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引而不發的暗箭
「索拉崗哨」雖然叫崗哨,但實際上卻可以作為一個「簡易堡壘」,依靠城牆和塔樓,它可以輕鬆對付小規模侵略者。
而作為魯西弗隆家族的私兵,對公爵絕對忠誠的漢克斯自然不會在崗哨建設上有半點貪墨:由堅實實木構建的城牆高四米,整個營地呈正方形,前後東西向兩扇大門,一座十二米高的塔樓,四座八米的哨塔。崗哨四周挖出了防騎兵迫近的溝壑,雖然沒有護城河,但如果有獸人站在下方進攻,落差六米的城牆足以讓他們吃盡苦頭。
漢克斯指揮官對這座崗哨的防禦極有信心,又加上要對付的敵人是以「無腦」着稱的獸人,他就更加沒有把這些綠皮蠻子放在眼裏。所以此時他看到那遠遠撤退的狼騎兵隊伍,心中並沒有太過緊張…
不過這種「異常」還是讓他暗自警惕起來:按照常理,獸人是根本不會「騷擾」的,他們的戰鬥風格,就是二愣子一樣嗷嗷叫着直接衝上來,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從來沒講究過任何戰術。
「這些傢伙想幹什麼?」
漢克斯覺得自己似乎想多了,以獸人的智商而言,估計是因為這座崗哨的形象太過高大,把他們嚇跑了吧?
「讓盧瑟帶人值守塔樓,剩下的解除警戒。」
他步履從容的走回指揮室,揮手道:「大家晚上吃點好的,後勤不吃緊,別虧待了弟兄們。」
得令的士兵喜滋滋的趕了出去,而漢克斯則坐在自己的書桌前,拿起羽毛筆準備向安格瑪彙報今天的情況,可羽毛筆剛剛寫下「12月23日」,門外的士兵便折返了回來。
「什麼事?」
「指揮官,緊急信件。」
漢克斯接過那因為綁在信鴿腿上而捲曲的紙條,只是看了一眼便眉頭大皺:「全軍覆沒?這怎麼可能?!」
此時才接到雪崩信息的他頓時有些煩悶起來…他很清楚羅迪的部隊意味着什麼:在這種管殺不管埋的邊境地帶,任何「權力」,都比不上真刀真槍的「武力」好說話,若是放在以往,他或許還不會在乎羅迪那支援的一百來號士兵,可如果獸人總是這麼襲擾…
他轉過頭,語調嚴肅的問道:「支援這裏的領主裏,最快的一位什麼時候到?」
「指揮官,最近的應該是格林頓男爵,他之前來信說可能1月10日趕到。」
「那就是還有十七天了。」
漢克斯心中暗叫不妙,「加強戒備,所有人帶着武器睡覺。」
他果斷的下了命令,心中不免有些惴惴:這十七天裏,應該不會有什麼意外吧?
然而接下來數天內發生的一切,卻還是讓他在心底感受到了難言的寒意…
12月24日,外出巡邏的第二偵查小隊全軍覆沒。
12月25日,第四小隊遭遇襲擊,三人陣亡。
12月26日,漢克斯迫於壓力縮小了斥候的偵查範圍,然而獸人的襲擊卻還在繼續,再次陣亡四人的士兵們開始變得氣勢低迷,甚至已經有人對出勤任務產生了恐懼。
12月31日,原本應該按日子抵達的後勤部隊失去音信已有三天,這讓漢克斯臉色愈發難看起來…他最終派出了四支隊伍一齊偵查,然而結果…卻是在輜重運輸路線上發現了被街掠一空的馬車和遍地的血跡。
現場沒有屍體。
漢克斯心中充滿了憤怒,可面對這樣的殘骸,他卻只能忍氣吞聲——所有人都明白…對於獸人而言,人類的屍體和動物的屍體沒有任何區別,在食物匱乏的寒冬裏,都是可以果腹的鮮肉。
這些獸人,已經開始明目張膽的侵入卡倫領土了!
雖然有心復仇,可接連發生的事件卻讓士氣跌落谷底。而作為最高指揮官,漢克斯非常明白…他必須做出決定了。
在「據城死守」和「主動出擊」間,他毅然選擇了後者--因為漢克斯明白,如果在這麼窩囊下去,士氣和信心的完全喪失,遠比死上幾個人要可怕的多。
「集結部隊,做好戰鬥準備!」
12月31日傍晚,索拉崗哨進入了最高級備戰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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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二十公里外的獸人營地,索隆正眯着眼睛望着面前一位渾身鮮血的人類士兵,語氣淡然的問道:「不要以為你隨口編的那些東西能夠瞞過我,在我面前撒謊,絕對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看着一個綠皮膚、滿口獠牙的傢伙說出如此有條理的布林加語,被俘虜的士兵也是有些發懵,他的身上有數道傷口,劇痛讓他的身體抽搐着,顯然是有進氣沒出氣了。
「我…我不會說…」
「你不說,自然有人說。」
索隆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伸手拿起自己的戰斧,「呯」的一聲把這人的腦袋砸開了花--血漿與腦漿濺在了他的臉上,這位背負着仇恨的巫醫伸出舌尖舔了舔,目光兇狠的轉向了一旁的手下:「帶下一個過來。」
死去的人類自然被那些獸人當做了「口糧」,不過索隆和他的導師一樣,行為習慣頗有人類風範,對於「人肉」沒有絲毫興趣,甚至並不喜歡自己手下這樣野蠻的習性。
但作為這個被放逐部族的領導者,他卻很清楚…自己其實已經沒有了退路。
搶劫這批後勤輜重,雖然緩解了營地的食物緊缺危機,但如果想讓整個撐過這個冬天,僅憑這些食物,還遠遠不夠。
所以他接下來的所有決定,都是在為自己的性命而戰,為部族所有人的性命而戰。
而且…他必須贏!
「如果沒有機會,就要自己創造機會。」
索隆握緊了手中的戰錘,默默回憶着薩羅塔教給自己的話語,抬眼望向第二名被拖到他面前的人類時,還沒開口提問,卻發現對方已經開始了大罵:
「呸!狗日的獸人!有種殺了老子--」
「呯!」
索隆直接成全了對方,巨大的戰斧掄出去,可怕的力量瞬間把對方的上半身砸成了一堆飛濺的碎渣,如被火車碾過般的屍骸「劈裏啪啦」落在地上,讓旁邊的獸人們看的一陣可惜。
而隨後,索隆高舉戰斧,默念咒語,在一道暗紅色光芒倏然閃過後狠狠將戰斧砸進了身旁的地面之中!
「轟…」
前所未有的震響讓整個營地瞬間安靜下來,部族的士兵們都停下了腳步,繼而滿臉狂熱的望向了這位無所不能的年輕巫醫。
「明天,我們殺光所有人類!」
「殺!」
穿着簡陋鎧甲的狼騎兵、獸人步兵們高舉武器,吼叫出聲,他們的呼喊聲結合在了一起,仿佛一隻被喚醒的飢餓野獸…
然而這些狂躁的獸人們並不知道,此時他們的頭頂,正盤旋着幾隻黑色的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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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樂!」
羅迪高舉水囊,在篝火前對着四周的士兵們喊道:「敞開肚子吃,大家誰也別客氣!」
「好--」
四周的士兵們樂哈哈的舉起各種各樣的盛器,雖然喝的是水,但這種氣氛卻終歸是讓他們心裏暖和的。
今天是12月31日,在馬車的木輪換成雪橇板之後,整個部隊的行進速度頓時加快了三倍有餘,原本預計在1月13號才能抵達的索拉崗哨,此時已經近在眼前…
此時整支隊伍正身處距離索拉崗哨七公里的一片樹林中,並非不能在天黑前趕到那裏,羅迪這麼做,顯然是為了隱蔽自己的行蹤。
「明天先派隊伍去探查情況,隊伍現在這裏呆着。」
「我明白你的意思…引而不發,伺機而動,我們現在就是一支暗箭,」索德洛爾這段時間和羅迪探討戰略戰術頗為用心,此時分析起來倒是很會比喻:「這些天消息閉塞,不知道那些貴族還有多少能幫上這裏的忙--不過我估計是不指望他們了。」
「永遠不要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
羅迪搖搖頭,拿起一串烤的焦脆的兔肉:「我們這支部隊人數不多,說起來,其實起不到什麼太多的作用,你說咱們是暗箭,其實這也沒錯--因為實力弱,所以才要放暗箭,而暗箭…往往只有一次機會。」
「一旦我們暴露,就等於是去了所有優勢。」
這句話讓索德洛爾若有所思:「所以…暗箭一定要致命。」
羅迪正想說什麼,結果從營地另一邊走過來的阿卡莎打斷了他們的談話——這位牧師的小臉微微有些嚴肅,因為她的身後跟着兩位原本隸屬於「神聖玫瑰」的司鐸。
「伊卡、梅森,連日來辛苦了。」
起身和這兩位「科班出身」的牧師寒暄兩句,羅迪直入主題,道:「我知道你們對阿卡莎或許還抱有許些偏見,不過…我現在需要很嚴肅的和你們說一句:接下來的敵人是亡靈,是人類的死敵。」
「這樣的理由,足夠讓你們不計前嫌,並肩作戰麼?」
兩位司鐸對視一眼,雖然同時點頭,但顯然還有些勉強——羅迪笑了笑,伸手從篝火旁的行囊裏拿出了四五張卷軸遞給對方:「如果有突發事件,給自己用。」
這是羅迪在離開前特意從本傑明那裏要的BUFF卷軸,伊卡和梅森顯然對這種「高檔貨」很感冒,一連串的保證下便樂呵呵的離開,羅迪望着他們的背影,歎了口氣,對索德洛爾感歎道:「不怕神對手,就怕豬隊友,這倆貨架子大,卡特搞不定,所以我得親自提醒幾句他們才記得住。」
「我可不是豬。」
阿卡莎聽到了他的話,笑嘻嘻的坐在一旁,見羅迪沒什麼反應,卻是伸手拿起了一張體積略小灰色的卷軸,獻寶似的和他說道:「羅迪,告訴你個秘密…」
「恩?」羅迪轉過頭。
「我能打開它了…」
阿卡莎將古樸的卷軸放在了羅迪的手中,與此同時,「召喚:亡者軍團」的字跡彈射在了旁人看不到的熒幕之上,令羅迪目瞪口呆。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7-1-10 15:1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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