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山河血 作者:無語的命運 (已完本)

 
mk2258 2013-11-24 09:21: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28 86688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0 00:07
第172章戰術訓練緊密行

“噠”

山穀內,急促的機槍聲回響著,而在穀地間,進攻的部隊則根據哨聲的長短相互配合著,不時地,班長排長們揮舞著手中的小紅旗,指揮著部隊的前進,偶爾炸起的火焰和著灰土揚起的硝煙在穀地間彌漫著。

站在指揮所內,管明棠拿著望遠鏡不時的觀察著各部的進攻,雖說作為一個外行,但是依稀還是能夠從各部的配合中,發現班排、連營之間的進攻節奏根本配合不上。

“那裏是怎麽回事?”

從望遠鏡觀察到突擊部隊竟然如此不知配合,管明棠臉色不善的問了一句。

“班排戰術課上還有機槍培訓課上,不是說了嗎?遭遇像那樣的據點,突擊組應該集中至少兩挺以上的機槍,集中火力壓製,爆破組再以爆破摧毀據點,突擊組向縱深擴大戰果,這配合的是什麽?……”

和其它人一樣,現在管明棠同樣在惡補著指揮知識,或許,現在讓他指揮一個團,甚至一個營作戰,都成問題,更多的時候,需要依靠身邊的那些參謀,可對於班排戰木,卻有“自己”的心得,甚至還弄出了一套連排戰術手冊,所以在外人眼中,至少是個紙上談兵的“戰術專家”。

不過隻有管明棠自己才知道,自己所謂“戰術專家”實際上是在剽竊後世軍事理論的基礎上建立的。

“……進攻時要按照一點兩麵的原則實施,也就是進攻時隻攻一點,包圍兩麵,敞開兩麵甚至三麵。然後再集中兵力於一點上,采取縱長麵與分散麵相配合。那麽開始突擊時隻有兩三個排進入戰鬥,形成逐次增兵逐次消耗的“添油戰術”、“頭尖尾巴長”,形成後勁最大的尖刀。7/9—8/9的兵力放在點上,2/9—1/9的兵力放在麵上;放在點上搞集中兵力的絕對化。集中兵力打開一個口子,以保證打跨敵人。一點打挎了,其餘的就會跨。隻搞自己與自己的點與麵的兵力對比,隻在兩麵部署兵力,反對四麵包圍。四麵包圍是平均主義,缺乏重點是逼敵作困獸之鬥……”

以一次,在一場團級規模的戰術演練之後,管明棠在指揮室內,給軍官們上起了戰術課,而其口中的戰術,無非就是後世“四野六大戰術原則”,六大戰術原則不僅經過解放戰爭的考驗,是四野從東北一路打打到海南橫掃中國時所實施的戰術原則,同樣也是誌願軍在朝鮮時使用的戰術原則,鐵一般的事實證明六大戰術酬可以說是中國現代步兵戰術的精華和步兵戰術的巔峰之作,自然也就被管明棠采用“拿來主義”拿了過來



“快速衝鋒時,必須要執行低姿快速衝鋒,班組突擊要堅持三三製,“三三製”在火力分布上梯層分明又相互協調是一種完美的攻防隊形,不存在西方散兵多層推進時火力難以發揮的缺點。沒辦法,我們缺少重武器,所以,在進攻時,必須充分發揮己方最大火力優勢,而每個戰鬥組的間隔都保持合理的距離,這樣避免了遭遇炮火覆蓋是損失過大的問題,昨天演練之後,大家已看過戰場測試,隻要按照三三製原則,每個戰鬥小組形成前三角或後三角衝鋒隊形各組之間前後20—40米,左右保持25至30米,那麽一發迫擊炮彈落入攻擊隊形能造成一人傷亡,一發15公斤級別榴彈最多也隻能打掉2個小組,就算遇到最可怕的機槍側射,也不會傷亡兩個小隊,而在進攻時……整個隊形疏密有致,整體散開,避兔密集火力的殺傷,前後呼應,以保證衝擊的連續性。所有的戰士都是低姿、高速衝擊的姿態。”

看著包括邵淩遠、高勝侖等職業軍官在那裏不停的記著筆記,管明棠的心下所感受到的卻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那種指點江山的快感,這會他終於體會到,半島的那位地球指揮官為何偏愛給將軍們進行戰術指導了,

原本,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

在心下浮現出這種得意且興奮的感覺時,—個聲音卻又在心底響了起來。

“你是外行,他們才是內行!”

警鍾聲響起時,管明棠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什麽樣的錯誤,相比於這些軍官,無論他們所實施的戰術再落後,相比於自己,也有他們的長處所在,畢竟他們都曾受到過嚴格的職業訓練,而自己……看了幾天的戰術手冊,就在這裏充什麽“戰術專家了”,趙恬當年是怎麽死的?

內心的警醒讓管明棠連忙收聲說道。

“這隻是我的個人看法,打仗我是外行,你們才是真正的內行,那份六大戰術原則,你們可以參考,可以借鑒,可以在實踐中摸索著使用……”

“司令,你的那份六大戰術原則,就戰術上來說,己經是登峰造極之化,我等學習還來不及時,參考、借鑒,我看都不必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學習,學習新戰術

!”

邵淩遠如實的回答道,看著司令時,目中更盡是佩服之色,在訓練營時,訓練的是“步兵五大技能”,而現在又有了這“六大戰術原則”,兩者根本就是相輔相成的,從昨天部隊開始訓練、學習這“六大戰術原則”時,和其它人一樣,他同樣也被驚呆了,以至於很難相信那份看似簡單的,不過隻有千字的“六大戰術原則”是出自司令之手,那些戰術原則,如果不經過長時的戰爭經驗,怎麽可能還有其它的途徑獲得?

可偏偏這“六大戰術原則”的確出自己司令之手,甚至用高勝侖的話來說,是他親眼看到司令提筆在紙上寫下的這個戰術原則,至於有人說這戰術原則可能是司令在國外留學時向某位外國名將所學,對此邵淩遠卻是持嗤之以鼻的態度。

隻不過是經過昨天一下午的小規模演練,他就相信那以三三製為主的步兵班組戰術,遠優於現在盛行於歐洲的戰鬥群戰術,比戰鬥群戰術更靈活,更有效,若是五十八路軍,能再經過少則半年,多則一年的戰術訓練的話,那……

可惜,日本人並沒有給大家夥那麽多時間。

“各部隊之間的配合問題,實際上還是對戰術不能熟練掌握的原因,比如在防禦時,經常出現一窩蜂式的動作,”

合上手中的筆記,高勝侖認真的說道,之前的演練之中,他們更多的也是在作戰筆記上作著記錄,在紙上推演著各部的戰術,記錄在演練時表現出來的不足,以及糾正意見。

“按照六大戰術原則,在防禦時,敵逼近時,應以步槍手精確射擊敵指揮官以及機槍手,而機槍手,應該以輕機槍持續點射,壓製敵攻擊隊形,為戰友提供火力支援,待敵進入手榴彈投擲距離,再以部分士兵實施手榴彈攻擊,與此同時,部分戰士應該迅速起身,上刺刀,再以猛虎之勢實施反衝鋒白刃戰,但在出擊前必須保持低姿……”

結合著先前攻防雙方的表現,高勝侖——指出各部的不足,對於推廣新戰術,他同樣沒有任何意見,可以說他也和其它人一樣,同樣被這幾天的演練中新型戰術的表現給京呆了,自然不敢提“借鑒、參考”之類了話語



“我覺得,下一步,應該加強班排戰術訓練,下一步的訓練應以戰術訓練為核心……”

在指揮所內各部主官、參謀們各抒己見時,一場團級規模的攻防作戰,卻已經近了尾聲,在“敵我”雙方各自總結經驗時,站在山頂上,目睹著這場“激烈戰鬥”的王捷俠完全被驚呆了,半響都未能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這、這是五十八路軍!”

在回過神來之後,他的內心不可不謂之激動,雖說這隻是一場象征性的戰術攻防演習,在擔任張學良秘書時,他也曾看過不少類似的,甚至規模更大的學習,但在王捷俠看來,相比於此,那些演習根本就是亂蓬蓬的打打鬧鬧,完全談不上什麽戰術,衝鋒更是一窩蜂似的一擁而上。

“是五十八路軍,不過訓練還需要進一步加強,戰術配合上,還有很多問題!”

王捷俠的驚訝,看在王鐵梁的眼中,他隻是隨口回答著。

“五十八路軍不過是倉促成軍,來到熱河之後,才開始進行戰術訓練,現在,用司令的話來說,就是臨陣磨槍罷了”

謙虛,在王捷俠看來,這根本就是謙虛之詞。

“什麽是倉促成軍,我看,若是中國所有軍隊都如五十八中軍一般,光複東北,可就指日可待了……’’

對於王捷俠的激動,王鐵梁卻顯得很冷靜,在東北和日軍作戰的經驗告訴他,現在的五十八路軍還不到上戰場的時候。

“總指揮,有一件事,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現在已經過了兩天了,這兩天,王鐵梁和王捷俠談了許多,而且他的口氣也有所鬆動,要不然,也不會帶他來這觀看這場演練。

“嗯?什麽事?”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0 00:09
第173章尺度難掌

“……這裏是全民皆兵……”

入了夜,在那寒風之中,在那篝火邊,剛剛加入第五十八路軍的青年們和“老兵們”不斷的拉著歌,他們的嗓子這會都已經啞了,可是卻依舊用嘶啞的嗓音表達著他們的情感,用嘶啞的歌聲,唱出他們對這個國家的熱愛



相比於老兵們,他們身上總是散發著灼人的愛國熱情,那愛國的熱情足以燃燒身邊的一切,同樣也能讓身邊的人身感受到他們的熱情,這一個夜晚注定這片山穀將會被這愛國之情點燃。

在山穀間的歌聲不斷響起時,在那些山坡上,兩個人影慢慢的朝著山上走去,其中一人穿著軍裝,而另一人則穿著便裝,一路上靜靜的,兩個人誰都沒有說什麽。

到了半山腰處,管明棠抬頭看著滿天的繁星,隻要身處這個時代,才能看到如此清朗的星空,這星空真美啊!

“董事長?”

主動的曾澈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

“嗯?”

應一聲,管明棠的視線依是在望著星空。

“你真的決定,從今以後要置身軍旅之中?”

來到這裏已經兩天的曾澈,在過去的兩天中,並沒有和董事長深談,他隻是用自己的眼睛觀察著,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最終,他得出了一個結論——董事長練兵,的確有一套,很多**將軍遠無法同董事長相比。可盡管得出這個結論,在他心裏的隱憂卻更濃了。

“不知道!”

管明棠並沒有隱瞞曾澈,他的到來曾讓自己詫異不已,而更讓人覺得的詫異的卻是這件事中所暗藏的陰謀,如果是初時,在聽到王天木想用借刀殺人的法子,解決自己時,或許自己會憤怒,但,現在呢?

不知為何,管明棠的心裏卻不惱了,更談不上憤怒,或許,應該謝謝他吧!至少自己總算有了卻心中的一些負罪感

“董事長,你可知道,南京的很多人對您可是充滿期待

曾澈直截了當的說道,從他追過來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和站長決裂了,所以,在管明棠的麵前,再也不需要再隱瞞什麽



“充滿期待?”

詫異的回頭看著曾澈,管明棠有些不明所以。

“如果不是這個原因,或許,站長,也不會對你下手!

“哦?”

輕應一聲,曾澈的回答,讓管明棠沒做出太多的反應。

“董事長,你是一個商人,而且是一個聞名全國的大商人,北方公司、漢陽公司,即便是開閎……可,現在……,,

手指著山下的歡聲一片的軍營,曾澈不無認真的說道。

“最多三個月,也許你的身上除了音樂家、實業家,估計還會多出一個頭銜——當世名將!”

當世名將!

眉頭微微一跳,管明棠能聽出曾澈語氣間的擔憂之意,他這麽說絕不是什麽羨慕,而是在擔心,是擔心自己的將來嗎?

“當世名將,愛國將領,抗日英雄,這隨便那一個頭銜,都足以讓人趨之若鶩,可董事長……”

直視著董事長,曾澈不無質疑的問道。

“但,這真的是您想要的嗎?”

搖著頭,曾澈不無可惜的說道。

“也許吧,若這是你想要的,那董事長您就要放棄許多,包括初見規模的北方公司還有剛剛複工的漢陽公司……”

“為什麽?”

盯著曾澈,管明棠不禁有些疑惑,這和自己的生意有何相幹的?

“為什麽?”

苦笑的重複著董事長的話,曾澈雖說年青,但對於許多陰暗麵卻有他自己的了解



“誰能容得下呢?人怕出名豬怕壯,經此一役之後,董事長您是揚名全國了,您是再讓舉世震驚了,到時,政府的嘉獎、國民的稱讚,真可謂是名利雙收了,可,您忘了一點,很多事情都是有底線的,一界商人,是不應該持有武力的!”

目光微斂,曾澈又提醒道。

“若是持有武力的話,不知會惹來多少不必要的麻煩!到時很有可能會禍及公司!”

已經不需要再細加提醒了,曾澈覺得自己的話裏已經說的再清楚不過了,而他的這一番提醒之後,管明棠的眉頭微皺,這個問題他從來沒想過,甚至自己還想過,即然其它人可以辦義勇軍,那自己又未嚐不能辦義勇軍。

商人不應該持有武力!

若是在民國早期,那時天高皇帝遠,地方分割、中央無力,商人持有武力到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畢竟,那會但凡是個人,都會弄點看家護院的家什,而現在呢?南京正雄心的欲建立中央集權,甚至不惜通過戰爭解決地方問題,或許,現在南京距離真正的中央集權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但卻一直在努力著,在這個時候,如果有—個商人主持的部隊在一場戰鬥中,取得耀眼的戰績,正像曾澈說的那樣,到時候自己是名振全國了,可同時也把自己置身於風頭浪尖之中,那風頭浪尖正像曾澈所言一般,隨時都可能吞噬自己的小命。

可……望著山穀間的數百座帳蓬,聽著空氣中傳來的軍歌聲,管明棠的心下不由湧起一陣難舍之意,初時自己創辦這支部隊時,不過隻是自保之器,而現在,當初的保衛團已經發展成為一支近五千人的隊伍,若是……

“可,清泉!”

轉身看著曾澈,管明棠不無認真的說道。

“你知道,我建這支部隊,並不是為了一已私,否則,

我也不會……”

聲音略顯低沉的管明棠歎口氣,

“也不會帶他們來熱河

!”

“我知道,”

點點頭,曾澈當然知道董事長辦這件事,根本就沒有私心,否則也不會問都不問,接到命令,即行開拔,全不顧這其中的陰謀和可能的風險。

而這正是曾澈佩服他的地方,相比於許多人,他在董事長身上看到的盡是拳拳愛國之心,甚至不惜損私利,甚至就連同開閎,其間公心亦大於私心,而不像站長那樣以私為重,若非如此,自己又豈會一路追到這。

一路追到熱河,僅僅隻是為了救他的命嗎?當然不是,他希望在一切都還可以挽回時,挽回這一切。

“可並不意味著,所有人都會這麽認為!”

盯著董事長,曾澈用極為認真的口吻說道。

“可董事長,如果你不收手的話,敗則可能喪命於日人之手,勝,即便得勝歸來,亦是九死一生……”

然後他又一一將其間的利害關係,向董事長說明,最後他望著山下的軍營說道。

“若是你一意留在這,無論勝負,最終,估計都是性命難保,至於這軍隊,估計會被整編,這一仗之後,河北局勢必定大為改變,張學良估計很難再主持河北,界時由誰主持河北尚且不知,但無論是中央派員或是新任地方當局,估計都難以容忍一隻強兵安於臥榻,去歲,山東王韓與膠東王劉兩人為地盤撕殺,最終劉珍年卻隻落得撤離山東,身死異鄉的下場,政治,從來沒有那麽簡單……”

最後曾澈又補充一句。

“除非,您有絕對的實力,否則……”

否則,我隻能任人魚肉!

不用曾澈再說下去了,管明棠已經完全明白了他的憂慮,可看著曾澈,卻開口問道。

.“清泉,你一路追到這,估計,那位應該不怎麽高興吧嗯,雙眼微睜,曾澈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

“我……”

這算是叛變嗎?若是嚴格的來講,也許,算是吧



“你要知道,我連自己都保不住,更保不住你啊!”

點點頭,曾澈什麽都沒說,他知道,也許就在兩人談話時,那邊站長估計已經有所動作了,而自己能做的,也就是盡可能把管明棠拉回去,拉回北平,然後再小心應對,他留在這裏,繼續做他的司令,最後……

“可,我的部隊……”

凝眉望著山下的部隊,管明棠的心間隻覺一陣陣心痛,

原本自己可是想在這裏和日本人大打一場,而現在,現在難道自己就這麽灰溜溜的逃跑嗎?

“而且,我還是救國會任命的第五十八路軍司令!”

“救國會那邊,隻要部隊到了,他們自然也就滿意了,

至於司令不司令,換個更合適的人,一紙報告打過去,什麽轉結束了,難重酗是,她保證,董事長,既然你不是司令,這部隊依然是你的!,,

曾澈的話讓管明棠的眼前一亮,看著他時目中更是閃動著一些異樣的神采。

“你的意思是,我藏於幕後?”

藏於幕後,這似乎是個不錯的辦法,雖說而曾澈卻

搖頭答道。

“不是藏於幕後那麽簡單,也不是完全置身其外,畢竟,無論是現在的東北,還是去年上海事變,都有地方士紳賢達組建義勇軍,可關鍵是,你要讓你別人看到,看到你對此,隻是出於一片赤誠之心,所以,你要扯出一麵旗出來,然後讓那麵旗去擋著你,這樣,才能不會引起別人的猜忌,但卻又有可顧忌,所以,必須要拿捏好—個尺度!”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0 00:12
第174章局勢之變

“……熱河情況越來越緊張,敵人暫時放鬆山海關而對熱河采取攻勢。張學良於一月廿四日在南京和蔣委員長見麵,旋即秘密回平。其後委員長遣宋子文北來,編組兩個方麵軍,第一方麵軍宋哲元,第二方麵軍張作相,宋子文的稅警團由溫應星率領也北上參戰

。二月二日晚八時,後援會的朱慶瀾、第二方麵軍張作相、軍分會的王以哲以及救國會的王化一同往見張學良,商討熱河軍權統一,義勇軍指揮權移交軍分會,和如何進行後援工作各問題,深夜始散。張學良當時很興奮,一洗往日消極情緒。”

在這間修建於反斜麵的指揮所內,曾澈這位新晉上任的第五十八路軍情報處處長,將自己所掌握的與熱河有關的情報一一道出,甚至直到現在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何自己會接受這個委任。

“根據我們所掌握的情報顯示,根據北平方麵製定的作戰計劃,其把湯玉麟的部隊共一個師,四個旅共2萬多人,編組為第五軍團,放在熱河省北邊,作為和抵抗日軍的第一線。

同時還把非張學良的嫡係部隊組成第六軍團,主力是雖然聽命於張學良但是並非東北軍孫殿英第41軍,共2萬多人,另外還有從東北退過來得各部義勇軍5萬多人的殘部組成的所謂挺進軍。軍團司令雖然是張作相,但是實際上該兵團是各自為戰的。其中挺進軍的戰鬥力較差,之前大多都不是正規軍,後經過簡單訓練,發了一些步槍手榴彈就算是正規軍了。”

眾人聽著曾澈的報告眉頭無不是一皺,這北平製定的計劃也太操蛋了,把二支非張學良嫡係的雜牌部隊放到抗擊日軍的第一線,這不是拿他們當炮灰嗎?

“那我們……”

眾人意識到,這長山塔對於他們來說,怕也不是常駐之地,估計不出幾日,就會命令他們調往熱遼戰區,畢竟他們也是義勇軍,不過這時,誰也沒有問那個問題。

“而第二線則是萬福麟的第四軍團,這個軍團實力較強,是東北軍的主力部隊,有6個師,一個炮兵團,共4萬多人。主要駐守熱河省中部的重鎮淩源,淩南一帶。”

這會已經無需曾澈繼續匯報下去,不用去想,在座的眾人,都已經明白現在熱河的局勢,也就是說,熱河省駐防的東北軍一共隻有13萬人左右,其中一大半還是不可靠的湯玉麟的軍隊和戰鬥力很差的義勇軍餘部,這些原本隻能用來擔負側麵進攻或者遊擊騷擾還是可以的,但是如果在正規陣地戰中去對付如狼似虎的日本最精銳的關東軍,簡直就是驅羊入虎口!這不是是炮灰是什麽?

至於東北軍主力的第一,二,三,七軍團幾十萬部隊,居然都留在平津察綏一帶作為預備隊!換句來說,張學良根本就沒準備保衛熱河



“主任怎麽能這樣,南京那邊不是把款子什麽的都劃了過來了嗎?……”

“就,這也忒……”

此時,對於他們的談論,管明棠卻沒有任何興趣,對於他來說,現在有更多的事情需要考慮,隻是在眾說紛雲時,抬起右臂微微一壓,然後說說道。

“好了,那些汙七八糟的事情,雖說與咱們有關,但無論別人如何,我義勇軍第五十八路軍,隻需牢記我等之職責即可,好了,還是談談咱們自己吧!”

打斷了他人的紛攘之後,管明棠又一次陷入沉思中,並不時的把視線從室內眾人臉上掠過。

誰是可靠的人?

誰能夠忠誠的完成自己的命令?

誰可能沒有異心?

在聽著眾人的匯報,表麵上看似沒露任何聲色的管明棠腦海中一直在思索著這個問題。

高勝侖、邵淩遠、王鐵梁,甚至還有……一個個名字,不斷的在他的腦海中閃動著,同時在腦海中權衡著。

沒錯,正像曾澈說的那樣,即便是自己回到北平,一樣可以指揮這支部隊,畢竟現在通訊技術極為發達,而且還其它任何一支中**隊不同,這支部隊還廣泛使用無線電台,而在這裏距離北平,也不過百公裏罷了,如果自己開著陸虎的話,頂多也就是兩個多鍾頭的路罷了。

可要扯出一麵旗,阻擋別人的視線,說著容易,但這麵旗,由誰來打?

終於,管明棠還是把視線定格在高勝侖與邵淩遠兩人身上,前者是跟隨自己的老人,為人比較可靠,而又不失精明,而後者,後者雖是老軍官,可勝在沒有什麽權力欲,在自己這間司令部裏,恐怕也就隻有他們兩人合適了。

可誰才是最合適的人選呢?

“……目前,就地征募的一千兩百三十六名新兵,已經開始進行訓練,但如何將隊伍裝備起來倒是個“難題”。因考慮到現在孫殿英部於長城南沿平承公路駐防,所以,後方未急時將武器補充過來,雖說家裏武器充足,但是目前,新兵僅有一百二十支步槍,其中亦有一些雜牌槍,為避免引起他人窺探,所以,我覺得咱們目前,在訓練階段應該給新兵配發大刀……”

大刀



聽著這個名詞,管明棠的眉頭微微一跳,對於大刀,現在的中國人不陌生,後世的國人同樣也不陌生,因為政治原因,後世一提熱河抗戰、長城抗戰,就隻提喜峰口,隻提二十九路軍的大刀,自然的,作為後來者,管明棠對於大刀並不陌生。

不過在高勝侖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眾人的臉色無不變得的一苦,尤其是新兵團團長臉上還是露出不滿來,

“新兵團就是後娘養的!”

他在心裏忍不住嘟嚷一聲,原因很簡單,就是那一百二十支步槍,其中還有四十多支是高、高副參謀長帶來的,有遼十三、有捷克造、有德造,甚至還有十幾支漢陽造,現在,不僅不補充武器,反而把補充武器換成大刀,真是……

“大刀,嗯,也不錯!”

到是作為參謀長的邵淩遠主動接腔表示了讚同。

“我看咱們可以就近請當地的鐵匠為咱們打大刀,嗯,不過最好,還是在北平委托工廠,用優質鋼料製造大刀,這樣的話,咱們的武器即不紮眼,也不會為人所墊記……”

“這個很簡單,一千兩百柄大刀,若是由工廠製造的話最多也就是兩天的功夫!”

在曾澈說話的時候,眾人不時的打量著這個年歲與司令相當的年青人,他是司令新委任的第五十八路軍情報處處長,在五十八路軍內部設立情報處,到也屬情理,畢竟,自從進入熱河之後,他們幾乎就是睜眼瞎,隻是靠著收音機以及過往長山塔的旅人獲得情報,設立情報處早已是當務之急了,而他作為情報處,他之前帶來的是與當前熱河局勢有關的情報,而這些情報,卻是很難從通過之前的渠道獲得,即便是杜重遠等人途經此地時,亦未曾泄露。

一直在觀察著眾人的管明棠,視線從孫越的身上掠過時,注意到他的不滿,心知他在想什麽,便出言安慰道。

“明石,這也是即定的方針,隱藏實力的必要,雖說現在新兵團的槍械不足,可是我們的彈藥還是非常充足的,可以考慮讓加強實彈射擊訓練嘛,再則,沒準,還能靠著這新兵團,從軍分會那邊看看要一批械彈過來

。”

說道著,管明棠又對邱少鵬,他曾畢業於日本陸士輜重科,亦在東北邊防軍後勤處任職,現在是第五十八路軍的後勤處處長命令道。

“啟先,看看先從配用武器中抽一百支步槍配給新兵團,六人一槍,也能湊和一下,子彈嘛,多配發一些,射擊技巧全靠子彈喂……”

頭一轉,管明棠看著孫越說道。

“建立新兵團,雖說是為了隱藏實力,以迷惑日軍,可從另一方麵來講,新兵團也是五十九路軍的補充團,戰事一起,主力團傷亡必然再所難免,屆時,我五十八路軍是否能保持戰略,明石,你作為新兵團團長,可是責任重大啊!”在後世眾多總結抗戰得失的史料中,經常看到中**隊的補充問題,在中國從沒有建立完備的兵役製度,大多數部隊傷亡更是無法補充,戰爭爆發時的王牌部隊,不過隻是幾個月的功夫,便打完了多年訓練的精銳、耗盡了多年心血,而反觀日本,源源不斷的後備兵員補充,充分保障了各師團戰鬥力的持續性。

現在,或許自己不能改變什麽,但至少在自己所掌控的第五十八路軍內,自己還可以建立一定的補充體係,新兵團便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請司令放心,職定不負司令厚望!”

在孫越起立表明決心時,管明棠示意他坐下來,然後看著王振俠說道。

“另外,王副參謀長,你帶來的青年大都是講武堂出身的優秀青年軍官和大學生,他們接收能力快,我覺得,咱們有必要以他們為核心組織一個軍官教育團,在戰時補充基層軍官……”

把自己的想法一一說出,最後,管明棠略沉默片刻,然後說道。

“另外,還有一件事,要和大家通個氣!”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0 00:15
第175章長山塔下大人物

正月的天,天氣依然很冷,日短夜長,不過是下午五時許,這太陽便開始下了山,在石塊鋪成的道路上,一個戴著氈毛帽的、穿著一身灰布袍,身上係上帆布彈袋的士兵,背著一支步槍,來回的石板上走著,他的腳上穿著一雙日式的皮鞋,鞋底的銅釘踏著路麵的石板,發出“噠、噠”的聲聲

就在士兵於路間漫步時,這天越來越暗了,到了近六點的功夫,天色已經黑漆漆的了,憑著自己路熟,在遠處的長山塔,有兩三道燈光,從人家門縫裏射出



在黑暗中,已經脫掉軍裝的管明棠,最後一次,又看了一眼這長山塔,原本,自己是打定主意要在這裏和日本人拚個你死我活的,可現在……

“司令……”

覺察到司令臉色的變化,陪送著司令的高勝侖,剛想要說話,便傳來一聲炸響。

“口令!”

在黑暗中有人喝著口令。一行人立即站住腳答應了,就在那發聲的地方,有一道手電筒的光射過來。在那光後麵現出兩位荷槍哨兵,他們身上的綠大衣,這會都換成了灰布棉軍裝,還有灰布長袍,甚至就連背著的武器,也發生了變化,有遼十三、有三八式,當然也少不了改79的水連珠。

此時從這些人身上的服裝、手中的武器,任誰看來,這都是一支雜牌部隊,事實上,正是這“雜牌”保護了這支部隊,今天晌午時,從山西增援熱河的孫殿英的部隊,從這裏經過,甚至就連孫殿英瞧著這義勇軍都覺得寒酸,臨了,還讓人留下了二十支漢陽造步槍以及六箱子晉造手榴彈,在孫殿英接令增援熱河時,閻錫山命人給其送了一批軍火。

“司令,您別說,隻要咱們一直守在這,若是人人都和孫殿英一樣,沒準,咱還能再得幾百條槍!”

瞧著士兵身上破舊的漢陽造,還有身後背著的大刀,高勝侖如此說道著,他試圖用今天的笑話,來衝淡一些,這有些莫名的情緒。

就在幾人說話時,遠處傳來汽車的轟鳴聲,還有隨著汽車的顛簸,而上下左右晃蕩著的汽車燈光,路障後的士兵連忙操著家夥迎了過去。

汽車在距離路障還有幾十米的地方停了下來,是一輛卡

車。

卡車剛一停穩,便有一個戴著狗皮帽子的軍官跳下卡車,他的腳還沒沾地,嘴裏便罵了起來。

“媽了個八子,誰讓你們在這地方修的路障,不知道這

他一邊罵,一邊嚷著



“你們是那部分的!”

“是軍分會的卡車!”

“你去看看怎麽回事?”

受陷於司令部那個“不得張揚”的命令,這會麵對這個東北軍的長官,士兵們根本就不知如何應對,這時,高勝侖跑了過去。

“報告長官……老周!”

近了一看,竟然是老熟人,高勝侖嘴上便嚷了起來,

“我當誰那,原本是老周啊!”

“喲,高兄……這是你的隊伍?”

瞧著走來的高勝侖,周永素笑著迎了過去,不過他的心裏到是有些詫異,他曾聽人說,這高勝侖似乎去了一家什麽公司,怎麽現在成了什麽義勇軍,話說回來,這年頭,事情就是這樣,今個的信,明個不定就變了。

不過想著高勝侖竟然在這指揮義勇軍,周永素倒是為他可惜,因為無論怎麽看,這支義勇軍都是隻雜牌,甚至是義勇軍中的雜牌,就像現在這露出臉的三十多個人中,有一大半,都是背著大刀的。

“周老弟,你今個怎麽,莫非……”

難道是副司令來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周永素可是在副司令的衛隊裏任職。

“可不是,同行的還有一個大人物,這路障修的……

工科出身的周永素一眼就看出,這路障也是精心設置的,即便是自己也不見得比他修的更好,心下難免為其可惜。

“不說了,趕緊讓你人把這鐵絲網什麽的移開,副司令他們的車隊,最多半個鍾頭就到這……”

副司令,還有其它大人物?

高勝侖的報告讓管明棠的眉頭微皺,這幾天長山塔熱鬧,到也是意料中的事情,可張學良親自陪同的大人物會是誰?蔣介石?

“走,咱們一起去會會那個大人物?”

說著,管明棠便走了過去



半個多鍾頭後,一列車隊的燈光由遠而近,車隊中有幾輛轎車,還有十幾輛卡車,卡車上無一例外的站滿了士兵。

“這就是義勇軍吧!”

坐在車內,望著那列隊站在路邊迎候的穿著各色服裝的部隊,除了前的背著槍,其餘的大都是背著大刀,甚至還有拿著紅纓槍的人,宋子文扭頭問道的身邊的張學良。

“嗯!這就是義勇軍!”

“裝備似乎差了點,這個漢卿可要抓緊時間解決啊!抵抗侵略,不是有熱情就行了!”

叮囑一聲,顛簸一路的宋子文雖說有些疲乏,但卻是第一次見到義勇軍的他便開口說道。

“我帶來的衛兵,帶的都是雙槍,要不咱們下去,看看送他們一些武器!”

車隊在長山塔鎮外停了下來,在衛兵下車給其中的一輛別克轎車開門時,看著車上走下來的人,借著汽車的燈光,在人群中的管明棠,終於看到了的那位“少帥”。

穿著一身軍裝的他,顯得很是清痩,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四大公子之首……真虧後世的電影把他拍的那麽英雄,此時一見,那張隻能勉強稱得上一般的臉龐上,卻看不到青年的朝氣,有的隻是滿臉疲容,眼眶深陷,若是在後世僅隻看這副模樣,便可以猜出,這人要麽吸粉、要麽溜冰。

而在他身後下車的則是一位戴著金絲邊圓眼鏡的中年人,穿著一身灰色西式呢大衣,梳著後背頭,他的臉上帶著些笑容,似乎有點麵熟,他是……

一時間,管明棠卻是想不起來,自己在那裏見過這個人了,似乎來到這個時代,自己還真沒見過幾個大人物。

在張學良下車後,周永素便向他輕聲匯報幾句,聽著周永素的匯報後,張學良偶爾將視線投向高勝侖,還有站在高勝侖身邊的管明棠,而當他把視線投向邵淩遠的時候,眉頭卻又微微一皺,顯然是相起了當初的那些不快



“熱遼抗日義勇軍第五十八路軍司令高勝侖見過副總司令!”

在高勝侖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後,張學良隨意的回了一個軍禮,然後拍拍他的肩膀說道。

“培侖,你現在依還心懷國家,很好!”

稱讚一句,然後張學良又介紹著身邊的中年人。

“培侖,這位是中央銀行總裁宋子文先生!”

宋子文!

雙目微微一睜,管明棠怎麽也不敢相信,原來是他!“四大家族”中的第二大貪官——宋子文,他怎麽會陪張學良來熱河?

在一一介紹之後,輪到管明棠時,宋子文看著麵前穿著西裝的青年,先是一愣,這個人他在報紙上見過,他怎麽會到了這?隨後不無詫異的問道。

“這位是……”

“報告宋總裁,鄙人管明棠,是這第五十八路軍的副司令……”

“管明棠!”

金絲眼鏡後的雙目微微睜大,宋子文的臉上露出些笑容

來。

“難怪我覺得你麵熟,上次去上海,你管哲勤沒有拜訪我,可是你的不是啊!”

他認識自己?

不僅管明棠驚訝,就連同張學良同樣驚訝不已,宋子文竟然認識這個什麽副司令?不過,這個名字倒是有幾分耳熟

“漢卿,他就是堂堂北方公司的董事長,怎麽,你們還沒見過麵?”

握管明棠握著手,宋子文回頭看著麵帶詫色的張學良問道,然後不待張學良說話,他又極為親近的說道。

“哲勤,你怎麽會到了這,雖說現在國家局勢嚴峻,可你也要分清輕重緩急,需知,現在於中國而言,你把漢陽辦好了,他日便是抗戰勝利之大功臣

!怎麽能輕置自己於險地!”

漢陽,終於,張學良知道這個年青人是誰了,是前陣子剛剛轟動全國的管明棠,他一屆商人,怎麽成了義勇軍的副司令?而且到了這?

這會管明棠到是後悔起來了,早知道宋子文會這麽捧自己,當初還真應該躲開,已經騎虎難下的管明棠,同樣明白,這也是一個機會。

“總裁,我這個副司令,不過就是掛個名,過去我和高司令有過幾麵之緣,這不,現在熱河局勢緊張,想拉隻隊伍增援熱河,到我那尋求資助,我就成了這副司令,專門負責為其采購軍需、籌集經費,這不,今天下午,我剛從北平運一批支援五十八路軍的軍需來這,沒想到竟然見到總裁……

半真半假的解釋著,管明棠的心裏卻是不停的敲起鼓,這個副司令職位,是按曾澈的建議,安排下來的,完全撇開與五十八路軍的關係,隻會引起外人的懷疑,最好的辦法,就是表明自己和這支部隊的關係,但又不過太過親近。一些秘密有時候完全暴露出來,也就不會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了

“哦,原來如此!”

宋子文似乎頗為了解的應了一聲,隨後看著高勝侖笑說

道。

“高司令,你到是會拉人,這華北第一商,竟然成了五十八路軍的副司令,”

說笑著,宋子文衝身後的侍從吩咐一聲。

“去,拿三十支長短槍過來,管哲勤雖為商人尚且不惜以身犯險,我這個中央銀行總裁,若是不有所表示,於情於理都不合適,回頭,哲勤,你派人去中央銀行北平分行,憑我的條子,支取5000元,以助軍需,漢卿,我看,你們北平軍分會,也得有所表示啊!”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0 00:18
第176章君投之以信,我效之以命

在車隊離開長山塔時,宋子文不由自主的朝著後視鏡中的長山塔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對於管明棠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雖說現在已經從財政部長以及行政院長的位置上下來了,可並不意味著他會遠離政治,實際上,作為中央銀行這家名副其實的中國的中央銀行總裁,反而對政治的影響更甚。

否則這次也不會受蔣介石委派前往河北,督促張學良派遣主力前往熱河,於熱河禦敵,更為重要的一點是,眾所周知,宋子文是一個極重承諾的人,隻要他答應的事情,一定會辦到,就像張學良索要的幾百萬元開拔費以及巨額軍費一般,雖說宋子文沒完全答應,但卻答應了絕大部分,剩下的隻是籌集款項的事情了。

隻不過在來時,宋子文卻沒想到,自己會在熱河碰到這個人,這個用一座漢陽鐵廠,把南京本就渾濁不堪的政局,更攪混幾分的管明棠。

“子文,看樣子,你對管哲勤好感甚濃啊!”

覺察到宋子文的神情變化,張學良試探的問了一聲。

“漢卿兄,不是我對他有好感,而是那位覺得他不錯!

那位,不用他細說,張學良也知道他說的是誰,除去南京的那位還能是誰?在張學良詫異的功夫,宋子文又刻意說道。

“漢卿你也知道,自民十七年濟南事變後,那位便將其視為奇恥,更認定中日必有一戰,現在日人占領三省,又欲占領熱河,其野心可謂是昭然若揭,現在欲行以抗戰,必發揚工業,而鋼鐵又是工業之母,所以,管哲勤重辦了漢陽鋼廠,雖說得罪了一些人,可卻討得了那位的歡心

!別人聽他說話,隻聽其表,而他卻抓住了那位的心思!”

宋子文的語氣間不經意透出的信息,讓張學良的眉頭一皺,那張痩削而沒一絲神采的臉上,憂色更濃了,在內心裏,他不擔心外界的指責,同樣也不怕南京斥問,因為上次秘密前往南京與那位見麵之後,他拿準那位最近幾年,為了備戰對日本絕對會百般隱忍,可現在,宋子文話裏卻隱約的透出一個信息——百般隱忍,還有忍不可忍之時。因為在那次談話中,他的話裏總是強調著熱河的重要性,熱河一失,關外各省抗日義勇軍,便再無從得到關內接濟,到時即會不戰自潰。

見張學良陷入沉思,宋子文便知道他聽懂了自己話裏的意思,熱河不容有失,否則那位也不會再次命令從湖南、江西兩省前線抽調中央軍,隻不過,調動部隊需要時間,而且還要考慮到兩省前線戰局,不能再重導去年複轍,在中央軍到達之前,這熱河,還是要靠他張漢卿。

在車內陷入一團沉寂時,宋子文卻又一次想到在長山塔見過的管明棠,雖說兩人是第一次見麵,但他對其卻是“久仰大名”。

“漢陽鋼鐵公司……”

於心間沉吟著,宋子文的唇角不時閃動著笑容,目光中更是不時的掠過些許異樣的神采。

5000元捐款、30支長短槍與200條步槍、10000發子彈。

前者是宋子文捐的,後者是張學良批的,這應該是遭到這兩位“大人物”之後,五十八路軍得到的最實際的回報,雖說,除了那30支長短槍之外,現在自己什麽都沒得到。

可不知為何,看著那慢慢消失的汽車尾燈,管明棠的心裏卻升起一陣不安感。為何會生出這樣的不安?

“有些操之過急了!”

管明棠的心下暗自警惕著,自己這樣會不會太過急切了?

可惜曾澈昨天已經連夜回北平了,要不然,或許他可以給自己提一些建議



“司令,今天這麽做,正好恰到好處!”

不知何時,邵淩遠悄悄無聲息的走到他身邊,方才他和張學良兩人也就是點頭,敬禮罷了,甚至沒有再說第二句話,而做為一個旁觀者,對於之前的一切,看得非常清楚。

“自宋總裁到達北平後,一方麵連日和張學良會商。另外又同由上海平津各界人士、各團體在外交大樓組織“東北熱河後援協進會”,他現在邀請您參加這“東北熱河後援協進會”,正是司令光明正大,表明與五十八路軍關係之時,按宋總裁於後援協進會上的講話,希望全國一致,共赴國難,而司令所行,正好給應了他先前的希望。此行,他們來熱河也是為了推動湯玉麟抗戰並實地視察情,至於對司令,他們不會多想,至多,他日,也就是在報紙上,報道一下,董長的愛國之舉!”

人常言“商場如戰場”,可在邵淩遠看來“官場更甚殺”,董事長現在半隱其後,到也是眼下最好的選擇。

“人那,想做點事,總是這麽困難!”

搖搖頭,管明棠露出一副苦笑,無論時代如何變化,人做點事,總是這般的困難!

“司令,看樣子,宋總裁準備在北平見你啊!”

邵淩遠恰到好處的提醒一句,先前宋子文的話說的極有巧,讓司令“憑他的條子”支取5000元捐款,可問題是他本就沒有寫條子,這話裏顯然留著他司令拜見他的意思,什麽地方拜見,顯然不是在這,而且宋總裁後來還表示希司令進後援協進會,這一前一後兩句話裏,都透著他會在北平等司令的意思。

“這長山塔,已不是久處之地了!”

無奈的歎口氣,盡管自己並不願意走,但是管明棠知道,經此一麵之後,自己必須要離開這裏,回到北平,等待宋子文的召見。

“司令,你是要回北平嗎?”

跟在司令身邊,一直都未曾說話的高勝侖沉聲問了一句,他沒想到自己這麽快就要趕鴨子上架了。

“現在就走吧!”

說著管明棠回頭看著高勝侖、邵淩遠兩人,然後不無凝重的叮囑道



“我走後,這部隊可就要靠你們了!”

煙霧,

自唇間吐出,高勝侖所感受到的卻前所未有的壓力,他的腦海中,反複重複著的都是那一句話。

“培倫,我相信你!”

簡單的一句話,簡單的而毫不做作的眼神,讓高勝侖在惶恐之餘,心底又生出濃濃的“誓為知己者死”的感覺。

把這支五千餘人的部隊,交給自己,毫不懷疑的相信,可自己要拿什麽去回報這份信任?

吸著煙,站在山坡上,望著穀間的軍營,作為第五十八路軍新任司令的高勝侖,此時他的心間卻久久不能平靜,如何才能平靜呢?

“睡不著?”

不用看,高勝侖都知道是誰,是以參謀長之職升任副司令的邵淩遠,今晚他肯定和自己一樣,肯定也睡不著。

“嗯!”

在應聲之餘,高勝侖遞了一根煙給邵淩遠,兩人坐在石塊上吸著煙,誰也沒有說什麽,直到一根煙吸完之後,在高勝侖又遞煙給邵淩遠時,邵淩遠卻發出了一聲長歎。

“有時候,誰也不知道,未來是什麽樣子,自己會如何選擇……”

點著高勝侖遞來的煙,邵淩遠望著星空,似乎是在追憶過往。

“十幾年前,我隨團遠征遠東時,我以為,從此之後,衛國戍邊,就是我這一生的命運……”

在邵淩遠的口氣中,此時充滿了了對過往的回憶。

“後來,我在遠東受傷前往奉天的滿鐵醫院治療,可沒曾想張雨亭親自登門看望,雖說感動,我卻沒有答應他的邀請,再後來,等我的傷好了,遠征團已經撤回國內了,再後來,發生了什麽,你也知道,軍閥混戰、人民流離失所,我人民何罪?竟遭如此劫難,然後,在我出院前,張雨亭又一次找到我,他告訴我,現在全國都在打仗,可奉軍大敗後,東北的邊防驟然緊張,北有蘇俄虎視眈眈,南有日人野心勃勃,他希望我留下來,不為他個人效力,是為國戍邊,我答應了,也用心幫他訓練軍隊,後來發生了什麽,你也知道…

搖著頭邵淩遠滿臉盡是無奈



“後來,我便成了帥府中的那個不聞不問的參議,因為我從未想過要打內戰,有時候,人這一輩子,有很多選擇,可以為已,可以為公,可每一個選擇,都會影響人的一生,對於軍人來說,同樣也是如此,可錯誤已鑄,所做的隻是逃避現實罷了!”

盯著那星空,邵淩遠看著最亮的幾顆星星說道。

“我們的每一個選擇,都決定著我們的一生,作為國家,或許,現在正是國遭大劫之時,但是作為個人,作為一名軍人……我想,我們應該慶幸,因為我們生逢其時!”

說到這,邵淩遠卻把煙頭按滅,然後起身朝山下走去,在他走出兩步的時候,又丟下一句話。

“培侖,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張雨亭從未讓我掌過一個兵!”

丟下這麽一句話,他便徑直朝山下走去,而高勝侖先是一愣,隨之,他明白了邵淩遠的話中之話。

相比於他,自己是何其的幸福,算起來,自己和董事長才認識多長時間,而一直以來,他對自己的信任……

“君投之以信,吾效之以命!”

在心下發出這一個誓願之後,高勝侖便狠狠的將手中的香煙朝地上一扔,隨後便步伐堅定的朝山下走去,從此街道依然是一片黑漆,一片冷靜,一片空虛。他走著路,覺得這條腳下踏的山路,比平量更艱難許多。抬頭看看天上,大小星點,繁密地布在天空,風吹過去,有幾個星點,不住地閃動。他四周看那些屋影子,顫巍巍的,好像在向下沉,向下沉。他忽然省悟過來,這是一場暴風雨降臨這片熱河之地的前夜呀!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0 00:22
第177章湯老虎“委屈多”

“皇帝山莊真避暑,百姓之處仍熱河

。”

這民俗中的避暑,說的是承德的避暑山莊而,這熱河說的卻是避暑山莊裏的一條河,名曰熱河。熱河來自地下泉水,四季長流,清澈無比,冬季亦不結冰。此河起於山莊東北部,流數十米,便匯入湖中,可謂短也。故英國《全英大百科全書》中稱:熱河是世界上最短的河流。

熱河亦因此河而得名,熱河雖短,名氣甚大,滿清那會皇上把避暑山莊建在這裏,便是明證。民間傳說就更神了,先是說英武之氣稍弱的皇帝在此都難以存活,有清一代中的嘉慶和鹹豐兩朝天子均歿於此。

為嘛?皇上屬“龍”的,龍入“熱”水河。焉能不亡!再有就是“熱”水融“冰”(兵),此地不動刀槍。察看地理,熱河城北拒草原,東臨關外,南拒京師,西阻邊關,實實在在是一塞外重鎮。然而有趣的是,遍觀史書,甭管哪場大仗打起來,一旦到熱河城下,就偃旗息鼓兵不血刃了。這兩條說明什麽?簡單說就是熱河地脈氣力壯,上敢抗天子,下敢攔刀槍。

可這終歸是民間荒傳,不可信之,刀兵之事,豈會因所謂“地脈”而終,更何況,以熱河之緊要,自古即為兵家爭奪要地,事實上,從滿清寇邊開始,直至近代,熱河從未遠離過兵戈,甚至於在近代,更生出了一句“失熱河者失華北、掌熱河者控關東”之言,這話裏即透出了熱河之要,而正是熱河之要,使得日人對熱河可謂是虎視眈眈,自然的這熱河的“地脈”也就擋不得兵戈了。

“……湯玉麟視熱河為私產,一切不許外人過問。兩個兒子最壞:大兒子湯佐榮任禁煙局局長,公開要每縣包繳鴉片煙若幹兩,名為“寓禁於征”,售者、吸者、運者均須納稅行銷各地,為熱河最大的歲收;次子湯佐輔任財政廳廳長,想盡名堂抽捐抽稅,從人民身上敲骨吸髓。”

聽著熱河電台台長吳子坤的話,王化一則不住的點著頭,對於湯玉麟的為人,他可以說有著極為深刻的理解,在過去一年之中,救國會用以為義勇軍運輸物資的卡車,先後有兩百多輛被其劫用,以用來運輸鴉片。

而早在一個月前,救國會常委會即不斷的勸促張學良解除湯玉麟的職務,在過去的幾天之中,王化一麵和朱慶瀾等人商討後援計劃,一麵深入了解熱河情況,而越了解,越知道這湯玉麟已經到了非除不可的地步了



“……熱河全省的縣長、稅捐局長、警察局長按缺的肥痩,報效的多少,論價出售。軍隊完全為鎮壓百姓和防止搶他地盤的工具;真實的人數、槍枝不及定額的一半,而且士兵多數吸毒;……”

吳子坤的話讓朱慶瀾,這位於清末時在東北任職,於東北舊軍官中享有很高威望的老將眉頭微微一皺,四天前,一些友人便告訴他,熱河新購的槍彈大都存放於庫內不發,初時,他還不信,現在看到,到是十之**了,畢竟作為電台台長的吳子坤消息遠比一般人更為靈通。

“……軍餉層層克扣,最後軍隊駐在那縣,給養即向那縣攤派。上下交征利,老百姓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痛苦已極。甚至於在一些地方有人喊著出寧願日本鬼子來,不要湯氏父子繼續下去。目下尚有兩名日本浪人藏在湯老虎的地下室內,督造著白麵。王會長!”

抬頭看著麵前的王化一,吳子坤極為認真的說道。

“張副司令。如果還要熱河,就不能要湯,要湯就必丟掉熱河。日本人熟悉熱河情況,現在湯玉麟想要做漢奸,甚至就是連日本人都不要他,副司令保著他,還有什麽用?隻是盡丟民心罷了!”

吳子坤的這一段談話和王化一聽到一般人所談的大致相符,他點點頭說道。

“這一點,我一定會告知副司令,士捷,謝謝你!”在送之後,王化一、朱慶瀾與杜重遠三人互視一眼,兩人臉上都是濃濃的無奈之色,此前救國會負責同誌便一再請張副司令去湯,原本副司令已有所決定,並擬以萬福麟代替,但為張作相、王樹翰等人勸阻。救國會的意見以胡毓坤、王以哲、黃顯聲諸人為宜,最後這件事便僵持了下來。

“德華,看來熱河的局勢比咱們實時想象的還要嚴峻啊!”

朱慶瀾在說話的時候,眉頭緊鎖著。

“我最近探得一些消息,在前線,不少湯玉麟手下的旅長、團長,都早已打定主意和日本人勾結,隻要日本人一來,就會投降,看來,這寧當漢奸也不要湯,絕不是虛言啊!

“可,副司令……”

搖搖著,王化一的眉頭緊鎖著,就在前天,宋子文、張學良、張作相等到達熱河,宋、張、湯等會談後,湯玉麟於午間舉行盛大宴會,席上宋、張發言和十六日在平的談話大致相似,不過多加些鼓勵湯玉麟的話,湯的簡單答詞是事先準備好的,照稿一念,從那時起,眾人便知道,湯玉麟的這個省主席之位,怕是去不掉了



“沒有副司令的支持,即便是宋子文想拿掉湯的省主席之位,恐怕也不可能,畢竟,現在這華北和當初的東北一樣,即便是委員長,也插不上手!”

朱慶瀾感歎著,搖著頭盡是可惜之色,打到到了這,

“那我們難道就坐視熱河淪陷?”

“明天我們再去見一見湯老虎吧!”

第二天午後王化一和杜重遠兩人同往吊唁湯玉麟妻喪,以借著這個由頭,同湯玉麟談一些問題,因為是湯玉麟妻喪,於東北軍界享有很高聲譽的朱慶瀾,自然不便前來,隻能由王化一和杜重遠出麵。

“……人家都說我和日本勾結,可那都是放屁,他們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我老湯這兩年為什麽要和日本人打交道?若是想投敵,我早就和那小子一樣早就投了日本人了,可這兩年來,為了維持這熱河的局勢,我不得不同日本人“虛與周旋”,誰能體會我的苦衷……”

在湯玉麟大表著抗戰的決心時,王化一卻在心底冷笑著,他湯玉麟到現在還沒投靠日本,不是他同日本人虛與周旋,而是日本人和他委於虛蛇,日本人也知道他湯老虎在熱河的名聲敗壞到了極點,不論是中國還是日本,想要熱河,都不會再用他湯玉麟。

“……當年老帥就是這樣攆走段芝貴當了奉天督軍的,那時候,俺老湯也是立下汗馬功勞的!”嘴上提著當年如何賣力氣為張作霖打天下表著當年的功勞,湯玉麟又開始訴起了苦來。

“小六子不知道,當年我是因為反對老帥重用王永江,同他鬧翻了臉,雖說當年我反出奉天了,可卻也沒有什麽對不走他張家的地方,後來我又苦心恢複感情重回東北,你們不知道,當初我可是委曲求全啊!”

在湯玉麟的言下大有張氏父子對他不起,憤憤不平的情緒,好象他已經知道張學良要撤換他的秘密消息,實際上,他如何又不知道,畢竟這奉軍裏頭都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有什麽消息自然會傳到他的耳中,

在湯玉麟的客廳裏擺著一隻猛虎的標本,牆上掛著湯手持機關槍騎在虎背上的照片,他坐的椅子上蒙著一張虎皮

。據說和張作霖同時的“草澤英雄”,都相信他們自己是天上星宿降世,來輔助張作霖的。吳俊升是黑熊投胎,平時家中養著幾隻熊,吳本人走路行動也模仿熊的動作;張海鵬自己說是張飛轉世,一遇到關羽廟,便進去叩頭,向關羽泥像喊二哥。而湯玉麟說是猛虎投生,因此他很愛老虎,坐著談話時候兩手握拳前撲桌上,也表示“虎威”,可他沒想到,他的那種舉動,所換來卻是王化一、杜重遠兩人心下長歎,如此頭腦、如此政治,熱河如何得保。

原本王化一、杜重遠是想在他談及日本對熱河的威脅時,想借那個機會鼓動鼓動他,動員他抗日,但他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便溜過去了。而對以後兩段卻談得津津有味,足足講了三個多鍾頭。

“哎”

一出門王化一仰天便是一聲長歎,杜重遠更是不停的搖頭,現在,兩人幾乎認準,隻要他湯老虎在,這熱河恐怕真的難保了!

“昨天夜裏,孫殿英到了,若不然,咱們去見一見孫殿英吧,他的部隊士氣還不錯,從山西一路趕過來,很少有士兵逃亡!”

杜重遠這麽說,王化一便點點頭,他也想了解一下孫殿英的情況和他的軍事力量,

“咱們去他那以後,要鼓勵他下決心,因為有消息說他和劉桂堂都暗中同日本勾搭,匪性難改,而且其人又是唯利是圖,我怕他別真臨陣降敵了。”

“這個應該不會,在來的路上,我見過他,他雖然說自己是個流門戶,沒幾個真正的朋友,但他很會講話,對抗戰表示得也很堅決。”

聽杜重遠說這麽有信心,王化一便點頭說道。

“行,咱們現在就去找他!”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0 00:26
第178章支前道路路艱難

熱河遍地大煙花、承德城內煙霧雲雲。

一句話也就道出了這熱河的特點,也道出了承德與他地不同,誰讓那湯老虎在熱河鼓勵種大、鼓勵吸大煙?在“福記”大煙館內,煙館裏煙雲吐霧的,睡躺著一個個大煙鬼,他們貪婪的吸著大煙,那表情似乎像是真的身處福地一般。

一大團煙霧從王永貴的鼻中、嘴中噴出來,形成一朵朵煙花,頓時,這一間煙裏都罩在濃濃的煙霧中。王永貴一邊不緊不慢地吞雲吐霧,一邊重重地在煙女身上胡亂地摸著、掐著,心中的惡浪通過吐出的煙霧得以平靜下來。隻是兩位煙女的身上早已是青一塊紫一塊,淚水在眼窩裏打著轉轉兒,就是掉不下來,也不敢掉下來,何況,她們也能就著王永貴喘息的間歇吸上兩口呢?

過足了煙癮,王永貴把煙槍遞給壓在身下的宮女說:“來,賞你吸一口。”

那煙女麻利地翻過身來來不及整理淩亂的上衣,袒著酥胸,滿臉感激接過來,嘬起櫻桃的小口對準煙嘴深深地吸了幾口,身上的疼痛減輕了許多

。而另一個煙女眼巴巴地望著

“看得眼讒了吧,剛才你不是說,沒有你,我就沒人侍候了?”

哈哈哈哈一陣大笑,王永貴精神氣十足,對那煙女說:“自個抽自個兩個嘴巴子,要響的。”

那個煙女已頭發散亂,竟抽出小手朝自己的臉上猛抽兩下。王永貴似乎心一軟,一把抱過來,說道:

“親乖了,哪能真打呢。”

說著取出另一隻煙槍遞過去,

“來,讓你抽足一鍋。”

那煙女喜不自勝,連忙躺在榻上,對著燭火一陣猛吸,這些煙女過去大都是良善人家出身或是丈夫、或是爹吸了大煙,後來欠下這煙館的煙錢,便被拉來來抵了債了,雖說這煙館裏不逼人賣身,可成天被大煙這麽薰著,吸著鴉片煙,自然的也跟著有了煙癮,女人有了煙癮,距離當妓女也就不遠了,而這煙女,初時是侍煙,後來便侍人,進了煙館是為煙,賣了身子也是為了煙,稱其為煙女,到也名副其實。

這煙女怕是比妓女還在淒苦幾分,在煙女貪婪的吸著大煙時,王永貴已經朝一個煙女身上趴了下去,這一幕,恰好落入,楊得財的眼裏。此時,他正急急找著王永貴。剛到門口,就從半掩著的門縫裏聞到誘人的大煙味,他咽了幾下口水,幹咳一聲,不見裏麵有何動靜,便硬著頭皮闖進去,隻看到隊長正趴在女人肚皮了活動著。

“隊長,王會長,他……”

王會長是後援會的王會長,而隊長則是後援會運輸隊的隊長,雖說看似隸屬同一個部門,但實際上,無論是王永貴,還是運輸隊,不過都是後援會用銀子堆出來的,而王永貴更是打抗日的名義,掙自己的銀子,他盯在熱河,就是為了在那裏卡車回程的時候,在運著熱河的土雜貨時,夾帶些煙土,這兩年,他可沒從中少掙錢,早就不見了當初的窮酸。

“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弄車嘛,你看看弄幾輛車給他們,車不要弄什麽好的,好的,湯大帥不搶,日本人都搶,爺我還要再過幾口癮!”

嘴邊說著,王永貴更是加重的力氣,隻弄的身邊正沉浸於煙毒帶來的幻覺中的煙女發出幾聲誘人的呻吟



湯隊長的話,隻讓楊有財的心下微黯,他就弄不明白了,為什麽,有的人可以為抗日散家、流血,有的人卻非要打著抗日的名義掙錢?

可隊長的話他卻又不能不聽,他不過就是隊裏的一個司機罷了,一個開汽車的人而已。

六輛卡車,便是後援會交通隊湊集的汽車,用以給前線的部隊載運炮彈、宣傳隊以及隨行人員等。而這六輛車子隻有兩輛車子有燈,三輛車子有喇叭,車輪破舊,零件不全;行起路來,三裏一停,五裏一修,而更讓人不滿的是,這司機竟然無一不吸白麵,不過對此,王化一早就見怪不怪了,這運輸隊長的司機大都吸大煙、抽白麵。

“昨天,我們湯玉麟的參謀長李讚廷,他和我們掏了個底,而且也詳細分析了熱河軍事情況,”

聽王化一這麽一說,朱慶瀾頓時便有了興趣,現在太多的消息都是耳聞,或者一些下層人士提供的情報,這李讚廷可是湯老虎的心腹。

“李讚廷的話,印證一下外邊的傳說。他既想為湯老虎掩飾一二,可卻又流露出“毫無把握,打起來必敗”的消極情緒……”

王化一的話,讓朱慶瀾的眉頭一皺,望著車窗外的熱河大地,眼神亦隨之黯淡起來。就在昨天,湯老虎的參謀處科長崔蔭軒特意到他的住處告知,晨間朝陽寺南嶺董輔廷旅已同敵人正式接觸,熱河戰幕已揭開。崔蔭軒是陸大畢業,和王化一有小同鄉關係,因此朱慶瀾請他關於戰事情況隨時和自己保持聯係,因此有關當時戰爭消息,得到的比較詳實。

現在局勢緊張,戰火已燃,而熱河上下卻沒有一絲保衛國土的信心,這如何不讓人心憂?就在這時,開車的司機,猛的一刹車,突然叫嚷起來,

“不行了……車上不了坡了!”

老舊的汽車在過紅石梁車子上不了坡,若不是這些司機經常跑山路,怕車已經滑下了坡,司機用力的踩著刹車,然後嚷喊著。

“快、快找石墊著車輪,要不然,咱們全得玩完!”

在一陣慌亂之中,六輛卡車的車輪都被石塊墊住了,而帶著的楊得財有些無奈的看著王會長說道



“這車上裝的東西太多了,上不了坡,若是不想點法子,怕這車隻能到這了!”

“這樣吧,人都下車步行!”

王化一瞧著卡在坡上的汽車,又看了眼站在路邊的宣傳隊的同學們,下車步行應該可以減輕一些重量。

“我看每人還可以再背一箱手榴彈,減輕重量,等過嶺之後,再裝車……”

杜重遠的建議引得李純華等人的同意,手榴彈是支援義勇軍的武器,都是後援會從天津洋行新買的手榴彈,雖是數量不多,但在戰場上,手榴彈卻是義勇軍唯一的重武器。

“同學們,大家都聽說了,這坡度太大,車上不去了,我建立,咱們每一個人背一箱手榴彈,即便是扛,咱們也要把這手榴彈扛給義勇軍,給義勇軍送過去!”

本就是義勇軍一員的李純華,如此一號召,那些滿懷愛國熱情,來熱河向民眾宣傳抗戰的青年學生,那裏會不願意,紛紛扛起一箱手榴彈,朝著坡上走去。

就這樣,一路連走帶扛的,下午三點由承德出來,晚九點才到老爺嶺,六個小時車隊隻走了九十裏路。第二天午後四點到平泉的寓縣公署;和熱河其它的地方一樣,縣署破爛不堪,連窗戶紙都不完全;縣長吳子新因戰事關係屢次呈請辭職,今天接到批準公文,自然是欣喜若狂,在眾人去時,他正清理著行裝,等著移交新任,對王化一等人的造訪隻是說著。

“諸位,現在我已經是一界草民,這抗戰之事,你們還是另尋高就吧!”

說話的時候,不顧他人的詫異與惱怒,便自己招呼著下人收拾行李,甚至連最起來的招呼也懶得應付了,這一幕,隻讓王化一、杜重遠等人心下即是惱,又是失望。

“走,別在這看這種人犯氣了,二十九旅就在這,咱們去那看看!我還就不信,熱河這麽大,就沒有一個想抗戰的人!”

可當他們會見了東北軍萬福麟部第二十九旅旅長王永盛和他的部屬之後,先前的失望卻變成了憤怒,如果說他們一行有共同的看法的話,恐怕就是——兵有決心,將無鬥誌。

“都是這個樣子,熱河如何不失啊

!”

入了夜,站在院子裏看著滿天的繁星,在一聲感歎時,王化一的心裏甚至生出一些絕望之情,他沒想到,曾經被他寄以厚望的東北軍,竟然會是這個模樣。

“還有辦法,還有辦法……”

還有什麽辦法?甚至就連同那些司機都消極怠工,一天不過隻開了幾十裏,而這些軍隊……

“想讓他們好好的開車,辦法再簡單不過!”

第二天一大清時,見那幾個司機在那裏磨著工,王化一一行的臨時副官長高鵬,眉頭一皺想了一個“好”辦法。

“什麽辦法?”

“給每個司機一人買一包白麵。”

什麽?

雖說是驚訝,而且憤怒,但不得不承認,這辦法立即生效,在那些司機一人拿到一包白麵之後,不但途中障礙減少,而且速度加快許多。不過是午後四點,車隊便即達到淩源,隻有一部車子拋錨丟在後麵。義勇軍第二軍團各路司令、支隊司令、總指揮部負責人員均由朱石錄科到此,夜間召集一次會議,讓他們先返朱石錄科。

而在這個會上,王化一、杜重遠、朱慶瀾等人總算是找到了一些守衛熱河的信心,盡管義勇軍裝備簡陋,而他們帶來的手榴彈,不過隻有幾百箱,分到各部隊多者不過十幾箱,少則也就幾箱,甚至子彈也是你兩千、他千五的分著,可至少他們的言語間、行動中卻充滿了抗敵的熱情。

可這熱情,可以燃燒熱河大地嗎?在王化一離開朱石錄科的時候,行在路上,借著車燈卻突然看到了雪花,那紛揚而降的雪花,隻讓他整個人一愣,手伸出窗外,然後似有些發呆的說了句。

“下雪了……”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0 07:06
第179章局勢突變

民國二十一年三月,這一年似乎有點邪性,而雪下更是下的有些邪乎,洋曆三月一,按道理,是不應該再下雪的時候,可一眨眼的工夫一場大雪便沒有征兆的降了下來。荒涼的熱河省內那一個個村莊在渾茫茫的風雪中顫粟、呻吟。

而在長山塔鎮附近的山坳子裏,這會一個個綠灰色的棉帳蓬這會都變成了白色,被帳釘釘死的帳蓬在風雪中晃蕩著,在過去的二十幾天間,原本熱鬧的山坳子,這會突然靜了下來,這一場大雪,打斷了他們的訓練,不過雖說打斷了訓練,但是卻在帳蓬裏,一個個血氣方剛的漢子卻開始做起了針線活,按照作戰條令,他們用床單製起了簡單的雪地罩衣

“大家夥認真點,這一場大雪之後,這天地都變成白色的了,若是罩衣不做好,站在雪裏,一身綠色的,就是一活靶子

!”

在大家夥縫起床單的時候,軍官們在一旁督促著,所幸這些人中大都是光棍漢,光棍漢,什麽事都是靠著自己的雙手,這針線活自然也不在話下,在寒風的吹拂下,帳蓬晃蕩著,而吊在帳蓬中央的馬燈同樣不時晃蕩著,隻讓這帳蓬內昏暗不定,在這昏暗之中醞釀著一股情緒,一股躁動的情緒,那跳動的讓人心慌意亂。

坐在黑暗的角落裏的張春明,望著馬燈下滿臉肅然的連長,不知什麽時候,他的上身便披上了那件粗製濫造的白色罩衣,就連同帆布製的彈包,這會也縫上了幾個碎布條,至於那鋼盔,同樣縫了上白色的碎布,這會連長似發狠地巴嘰著旱煙袋、一會兒站起來,一會兒又蹲下。

不用看他,誰都知道,此時他的情緒是有些不對,可沒有人去問,他們知道就在幾個小時前,司令部下達了命令,第一團搜索連出擊……

“奶奶的,終於縫好了!”

對於熊劍飛來說,做針線活實在是難為他,即便是當年在東北軍裏頭,一般縫個軍裝什麽的針線活,他都是扔給營地附近的針線鋪幹,可今天,他卻不得不親自動手。將那瞧起來和“孝服”差不多的白色罩衣穿在身上,他倦意和心下的煩惱頓消,仔細檢查了一番後,他在取暖的火炕旁擰上了一鍋子旱煙,可不知為何,他發現今天自己的手指哆嗦著好半天才點著煙火。

“哎……”

雖說注意到張春明注意到,好一會,熊大個子點著煙袋後便狠吸兩口濃煙,又噴出來,他的眼睛似乎冒出了一團火來。

“同、兄弟們!”

連長的聲音隻讓張春明的心下一顫,其它人同樣也是渾身一顫,他們看到,這會連長已經站了起來。

“旁的話不說了,大家都知道,現在局勢緊張,日本人打過來了,聽說朝陽城也丟了,這兩天,從這路上過的,不是潰兵,就是逃難的百姓,局勢緊張到什麽地步,日本人打什麽地方,這些情報,都要靠咱們去拿,所以……”

看一眼帳蓬裏的十幾位班排長,於新鵬的嗓間不由發幹,他隨手裝兩盒子彈裝在背包裏,然後將花機關的背帶往肩上一背,然後此著大家夥說道



“好了,廢話不多說了,招集同誌們吧!”

十幾分鍾後,一百六十六名第一團搜索連的官兵在眾人的注視中,列成了隊,排成了排,而於新鵬則對著大家一擺手,眾人便義無反顧地撲向風雪呼嘯的茫茫天地裏……

“噠、噠……”

第五十八路軍指揮所內,第一團搜索連離開十幾個小時後,一個個消息不斷的被搜索連通過電台匯報過來。

“鷹巢,我是老鷹,十個小時前,日軍已經占領建昌縣,現在日軍第八師團快速部隊稍加休整之後,即朝大城子進襲……”

電台中傳來的搜索連連長的話聲,隻讓高勝侖的眉頭一皺,他隨即走到地圖桌邊,參謀長邵淩遠已經在地圖上,用藍色的鉛筆標下了日軍的位置,在地圖上那一個個代表著日軍的藍色標識,五路並進的日軍如同張開的虎口一樣,正欲徹底吞噬熱河。

“局勢比咱們最初想象的更為惡劣!”

何止是惡劣!

根本就是局勢崩壞至極點,從開戰至今,前線就沒傳來什麽好消息的,一個又一個部隊不是“傷亡慘重”被迫“撤退”,便是陣前抽敵,少數幾個頑強抵抗的部隊,也不過隻能堅持一天一夜,如丁喜軍部獨立八旅的一個團,在紗帽山陣地阻敵一天一夜。

“看樣子,第八師團的快速部隊現在是不顧兩翼,想一下打掉承德啊!”

盯著地圖上那個行動極為迅速的第八師團快速部隊,那支用一百多輛卡車武裝起來第十六旅團,現在正沿著朝陽-淩源-平泉公路前進,一路上幾乎是暢通無阻,其完全不顧側翼,這種打法,過去,他還真沒見過。

“不顧側翼,急速行軍,意在奪取要點,這第十六旅團的快速進攻,算是把戰局徹底攪亂了!”

盯著地圖上的第十六旅團,邵淩遠隨手在“淩原”畫了一個圈。

“現在萬福鱗的第四軍團已經被第十旅團攪的有些動搖,若是第十六旅團占領了淩原,隻怕,這熱河就不保了

!”對於湯玉麟,邵淩遠從沒指往過,現在熱河唯一能指往上的部隊,就隻萬福鱗的第四軍團,至於義勇軍他們有熱情,戰鬥力卻有所不足。

“若是淩原被占領,即便是萬福鱗有心阻敵,第四軍團恐怕……”

緊皺著眉頭,高勝侖的雙目死死的盯著地圖上的淩原縣,這裏又能堅持幾天?

整個朱碌科,這個小鎮此時完全被戰火和硝煙掩蓋,戰鬥已經持續了幾個小時,而堅守在這裏的東北軍獨立第三十旅的官兵們,依然利用戰前修建的工事堅守著。

日軍第八師團的一個炮兵陣地上,雖說空中飄著雪,溫度更是在零度以下,可這些日本們早已經脫下了外麵的軍裝,身穿秋衣,不停地向四一山炮、三八野炮內裝填著炮彈。剛填上一發,就轉身去搬下一發,一個個累得汗流夾背。

整個炮兵陣地,雖然軍官們還在按作戰要求,拚命地喊著:“開炮!”的口令。可混成一體的開炮聲早已經蓋過了他發出的口令,士兵們隻能看到他的嘴在動,根本聽不到他在喊什麽。實際讓他們知道要開炮的,是指揮官手裏不停地揮下去的指揮旗幟。

站在師團司令部內,第八師團師團長西義一不斷的在地圖上觀察各部的進擊情況,透過那地圖上的標識,他似乎看到了熱河省會承德就在眼前。

一個高級參謀走到西義一麵前:

“師團長閣下,第三十聯隊對於兆麟部的攻擊再次受挫,但於兆麟部已遭重創,聯隊長……”

“口恩.…",,

一聲沉哼,西義一眉頭卻是緊皺著,於兆麟部依托事前修建的工事,已經堅持了六七個小時,這已經嚴重影響到了他的計劃。

如果入了夜於兆麟部還沒有撤退的話,那麽夜間降溫之後,想到這,三十一年前第八師團北海道行軍時的凍死事件,再一次於他的腦海中浮現,在零下二十幾度的天氣中作戰,對於任何一支部隊來說,都是一場考驗。

“北線的第六師團已經出現大量凍傷,我們必須要抓緊時間,根據我們掌握的情報,目前南方支那政府派遣的援軍先頭部隊已經度過黃河,而且張學良、湯玉麟已先後同意支那中央軍進入熱河,現在,我們就是在同時間賽跑……”盯著地圖,西義一隨手在地圖上的淩源畫了一個圈



“命令三宅聯隊,立即迂回至支那軍後方,占領淩源後,以裝甲車為掩護,直接占領承德。命令青森聯隊繼續進攻於兆麟部……”

“嗨!”

西義一的命令,立即向各單位下達著,而在命令下達十幾分鍾後,原本在大城子一帶休整的第八騎兵聯隊,立即以裝甲車為掩護,騎兵大隊為先頭,從獨立三十旅的防線左翼迂回,直逼淩源縣。

入了夜,一隊騎兵出現在淩源縣城,借著那雪地的雪光,可以清楚的看到,淩源縣城城門大開,根本看不到任何守城部隊的跡象,坐在馬鞍上林川敬一大隊長用望遠鏡觀察了一下淩源縣,臉上便露出了笑容。

“支那守軍已經撤退了!”

幾次奪城的經曆,使得林川知道,身這帶路的支那人所說不假。

“太君,你看,淩源的守軍聽聞皇軍的威名,早不知跑到什麽地方去了。”

騎著矮馬的漢奸滿臉獻著媚,人要識時務,他正是識時務的一員。

“鬆本,你帶人進城!”

進城的日本官兵,並沒有遇到任何抵抗,正如他們之前占領的那些城市一樣,守軍幾乎都是望風而逃。

“班哉、班哉……”

聽著那馬蹄聲和滿街日本兵的歡呼聲,淩源縣電報局的電報員,並沒有和其它人一樣逃散,而是忠於職責的立即按下手中的電報鍵。

“三月二日,夜八時十五分,淩源縣守軍不戰而逃,日軍先頭騎兵部隊進城,淩源縣淪陷!”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0 07:06
第180章前方與後方

石景山,雖說這裏遠離熱河,可此時在石景山北方公司的龍煙別墅,外間的空地上不時何時樹起了幾根竹杆,幾條鐵絲係在竹杆間,相比於長山塔,或許這裏才是第五十八路軍的大本營。

手拿電報,孫子新急匆匆地闖了進來:

“報告,軍司令部來電。”

“念!”

正在吃著早餐的管明棠一聽,連忙放下手中的碗筷。

“昨日入夜八時十五分,淩源縣守軍不戰而逃,日軍占領淩源縣。”

“什麽?”

說著管明棠一把搶過電報,看完後氣極的他猛的將電報揉成一團,恨恨的丟在地上:

“又是不戰而降,這熱河他們還要不要

!”

說完一屁股坐在了椅上,管明棠的眉頭緊皺著,對於這一切,盡管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這猛一聽到一座座城市守軍不戰而降,一隻隻部隊的潰敗,一隻隻部隊的投降,怎能不讓人心惱。

小心地將電報拾起,再次展開,孫子新。來到地圖前,對著電報將地圖上淩原的國旗拿掉,然後換上一麵日本旗,而在這副熱河省的地圖上,已經有三分之一的地方,為日本所占。

坐在椅子上,呆呆地仰視著天花板,管明棠半天才說:“真是逃跑有術啊!”

是嘲似諷的一句話從管明棠的口中吐出,然後他的神情又不無凝重說道。

“從開戰,到現在,還沒有十天,熱河就丟了三分之一,幾個部隊投敵,仗打到這份上……真是丟人現眼!”

何止是丟人現眼,正是這種不抵抗激起了日本人的野心,激起了……雙目微皺,管明棠想起自己看到的與熱河戰役有關的資料,在沉思良久之後,他便抬頭看著孫子新,這個自己從長山塔帶回來的軍事參謀說道。

“立即發電給高培侖,讓他務必打一仗,打的漂亮一點,第五十八路軍即便是全部打完了,也要打一場漂亮仗……給國人鼓鼓士氣吧。”

“是!”

司令的話讓孫子新的心下微顫,他知道,司令的脾氣被激起來了,同樣也明白,在這種大局崩潰的局麵下,國人的確需要一場勝利,需要用一場勝利去激勵有些消沉的士氣。“要拚命了!”

接到司令的電報,高勝侖隻是笑了笑,沒有表露太多的情緒,而邵淩遠隻是抬了下頭,然後說道。

“司令,剛才得到情報,湯老虎已經逃出了承德,一路撤到溧平,現在承德,已無部隊駐守!”

邵淩遠的話,讓高勝侖的眼前一亮,他立即明白了邵淩遠的意思。

“參謀長,你的意思是……”

利用日軍的冒進,吃掉日軍的先頭騎兵隊?眉頭微微一皺,高勝侖覺得這未免有些殺雞用牛刀了,吃掉那隻騎兵隊,用搜索連就差不多了,畢竟搜索連有十數支花機關槍,在近戰伏擊時,騎兵隊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趴在地圖桌上,邵淩遠慢聲細語的說道。

“根據搜索連獲得的幾份情報,現在第八旅團這個快速兵團,有一半的兵力被於兆麟部所牽製,還有大約一個聯隊的日軍搭乘汽車雖說他們有四輛的裝甲汽車作掩護,可因為冒險突近,除去聯隊所屬數門山炮外,幾乎沒有攜帶其它重武器,而且也不會得到其它部隊的重火力支援,所以,我覺得,咱們是不是……”

“你的意思是,咱們集中兵力打這個冒進聯隊?”

不可否認,邵淩遠的建議讓高勝侖的心下一動,雖說深知即便是和日軍一個聯隊相比,第五十八路軍,也不占任何優勢,可他卻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一個非常誘人的建議。

“堂堂正正的打,肯定不行,咱們的兵,論素質,不再訓練個半年,根本就趕不上人家,裝備也不及他們,想在硬啃,非得把牙崩碎了不可,依我看,咱們可以在這……”

指著地圖上的承德以北的一個位置,邵淩遠一一道出了他的想法,而他的想法同高勝侖同樣是不謀而合,那裏的地形,的確非常適合進行一場這樣的戰鬥。

“嗬……”

“除非部隊現在出發,否則根本就不可能在他們占領承德前,到達目標位置!”

感覺著外間的寒風,高勝侖的眉頭微微一皺,這天氣,又是這麽遠的路,連夜行軍的話會造成多大的傷亡?連夜強行軍消耗的體力,加之士兵之間的差距,這趕上去,能打贏嗎?

最後,高勝侖一咬牙,將鉛筆狠狠的朝地圖桌上一扔,然後狠狠的說了一句。

“媽了個八子,和小日本拚了!”

拚了!

冬季的熱河,寒氣逼人,零下二十六度的天氣,幾乎達到了嗬氣成冰

。塞外的寒風,吹起來,嗚嗚地叫,像饑餓的狼吼,吹在官兵們的臉上,如刀割一般,出發時,從軍官到士兵都一樣,身穿棉衣、著棉鞋、戴棉帽,冒著零下二十多度的嚴寒,除去留守長山塔的新兵團外,義勇軍第五十八路軍兩個主力團星夜上路了。

“快!”

在軍官的督促聲中,背著步槍的官兵們在過膝的雪地間努力前行著,為了避開被日軍收買的大量漢奸,第五十八路軍四千餘人的隊伍,並沒有選擇沿公路行軍,而是尚著山間小路行軍,這無疑進一步增加了行軍的難度。

尤其是這是過膝的積雪,更是拖累著行軍的速度,在行軍時,雪粒子打在官兵們的身上上簌簌作響,風吹得大樹搖曳著,似要將那大樹連根拔起才罷休。

山路旁光禿禿的樹枝上,掛滿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銀條兒,冬夏常青的鬆樹、柏樹堆滿了蓬鬆鬆、沉甸甸的雪球。行軍時,身體觸到樹枝,銀條和雪球就簌簌地抖落下來,隨風飄散。按照司令部下達的命令,行軍全程急行軍配以強行軍,一夜要在風雪中要走三十公裏的路程,使沒有人敢於駐足休息,隻能心無旁騖地隨部隊一路狂奔。

行軍的山路,蜿蜒曲折,一會兒爬積雪的坡,一會兒涉冰封的河,一會兒穿越幹枯的樹林,一會兒路過偏僻的鄉村

為了在規定的時間內到達阻敵位置,官兵們僅隻是隨身攜帶輕便武器,戰士扛著步槍,軍官挎著手槍,除了營以上的軍官外,人們都背著行軍背包,徒步行進。背包裏甚至都沒有像過去一樣裝上十幾斤糧食、至多也就是隻帶一件棉被,還有防潮用的塗膠草席以及時可供六天食用的壓縮幹糧。

在冰天雪地裏走,剛開始,痩子覺得很冷,耳朵像刀割似的生疼,甚至失去知覺,可走著走著,全身便熱了起來,由於負重二十幾斤,後背貼身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濕透。連頭發都被汗水洇濕了,棉帽也戴不住,隻好用手拿著。而到了休息的時候的,身上的熱氣立刻散盡,濕透的內衣更加冰冷,就像是浸到冰水裏一般的寒。

“他姥姥的,要人命啊!”

啃著壓縮幹糧,瘦子在嘴裏罵著,對於吃慣了熱飯的大家夥來說,這壓縮餅,吃在嘴裏不見得比肥皂好上多少,甚至於還禁止點火,吃著幹糧,搖搖隨身帶的軍用水壺,聽不見水響,顯然已凍成了個冰疙瘩。

“還要不要人活啊

!連口水都喝不著!”

搖著凍成冰疙瘩的水壺,瘦子罵了起來,他不過是剛一開口,就被人拍了一下,一扭頭,是排長,隻見排長手裏頭握著把雪團。

“渴,不會吃雪……”

排長的話和動作,差點沒讓瘦子發瘋,又一次,他覺得這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可實在是渴極了,受不了的時候,痩子便和其它人一樣捧一塊幹淨的雪來解渴。

涼!

雪入口的瞬間,瘦子總算是明白了,什麽是透心的涼,什麽是透心的冷,在那點雪化成水流到胃裏的時候,從內而外的涼冷,讓他忍不住渾身打起了擺子。

真不知道,還要走多長時間!

行軍至淩晨三點多,按計劃到了宿營地,一個個趕緊放下背包,各個連隊以排為單位,然後便踩實雪然後又鐵鍁鏟雪塊,壘起了雪牆防風,收拾好地麵,官兵們迅速支起隨帶的雨衣,雖說隻是半個帳篷,可圍著防風的雪牆中間生著火。人呆在雪牆裏麵,慢慢暖和起來。於是,大家夥打開背包,往那雨衣帳蓬裏鋪著席子和然後被對折,即是被告子又是鋪腳的,再脫掉大衣蓋在被子上,官兵們便睡下了。

一個班一個雪窩子,在休息時,每一個班都是輪流值班,給火加著柴,以防休息的兄弟們身體過冷,再也睜不開雙眼。這樣,在呼呼的寒風中,在零下二十多度的雪夜裏,第五十八路軍的官後們度過了第一個最為艱難的行軍之夜。

第二天一大清早,在官兵吃了一頓簡單的早餐——摻著牛肉罐頭的小米稀飯後,便迅速收拾好背包,然後推倒雪牆用雪掩蓋前夜留下的痕跡,這是冬季

野戰行軍宿營必須的課程,而官兵們再一次上路的時候,卻有一隻上百人的隊伍緩慢的朝著後方撤去,這是在零下近三十度的野外連夜急行軍的代價——一百三十二人嚴重凍傷!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0 07:11
第181章目標,日軍先頭聯隊

能打贏嗎?

在龍煙別墅外,站在雪地間,豎著大衣的衣領,管明棠不斷的雪地間踱著步子,似乎是想要仔細丈量這龍煙別墅前的空地尺寸似的,一步一步的走著,一遍又一遍,盡管天空的雪花飄落著,可在那雪地間,還是被他踩出了一條黑色的足跡。

能打贏嗎?

名義上,第五十八路軍是比軍還大的“路軍”,可實際上,不過隻有五千多官兵,其中還有千五新兵,而且缺少重武器,甚至和普通義勇軍相比,無非也就是步機槍多了點,彈藥充足了點,至於其它……

“真不……”

原本想說不應該打這一仗來著,可管明棠的心底卻知道,這是一個機會,或許這個機會不能扭轉戰局,但至少可以給予日軍迎頭痛擊,讓他們知道,他們想要占領中國的國土,就需要為此付出代價!

可自己所付出的代價呢?

也許會是五十八路軍從此成為曆史名詞,自己耗費數百萬元建立的這支部隊,可能會悉數陣亡於這場戰鬥中,這……這是值得的!

用力的握緊拳頭,管明棠的腦海中再一次浮現出“六大戰術原則”中的“三猛”,而一切戰術中的最重要的戰術,就是死打,打光就打光,完蛋就完蛋



“子欣,立即給高培侖發電報,告訴他,盡量利用各種爆破手段以期有效殺傷敵人,同時,一旦戰鬥開始,務必堅持三猛原則,絕不給日軍任何喘息之機……”

爆破!在管明棠看來或許,這在某種程度上能彌補自己的部隊同日軍的差距,畢竟,自己的部隊也是“熟練掌握”步兵五大技能的部隊,為了這次上前線,自己特意在後世采購了五百噸硝酸銨鈣,雖說那些幾百硝酸銨鈣經過嚴格的鈍化防爆處理,但在混入30%的tnt增敏之後,其便成了合格的“阿馬托炸藥”,鉛室試驗結果表明其威力不遜於tnt炸藥

而這次自己率領五十八路軍進入熱河,特意攜帶了100噸炸藥,如果高培侖知道大量使用炸藥,也許能達到出奇不意的效果。

“但願……”

默默的看著北方,眉頭緊鎖,管明棠的內心默默的為這場即將迎來的戰鬥祈禱著、祝福著……

三月三日傍晚時分,雪終於停了下來,第五十八路軍第一團連以上幹部齊集於距離紅十嵐不過五公裏的一所農家大院裏,王家村,這個山坳子裏的小村子,成了第五十八軍的司令部所在。雖說這戶人家是全村最富綽的人家,可那並不算寬敞的堂屋裏這會已經擠得密不透風。

堂屋裏的空氣凝重,雖說是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氣,甚至就連他們的軍衣上都可以看到冰渣,可是這些人的額頭卻依然滿是汗水,而穿著一身大衣,衣冠整齊地端坐於台上的高勝侖,那張略顯蒼白的臉顯得極為嚴肅,令人敬畏不已。

帶頭解開大衣的領扣,邵淩遠指著牆角一口滿是冰渣的大缸冷聲說道:

“誰渴了可以去舀涼水喝。”

可卻沒有任何人敢於起身,見沒有起身,高勝侖才站起來了,開始介紹敵情。

高勝侖掃視了一下會場,吵吵嚷嚷的會場頓時靜悄悄的。他開始不緊不慢地就他本人所知,從熱河戰役打響到眼前即將大戰一場的紅石嵐作了詳細敘述。

此時他並不知道從沿著公路一路狂奔過來的日軍番號,畢竟,直到現在,他們所掌握的日軍情報,恐怕也就隻有一個“第八師團”這麽一個日軍番號了,而他們極為清楚的一點是,在過去的近兩年之中,整個熱河早就被日軍間諜偵察得一清二楚



“根據搜索連傳來的情報,兩個小時前,湯玉麟以為日軍攻陷平泉,遂率1000餘人逃走。至承德西20裏的廣仁嶺得知孫殿英部指揮的赤峰戰鬥勝利,淩源未失已返回承德。但我們的情報顯示,日軍的先頭部隊、以及裝甲車隊已經逼近距承德僅90裏的六溝。預計最遲次日,湯玉麟若獲得情報後,即會再度棄城逃走。”

在高勝侖向大家傳達著日軍情報時,他又在地圖上的“紅石嵐”,那個距離承德僅三十公裏的山溝處畫出了一個標識。在邵淩遠提出建議後,高勝侖決定在這裏大做文章,他敏銳地瞅準了其中一段長達5公裏的溝底公路,完全可以實施一次完美的伏擊。

高勝侖講完敵情,接著作了兵力部署。他提高嗓門:

“在紅石嵐一帶,有一段長約十裏的狹溝,溝底便是朝陽-淩源-平泉直至承德公路,而溝深少則30米,多則百米,其北側有溧河為屏,可使用爆破摧毀河麵冰封,南側是緩坡易於伏兵向溝底出擊,溝底寬200至500米,這是日軍冒進部隊向承德推進的必經之路,軍部決定在此集中兵力伏擊敵人。嗯,諸位要聽清楚。”

高勝侖停頓片刻,台下諸位立即挺起腰板注意聆聽各自的作戰任務。

“第二團埋伏……也就是說,你們即在紮袋口也要紮袋底.…"”

在做出這個決定前,高勝侖猶豫了很長時間,可最終,他還是選擇了以前東北軍官兵為主的第二團,這個任務,看似輕鬆,實實一點都不輕鬆,他們必須死死的釘在那,絕不能放過任何敵人。

“朱團長!”

“有!”

朱式覲站起身,迎著司令的目光,比這個司令年長幾歲的他,曾是東北軍的旅參謀。

“能完成任務嗎?”

“保證完成任務!”

麵對長官的質疑,朱式覲謔地站起,大聲回答道。

“第一團埋伏在這一帶……”

手中的指揮棒在地圖上的一個位置一點,然後高勝侖盯著楊兆民,他們是同期留學陸士的同學,隻不過他學的是騎兵科,而他曾經是自己的副手



“戰鬥打響後主要靠你們勇猛殺敵,司令發來的電報,也通傳過了,作戰時務必堅持三猛原則,不要心痛部隊,不要心痛人員,人打沒了,有司令補充,部隊打光了,還能重建。嗯,你們要將敵人在溝底斬成一段一段,分割殲滅,敵火力猛,隻要大膽接敵,敢於白刃戰肉搏戰與他們攪在一起,敵人縱有坦克大炮也發揮不出作用,飛機來了也不管用。

“是!”

站起挺了挺胸,並乘機活動了一下坐麻了的腿腳。

“工兵營。”

“有!”

一名二十幾歲的青年軍官迅速立起。

“你們工兵營要到達這一帶,除去按計劃爆破橋梁外,這一帶是盤山公路,我要求你們,采用爆炸的方式,盡可能破壞日軍的交通,”

雙目逼著自己的這位小老弟,高勝侖的神情顯得極為認真,

“你知道,我們沒有多餘的兵力去狙擊日軍的增援部隊,我手裏的搜索營,即是全軍唯一的預備隊,也是阻擊增援之敵兵力。而我們伏擊能否獲勝關鍵在於我們能不能堵不堵得住敵人的援兵。你們幾個坐下,下麵由王主任作戰前動員

待高勝侖坐下,王鐵梁合上筆記本,雙手按桌立起。熱烈的掌聲過後,極富鼓動性的話語擂鼓似的使那些臨戰前的獵鷹幾乎按捺不住了。王鐵梁從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成為一名政治幹部,不過的確,在老人裏頭,他的確尤其擅長戰前鼓動,加上當年在義勇軍時,他更多的是靠著那摸出來的鼓動之道,鼓動起部隊的士氣,現在自然是得心應手。

在戰前會議結束之後,高勝侖鋪開地圖將敵情和醞釀多日的“伏擊戰”計劃再研究了一遍,最後,他又有些不太放心的問著邵淩遠。

“邵老哥,這次咱們可以壓上全部家底了!”

“既然天時地利人和,機不可失,當然要押上家底

!”邵淩遠的口氣堅定的說道。

“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這支快速部隊把大部隊甩在幾百公裏之外,完全就是無視咱們的存在,搜索連傳來的情報,不也顯示,他們甚至從未顧忌側翼嗎?甚至都未向兩翼派出尖兵,與其打小部隊給他們提個醒,咱們不如賭一次大的,我還就不信了,咱們集中兩個團,打他一個聯隊,還能吃不下來!”

曾在日軍有過服役經驗的高勝侖,卻是微蹙濃眉,不無擔憂地說道,

“日軍有日軍的長處,咱們也有咱們的短處,雖說老板在電報裏說的極為清楚,要咱們不要珍惜那點家當,打光了就打光了,可我卻要給老板珍惜他的這點本錢呀……而且咱們的兵力,甚至連阻敵部隊都派不出去,實在是……”

高勝侖的話邵淩遠的眉頭一皺,作為老派的軍官,他自然知道,中**隊的弱點在什麽地方,中**隊最大的弱點就是一本錢!各部隊主官,都視部隊為本錢,而正是這種思想,導致了現在的熱河局勢敗壞如此。

“實在是太過牽強是吧!不過,我覺得這一仗咱們有八成把握。”

習慣性地點著一根香煙,邵淩遠將香煙夾在指尖,指著地圖說道。

“你看這個地形!”

邵淩遠指著地圖對高勝侖說道,

“首先,咱們是居高臨下伏擊敵人,再加上,敵軍這一路行軍,甚至連土匪襲擾都沒發生,他們當真以為中國無男兒!所以警惕性放至最底,再說,咱們也不是硬打、硬衝、硬抗……若是布置妥當的話,我估計咱們這次一口把這支冒進部隊,一口給生吞了……”

“生吞了……”

指興夾著香煙,高勝侖的那雙眼睛中冒出一陣逼人的寒光,隨後那逼人的雙目仿佛突然失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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