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山河血 作者:無語的命運 (已完本)

 
mk2258 2013-11-24 09:21: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28 86689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9 23:40
第162章綁架隻為救千人

頤和園,在中國應該算是保存最完好,也是規模最大的皇家園林了,而這座園林對於中國而言,更多的卻意味著屈辱,當年為了修這頤和園,慈禧太後以籌措海軍經費的名義挪用海軍軍費修建了這作頤和園,這頤和園的石舫取代了北洋水師的鐵甲艦,直接為北洋水師在甲午戰爭時戰敗埋下了伏筆。

民國三年後,這頤和園從皇家園林開辟為公園,對外開放,這座皇家園林由此成為北平城內最大的公園,尋常百姓亦可出處此處,於曾經的皇家園林遊玩,一些受西式教育影響的青年,往往會利用清晨時,於頤和園內跑步徤身,甚至還有一些自哈佛、劍橋留洋歸來的青年,在此成立了劃艇隊,清晨時分,這頤和園往往聚集著很多新派青年,他們或是跑步、或是劃艇,或是快走。

“趙醫生!”

每走上一會,總會有人和趙以成打招呼,作為一名醫生,趙以成在北平協和醫院內,可以勉強算作一位出色的外科醫生,在北平也是頗受人尊重,尤其是去年“上海事變”時,他在上海義務救治傷員的事情傳開之後,更是為人所敬重,現在他在北平到也算是一個名人,

依如往日,在頤和園跑了幾圈之後,又坐在湖邊的木椅上休息了片刻,待他離開頤和園時不過隻是上午七點的樣子,和華北國醫學院的黃之榮、北平大學醫學院唐好升等人一起,有說有笑的走出頤和園,他們這幾位都是醫生,徤身又是共同的愛好,每天總是如此結伴而來,結伴而回



“怎麽他們還沒散開?”

在一輛汽車內,穿著黑大衣的人盯著這幾位,眉頭鎖著嘴邊嘀咕一聲。

“隊長,我看這些人,都是醫生,要不咱們一起下手得了!”

“行,就這麽辦吧!給後邊發信號!”

發出信號後,兩輛轎車一前一後的行駛著,待轎車駛過這幾人,突然停了下來,一輛停在這幾人前方,一輛停在他們後方。

“……最近醫院到也……”

正當趙以成和身邊的朋友說著醫院的事情時,突然,那原本停在路邊的汽車裏躥出三個身穿大衣的人,他們無一例外的一臉惡樣,揮舞著手槍向他們吼道:

“站住,別動!”

趙以成和黃之榮、唐好升等人都吃了一驚。而在這些人中,唯一不是醫生的孫成哲,這位律師事務所的實習律師便開口問道:

“你們是幹什麽的?”

為首的人隨即取出一張紅色逮捕證,在他們麵前晃了一晃,作為外科醫生的趙以成眼神自然快過他人,看到上麵蓋有“北平軍分會”的大印,上麵甚至還有軍分會主任於哲遠的簽字。

軍分會?

軍分會的人為什麽攔他們?在他不禁的目瞪口呆。一眾人也嚇得不知該怎麽辦才好。就在他們不知如何是好時,後麵越撲來數人,他們動作麻的為這幾人捆上繩子。

“怎麽回事?”

“這是怎麽了?”

“是誤會

!我是德源律師事務所的律師,你們是軍隊的人,不能……”

聽著他們的辯解,帶頭的人大聲宣布道:

“現在時局緊張,所以請你們到軍分會裏去一趟!”另外幾個人則不由分說,硬把他們朝汽車上拉去,不顧他們的反抗,便強行將一行人架上了早就停在旁邊的小汽車。而直到此時,待自己也被擠上車的時候,孫成哲這才醒悟過來,明白是遭到了匪徒的綁票,他朝汽車的牌照一看,果然牌照並不是軍分會的牌照!

“你們這是綁架……”

在孫成哲想嚷出聲時,一塊破布塞到他的嘴中,那幾人緊跟著鑽進了汽車,汽車立即發動,一溜煙開走整個過程,不到3分鍾。二人當即乘車趕到淞滬警備司令部,哪知淞滬警備司令部矢口否認有逮捕榮德生的事!

此刻,坐在車中的趙以成,從車窗中望出去,隻見汽車轉了幾個彎後,沿著長安路直向北平郊外駛去,馬上意識到不是去軍分會的方向。雖說作為一個醫生,很少過問外界的事情,但他的頭腦仍十分清醒,他的心中很快掠過一個念頭:莫非是遭到綁票了?

他不禁想到發生在北平的一件件富翁遭歹徒綁架,勒索去巨額贖款的事情……可自己不過就是一個醫生,雖說每個月能掙上兩百多塊錢,但這也不值得他們大費周章的冒險在城內綁架自己吧,所以一直以來,他都不覺得自己有一天會是綁匪的對手,哪知道災禍還就當真落到了自己的頭上!事到如今,他也隻好任由綁匪擺布了。

汽車轉入了小路,又開了有好幾裏路。到了一處小河浜。那裏停著一輛卡車,顯然是預先安排好的,卡車帶著帆布蓬,那幾個人把這五六個被綁架來的醫生、律師拉下汽車,然後塞進卡車內,這會他們才注意到,這卡車裏竟然坐著十幾位荷槍實彈的士兵,心知這下麻煩大了的眾人,也沒有再掙紮,隻是蜷縮在車廂內,隨著顛簸的卡車向前行駛著。

“他們要帶我們去那?”

趙以成的心裏如此想到,他想開口去問,可卻又不敢冒險去招惹這些全副武裝的士兵,而眼尖的他注意到,在這些士兵的胸前佩章上書寫著“抗日義勇軍第五十八路軍”,難道是抗日義勇軍綁架自己?

為什麽?

沒有人能回答趙以成的這個問題,汽車行駛了整整一天,一路上,那些義勇軍士兵不過隻是他們一人一袋餅幹和一壺水,從始至終都沒人和他們說上一句話,直到天將將黑,汽車才在停下來



“下車,快下車!”

在當兵的吆喝聲中,趙以成一行跳下汽車,站在路邊朝周圍看去,他們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來到了山區之中,這會是什麽地方?

“長官,你,您們是要帶我們去那?”

曾經給土匪看過傷的黃之榮試探著問了一句,他總覺得這事裏透著古怪,因為這些胸前佩標寫著“抗日義勇軍”的官兵素質看起來相當不錯,應該不會幹那種綁票勒索的事情才對啊!

“沒什麽,就是我們長官想請你們來做幾天客!”

在沉默了一天後,瘦子吐出這麽一句話來,這一路上可把他給憋壞了,推著這幾人,將他們帶到離路有百米遠一處土屋內。他們被推進門去,最後,這些人就被關進這麽一個四麵無窗、漆黑一團的小屋裏。

整整受了一天驚嚇的眾人,依然還是有些茫然,此時也隻得聽天由命了。這屋子裏有幾張床,早已疲憊不堪的趙以成伸手摸到一張**,想坐上去休息一下。

“你們說,是什麽人綁架了咱們?”

“不是義勇軍嗎?”

“那義勇軍,怎麽會跑到關內綁架咱們?”

眾人的談話,隻讓趙以成驚出一身冷汗,失聲問道:“如果不是義勇軍,還會是什麽人?”

“趙醫生,我們又見麵了!”

這時門推開了,走進來是一位穿著軍裝的年青人,那年青人哈哈笑著,同時雙手行禮說道:

“趙醫生,諸位醫生,兄弟我這也是沒法子,這不,部隊要上前線了,可隊伍裏卻沒有醫生,可兄弟們要上前線打鬼子,受傷了總得有人醫治不是,聽說趙醫生在上海那邊救治過不少傷員,所以我說專門派人去請您了

。以後還請……

“請人,有這麽請的嗎?”

陰陽怪氣的聲音的聲音是從孫成哲的口中發出,這會他明白了,原本這些人不是什麽綁匪,而是一群土匪,不過這卻讓他又有些安心:看來,這些土匪對他們還有所求,不是想要他的性命。

“對不住,對不住,給各位添麻煩了!”

在士兵守住門口的時候,管明棠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然後麵對這幾位被自己請來的醫生,臉上帶著笑,可心下卻有些無奈,因為在高勝侖告訴自己,這部隊裏沒有一個軍醫,隻有一個遊方郎中的之後,自己就曾花錢想在北平找幾個醫生,可那些醫生卻都拒絕了自己,實在沒有辦法,自己才出此下策。

“你們不用擔心,請大家過來,實在是沒有辦法,弟兄們要上熱河去打鬼子,部隊裏沒有軍醫官,有勞諸位了,待戰事結束,管某一定放諸位回家,並給予重酬!”

“你們要去打鬼子?”

不知為何,趙以成卻不相信他的話,若是他們是一群落魄的義勇軍,他反而相信,可偏偏他們又是汽車,又是卡車的,再加上當兵的那身衣裳,怎麽看,也不像是義勇軍,反倒是像是正規軍。

“要不是為了打鬼子,我閑著沒事幹,把部隊從河北拉到熱河不是!”

一聽這話,管明棠便知道有戲。

“這麽著吧,大家先休息休息,等大部隊到了,到時候,若是大家還不願意為兄弟們治傷……”

沉默片刻,管明棠一咬牙說道。

“到時候,管某一定把你們送回去,到時一筆壓驚錢也絕少不了大家!”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9 23:40
第163章各人心境互不同

“哎!”

一聲歎息自曾澈的心底發出,在他得到消息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保衛團還是出發了,此時,看著空蕩蕩的董事長辦公室,他的心底懊惱的情緒隨之而生,後悔的感覺一點點的吞噬著他的精神。

保衛團的消息他傳給站長的,而現在,正是那個不怎麽起眼的,原本隻不過是為了護廠的幾百人的隊伍,卻被拉上了前線。

是誰策劃了這一切?

不用問,曾澈都知道答案,是自己的老板,是站長,因為……

雙拳緊握著,第一次,曾澈開始懷疑起自己的選擇,站長的做法已經超過了他所能接受的底線,如果管明棠是個漢奸的話,怎麽樣都無所謂,可……這麽長時間的接觸,使得曾澈絕不會懷疑國家在管明棠心底的重量,或許他很少提到些事,但曾澈卻不會懷疑這個人。

可現在,這個人卻被站長一步步的推向了一條死路,而這條死路的墊腳石正是曾澈鋪下的。

懊惱,無邊的懊惱,讓猛的一拳擊打在桌上,雙眼通紅的他,甚至有一種衝動,去天津,去找站長問個清楚,可終於他還是沒有做出這個選擇,而是在沉思良久之後,走出辦公室,對董事長的秘書說道。

“方秘書,我去追董事長,有什麽事的話,就由廖經理負責吧!”

如果要死,就以死贖罪吧



曾澈在心底如此想到,或許隻能以死贖罪了!

天津租界鄭宅,站在陽台上,頂著刺骨的寒風,穿著一襲灰布袍的王天木默默的吸著煙,他的雙眼望著北方,任由那寒風刺骨,卻是一動不動的望著北方。

偶爾的,他會拿起香煙,然後吸上一口,在吐出煙霧時,在那煙霧中,臉上閃過著一絲悔意。

人總需要做選擇,盡管明知道,或許這個選擇做的太早了,但是王天木依然覺得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人不為已,天殊地滅,自己隻不過是消除一個未來的隱患罷了,可為什麽……

……”

那聲歎息中,王天木搖著頭,苦笑著歎道。

“隻是惜你之才吧!”

王天木在心底為自己尋找了一個借口,是啊,隻是惜才罷了,至於其它……他管明棠不過隻是一個工具,自己不可能對工具生出同情之心。

同情,為什麽要同情他?

至於的這一時的感慨,不過隻是惜他之才罷了。

“……能文、能商、能工、能武、能……到底有何不能啊!”

一聲感慨時,在內心深處,王天木真的後悔的,第一次,真正的為那個人後悔了,在中國,這樣的人太少了,而自己卻要……

確實後悔了!

正視內心的感受時,王天木有些失落的朝著北方看了一眼,然後不無失落的轉身離開陽台,在他進入房間,身體剛感受到一絲暖意時,下屬敲門進來了。

“站長,”

微抬眼簾,王天木收斂了那流露出來的情感,又恢複了一如既往的冷淡,而臉上又一次掛起了那笑容。

“曾總指揮朝熱河追過去了

!”

什麽!

雙目猛然一睜,王天木的心髒接連跳動數次,盡管這室內溫暖如春,可他還是感受到一陣徹骨的寒意。

曾澈叛變了!

如果……在後背冒出冷汗之時,王天木的目光一冷,收斂起先前的心情,默默的在心間思索著,最後卻是擠出一句話來。

“備車,去北平!”

長山塔位於燕山山脈腹地,這市鎮不過隻是一個小鎮,因平承公路穿鎮而過,自從公路築成以來,到也為這小鎮帶來了些許繁華,尤其是最近兩年,日本人占領了東北,“救國會”、“後援會”援助抗日義勇軍的物資大都經此地運往熱遼邊界,而長山塔這座小市鎮,則成為一個相對重要的中轉站,繁忙的運輸、人員的往來使得小鎮頓時繁華起來。

二月十四淩晨時分,這小小的長山塔熱鬧了起來,先是一陣汽車的刹車聲,在過路店子的小二熱情的想要招呼客人的時候,卻又聽到一陣陣洋車發出的嘩啦聲,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來,就看到一群穿著綠色大衣,肩挎步槍的“不速之客”,很快,這小鎮兩頭的路口就被打守的嚴嚴實實,那原本想要招呼客人的夥計以及聽到動靜的百姓,剛一探出頭,便重新縮回屋裏。

“想在這個時代做到軍民魚水一家,可還真不容易!”想著在出發前,所有人都建議為了避免“擾民”,建議連夜行軍,再到這一咱上的雞鳴狗叫和現在那一張張被嚇的發青的臉龐,管明棠總算是知道,為什麽要連夜行軍了,這過兵如過匪啊!更何況,現在部隊的還要常駐於此,至於要駐紮於此等待進一步命令。

“立即上報北平軍分會,我部已進抵長山塔,等待進一步命令……”

從福特汽車上跳下來的管明棠,學著過去自己在電影中看到的指揮官到達目的地之後的作派,對身邊的通信兵命令道,盡管掛著第五十八路軍“番號”的保衛團,現在兵強馬壯,單是小型電台就裝備了上百部,可同北平軍分會以久“救國會”的聯絡,仍然使用人力聯絡,而最近的聯絡點就在幾十公裏外的縣。

“失迎、失迎……”

一個聲音傳來時,隻見一位身穿黑緞馬褂,頭戴氈帽的胖子喘著粗氣跑了過來



“各位老總辛苦、總爺辛苦!”

說著他又是鞠躬,又是作鞠的,可待看清這群“總爺”的打扮不由一愣。

“不知總爺是那支隊伍,小的本鎮鎮長周保田,本鎮太小,怕招待不周!”

拱拱手,管明棠沉聲答道。

“鄙人遼熱抗日義勇軍第五十八路軍司令管明棠,奉北平軍分會的命令,進駐貴鎮,如果打擾,還請周鎮長多多包涵!”

“司令和各位總爺能進駐小鎮,實要是小鎮之幸……”嘴上說著歡迎,可周保田的臉色卻變得極為難看,進駐長山塔,這些個大頭兵駐在這地方,那還不知帶來多少禍害啊!心裏苦著,他卻又不能不表示“歡迎”。

“總爺,這麽冷的天,還請總爺到屋裏坐坐……”

然後他又是低頭恭順的說道。

“這天寒地凍的,小鎮實在是沒什麽好貨,小人準備三百大洋,還有兩頭肥豬,算是勞軍……”

“勞軍就不用了!”

搖著頭管明棠拒絕了這語不對心的“勞軍”,然後說道

“還請周鎮長放心,本部駐貴寶地期間,絕不敢擾民,若兵士擾民,皆軍法從事,我部所需物資,均按市價以現洋購買……”

頭一扭,管明棠從副官手中取過一個清單。

“這是所需采買物資!”

同時遞過去的還有厚厚的一疊銀元券,瞧著那清單,再看著手中的銀元券,周保田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這是唱的那一出?因長山塔地處要道的關係,這些年打這路過的部隊,著實不少,朝遠了數,有北洋軍,近點有奉軍,再後來又是湯司令的部隊,接著又是東北軍,這部隊過境,能不鑽大閨女新媳婦的房子,那都是老天爺保佑了,至於掏錢買東西,也就是最近兩年,那些個關內學生組織的義勇軍有那個習慣,至於其他人,都直接開口要,喂都不見得能喂飽。

“這……這……”

在周保田猶豫的功夫,管明棠想起先前在路上邵淩遠的叮囑



“周鎮長,就別客氣了,您有勞軍之心,而我部有軍法之律,現在我部駐於貴地,還請周鎮長配合,請幾位熟練附近地形的鄉民協助布防,嗯,當然,我們會付報酬,一天兩塊錢,你看如何!”

瞅了瞅手中的銀元券和清單,再瞧著那正在鎮口布防,甚至都開始拚起石頭架起了機槍的丘八,周保田都知道,這事怕是躲不過去了,隻得點頭應著。

“此事,周某一定辦好,一定辦好,請總爺放心……”

幾袋煙的功夫,周保田領來了幾個人,除去三個滿麵皺紋的老頭外,還有兩個二十來歲的後生,如果說他們有什麽共同點的話,恐怕就是身上那身露出絮子的破棉襖,他們無一例外的都是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甚至連頭都不敢抬。

“總爺,人俺給你帶來的,周大棟、周二棟,還有宋三喜,他三都是我們這有名的藥戶,十幾歲就在這方圓百裏的山上采藥,這山上的條條道道,就數他們摸的最清……”

在鎮長說完後,連頭都不敢抬的周大棟連忙說道。

“總、總爺,隻,隻要是能過人的地方,俺都知道……

撲麵而來的臭味讓管明棠有眉頭微皺,可卻隻能強撐著笑說道。

“周大爺,這幾天可就有勞你和大家夥了,請大家夥放心,五十八路軍,絕不拉丁,”

在這話說出來來的時候,管明棠直覺得一陣繞口,這話怎麽聽著怎麽都像是“我是八路軍絕不拉丁”,這事整個的……

“幾位的一天三塊大洋,一文錢都不會,方科長,他們就交給你了!周大爺,有勞、有勞……”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9 23:41
第164章初抵初逢心不同

這一日,是個冬晴的日子,雖說山穀中的天氣比山外冷些,可在嬌陽的照曬下,顯得還是相當暖和,人穿著棉袍子,往太陽地下一站,不出一會身上有點熱烘烘,從晌午開始,這街上三三兩兩的聚著一一些穿著破棉襖的村民,他們那雙滿是老蠶的雙手這會插在棉襖袖中,站在太陽下,享受著這難得的冬暖。

偶爾的他們會把視線投向遠處村口那些背著槍的軍人,那些穿著讓人羨慕的綠大衣老總們,這會早就脫掉了短大衣,身上隻穿著一件茶綠色的無領毛衫,在那裏用板凳大的石塊,堆砌著牆頭,不對,應該是工事,總爺們都是這麽說



“話說,這批總爺,可真不錯!”

叼著旱煙袋,坐在石頭的老頭子,一張嘴便露出那黑黃、淩亂的牙齒,可他臉上卻帶著笑。

“不欺負咱老百姓不說,買東西給錢,就連在山上挖的那溝溝,若是要挖那家的地,那也能賠著十幾、幾十個銅板的……”

可不是,若是說,最初這鎮上來了這麽多的老總,大家夥連睡覺都不踏實,小媳婦、大閨女什麽的,那臉上可都是抹了鍋灰,準備躲到娘家去的,可誰曾想,人家頂多也就是多看幾眼,根本就沒那功夫,而這鎮子上,人家還派了幾個兵,說是維持軍紀的。

“當年嶽飛爺的兵,不定也就是這樣吧!”

就在這些鄉農說話的功夫,這路上走來一個士兵,和其它人一樣,身上穿著件蓋過屁股的短大衣,肩上背著槍,而左袖上則帶著一個白布圈,上麵寫著兩黑字“憲兵”,沒錯,那就是管兵的兵,前天,他們可是親眼在這看到這些憲兵用軍棍行軍法——那幾個人摸個號,混到酒館裏喝酒了。

十幾軍棍下去,一個個都被打的哭爹喊娘的,那次之後,這村民總算是知道,五十八路軍的軍紀,那可真不是說著玩的。

“轟!”

突然的一聲爆炸,隻讓那村民有些好奇的朝著山上看去,隻見那山上揚著一片煙塵,這幾天,對於那爆炸聲,早就習慣了,這炮響,那天不響個幾百響。

“坑道要連成一體,咱們能不能躲過鬼子的大炮轟,可就會指往這坑道了!”

站在山上的指揮室內,管明棠在特意叮囑著,甚至就連同這坑道,也是他特意要求開鑿的,在山上開鑿坑道並不容易,但卻能最大限度在戰時保存有生力量。

“還有這,把這裏削平至少10米,峽口兩側的距離隻有500米,直接在平麵內掏出火力點,按置幾個獨立機槍過去,兩挺機槍互成崎角,相互支援,這地方,除非他們把子彈打完了,要不然,日本人想打上去,恐怕還真不容易……”

或許,相比於其它人,管明棠並沒有從軍經驗,但卻多少了幾十年的見識,而年青時的愛好,又使得他掌握了一些超越時代的知識,坑道的作用在朝鮮戰爭中得到了充分驗證,所以,在開修工事時,管明棠首先想到的就是沿山修建防禦坑道,畢竟在另一個時空中,在朝鮮半島上的上甘嶺,坑道充份證明了他的價值



若是自己能在這裏修出一片坑道,沒準,這長山塔,就有可能變成1933年的上甘嶺!讓這裏成為日本人的“傷心嶺

“這裏、這裏,用坑道、戰壕將暗堡聯絡在一起,暗堡盡可能的密集一些,機槍不夠,我會通知天津那邊再送來一批機槍,暗堡的構建要盡可能的同周圍的環境掩成一體……

在管明棠說道他的要求時,邵淩遠卻指著地圖上的反斜麵說道。

“我看還有必要在反斜麵設立一批防炮洞,防炮洞可以通過戰壕與正麵聯通,預備隊就放在反斜麵的防炮洞裏……

如同軍事諸葛亮會議一般,在反斜麵的指揮所內幾十名軍官精心的構建著防禦工事的構建時,在山上正在修著工事的士兵們,同樣是各抒己見,不時的根據土工作業教程中的條目,修改著山地工事的設置。

“在射孔周圍加上木板,再加一層土,要不然有跳彈!

窩在半人高的暗堡內,瘦子指著機槍射孔說道,幾年前剿匪時,他差點沒被跳彈打死,這次自然也就上了心,當瘦子在那指揮著大家改造已經修好的暗堡時,在附近戰壕內,一群甩掉大衣的官兵,卻是幾個人在山下,幾個人在山上,不時的比劃著,甚至山下的幾個人,還拿槍瞄準著。

“對,就這麽修,把步槍壕修成射孔型,從射孔裏伸步槍,腦袋露不出來……”

“長官,木頭不夠了!”

“不會去砍嗎?這山裏頭,還能少木頭,那裏、那裏,把那些樹都砍掉,掃清射界障礙,還有那塊石頭,給我炸了

四點鍾將到,太陽斜到了山的西邊。天上的雲彩,把太陽的餘輝遮住了。那雲縫裏透出了金色的陽光,慢慢地鑲著金邊的雲彩,變成了一團橘色的紅霞。冬日天短,夜幕漸漸地在當頂的天空伸張著,那紅霞反映出來的晚光,把整個長山塔全籠罩在美麗的橘紅色裏

。有幾處人家屋頂煙囪,冒出了幾道青煙,青煙上麵,有三三五五的飛鳥悄然的飛過。

沿著山穀修建的平承公路上,八輛破舊的卡車緩速行駛著,汽車上的一些人,好奇的看著這燕山,他們中的許多人第一次來到關外,第一次進入熱河。平承公路是在清時修建的官道上整修的公路,道路坎坷不平,卡車上更是顛簸非常,而坐在卡車上的青年人,卻顯得很是興奮,他們不停的唱著愛國歌曲,那嘹亮的歌聲在山穀間回蕩著。

這些青年人精神之所以如此振奮、一路上不停的唱著抗戰歌曲,原因再簡單不過,因為抗戰將行,他們此次赴熱就是為了推動熱河的湯老虎抗日,並實地視察情況。

“雖說湘鑰不懂軍事,可也看得出,若是張主任能盡出軍隊主力於熱河,沿山地修建工事,依險而守那麽這裏,十之**會成為日軍之墳墓!”

透過車窗,望著車外雄險的大山,年過花甲的穆湘鑰的語氣極為自信,這一路顛簸可謂是受盡了罪。

“那可不是,熱河自古就是華北門戶,有燕山作依,山地為屏,許多交通要隘更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若是各部能以衛國為已經任,想來日人絕不可能占領熱河……”

在說話時,杜重遠這位“救國會”會長,整個人都顯得很是興奮,終於一個多月的遊說、呼籲,現在,他們終於同意向熱河派兵了,不是先前像是糊弄似的派幾個保衛團,就那十一個保衛團,按令到達的保衛團,也不過隻有一個全員開赴熱河,其它的都是隻派了百十個人。

“再過半個鍾頭,前麵就到長山塔了!”

對於長山塔,作為救國會軍事部長的杜重遠並不陌生,在過去的一年多中,長山塔幾乎是一作兵站,救國會、後援會援助義勇軍的人員、物資都是從那裏轉由另幾條公路、山路運往遼寧支援義勇軍。

也正因如此,當北平軍分會決定派些保衛團以義勇軍的名義去熱河時,他才會要求派一支部隊去長山塔,保衛團或許野戰不行,但將來守衛那個交通隘口,總沒有什麽問題吧!

“聽說,現在長山塔駐紮的就是從河北調來的保衛團?穆湘鑰隨口問了一句,

“現在是遼熱抗日義勇軍第五十八路軍,也就隻有這麽一支部隊,是全員開赴熱河

!那保衛團的管團長,到是一位愛國之人,接到命令沒像其它人那樣,派人向救國會要槍、要餉,而是直接就開到這,前幾天,我才收到電報!”

說到這,杜重遠像是想起什麽似的,扭頭問道穆湘鑰。

“藕初,說不過那位管司令,你也認識。”

“哦?”

杜重遠的話讓穆湘鑰一愣,他認識?

“叫管明棠,聽說也是一個商人,具體不太清楚!”

“管明棠?”

聽到這個名字,穆湘鑰的眉頭一揚,麵帶驚詫之色的搖頭說道。

“我是知道一位和其同名的同行,不過,管哲勤是北方公司的董事長,人到很年青,前陣子漢陽鐵廠複工,就是他促成的,現在漢陽鋼鐵公司是北方公司的下屬公司,想來應該隻是同名而已。”

對於管明棠,穆湘鑰並不陌生,畢竟作為現在的紗業大王,他也曾向北方公司定購過設備,隻不過一直未能見到其人罷了,在他看來,管明棠絕不會以身涉險的,即便是他自己,同樣也是如此,到不是因為年過花甲,而是因為能力問題,在後方,他反倒能發揮更大的作用,比如為義勇軍籌集經費、督促地方當局抗戰等等。

至於管哲勤,在穆湘鑰覺得,他最大的作用並不是在戰場上,而是在後方實業上,不過隻是半年的功夫,這管哲勤辦成的事情,已經讓眾人驚歎了,若是給他幾年時間,沒準,中國不僅會出來一個鋼鐵大王、機器大王,中國的工業也會發生根本性的逆轉。

“也許,也許……”

說著講著,透過汽車擋風玻璃,隱約已經能夠看到遠的長山塔鎮了,而杜重遠看了一眼,目中卻帶著些驚色。

“那是……”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9 23:41
第165章木秀於林風摧之

與中國絕大多數公路不同,翻山越嶺的平承公路的寬度遠超過大多數公路,究其原因還是因為承德當年為皇家避暑山莊,從康熙直到鹹豐,每年都會至承德避暑山莊與‘蒙’古八旗旗主會盟,上個世紀,英法聯席軍鹹豐最後還也是從這條路一路逃到承德,而這條於山間修築的“皇家禦道”經過兩百多年的開拓,則成為一條在中國極為小見的寬達十六公尺的公路,因為荒廢半年多世紀,所以道路上坑坑窪窪的,幾年前雖經整修,但汽車行駛其中依然顛簸非常。

由八輛卡車組成的車隊在這山路上顛簸的行駛著,隱隱的歌聲順著山風傳在穀間回‘蕩’。

“……把我們的血‘肉’組成我們新的長城……”

在那歌聲傳來時在山路附近一塊碎石間,突然兩塊“石堆”動了動,是兩個人,他們聽著歌聲先是一愣,隨後一人拿著望遠鏡仔細觀察著山路上的車隊,而另一人則搖通電話,和其它十幾個隱蔽哨位的電話一樣,這些電話直接通往負責道路封鎖的第四營營部。

“喂,發現從北平方向駛來的車隊,車隊上有救國會以及後援會的旗幟!”

此時在長山塔小鎮外緣公路兩旁不知何時,多出了兩處用碎石徹成的石塔,在那石塔邊聳立著一根旗杆,旗杆上一麵國旗迎著山風飄‘蕩’著



而在道路中間更是架出了木架鐵絲網,在路中央,一個背著槍穿著大衣的士兵,回來行走著,他的頭上戴著的並不是冬季的棉帽,而是一頂綠布盔,看似無聊的哨兵聽著遠處傳來的汽車聲,先是探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槍立即從他的肩膀上鬆了下來。

“嘩啦!”

麻利的為步槍上膛,左手握緊護木,右手向後拉著槍尾,將槍尾卡在機厘左側後,他便斜端著步槍,站在半人高的‘胸’牆內,等待著汽車的到達,他的目光中警惕,右手大姆指抵著機尾保險,一但發生異常,他會在瞬間鬆開保險,然後腦準‘射’擊。

而在哨兵作著戰鬥準備時,一旁石徹的哨卡內電話響了起來,室內的上士接過電話後,不一會便探頭身子衝一邊喊著。

“保持警惕!”

雖是車是救國會以及後援會的車,但這年頭,沒什麽是可以相信的。

視線中,那哨卡和路障越來越近了,不僅車上的杜重遠、穆湘鑰望著那路障尤其是路障邊隱現的暗堡‘露’出了驚訝之‘色’,就連同卡車上的學生宣傳隊,他們的臉上同樣帶著驚訝之‘色’。

“山上的工事不錯,設計這工事的絕對是個行家!”

做在第三輛汽車中的朱慶瀾,這位後援會會長,以軍人目光打量著山上顯‘露’出的些許工事,雖說未看清戰壕的修建,可顯‘露’出來的那些暗堡,幾乎都是互成崎角,在戰時可以互像掩護,近了,在車隊停下時,他看清了近路障附近的暗堡,暗堡主體是用石塊徹成,周圍一圈厚厚的石塊,石塊間用泥土填封,而在頂部鋪有厚達近一公尺的石塊,‘射’擊口鋪設的沙袋雖說顯眼,但卻又可以避免跳彈,這暗堡顯然也是經過‘精’心設置的,位置恰好可以封鎖整個公路,如果仔細觀察的話,還可以看到,他的位置又處於道路曲線的死角,任何人想摧毀它,都必須進入其火力‘射’界以內,而這個距離卻隻六七百公尺。

“絕對是個山地防禦的行家!”

雖說還不知道這支部隊的歸屬,朱慶瀾卻已經對這支部隊的主官充滿了好奇心。

機槍



在汽車停穩時,杜重遠跳下汽車,無意間的一撇,他透過哨卡處的‘射’孔,他看到輕機槍喇叭形槍口。

看來這五十八路軍裝備到是很‘精’良啊!

待兩人端著槍的士兵走來時,這種意識更強烈了,兩人都端著步槍,而其中一人腰間的武裝帶上還帶著一個帆布製的短槍套,顯然他們的武器看似有些富餘,要不然不會一個士兵配上長短兩支條槍,腰前的兩個長條型的帆布彈‘藥’包,更是鼓鼓的,瞧著那份量就知道裏麵裝滿了子彈,應該有百十發的樣子。而更讓人驚奇的是,在那帆布彈包兩側還裝有兩枚手榴彈。

輕機槍、手榴彈、相對富餘的武器,裝備很‘精’良啊!即便是不懂軍事的穆湘鑰也注意到這些哨兵,和他們在路上碰到增援熱河的孫殿英的軍隊相比,孫殿英的部隊,根本就是乞丐兵。

“你們是幹什麽的,要到那裏去?”

負責檢查的士兵打量著車上的這些人,看著車上刷寫的抗日標準,再瞧著卡車後麵坐著的青年人,不用再問,也知道他們要去那,肯定是對承德的。

“我們是北平救國會和後援會的人,你們是義勇軍五十八路軍?”

旗幟邊的字樣已經說明了他們的身份,不過杜重遠依然有些不太相信,對於五十八路軍他至少從書麵報告中有所了解,知道這不過是一隻地方保衛團,保衛團的裝備,指不定還不如稍‘精’良些的義勇軍。

“是的!”

回應一聲,士兵衝著路障邊的戰友喊道。

“放行!”

鐵絲路障被抬開了,開車的司機這才注意到,那公路上放置著幾塊大石頭,若是強行闖過路障的話,會因速度過快還障到石頭上,而石頭後方十幾米又在反方向放置的石頭。

“高,開了這麽多年的車,還真沒見過這麽設路障的!

簡單的幾塊石頭,讓司機佩服起這設置路障的人來,在汽車經過那路障時,杜重遠也注意到,在幾個簡單的石頭中間行駛,必須要控製好速度,速度根本不可能快,若是有人強闖的話……

心下的好奇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幕幕給挑動了,終於在車隊駛過路障,杜重遠便對身邊同為救國會常委的穆湘鑰說道

“怎麽樣,想不想會會這五十八路軍的管司令

!”

“正有此意!”

下了車,聽杜重遠這麽說,早有此意的朱慶瀾便點頭應了下來,從來到這長山塔,這支五十八路軍,給他帶來的太多驚訝,就如果那在鎮上維持秩序的“憲兵”,一個小小的保衛團,竟然也設起了憲兵,這到也是聞後未聞。

“走,咱們一起去拜會一下這位管司令!”

跳下車活動腰骨的黃炎培,同樣也對這五十八路軍充滿了興趣,作為救國會常委,就他的了解,義勇軍中還真沒有像這樣的隊伍,瞧著這長山塔的百姓,似乎對這支義勇軍也不排斥,軍民關係能如此融洽,在義勇軍中更是極為少見。畢竟義勇軍中有很多過去都是“胡子”,擾民之事到也屬常見,隻不過現在大局為重罷了。

“長官,四營打電話過來,說東北民眾抗日救國會軍事部部長杜重遠、常委黃炎培、穆湘鑰、顏福慶、楊誌雄以及遼吉黑民眾後援會會長朱慶瀾將軍,要求和您會麵!”

什麽?

下屬的報告讓管明棠一愣,雖說對於這些人大都不怎麽了解,可黃炎培在曆史上到也是大名鼎鼎,他們要見自己?

“遭!”

一拍手,邵淩遠的眉頭緊鎖著,臉上‘露’出些憂‘色’。

“怎麽了?”

“估計他們非得盯上咱們不可!”

邵淩遠如實的回答道,以他當年在參戰軍和奉軍中服役的經驗,他深知五十八路軍的裝備即便是放在正規軍中,也可以用“極為‘精’良”來形容,那些人自然會盯上這支部隊。

“你是說,咱們入了他們的法眼?”

雙眼眯成縫,與邵淩遠不同管明棠的臉上不僅看不到憂,反而帶著笑容



“司令,正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出頭的椽子先爛”,若是咱們盯著咱們了,隻怕這可不是什麽好事啊!,,

見司令這麽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邵淩遠再次提醒道。。

“如果被他們盯上了,沒準他們這次去承德,爾後,再將我部調往前線,隻怕……”

苦苦一笑,邵淩遠看一眼司令。

“救國會表麵上看似辦的風風光光,可實際上,卻形同一盤散沙,各路軍幾乎沒有任何配合,更談不上配合作戰,否則去年數度進攻沈陽,也不會攻而不克,加之,現在東北軍……”

對於東北軍,邵淩遠已經到了絕望的地步,否則,他也不會窩在煤山上,寧肯當個難民,也不願意領那餉錢,甚至於當初救國會到煤山招兵時,他也是一笑了解,原因無它,因為了解,那天到底是什麽觸動了他,僅僅隻是那一首歌嗎?

不是!

而是管明棠的坦誠——無餉、無錢,亦無高官厚祿,甚至於,他都不能保證會帶著大家收複東北,他能保證嗎?當然不能,可就是那種坦誠,那種毫不相欺,使得邵淩遠主動投軍了,至於一個月後,大家夥卻都領到一筆豐厚的軍餉,按他的說法是,他不想要那種為錢打仗的兵。

而在出征前,每一個官兵還領一份油印的表格,要求填寫個人信息,按司令的說法,五十八路軍的官兵陣亡之後,他們的家人可以得到500元直至千元不等的撫恤。

司令雖說是商人,可卻比太多人厚道,這時候,他自然不想讓人毀掉司令的“心血”,這支部隊若是再有幾年的時間,沒準,真能練成一隻強軍。

“司令,我覺得,您應該去勘查地形!”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9 23:42
第166章熱河之要誰人知

在長山塔從視線中消失時,杜重遠的心中滿是失望之意,他並沒能見到管明棠,那位管司令總親自帶人去勘探長山塔一帶的地形去了,估計需在三四天才會回來,盡管邵淩遠一陣挽留,可因為已經同承德那邊聯絡,並約定下午到達,隻能改為下次了。

不過在長山塔附近的山上指揮部內,能見到了邵淩遠,到也出乎他的意料,雖然也曾聽說過有人在煤山以義勇軍的名義拉走了一大批人,可卻未曾想到會是五十八路軍,這倒也讓他明白為什麽這支部隊會顯得如此精良了



“剛才瞧您似乎很欣賞這位邵將軍啊!”

在汽車上顯得極為擁擠的駕駛室內,穆湘鑰看著似乎有些失望的杜重遠問道,這位曾經的遼寧總商會會長,這會的神情中的失望,似乎越來越濃了。

“這邵淩遠留學過日本,曾是北洋參戰軍的副團長,民國七年開赴俄國遠東撤僑,練兵、打仗很有一手,要不然,老帥也不會在其於奉天住院治療時,親自登門拜訪,邀請其加入東北軍,甚至還向陸軍部打電報要這個人,不過,這人很是反感內戰,這十幾年,雖說是帥府的參議,可卻很少提及練兵、作戰之事,每天就是做他的軍事研究,前幾年去過英國、法國、意大利、德國考察軍事……”

杜重遠如實的向穆湘鑰介紹著邵淩遠,語氣間還帶著些可惜之意。

“……我也曾去煤山拜訪過他,請他出山,藕初,你知道他說什麽?”

在可惜之餘,杜重遠不無認識的問道穆湘鑰,那語氣中即有可惜,也有不憤。

“我那裏知道啊!”

“他說,別說是救國會和後援會的義勇軍,即便是加上東北軍從正麵配全,也不可能收複東北……”

提及此事,杜重遠的臉上依還帶著憤憤不平之色。

“我問他為什麽?他說,保衛東北的最佳時機已過,如果9。18當夜,副總司令下令部隊拚死抵抗,並把駐華北的十幾萬東北軍精銳調回關外,戰事至多隻會持續半個月,隻要東北軍能堅持半個月,日本方麵就會主動請和,畢竟,那是關東軍的擅自行動,到時候,無非是各打三十大板,東北仍然維持現時狀態,而現在……”

苦笑著,杜重遠似乎又回到了去年於煤山的那個草棚中,忍著蟲咬蚊叮與他談話的那一幕。

“他告訴他,對日本人來說,吃到嘴裏的肉,不打痛了,打殘了,他們是不會吐出來的,一打,就會變成兩國間你死我活的全麵戰爭,別說東北軍沒有那個實力,即便是中央,不經過少則五六年多則十年的準備,恐怕也不是日本的對手,而且還說什麽,沒有十年之功,不可能有進攻之力

!這不是喪氣話嗎?我輩……”

“那他說的對嗎?”

穆湘鑰反問一聲,杜重遠的話噶然而止,半晌才長歎口氣,然後頗為沉重的點了點頭,可最後卻又搖頭說道。

“我們總不能讓日本人,就那占領我們的國土,而不聞不問!”

“誰說不聞不問?”

邵淩遠看著司令,猛的睜開雙眼說道。

“我的意思是,關內以中央為首加強準備,集全國之力,行以備戰,而在關外充分展開遊擊,以襲擊諸如鐵路、礦場、工廠、警察所、日寇散兵為目標,以擾敵為目的,以破壞敵人將東北變成入侵中國的大本營為目標的遊擊戰,而不是不切實際的旨在克複失地的戰鬥!”

指及舊事,邵淩遠的語氣中帶著難掩的不滿,甚至憤怒

“早在20年代,於德國考察軍事建設時,曾於拜訪過德軍一戰東非部隊司令官,也是德國的傳奇英雄福貝克將軍,當年規模極大、裝備極好的協約國部隊,被福貝克將軍率領的土著部隊牽著鼻子走了三年,如果不是德國已經投降,其還能再堅持下去,後來也曾研究過他寫過的《我對東非的回憶》,如果我們在東北實施同樣的遊擊戰術……”

邵淩遠的話,幾乎讓管明棠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他,若是在後世,有人提出遊擊戰倒不覺得有什麽,畢竟在後世“遊擊戰”都被神化了,而現在,恐怕大多數國人還不知道遊擊戰為何物。

不過在邵淩遠提起遊擊戰時,管明棠的腦海中浮現出來的卻是曆史上的抗聯,日軍在關外的進行的大規模清剿以及其沒有正麵戰場作為配合,直接導致了抗聯的覆滅,最後抗聯殘部不得不撤入蘇聯。

“可如果日本實施嚴格控製的清剿政策,遷出遊擊區內的百姓,設立無人區、建立集團村,村內駐軍,村外設有碉堡、圍牆……”

在管明棠一一說出自己所能想到日軍清剿義勇軍以及抗聯的戰術時,邵淩遠的眉頭不時皺緊,時而沉思、時而皺眉,最後待管明棠看著他問道



“到時又怎麽辦呢?每吃一口飯,都要先攻克集團村的堡壘,才能可能,沒有糧食、沒有彈藥,遊擊隊怎麽才能堅持下去呢?”

麵對管明棠的反問,沉思良久的邵淩遠抬起頭看著司令說道。

“所以,需要關內的配合,通過人扛馬馱的方式運送物資,如果封鎖太過緊張的話,甚至可以通過飛機等一切手段實施後勤保障的話,有了關內的人力、物力支援,遊擊隊,總能堅持下去……”

像是怕遭到反駁似的,邵淩遠又補充道。

“遊擊隊的存在,是為了造成日軍占領區下的不穩定狀態,通過不斷的破壞交通、襲擊廠礦,導致其無法有效利用占領區,甚至可以通過破壞戰術,破壞城區內的諸如水廠、電廠之類的公共設施,迫使日軍將大量的兵力投入清剿作戰,但其最重要的作用,還是避免日軍消化利用占領區內的物資以進攻全中國,所以,為了維持關外遊擊隊的動作,即便是代價再大,也是值得的!”

代價再大也是值得的!

盯視著邵淩遠,管明棠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麽,看著他,他的心底卻升起一種莫名的感覺,為什麽在曆史上,這個人會默默無聞,在這個時代,能有這種見識的人,實在太少了,他所說的遊擊戰,管明棠並不陌生。

在曆史上,越南戰爭時的南越遊擊隊以及阿富汗戰爭中的阿富汗自由戰士,無不是依靠著大國的支援,最終迫使強敵撤軍,至少他們從未能真正利用本地物資,如果……

而在管明棠陷入沉思時,邵淩遠卻是苦笑了一番,然後自嘲著說道。

“不論是張漢卿還提是杜重遠,都認為我的建議根本就是癡心妄想,沒有一絲可行性,所以,才有了當初和杜重遠的不歡而散,而現在……”

朝指揮所外的夜幕看了一眼,邵淩遠收拾著自己的心情說道。

“現在,如果熱河淪陷了,失去這個援助東三省義勇軍的大本營,不出半年,東北義勇軍要麽撤入關心,要麽就會被日軍清剿,哎……”

搖著頭,邵淩遠還是發出了一聲歎息,最佳時機已經度過了,至於現在,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在收拾心情之餘,他看著司令說道



“司令,現在咱們已經被人家給盯上了,咱們五十八路軍,看似裝備精良,可官兵要麽是經驗不足,要麽是訓練不足,若是被調到最前線,也就是湊個人數,想充分發揮戰力,隻能依山而守,借助有利地形和良備工事,給敵予殺傷,而現在……”

聲音微微壓低,邵淩遠指著地圖說道。

“之前,和杜重遠等人見麵時,他告訴我,現在孫殿英部正於增援熱河途中,目前正於一帶修整,不過他們是邊走邊停,估記孫殿英是打定注意能拖就拖,十之**再過三四天就會經過長山塔,若是孫殿英這個東陵大盜盯上咱們了,咱們是沒有正規軍名義的義勇軍,估計其若是對咱們的準備動了心,就會以前線軍需為由,強行收編,到時……”

孫殿英!

不就是曆史上的那個東陵大盜?他要來增援熱河?想吞自己的部隊,得先看他的牙口好不好!

“到時的發生衝突是小,若是影響到熱河戰局是大,出頭的椽子先爛。所以,司令,我覺得,咱們應該就地招一批新兵,然後把主力調到附近的山溝裏,進行一次嚴訓,至於新兵,弄百十條破槍、配些大刀,充個門麵就行了,在戰時,也能臨時補充到主力裏頭……”

“司令,參謀長的這個建議好,若是咱們用一群真正的民團守在這裏,如果日軍打到這,那麽其必定會輕敵狂進,到時候完全可以用主力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對於邵淩遠的建議,高勝侖並不反對,事實上,相比於浪費一個營用於地方警戒,他更傾向於把部隊拉到附近的山溝裏好好的練練司令新編的戰術手冊,什麽四組一隊、一點兩麵、四快一慢的連排戰術,以及猛打、猛衝、猛追的三猛戰術,那本戰術手冊是司令在開拔前才拿出來,現在部隊根本就沒有時間,弄一批樣子貨充個場麵,把主力調出去訓練到也不錯。

“行,就這麽辦吧!明天,咱們就在這長塔山招兵!”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9 23:42
第167章正月未過征兵忙

民國二十二年二月十五日,正月二十,

清晨的太陽照進周家院,從暖烘烘的被窩裏鑽了出來,穿好棉衣,走出堂廳周保田便衝著陽光伸了個懶腰,雖是清晨,隱約的便能聽到的街上傳來的口令聲,聽著那變得有些熟悉的口令聲。

笑容在周保田的老臉上擠了出來,四天前,這支部隊初來長山塔時,在他看來,這不過就是頂著義勇軍之名的土匪,可現在,他可恨不得從今以後這部隊最好常駐長山塔,不為別的,人家軍紀嚴明,幾乎沒有任何擾民之舉,若是說擾民,恐怕也就隻有他們早晚跑步時,發出的口令聲,不僅如此,更重要的是這五十八路軍的兵買東西給錢,隊伍也不要地方的孝敬,采購軍需更是付足了銀子,鎮上不知多少人因此受益,單是周保田自己,四天來就賺到上百元。

不過,也不是說沒惱人的地方,至少這一天隊伍上要買五六頭肥豬,就夠周保田煩的了,長山塔的莊戶,養頭豬,也就是等過年,現在年剛過,十家有八家的豬都殺了,這不,昨天,人家隻買到三頭豬,結果那個軍需長覺得不夠,又買了五六百隻雞。

照這麽下去,估計,再駐一個月,這長山塔的莊戶家裏養的豬、雞之類的可就見底了,見底到沒什麽,莊戶家,一年都難得吃回葷,就是過年殺了豬,自己也就留點肚繃子、肥油什麽的,其它的全都賣給肉販子了,可這隊伍上若是沒了豬……

“大梁,”

坐在門檻邊正大口喝著雜麵糊湖,啃著玉米窩窩吃著鹹菜的周大梁,連忙放下碗筷跑進了院。

“老爺,您有啥吩咐!”

“你去,這去太太那支一百塊大洋,帶幾個人,到附近的莊子裏,看看能不能收到豬,多收點,今個若是那王長官沒買夠肉,不定那臉又黑成什麽樣了

!”

打祖輩起,這長山塔來來往往不知過了多少兵的周保田知道,這當兵的犯了脾氣,匪性上來了,長官的令也不見得頂用,不用人頭,那是維持不下來軍紀的,可人頭下來的時候,這地方上不知遭多大劫了,若是因為沒肉,當兵的亂了起來,到時候遭難的可是長山塔、可是他周家。

“好嘞,老爺!”

領了吩咐的周大梁麻利的離開了,這會聽著外間傳來的又一陣“一、二、三、四……”雄壯而有力的口令聲,周保田聽著雖覺心下冒出一股勁,可卻又搖頭晃腦的說道著。

“這些個大頭兵,真不知道那輩子燒了高香,一天吃一兩多肉啊!就是老爺我……”

“就是他周老爺,也不見得天天吃肉啊!”

大清早,喝過稀的都粘不起來的雜麵糊糊,算是頂了個飽的後生們,腰上係著破布條或是爛草繩,雙手互插在爛出絮子的袖子裏,盯著遠處端著鐵飯盒大口吃著飯的軍爺,雖說那些人早晨吃的不過就是饅頭、蘿卜條子、白菜梆子,喝的也就是高梁稀飯,可這些個棒大的後生,一個個的都是看的眼巴巴的,不時的吞著口水。

正月裏沒農活,平素這些個後生,難得聚在這,可打從這隊伍到了鎮上,這路口便成了後生們聚集的地方,聚在這就是為了瞧著人家解個眼饞,可眼饞還沒解,那嘴饞又上來了。

“新棉襖子、肥肉塊子、饅頭管個夠不說,一個月還能拿十塊大洋!”

感覺空氣吊都泛著股的飯香的周鵬狠狠的咽了口口水,瞧著遠處那雙拿了五六個饅頭走出來的軍爺,說話時那語間盡是羨慕,臉上也隻有憧憬了。

“他舅舅的,別說發餉,就是不發餉,一天讓俺吃頓肉、饅頭管個夠,我也去當這個兵……”

抬起衣袖擦掉流出來鼻子,狗子衝周鵬嚷了聲。

“就你,你那痩都能見著骨頭,人家一抬手指頭,也就把你給弄死了,要你,那也是浪費糧食……”

“就是,就是,人家,你瞧人家那臉色,再瞧瞧咱們…

“得了,這當兵吃糧,吃的是斷頭糧,今天吃的飽,那是明天讓你去賣命

!”

“賣命,死了又有啥?人死鳥朝上,不死萬萬年,死了,那也是飽死鬼,總好過當個餓死鬼,出了正月就窩冬,窩在家裏躺著省糧食,一天兩頓稀糊糊,隻要天天給俺吃頓飽的,死就死了……”

“可不是,這輩子活了二十年,俺都沒吃過二十個饅頭,你瞧那個大個子,娘的,一天就吃十好幾個,這幾天,吃過的白麵饅頭,都頂俺幾輩子,咱這命,就是活幾輩子,也趕不上人家幾天……”

“還有肉那……你們沒瞧著,那肥肉……”

眯著眼,王二棒的又回憶起那天一當兵的吃夠了肥肉,挑給他吃的肉片子。

“那肉片,這麽長、這麽寬,一咬上去,那就是一口油

比劃著,王二棒瞧著一個當兵的似乎吃完了,手裏剩下半個饅頭,興許是吃不下了,眼尖的他連忙跑過去。

“軍爺,吃完了,俺給您洗洗碗……”

“滾你的蛋,你那碗洗的,還沒狗舔的幹淨……”

笑罵著那當兵的把手裏的半個饅頭扔給這二棒子,喜接過半塊饅頭,道著謝,王二棒手裏拿著半個饅頭,在同村弟兄們的羨慕中三口並兩口的吃下那白麵饅頭,隻惹的大家一陣眼饞。

“你個狗日的,俺過年的時候,也就吃了一個白麵饅頭

在眾人羨慕著王二棒的運氣時,卻見著幾個當兵提著一個洋鐵桶,卷著幾卷草紙,這些當兵的過去幾天在這鎮子裏寫了不少標語,“什麽抗戰救國”、什麽“抗戰必勝”之類的標語,反正就是能打敗東洋鬼子的意思。

幾個當兵的在“周家飯館”的石牆上貼上一個告示後,又有一個當兵的雙手叉腰的大聲喊道。

“遼熱義勇軍第五十八路軍司令部布告,現日寇逞凶,欲入侵熱河,本部奉令移防熱河,因兵員緊張,特就地征募壯丁,欲投軍者,可往征募處應征……”

征壯丁?

“啥、啥,你,二棒子你腦子靈光,可聽明白來?”

一個個棒大小子嚷著,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激動之色,這可不就是征兵嘛



“……年齡十八至三十歲家世清白之壯年男丁,二、本人沒有抽大煙、賭博等不良嗜好、三、未成婚者並有兄弟,身份徤康且無從軍經曆者優先……”

“姥姥的,這那是招兵,就是挑女婿,也沒這麽多框框

!,,

身邊的嚷喊聲讓周鵬反問一聲。

“那你還去不去!”

“去,龜孫子才不去,吃飽了就成……”

第五十八軍“招兵買馬”的布告,上午便隨著到附近莊子收豬、收糧的人傳了出去,不過是半天的功夫,近晌午時,就從周圍各村湧來了兩三百人,他們的年齡的有的一看就有四十來歲,有的則隻有十五六歲,顯然,這時候,誰都想碰碰運氣,別的不說,單就是那頓頓白麵饅頭,就能吸引來一大票人,更何況,一個月還有十塊大洋。

人群裏亂哄哄說什麽的都有,在這些人亂哄哄的說道時,走出一名長官,那個長官臉色板著,然後衝著隊伍大聲喊了起來。

“肅靜、肅靜!”

隨著他的吼聲,亂哄哄的場麵總算是好轉了些,這會他才繼續說道。

“所有人,排成隊,一個排一個,娘的,不會排隊是不是……”

一邊罵,一邊抬腳踢,用了十好幾分鍾,在十幾個官兵的手拉腳踢下,兩三百個來應征的,總算排成了隊,然後便才開始登計,發號,發著號的便進下一步,測力量、量身高,並開始進行基本的體檢。

“胸圍105、身高……”

在置著暖爐的房間內,被“綁架”來的孫成哲並沒有回家,而是主動留下來當了“護士”,現在自然的為新兵量身高、體重、胸圍、握力之類的“輕鬆活”便由他負責,他一邊喊,一邊記,然後把單子遞給趙以成



“深吸一口氣,然後使勁對著這吹,使勁……”

聽著長官的指揮,周鵬拚盡全力吸氣、呼氣,可他還是看到在那水銀柱再也不上去的時候,那長官搖了搖頭,模樣似乎不太高興,

“肺活量3200……”

肺活量是什麽量?

對於什麽是肺活量,周鵬並不知道,也壓跟沒聽過這個詞,可他卻知道,似乎每一關,這些長官,都沒有高興的,難不成不合格?

“……新兵的平均身高與老兵相近,但胸圍卻低於老兵4。6公厘。雖然兩者骨架相近,但是平均體重指標低於老兵7。5公斤。部隊的裏的老兵,注重體能訓練和營養供給,身體肌肉量高於新兵,他們的平均握力超過新兵12公斤,力量供給也是老兵占有優勢。通過的力量比較結果顯示,老兵在戰場上手臂動作能力優於這批新征兵。肺機能是評估軍人戰鬥力最重要的指標,通過呼吸機能測驗發現,老兵超過他們o。33厘米,肺活量超過他們502毫升……”

到了傍晚時,完成了五百多人體驗的的趙以成如實的匯報道,因為現在中國並沒有軍人征兵體檢標準,所以昨天用了一夜,通過對200個不同身體的老兵進行體檢確定了體檢標準,可誰也沒想到,懸殊會這麽大。

趙以成的回答讓管明棠一愣,然後問道。

“你是說,他們的體格不合格?”

“至少,相比於他們,老兵擁有全麵的體格上的優勢!不過如果參考協和醫院通過多年收集,給出的我國民眾體質標準來看,他們卻又是合格的!所以,他們的體格不合格,應該與營養、訓練有很大的關係,如果……”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9 23:43
第168章新丁還需先增肥

“列隊、列隊,沒長記性是不是!亂蓬蓬的,像陣馬蜂似的!誰他娘的再亂嚷嚷,就滾你娘的蛋……”

在隊伍中,剛提了新兵營連長臨時主持全營列隊的的韓小武衝著這群亂的像馬蜂似的新兵嚷喊著,

一聽再嚷嚷就滾蛋,這四百多人就再不敢亂擠了,也不敢亂嚷了,甚至於還主動朝後退了幾步,生怕自己再擠的話,就吃不上一紮長的大肉塊子,還有不要錢而且還能管個夠的白麵饅頭了。

“告訴你們,我們的部隊是抗日義勇軍第五十八路軍,什麽是軍隊,軍隊就是來打仗的,紀律就是戰鬥力,沒有紀律,就是背上槍,那也是土匪,在軍隊裏頭,走路也有走路的規矩,雙人成行、三人成行,就是進茅房,他娘的,也得排隊……”

嘴裏嚷著行伍裏的規矩,手中提著在鎮上剛買到的牛皮馬鞭,若是看那個不順眼,那馬鞭立即就抽了上去,聽著那吃痛聲,韓小武終於找到了“當官”的感覺。

“在軍隊裏頭,第一是服從、第二是服從、第三還是服從,為什麽要服從,因為那是天職!軍人的天職,紀律是幹什麽的,就是為了約束你們的行為,練習你們的服從……朝這邊站,和前排保持一致……”

十幾分鍾的殺威棒打下來,邊嚷邊打的,韓小武前後抽了上百人,總算是把原本亂蓬蓬的隊伍,變成了一個方陣,當年,他剛來的時候,那群老兵也是這麽收拾他的。

“記住,在部隊裏,和長官說話,每說一句話,都要大聲喊,長官,說話時,要說,報告長官,請求發言!說完了,要說發言完畢,長官!明白嗎?”

“明白,長官

!”

“奶奶的,聲太小,他娘的,一個個體驗的時候不都說自己有勁嗎?這聲喊的還不如娘們……”

“明白,長官!”

這一次,震耳欲聾的吼聲,總算讓韓小武滿意的點點頭

“好了,下麵你們有什麽問題,問吧!”

“報、報告長官,請、請求發……”

“發個屁啊,你他娘的結巴是不是!”

不滿的罵了句,總算是把那人給罵出了氣來。

“報告長官,請求發言!”

“準許發言!”

“長官,部隊的飯能不能盡飽吃?”

輕蔑的韓小武看了一眼發言的士兵,果然每一個,聽到這個問題,都認真起來,而他則滿臉不屑地說道。

“豬啊,你,到時候,你能吃多少,一個坎事班專門給你蒸饅頭燜米飯,撐死你!”

雖說那語氣不屑,可這站在場上的新兵立即被那回答激起了興奮,躍躍欲試地等著一會敞開肚子吃大肉塊子和白麵饅頭,天天吃大塊肉,白麵饅頭,這麽好的事情咋能不興奮?

“一會,咱們五十八路軍司令要接見你們這些新兵。到時候,司令會喊同誌們好,你們就喊首長好,聽見沒有?”沉浸於對大塊肉和饅頭的興奮中的人們稀稀拉拉地回答道聽見了。但這樣的回答,讓韓小武很不滿意,又大聲嚷了起來。

“咱們再練一遍,要喊得有力氣,喊得整齊劃一,部隊是講究這些的,跟你們當農民不一樣!部隊是一個團體,這個團體裏,沒有個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一體的,走路是,喊口令也是!”

於是,韓小武就扮成了司令,很大聲音地又很得意的喊了一聲。

“同誌們好

!”

山中無老虎的韓小武這會到是過足了長官癮,而新兵們就接著他的話喊:

“首長好!”

不過這群人的聲音雖大,但是卻不整齊。

“奶奶個熊,連個話都喊不好,還想不想當兵吃糧!”

連罵帶威脅的,韓小武接著嚷道。

“就你們,連話都喊不好,別說訓練了,再喊不好,一個個的都滾蛋,還想吃一紮長的大肉塊子和白飯饅頭大米飯,做夢去吧,還得回家攥你的鋤頭、吃你的野菜湯去,這地方沒糧食浪費在你們身上……”

在大塊肉和白麵饅頭的**與滾蛋的威脅下,每一個人都拚盡全身力氣地吼首長好,甚至於都有人把屁都嘣出來了,可沒人敢笑,雖說不過才幾十分鍾,可那馬鞭和那綿綿不絕的罵聲,已經一次又一次的告訴他們,軍隊和外界絕不一樣。

入了夜,近五百個新兵排成隊伍站在曬場上,風呼呼地刮著,甚至還下起了雪花,把一個個人鼻子和臉凍得生疼。可沒有人說話,卻喧著吸鼻子的聲音,在這裏,紀律就是一切,在列隊時,任何動作都是違反紀律的。

迎著天上飄落的雪花,管明棠走了過來了,後邊跟著十幾個參謀和軍官。新兵營營長跑到隊列前,扯著喉嚨喊了一聲:

“立……正!”

隨後就跑到司令麵前跟前,立正敬禮,大聲報告:

“報告司令,新兵營集合完畢,共計新兵四百六十二名,新兵營軍官三十二名,請您指示!”

“稍息!”

還個軍禮,管明棠發出一個低沉的軍令,現在他發現自己越來越適合軍營的生活了,過去或許是要裝,而現在,卻已經適應了這一切。

新兵營長又跑到隊列前,大聲命令:

“稍息!”

這會新兵們才注意地看著司令,先前的長官給他們說的很清楚,在第五十八團最大的官就是司令

。在他們看來,司

上配著槍套。

“同誌們,辛苦啦!”

走到隊列前,管明棠大聲問候道,這種問題,是他最熟悉的也是最了解的問候o。

“首長辛苦啦!”

按照長官的訓練要求,近五百名新兵大聲吼叫著。

五百人的吼聲,讓管明棠極為滿意,至於還有那麽點生氣,然後才給他們訓話道:

“我知道你們來當兵,是看上了部隊的大肉塊子、白蒸饃隨便吃,看上了我第五十八路軍一個月十幾塊錢的軍餉,吃好的喝好的還學了識字,即便是當個幾年兵,將來退伍了,還能發一筆退伍費,能寫會算的不愁將來找不來婆娘。但是,要想吃我五十八路軍的的大肉塊子和白麵饅頭,還想學會識字,現在,國家日危,大家夥來當兵,就不能懷著混口飯的念頭,這裏頭,也混不著飯吃,就老老實實地聽長官的命令,好好的訓練,誰要是不好好的訓練,就趁早滾蛋,省得將來上了戰場,害了自己,也害了身邊的兄弟……”

把話說完後,管明棠就走到這批新兵的跟前,把他們挨個地看,從左邊看到右邊,從前邊看到後邊,看了足有十多分鍾,畢竟,這批新兵,是五十八路軍的第一批新兵,將來,誰知道,他們中有多少人能活下來?活到發退伍金的那一天?

心思沉著,管明棠又把這些新兵們看了一遍,然後扭頭對新兵營長說道:

“這一個個黃幹蠟痩的,上了戰場也不頂用。你們新兵營的夥食費提一成,葷菜按老營的規矩來,讓他們好好吃幾個月,把身體吃壯實了,再考慮下連隊的士兵。”

他給新兵營長交代過,管明棠又轉身對新兵們說道:

“同誌們,你們都給我聽著,從今天開始大家夥就給我朝死裏吃,每人身上多長十幾斤肉,這是任務。像你們現在這樣黃幹蠟痩的怎麽可能上戰場,身體不行,到了戰場上,那也是找死的料!”

熱河本身就是窮鄉僻壤的,這裏的老百姓大都也是窮困療倒的,這批新兵又都是附近山溝子裏的莊戶出身,一年到頭過的都是半饑不飽的日子,一個個都是瘦子,站在這曬場上像豎著一片高高低低的樹妝子,他們的臉上的氣色也不好,一眼就能看出是半饑半飽活過來的

。和部隊裏那些老兵就不一樣了,盡管他們的膚色比這些新兵更黑,個子也見得比他們高,但都比他們更壯實,甚至在這燈光下,都能看到老兵臉上充滿油氣。雖說他們才吃了幾個月的大肉塊、白麵饅頭,可養分在肚子裏,雖說有高強度的訓練,但卻已經開始盛不下,以至於臉上都泛起了油光。

司令的一句話,隻讓列隊而戰的新兵們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興奮之色,對於他們來說,或許沒有什麽比吃更重要的話,腦袋掉了不過也就是碗大的疤,肚皮餓著那滋味,實在是太難受了。

“誓死為司令效命!”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眾人都跟著喊了起來,一時間,那吼聲在曬場上回蕩著,聽著那喊聲,管明棠的臉上先露出些笑容,可隨後笑容卻又慢慢的收斂起來的,終了,神情凝重的他,伸手壓了壓。

“為我效命?”

一聲反問,神情嚴肅的管明棠搖搖頭,然後看著麵前的新兵說道。

“不,不是因為你們吃了我的飯,就要給我賣命,咱們是什麽部隊?是抗日義勇軍,我們聚集在這麵旗幟下……”話聲一頓,管明棠的手指著身後的旗杆上的國旗。

“為的,不是給那一個人效命,而是為了這麵國旗,為得是這個國家,為了保衛這個國家,或許,你們中的很多人不知道國家為何物,所以也就談不上要為他做什麽,因為國家沒為你們做了什麽,國家從來沒讓你們吃飽飯,國家從來沒有給予你們尊嚴……”

在說話時,管明棠的語氣越發沉重,神情也變得凝重。

“所以,沒必要為這個國家做什麽,對於你們很多人來說,日本鬼子來了,無非就是換個納糧的主子罷了,可,兄弟們,事情是這麽簡單嗎?”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9 23:44
第169章夜間行軍誰識君

小型柴油發電機運行時轟鳴聲在在曬場上鳴響著,百瓦的燈泡照亮了這個長山塔周家的大曬場,借著明亮的燈光,

站在曬場邊的曾澈可以清楚的看到側背對自己的董事長



“……或許,你們中的很多人不知道國家為何物,所以也就談不上要為他做什麽,因為國家沒為你們做了什麽,國家從來沒讓你們吃飽飯,國家從來沒有給予你們尊嚴所以,沒必要為這個國家做什麽,對於你們很多人來說,日本鬼子來了,無非就是換個納糧的主子罷了,可,兄弟們,事情是這麽簡單嗎?”

董事長的話聲一一傳到曾澈的耳中,雖是在聽著董事長的講話,但曾澈卻把更多的注意力細己經變得極為陌生的董事長的身上,此時在他的身上,之前那個總是西裝革履的青年似乎消失了,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似的。

與士兵相同的略顯肥大臃腫的短大衣穿在身上,武裝帶係在腰間,頭上戴著頂蓋羊帽子,無論怎麽看,看起來和,

多青年軍官並沒有多少區別,若駆別,恐怕還是服裝的款式與曾澈見過的軍裝款式有所不同罷了。

一直起來,管明棠最為反感的就是“大道理說教”,而現在,他卻又不得不說,或許是因為來到這個時代,才會對這個時代有了更多的關注,眼前的這些新兵,都有一個共同的出身——農民,而按照在後世查閱的資料在抗戰期間,中國農民依其心理狀態可分為4類,滿足於有有地有食、安分守己而不聞天下事者,為貧困所壓迫而怨天尤人者,膽怯怕死者,具有抗敵思想的“好事”勇敢者。而當時的調查者認為,農民“對於此次民族抗戰意識,理解十分模糊,或竟莫明究竟,此種民智呆滯之現象,如不再急速加以訓練,而欲求民族解放持久抗戰勝利,實有些南轅而北轍。”,正因如此,管明棠現在才會越發重視“政治教育”,尤其是接到那份命令之後,更是進一步加強了部隊間的政治教育,以期通過不斷的政治教育用於激發士兵的愛國情緒、民族主義情緒

“事情絕沒有那麽簡單……”

遠處的電燈燈光,以及燈光下隱約可見的路障,讓王捷俠的眉頭微微一皺。

會有部隊在這裏設立路障,倒是不讓人覺得的新鮮,畢竟長山塔是平承公路上的交通要道,可最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電燈,卻讓他的心底湧起一陣不安



以王捷俠對長山塔的了解,這裏根本就不通電燈,現在路障處卻設起了電燈,隻有一種可能,就是設立路障的部隊自帶發電機,即便是東北軍精銳,所用手搖發電機也不過是用於給電台發電,而不是為了“點燈”。

“總指揮,會不會是日本特務?”

曰本特務?

眉頭皺緊,對方可能會是日本特務嗎?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但也不大,現在他們應該知道,在接下來的時間中,

會有緩緩不斷的部隊從關內開往熱河,他所率領的這支120多人的隊伍,大曾就讀於講武堂黨人,不過隻是為了正規軍趕到之前,到灤平一帶組織抗日梯隊。

電燈,路障,這些人會是誰呢?日本人,不太可能,正規軍精銳,也不太可能。

在王捷俠思索著各種可能性時,一名穿著青衫的青年貓腰來到總指揮的身邊。

“總指揮,你們先在這等著,我過去查看一看!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最多一個小時就回來!”

說話間,青年用手在地上一抓,然後衣擺處多出了一些泥跡,看起來到像是趕夜路的路人,同時又將短槍別在腰帶處,用時隻要從衣擺縫間拔出就行了。

“而農,你注意安全!”

“總指揮,您就放心吧!”

展顏一笑,青年人便朝著遠處的長山塔走去了,這路上坑坑窪窪的,一個夜行人,就這麽快步在道路上疾行著,而距離那路障越近,青年人心間的憂慮越甚。

暗堡、胸牆......雖說青年並不像其它同學一樣曾就讀於

金陵軍官學校或者東北講武堂,但在9。18事變爆發後,作為東北學四軍的大總指揮,他便積極學習軍事,自然看出這路障處的防禦是經過精心設置,幾乎呈一夫當關之勢。

就在心生隱憂時,突然一道通白燈光猛的照在他的身上

“什麽人

!”

伴著聲暴喝傳來,完全被燈光罩住的青年先是一陣,驚慌,以至於連背在身上的包袱都掉到地上,同時連忙舉起手來

“軍、軍爺,俺、俺家是灤平的,這,趕著回家那……

還有探照燈!

暗自尋思著,王捷俠差不多己經認準,這切斷平承公路部隊,絕不會是中國部隊了,難道是……細關內部隊即將開拔熱河,他的心下突然一陣緊張,再朝著這周酬地形看去,這裏分明是個打阻擊的好地方,如果,日軍以一隊奇兵化妝穿插此地,那麽,幾十萬大軍就會被堵在熱河之外。

盡管心知這支若是敵軍,兵力一定不會少於千人,但一咬牙王捷俠還是下達的命令。

“一隊,你們正麵接敵掩護、二隊……”

在下達完命令後,看著這i26名青年,他們一共隻有68支長短槍,而現在……

“同誌們,若麵前為日軍阻敵部隊所構建防禦,我等必死無疑,但為國家我等必不懼犧牲……”

在王捷俠作著戰前動員時,通過路障的青年,正在接受著檢查,若是白天,也不會這麽嚴格。

“你家是灤平的?”

在士兵檢查青年行李時,軍官盯著年青人問道。

“是,是的,長官,俺家是灤平……”

一個地名,那是灤平城邊小鎮的名字。

“可聽你說話不像啊!”

“長官,您不是不知道,這遼寧讓小日本給占了,俺也隻能當到灤平投奔親戚了……”

在解釋時,青年的心下暗自叫起苦來,這個路障的檢查之嚴遠超過他的想象,他的腦海中不停的思索著,以讓自己的話不至於出現漏洞,在青年解釋時,軍官卻打量著這個趕夜路的青年人,青年的解釋似乎沒有什麽不合理的地方,就在他抬手時,青年人衣擺上的一個痕跡卻讓軍官的眉頭微斂



“好了,你走吧!”

“謝謝長官,謝謝長官!”

道著謝,青年轉身想收拾那被翻開的行李時,餘光卻看到那名軍官雜_了難,側雛_己_的手槍,後背猛的傳來一陣劇痛,原本檢查著行李的士兵從側後猛的給了他一槍托。

“嗯……”

被按倒在地的青年怒視著那個軍官,那個軍官已經奪下了他的手槍,在奪下他的手槍時,軍官卻又誇獎著周圍士兵

“還成,你們沒把訓練訓回狗肚子裏!”

“你們是什麽人!”

怒視著這些軍人,盡管看到那片義勇軍的旗幟,可他依然不敢相信那些人是義勇軍,就在這時,一個士兵用膝蓋抵著他後背,迅速用細繩反係上他的雙手,動作極為麻利,但誰一瞧,這都是受過訓練的結果。

“你又是什麽人?”

反問後,滿麵得意之色的軍官揮了揮手。

“甭廢話了!去報告連長!”

揚著手槍,軍官不無得意的說道著。

“告訴連長咱們抓了個間謀!”

“抓了個間諜?”

為新兵檢查了一天的身體,累得渾身上像沒幾塊肉不酸不痛的孫,在回屋休息的路上,一聽著抓到間諜,下意識的認為抓住的肯定是日本間謀,也忘記了肌肉酸痛,朝著哨卡跑了過去。

“老實交待,你是那裏派來的,來這有什麽目的……,,在路障邊的壘牆內,端著槍的士兵盯著這被抓住的“間諜”,大聲質問著,算起來這還真是他們第一次執行“任務”,而是抓住了一個日本間諜。

“我說了,我不是間諜,更不是日本間諜!”

人還沒走到關押間諜的地方,孫便聽到一陣怒吼聲,這聲音聽起來怎麽這麽耳熟,似乎在那聽過



“中國話說的那麽利落,沒準是漢奸吧丨”

“呸!狗漢奸!”

這顯然是那些當兵的聲音。

“你,你說誰那?誰是漢奸丨我,我是……,,

怒極的吼聲傳來,卻又聽著另一聲音傳了過來。

“說,說你是誰!”

再一次,原本怒極的聲音隨之平談下來。

“我要見你們長官!”

在聽到這個顯得很是平淡的聲音時,孫成哲的心髒猛然一跳,這個聲音是……

“孫軍醫,您怎麽來了!”

“聽說抓了個間諜,我過來看看,”

被反係雙手的青年聽著堡外傳來的聲音,目中略帶著一些迷茫,這個聲音有點耳熟,待腳步聲傳來,軍醫走來進來時,他便好奇的抬起頭。

“是你!”

雙眼猛的一睜,孫成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麽被當成間諜給抓起來了!而被捆起來的青年也是滿麵驚訝之色,怎麽會是他,他怎麽會在這?

“怎麽是你……”

“怎麽是你……”

兩個同時開口問道,而周圍的士兵更是麵麵相覷的看著兩人,難道孫軍醫認識這個日本漢奸?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0 00:02
第170章故人相逢槍聲響

“快,快給他鬆開!”

聽著孫軍醫的話,再見他要扶起地上的青年,一旁的兩個士兵立即阻止了他。

“孫軍醫,這個人是漢奸!”

“漢奸?”

^瞪大眼睛,看著那士兵,再看著好友,孫成哲卻是有些哭笑不得,可瞧著士兵認真勁,他連忙為好友辯解道。

“漢奸?他要是漢奸?怕中國怕還真沒幾個人不是漢奸的!他是我的好友,而且極為愛國!我可以為他作保,你們快把他給我放了!”

麵對孫軍醫的要求,士兵依然搖頭拒絕。

“不行,孫軍長,沒有長官的命令,人是絕對不能放,”

“你們放不……”

話到嘴邊,待看清那兩名士兵的臉色後,孫成哲方才歎口氣,衝好友苦笑道



“真是對不住,而農,實在是……”

這會,在這地方見到好友,青年反倒好奇了起來。

“你怎麽會跟他們在一起?你不是……”

“不是去上海了嗎?怎麽到這當了什麽軍醫?”

別說好友覺得好奇,就連孫成哲直到現在都覺得這一切就像是做夢一樣。

“一個律師怎麽成了軍醫,這說來話長啊……說實話,我是被綁架來的!”

“綁架?”

相比於先前被迫蹲在角落裏,這會因為和孫成哲認識的緣故,青年已經得到了一個彈藥箱盒子作為板凳。

“是誰綁架了你?綁架你這個律師幹什麽?當軍醫,那他們怎麽不去綁架醫生?”

你以為沒綁架醫生,我就是和澤如他們一起被綁架來的!”^

聽孫成哲這麽一說,青年再看著這些士兵,似乎明白了他們的身份,日本人是絕不會跑到北平綁架醫生的,難道這些人真是義勇軍,可他們的裝備,從進入路障哨卡開始,他就觀察著這些士兵的裝備,士兵手中的步槍是新式俄國步槍、軍官手裏提的是一色鏡麵匣子,就在這碉堡,還能看到捷克式輕機槍,義勇軍能有這樣的裝備?

“他們真是義勇軍?,,

“如假包換!”

低沉的聲音傳來時,腳步聲也傳了過來,作為軍政部主任的王鐵梁,沒想到竟然會抓到間諜,於是便自靠奮勇的來到這,會一會所謂的日本間謀。

“你認識他?”

先看一眼坐在彈藥箱上的“間諜”,然後王鐵梁又看了看孫軍醫,他們兩人顯然認識。

“王主任,他不是日本間諜,也絕對不是什麽漢奸,這一點我可以保證,他叫苗可秀,是東北的流亡大學生,後來在北平大學中文係就讀,而且還是學生軍大總指揮,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是的漢奸

!”

抓錯人了?

看著那被鬆開手後,手腕被係的血紫的青年,王鐵梁臉上略帶一些歉意。

“苗先生,我是遼熱抗日義勇軍第五十八路軍軍政部主任王鐵梁,你請接受我的道歉!,,

是他!

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苗可秀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是他,他,他還活著!

“你是王鐵梁?真的是你?”

驚喜!

滿麵驚喜的苗可秀,甚至像是看著偶像似的看著麵前的王鐵梁,他不敢相信,這個曾為他開過追悼會的難,竟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麵前。

“你是?”

自己認識他嗎?

見他知道自己,王鐵梁的臉色顯得有些異樣,在記憶裏認識的人中,並沒有這個青年,他是怎麽認識自己的?

“噠、噠”

,突然,槍聲響了起來,急促的機槍聲打破了長山塔夜間的寧靜,哨位處的探照燈,更是亮了起來,集合的口令和著急促的哨聲響了起來。

“快、一排進入3號陣地,二排……”

在那槍聲和喊聲中,王鐵梁猛的站起身。

“怎麽回事?”

“糟!難道是總指揮他們?,,

“王長官,可能是誤會!”

“臥倒!臥倒……”

在槍響的瞬間,就躲在石塊後的王捷俠大聲呼喊著,中埋伏了



“叮、叮……”

子彈不停的擊中王捷俠躲避的那塊石頭,而在他的頭頂上更是不斷有子彈掠過,探照燈的燈光更是開始掠過大地。

他們甚至沒來得急開槍,就被死死的壓製在這片開闊地帶間,而在前方那兩名被擊中隊員躺在那大聲呻吟著,其它人紛紛依著掩護朝著敵人開槍,就在這時,左翼、右翼又有兩挺機槍加入其中,-時間王捷俠等人完全被壓製在這片空地間。

“總指揮,他們的火力太強”

不待那人說完話,一道刺目的白光徑直的照向他們,而原本急促的槍聲亦隨之停了下來,若非那白光,和躺在地上的五六名傷員,任誰也無法相信,先前發生了-場戰鬥。

“總指揮,那邊有人過來了,手裏打著白旗丨”

“總指揮,是我,”

手中舉著白旗,苗可秀一邊走一邊大聲喊著,待他看到地間躺著的傷員時,心下又是緊,連忙衝身後喊道。

“快,有人受傷了,先救傷員!”

“是而農!”

他沒事?

在詫異中,依在石後的王捷俠聽到他的喊聲,抬起頭便看到那邊跑過來十幾個人,他們手中提的好像不是武器。

“是……”

睜大眼睛,王捷俠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他,他是黨內第一批離開北平,前往東北參加義勇軍的黨員,他不是戰死了嗎?

“王秘書!”

行個車禮,王鐵梁怎麽也沒想到,會在這裏,以這種方式見到故友。

“你們這是……”

看著那些穿著各色服裝,有軍裝、有西裝、有長衫的青年,再看他們背著的各種武器,他便知道他們將去往何處,去年自己不也和他們一樣嗎?

“你還活著?”

驚喜之後的詫異,讓王捷俠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很多人都說他犧牲了,甚至就連馬占山等人,也是這麽說,而且都說他犧牲的很勇敢,很……可此時,他卻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麵前



“一言難盡!”

無奈的苦笑下,王鐵梁對身邊的一名軍官說道。

“通知炊事班,加班做頓飯,再騰出一些帳蓬。”

然後,他又轉身看著王捷俠說道。

“王秘書,實在是抱歉的很,傷員會有軍醫妥善搶救,大家從北平-路走這,想來也累了,乏了,不妨稍加休息,吃頓暖和飯!我將此事向司令報告一下,然後……”

看著那些神情顯得不自然,有的懊悔、有的麵帶不服之色的同誌,壓低聲音說道。

“沒準,司令會同意接濟你們一些械彈!”

原本還想追問王鐵梁這大半年功夫,都在什麽地方的王捷俠,一聽能接濟械彈,眼前頓時一亮,現在他最缺的就是槍械、彈藥,要不然這-百二十多人,也不會隻有一半有槍,其中還有十幾支是同誌們家裏的獵槍。

“那感情好,那感情好,王主任,這支部隊是誰的部隊,看起來裝備精良不說,而且士兵訓練也很出色?”

曾為張學良秘書的王捷俠見過不少部隊,可就他所知,還真沒有幾隻部隊在淩晨兩點的時候,還能保持這種警惕性,可話說回來,若不是他們的警惕性高,隻怕那這次麻煩可就真大了!

“對不住,對不住!”

瞧著麵前的王捷俠等人,匆匆趕來的管明棠的神情顯得有些尷尬,不過在這尷尬中,卻又有些得意,這一百多號人,想摸自己的哨,結果差點全軍覆麵。可想著自己的部隊竟然打傷這些“愛國人士”,心理上難免又有些愧意,畢竟相比於許多人,這些不惜個人性命,前往東北抗日的青年,才是最令人尊敬的



無論是眼前的王捷俠,還是其它的青年,他們去東北抗日,並不是出於政治目的,而僅僅出於“國家致上”的觀點,這些青年中的絕大多數都是大學生,他們的愛國之舉絕非存在口舌,而是舉以行動。

“隻是一場誤會,說來也怪我們,如果首先與貴部聯係,想來也不會發生這樣的誤會!,,

說到這王捷俠又把話峰一轉。

“但貴部訓練之有素,由此可見一般,若義勇軍皆如貴部一般,想來,東北局勢必可大為改觀!,,

“王總指揮客氣了,我這也是就充個場麵!”

雖然嘴上客氣著,但管明棠的心裏還是對這—百多人的隊伍產生了興趣,原因無他,從他的中,他得知這一百多人中,七成以上,都是東北講武學堂出身,與普通軍官不同,他們同樣是一批擁有信仰的青年,隻不過他們的信奉即不是北鄰傳來的主義,也不是南京的三民,而是實實在在的“國家致上”。

信仰的力量,後世的經曆使得管明棠絕不會懷疑信仰的力量,否則眼前青年中,尤其是那些大學生,不會放棄觸手可及的美好生活,選擇踏上一條九死-生的道路,相比於這些“新青年”,現在的五十八路軍中“舊軍官”太多,他們或許會有—時熱血,但沒有信仰為支持,那熱血能沸騰多長時間,急需一場思想上甚至信仰上的改造。

可如何才能留下他們呢?

—心下這麽想著,管明棠將視線投給王鐵梁,自己的那位軍政部主任,或許他可以遊說他們,不過,還需要讓這些人暫時先留下來,方才有這個機會。

總指揮,貴部六人受傷,目前正由醫生搶救,想來若要行軍,還需幾日恢複,所以呢,我想不如王總指揮和大家暫且留在長山塔,一方麵待他們傷勢恢複,第二嘛,貴部也有時間加強一下訓練,同時掌握新型武器的使用,你看如何?”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0 00:04
第171章遊說

“好漂亮的槍!”

木箱一打開,苗可秀等人都被眼前箱內的物體驚呆了。

因禍得福是什麽?

或許,現在對於這支抗日義勇隊來說,他們現在的經曆就是因禍得福,一覺醒來,200條步槍、六挺捷克式輕機槍、20箱子彈以及100箱手榴彈便運到了他們臨時居住的帳蓬中間。箱子內的步槍泛著淡淡的油光,槍身烤藍更是在陽光下泛著幽幽藍光。

“這……”

王捷俠和副指揮王堯廬兩人互視一眼,都被管明棠的大手筆的給驚呆了,原本他以為管明棠所說的武器,不過隻是給個幾十支步槍,算是一種補償,可誰曾想,管明棠一大清早便讓人送來了這麽多武器



“王總指揮,在我來的時候,司令特意吩咐如貴部在此訓練的話,所有訓練耗彈一率由我部提供,”

官麵上的話一說完,王鐵梁又壓低聲音說道。

“王秘書,昨天,你們打了四十多槍,連個人都沒傷到,而且各部的配合也有問題,加強訓練一下,即可以減少同誌們的傷亡,又可在他日給敵以重創……”

接著,他又語重心長的說道。

“是急不得的!”

何止是急不得,前年,他不也是一腔熱血,急匆匆的不待他人決定,便領著二十餘位同誌前往黑龍江,支援馬占山部抗敵,可也正是那幾個月的戰鬥經曆,尤其是那次全部被奸,個人受重傷的經曆,使得他明白了一些道理,將沒有經曆嚴格訓練的士兵送上戰場,不僅會造成已方的嚴重傷亡,甚至可能會摧毀已方的勇氣,發生那種情況,甚至比戰場上的失敗更為可怕。

也正因如此,昨天幾乎是在司令試探的提出那個要求後,他便第一時間答應了下來,他同樣不願意看到曾經的同誌們靠著那一腔熱血,去抵抗日軍的侵略,熱血並不能彌補一切!

“扣住扳機,然後向後拉動槍栓,再取下槍栓……”

在山穀間的簡易靶場內,200多名野戰抗日會的青年,在五十八路軍軍士的教導下學習著步槍的保養,這一切,對於苗可秀等人來說,卻是陌生的,甚至對於那些出身東北講武學堂的青年軍官,同樣也是如此,不過他們依然還是認真的學習著這種俄國步槍的保養維護。

“你們可能會說,維護武器是軍械官的事情,可對於軍人而言,武器就是士兵的第二生命,士兵要像愛護自己的眼睛一樣,愛護武器,隻有良好保養的武器,才能始終保持最好狀態,才能在戰場上給予敵人最大殺傷……”

在這些人保養武器時,年齡看起來超過四十歲的軍士來回走著,他那一嘴濃濃的東北話,透出了他的身份,他是東北軍老兵,過去在東北軍時,他同樣也沒有學習武器保養維護,這是房山保衛團特有的訓練,在其它部隊,這往往是軍械連的任務,普通士兵根本不會保養武器



“以槍管來說,如果常期不加保養,不每天擦拭,那麽槍膛就會鏽蝕,膛線鏽蝕會直接影響目中率,而鏽蝕的膛線,又會加快膛線的磨損,一但膛線磨光,那這步槍,也就是比燒火棍稍強一點……”

無論是在保衛團還是現在的第五十八路軍,保養軍械都是每個士兵必備的技能,每天他們都需要保養數次軍械,射擊前、射擊後,而各級軍官的日常檢查中同樣也包括軍械檢查,不分地點、不分場合,在反複不斷的重複之中,他們同樣也摸索出一套野戰保養技術。

“如果通條在戰鬥中遺失,而且又得不到補充,又不能借用戰友的通條,可以使用兩根係在一起的鞋帶清理槍管……”

看著那些在第五十八路軍官兵教授下學習保養武器的同誌們,王捷俠對這支部隊的好奇心越來越濃,同時,對身邊的王鐵梁,這位原本“應該”早已犧牲在東北的同誌,同樣生出了好奇,可幾次,他都沒能開口詢問,他知道,在對方不願意提的時候,這種事情,恐怕還是不問的為妙。

“抽煙嗎?”

在山坡上走著,王鐵梁取出煙盒後,又問道身邊的王捷俠。

“嗯!”

點燃香煙後,吐出一口煙霧,王鐵梁的神情顯得有些不太自然,他望著天上的雲朵,語氣低沉的說道。

“王秘書,從昨天到現在,恐怕你一直都在想著一個問題為什麽我還活著吧!”

苦笑著,王鐵梁並沒有理會王捷俠的客氣,實際上,就連他也在不斷的問自己這個問題。

“兩年前,奉天事變事起後,黨內同誌無不激憤非常,眾人皆言時局已變,“外抗強權、內懲國賊”雖為我黨之宗旨,但時局已變,當為“外抗侵略、內行團結”,同時,應向東北派出同誌,以維護國家主權、領土,但仍需黨內決定,可我和孫琦等人,卻不願意坐視日人入侵國土,於是同28位同誌北上……”

提及當年的同誌,王鐵梁的視線變得有些朦朧,雙眼泛著霧氣



“我們常說,我們有勇氣犧牲、有責任為國家,如果我們都不為這個國家犧牲的話,那麽這個國家就徹底完了,這個國家之所以生存至今,正是因為一代代人,願意為他去犧牲、願意為他付出一切,國家致上,這是我們的主義,也是我們的信仰……”

喃語著,王鐵梁的腦海中浮現出,那些同誌的音容笑貌,浮現出他們在雪原林海中吃著生糧,喝著雪水,卻又滿麵笑容的樂觀,浮現出他們在戰場上流下最後一滴鮮血的悲壯,想到……

“我們的敵人不僅有良好的武器,而且還接受了極為嚴格的訓練,他們在戰場上可以輕易的以一當十,一個大隊可以全殲我們一個團,甚至一個旅,僅僅隻是武器精良嗎?不是!”

搖著頭,王鐵梁的語氣中更多的卻是反思。

“義勇軍要麽是不願撤離東北的正規軍,要麽是靠著愛國之情匯集的士紳,甚至更多的還是當年我們清剿的胡子,他們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去抗日,在戰場上,支撐的他們作戰的,大都是勇氣!也隻有勇氣了!”

聲音中透著的悲壯這時變成了悲痛,就連同的腳步也沉重了下來。

“可以說,在整個東北的抗日戰場上,除了勇氣我們一無所有!”

“可就是這僅有的勇氣,卻經常被日本人擊潰,不僅僅是因為我們武器不如人,而且因為他們大多數人,並不知道如何打仗,根本就沒有受過嚴格的訓練,他們隻是靠著一腔的熱血鼓起的勇氣,去戰鬥,去衝鋒,去殺敵,若是打順了還好,可若是稍遭挫折……”

淒笑一聲,王鐵梁回身看著在山穀間接受培訓的同誌們

“他們的勇氣也就消失了,可如果連勇氣都在殘酷的戰場上被擊潰了,那麽還能抵抗日本的入侵嗎?等待他們的又是什麽呢?是失敗,是屠殺,是……”

終於,王鐵梁不願再說下去了,在東北,他目睹了太多的犧牲,同樣也目睹了太多的失敗,而最後一次,卻正是他記憶最為深刻一次,兩千人的義勇軍,被的一百多名日軍擊敗了,整整兩千人……

“你太悲觀了!”

搖著頭,王捷俠反倒是覺得當年的那位熱血同誌變了,或許是戰爭讓他改變了吧



“在戰爭中,犧牲總是難免的,隻有靠一位愛國者,一個個同誌的犧牲,我們才有可能打敗日本人,才有可能把他們趕出中國,收複東三省,犧牲是戰爭的必然!有戰爭,必然就有犧牲……”

“有戰爭是必然有犧牲,可是……”

打斷王捷俠的話,王鐵梁盯視著他認真的說道,

“戰爭的目的在於擊敗敵人,而擊敗敵人的前提是,保存自己,在戰場上想要保存自己,除去適當的武器裝備之外,更為重要的是訓練,可是,我們的義勇軍呢?有幾支義勇軍有良好的訓練?他們沒有優良的裝備估且就算了,連訓練尚不充足,如何擊敗敵人,保存自己……”

“你……我沒想到你竟然……”

不等王捷俠把話說完,王鐵梁卻打斷他的話說道。

“沒想到我竟然如此膽怯是嗎?不,我從來沒有害怕過,我隻是……”

恰在這時,兩人到了山頂,而置身於山頂上,站在山頂上可以清楚的看到,在穀間整齊的散布著一座座帳蓬,在山坡上、穀地間,布滿了正在訓練的官兵,王鐵梁手指著山穀間的營地說道。

“我隻是希望,在我們把他們送上戰場的時候,給予他們更好的訓練,或許,我們不能給他們最好的裝備,但至少我們可以給他們更好的訓練,讓他們在殺敵時,可以少付出一點犧牲,少流一點血。”

血少流一點,或許是那次九死一生的經曆之後,他最大的感悟。

“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中**人從來不缺少勇氣,唯一缺少的是良好的訓練以及良好的裝備,後者或許我們無法給予,但是前者呢?什麽時候,我們也吝於給予他們良好的訓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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