，“有COS？可這不就是很普通的戴了頂帽子而已嗎？”
　　楊夸張的嘆了口氣，她用幽能托起身前那個連著好幾條帶子、看起來像是個緊閉的眼睛的球體，沖荷香晃了晃：“這麼大個眼睛都沒看見，難道胸大除了影響腦容量，還影響視力嗎？”
　　“她出的是古明地戀，”肖飛在一邊解釋道，“發色什麼都剛好對應，性格也像得一塌糊涂……嗯，貌似游戲里戀不是毒舌？嘛，這種小問題就不用管它了。”
　　荷香看看肖飛，又看看楊，最后雙肩無奈的垂了下去。
　　“哎，隨你們便吧。”說完她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麼，抬頭開始尋找蘇的蹤影，“蘇呢？她也變裝了？”
　　“啊，對啊。而且是和你配對的。”
　　“哈？”肖飛的話讓荷香挑起眉毛，她剛打算說什麼，蘇就從后面一頭撞進了荷香那九條假尾巴里，而且還很開心喊著什麼擬聲詞。
　　荷香手忙腳亂的想把蘇從尾巴里抓出來，怎奈散開的尾巴太礙事，搞得荷香在原地轉了幾圈就沒摸到蘇的邊。
　　肖飛和楊在旁邊悠然自得的一邊圍觀一邊評論：“嗯，這尾巴的質量還真不錯，這樣弄都不會掉下去。”
　　“當然，我專門檢查過的，那些尾巴的核心骨架可都是上好的輕質機械……”
　　“你們別在那說風涼話了，快過來幫忙啊！蘇這樣搞，尾巴扯得我屁股好痛啊！”荷香沖兩人大叫，臉上那樣子悲催得——讓兩人大笑不止，“還笑！”
　　“你就忍忍吧荷香，”肖飛輕咳兩聲，好容易收住笑容，對荷香解釋說，“蘇在COS的是橙，設定里這家伙最喜歡干的事情就是鉆主人藍的尾巴。”
　　肖飛說完元帥立刻接口：“另外，橙的本體是西表山貓怪哦，俗稱西貝貓。這是薇麗•楊特別附送的豆知識。”
　　“附送你妹啊！再不過來幫忙我就不玩了！”
　　意思是只要過去幫忙就繼續陪這兩人鬧唄？荷香你果然是個受啊。
　　肖飛上前兩部，把身穿紅色連衣裙、頭戴綠色小帽子和配套的貓耳、屁股上還插了兩條尾端有白毛的黑尾巴的蘇從荷香那一票尾巴中拽了出來。被肖飛抓著衣服后領提在半空的小姑娘看起來就像只真正的貓咪，對上荷香的目光后，她還喵嗚喵嗚的叫了起來。
　　荷香瞪了楊一眼：“你又教我們家蘇稀奇古怪的東西了吧？”
　　“這怎麼算是稀奇古怪的東西，我只是教了‘我們家蘇’COS時的必要事項而已。”
　　荷香皺著眉頭，反問道：“為什麼要刻意強調‘我們家蘇’這四個字？你該不會把自己也算進‘我們家’這個范疇里了吧？還真是厚臉皮啊，元帥小姐。”
　　“有什麼不妥麼，”元帥歪歪頭，“我每天晚上都和你們這對恩愛夫妻睡在一起哦。”
　　“呃，這個是……”
　　“而且說我是蘇的姐姐，應該沒有任何人會懷疑才對。”
　　“呃……”
　　幾天前還揚言會“好好管教那兩人”的少女此時被元帥一個人吃得死死的。好在這時候肖飛口袋里有東西滴滴嘟嘟的響起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肖飛身上，因此荷香得以從尷尬的狀態中解脫出來。
　　肖飛從口袋里掏出相位共振通訊儀，拉出電源線，在旁邊找了個高能接口插上——不插這東西就解除待機狀態的話，電池支持不了多久。
　　肖飛一打開通訊儀的蓋子，蘇芳的臉就蹦了出來。
　　“兒~~~~~~~~~~子！”蘇芳夸張的大喊著，“好久不見，想死我了。”
　　“不，我們不是幾天前才見過麼？”
　　幾天前肖飛終于等到了老爸的第二次聯絡，結果他和荷香一起被突然冒出來的蘇芳給嚇了一跳。說起這個肖飛不由得有些同情荷香，從這對師徒再次相見后那短短幾分鐘的對話中，肖飛就對荷香的學徒生涯是什麼樣子的有了相當直觀的印象。
　　用楊的話來說就是：“有這樣的師傅難怪荷香會這麼受，不受的話根本就活不到現在啊活不到現在。”
　　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幾天前的那次通訊中，荷香在楊和肖飛面前被師傅狠狠的欺負了一番，什麼“我只是讓小荷你去保護我兒子，你卻把我寶貝兒子給推倒了，明明我都沒舍得抱他耶，師傅好傷心。”再比如“難道做為師怠慢小荷你了嗎，逼得你必須要出賣身體來上位”……總之就是一個歡樂。
　　楊還悄悄拍了好多張荷香跳腳的照片，這幾天沒少拿出來逗荷香。
　　而這次通訊貌似同樣的情景又要上演了。
　　“啊咧，小荷你這是……”
　　蘇芳這一開口，荷香的身體就以肉眼可見的幅度猛的顫抖了一下——看她這樣子肖飛都不免可憐起她來。
　　“啊哈哈，我懂了，這是COSPLAY玩法，對吧！正義也經常要我這樣玩呢！”
　　“才不是！”
　　荷香含淚反駁的同時，肖飛聽到那邊老爸噴茶的聲音。
　　“你在兒子面前說什麼呀！夠了，把通訊儀給我。”接著肖正義的臉擠開蘇芳，出現在畫面正中央。
　　“兒子，這次通訊主要是想告訴你，太陽系聯邦政府剛剛對隱修會采取強硬措施。這還多虧了上次我遇襲事件的推波助瀾……不過，從各抓捕現場傳回來的報告很不樂觀，隱修會長老會的成員們雖然被悉數逮捕，可是他們的大師和行動部隊在政府行動前就轉移了。更重要的是……”
　　肖正義頓了頓，看著兒子的目光非常的嚴肅：“我們掌握的情報表明，有一名隱修會大師攜帶一件危險等級是AAA的天琴遺物去了R3節點，估計他很快就會到了，你要小心。可以的話，希望你能回收那件AAA級別的天琴遺物。”
　　“回收遺物什麼的，”楊突然插嘴了，“不應該是UNSA軍情處和涉外行動處的職責嗎？”
　　“沒錯，”肖正義點點頭，“所以這次軍情處和涉外行動處會和你們聯合行動。待會我會給你他們的聯絡方法，你們這幾天就要和他們接頭，來自地球的增援應該已經到了R3。”
　　“明白了，老爸。”肖飛點點頭，“這事就交給我吧。”

91 狂歡節（4）


　盡管是化妝游行，肖飛這一伙人走在大街上還是足夠引人注目。
　　首先是那臺大個頭的黃金騎士。楊慫恿著肖飛給這臺天琴四腳戰車披了一身外掛裝甲，說是為了隱藏身份，但實際上傻子都知道這樣根本不可能隱藏身份，現實又不是美少女變身動畫，換件衣服那些壞蛋啊邪惡組織啊就都認不出來主角了……
　　盡管如此肖飛仍然實行了元帥的計劃，理由很簡單：披上外掛裝甲之后看起來更酷。
　　于是變得更酷了的黃金騎士就這樣跟在肖飛他們身后，每走一步就發出很響亮的聲音，想不引人注目還真挺困難。
　　然后就是肖飛身邊的美少女們了。
　　因為是化妝游行，大部分人都取下了面具，改用全息投影在臉上制造完美貼合個人臉部輪廓的虛擬影像來“變裝”，所以此時大街上素顏美少女一抓一大把——至少看起來是這樣，至于虛擬影像下面藏著多少半老徐娘那就不得而知了。肖飛的翅膀們在這種情況下依然散發著奪目的光彩。特別值得一提的是，荷香她們只是在臉上稍微用虛擬影像弄了點修飾，幾乎是以真實面貌直接示人。
　　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得知這點后會對肖飛這個人生的勝利者萌生殺意了。
　　此時此刻，楊正騎在肖飛的脖子上，脖子上騎著蘇的荷香則走在肖飛身旁，左手扶著蘇的腿防止小姑娘掉下去，右手牽著肖飛的左手。而在四人身后，索拉納配給肖飛的女仆長亦步亦趨的跟著他們，更后面的地方才是黃金騎士和蘇的老虎球球。
　　順帶一提，女仆長也拿掉了面具，就像肖飛預料的一樣，她果然也是美少女一只。不過和肖飛身邊一個勁向周圍散發美少女特有光波的那幾位不同的是，這姑娘顯得非常的低調。樸素的女仆裝，除了白色的女仆頭帶之外沒有半點修飾的短發，永遠低垂的目光，永遠按在圍裙上的雙手——這女孩周圍縈繞著一種氣息，仿佛只要她愿意，她可以隨時消弭在人海之中，不留一點痕跡。
　　正是這氣息讓肖飛出門時多掃了女仆幾眼，然后他理所當然的被醋意大發的荷香狠狠的掐了一通。
　　除此之外，路上還發生了這樣那樣的小插曲，比如蘇吃冰激凌的時候把化掉的糖水滴荷香腦袋上啊，在比如元帥在吃墨西哥卷餅的時候把香腸單獨拿出來以引人遐想的方式吮吸啊……
　　不過總體而言，肖飛的狂歡節前夜祭到目前為止都是一帆風順的，他就這樣領著一群美少女，向另一名美少女和他約好的地方昂首前行中。
　　這可惡的人生贏家。
　　“我說，楊，”距離伊莎貝拉和肖飛約的街口還有幾分鐘路程的時候，肖飛開口了，“你可不可以不要把爆米花的渣滓弄到我的頭上來。”
　　“不可以。吃東西的時候弄得臉蛋臟兮兮的、一邊吃還一邊掉，這是身為蘿莉的萌點之一，不是嗎？”
　　元帥這話讓肖飛下意識的瞟了眼身邊已經在自暴自棄的和蘇一起大快朵頤狂吃零食的荷香，少女頭發上那亂七八糟的食物渣滓讓肖飛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時候楊的小手出現在肖飛面前，手里抓著一把爆米花。
　　“要吃嗎？”
　　肖飛張開嘴，于是楊的小手將爆米花送進了肖飛嘴里。
　　“切，”不知道為啥小蘿莉對這個結果貌似很不滿，她用力捶了下肖飛的天靈蓋，“為什麼不趁著機會咬我的手指啊，大笨蛋。”
　　你到底在想啥，元帥？
　　肖飛一邊嚼著爆米花，一邊看著熙熙攘攘的街景。雖然還沒到前夜祭開始的時間，可街上早已人頭涌動。大馬路上已經實行了交通管制，一輛車都沒有，平時聳立在馬路和人行道之間的護欄也縮回了地下，整個街道都變成了寬闊的步行街，擠滿了參加前夜祭的人群。
　　R3的狂歡節可以說是銀河系的名勝，在加上這次要舉行清河新女王的登基大典，所以銀河議會內部各種族中有錢又有閑的人半數以上都聚集在了R3。
　　據說R3全部酒店甭管什麼等級的都已經爆滿，很多住在R3的清河人都暫時離開家去旅游，將房子交給中介機構轉租給有需要的游客。
　　因此前夜祭街上會涌出如此數量的“腦袋”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所有人都在向相同的方向前進，用不了多久，偌大太空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口都會聚集到舉行前夜祭和化妝游行的十六條主要街道上。
　　“我一直在想，”肖飛一面盯著前方一個約德人那肥嘟嘟的發光“滾動體”，仔細觀察它前進的方式，一面對肩上的楊說道，“為什麼太陽系聯邦會想要和我合作呢？我不是他們通緝的大海盜嗎？”
　　“聯邦在自己疆域之外與人類海盜合作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實際上有些大海盜根本就是UNSA派出去執行‘灰色行動’的精銳部隊，為了混淆視聽才發出懸賞。”
　　楊的回答讓肖飛挑了挑眉毛，他有些懷疑的反問道：“是這樣嗎？真的有這樣的海盜團存在？”
　　“沒錯，”楊非常肯定的答道，同時咯吱咯吱的嚼著爆米花，“不但存在，有很多海盜團的名號你還聽說過。”
　　“例如？”
　　“王立七武海。”
　　“不要突然就穿越到漫畫里去啊！”
　　這聲吼讓肖飛一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連續咳嗽幾聲后，他再次開口道：“就算可以不在意我的海盜身份，那你又怎麼算？叛逃的前UNSA元帥，又是UNSA的人造人，按照你的說法，似乎還有天琴的血統……像你這樣的貴重物資不予追回沒問題嗎？”
　　“我說，那啥，”不知道是否是肖飛的錯覺，他總覺得楊的口氣似乎比以往更冷淡，“你上網都不看新聞的嗎？”
　　“呃，我一般都是上BILIBILI之類的彈幕視頻站和逛NGA……啊，說起來今天BILIBILI開放注冊，所以我用本名注冊了個新ID哦……”
　　“你果然是個只能吃軟飯的廢物船長嗎……聽好，UNSA那邊對事件的官方報道是‘大海盜誘捕度假中的元帥’，網上則流傳著‘元帥被弗拉戈的屠夫用天琴科技洗腦洗成了性|奴’的傳言，還配上了我和你一起出行的照片——這鐵定是UNSA宣傳部的杰作，他們一直很擅長搞這種留言來掩蓋真相、誤導輿論轉移公眾的視線。所以，至少在UNSA那邊，他們是不打算回收我了。”
　　“可你依然是貴重的人造人不是麼？”
　　肖飛說完，等了半天沒等到元帥的回應，他剛想扭頭看看元帥怎麼回事，卻被元帥的小手阻止了。
　　看來楊不想讓肖飛看到現在的自己的模樣。
　　她又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肖飛的問題，聲線聽起來比以往更纖細了。
　　“上次在索蘭尼亞的失敗，只是UNSA的借口罷了。雖然沒有拿掉我的元帥頭銜，可實際上我作為原型機，實際上已經被廢棄處分了呢。我的停職反省如無意外會一直持續下去，畢竟我也為聯邦立過那麼多功勞，他們于情于理都沒辦法將我直接弄死當廢料丟掉。所以啊，你等于是幫聯邦處理了一個燙手的山芋，高層那些人感謝你還來不及呢。”
　　肖飛聽著楊的話，啥也沒說，只是抬起右手，輕輕拍了拍楊的膝蓋。
　　“呀，這種時候果然輪到男人的溫柔登場了呢。”楊的話音未落，她的臉就從上方入侵肖飛的視野，倒垂下來的短發和掛在下巴上的帽子擋住了肖飛的視線，一直以無表情為個人標志的少女冷不防的沖肖飛咧嘴一笑，“嘿嘿，謝謝。怎麼樣，有沒有心動的感覺？”
　　“本來是應該有的，但是考慮到你之前的尿性，沒了。”
　　“切，搞什麼，這可是無口娘的經典賣萌場景耶。竟然失敗了。”
　　一副自討沒趣的口吻抱怨了一番后，楊的臉從肖飛視野里消失了，很快“咯吱咯吱”的咀嚼爆米花的聲音又鉆進了肖飛的耳朵。
　　這時候，荷香忽然開口了，聽聲音她嘴里似乎塞著什麼食物。
　　“啊，前面路口那個是伊莎貝拉吧？”
　　肖飛聞聲，抬頭往前面路口望去，果然看見個穿著樸素卻不失優雅的淡綠色長裙的金發少女站在街角，雖然她的臉用全息投影進行了變裝，可縈繞在她身旁的那種氣質……嗯，肖飛也同荷香一樣，認為那女孩就是伊莎貝拉。
　　這時候女孩也發現了肖飛他們，下一刻她就一面高舉右手使勁揮舞著，一面向肖飛他們這邊跑來。
　　“你們好慢哦，”剛在肖飛面前站住了，伊莎貝拉就嬌嗔著抱怨道，“我等很久了，搭訕都被搭了好幾次呢。”
　　“這種情況下不應該說‘我也才剛到’嗎？”楊的吐槽從肖飛頭頂冷不防的鉆出來，插進對話里。
　　“啊，對哦。”說完伊莎貝拉抬起右手，輕輕敲了敲腦門，還俏皮的吐了吐舌頭——這簡直就是小惡魔式女孩賣萌的標準范例啊！她肯定是故意的吧！
　　肖飛耳朵敏銳的捕捉到身旁荷香的念碎碎，感覺到正宮大人心情轉差的苗頭，肖飛趕忙轉換話題：“啊，抱歉，路上人多走得慢了點。倒是你，他們就這麼放著你在街口干站著沒問題嗎？達米安就不怕你被刺殺啥的？”
　　“這個嘛，實際上這個街口附近到處都埋伏著皇宮衛隊哦，周圍的制高點也全部被狙擊手控制了，所以不必擔心。至于接下來的行程的安全嘛，就要勞煩您來保證咯，大海盜閣下。”
　　說罷伊莎貝拉一把挽住肖飛的胳臂，高舉右手做了個“前進”的手勢，氣勢滿滿的高呼道：“走吧！今晚讓我們玩個痛快！”

92 狂歡節（5）


　“啊，那邊那個攤子打著‘地球名產’的牌子耶！”伊莎貝拉拽著肖飛，就一馬當先的往她看到的小吃攤興沖沖的靠過去。
　　“所謂一馬當先啊，哎，鮮貝？給我的嗎？好吧，那我不客氣了。”說著，楊接過旁邊的蘇遞來的鮮貝，咯吱咯吱的嚼著，崩落的渣滓掉了肖飛一腦袋，這種情況下她還要說話，搞得于是落到肖飛腦袋上的食物殘渣更多了，“所謂的一馬當先啊，在現在的情境下，就是‘一個馬子沖在最前方’的簡稱，言下之意是還有很多馬子伴隨主人公左右上下。”
　　肖飛苦笑兩聲，頗有些無奈的說道：“感謝你充滿創意和后現代風格的解說，但是我對這個狀況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你們這樣搞我都快沒辦法走路了喂！”
　　這里簡單說明一下肖飛目前的狀況。
　　首先，他的右手被伊莎貝拉牢牢的攻占了，金發公主以要把整個上臂都塞進胸前溝壑的氣勢挽著肖飛的右臂，散開的金發就這樣落到了肖飛的肩膀上。而肖飛的左手則屬于荷香，剛剛還只是和肖飛牽手的少女現在也以不輸給伊莎貝拉的氣勢將肖飛的左上臂整個塞進胸前那道深邃的山谷，以至于坐在她肩膀上的蘇的小腿直接搭上了肖飛的左肩。最后就是依然牢牢占據肖飛肩頭的楊，前UNSA元帥用那雙纖細的腿緊緊夾住肖飛的脖子，肖飛的后脖頸和半截后腦勺就貼著元帥的鮑魚。
　　雖然元帥本身是人造人沒有性|功能，可后腦勺貼著鮑魚什麼的依然是一件很引人遐想的事情。
　　就這樣，肖飛“五體”之中的三體都貼著不同的美少女那同樣引人遐想的部位，可這樣狀態并沒有帶給肖飛任何美好的體驗。
　　不斷落到腦袋上的食物殘渣，一馬當先的伊莎貝拉那強大的拉力，和不情愿的荷香那隱蔽但確實存在的抵抗——所有這一切都讓肖飛叫苦不迭。
　　他真的超想對這幫女孩大吼：你們就不能以正常一點的方式逛街嗎！非要貼著我！
　　可每當肖飛憋不住要開口的時候，他就會想起之前那些個圣誕節前的平安夜，只能和老爸一起蹲在街邊一邊喝啤酒一邊數路過美少女的凄慘情景，然后周圍這一切就變得可以忍受了。這就是憶苦思甜的真實寫照啊！
　　美少女啊美少女，多少苦難假汝之名以行！
　　在矛盾的心情中，肖飛總算是被伊莎貝拉拖到了那個掛著“地球名產”牌子的攤位前，他一看那攤位上賣的東西，立刻就樂了。地球名產？這分明只是新廣州街上到處都是的蘿卜牛雜而已嘛！（這是一種類似麻辣燙的東西，只不過內容有些不一樣BY作者）
　　“我要一碗大的。”伊莎貝拉的右手用零錢卡拍著牛雜攤的邊緣，對那個賣牛雜的本圖西人說道，“面筋什麼的要多一點！”
　　“好咧！”本圖西人的發音器官構造和人類差別很大，因此這個本圖西人竟然能說出如此“對味道”的普通話，這讓肖飛相當的感動。
　　本圖西人往鍋里剪面筋的當兒，伊莎貝拉又順手抄起一串燙熟了的魚丸，抹了點醬一口咬下一個。
　　“嗯，好吃。親愛的你也嘗嘗吧。”
　　說完伊莎貝拉扭過頭，正要把手里的魚丸串往肖飛跟前遞，卻因為與荷香對上目光而停住了。金發公主的眼睛骨碌碌一轉，下一刻她就不懷好意的嘿嘿笑起來。
　　“嗯，親愛的，啊~”
　　肖飛斜眼瞟了眼荷香，結果少女哼了一聲別過臉去。這時候伊莎貝拉又晃著肖飛的手臂，催促著：“快點啊，來張嘴，‘啊~’”
　　肖飛沒辦法，張開嘴像看牙醫時那樣“啊~”起來。沒想到伊莎貝拉并沒有直接把魚丸遞過來，而是一口咬下一個含在嘴里，然后整張臉湊了上來。肖飛想閉嘴，可已經來不及了，伊莎貝拉的小嘴死死的吻了上來，將沾著她的口水的魚丸吐進肖飛嘴巴里，還伸出舌頭推了魚丸一下，順便舔了舔肖飛的牙齒和上顎。
　　“這……你在干什麼啊！”已經別過臉去的荷香反應竟然比肖飛還快，她一把捏住肖飛的下巴，將肖飛的腦袋轉了過來，嘴唇按在肖飛嘴巴上就一通猛吸，硬生生將已經入口的魚丸子給吸進她自己的嘴里。
　　咀嚼著來自情敵嘴里的魚丸，荷香惡狠狠的瞪著伊莎貝拉，說話的聲音也因為嘴里的東西變得含糊不清：“嗯嗯，不要隨便喂人家的男朋友吃奇怪的東西啊，嗯嗯。”
　　“哎呀，我只是稍微移情別戀一下，姐姐你就吃醋了啊~”
　　“吃醋個大頭鬼啊！咦……移情別戀？”
　　荷香察覺到伊莎貝拉話語里的玄機已經晚了，只見伊莎貝拉面露讓人想起魅魔之類的以魅惑人心為生的惡魔的妖媚笑容，又從竹簽上咬下一顆魚丸。
　　“真沒辦法。”盡管含著魚丸，伊莎貝拉的吐字依然清晰，話語里充滿了引人遐想的粉色氣息。
　　肖飛感到荷香抓著自己右臂的手稍微放松了力道，看來少女本能的想要從伊莎貝拉身邊逃開——可是！伊莎貝拉丟開了還有一個魚丸的竹簽，右手從肖飛面前伸過，抓住了荷香的肩膀。
　　下一刻兩名美少女就在肖飛面前對上了嘴，而兩人胸前那豐滿的隆起也在肖飛面前撞在了一起，兩條溝壑就這樣連成一條。荷香杏眼圓睜，瞪著近在咫尺雙目微閉的伊莎貝拉，臉頰上紅霞漫天飛舞，感覺她和肖飛初吻的時候都沒有露出過這麼嫵媚的面容……
　　“嗚嗚嗚……”荷香發出悲鳴，右手手指深深的掐進肖飛的手臂。
　　而肖飛此時整個呆掉了，之前他也沒少看百合漫畫，全年齡的十八禁的各種量級的都涉獵過不少，可真正看到兩名美少女在自己面前熱吻（？）還是讓他受到了不小的沖擊，原來百合與蕾絲是這麼美好的一件事嗎？
　　肖飛發愣的當兒，伊莎貝拉已經松開了荷香，看著肖飛的臉在那竊笑：“什麼啊，原來親愛的你好這口啊，那簡單了，以后我每天晚上就先把姐姐弄舒服了弄睡了，讓你看個痛快，然后再來和你親熱吧……”
　　“啥、啥？”本來也處于當機狀態的荷香猛然醒悟，她終于丟開肖飛的左臂躲向一邊，同時沖在一旁看好戲的本圖西人一伸手，喊了句“給我水”。拿到水之后荷香開始以夸張的動作咕嚕咕嚕的當街漱起口來。
　　這時候，騎在荷香肩上的蘇發出“呀嗬”這樣的叫聲，一翻身掛到荷香跟前，再次把嘴巴印到了荷香嘴上。
　　小家伙大概是單純覺得好玩而已，卻對荷香造成了莫大的沖擊，她的機械尾巴和耳朵感應到了主人心率的變化，做出了非常應景的反應：那九條尾巴都隨著蘇這一個吻繃得老直，耳朵上的毛也全部都豎了起來！
　　“還真是科技含量極高的COSPLAY用具呢。”伊莎貝拉看著荷香，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評價道。
　　“當然，那是我選的。”楊平靜的答道。
　　這個時候荷香正氣急敗壞的追著蘇，繞著牛雜攤轉圈，周圍的人們都向肖飛他們一行投來善意的目光，本圖西攤主也在那像個老米勒佛一般呵呵呵的笑著。
　　肖飛趁這個當兒緩過勁來，他掃了眼伊莎貝拉那開心的側臉，咂了咂嘴，才說道：“我說，感覺你今晚比之前都要HIGH啊。”
　　“嗯。”
　　竟然直接承認了？肖飛都不知道該怎麼說這女孩了。
　　“為什麼，有什麼開心的事情嗎？”
　　剛好肖飛這樣問的同時，荷香氣不過發動了幽能，終于抓住了到處亂跑的小山貓怪（蘇此時的COSPLAY），開始PIAPIA打小家伙的屁股。可是對小家伙這種異類打屁屁什麼的顯然阻止不了她胡鬧，結果就變成了荷香越打她她就越開心的奇怪景象了。
　　因為眼前的景象太令人印象深刻，肖飛差點漏聽了伊莎貝拉的回答。
　　“因為啊，”少女用蘊含著幸福感的聲調緩緩說道，“我終于確信，我貌似是對你一見鐘情了耶。”
　　“確信了還要加個貌似？這什麼邏輯啊？”肖飛一開始以為這小惡魔又在拿自己開刷，就以開玩笑的口吻吐槽道，說著他不經意的一偏頭，結果正好看見伊莎貝拉臉上竟然浮現出些微的羞澀……
　　“我是女孩子啊，”伊莎貝拉用細弱蚊蠅的聲音說著，竟然還很少見的有些磕巴，“我、我，如果說得太肯定，我會不好意思的嘛。畢竟一見鐘情這種東西……”
　　等下等下等下！
　　肖飛這回真被嚇到了。
　　他以為自己和伊莎貝拉現在只是萍水相逢，互相有點感覺的階段，伊莎貝拉會這麼不介意的貼著自己那是性格使然，之后要生米煮成熟飯得像荷香這樣，先上船，然后慢慢加好感度慢慢培養。可現在……現在的狀況是怎樣？一上來好感度就直接爆掉是想怎樣？這樣寫沒問題嗎，作者？
　　在十七歲的少年腦袋一團亂的當兒，騎在少年肩膀上的白發蘿莉又開始無厘頭的哼歌了：“哈利路亞！哈利路亞！”
　　別說，這歌放在這里還挺“應景”……
　　元帥的搞怪讓伊莎貝拉咯咯笑起來。
　　在伊莎貝拉的笑聲中，元帥停住哼唱，在肖飛耳邊低語道：“說起來，混沌之主還真是一條很棒很‘好’的‘船’呢。”
　　好船你妹啊，不要說那麼不吉利的話啊，元帥！
　　這時候荷香胳膊下面夾著蘇回來了，一看伊莎貝拉的笑容，她就皺起了眉頭。
　　“干、干嘛？笑得那麼惡心，我只是很普通的在管教我家孩子罷了。”敢情荷香以為伊莎貝拉在笑她呢。
　　伊莎貝拉連連搖頭道：“沒什麼沒什麼，我并不是在笑姐姐大人。”
　　荷香狐疑的皺著眉頭，片刻之后放棄的嘆了口氣：“算了，就這樣吧。還有啊，不要叫我姐姐大人，我今年才十六歲，比你和肖飛都小呢。”
　　“她是這里面最小的。”楊接了一句解說。
　　這回輪到伊莎貝拉被嚇到了。
　　伊莎貝拉松開肖飛后退幾步，差點撞上站在肖飛身后隨時維持待命狀態的女仆小姐。金發少女上下打量著荷香，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
　　“十六歲？天吶，十六歲就擁有這樣的身材，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不公平的事情啊！”
　　伊莎貝拉的嚷嚷引來了不少目光，搞得荷香很窘迫，她有點結巴的說道：“呃，這……這很平常而已啊……”
　　不，這一點不平常。
　　伊莎貝拉顯然還想嚷點什麼，卻被突然暗下來的燈光打斷了。
　　R3太空城的全息投影系統停止了工作，于是籠罩在肖飛他們頭頂的“夜空”轟然消失，來自太空城其他城區的點點燈火形成的真實的“星空”露出了它的真容。
　　放眼望去，平時被虛擬投影擋住的景色此時一覽無余：遠處開始逐漸向上翹起的地面，街燈構成的、密布整個視野的方格型網格，位于其他街區的地標性建筑的燈光，還有溝通生態球各個球面分區、橫貫整個球體直徑的大型柱狀電梯……
　　黑暗只持續了數秒，然后無數柱狀電梯交錯的空間球球心核開始向外投射出七彩斑斕，復古的激光投影在空中打出一個巨大的倒計時——距離R3狂歡節開幕還有八個小時零十五分鐘！
　　“糟了！”伊莎貝拉大叫著，“離前夜祭開始就只有十五分鐘了，我們卻還沒有到主要街道上！”
　　說完，她左手抓起荷香的右臂，右手拽住肖飛，閉著眼睛大喊：“沖啊！”
　　肖飛與荷香只來得及對視一眼，就被清河的公主拖著跑起來。
　　周圍的人們雖然慢了幾秒鐘，隨即也像是被這一行人帶動了似的奔跑起來，大批人向著同一個方向狂奔的腳步湊成的沉重聲響回蕩在寬闊的街道上。
　　與此同時，同樣的腳步聲充斥著R3空間球的每個角落，所有人都在奔跑著。
　　巨大的倒計時一點一點的減少，誰也不知道，這一次在這倒計時那一邊等待R3眾生的，并不僅僅是快樂的狂歡。

93 狂歡節（6）


　R3狂歡節的前夜祭實際上是個大雜燴。
　　本來狂歡節這東西最開始就是作為一個商業項目而存在的，那還是只有清河人掌握了超光速航法的時代，精明的清河商人把善于發掘的目光投向了各種族的文化，于是R3誕生了。隨后不久，以“集合各種族慶典文化”為目標的狂歡節孕育而生。
　　簡單來說這些最開始就一旅游資源，可是時間一長就成了傳統被保留了下來。
　　伊莎貝拉這個地球控逛的自然是地球文化相關的部分，肖飛一行對此沒啥異議。肖飛自己在記事以來就沒去過地球，荷香在地球待的那幾年都是在隱修會的訓練營里，有空集中體驗下人類的傳統文化貌似也不錯。
　　只不過，在一片西方騎士的包圍下有個戲臺子在演皮影戲這種場景……
　　“人類在銀河系里只算個新興文明，這事怪不得清河人。”元帥騎在肖飛腦袋上解說道。
　　“正是因為你們是新興文明，所以能有現在的成就才顯得厲害啊。”伊莎貝拉接口道，“媽媽死了以后這五個月來，我批閱文件的時候總是看到有人抱怨人類搶生意呢！你們人類的武裝商船速度快，船長又都充滿了冒險精神，敢走紅區，所以現在我們清河的一般航運業務都被搶得七七八八了，很多貨主在貨物出了清河主星門網絡后就把運單轉給了人類，不讓清河的飛船繼續運了。”
　　肖飛笑了幾聲后說道：“年輕就會有進取心，不管是生物個體還是種族都是這樣。至于人類的武裝商船的船長的勇氣嘛……那幫人一般都是UNSA開拓者艦隊的退役軍官，全銀河都找不到比他們更大膽更有勇氣的船長了吧。”
　　在銀河系中，已經探明的星系只占百分之十左右，可其中蘊藏的資源就已經龐大到能讓全銀河能超光速航行的種族衣食無憂上千年。所以現在的銀河系各種族，只有新興的人類和部分以探索宇宙為終極目的的神權文明還在進行深空探測。其中又以人類的探測規模最大，龐大的開拓者艦隊甚至一度成為銀河系各文明的忌憚對象，認為這是人類規避《泛銀河海軍條約》的障眼法。為此銀河議會還對太陽系聯邦采取過制裁行動，最后人類不得不同意不在開拓者艦隊的母艦級艦只上配備軌道炮，這才解除了銀河議會對人類的經濟封鎖。
　　“嗯……不過我也在奇怪，”伊莎貝拉將目光從皮影戲戲臺轉向肖飛，“為什麼你們人類要保持這麼龐大的開拓者艦隊，持續不斷的進行深空探測呢？從清河情報部門遞交的報告上看，銀河議會給劃給你們人類的礦業開采區域，足夠支持你們發展上千年了啊。我總有種感覺，覺得你們其實是在尋找什麼東西……不過這只是我的感覺……”
　　“呃……”肖飛皺了皺眉頭，UNSA內部和聯邦輿論也有認為開拓艦隊是在浪費納稅人錢的聲音，之前還不覺得怎麼樣，可現在一想到包括他老爸在內的一系列科學家才是人類世界的支配者，肖飛忽然就覺得這里面有問題了。如果是和那個老爸志同道合的人做了保留開拓艦隊，持續進行深空探測的決定的話，沒準他們真的是在尋找什麼。
　　肖飛不由得想到坐在自己肩膀上的楊，在楊親口說出來之前，肖飛可一點都不知道她有天琴血統，網絡上關于元帥的身體盜用了哪個種族的什麼技術的小道消息倒是傳得沸沸揚揚。這樣看來，這沒準又是聯邦宣傳部門的杰作。
　　話說回來……旁邊這位清河公主就這樣隨意披露清河情報部門的報告內容沒問題嗎？
　　肖飛把這疑問跟伊莎貝拉一提，金發少女嘿嘿笑起來：“這樣不正說明我沒把你當外人嗎？怎麼樣，有沒有心動的感覺？”
　　“想要心動的話，”楊在肖飛腦袋上嘶啦嘶啦的喝著奶昔，一邊吸一邊插嘴，“有個超簡單超實用的方法，你把身上的所有東西都脫了，然后往身上涂點奶油說‘餐后甜點就•是•我’，然后就一切都解決了。”
　　“為什麼你能如此自如的說出這麼下流的話來啊！”一直沒說話的荷香抓住機會當仁不讓的怒吼起來。
　　元帥斜眼瞥了荷香一下，悠然答道：“因為我看看某人被晾在旁邊想插嘴又插不上，只能干著急，所以發下善心。哎，這年頭，呂洞賓只能被狗咬，好人心永遠不會被人識……這浮躁的時代啊！”
　　“你……”荷香漲紅了臉，那副想反駁又無話可說的模樣，簡直就是在向其他幾人高聲宣布元帥的話正中紅心。
　　伊莎貝拉在這個當兒突然松開了肖飛的手臂，肖飛瞄了她一眼，發現金發公主臉上果然又是一副笑瞇瞇的不懷好意的表情。
　　“真是抱歉，”公主一晃身就從肖飛右邊轉到了左邊，挽起了荷香空著的手臂，“一高興就冷落了荷香妹妹呢……”
　　“冷、冷落什麼的……才沒有……”
　　伊莎貝拉完全不給荷香辯解的機會，自顧自的說著，壓過了荷香的聲音：“果然還是很難抉擇啊，我既喜歡肖飛，又喜歡荷香妹妹耶！沒辦法，只好采用半小時輪換制了，接下來半小時就專心的與荷香妹妹幽會吧！啊，那邊的牌子上寫著‘出售浴衣’耶！我們去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吧！出發咯！”
　　“誒？咦？等一下，我為什麼要和你……還有，喜歡肖飛是怎麼回事啊，你們不是才第三次見面嗎？等一下，別拽我啊！都說等一下啊！肖飛，你快制止她啊！”
　　“你還是放棄吧，荷香，”肖飛對被伊莎貝拉拖著跑遠了的荷香大聲喊道，“那家伙自帶祥瑞光環，任何想違逆她的人下場都很糟糕，所以你就乖乖的跟她約會吧！”
　　說完肖飛回過頭，對一直不做聲跟在身后的女仆小姐說道：“跟過去，保證她們的安全，隨時和我保持聯絡。”
　　“了解。”
　　說完女仆小姐就轉身沒入人流之中，一下子就連氣息都消失得干干凈凈。
　　女仆消失后，一個空的奶昔罐子劃過肖飛的視野，落進路邊的廢品循環通道。接著楊那纖細無起伏的聲線就鉆進肖飛耳朵里敲打著他的鼓膜：“怎麼，就這麼想要和我獨處嗎？”
　　“不好麼？我們兩個也算是混沌之主的決策層了，加深下感情啥的也是應該的吧？”
　　“嗬？看不出來你還蠻自大的嘛，我們倆分明是傀儡和幕后黑手的關系。”
　　到底自大的是誰啊？
　　肖飛抬起手，將元帥從脖子上抓下來，拉著后衣領像拎小貓一樣單手提在身前，空出左手開始扯她的腮幫子，一邊扯一邊說出標準的臺詞：“剛才就是這只嘴巴說出那麼臭屁的話來嗎？啊？是不是這只嘴巴？”
　　結果肖飛預想中的場景并沒有出現，任憑他怎麼拽，元帥都還是那副撲克臉，咋看有點呆板感覺的雙眼迎著肖飛的目光，對視過程中肖飛竟然從中看出了一絲憐憫的味道，那湛藍色的瞳孔似乎在說：“這笨蛋又在干不知所謂的傻事了。”
　　“敗給你了。”
　　肖飛嘆了口氣，放下楊。
　　“賣萌，成功了。”落地后元帥抬起小手，沖肖飛比了個V的手勢。
　　“是是，好萌好萌，我被萌死了。”肖飛無可奈何的敷衍道。
　　“肖飛，大笨蛋。”
　　“隨你怎麼說好了，不過你可不可以不要采用這種刻板的二加三的句式？感覺很像壞掉的機器人……”
　　“就要，這效果。”
　　肖飛聳了聳肩，決定無視元帥的惡意賣萌。他把目光轉向四周，清河人弄的這前夜祭雖然是個亂七八糟的大雜燴，但大雜燴這東西弄得像模像樣的話往往會有別樣的風味。就好像火鍋，只要湯料和素材都夠考究，盡管只是隨便丟進去一鍋燴，也會變成美味的料理。
　　可元帥似乎賣萌賣上癮了，肖飛剛把注意力從她身上移開，她就邁上一步擋住了肖飛的去路。白發小女孩沖肖飛伸出雙手，仰起的小臉蛋上是可憐兮兮的表情。
　　“肖飛，抱抱我。”
　　肖飛繞開元帥，同時裝模作樣的自語道：“咦，那邊那個老頭是在捏面人？有意思……過去看看吧……”
　　剛要邁步，肖飛的褲管就被楊的小手抓住了。
　　“葛格，我錯了。”
　　……
　　這家伙……
　　就在肖飛要回頭的剎那，一個熟悉的聲音闖進肖飛的耳朵。
　　“咦，這不是肖飛老大嗎？”
　　肖飛扭頭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看，驚訝得嘴巴都何不攏了……說起來，這個世界上會叫他肖飛老大的，目前能想起來的也就一個人了。
　　“你是，航海者之家的……”肖飛想了半天，愣是沒想起來那個黑二代的名字，話語直接卡殼了。
　　“是喬啊！”
　　“啊，想起來了！”肖飛笑著掩飾自己的尷尬，“你怎麼……”
　　這時候肖飛的目光落到依然壯碩的喬身邊的女孩身上……肖飛的驚訝度又猛竄幾個等級，晉升為驚詫了！那女孩的樣貌——難道是航海者之家的那個“睡美人”？她竟然醒過來了？這黑二代走的什麼狗屎運啊！
　　對上目光后，女孩沖肖飛莞爾一笑，然后轉向喬，用纖細柔弱非常能激發男人保護欲的聲音問道：“親愛的，這位難道就是？”
　　“沒錯，這就是我們的大恩人，大海盜，殺人不眨眼的屠夫草帽肖飛。”
　　“你這樣介紹我，我可不覺得高興。”
　　肖飛剛說完，前黑二代就面露驚訝：“什麼？我還以為你們海盜都以此為榮呢……”
　　“親愛的，”喬身邊的林妹妹式美少女伸出食指戳了戳喬的腮幫子，“我也覺得這位不像是壞人的樣子啊，再說，就算真是大魔王，也有不愿意聽別人提起自己的惡行的吧？”
　　“啊，說得也是。”喬不好意思的撓撓后腦勺。
　　“真是的，你說話太欠考量啦，親愛的。”
　　“抱歉，以后我會注意的。”
　　可憐的肖飛就這樣被晾在一邊，看黑二代和青梅竹馬的小情人在那甜蜜蜜的私語，嘴巴張得老大。
　　突然，肖飛覺得超不爽！
　　——竟然在身為人生的贏家的我肖飛面前放閃光彈？看我十倍奉還啊！
　　一個計劃飛快的在肖飛腦海里成型：現在肖飛手里最拿得出手的美少女無疑就是荷香，但是直接要她放閃光有些難度，所以要借助伊莎貝拉的力量！那家伙現在處于倒追狀態，加上那唯恐天下不亂的個性，肯定稍作暗示她就會大放閃光！接著醋意大發的荷香就會跟進！雖然在質量上處于持平狀態，而且伊莎貝拉與荷香顯然同黑二代的青梅竹馬屬于不同類型的美少女，但是，數量和乳量足以壓倒一切紙老虎！
　　“荷……”荷香的名字剛冒出第一個音節，就被肖飛硬生生吞了回去。
　　因為肖飛這才想起來，現在這倆戰略級閃光兵器去買浴衣了，不在他身邊！不過好在他肖飛還有PLAN－B！那就是肥皂叔和他的C4炸藥！不對，那就是銀河的妖精和她妹妹！
　　肖飛轉身準備抓元帥和蘇過來放閃光，結果卻發現兩個小姑娘早就不在他身邊了，稍微環顧一下周圍，肖飛發現楊牽著蘇的手站在前面一個賣糖葫蘆的攤位面前，手里攥著零錢卡正在比劃著什麼。很快，那攤主沖兩個小姑娘低頭一鞠躬，撂下攤子走人了，兩個小姑娘就這樣隨便抓著糖葫蘆還有其他零食，嘰里咕嚕的就往嘴里猛塞……
　　肖飛愕然，為什麼他身邊的女孩子們都喜歡這樣甩錢啊！想想那些過年要三人一起吃一碗陽春面的窮苦人家吧！
　　剛剛還被美少女簇擁的肖飛此刻終于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他終于意識到剛才他因為被美少女簇擁而產生的苦惱是多麼的找抽……
　　這時硬邦邦的東西碰觸著肖飛的肩膀，他一回頭，發現那是黃金騎士的前腿，里面擁有靈魂的天琴思考戰車的獨眼閃爍著，發出嘟嘟的聲音，老虎球球也趴在天琴戰車身邊，望著肖飛默不作聲。
　　“你們倆就算了，這太獵奇了。”
　　肖飛話音剛落，喬就冷不防的湊到他面前。
　　“那啥，肖飛老大，”黑二代壓低了聲音，那飛機頭都差點戳到肖飛的腦門了，“能在這碰見你真是太巧了，作為上次救了我們的回禮，我給您透露個秘密。我們本來準備找個無人星球開一片地什麼的，開始過自給自足的清閑日子，可惜我知道的星球都被大公司訂購走了。不得已我們只好干干護衛之類的活兒維持生活，反正我老婆也醒了，不需要找清凈地方休養了……”
　　“說重點。”肖飛皺著眉頭，打斷了喬的話，老實說和一個肌肉男的臉靠這麼近讓肖飛產生了一種劇烈的惡心感，看來肖飛的感覺已經被整天環繞自己的美少女給徹底寵壞了。
　　“抱歉。不瞞您說，這次到R3來，正是因為我們接了個大活計，一共有七八條船同時被委托，護送一條游艇到R3來。詳細我不知道，這是護衛這行的一位大佬接下來的活，然后大佬再找的我們。除了那大佬的四條船，其他飛船也差不多是這樣。不過我曾經見過委托人一面，老大你的那個叫荷香的女奴的師傅不是有個怪紋身嗎，那個委托人身上也有。”
　　聽到這里，肖飛的腦袋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已經徹底消失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還沒和UNSA的軍情處和涉外行動處接頭呢，情報就自己找上門來了。
　　“我們找個地方，詳細聊聊這事吧。”
　　肖飛剛說完，喬就搖了搖頭。
　　“不行，雇我們的大佬在散伙的時候叮囑過我們，說這次的客戶不一般，不想被滅口就趕快跑。我留下來看看前夜祭是照顧老婆的意愿，再過一小時我們就要回港口，兩小時后我們就會離開。現在遇到老大你了，我們恐怕得趕快走。”
　　說完喬把一個硬邦邦的小東西塞進肖飛手里。
　　“這是散伙前大佬交給我們幾個船長的，說是如果被滅口了，就用安塞波通訊機以最大功率用明碼發訊，其他人收到信號就把里面的內容公布到網上或者轉交UNSA軍情處，尋求保護。”
　　喬看看四周，深吸一口氣。
　　“肖老大，不是我不想留下來幫忙，但是……我只有一條護衛艦，如果是和老大你的那條船旗鼓相當的對手火并的話，我根本就沒有作為。只有我一個人倒也罷了，可我現在帶著老婆……”
　　肖飛笑了，他拍了拍喬的肩膀說道：“不，你做得已經夠多了。你趕快走，我沒猜錯的話，R3這次狂歡節絕對太平不了。”
　　喬點點頭，轉身要走，卻又回過頭來，叮囑道：“老大你也小心。宇宙中你那條船可能真是無敵的，打不過也絕對能跑，但是在這太空城里……對方除了雇傭的護衛，自己還有兩條護衛艦和一條大貨船，我聽到的消息是，那貨船里運的都是戰斗部隊，此外還有一堆奇怪的雕像。”
　　雕像？
　　肖飛蹙眉。
　　他一面思考著那雕像和天琴科技關聯的可能性，一面揮揮手示意喬趕快走。
　　黑二代又盯著肖飛看了幾秒，舉起手來抱拳作揖，說了聲“保重”，就轉身拉著他的小情人，向不遠處等著他的幾名小弟走去。
　　目送熟人逆著人潮消失在街角，肖飛按下手腕上的PDA。
　　“梅加耶拉嗎？”
　　梅加耶拉是索拉納派來的女仆的名字。
　　“是。”
　　“把兩個女孩都帶回來，小心遇襲。”
　　“明白了。”
　　切斷通訊后，肖飛一抬頭，發現楊已經回到自己身邊，站在他面前仰頭盯著他看，對上目光她開口了：“有好事要發生了？”
　　肖飛沖元帥亮了亮手里的那個小數據盤。
　　楊一伸手將那數據盤奪了過去，隨即從自己耳朵里抽出一條數據線插進數據盤的接口。
　　肖飛挑了挑眉毛，看著一副“我在讀取數據”的模樣的元帥問道：“你什麼時候有這鬼畜功能？”
　　“我的開發代號就是CHOBITS，有問題嗎？”
　　“沒……”
　　看來和天琴相關的白發蘿莉都附帶各種鬼畜能力……肖飛把這個寫進了腦海中的《草帽肖飛的一百條冒險經驗大全》中。
　　“哦哦！”
　　元帥突然發出驚嘆的聲音。
　　“怎麼了？”
　　元帥以行動回答肖飛的問題，她抓住了肖飛的衣角。
　　“我們現在就去和涉外行動處接頭，兵貴神速，這種時候就要搶先手。剛好天琴的公主也在，可以好好的利用這個條件。”
　　“這不好吧？”肖飛有點猶豫，“伊莎貝拉還不是我們的人啊，就這樣利用她……”
　　“所以我們一開始就跟她講明情況，剩下的就靠你了。這就是你存在的意義啊，船長大人。”
　　肖飛用力咂了咂嘴……
　　——我可是主角啊，為什麼要這樣被一個小蘿莉指使啊！你只是我的翅膀不是麼，元帥！
　　抱怨歸抱怨，楊的能力在那里擺著，在肖飛自己沒有更好的想法之前，按她的計劃來顯然是明智的。
　　就這樣，表面上是清河帝國的家務事，最后卻成為某個牽扯到整個銀河系的未來的重大事件的開端，由肖飛一行人的行動拉開了序幕。

94 假面之下（1）


　縱觀人類的歷史，規模越大的會議越是擺設，歷史的轉折點往往是以幾個人的密議為開端。
　　不管是陳勝吳廣起義，還是數千年后北美獨立戰爭，這些在歷史上留下厚重一筆的大事件，最初都是在那麼幾個人的小聲密談中開始。
　　歷史的必然將那幾個恰好處于漩渦中心的人推到了前臺，然后這幾個人通過自己的行動，將歷史的意志加以具現化。
　　很多年以后，肯定會有人說，腐朽的清河貿易帝國面臨新興的人類文明的挑戰早已力不從心，它已經病入膏肓，在步步緊逼的人類文明面前，等待它的只有滅亡。而屠夫肖飛他們的行動不過是順應時勢。但這是后人站在全知全能的上帝的視角上給出的結論，作為當事者，肖飛他們對此根本一無所知——實際上，在肖飛那個時代，根本沒有人認為強大的清河帝國會被軍事實力、經濟實力、工業產能各方面全面落后于它的太陽系聯邦所取代。
　　肖飛不是個傻子，卻也不是先知，他只是個十七歲的大男孩，他還沒有能看到所謂歷史的必然性，把握住歷史的脈搏的大智慧，至少現在還沒有。
　　他只是想要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圍內的事情，承擔好已經落到自己肩上的責任。
　　現在他正站在太陽系聯邦設立在R3的秘密情報站的前廳柜臺前——這個情報站偽裝成了一家旅館。
　　柜臺小姐在肖飛報出那串約好的預約編碼后，遞上一個小型PDA。
　　“請您驗證預約身份。”
　　使用DNA進行預約認證在這個年代不是什麼新鮮事，如果不想DNA被記錄，那就只能去那些為非公開行當從業人員準備的黑旅館或者植入帶有假冒DNA信息的人造皮膚了。
　　肖飛回頭掃了眼大廳內部，確認確實空無一人后，才把PDA遞給身邊的楊。其實他這完全是多此一舉，他一進門，唯一的顧客立刻就離開了前廳，那人的幽能至少三級，肖飛估摸著他是喬裝的警衛，所以這會兒出去放風順帶拖延那些可能一不小心恰好撞進前廳的不速之客去了。
　　按照肖飛老爸的說法，楊的DNA的冗余信息內編入了加密過的識別碼，只有聯邦情報局和科學院擁有密鑰可以驗證，所以接頭的重頭戲就是楊本身。
　　楊把手指按上PDA之后，服務臺小姐等了一會兒，隨即對肖飛他們露出營業用笑容，遞給肖飛一張帶房間號的ID卡。
　　“請這邊使用電梯。”
　　肖飛拿過ID卡，沖服務臺小姐點點頭，頭也不回的對身后占據了五分之一個大廳的黃金騎士說了句“你在這看著”，就領頭向服務臺小姐指的方向走去。
　　“吶吶，這是什麼這是什麼？難道你還是太陽系聯邦的間諜？”伊莎貝拉三步并作兩步追上肖飛，一把抱住他的手腕，興奮不已的問道，“難道這次的戲碼是《卡薩布蘭卡》？太棒了，我一直想當一次間諜玩玩耶！”
　　“這回可不是在鬧著玩，”肖飛說著閃電般的掃了眼楊，又讓目光回到伊莎貝拉臉上，“你應該明白我這是什麼意思吧？”
　　伊莎貝拉何等冰雪聰明的女孩子，怎麼可能不懂。肖飛這邊話音剛落，那邊伊莎貝拉就嘆了口氣，情緒卻沒有像肖飛預料的那樣低落下去，她依然拽著肖飛的胳膊，晃個不停的同時用撒嬌的口氣說道：“人家只是不喜歡那麼沉重的氣氛嘛，你太嚴肅啦，親愛的！還有啊，難得人家買了新浴衣穿上耶，你連個評價都沒有，太不體貼啦！”
　　肖飛的問題就這樣被伊莎貝拉完美的繞過了，看起來公主殿下不愿意多談“肖飛的意思”。
　　看著伊莎貝拉那張巧笑倩兮的臉，聽著腦后荷香的磨牙聲，肖飛在心里搖了搖頭，心想就隨她去吧。反正非攤牌明說的時候怎麼都跑不掉，在那之前就先這樣吧。
　　就這樣一行人進了電梯，走在最后的梅加耶拉前腳剛買進電梯門，肖飛就猛然想起些什麼，抬手阻止她把后腳挪進來。
　　“且慢，梅加耶拉，希望你能理解，不是我不信任你，更不是不信任你的主人索拉納。只不過從這往后就屬于太陽系聯邦的‘機密’，所以希望你能就此止步，這是……嗯，算是禮節問題？反正，我猜你們索拉納家族也不會愿意把我這個外人放進情報處理中心之類的機密地方吧？希望你能理解。”
　　對肖飛的話，梅加耶拉毫不猶豫的點點頭說“明白”，然后收回了已經邁入電梯的右腳。
　　電梯門闔上之后，伊莎貝拉開腔了：“我說，我也是清河人吧，讓我進來沒事嗎？”
　　“你剛剛怎麼不提醒我？”肖飛故作驚訝的反問道。
　　“萬一你要是真的忘了這茬呢？我可不想被趕出去，那樣的話被丟下的荷香妹妹多可憐啊！”
　　“哈？”荷香豎起眉毛，“為什麼這都能扯到我身上啊！”
　　“因為你長著一對活該挨槍子的巨|乳，體積太大所以躺下也很容易被子彈打中。”楊對荷香某個部位的批判還真是一點都不含糊。
　　這時候電梯的揚聲器發出叮的一聲，提醒乘客到地方了。順帶一提，雖然肖飛他們拿的是一張標號以“5”開頭的ID卡，摁下的目的地也是五樓，但這電梯確實是向下運行的，也就是說他們在地下不知道多少層的地方。
　　為此肖飛還覺得很奇怪……
　　電梯門一開，迎接肖飛的是一名其貌不揚，第一眼看去甚至無法準確概括其外貌特征的男子。其實這種人才是最適合情報工作的人員，丟進茫茫人海里根本找不到。男人挺著微微發福的肚子，一看到肖飛他們臉上就堆滿了笑意——看來他是偽裝成旅館從業者偽裝出了習慣，對來接頭的“同事”用的還是這種殷勤的營業用笑容。
　　簡單的寒暄結束后，肖飛就直截了當的提出了剛剛自己感到奇怪的地方：“這里是太空城吧？在這里的建筑物的結構都是要在清河人那里登記備案的不是麼？沒有清河人的許可，根本不可能在太空城中額外弄這麼個‘地下’空間吧？”
　　R3太空城內沒有地下這個概念，街道下面直接就是空間站的維護通道、各種管線還有生命維持系統機房啥的。
　　“會有這個，是因為我們采用的是雙重偽裝。”男子的解說還是給肖飛一種他是在接待客人的感覺，“最表層，我們是人類商人投資開設在清河R3的旅館。這下面，我們是清河帝國情報機關的聯絡處，清河人新發展的‘人奸’‘球奸’什麼的，都會借旅游的機會來R3，到我們這里住宿，并且領取配給他們的相位共振通訊儀。因為我們也會開展正常業務，并且在太陽系旅游者當中頗有口碑，來住宿的人類顧客非常多，所以這些人住在這里并不會被懷疑，也不用擔心一個被暴露了，人類的反間諜機關就通過我們追查到其他線人——落網的間諜就算供出通訊儀是在這里領取的，由于我們的顧客流量，人類安全機關基本沒辦法從這些顧客中鑒別出其他間諜。”
　　“可清河人這個完美的計劃中有一個致命的缺陷，”肖飛搶過話頭，他已經完全明白了，“那就是你們從一開始就是人類的情報人員，所以那些球奸從領到通訊儀的時候開始，就被登記在案了，對不對？大量的假情報就這樣通過這些人送到了清河人手中，是這樣吧？”
　　男人點了點頭，這回他笑容中那營業用的味道終于不是那麼濃厚了。
　　“我說啊，”伊莎貝拉來回看著肖飛和那情報員，“你們兩個在我這清河未來的女王面前說這些沒關系嗎？”
　　“你不會成為清河女王的，這我說過了吧。”
　　肖飛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伊莎貝拉笑逐顏開，她半開玩笑的念著“親愛的你真是可靠”，同時在肖飛的腮幫子上輕輕吻了一口。
　　荷香在肖飛身后用力打了個噴嚏，那聲“啊戚”響亮得極度不自然。
　　肖飛尷尬的摸了摸鼻梁，干咳一聲正色道：“嗯，那，言歸正傳，您要如何稱呼？之后的行動是由您……”
　　“不不，實際上，就在肖飛先生您抵達前半小時，第一批增援已經抵達了，這次行動將由涉外行動處的一位上校負責。”
　　“沒錯，”那情報員的話音未落，新的聲音加入了對話，“這次行動由我直接指揮。”
　　肖飛循聲望去，當即愣在那里，荷香的反應則簡單干脆得多，少女驚呼起來：“竟然是你這家伙！”
　　那德•福克晃著他那大光頭，開心的笑了起來。
　　“好久不見，荷香小姐，你的胸部依然是那麼給力啊，可是看起來卻沒能守住男朋友的心？”有著布魯斯威利斯的相貌的光頭男別有深意的瞟了眼肖飛身邊的兩個新馬子，“聽說上面還留了一個？”
　　“呃……”
　　肖飛的嘴巴剛發出聲音，元帥就搶先開口了：“你這家伙，既然是涉外行動處的，提供情報的時候就直接點啊，就因為你只畫了個范圍，所以我們在茫茫星空中挨個星系搜尋，最后才好不容易找到索蘭尼亞。你知道我為此犧牲了多少玩游戲的時間麼！”
　　“元帥，別生氣嘛。那個時候我的檔案還在R.E.D.分類中，也就是說我是個退休的前特工，因此你們手中的情報根本就不是我提供的，而是軍情處那幫人努力的結果，你的火氣應該對他們發。至于我為什麼會在這里嘛……說來話長了——被你們抓到致遠星去關了那麼段時間后，涉外行動處因為實在來不及從地球或者別的什麼地方抽調有經驗的高級特工來指揮行動，所以臨時想到了在距離R3只有幾天路程的致遠星的監獄里數耗子玩的我。于是我就來了。”
　　肖飛咋舌，他早就覺得這個那德•福克不簡單，沒想到居然是個詹姆士邦德式的家伙？
　　“言歸正傳，”福克摸了摸他那光頭，將一直在肖飛身邊的美少女那兒轉悠的目光收了回來，直勾勾的盯著肖飛，“你們不是明天才應該來和我們接頭嗎？提前趕來該不會是因為你急著向我炫耀兩只新馬子吧？”
　　福克頓了頓，糾正道：“三只新馬子。”
　　“那女仆不是我的馬子，所以我才把她留在上面了。”肖飛這回答讓伊莎貝拉小聲嘟囔道“原來我被算在馬子里了啊”……
　　而這嘟囔顯然傳進了荷香耳朵里，肖飛無視了荷香那扎人的目光，神色如常的繼續對福克說：“實際上，因緣際會之下，我們已經知道那件要奪回的天琴遺物的下落了。”

95 假面之下（2）


　“消息來源可靠？”
　　對福克理所當然的疑問，肖飛毫不猶豫的點了頭：“可靠。”
　　“所以你們來這里是想著要兵貴神速免得夜長夢多？”
　　這回輪到元帥點頭了。
　　“等一下，”伊莎貝拉來回看著在場的幾個人，“你們是要搞什麼行動嗎？然后要我參加才帶我來的？你們該不會是……”
　　“沒錯，我們將突襲你們達米安家族在R3的貨倉。”楊抬起頭，用有著無機玻璃般的質感的眼眸盯著伊莎貝拉，“我希望你能把我們的先導隊引入貨倉。”
　　福克吹了聲口哨：“我喜歡這種夠勁的提案，夠干脆，比那些磨磨唧唧的要好多了，但是這麼直接的襲擊不會給人類與清河的外交往來造成什麼影響嗎？”
　　“恐怕聯邦本身也沒料到隱修會這次會直接和達米安扯上關系吧？”肖飛接過話茬，“給我們命令的時候分明是不惜一切代價拿下的派頭，估計我老爸他們覺得隱修會只是打算在R3轉手那玩意……”
　　“還是連線聯邦確認一下吧。”福克建議道。
　　肖飛從口袋里掏出相位共振通訊儀，沖福克晃了晃。
　　福克摸了摸他那大光頭，眉頭微皺，將信將疑的說道：“雖然我不太清楚怎麼回事，但是，看這意思那個通訊儀能連線的頭頭比分給我的那個要高？”
　　“我想是的。”肖飛非常肯定的點頭，然后裝模作樣的環顧了四周，問道，“請問哪有給力點的電源？”
　　福克撇了撇嘴，轉身做了個“這邊請”的手勢，就邁開步伐向走廊深處走去。
　　肖飛收好通訊儀，剛要邁步跟上，他的手就被伊莎貝拉拽住了，少女把臉貼近肖飛，以急促的口吻說道：“肖飛，你先回答我，你真的要做那個小鬼頭說的事情嗎？真很重要……”
　　伊莎貝拉的話剛說到這，肖飛就豎起食指按住了她的嘴唇，柔聲道：“別急，我也不確定。這不正要去確認有沒有立刻行動的必要嗎？”
　　“可是……”
　　肖飛沒有給伊莎貝拉留出插嘴的空間，繼續說道：“我知道，現在我對達米安動手，會導致索拉納在之后的王位爭奪戰中陷于被動，你叔叔很可能會得勢，你雙親遇刺的真相也可能因此永遠無法水落石出。所以我才要去確認，這是不是迫切到要立刻采取行動的事情。”
　　聽著肖飛的話，伊莎貝拉的拉住肖飛手臂的手逐漸放松力道，但她臉上依然是一副擔心的模樣，這時候荷香不聲不響的來到她身邊，抬手輕輕拍了拍伊莎貝拉那被金發覆蓋著的背脊。
　　“沒問題的，”荷香沖本是情敵的金發少女微笑著，口氣溫柔得就像在安慰妹妹的大姐姐，“我家肖飛雖然整天每個正型，但是到了關鍵的時候，超級靠得住的。這一點我可以打雙份的包票。”
　　伊莎貝拉側過臉，瞄了瞄荷香的笑臉，然后一個淺淺的酒窩出現在的腮幫子上，盡管此時少女臉上的焦慮與擔心尚未完全退去，這個酒窩依然讓她的表情變得柔和了許多。伊莎貝拉帶著這樣的表情，松開了肖飛的手臂。
　　反倒是肖飛一臉的錯愕：這倆怎麼回事？這幅其樂融融的和諧景象是怎麼回事？難道他肖飛期望已久的“齊人之福”真的要降臨了嗎？
　　要不是走在前面的福克回頭催促，肖飛估計還要在原地多欣賞一會兒這溫馨的景象。
　　肖飛緊趕兩步追上福克后，光頭佬壓低聲音來了句：“你的馬子增速也太快了吧？”
　　肖飛同樣壓低聲音答道：“我也不想的，可是……元帥那個電波系我是不知道她怎麼想的，說不定是心血來潮就跳到我這來了，而清河的公主貌似是對我一見鐘情了，被倒追什麼的我也沒辦法啊。”
　　“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老話，肖飛，你五行欠扁嗎？”福克替全天下的光棍說出了心聲。
　　說話間福克領著肖飛他們拐進了一間像是任務簡報室的地方，指了指桌上的穩壓電源。
　　接上電源之后，肖飛拉過張椅子坐下，等著老爸那邊的回應。
　　好在沒等多久，打著赤膊的肖正義的上半身全息影像就從通訊儀里跳了出來，劈頭就沖肖飛吼了句：“怎麼了？突發狀況？”
　　“呃……”
　　肖飛沒開口呢，通訊儀的揚聲器里傳來蘇芳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離通訊儀有段距離的地方說的：“正義……別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嘛……讓小飛明天再打來啦……”
　　那嬌媚得一塌糊涂的口吻，結合肖正義此刻那赤裸的模樣……肖飛忽然覺得相當的尷尬：親眼見證老爸老媽的愛情什麼的——果然還是非常的那啥啊！
　　不過肖正義顯然一點都不在乎這種細節，他反而直勾勾的盯著肖飛身后的伊莎貝拉，夸張的大聲喊起來：“靠，你小子專程來給你老爸放閃光彈的嗎？這才多長時間啊，又泡到一個金發妞？”
　　“啥？”
　　通訊儀那邊傳來蘇芳的一聲驚叫，然后是一片淅瀝咣當的聲音，還隱約聽到“哎喲喲我的腦袋”的低聲哀嚎。下一刻，蘇芳按著腦門擠開肖正義，鉆進全息影像里。
　　“老媽（師傅）你露點啦！給我差不多一點啊！”肖飛與荷香異口同聲沖通訊儀大喊起來。
　　“啊，有什麼關系嘛，反正是兒子和兒媳——們。”
　　“‘們’你個頭啊！沒有們！”不知道該說荷香什麼好，這姑娘真是特別容易被別人牽著鼻子走，這不，注意力又跑到維護正宮地位這上面來了。肖飛掃了眼一下子就被牽跑了的荷香，頗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剛打算開口提醒老媽注意風化，在一旁站著的福克就干咳了幾聲。
　　蘇芳這才注意到光頭男的存在，一瞬間的尷尬后，蘇芳邊撓著后腦勺“啊哈哈”的傻笑著邊說道：“光頭先生就當是被迫看了不愿意看的臟東西好了，胸部這麼平還真是抱歉啊。”
　　你根本抱歉錯地方了吧！還有啊，既然知道有外人了拜托你先遮一下啊！
　　好在這時候肖飛老爸重新掌握了通訊儀的控制權，他把妻子推出屏幕，很有魄力吼了句“你先穿衣服去！”，然后不理會蘇芳那“我還沒看清楚新兒媳耶”的抗議聲，轉向肖飛，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問道：“到底什麼事？肯定是有突發狀況了對吧？要不然涉外行動處的人不會在場。”
　　肖飛點點頭，然后一五一十的將喬那里拿到的情報告訴了老爸。
　　“嘸……”肖正義雙手合握，放在鼻子下方，完全一副碇源堂司令的派頭，就差那茶色眼鏡了，“這樣確實很難辦……不過，我們確定隱修會對那件天琴遺物的研究已經有了很大的進展，它的威力很可能會影響今后一段時間的銀河系軍力平衡，決不能讓它落到清河這樣的銀河系大國手里。但是，兒子，其實你不需要擔心這些問題不是麼？那是天琴的遺物啊，而你作為海盜，不早就給人一種盯著天琴遺物下手的印象了嗎？”
　　肖正義這一說，肖飛猛然醒悟：對啊，我是海盜啊，是被太陽系聯邦通緝的大海盜！我做的事情并不需要太陽系聯邦負責，不是麼？
　　這麼簡單這麼明顯的事情，他肖飛之前竟然沒想到——而且元帥在接受任務之初就已經提醒過肖飛，太陽系聯邦很早以前就經常干那種把精銳部隊打成海盜然后執行灰色行動的事情……
　　肖飛不由得瞟了眼元帥，發現楊果然在用鄙視的目光盯著他——這家伙恐怕早就想到這點了，難怪剛剛一直不說話。
　　肖正義很露骨的嘆了口氣，這時穿好衣服的蘇芳又進入了畫面。
　　“正義，我們家小飛才十七歲，總會有想不周全的地方。他現在做得已經夠好了，要多鼓勵他啊。”
　　這一下肖飛淚流滿面，心想有老媽的感覺真好……雖然是個超不靠譜的老媽。
　　肖正義看了眼妻子，又嘆了口氣：“好吧，記住，以后要多想一點，看得廣一點，你身邊的小薇麗很厲害的，要多向她征求意見。”
　　“哎呀呀，正義你關鍵時候也挺有老爸的模樣的嘛！”蘇芳從后面抱住肖正義的脖子，用臉蛋在肖爸那胡子拉渣的下巴上蹭著，“我最喜歡認真模樣的正義了……”
　　肖飛一票人看得一臉的黑線——誰來阻止這對老夫老妻的閃光彈大派送啊！
　　看不下去的肖飛開口打斷兩人的親熱：“呃，老爸，還有一個問題。”
　　肖飛把強行奪取遺物可能對索拉納造成的影響，以及由此而生的顧慮說了一遍。
　　誰知道肖正義和蘇芳對視了一眼之后，一起笑了出來。
　　“兒子，這個就不用擔心了，索拉納比你想象的滑頭多了。”
　　肖正義話音未落，蘇芳就接過話頭：“沒錯沒錯，當年在我們船上，索拉納就有個女魔頭的綽號，我和正義都被她耍得好慘好慘的……現在的她只會比以前更詭計多端，她說不定早就對你可能采取的所有行動都做了應變方案，你放心干就好了。”
　　……就這樣，肖飛他們確定了展開天琴遺產奪還行動的決心，福克不等肖飛切斷通訊，就離開了簡報室，去安排人手了。
　　這樣一來，剩下的問題就只有一個了。
　　肖飛闔上通訊儀，拔掉電源，轉頭看著默默站在他身后的伊莎貝拉。

96 假面之下（3）


　福克從簡報室出來，拐進旁邊的房間。
　　包括這個情報站負責人在內的幾名行動員一看他進來，立刻都站起身，立正敬禮。不過這幫人在外面呆久了，這一套不免顯得有點生疏。
　　“上校先生，我們……”發福的情報站站長首先開口，聲音里那股子服務人員的味道依然未改——他恐怕也改不掉這味道了。
　　“我要達米安家族倉庫的藍圖、守衛配置、安全密碼和識別ID，最好還有今天晚上的值更表。另外，將現有的行動人員都集中起來，再去黑市弄一批武器，暫時就這麼多，開始干吧伙計們。”
　　福克的命令一出口，等在房間里的人們立刻行動起來，沒有為什麼，沒有“還有什麼問題”，沒有“能不能完成任務”，甚至連任務的完成時限都沒有布置。這些對老練的情報人員來說都是不必要的，原因只要一句“人類的利益”就足夠了，時限就是“極限狀態下最短的時間”，一直以來太陽系聯邦的涉外機構都以這樣的高標準運轉著。
　　情報員們離開后，福克從懷里掏出一個和肖飛擁有的那個幾乎是一個模子里鑄出來的相位共振通訊儀，接上了房間里的穩壓電源。
　　在來R3之前，涉外行動處的高層就明確告訴福克，那個大海盜肖飛是這次行動真正的負責人，大主意由肖飛拿，福克只要在戰術層面實現肖飛的意圖就行了。而福克本人和肖飛合作過那麼幾個月，對這個年輕人的為人也相當的清楚，因此這個時候他使用共振通訊儀向上級確認行動意向并非是懷疑肖飛在作假，只是出于老特工的謹慎。
　　確認的結果完全在福克預料之中，不過有個細節倒是頗讓福克驚奇：福克直接聯絡的那位涉外行動處高層一聽是肖正義點頭給的行動授權，直接丟下一句“那就沒問題了”，一副此事無需再議的模樣。
　　關上通訊儀之后，福克趴在鋁合金桌子上，托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那個肖正義……肖飛的老爸作為科學家的名號，曾經自稱考古學家的福克自然不會不知道，可一個科學家竟然有權限批準可能會造成兩個種族開戰的秘密涉外行動？
　　福克不由得想起在他混過的一些私密論壇上悄然流傳的一條小道消息。
　　現代社會其實是被科學家控制的。
　　奴隸社會的統治者是奴隸主，封建社會的統治者是封建地主和封建封王貴族，資本主義社會的統治者是資本家，以上這些階層能獲得統治權皆因掌握了社會絕大多數資源。而在這個科學本位的時代，科學技術就是最大宗的社會資源，一個壟斷性的、控制了絕大多數科學技術的研發和推廣的科學家聯盟，顯然是這個社會理所應當的統治者。
　　難道這個小道消息是真的？
　　沉思了半天，福克終于搖搖頭。
　　管它是不是真的，那對他福克這種基層干員來說沒有意義，他只要做好分內的工作就行了。
　　***
　　在福克履行自己職責的同時，肖飛正和伊莎貝拉沉默的對視著。
　　終于，伊莎貝拉憋不住率先開口了：“所以？雖然我還不大明白怎麼回事，但是看這樣子，肖飛你們是一定會動手了？”
　　“嗯，是這樣。那件天琴遺物被其他種族拿到手似乎會很糟糕的樣子。”說著肖飛瞥了眼坐在簡報室的椅子上不停往嘴里塞食物的蘇，他其實也有點疑惑，在索蘭尼亞的時候蘇大老遠就感覺到那星球上有重要的天琴遺物，這次東西到了身邊了，小姑娘卻沒有反應——就算肖飛專門提問，她也是一臉天真的眨巴著眼睛，看那模樣她是真沒感覺到周邊有什麼重要的東西。
　　也許這次是老爸他們錯了？肖飛帶點僥幸心理這樣想道。
　　但是僥幸什麼的不符合他肖飛一貫的行事風格，所以他一定會采取行動，將那東西弄到手再說。
　　也許是從肖飛的表情中感受到了行動的決意，伊莎貝拉的面容顯露出些微的悲傷，她垂下目光，低聲念著什麼東西——可任憑肖飛將耳朵豎得老直，都沒能聽清楚金發少女嘀咕的是什麼。
　　這時，楊冷不防的插嘴道：“你能保證索拉納就一定比達米安更適合統治清河？能保證索拉納治理下的清河就一定比達米安治理的要繁榮昌盛？”
　　“咦？”伊莎貝拉似乎對元帥的突然發難有些措手不及，她圓睜著漂亮得宛如寶石一般的雙眼，盯著元帥的臉孔，卻很快被元帥那宛如液氦一般純凈的湛藍色目光逼得移開視線，嘴里的話語也變得結結巴巴的，“這……這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達米安那種人、達米安那種人……”
　　“理所當然這個說法，本來就帶著相當濃重的主觀色彩。以我的經驗，在我這卓爾不群的天才頭腦中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到了其他人那里往往會變成不可思議的奇跡。他們管我叫戰場的魔術師，說我創造了多麼多麼不可思議的奇跡，可從我的角度看，我只不過是讓事情按照‘理所當然’的軌跡發展，最終得到一個必然的結果而已。你看，理所當然這個東西，本來就是主觀判斷的產物而已。如果是我這種卓越的頭腦，那可能就是事實，而你們只有凡人的智慧罷了，竟敢妄想與我相提并論？”
　　看楊這樣的白發蘿莉一臉臭屁的大放厥詞，還真是一件相當有意思的事情。她那裝逼到極點的話語和她的表情那樣的“相得益彰”，讓肖飛心中都忍不住燃起想要使勁揪她的臉，掀起她的裙子來打她小屁屁的沖動。
　　這家伙知不知道什麼叫分寸啊？不裝逼會死啊！
　　楊根本就不理肖飛，一門心思的盯著伊莎貝拉，口氣咄咄逼人：“現在，我再問你一次，拋卻‘理所當然’這種毫無意義的說辭后，你還有什麼方法能證明索拉納就是比達米安適合成為清河的統治者？”
　　“呃，我、我老師也……”
　　“那又如何？你老師是未來穿越回來的，還是全知全能的神？就算是我尚且會有料錯的時候，區區一個糟老頭何足掛齒！”
　　伊莎貝拉大概是被楊的氣場震懾住了，完全沒了詞語，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白發蘿莉微微昂起下巴，用勝利者的目光“俯視”著比她高多了的伊莎貝拉，乘勝追擊道：“說到底，清河怎麼樣，和你又有什麼關系？”
　　“我……怎麼和我沒關系呢！”伊莎貝拉總算是抓到了一個反擊的點，立刻提高聲調道，“我父親教導我，要以清河的繁榮為己任，這是我們身為王族的義務！”
　　“那就乖乖的登基，做你的女王啊！誘惑異族的大海盜，定下私奔的約定，做這些的時候，你把清河王族的義務放到哪里去了？真正有責任感的話，就老老實實登基，然后用自己的雙手剪除異己清理朝政。不要跟我說沒有實權什麼的，作為傀儡上臺，最終卻擊倒了那些背后操縱自己的奸臣，成為一代明君的皇帝歷史上又不是沒有！所以少拿這些來當逃避的借口！”
　　元帥，那種皇帝確實鳳毛麟角好不好？你要求太高了！
　　肖飛咳嗽了幾聲，想提醒元帥：她說的有點過分了。
　　可這提醒就像往常一樣被元帥忽略了，她繼續用那條毒舌狠狠的扇伊莎貝拉耳光子：“一邊逃避著皇位，逃避著責任，一邊卻又把皇族的義務掛在嘴邊，你懂得虛偽兩個字怎麼寫嗎，公主殿下！”
　　“夠了！”打斷楊的，是肖飛，“行了，楊，你給我閉嘴。”
　　“切，再給我三分鐘她就是你的了，你個笨蛋。”楊不滿的嘟囔著，但還是乖乖的閉嘴了。
　　“也許你說的都沒錯，但是這樣將女孩逼到無路可走，不符合男人的浪漫。”肖飛迎著楊的目光，同時伸手一指伊莎貝拉，“伊莎貝拉要是男的那你說得對，可惜她是女的，這個‘她’字是女字旁加個也。女孩子軟弱一下逃避一下有什麼錯？能包容這點的才叫男人的胸懷，不對嗎？”
　　楊歪了歪頭，小聲說道：“誒~大男子主義呢。”
　　“是又怎樣？”肖飛反問道。
　　楊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嘆了口氣。
　　“這樣啊，那之后就交給你了。另外，其實我們也不一定需要她幫忙，有當然好，沒有她我們也可以進得去，稍微麻煩點罷了。我們只需要在行動的時候保證她切實的被監禁起來，無法向別人通風報信就可以了。”
　　說完楊走到蘇旁邊的椅子前，一屁股坐進去，順手從蘇懷里抓過一根類似玉米的外星食物，張嘴就啃。
　　肖飛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楊，確信她不打算再插手后才收回來。收回目光的過程中，肖飛順路掃了眼荷香。黑發少女雙手抱胸，對上目光之后她彎起嘴角沖肖飛亮出個微笑，肖飛猜她是在以這種方式對自己表示支持。話說回來，浴衣這種不顯身體曲線的衣服穿在她身上竟然還是那麼性感……
　　最后，肖飛轉向伊莎貝拉，一直給人開朗感覺的金發女孩此時臉上的軟弱讓他不由自主的心疼起來。
　　“呃……”肖飛還在醞釀的當兒，簡報室的門開了。
　　“我先弄到了達米安家族倉庫區的藍圖，我們可以先研究一下……這怎麼回事？我……是不是等一下再來會比較好？”
　　福克疑惑的看著室內的幾人。
　　“不必，”楊從位置上跳到地上，隨手將啃剩下的食物丟進垃圾桶，“我跟你到別的房間去研究這些問題好了。”
　　楊和福克離開后，簡報室內又恢復了寂靜，只有蘇的咀嚼聲是不是的叨擾肖飛的耳朵。
　　這尷尬的沉默持續了好一會兒，就在肖飛醞釀足了打算開口的當兒，簡報室的門又開了。
　　元帥推門沖進簡報室，神情相當的嚴肅：“肖飛，你來看這個。”

97 假面之下（4）


　“怎麼回事？”
　　肖飛疑惑的皺著眉頭問道。
　　“號碼啊號碼……”楊將手里的PDA往肖飛手里一塞，用纖細的食指指著屏幕——屏幕上的圖像看起來像是設計藍圖，肖飛估計那是達米安家族倉庫的構造圖。他瞇起眼睛，盯著元帥手指點著的那個小方塊，沒費什麼力氣就發現在小方塊旁邊標著一串數字。
　　“這數字是……”肖飛稍微頓了頓，直接說出最大的可能性，“貨倉的編號？”
　　“沒錯。”
　　“然后？”肖飛還是有點不太明白，直到剛剛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如何面對伊莎貝拉，因此他一下子轉不過彎來。
　　就因為這樣楊皺起了眉頭，她抬起腳丫一腳板印在肖飛右腿小腿骨上，小聲罵道：“那串暗號啊，笨蛋！這個貨倉的編號，剛好是那串暗號去掉全部‘一’之后剩下的數字部分啊！這是達米安家族經營的出租貨倉，顯然它被賭城死掉的那個內線租下來用來藏某個東西了。”
　　肖飛愕然，對著那串數字眨巴眨巴眼睛，他根本不記得那串暗號了——那麼長的暗號，一般人多半都記不住的。
　　楊盯著肖飛，在那湛藍色的目光的逼視下，肖飛只能干咳兩聲敷衍道：“啊，是這樣啊。可是，這本身就不對吧？這種臨死前留下的暗號如果別人都解不出來，那就沒意義了啊，而把數列中的一全部去掉然后就是貨倉編碼什麼的，沒有提示的情況下誰想得到啊？”
　　“有提示啊。”楊的回答大大出乎肖飛的意料，“之前我不是說過嗎，數列可以轉化成拼音文字的字母組合，從而進行解讀麼？留下暗號的人正是用這種方法，明白的寫著‘把一去掉’啊！”
　　“可你把那串數字轉化成清河字母之后，不是沒組合出什麼有意義的句子麼？怎麼現在又……”
　　肖飛突然自己剎住了話頭，他半張著嘴，看著天花板，臉上則完全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是英文，那串數列是一串英文字母組合！”
　　“沒錯。”楊抬起右手，指著肖飛，“那串死前信息，就是留給你——留給我們這些地球人的。”
　　“可這也太巧了吧？”肖飛還有些懷疑，“如果這是所謂的雙重保險的話，那麼這個數列也太難湊出來了吧？清河國家銀行的保險柜是不可以顧客自選編號的，所以要做出這種雙重密碼，首先留暗號的家伙要剛好拿到合適的保險箱，再去把對應編碼的貨倉租下來……”
　　“確實很巧，但是我入侵了達米安家族的外圍數據庫核對過了，這個貨倉出租的日期，剛好就是林深河冒領的那個保險箱被租用的日期，所以這兩者之間肯定有著某種聯系。”
　　肖飛托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這下肖飛他們這邊又多了一個不得不行動的因素，那個線人留下的用來向拋棄了自己的主子復仇的武器，同時恐怕也是揭開肖飛他們一到R3就連續遇襲的內幕的鑰匙，這東西的價值不言而喻。更重要的是，楊能解出這暗號，別人肯定也行，無非是時間問題罷了。
　　看來今晚的行動勢在必得，沒有什麼退讓妥協的余地了。
　　剛剛還有些猶豫的肖飛堅定了心中的決意，抬頭面對伊莎貝拉。
　　對上目光的剎那，金發少女卻先開口了：“那個，不好意思，你們從剛剛開始就在說什麼？什麼數列啊編碼啊英語啊清河語啊……我完全聽不懂……如果可以的話……”
　　楊轉過身，看著伊莎貝拉說道：“我們剛剛確認，在你們達米安家的商務倉庫中，存在著足以顛覆你叔叔的某樣東西。”
　　“足以顛覆我叔叔……”
　　“沒錯，那是……”
　　楊的話被肖飛打斷了。
　　“好了，楊，你給我閉嘴。”
　　楊回過頭，看了肖飛幾秒，輕輕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肖飛稍微斟酌了一下，昂起下巴，毫不避諱的直視伊莎貝拉的雙目，拿出最誠懇的語氣說道：“忘了這家伙說的吧，伊莎貝拉。她根本就在蒙你，實際上，我們也不確定那東西到底是什麼，只知道它對某個人——某個勢力來說，是非常致命的。我們手里沒有任何證據表明，它和你叔叔達米安有關。這東西一開始就是要留給我的，它甚至可能和你們清河任何一方都沒有關系，是一件只對我有意義的物品。”
　　“可是……”伊莎貝拉瞄了眼楊。
　　“我說了她在蒙你。”肖飛也瞥了楊一眼，發現一向撲克臉的白發蘿莉此時臉上少見的浮現出不滿，肖飛決定裝作沒看見，繼而讓目光回到伊莎貝拉身上，“我呢，不喜歡對自己人說謊，尤其是不喜歡對一個對我有好感的女孩子說謊，用謊言來逃避責任不是男子漢的作風。所以現在你聽我說，并不是我不在意你的感受，也不是我不重視和你的約定，只是，這次的事情太重要了。不管你是否加入，我們都會采取行動。”
　　伊莎貝拉不說話，只是和肖飛對視著，翠綠色的雙眸中映著肖飛那認真的臉龐。
　　肖飛稍微等了等，確認少女確實沒有發言的意思，才繼續說道：“正因為我一定會采取行動，所以我現在想問你個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你……你作為達米安家族的一員，清河的皇族，當真認為索拉納比你叔叔達米安更適合統治清河嗎？”
　　“誒？”伊莎貝拉稍微有點反應不過來，“呃，為什麼突然……”
　　肖飛讓背脊離開椅背，將身體前傾，雙手合攏支在膝蓋上，拖著下巴擺出嚴肅得不得了的面容，鄭重其事將自己的問題重復了一遍：“你真的認為索拉納更有資格稱王嗎？”
　　伊莎貝拉身體稍微后退了一步，也許是被肖飛那樣死死的盯著有些不好意思，她的臉頰微微泛起了紅暈。
　　“呃，這……”
　　“如果你回答是，那麼，我在今晚的行動之后，就會堅定的站在索拉納這邊，盡我的全力把她保上清河的王座。我能做的就這麼多了。”
　　說完肖飛閉上嘴，默不作聲的看著伊莎貝拉，等著少女的回應。
　　兩人就這樣對視了一會兒，終于，伊莎貝拉別過臉去，以鬧別扭的口吻嘟囔道：“既然無論我怎麼決定，你都會采取一樣的行動，最開始就不要把我摻合進來啊！哼，你果然還是想讓我幫忙，好給你們省功夫對吧？”
　　“伊莎貝拉，”肖飛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也稍微軟了下來，“你之所以會在這里，是因為我真的非常希望你能上船，希望能和你一起在銀河系中旅行。”
　　伊莎貝拉以眼角的余光悄悄瞄著肖飛的臉，卻依然沒有擰回頭。
　　肖飛深吸一口氣，橫下一條心對女孩說：“反正，我很喜歡你，希望今后的航程中有你的身影。”
　　最終肖飛還是沒把“加入我的后|宮”這種直白的話語說出口，本來他是很想學碧陽學院生徒會中唯一的那位男士那樣，高聲宣布“你們都是我的翅膀”的……可惜，十七歲的少年多少還是有些靦腆，無法做到像某個白發毒舌蘿莉那樣直白勁爆。
　　但是，這話終究還是說出來了，肖飛已經做好被荷香從后面踹飛的心理準備了，奇怪的是，荷香完全沒動靜。
　　伊莎貝拉一下子把臉擰回來，杏眼圓睜。
　　片刻之后，她一甩頭一轉身，丟給肖飛一個背影：“我，我要找個地方一個人靜一下。”
　　說完她就拉開簡報室的門走了出去。
　　門關上前的剎那，肖飛聽見門外傳來伊莎貝拉詢問什麼人哪里有空房間的聲音。
　　簡報室的大門閉鎖發出的清脆聲響落下后，肖飛長出一口氣。他奇怪的回頭瞟了眼荷香，卻發現靠在簡報室墻壁上的荷香也在看著他。對上目光后，荷香冷冷的丟下一句“我去看看她的情況”，就起身離開了簡報室。
　　第二次門響后，簡報室內再次陷入了寂靜，只有蘇的鼻鼾聲規律的回響著——剛剛還在大快朵頤的小家伙現在抱著一堆零食，癱在簡報室的鋼管椅上睡著了。
　　“你是笨蛋嗎。”元帥的聲音鉆進耳朵的同時，肖飛小腿骨又傳來一陣刺痛，這準又是元帥腳底板的杰作，“剛剛直接唬她說那東西能推翻達米安，然后在行動中造成‘公主已經被蠱惑投奔人類海盜’的假象，只要交給我操作，她不想上船也得上了，你的后|宮也能順順當當的擴容。”
　　“我說啊，”肖飛回頭看著元帥那張小臉，“現在蒙了她，今后她上船以后我要怎麼面對她？她只要上船了，我們就是一個團隊，我可不想團隊成員之間因為一個謊言而心存芥蒂。”
　　“你股間的巨炮是擺設嗎？芥蒂什麼的就插到消失為止嘛。”
　　元帥果然這麼說了。
　　肖飛真的覺得有點哭笑不得。
　　“楊，你啊……”肖飛剛要說點什麼，元帥就“哼”的一聲轉過身去。就在肖飛以為這次元帥心中對自己的好感度肯定一下子見底了的當兒，元帥的那小小的身體就一屁股坐進了他的懷里，從他手里搶下顯示著貨倉藍圖的PDA。
　　“無聊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吧，我們來討論下行動方案，因為不確定金毛的意向，所以我們應該做兩手準備……”
　　肖飛半張著嘴，看著元帥的后腦勺，末了，他悄悄的嘆了口氣，用手環住元帥那纖細的腰，把臉湊到元帥的肩膀上，微笑著看她在藍圖上比劃。
　　***
　　荷香從一名情報員那里問道了伊莎貝拉所在，她輕輕推開房間的鋁合金門，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只有幾平方大小的小房間，看不出是做什麼用途的。
　　伊莎貝拉坐在房間內僅有的一張桌子旁邊，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在干啥。
　　荷香輕輕關上房間的門，緩步走到桌邊。這時候荷香才猛然間發覺，自己并不清楚該做啥，因此只好傻站在那里不說話。
　　倒是伊莎貝拉先開口了。
　　“怎麼辦，荷香。”
　　“呃，什、什麼怎麼辦？”
　　“我現在好像覺得，清河已經無所謂了。”
　　“誒？”
　　“但是，我這樣想的話，死去的爸爸媽媽一定會傷心的。”
　　荷香再次犯難了，她總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來安慰伊莎貝拉，可任憑她絞盡腦汁都想不到具體該說啥，只好扮演個聆聽者的角色了。
　　希望伊莎貝拉把心里的話說出來以后，能好過點。荷香打心底里這樣希翼著，她確實是個善良的好姑娘。
　　可惜伊莎貝拉在說完之前的話之后，又沉默了。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就在荷香開始焦躁的時候，伊莎貝拉又開口了。
　　“吶，荷香，我問你哦，你也是像剛剛那樣被肖飛一下子征服了，對吧？”
　　“咦？呃……”錯愕之下荷香一下子把剛剛顧慮啊疑惑啊都丟到了一邊，一拍桌子沖伊莎貝拉嚷了起來，“為什麼會突然跳到這個問題上來啊！”
　　“可是……”伊莎貝拉抬起頭，沖荷香露出紅撲撲的臉蛋，“如果只有我是這樣被一下子擊沉了，實在太丟臉了嘛！所以才要確認啊！荷香你一定也是在某種情況下，被突然認真起來的肖飛直擊紅心的吧？”
　　“呃……”荷香微微側過臉去，瞄著房間側面的墻壁——說起來，好像真是這樣耶，就因為在索蘭尼亞的危境之中肖飛突然認真起來，結果荷香自己把自己定下的半年期限給打破了。從這個角度來說，伊莎貝拉說的還真沒錯。
　　“啊，這個表情！果然被我說中了吧！太好了，有人做伴了……”
　　“什、什麼太好了啊！真是的，剛剛在擔心你的我算什麼啊！我還以為你在傷心的哭呢！”
　　荷香的話讓伊莎貝拉一臉的驚訝，她反問道：“為什麼我要傷心啊？莫名其妙嘛！我剛剛被自己喜歡的人說了‘希望你能陪我一生一世’，當然是在開心啊！”
　　“他哪里說了那種話啊！還有，既然在開心，剛剛那副苦惱的模樣又算什麼啊！難道是坑我玩的嗎？”荷香不由分說兩手用力的敲著桌面，胸前一對東西隨著這動作上下彈跳著。
　　伊莎貝拉唰啦一下站了起來，也把雙手拍在桌子上，對荷香吼了回去：“就是因為在開心，所以我才會苦惱啊！明明我要背棄最喜歡——哦，不對，現在是第二喜歡的爸爸媽媽的教誨了，卻開心得一塌糊涂。就因為覺得如此不孝的我是個壞女孩，所以才會苦惱啊！”
　　激情四溢的對吼之后，兩個女孩隔著桌子互相瞪了半天。
　　終于，荷香嘆了口氣。
　　“算了，我不管你了，你就自己呆在這偷著樂吧。”這樣說著，荷香轉過身，就往門口走去，卻被伊莎貝拉從背后叫住了。
　　“謝謝你關心我，荷香。”
　　突如其來的道謝讓回過頭來的荷香一臉的尷尬。
　　“啊，哦。這，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啦。”
　　伊莎貝拉看著荷香的臉，嘿嘿笑起來，一邊笑一邊說：“我總覺得荷香你不像是十六歲耶。”
　　“你是想說我看起來很老嗎？”
　　伊莎貝拉連連搖頭，她繞過桌子，來到荷香面前，然后舉起右手，在自己頭頂與荷香的鼻子之間比了比：“你看，不管身高還是身材，你都完勝我嘛，好不甘心。然后，性格又那麼好……”
　　“哈？我、我性格好？”荷香一副“別開玩笑了”的口吻，可說話的時候她的臉早就紅得像是蘋果一樣——沒辦法，傲嬌娘臉皮都薄，經不得夸。
　　看著荷香那羞澀的模樣，伊莎貝拉笑得更開心了。她突然用力抱住荷香，把腦袋扎進荷香胸前的溝壑里，使勁的蹭著，一邊蹭一邊大喊：“糟了糟了，我好像對荷香你更有感覺耶！干脆我轉變目標，NTR肖飛算了。嗯，我也叫你小荷吧。小荷，我們就別管肖飛那個大傻瓜，一起邁進充滿了百合花香的禁忌之園吧！”
　　“別、別鬧了！伊莎貝拉！好癢啊！呃，你你你你在摸哪里啊！住手啊！”
　　嬉戲著這對少女，如果被旁人看到了，鐵定會認為她們是一對感情很好的姐妹吧！

98 假面之下（5）


　兩名少女回到簡報室的時候，肖飛正和福克還有楊一起研究藍圖。
　　三人一起抬頭，肖飛看到荷香的剎那，就驚異的問道：“荷香你怎麼了，你的衣服怎麼……好像被什麼人扯過一樣？”
　　荷香的臉刷的一下漲紅了，她慌亂的用手拉著衣服的邊角，目光飄搖的游移著。
　　肖飛更奇怪了，他站直了身體，正打算走過去關心下自己的正宮，伊莎貝拉就迎了上來，一下子撲進肖飛的懷里。伊莎貝拉像小動物一樣在肖飛胸口蹭了幾下，然后仰起頭，雙手環住肖飛的脖子，踮起腳尖吻在肖飛的嘴唇上。
　　短暫的接吻一結束，肖飛看了看荷香——后者盡管撅著嘴巴一副不爽的樣子，卻沒有發飆的意思。于是肖飛垂下雙眼，在極近的距離看著伊莎貝拉的臉，和少女那雙漂亮的碧綠色的眼睛對視著。
　　“看這樣子，清河的公主殿下你是準備入伙了？”肖飛半開玩笑的說道，“我很好奇，荷香究竟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結果金發公主把腳尖踮得更高，把嘴巴湊近肖飛的耳朵，耳語的時候從她嘴里呼出的溫熱氣息撩撥著肖飛的耳垂，酸酸的。
　　被那溫熱氣息吹進肖飛耳朵里的低語更是蘊含著萬千嬌柔，聽進心里酥酥麻麻的，別提多帶感了：“給我灌迷魂湯的是肖飛你啊，我被你迷得神魂顛倒不能自拔了，所以只好入伙了。”
　　肖飛挑了挑眉毛，老實說他長這麼大第一次知道自己還有這威力——難不成最近自己被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春日野悠同學靈魂附體了？嗯？天花板上好像還浮現出了誠哥那頭頂光環的身影？
　　這時候荷香終于憋不住了，她瞪了肖飛一眼，惡狠狠的說道：“我說，這不是在研究行動計劃嗎？你們準備擋著這麼多人的面抱到什麼時候啊！快點干正事啦！”
　　說完她還小聲嘟囔了一句：“真是的，我到底在干什麼啊……”
　　伊莎貝拉回頭看了眼荷香，然后嘻嘻笑著放開了肖飛，同時很有干勁的一握拳頭，興致滿滿的說道：“干活干活，要我做什麼就盡管來吧！別看我這樣，我打槍可是很準的哦！”
　　肖飛差點就想接口說“你只要沖進敵群大開祥瑞強運光環就可以了”，可轉念一想，這家伙又不可能次次都這麼好運，雪風或者馬XX（祥瑞御免家宅平安）的那是傳說中的存在啊！
　　一轉念一猶豫的當兒，肖飛錯過了開口的時機，楊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拋棄備用計劃，專注于第一備選方案吧，這樣真省事不少。”
　　***
　　“達米安家族的倉庫分為兩部分，”楊指著利用蘇的投影能力呈現在桌上的大幅立體全息藍圖解說道，“內環中的部分機密等級比外環高很多，是達米安家族自用的庫區。行動的一號目標就在內環倉庫之內，那是一個十六米長，直徑三米的水晶柱狀體，可能是某種能量核心，保密起見，我們暫且把它稱為耐瑟能核吧……喂，滾開，那是我的位置！”
　　楊突然中斷了說明，把手里的小木棒向伊莎貝拉丟了過去。
　　坐在肖飛膝蓋上的伊莎貝拉輕輕一偏頭，木棒擦過她的耳垂，砸到肖飛的臉上。伊莎貝拉似笑非笑的看著楊，用戲謔的聲音說道：“原來小不點也會因為這種事情不爽的啊，我還以為你已經看破紅塵了，所以才整天頂著一張撲克臉呢！”
　　元帥的頭頂又有電火花在閃了。
　　“好啦好啦，楊，現在不是說這個時候，再說，你坐到我這里來，也不方便說明不是麼？就先讓伊莎貝拉坐個夠吧。”肖飛趕忙開口打圓場，涉外行動處的高級干員現在都在場，他可不想讓別人看自家的女孩子們爭寵什麼的，那太影響他這行動負責人的形象了。
　　楊依然瞪著肖飛，最后伊莎貝拉舉起雙手做投降狀，一面從肖飛膝蓋上站起來，一面說道：“好吧好吧，我投降，我起來就是了。”
　　伊莎貝拉拍拍裙子，站到肖飛身后，與荷香并肩站在一起。
　　看伊莎貝拉這樣干，楊才心滿意足的收回目光，重新看著面前的全息藍圖：“除了在內環中的第一目標‘耐瑟能核’之外，此次行動的第二目標位于外環的商務區的這個位置，由倉庫的大小和目前查閱到的入庫記錄來看，那可能是一件一個人就可以方便的隨身攜帶的物品。行動的兩個目標物理上的距離相當遠，所以我們必須分兩組采取行動。根據優先度，第一組會先奪取一號目標，然后在第一組制造的混亂的掩護下，第二組負責第二目標的奪取。
　　“首先，我們要以慰問庫房守備部隊的名義，進入外環區。按照情報，今晚由于是狂歡節前夜祭，守軍營區內會有一個小型的晚會，不當班的守衛應該都會出席，伊莎貝拉與荷香還有其他參與行動的女性成員的任務就是將晚會炒熱，盡可能的吸引守軍注意力，而行動隊則趁機潛入……”
　　楊開始給在場的行動組干員們下達具體的指示，小姑娘不愧是前UNSA元帥，指示下達的過程派頭十足，光是這個派頭就足夠鎮住一幫人吧。
　　指示下達完畢后，楊低頭看了下PDA上顯示的時間，丟下一句“各自準備，三十分鐘后行動開始”，就揮手示意可以解散了。
　　領到行動命令的眾人魚貫離開簡報室后，楊扭頭看著肖飛，這才突然想起什麼東西：“啊，忘了，解散這個命令應該由你來下……”
　　肖飛揮揮手示意不必在意這些細節。
　　其實就算肖飛不說，楊應該也不會去在意這種小事。
　　肖飛站起身，伸直雙手伸了個懶腰，隨后一面上下活動著肩膀，一面看著自己的白發小不點智囊問道：“按照計劃，我就只需要和伊莎貝拉一起去哄那幫不知勤的大頭兵開心就可以了對吧？”
　　“你們還要負責保證作為行動實際指揮者的我的安全。”剛這麼說完，楊歪了歪腦袋，眼睛挨個打量了一番肖飛和他的兩根翅膀，隨即補充了一句，“當然，你們的戰斗力都只有五，如果我是都應付不了的突發狀況的話你們也只能打醬油了。不過，聊勝于無。”
　　伊莎貝拉從后面把嘴巴湊到肖飛耳朵根底下，小聲問道：“這小不點一向都這麼臭屁嗎？”
　　肖飛微微點點頭算是默認了。
　　接著肖飛轉過身，對荷香還有伊莎貝拉兩手一攤，說道：“好啦，雖然是誘敵組，但我們的責任也不輕，所以兩位小姐最好也開始準備吧，比如換下衣服什麼的。”
　　“好！”伊莎貝拉很有精神的回答道。
　　可荷香看起來一副有話想說的模樣，所以肖飛向她投去了詢問的目光。荷香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我們這開始行動了，在上面等著的梅加耶拉怎麼辦？另外，真的不需要提前通知索拉納嗎？”
　　“這是隱秘行動，”不等肖飛開口，已經走到他身邊的楊就代為回答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先斬后奏也是不得已。同時，為了不引起那個看著就很精明的女仆的懷疑，黃金騎士和老虎都要留在這個旅館的大堂內。待我們成功取得兩件物品后再另行與我們匯合。”
　　荷香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問道：“可是，按剛剛的行動方案，這次行動不等于是直接對達米安家族宣戰嗎？我以為你們會制定一個更隱秘一點的計劃，比如說把目標神不知鬼不覺的偷出來什麼的……”
　　“主要是那個東西太大了，要是小一點的話還可以考慮。”這次輪到肖飛回答，“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所以我們才要安排行動人員的撤退方案，這個聯絡處，以及與這里相關的其他情報點也會盡數廢棄。一但行動結束，福克他們會帶上一號目標直接上軍情處提供的商船以超光速回地球，而我們就回混沌之主，然后留在R3附近宙域看情況。”
　　這時候肖飛忽然意識到荷香是在顧慮什麼了，所以他轉動眼珠，看著伊莎貝拉。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位也參加了行動的清河公主……
　　“我早就有和叔叔決裂的想法了，只是……”伊莎貝拉的笑容看起來有點自嘲的味道，“軟弱的我沒有足夠勇氣。所以這次，就讓我‘被迫’一次吧。”
　　說完伊莎貝拉往肖飛這邊靠了靠，伸長了脖子在肖飛跟前低語道：“不過，心里果然還是有點不舒服，明明我是清河的公主，卻要幫人類奪還貴重的天琴遺物……所以，為了補償我，今晚一切完事后，你要幫我開苞哦。”
　　肖飛無語了。
　　在搭上混沌之主邁上旅程之前，他堅定的認為大多數女孩子都是含蓄、羞澀的，可不到半年的時間，這個印象就被徹底的顛覆了。
　　——還是說我遇到的都是女孩中比較好色的特例？
　　看著肖飛那張哭笑不得的臉，伊莎貝拉很開心的笑起來，她輕輕在肖飛的腮幫子上印下個唇印。嘴唇離開的時候，伊莎貝拉把一塊布料的一角塞進了肖飛的手里。
　　拿到那布料的剎那，肖飛腦子里有個聲音告訴他“這姑娘又要調皮了”，可沒等他反應過來，伊莎貝拉就發出“啊咧咧咧”的聲音，轉著圈子從肖飛身邊向遠處“滾”開去——肖飛這才發現自己手里捏著的是她浴衣腰帶的一角……這麼一拉一轉，伊莎貝拉一下子就門戶大開，露出浴衣下面那潔白勻稱的柔美曲線……
　　“你在做什麼啊！”屋里其他三人異口同聲的對突然裸了的公主大喊。
　　“因為馬上就要換衣服了嘛！穿了浴衣卻不玩‘陀螺游戲’，這樣就不算是穿過浴衣啊！”
　　那是從哪里聽來的說法啊？
　　“荷香也來嘛！”
　　“咦？”
　　伊莎貝拉開心的抓住荷香浴衣的腰帶，“嘿”的一聲猛的向后一扯……
　　荷香可不像外表看起來那麼柔弱，畢竟她是練家子的，以伊莎貝拉的力氣想要扯動她還真有點難度。可是——
　　“啊、啊咧——”
　　荷香結結巴巴的發出做作得一塌糊涂的聲音，像陀螺一樣滾著跑遠了……
　　不要這麼簡單就被那個小惡魔蠱惑啊！
　　肖飛一臉的黑線，伊莎貝拉則在那兒開心的起哄：“荷香你這是在曬吧！你這身材曬瞎我的狗眼了！”
　　而楊面對眼前的鬧劇，簡單的評價道：“兩個蠢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