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歷史]備中的伊達獨眼龍 作者:獨眼狐狸(連載中)

 
vincent_wen 2013-12-13 19:06:5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8 51160
2217080.jpg
【作者簡介】:獨眼狐狸   起點中文網作家

【內容簡介】:
  十六世紀的日本,沉落在戰國亂世之中。反復無常的梟雄,流民,亂世,便是父子兄弟,都用盡一切手段互相廝殺的時代。主角由弱者變為強者,由勇士變為魔王。然而,在動盪和變幻裡,勇士,魔鬼,又有何區別!

作者語:
很多人認為備中到底有沒有伊達家,有沒有伊達政衡。

    其實我是從遊戲戰國史天文戊申0.05a_GBK劇本檔中看到的備中國有甲籠城,甲籠城主叫做伊達信衡,他的介紹中伊達信衡的老爹叫做伊達宗衡,便有了這個《備中的伊達獨眼龍》的故事。

    至於到底有沒有伊達政衡這個人物,他到底是不是獨眼,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是寫小說的,不是研究日本歷史的磚家。

    伊達政衡這個人物正如大家想的那樣是按照伊達政宗而來的,伊達政宗是右眼失明,而伊達政衡是左眼失明,一個是生命,一個是受傷。

    伊達政宗常常傳言若早生二十年會如何如何,結合備中國有伊達家,便有了伊達政衡的故事。

    至於年齡問題,伊達政衡大約出現在1533年~1534年之間,他出頭的時候陶晴賢還沒有敗亡,毛利元就等人還在爭奪霸權,宇喜多直家還在默默的窺視四周豪強小打小鬧沒有嶄露頭角。

    他在世的時候正是信長野望、太閣立志傳等遊戲大書特書的時代。出生稍微晚一點的話,一個十歲的小孩子大殺四方不覺得非常奇怪嗎?


【作者其他作品】:無

附上我在百度吧找到的"日本中國地區大名勢力圖"
方便大家了解位置

d820e4160924ab1857fbb5a534fae6cd7a890b7d.jpg 本帖最後由 vincent_wen 於 2013-12-15 23:26 編輯

已有(218)人回文

切換到指定樓層
vincent_wen 發表於 2013-12-13 19:10
第三掌 獨眼

    秋庭貞重嫡子當面落得破肚開膛的下場,激起了田中牛一的憤怒,恨不得上前就將枯二啃下幾口肉來,方消心頭之恨。

    雖然秋庭貞重沒有當面怪罪他,可是少主死在他的面前,一個保護不力的罪名是躲不掉的。他卻沒有事情,心中早就羞愧不已,拽下了背後的朱漆描金丸木弓。

    飛速的摘下弓,搭上箭,田中牛一為了別讓枯二發覺逃脫箭矢,躲藏在了一片黑暗當中,牙齒咬緊,眼珠滴血,舒臂展腰,開弓瞄準枯二,照定枯二的咽喉一箭射去。

    枯二早就沒有了竹槍,抄起把落在地上的太刀左擋右砍,倒是有來有往,只是沒有了一開始那般一個照面殺了數人的狠辣場面,身上多了兩道傷痕,比剛才的要深了許多,鮮血淋漓,力氣不支,漸漸的冷汗瑟瑟,氣喘吁吁了,抬起頭來望向竹槍投去的方向,他明白剛剛受傷的應該正是這一群人的首領人物,突然一陣寒光閃過。

    只聽得一聲“哎呦!”枯二左眼中箭,後腿了兩步,差一點絆倒在地,這田中牛一正是練就了一手好箭法,二十五米內箭箭百發百中,今天由於天黑眼看就要箭穿咽喉死無葬身之地,斷了枯二的性命,本小說也就提前結束了。

    正是枯二看到了那寒光一閃知道不好,下意識的矮下身子,剛好咽喉的位置讓給了左眼,只聽得“嚓”一聲箭穿左眼,他差一點倒地不起,直痛的他右手捏住箭杆拔不是不拔也不是,左右為難,拔出怕帶出眼珠子,不拔出疼痛難忍。

    秋庭貞重扶著傷臂冷汗淋漓,看得場面終於朝著自己一方面傾斜,枯二早已經是強弩之末,心中稍稍放下心來,大聲喊道:“殺,快殺了他!”

    枯二猛吃一驚,自己不能帶箭廝殺了,嚴防眾敵衝殺上來,他嘴巴一咬牙心中一發狠,抓住箭杆猛然往外拔出,一顆帶血的眼珠子連著箭簇被拔了出來,他疼得差點暈厥過去,“哈哈……”他仰天大笑起來,竟然將眼珠子吃進了嘴裡,吞進了肚子裡去了,喃喃道:“既然是我的眼珠子,就永遠是我的眼珠子!誰也奪不走!”

    沒有了眼珠子的面孔,鮮血淋漓,異常的猙獰,看得四周的武士們全都是眼露膽怯,嚇得紛紛退後了一步。一個早已經嚇破膽子的武士從田埂中爬將起來,以一種與他此刻情形極其不相稱的速度竄入了黝黑的山群之中。

    秋庭貞重的臉色由蒼白變得鐵青,再由鐵青變得黝黑,又從黝黑轉回蒼白,數個來回變化讓他真是狂怒到了極點,心中決定回去後一定要將那個臨陣逃跑的手下死無全屍。

    血淋淋的臉孔,血紅色的右眼,空洞幽森的左眼,這是所有在場人們的眼裡所有的東西。不是周圍沒有其他,而是現在的枯二渾身上下散發著狂野暴烈讓人心悸到了極點的氣息,正是這種讓人窒息的氣息吸引了所有人全部的目光。

    從來到這個世界以來,枯二一直壓抑在自己的世界當中,可以說他就像一個木偶,一切都只是得過且過,練武也只是為了能夠更好的生存下去而已,一切都顯得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此時此刻他方才發現他早就已經不是與夢中的那樣無憂無慮天真純樸,早就和這個世界融合進去,他明白不是世界適應了他,而是他適應了這個世界。

    一陣冷風吹過,不僅僅吹散了枯二不自然的思緒,也讓眾人的目光在一次猙獰狂熱起來,他們沒有思考的就沖了上來,甚至沒有進行短暫的配合就沖了上來,他們都明白枯二已經是強弩之末,可是他們卻不知道他們也已經同樣到了強弩之末,只是憑藉著人數上的優勢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田中牛一見得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戰功很有可能成就了圍攻武士的功勳,心中惱怒提著太刀也沖了上去。

    枯二反身一刀借著一名武士的火把一個擦身而過,直接將一個當面的武士的胸口劃開,血與白骨都露了出來,傷人一千自傷八百,又是一刀看在了他的背上,那一刀深深的切在了他的肉上,劃出了長長的血痕。

    我就要死了嗎?他問直接。我不能死,還有很多事,我未曾去做,求生的一直無比強烈的支撐著他沒有當場倒在地上,可是他受的傷實在太重了,搖搖欲墜。

    正當枯二大喊一聲“天亡我也!”說著就要揮去殘缺的太刀沖入人群做到最後的衝鋒,一群身穿竹笠手提火把的男子出現在了現場,領頭的抽搐了太刀猛然大喊了一聲:“幹他娘的,救出少主。”原來來人正是野山益朝、二階堂信弘一行人,他們找了伊達家的老人口中方才得知他們的少主居住在梅川院,所以方才比起知道詳情的新見貞經要晚了一些時間。

    話音剛落,野山益朝便縱身躍了上去,二其他人在聽到了他的呼喊聲後紛紛抽出太刀跟著沖了過去,一起殺向了秋庭貞重一行人。

    他們的猛然出現讓正在寺院門口的那十幾個殘餘武士嚇了一跳,扭頭朝著他們出現的方向看去,紛紛睜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秋庭家的武士早已經是強弩之末,與枯二大戰了許多損失慘重也沒有殺死對方,一鼓作氣二而竭三而衰,心氣早已經降落到了低谷,要不是仗著人多方才殺得枯二一人差一點身死當場,可是現在看到一群生力軍殺來,又是一群伊達家的哀軍,個個心中膽怯,不知覺得後退了兩步,移到了路旁,看情形便要跳入田埂逃之夭夭。

    田中牛一大喊一聲“殺啊”便沖了上去,野山益朝一刀擋住了撲來了的太刀,可是田中牛一的口鼻立即噴出了大口大口的鮮血,原來身下二階堂信弘的太刀已經殺到了他的胸膛,直接就給他來了一個開膛,野山益朝看起來似乎並沒有因為單挑被打斷生氣反而有一種配合默契上去就是狠狠的一腳踢倒在地,躍過他的身子朝著人群殺來。

    連續熟人倒在了地上一下子嚇壞了秋庭家的武士,身心力竭早已經不堪再戰勇氣全無一個個掉頭跳入田埂逃入山林當中,再也沒有勇氣去嘗試反攻逆襲。

    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又有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還有大丈夫能伸能屈!一想到這些名言名句,秋庭貞重也想要跳入田埂,只是他的手臂被短槍貫穿沒有力氣還疼痛難忍,一跳下田埂便難以忍受情不自禁的哎呀叫了起來。

    二階堂信弘早已經盯上了他,帶著數人上前圍住了他。秋庭貞重見到躲無可躲,避無可避,心下駭然,大叫大喊起來:“你們是伊達家的武士家臣!我是楪城的秋庭貞重,你們伊達家的人如此對待新見家的人,雲州尼子家是不會容許的!你們不能殺我,不能一誤再誤,快送我回楪城,不然……”

    “殺了他……”枯二說完這話便暈厥了過去。

    枯二還是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腦中一片混沌,這個時候身邊有人在問他:“少主,您好點了沒有?”那聲音帶著悲腔,卻是不疾不徐。

    “我的眼睛?”

    枯二想要伸手卻發現全身帶著厚厚的繃帶夾著竹板,左眼徹底瞎了,他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當時一時暴虐心理的作用下沒有多少感覺,此時此刻放鬆下來才覺得難以忍受,停頓了片刻:“如何稱呼?”

    “野山益朝!”

    “二階堂信弘!”

    “……”

    “嗯,我大致上明白了事情的過程,既然兄長已經故去,那麼伊達家的血脈現在就剩下了我一人了,以後我就叫做伊達政衡,伊達藤次郎政衡,將這個消息告訴松山城的備中守莊為資,還有帶上秋庭貞重的人頭,我想他會知道如何做是最好的結果。”

    “是,主公!”野山益朝和二階堂信弘互相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希望 本帖最後由 vincent_wen 於 2013-12-14 00:28 編輯

vincent_wen 發表於 2013-12-13 19:11
第四章 松山

   次日,野山益朝得了伊達政衡(以後改此名)的命令將硝制好的首級裝盒,終於風塵僕僕的感到了松山城,其實從梅川院到松山城就是再肉腳的武士半天的時辰都可以趕到,一點也沒有所謂的風塵僕僕一說,只是為了語氣通順方才用上了修飾詞句。松山城一定意義上就象徵著備中國,毫不誇張地說備中國的戰爭和歷史都與松山城息息相關。

    這松山城正是秋庭貞重的先祖秋庭重信數百年前修築,可以說秋庭貞重父子的授首預示著一代名門恒武平氏三浦氏流秋庭氏的滅亡。

    松山城建築在建築在臥牛山山頂,故又名為臥牛山城。

    被鬱鬱蔥蔥的自然林木覆蓋的臥牛山從北到南由大松山、天神之丸、小松山及前山共計四座山峰組成。山頂全都有城的遺址,最高峰天神之丸標高達四百八十米。

    松山城扼守伯耆與備前往來要地,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

    現任備中守護莊為資就居住在天神之丸上的本丸內,野山益朝一個小豪強的家臣是沒有任何資格見到這位佔據備中國半壁江山的的大佬的,就是去見少主莊高資也是相當的困難,但是鼠有鼠洞,狗有狗道,野山益朝一早便去見了多年好友井上資種,這井上資種並不是莊為資的得力家臣,卻是少主莊高資的心腹。

    莊高資一聽得心腹家臣的一陣解說,方才知道甲籠城發生變故後還有如此一遭,甲籠城發生變故身為備中守的莊氏一族的未來當家人,他當然一清二楚,只是那裡一直以來都是新見貞經的勢力範圍,沒有任何的機會插手進去,口中不停的痛駡新見貞經小人作為,心中卻是一陣歡喜,插手新見貞經的藉口終於讓他得到了。

    雲州尼子氏雖然讓莊為資領備中國半壁土地,可是卻暗地裡支援新見貞經控制哲多郡和阿賀郡,心中早有不滿,現在伊達家主動來投靠,正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哪裡有不喜悅的可能。立即親自領了野山益朝向著天神之丸走去,一面將具體事宜先行一步通報給了莊為資得知。

    莊為資聽得報告也是一陣歡笑,要不是伊達家來投,他還真沒有藉口橫插一手,現在伊達家主動來投靠便有了大義名分,心中是一片暢快。

    拉開木門,莊高資跪在門口。莊為資剛好鎮定下來沖著張家的兒子微微一笑:“太郎,進來敘話。”

    莊高資膝行了兩步進去了室內,拜道:“父親大人,如果不是親耳所聞親眼所見正是秋庭貞重的頭顱,小兒是萬萬都想不到的,為了一座小小的甲籠城,新見老兒竟然罔顧多年保持的友好關係派遣殺手刺殺好友的子嗣,不過如此一來倒是便宜了我們,現在伊達家正是最為虛弱的時刻,正好派兵吞併了他們。”

    莊為資輕輕搖了搖頭說道:“現在還不如和新見貞經徹底敵視的時候,川上郡的三村家親得到了安藝守護毛利元就的資助實力大漲,虎視眈眈,如果他和新見貞經暗中結盟,莊氏一族就將直接面對三村、新見、石川三族的包圍圈內,危機重重。”

    莊高資一聽到三村家親的姓名臉色一緊,他知道父親的考慮非常正確,現在莊氏一族還和新見貞經保持著面上的同僚關係,還沒有撕破臉皮,一旦撕破臉皮將直接面對三村家親、新見貞經、石川久智的圍攻,這石川久智和三村家親是姻親關係,一向關係密切。

    他再一次拜道:“父親,小兒沒有考慮仔細,還請多多原諒,如果無法直接吞併伊達家的話,那麼只有用聯姻的方法,聽聞伊達政衡已經十七八歲了,小早公主今年也快十六歲了大姑娘了,該是為她尋找婆家的時候了,我看這個伊達政衡就是不錯的選擇。”

    “太郎,你終於長大了。”莊為資聽得兒子馬上改變了主意提出了一個相當不錯的提議,心中寬慰,臉上更是露出微笑道:“伊達家虛弱無比,新見貞經虎視眈眈頃刻間要將其吞併,有一就有二,我們如果和他結為姻親關係,說是姻親關係其實就是附庸于莊氏一族,如此一來一旦小早生下一子半女將更加依靠我們,成為我方的同志,到時候就可以利用甲籠城的關鍵位置牽制住新見貞經,我們也可以分出神來對付愈發無法無天的三村家親。”

    “是,父親,小兒明白了。”莊高資眉毛一揚起,也立即想到了莊氏一族的內憂外患上,現在莊氏一族看似威風八面,可是主家尼子氏衰落,得了毛利元就好處的三村家親在石川久智的呼應下步步緊逼,虎視眈眈,現在只要一面壓制住貌合神離的新見貞經方才能夠騰出松山城的手來應付三村家親對猿掛城的貪念。

    “讓伊達家使者進來!”莊為資、高資父子談妥了便讓野山益朝進來見面。

    野山益朝也不含糊,上前就是一拜倒底,恭敬的遞上了降表:“伊達家臣野山益朝,拜見備中守護大人……”說著說著訴說起來伊達家的悲慘經歷,哭嚎起來,比殺豬還要難聽的聲音在天神之丸內回蕩起來。

    莊為資、高資父子對視了一眼,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有哲多郡名人稱號的野山益朝會是這種德性,心中一陣鄙視,有這種家臣其主公也不是難以對付的人物,只要控制住了伊達政衡,甲籠城還不是手到擒來,只是隱隱有一點擔憂,這種人能否擋住新見貞經的侵攻,只是看到秋庭貞重的首級後方才稍稍放下了心來。

    見野山益朝哭泣了一陣終於稍稍停頓,莊為資立即將話題轉向了正事上面來:“嗯,在大方向上,我家是同意伊達家從屬於我家的,現在我們商量一下具體細節。根據貴方現在的情況,我家仔細考慮之後,可以答應下來,只是需要伊達藤次郎迎娶我家公主,成為我家的女婿。”

    野山益朝一聽莊為資的回答,現在伊達家正式處於最為虛弱的時候,時刻都會滅亡,迎娶莊家的公主為正室夫人,哪裡還有不肯答應的理由,立即上前拜道:“下臣可以全權答應下來,定會立公主為正室夫人,如有子女立即可立為少主。”

    莊為資、高資再一次對視一眼,再一次鄙視野山益朝,莊為資輕輕一笑道:“此事就由高資全權處置好了。”

    走出城高牆厚卻陰暗壓抑的松山城,抬頭看看櫻花紛飛中四城連環的松山城,野山益朝嗤笑了一聲,喃喃道:“莊氏父子看來也不是如何的強大啊?!總有一天我們伊達家也能夠成為松山城的城主的。”

    一想到伊達家的現狀,野山益朝憂愁的歎息了一聲,不再言語,帶著莊氏一族的回復朝著梅川院匆匆而去。

    楪城,新見貞經臉色愈發的凝重,自從秋庭貞重離開後就一直沒有消息傳來,這讓他的心情越來越壞,低聲喃喃道:“不要好心辦壞事,秋庭應該能夠辦成這件事情的,應該能夠的。”

    就在這個時候,本丸外忽然跌跌撞撞的沖進來一個青年武士,卻是秋庭貞重的養女婿山內重政,剛一進門就雙膝跪地,氣喘吁吁地磕頭說道:“啟稟館殿,大事不好了!岳父大人,岳父大人,被人殺了。”

    “什麼?”新見貞經猛的跳起來,喝道:“誰殺得?發生什麼事情了?”他心知事情壞了,秋庭貞重竟然被人殺了。

    山內重政擦著淚水說道:“昨夜岳父大人帶著全族二三十名親族武士深夜外出不知道去什麼地方,今天一早一名狼狽不堪的武士跑了回來,報告說岳父大人和兄長都被伊達藤次郎給殺了,館殿,您一定要為岳父大人報仇雪恨啊。”

    正當山內重政還要說下去的時候,一名武士從門口匆匆走了進來,遞給了新見貞經一份書信。

    新見貞經匆匆看了一眼書信內的內容眼前一黑差點暈倒過去,原來書信內的內容正是伊達家提著秋庭貞重的人頭投靠了松山城。

    甲籠城的大火、伊達信衡的突然死亡、伊達政衡的重傷、秋庭貞重的人頭以及伊達家投靠松山城的消息,就像往一口裝滿滾油冒著青煙的油鍋裡倒進了一瓢冷水,讓貌似平靜的備中國局勢轟的一聲就炸開了。
本帖最後由 vincent_wen 於 2013-12-14 09:18 編輯

vincent_wen 發表於 2013-12-13 19:12
第一章 開篇

    十六世紀的日本,沉淪在戰國亂世之中。亂世,是由婦孺老弱累累白骨所搭建的,熱血男兒得以大展長才的血腥舞臺。然而,在動盪和變幻裡,英雄、魔鬼,又有何區別!

    天文二十年春,備中國。

    一名靠在櫻花樹下,正抬頭仰望枝頭落下的淡淡花瓣的年輕人,眼中略帶滄桑的喃喃道。

    年輕人的身材雖然算不上高大威猛,但是因為體型削瘦,因此感覺上比起營養不良的當世普遍人們的身材要強壯許多,與年輕人夢中的那些人來身形確實稍顯細瘦,給人一種文弱書生的印象。

    只是在當世普遍的人們也高大了一個頭以上,達到了一米七零的樣子,若是夢中的那樣的話算是三級殘廢。

    如此想著,年輕人念了一聲哦米拖佛,矯捷的跳起身來,轉身向著中堂走去。他的身上穿著一身洗了又洗的灰白僧袍,許久沒有新的換洗顯得有點瘦小手臂已經露出一截,更加顯得年輕人體型削瘦。

    至於容貌方面還算工整,不過並不是那種讓人留下強烈印象的類型,算是普通人的面貌。

    年輕人的姓名叫做伊達藤次郎,那是他俗家的名字,若是依照他夢中的姓名的話應該是易達,現在他叫做枯二,是他的已故師範為他剃度時取的法號,至於寓意是什麼只知道師範的法號叫枯一。

    應該是和中國古代的秦始皇、秦二世的寓意差不多!

    只是師範沒有子嗣,枯二本是附近小豪強伊達家的次子,按照武士家族的傳統,嫡子來繼承家業,次子沒有繼承家族的權利也為了對嫡子無法構成威脅一般都是出家為僧。

    當然如果嫡子出事又沒有子嗣傳承的話,出家的弟弟們就可以回家繼承家業,比如東海道第一強人今川義元就是這一類的佼佼者。

    枯二現在居住的地方叫做梅川院,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變故的話,外出後他的名字前面會加上梅川院的苗字,寺院內沒有其他僧侶,自從師範數年前去後,他便獨自一人生活在寺院當中,靠著寺院外的十餘反山地租給農戶,每年也可獲得五石糧食左右,再加上零零碎碎的捐金,生活倒是無憂無慮。

    吃過午飯,抹了一把滿嘴的油沫,將吃剩下的一條後腿藏在了閣內,那是一隻跑進寺院後院的半大野豬。

    當時的日本號稱佛國,忌吃豬肉,當然和尚吃魚是沒有關係的,聽聞淨土宗的和尚連頭髮都不用剃,這只是傳聞,是不是真的沒有出過備中國,確切的說是沒有出過備中國阿賀郡。

    枯二掃完地後,悄悄來到了梅川院後的松樹林中,悄悄的躲到了松樹林當中的一個小空地,按照著夢中看到的鍛煉力量的辦法,不停的做著動作,鍛煉自己的力量。

    戰國亂世,就是一個僧侶也難免遇到吃了豹子膽發瘋的強盜匪徒。沒有看到加賀一向一揆就是一群和尚奮起反抗奪取了國祚成為了一國的主宰,這年代一向一揆年年發作,沒有保護自身的能力,是萬萬沒有生存能力的。

    自從來到了這個混亂的世界後,又成為了梅川院的小沙彌之後,枯二越發的苦練起來,照著夢中學到的體術。

    他的四肢上,捆綁了幾個沙袋,奔跑跳躍,上下翻滾,力圖把四肢,腰腹,鍛煉得飽滿有力。

    至於具體的殺人技擊方式,枯二只是學了一個招數,刺,用一根長短兩米左右的竹槍對著一棵松樹千百次的刺。

    因為他已經知道,必須要把自己的四肢腰腹的鍛煉得結實,有足夠的柔韌性,才能夠保護自己。

    鍛煉了一陣拿起竹槍對著松樹開始了竹槍的練習,直刺,直刺,還是直刺,一槍一槍的全身發力,汗水四濺,在松樹的搖曳下,閃爍著璀璨的晶光。

    枯二竹槍刺得直到感覺到了眼前金星四射,腦袋嗡嗡作響,體力透支到了極限方才停下休息。

    休息了一會,枯二伸了伸雙手,解下了全身的沙袋放在了一個小洞中,隨便收拾了一下向著寺院走去。

    “等到織田信長桶狹間合戰還有十年時間,哎,還要十年,我就要二十七歲了,有點太久了一點,要不前往安藝投靠毛利元就,不過做毛利元就的手下沒有出頭之日,再等等,過兩年出外遊歷一番,或許乘船前往大明王朝看看夢中家鄉的景色也是不錯的選擇。”

    枯二喃喃道,仰望著漸漸西去的太陽,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

    距離梅川院二十餘裡的便是伊達家的居城甲籠城,那是一座小小的城堡,裡外兩層,內城只有一座天守閣,外城便是武士和家人們居住的地方,內外兩城有一道兩丈高的石牆阻隔。

    只是現在數百人排列著長長的隊伍朝著城走去,而他們的背後是正在燃起熊熊大火的甲籠城,此時正在冒氣沖天的濃煙,城堡裡面凡是有用的財物武器,這會兒都已經裝在了馱馬車上,糧倉裡面被他們清掃的連一粒糧食都沒有剩下。

    滿地都是老弱婦孺的屍體。

    為首的男子扭頭望了一眼還在燃燒著的甲籠城面目猙獰,惡狠狠的喝罵道:“伊達信衡小兒,你也有如此下場。”說著匆匆帶領著隊伍離開了甲籠城。

    就在甲籠城東面的這邊,十幾名男子半跪在像是疊盤子似的小山坡上觀察著濃煙的高度,他們滿面淚水,用拳頭捶打著地面,為現自己的蹤跡,惡狠狠的喝道:“平川久親,終有一日我會誅殺你全族。”

    跟在他身後的一個瘦小老頭滿臉淚水,望著濃煙滾滾的甲籠城,輕輕問道:“宮內大輔,現在該如何是好?”

    壯實漢子正是甲籠城伊達家首席家老野山宮內大輔益朝,他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淚水,他的表情異常猙獰,一面說話還一面抽搐著,說道:“館殿率隊跟隨尼子軍身死備後國伊達家損失慘重,平川惡賊方才敢於出兵攻打甲籠城觸怒尼子家的怒火,現在尼子家應該知道了甲籠城的情況,定會為我們做主的,二階堂,聽聞館殿還有一個弟弟在附近出家。”

    二階堂信弘正是那瘦小老頭,本是伊達信衡的佑筆,他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野山益朝微微點了點頭。

    野山益朝凝視著甲籠城,說道:“如果沒有老館主的子嗣來繼承家業的話,楪城主新見貞經也不會為我們做主了,附近的豪強定然會奪了伊達家的基業。”

    二階堂信弘一聽臉色一緊,他明白野山益朝說的話的確不是胡謅的,能夠在此時此刻當機立斷的男人並不多,只有儘快找到那出家為僧的伊達信衡的同胞兄弟,方才能夠讓身為伊達宗衡的結義兄弟新見貞經出聲在尼子家中做主。

    如此一來方才不會讓伊達家衰亡,順帶著他們這些世代伊達家的家臣家族也不會隨著伊達家的衰亡而衰亡。

    楪城天守閣上,新見貞經接到報告,瞬間,臉上如烏雲罩頂,一陣鐵青,好一會鎮定下來方才說道:“如此說來伊達家完了。”

    新見貞經正值五十有五,在日本戰國時代算是老邁,只是常年鍛煉,倒是看起來四十來歲的樣子,精力還非常旺盛,器宇軒昂,然而髮髻間讓人藏不住青春已過得痕跡,黑髮間無法掩藏白髮,他的眉宇間隱藏不住銳利的目光,雙眸射出剛毅的光芒,令人看了心生畏懼。

    他靠著出雲國尼子家的資助奮發圖強從小小百貫領主發展到現在坐擁備中國兩郡之地,與莊家、三村家號稱備中三雄,若不是與莊家同為尼子家附庸,早就攻入松山城成為備中第一了。

    坐在他身旁的便是新見家的首席家老秋庭治左衛門貞重,這秋庭貞重本是備中守護秋庭元重的後人,由於永正6年(1509年)的時候秋庭元重敗亡松山城,秋庭家亡命阿賀郡,秋庭貞重靠著內政上的能力成為了新見貞經的左膀右臂,漸漸站穩了腳跟爬上了首席家老的位置。

    秋庭貞重彎腰施禮道:“殿下,聽說伊達家還有一個出家的子弟,是信衡的同胞兄弟。”

    “如此說來伊達家還沒有完嘍,甲籠城可是一個不錯的地方,一旦讓莊家得到了的話,就如同一顆釘子楔入了我們的心腹之地。”新見貞經的語氣低沉有力,“如果新見家能夠擁有它的話,莊家也會很痛苦的啊,治左衛門,暗中派人把他殺了!甲籠城就作為秋庭家的居城好了。”

    “……我明白了。”秋庭貞重拜倒在地重重的回答,隨之,就再也沒有聲音了,一切都陷入了黑暗當中。
本帖最後由 vincent_wen 於 2013-12-14 00:32 編輯

vincent_wen 發表於 2013-12-13 19:14
第二章 廝殺

    天色又一次暗了下來。

    梅川院亮起了黑油燈,發出淡淡刺鼻的為知名的氣味,這黑油是來自附近銅礦的副產品,色黑故名黑油,一般窮苦人多用此來點燈,氣味難聞價錢便宜,一碗米糠便可換得一小桶。

    枯二初見黑油時驚呼石油,後來仔細查看方才得知並不是石油,應該是由一種不知名的油料。

    這是一個寂靜的山中寺院,一些微弱的聲音也可能振聾發聵,枯二現在就聽到了寺院四周黑暗中傳來了雜亂紛遝的腳步聲,足有二三十人的樣子。

    “難道被人發現了練武報告給了伊達信衡,威脅到了他的地位,要來幹掉我了嗎?”枯二低聲喃喃道,他現在還不清楚他的兄長伊達信衡早已經在備後國戰死沙場,還以為是威脅到了他的地位要來殺了他滅口。

    他站起身來,從閣上搬下足足一捆竹槍,竟然有二十餘根的模樣,全都是打磨的光滑尖銳,正面刺進人身也是能夠要人性命的殺人武器。

    寺院本就沒有多少鐵器,準備如此多的竹槍也只是以防萬一。

    那萬一終於降臨,唯有奮起反抗方有一途可走。

    他沉穩的抽出一根竹槍,這是一把重量適中的竹槍,燈光搖曳著照在他的臉上,竟然隱隱然有一些紅光,揮動了兩下竹槍,發現力量再一次灌注全身。

    他一手提著一根竹槍,另外一手背起竹槍向著大門口走去,他明白一旦讓對方進了寺院,包圍圈縮小他將面對的是二三十個士氣振奮的敵人。

    現在他主動出擊,面對的頂多十余敵手,趁著四周合圍的敵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未到門口卻聽得門外有一尖酸刻薄的聲音響起:“務必要殺了寺院中所有人等,誰若放走,定斬不饒。”

    腳步聲更緊。

    枯二一聽這話,心中明白已經沒有迴旋餘地,深深呼吸了兩口徹底調整了他上上下下身心規律,一腳踢開了木門,沒有理會站在門口的七八名手持火把一臉愕然的武士。他將一捆竹槍扔在了門旁,然後手持竹槍就對著最近的一人狠狠的刺了過去。

    正要發號施令的那個尖嘴猴腮的武士突然停了下來,不是他自己想要停止動作,而是他不得不停。因為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去繼續他原來的動作,“滴答……滴答……”一種液體擊打在石板臺階上的聲音傳入了另外幾人的耳朵中,只是一瞬間,那支奪去他們首領的竹槍沖到了另外一人的面門上。

    那人本能的矮下一個身子,一道血痕出現在他的腦門上,鮮血帶著他的毛髮紛紛落下,一個懶驢打滾才成功躲過了致命的一擊,暫時逃得了性命,也嚇得他夠嗆,連滾帶爬調入了道旁的田地中,想要再爬起來已經沒有了了任何的膽量。

    一個照面就一死一傷方才停滯的空間再一次扭曲起來,後面幾名打著火把的武士映照著火光臉色猙獰。一人拖拉下了那已經破肚開膛的武士頭領,一臉焦慮的呼喊著他的姓名發現已經沒有辦法再救,抬起頭異常猙獰的慘然一笑,喊道:“伊達藤次郎,甲籠城已經沒有了,你也該下去撿你的父母兄長去了。”

    “嘿!伊達藤次郎?!”枯二似乎對這個名字異乎尋常的冷漠,對於他這一生的父親、母親、兄長也沒有特別的感情,比起山中租他山地種植的農戶還要冷淡。他三歲出家進了梅川院,十幾年來與師範兩人生活在寺院當中同甘共苦,頭兩年或許思念父母,後來也就淡漠了,一個十幾年沒有見過父母時時刻刻提防著兄長前來滅口的人,讓他得知父母兄長已死的消息也是如此表情。

    只是驟然聽到這個消息,本能的手中一緊,更是握緊了竹槍,他含著冷笑,身上不知覺的萌發愈發強烈的殺機。他已經明白眼前的這些人並不是他的兄長伊達信衡派來的,而是仇家來滅口的。

    他們不明白的是這是枯二第一次殺人,一個敢於殺人的人,還能夠再殺人之後沒有崩潰仍舊理智的人,自然有他生存下去的能力。

    說話的那人看得枯二如此冷漠的回應,臉色滯了一下,身後兩名武士扔掉火把拔出太刀立即撲了上來。

    枯二不等武士撲殺上來率先沖了上去,一槍直刺右邊的武士,正如千百次的刺殺松樹一般的一往無前。只聽得“啊”的一聲慘叫,右邊的武士已經倒在了地上死命的想要拔出插在他肋間的竹槍,他全身抽搐,兩條腿拼命地蹬動,喉嚨裡呵呵嘶鳴,卻叫不出來,顯而易見,他是痛到了極處!

    枯二付出的代價僅僅是背後劃破了一條細細的傷痕,這個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他又不是武俠小說裡的武林高手在萬人敵中片傷不留,兩人夾擊之下擊殺一人背後只是受了輕傷已經是非常了不得的本事了。

    趁著哀號不止短暫停滯的時間退了下來,他的手中已經多了一根新的竹槍,直接就給了那名還在望著地上抽搐不止的武士一根直刺,竹槍從武士的肋部刺入,槍尖從後腰穿了過去。

    這名武士比前面一個要幸運得許多,雖然也是破肚開膛慘不忍睹,可是並不用忍著劇痛而死,當場氣絕身亡。

    竹槍比起鐵槍來就這一點不好,刺穿人的身體後難以拔出,刺穿了一人後就要重新換上一根,倒是準備了不少一點也沒有為竹槍的損失擔心。

    前來的武士哪裡見過如此狠辣的和尚,一照面就損失了四人,滾落在了路旁到現在還沒有站起來也算在了損失的人員當中,俱都大驚失色,留在當場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敢再上前去廝殺。

    枯二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大喊一聲,一槍直刺得殺殺上來,那剛剛說話的武士一見他如此勇武,急得哇哇亂叫起來“完了!完了!”

    圍在後院的敵人也聽到了前院傳來的慘叫聲,全都明白前面一定已經開戰紛紛提著火把沖了過來,山黑路滑倒是速度不快,這也是為什麼枯二能夠廝殺到現在還沒有敵人圍上來的原因。

    過不多時,兩隊十三四個武士奔來,領頭之人正是秋庭貞重,秋庭貞重到了此處,見地上鮮血淋漓,一看到他的嫡子也在其中,嚎叫一聲“太郎”差一點昏倒過去,強自鎮定。

    身後眾人哪裡見過如此血腥場面,只覺得人人的髮絲都豎立了起來,連他們都開始害怕起圍在其中的和尚來了。

    秋庭貞重借著眾人火把,明白圍在門口的正是殺了他嫡子的伊達藤次郎,不由得新仇舊恨全部迸發出來,抖擻精神,嘶聲高叫:“伊達藤次郎,還我兒子命來,誰殺了他賞賜二十貫上等水田。”

    本來已經有點退卻心裡的眾武士,聽見家主重金懸賞,二十貫土地可是能夠養得五六騎的小土豪了,人人眼裡望出血來,個個喉嚨裡伸出手來,狂吼亂叫:“殺了他,殺了他!”瘋了一般猛殺過來,把枯二團團圍住。

    枯二一手竹槍雖然厲害,可是獨虎怕群狼,何況手中竹槍並不是堅實的武器,一旦受損將無兵可用,他一身的功夫有一半在槍法上面,一旦失去竹槍如同老虎失去了爪牙,不敢直來直往。

    接連躺下了兩人後,秋庭貞重也發現了枯二手中的竹槍,立即指揮道:“快,將門口的竹槍搬開,他的武器快要斷了。”一面招呼,一面伸手出去,忽然間,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射來一支短槍,一把反轉直接鑽進了他的手臂上,秋庭貞重張口大叫起來,聲音像是野獸哀嚎。

    原來正是枯二手中的竹槍被人一刀砍斷,直接用作投槍投射了出去,正好射中了秋庭貞重射出來的手臂上。

    秋庭貞重哪裡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連忙退了下去,命令身旁一人喊道:“快,快,田中牛一,用弓箭射死他。”

    這田中牛一正是秋庭貞重的得力助手,剛剛正是他陪伴著秋庭貞重的嫡子出現在了大門外,早就心懷將功折罪的心思,一聽家主命令,立即拽下了背後的朱漆丸木弓來。
本帖最後由 vincent_wen 於 2013-12-14 00:32 編輯

vincent_wen 發表於 2013-12-13 19:15
第七章 伏兵

    走出梅川院,走出了困住伊達政衡十幾年的牢籠,眼前頓時一片開闊,藍天、白雲、青山、綠水,伊達政衡心中的壓抑一下子散發出去不少。雖然伊達政衡一直期許著前往尾張投靠織田信長,可是他一直都是一個宅男,穿越前宅在家裡,穿越後宅在寺院裡,沒有出過自己的一方天地。如果不是認識路的大有人在,讓他帶不南轍北轅算是不錯了。

    梅川院地處一個小小的山谷之間,其實哲多、阿賀兩郡的土地多為山地,還有山中多河流,一條高粱川橫貫南北,城堡多是建立在沿岸石頭山上,沿岸多為肥沃的土地以及開墾出來的山地,小小的備中國也有號稱近二十萬石的土地。

    如此說來他的師範也算是僧侶裡的人傑了,他曾聽過師範說過他曾經上京過,也曾經做過楪城附近的著名寺院德重寺的副監寺,看來並不是吹噓。

    沿著小阪部川走便可以到達高粱川,甲籠和中山都是處於小阪部川沿岸,中山地處小阪部川進入高粱川的拐角,土地更為肥沃,要不是甲籠地區有銅礦出產支配實力上更加強大一些,在最盛期甲籠城比中山城要強大了三分之一的樣子。

    小阪部川春水氾濫,河中激流湍急,隊伍已開始走得飛快,給人的感覺就是立即就會到達中山一樣,可是剛剛走出梅川院所在的地區,隊伍的速度一下子降低了許多。

    雖然說沿著小阪部川路好點走,可是大家不要忘記了,當時可是混亂不堪的戰國時代,並不是大一統的後世有餘錢修路鋪橋。

    當時的社會除了幾個統一的地區外沒有哪個蠢蛋會去做要發財先修路的傻事,一個錢都想著瓣成兩塊來花,自己吃糠咽稀也要擠出更多的錢糧召集更多的人手,有土地糧食就能夠招募人手,有了人手就能夠搶到更多的土地糧食的惡性循環當中。

    備中國多山地,其實甲籠城直線距離中山城並不是非常遠,可是走起來的話非走個兩個時辰,現在還好十幾天沒有下雨,一下雨的話河水氾濫衝垮沿岸的土地,山上時不時的出現泥石流,怕是誰也沒有那個膽量都是不敢走的。

    還沒有到中午,剛剛翻了兩座山過了三條淺灘後有人實在累得不行,沒有人叫喊可是越來越緩慢的速度已經告訴了伊達政衡大家都非常勞累,說實話剛剛傷癒的伊達政衡也有點吃不消了,心想也難怪大家。

    伊達政衡清楚中山范時若是迎來上的話也該走了一段路程了,該派出人手偵查偵查了,看看哪裡可以作為主戰場的好,戰場的地利對於他們來說非常的重要,便讓眾人停下休息,吃點飯團。

    伊達政衡停下腳步,大聲說道:“大家休息片刻吃點飯團,來兩個下山前去佐伏川提些水來,還有分出一小隊人手到前面的那座山上看看敵人到了沒有。”

    說著轉悠起來,對著左右吩咐起來,安排人好好休息,又是親自四周查看地形。

    野山益朝帶著四人剛剛登上了前面那座大山,就停下腳步俯下身子,對著身後的武士說道:“有情況,佐次郎,立即回去通知殿下,準備作戰。”二階堂佐次郎不敢怠慢,立即轉身離開。

    不一會,伊達政衡帶著和著水吃下飯團的眾人緩緩的上了山,看到野山益朝正趴在山上看著下面沒有任何事情,也跟著欺身悄聲走了上去,詢問是不是中山范時出現了。

    “嗨!殿下,看來有人正在打著和我們一樣心思。”野山益朝努了努嘴巴對著山腰處人影閃動,顯然有人埋伏在了山腰中,存在伏擊的心思,繼續說道:“這個領頭的人還是有點能力的,知道我們和中山決鬥的地方應該就是這一帶,越過了這一點便是進入了開闊地難有地利的優勢,便埋伏在這裡,打折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把戲。”

    伊達政衡嗤笑了一聲,說道:“過於小心謹慎真是落了下乘,一旦被人發現了動靜,就等於成為了我們的擋箭牌了。”

    野山益朝也是一笑,明白伊達政衡的意思,說道:“應該是害怕被我們發現,所以才沒有派遣哨兵,不過如此一來也方便我們摸到了山頭。”

    伊達政衡獨眼微微一眯,對著野山益朝說道:“讓大家不要發出聲響緩緩退到下面去,我們在這裡看一場大戲,只要中山范時出現,給他來一個攪合,他們就當不成黃雀了。”

    一看到竟然有人想著做那撿便宜的買賣,脯一看到還真是嚇了一大跳,要是沒有謹慎起見派人上山偵查一番還真是難以發現,一旦兩家開始械鬥,鬥到兩敗俱傷疲憊不堪的時候突然出現一支生力軍,結果如何不問也清楚。

    現在發現了,伊達政衡的七上八下的心放下了大半,說實在的,這一次去打中山范時,還是以少打多。

    這可是他的初陣,不比他夢中看到精彩電影電視劇場面,他前世是一個宅男,沒有打過群架。

    對於到底能不能打敗中山范時奪取了中山城,他還真是沒有多大把握。

    但是不打也不行,他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須要有更多的土地,有了更多的土地就能夠招募更多的人為他賣命。只有打下中山城才能夠獲得更多的土地,這一步可以說是遲早要走的。

    一打中山城,伊達政衡也沒有了多大把握,四十六人和二百多人看看人數就知道了。

    雖然黑社會械鬥他雖然沒有經歷過,可是沒有看過豬跑也吃過豬肉,前世發達的網路資訊,古惑仔的電影看得多了也明白械鬥比的就是狠,誰狠誰就能夠勝多輸少。

    電影就是電影,二百多人對付四十多人,人數上的差距無法彌補了,如果中山范時沒有剛好被陣斬這場仗有的打了。

    可是時間緊任務重,逼得伊達政衡不得不做出這場關係著伊達氏一族的命運的合戰。鬼知道什麼時候,新見貞經破罐子破摔發了瘋的派兵圍攻。

    他在這之前,如果不努力擴大勢力的話,到時候恐怕也就只有隻身逃亡一條路了,這是一條非常渺茫的路,不出梅川院不知道。

    現在天下大亂一不小心就被當做奸細亂波殺了,都沒有人收屍。

    不管怎麼說,他這一次都要去做,哪怕是失敗了也要讓其他人看到沒有希望,好跟隨他一起離開備中這個鬼地方前往尾張。

    瞌睡蟲有人嗯送來熱枕頭,一看到既然有人打著撿便宜的主意,伊達政衡的心終於放下來了。

    到時候就不是伏兵們做一個人黃雀,而是他們做黃雀,打一下疲憊不堪的中山氏一族,到時候人數優勢就全被拖垮。

    正當伊達政衡琢磨著下一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野山益朝輕聲說道:“殿下,殿下,看,中山軍來了。”

    就在佐伏川一側,大隊人馬紛亂雜遝的聲響和水煙中前進著,遠遠望去,這群人正是以緩慢的速度朝著這裡前進,從揚起的灰濛濛的黃色沙塵,就可以估算出軍隊行軍的速度、隊伍的規模、以及他們行進的方向。

    “二百二十、三十?不,應該有三百人之多……”野山益朝嘴裡嘟噥著,一臉的震驚:“中山范時什麼時候擁有如此多的人了,不可能的,難道傳言是真的,他們得到了新見貞經的支援招募浪人。”他的話語中透著無奈與憤怒。
本帖最後由 vincent_wen 於 2013-12-14 09:19 編輯

vincent_wen 發表於 2013-12-13 19:17
第八章 械鬥

   伊達政衡吩咐道:“下面上的人上來,跟我們好好看一場好戲,一等他們到來就立即射一箭示警,等他們開戰。”說著繼續查看起來伏兵的動向,伏兵倒是安靜了許多,要不是居高臨下一直觀察著他們,還真是難以發現他們的存在。

    心想,他們顯然也發現了中山軍的動向,伏兵倒是安靜了許多,一定心生疑惑想要退出這場爭鬥了,只是現在已經騎虎難下了,有點被中山軍發現就有被挨著揍的危險。便想著坐等中山軍過去再說,沒有膽量沖過去打伏擊了。

    這個時候中山范時已經率兵來到了山口,看到這山口兩側都是土山,中間是一條葫蘆形的山谷,中山范時雖然立功心切,到底不是新兵雛將,還沒有被功利沖昏了頭腦,當下命令手下暫停前進,排除手下先去前方探查。

    手下到了山谷下倒是沒有爬山,他是剛剛被中山范時招募的野盜,還沒有高的忠誠讓他冒著生命危險前去偵察。

    過了小半個時辰,一路疾行穿過山谷,沒有發現敵人出現,就自行返回來了,報告著沒有發現敵人。

    中山范時聽了放下心來,立即傳下命令,要大家加快速度,迅速穿越山谷,直插梅川院。

    仗著人多勢眾,他還真是看不上伊達氏一族的土雞瓦狗,聽得沒有敵人出現,立即命令大家前進,三百人聽了號令繼續開拔,呼喊著打下伊達家重重有賞的喊聲。

    就在經過了這座山谷的時候,一支羽箭從天而降正好射中了中山范時的坐騎上。

    丸木弓射出的羽箭經過距離的停滯早已經沒有了力氣,要不是居高臨下,正好射中馬腿。

    中山范時的坐騎一陣彈跳,又沒有什麼騎馬經驗的中山范時悲催的摔了出去一頭撞在了道旁的淺溝裡。

    還好不是路面,不然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十幾名明顯穿著皮甲的武士沖上前,從淺溝里拉出暈頭轉向的中山范時,還沒有等他們反應過來山中再一次射來了百來支稀稀拉拉的箭矢,石塊也扔下了十幾塊。

    一時間山谷內外如同炸開了鍋一般,好不容易驚醒過來的中山軍農兵也紛紛抄起了傢伙暈頭轉向的亂撞,像一窩被捅了的馬蜂一樣四處亂竄躲藏起來,甚至有人稀裡糊塗的大喊大叫中山范時已經掛了的喊叫聲蠱惑人心。

    聽得伊達政衡也是熱血沸騰要不是野山益朝按著早就沖上上去撿便宜了,更不用說埋伏著的伏兵了。

    伏兵們還沒有搞清楚誰手滑了正好歪打正著射中了耀武揚威的中山范時,看的山下亂成一團,聽得中山范時已經掛了的喊叫聲,心中頓起撿便宜的心思激動萬分,紛紛射出弓箭抄起傢伙衝殺下去。

    伊達政衡這才看清楚他們的模樣,嘴角一陣抽動,都是一臉的灰汙,身上衣服破破爛爛,手持的多是一些竹槍,領頭的十幾人還有太刀、長槍等武器。

    野山益朝驚愕不已好一會方才說道:“他們應該是附近的銅山眾。”

    備中多銅山,產生了獨特的專門靠著挖掘銅礦吃飯的銅山眾,這些人大部分是破落農民,一小部分是各家各戶抓獲的俘虜。

    埋伏在山腰的的確是一群剛好是從吉中銅礦逃難出來的銅山眾,這吉中銅礦是備中著名的銅礦產地,控制著它們的是漸漸勢力強大的三村家親。

    這些銅山眾襲擊了一群大車小車洗劫歸來的軍隊,那是十幾天前的事情了,靠著搶來的食物填飽了他們的肚子,搶來的武器裝備了他們的武裝。野山益朝如果能夠看到那批戰利品的話定然會很熟悉,那群軍隊的首腦叫做平川久親,那些戰利品平川久親剛好從甲籠城中搶來。

    平川久親大意失荊州馬失前蹄被一群烏合之眾打了一個埋伏,措手不及狼狽不堪,隻身逃往。

    這群銅山眾的首領叫做上野太郎,上野太郎也算是出身名門,曾祖父是第十代幕府將軍足利義稙的近侍,足利義稙廢材將軍,連帶著上野太郎的曾祖父也不看好他,派了自己的兒子得了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備中守,靠著備中國人亂戰不已勉勉強強做了二十四年的國守。

    只是他的那個死鬼老爹夜夜騎馬累的國政荒廢被國人頭目莊為資趁人不備,奪取了松山城攻殺了他的死鬼老爹。

    年幼的他顛沛流離成了一名光榮的驗修士,也就是俗稱的山伏眾,山伏眾就是一群吃得苦中苦的苦行僧。

    從小養尊處優的他哪裡受得了山伏眾的苦難,他修煉了十幾年後在師範腳一滑落下山崖光榮的投入了佛祖的懷抱便出了山。出山后當過野盜,參加過足輕,最後成為了三村家的下級武士,不知道為何得罪了三村家親的寵臣落得充入吉中銅礦的悲慘命運。

    “殺!”上野太郎大吼一聲,手中長槍狠狠的刺中一名首當其衝的武士胸膛,長槍鋒利的槍尖像紮稻草一般洞穿了武士身上的皮甲,皮甲只能夠護住丸木弓射出的箭矢,卻無法抵擋住長槍近距離的直刺,深深的洞穿了武士的身體,年輕的生命重重的開始後退,抽搐了兩下便歪下了頭,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即將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可惡,次郎,我要殺了你。”看著長槍扭動了一下帶著紫紅色的鮮血肉碎從身體中拔出來,真兵衛伸手抱住還在吐著血沫的族弟,然後抬頭看向了抖了抖槍花抖落了一地鮮血的上野太郎,目光變得冰冷起來。

    上野太郎咧嘴一笑,他不是一個合格的山伏眾,十幾年山伏眾的生涯卻磨礪了他的意志和能力,眼中竟是殺人後的快感,最終磨著牙齒如同一隻隨時隨地撲上來的猛獸一般,長槍奮力朝著真兵衛劈打過來,山伏眾的訓練讓他明白一個道理,獅子搏兔也要全力以赴。

    真兵衛橫起太刀全力向上格擋,刀槍毫無花哨的撞在了一起發出了劇烈的碰撞聲,真兵衛剛剛撐起的膝蓋再一次跪在了地上,虎口裂開,太刀崩斷,一口惡血從口中噴濺出來,雙手已經沒有力氣再提起任何東西來抵擋對方下一擊的攻擊。

    好強悍的力量,倉促應戰可就算是拼盡全力也無法抵擋住上野太郎的蠻力,下一擊自己就要死了嗎?好不甘心,梅子小姐,對不起,再也吃不到你做的泡菜了。我喜歡你,梅子小姐,這一句話下一輩子再!

    真兵衛閉上了眼睛靜靜等待著最後一刻的到來,等了許久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七名中山家的武士各持武器圍攻上了上野太郎。中山范時臉色鐵青的看著逃了小半的農兵,氣急敗壞的大呼小叫著詛咒著各種惡毒的誓言。

    其實也怪不得逃走的農兵,本來就是不情不願放棄開春種田的好時光,還被一下子打了個措手不及,領主老爺都“光榮”了,當時混亂的時候很多人都認為是這樣,不跑留著被殺啊。

    少了一小半的中山軍在中山范時及時醒覺過來後發揮出了不同於銅山眾的戰鬥力,混亂的隊伍一下子整齊了許多,在武士老爺們的指揮下農兵三三兩兩的開始圍攻體力和配合都無法跟上的銅山眾。

    銅山眾比起農兵來有一個好處就是他們光鞋的不怕穿鞋的,打起來都不要命,如此一來倒是打得風生水起,場面一下子僵持了起來,當然勝利的天平還是朝著人數倍於銅山眾的中山軍的方向緩緩的傾斜。

    山頭上,望著山腳下橫七豎八的戰況,死傷人數已經增加到了三十餘人的時候,野山益朝眼露精光興奮異常的說道:“勝利是屬於我們的,殿下是否衝殺下去,一網打盡。”

    伊達政衡獨眼中精光閃爍,死人和鮮血刺激得他同樣熱血沸騰,只是他臨戰時越發的冷靜下來,按按手說道:“有意思,他們還沒有分出最後的勝利,再看看。”

    局勢果然如伊達政衡的分析,再一次發生了變化。
本帖最後由 vincent_wen 於 2013-12-14 09:24 編輯

vincent_wen 發表於 2013-12-13 19:17
第五章 商議

   當得知伊達氏一族家臣野山益朝帶著秋庭貞重的首級投靠了松山城的確切消息,新見貞經的面色立即轉白,好似臉膛被匕首刺了一下。

    他明白自己的名聲隨著此事的發生和繼續一切都毀去了,好不容易經營的良善虛偽的君子現象瞬間揭開曝光,以此為基礎聯結起來的同志聯盟也必將因為這件事情必將出現無法挽回的裂痕。一系列的事情發展,就像往一口裝滿滾油冒著青煙的油鍋裡倒進了一瓢冷水,讓貌似平靜的備中局面一下子炸開了。

    是人都知道,伊達宗衡與新見貞經不僅是結義兄弟還是連襟,伊達信衡的正室夫人更是新見貞經的長女,而新見貞經的嫡子娶得正室夫人也是伊達宗衡的長女,如此密切的關係。秋庭貞重身為新見貞經的左膀右臂,沒有得到主子的首肯和同意哪裡有膽子帶人暗殺伊達家出家為僧的次子現任家主伊達政衡,鬼才相信。

    哲多和阿多兩郡的小豪強們都要好好想想要佈置後路了,一旦新見貞經發起瘋來對付自己改如何是好,暗中結盟的頻頻交流,更有甚之有兩家靠近松山城和甲籠城的小豪強們都立即帶人投靠了莊為資並且送上了人質,一副死心塌地的樣子,樂得莊為資、高資父子興奮異常。

    得知兩郡土豪國人眾風雲四起,莊為資、高資父子明白新見貞經起碼短期內將焦頭爛額沒有時間對付自己了。松山城的兵力開始向著猿掛城移動。高層的頻繁動手,身為無家可歸,城堡變成一片廢墟的伊達政衡宜興人是沒有能力也沒有實力去插手的,他們首先要做的就是下一步該如何是好?

    伊達政衡躺在一張缺了一角的榻榻米上,他躺在床上已經五天時間了,已經慢慢接受了左眼失明的真相和事實,正如他當年接受穿越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一樣。不接受又能夠怎麼樣,難道要死要活的不成。他只要是沒有死,還有一口氣存在,就要好好活下去,如果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他早在十幾年前就明白這個道理了。

    這幾天二階堂信弘等人在他的面前絮絮叨叨的談話,也終於明白自己和伊達家的窘況,甲籠城已經一把火燒得只剩下城垣和殘壁根本無法住人,不過人倒是還有一百來的家人,其中正宗有地武士十七人,也就是那天一起援救的,另外還有近百人是這十七人的家人,也能夠湊出三十名足輕,還有七人是他的家人,三人是伊達宗衡時代的老人,還有四人是伊達信衡留下的妾侍。

    城沒有了,糧食也沒有了,可以說是一窮二白什麼都沒有了。本來他想要提議帶著一幫人前往尾張投靠織田信長的,可是想想也不行,好像織田信長現在還沒有上位,還在那古野城郊亂跑,而且那個新見貞經還沒有殺死自己,一旦孤軍奮戰的話難保不會發瘋了一樣明著派遣軍隊搞死自己。

    又想到自己的眼睛的仇還沒有報,便暫時打消了這個建議。

    他是想好了,如果再過五六年再投靠織田信長的,以後依靠著歷史知識不能開幕當將軍也能夠見風使舵投靠德川家康好歹也當個外樣大名也不錯,一想到這裡,他的唾液沾滿了嘴角。

    誰又能夠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當務之急便是靠著莊為資這棵大樹暫時穩住新見貞經,借著短暫的和平時光重新建堡自保。

    二階堂信弘的侄子二階堂佐次郎跑進屋來報告道:“殿下,大伯,宮內大輔大人回來了,還帶回來了二百擔糧秣和五十把鐵制長槍呢。”喪父之痛的她男的露出了笑容,顯然也看到了希望,有了糧食,有了武器一切都有辦法。

    二階堂信紅老淚縱橫,他明白了這是從松山城得來的,這兩天擔驚受怕的事情沒有發生,做了一個祈禱狀,拜道:“是嗎?太好了,天佑伊達氏一族。”

    “信弘,你讓益朝進來一趟,我們商議一下下面該如何是好?時間不多了。”伊達政衡撐起身子靠在了牆上,右手摸了一下隱隱作痛的左手,發現了深深的刀痕已經開始結疤了。背後那些稍微淺一點的傷痕差不多結疤好了,不大疼了,身子也好了許多,就像是受了輕傷一般,毫無當日鮮血淋漓失血過多暈厥過去的慘狀。

    俗話說傷筋動骨六個月,可他僅僅過去了五天時間就可以自己慢慢走動。或許這個就是穿越者的金手指之一!擁有一副強健癒合能力的體魄。

    看到伊達政衡終於撐起身子,剛剛和二階堂信弘攜手一起進來的野山益朝一副見了鬼的樣子,當日可是他親手檢查的傷口,那樣嚴重的傷竟然自己已經能夠坐起來了,怎麼能夠不大驚小怪。

    二階堂信弘也是又驚又喜,只是這兩天伊達政衡身上的奇跡已經讓他適應,不再大驚小怪了,輕聲說道:“殿下身上的傷口差不多結疤了,頂多再過十天半個月的時間能夠上陣殺敵,只是這件事情千萬不要告訴其他人。”

    野山益朝好不容易緩過勁來,長長呼吸了一口氣鎮定下來道:“為什麼?”

    二階堂信弘看了一眼伊達政衡,後者微微點了點頭,回道:“殿下認為現在讓外界認為受重傷能夠引起國人土豪的同情獲得更多的支援,也能夠得到更多的時間來度過眼前的難關。”

    野山益朝點頭應是,又去看伊達政衡的傷口,反復檢查了幾遍,確定傷口大致好了,家主的傷勢恢復的不錯,這才放下心來。

    伊達政衡見兩人平靜下來了,便將這兩天考慮好的想法說道:“益朝、信弘,現在我們雖然得到了松山城的支援,但也不能夠坐吃山空,也要儘快的做出一些成績出來給松山城好好看看他們的選擇沒有錯,信弘,你將五十支長槍儘快發下去訓練十天左右時間編成一支三十名長槍足輕出來,益朝,你帶人前往中山一代查探那裡的情況,到時候我們去奪取了中山附近的城堡。”

    二階堂信弘不愧是當地的老骨頭,胸中自有一副地圖,不等野山益朝答覆趕緊回道:“回殿下的話,中山附近有三座城堡,一大二小,都是中山氏一族控制的,其當主是中山范時,親族武士有三十余人,總動員後足輕在一百五十人以上,不知道殿下為何想其要奪取了中山家的城堡,中山范時可是與新見貞經的關係良好,雖然新見貞經和我們的關係已經惡劣,可是還只是暗地裡的沒有擺在明面上,一旦……”

    看來還沒有徹底立起威風來,不然也不會質疑自己的決定,想想也是,自己只是他們無可奈何的選擇,讓他們無條件地相信自己是相當困難的,就是自己也會如此反應的。

    伊達政衡稍稍停頓了片刻舒服了一下胸腔緩緩說道:“先取中山的理由有三,一是中山靠近高粱川和小阪部川,是松山城通往楪城的必經之地,距離上稍稍靠近松山城,支援上沒有任何問題,只要沿著高粱川就可以及時得到更多的援助;二是甲籠城雖然毀滅,但是基礎和領地還在,附近能夠出手奪取這塊土地的有三家國人,其中西邊的已經和我們一樣投向了松山城不會輕易動手,北面的那家這幾月來正在鬧分家就是及時分出了勝負也將元氣大傷沒有時間和膽量,只有中山附近的國人有時間有能力奪取甲籠城,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只有先奪取了他們的城堡好自保;第三嘛你們有沒有發現紫城的平川久親惡賊來回是通往什麼道路的。”

    野山益朝和二階堂信弘一聽到第三條理由頓時大怒起來,他們如何不清楚平川久親惡賊要通往甲籠城最近的距離就是從高粱川和小阪部川走必須經過中山,來的時候或許繞道不清楚,可是走的時候可是大車小車的,只有沿著佐伏川和高粱川離開,沒有其他平坦的路可走。

    或許兩人沒有關係,不過他們需要一個開戰的理由,大義名分罷了。
本帖最後由 vincent_wen 於 2013-12-14 09:18 編輯

vincent_wen 發表於 2013-12-13 19:18
第六章 出兵

    野山益朝聽得大怒不已後冷靜下來回答道:“殿下,我們滿打滿算只有不足五十人,如何對付得了三座城堡,一旦時間拖延,新見貞經老賊定然引兵來援,到時候我們難以抵擋。”

    伊達政衡笑著回道:“你認為中山范時當得知只有四十幾人的隊伍正在靠近他的領地,又有心奪取甲籠城附近的土地,他會如何應對。”

    野山益朝一拍大腿答道:“他定然會全軍出動前來與我們決一死戰,憑藉著數倍於我們的兵力剿滅我們,好趁機奪取甲籠城。”

    伊達政衡提起手邊的黑油燈輕輕搖晃了一下說道:“到時候我們還有依靠它的幫忙。”三人一起商量,然後開始了緊張的大練兵。

    十天時間匆匆過去,短暫的和平時光終於結束了,這段時間沒有誰敢於刺激伊達氏一族這幫子殘軍的怒火,也沒有誰敢與招惹與奪取甲籠城,莊為資和新見貞經兩位大佬都沒有發話甲籠城最後的歸屬問題到現在還是一個迷。

    甲籠城背面的那家終於分出了結果,兩座小城堡一分為二,父親成為了上宮原城主,兒子成為了下宮原城主,領地四六開,前者四,後者六,果然如伊達政衡所說的那般損失慘重元氣大傷。

    中山城的消息也探查出來了,中山氏一族前幾天剛剛得到了一批武器糧秣,已經開始招募浪人和訓練農兵了,本來現在正是農時,開春種糧的時候,是不可能訓練農兵的。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隨著全體集合的命令響起,已經差不多痊癒還重了兩斤的伊達政衡終於亮相出現在了人前,武士站在前面,足輕手持長槍站在後面整齊劃一排列倒是有幾分精銳的模樣。

    伊達政衡怒氣衝衝的站在隊伍前面,扯著嗓子對著手下這幫人大聲喊道:“各位!中山范時勾結平川久親虐殺我們親人燒毀我們家園,還恬不知恥的要去奪取我們的土地,要我們成為他的奴隸送到中山銅礦中挖礦,這是對我們的羞辱,你們說該怎麼辦?”

    “殺了他們去!搶了他們去!”二階堂佐次郎便在隊伍後列大叫起來,引得其他的人也跟著他一起嗷嗷叫了起來,他們都是武士家臣的家人,並不是地方的草芥農兵,都有親人在上次甲籠城中喪生,這事兒人家已經欺負到頭上來了,就是躲在梅川院也沒有用,自然不能服軟。

    雖然有人心中不免擔心這個擔心那個,倒是沒有退出發生逃跑或則告密的想法來。

    伊達政衡相當滿意這幫人的目前的這種士氣,但自己也瞭解他們心中有許多顧慮辯心中再加上一把火讓他們義無反顧的沖上去為他賣命,大聲喊道:“大家也清楚莊備中守已經許配公主嫁給我,你們的家主,他是相當看好我的,這一次出兵正是他的命令,他還會派出援軍來支援我們,這個還有什麼號擔心的。大家抄起傢伙,帶上二天的飯團子,還有戰後每名家臣依功得到土地的分賞,每一名足輕正式成為我伊達家的武士,成為武士老爺,尊貴的武士老爺,解散!”

    “是,殿下!”一群人聽得伊達政衡的命令之後,最是心中激動萬分,心中的那一點擔心煙消雲散,重要松山城出兵援救,小小的中山城還不是手到擒來,還能夠得到加封和足輕成為武士的獎勵誰不樂意,武士的家人和自己成為武士可是天壤之別,為了武士的名分可是連性命都可以不要的。

    於是所有人都立即大聲答應,然後呼啦啦一聲散開各自忙活開了。

    野山益朝和二階堂信弘安排好後勤後來到伊達政衡的身邊低聲問道:“這一次出使松山城,好像松山城沒有要求我們攻打中山城的時候,有沒有援軍,我怎麼不清楚。”

    伊達政衡左右看了一眼,放低了聲音說道:“我騙他們的。”

    一邊兒的二階堂信弘聽見了搓搓手敬佩的說道:“好計謀,好計謀,望梅止渴。只是到時候沒有得到援軍士氣必然大落,該如何是好。”

    伊達政衡回道:“梅川院距離中山城大概需要一個半時辰的時間就可以到達,而松山城起碼需要一天半以後的事情了,到時候如果還沒有攻克中山的話,也差不多沒有機會。對了,我讓你們準備的東西好了沒有。”

    野山益朝點了點頭說道:“臣下裝作遊行商人購買了五十罐,足夠我們用了。”

    “很好,到時候見機行事。”伊達政衡提了提手中的長槍,他使慣了竹槍,對這個還真有點不習慣,可是對於刀具他更是無法適應,當初繳獲的七把太刀都分給了其他人,剛剛大聲喊叫的二階堂佐次郎就得到了一把。

    伊達政衡思考了一陣說道:“信弘,你留下,別激動,為了留守人員的安全,一等我們離開,就帶上所有剩下的糧食躲到了後山的樹林深處,兩天后如果東面山上出現火堆就出來,沒有就讓大家散了。”

    二階堂信弘還想要爭辯,野山益朝也勸說道:“二階堂,留下的人們全都是我們的親人,一旦他們出示,我們也無法心安,士氣必將低落到極點,無法再戰,你的任務也非常重,後方的事就拜託給你了。”

    聽得如此話語,明知道欺負他年紀老邁怕他吃不消,也明白留下的人們的安全的重要性,一旦戰事拖延,中山范時必然回出手到時候必然士氣全無,便無可奈何的保證一定會保證安全。

    伊達政衡又將剩下的長槍太刀留下方才安心帶上四十六人精神飽滿的士兵離開了梅川院,向著中山城前進。

    自從伊達氏一族得到了松山城的支援後就開始大練兵開始,梅川院附近就出現了大量的和尚、游商甚至漁夫都出現了好幾撥,各家都在猜測著伊達氏一族下一步的行動是什麼。

    這一天剛好是四月十七日陽光明媚,已經十來天沒有下過一場哪怕小雨的雨水了,天氣好的有點旱災的動向。

    遠遠望去,他們就如同螞蟻的隊伍一般,正以全速朝著中山城方向撲去。在得知了情況後,附近的人們一下子炸開了,怕引起他們的注意,紛紛遠遠的跟上了腳步,大部分人前去報告他們的主子去了。

    身在中山城的中山范時一得到確切的消息後不僅不緊張,反而哈哈大笑起來自呼天助我也,立即召集三城的人手,帶著總共二百七八十人全體出動迎了上去。

    而在下宮原城的城主宮原重正也是野心勃勃的人物,他一得到消息立即加緊組織起了人手,一等到前方戰事發生變化立即出兵摘桃子。

    其他有野心的土豪國人也全部動員起來,時刻關注著這場決定中山、甲籠地區的合戰起來。

    哎,一場總數在三百多人的械鬥在備中國這種小國竟然能夠稱得上是一場合戰,真是有點難為情說出口啊 本帖最後由 vincent_wen 於 2013-12-14 09:19 編輯

vincent_wen 發表於 2013-12-13 19:19
第九章 黃雀

    果然如同伊達政衡的預測一樣,局勢再一次發生了變化,上野太郎被七人圍攻卻打得遊刃有餘,看的伊達政衡嘖嘖稱讚比起自己來還要厲害的時候,他看到手下們紛紛落得下風,明白再不改變局勢自己的敗局已定。

    一聲清越的金鐵交鳴聲中,上野太郎的長槍以無可匹敵之勢擊打在了一名武士的太刀之上,一下子擋開了對方的太刀胸口空門大開。

    “去死!”

    上野太郎眸子裡殺機閃現,提槍直刺,拼著一刀砍在身上的代價擊殺了對方,打開了包圍圈的空檔,一擊得中受得一傷的上野太郎踉蹌了兩步抬起餓狼一般的血眸如同盯上獵物一般盯上了大呼小叫的中山范時,提槍殺去。

    中山范時一下子如同受了驚的鵪鶉一般提著太刀沒有了聲息,連連後退。

    無論是士兵作戰,還是市井鬥毆,憑藉的都是一股氣勢,狹路相逢勇者勝。中山范時未戰先怯,犯了戰場的大忌,哪裡還有膽量上去單打獨鬥拼殺出一個未來來,他已經不復年輕時候的勇氣了,年紀大了消磨了瑞麒。

    一個農兵還沒有反應過來,便遭到了上野太郎的攻擊,一槍紮中了他單薄的大腿,好了也是殘廢,雙腿算是徹底報廢了,兩眼一翻直接痛暈了過去。

    現在上野太郎的眼中只有中山范時,武士們隨著農兵的到底立即再一次衝殺了上來,他距離中山范時已經不足兩丈,中山范時嚇得絆倒在地,要不是武士們及時趕到,他的小命就完了。

    帶傷衝擊眼看這就要陣斬對方主將卻無法成功是很傷士氣的,上野太郎終於狂暴了,在人數的劣勢下,一個有一個銅山眾倒在了地上,他終於無法忍受的爆發了,不顧刀槍劍戟的劈砍以一種大無畏的精神對於敢於上前圍攻他的武士老爺們開始以命搏命的戰法。

    身陷絕境已經無路可退的上野太郎拼著受傷的代價一槍有一槍奪去了一個有一個鮮活的生命,中山范時連滾帶爬終於爬出了危險地帶,到了稍稍安全的後方,他聲嘶力竭的大聲喊道:“誰殺了這個賊首,誰就是甲籠城的城主,給我殺,給我殺,若是誰放走賊首的話格殺勿論。”

    他也已經殺得冒了火,一旦也沒有顧得隨時到來的伊達軍,將能夠投入的兵力全部投入了進去。

    這一聲令下本來已經開始膽怯後退不敢上前的武士們紛紛如同生了狂犬病的瘋狗又圍攻了上去,就是農兵們也加快了剿滅銅山眾,算計著依功成為武士老爺。

    銅山眾終於開始潰敗了,特別是在首領陷入重圍的時候,不管是武士還是農兵,或則是銅山眾這些苦力,在面對一個又一個同伴死在自己的面前,別說他們只是一群烏合之眾,就算是精銳也不可能和傀儡一般只知道廝殺,恐怕也早就忍受不住如此慘烈的打擊。

    一些人渾身顫抖著扔掉了武器朝著小阪部川的另一側狂奔,邊跑邊大聲喊道:“不打了,不打了,大家快爬!”潰敗如同瘟疫一般在銅山眾間散播開來,所有人都開始拼命的後退,轉身朝著佐伏川奔去。

    那些指揮農兵的武士老爺們已經顧不得去追趕逃跑的敵人,紛紛調轉槍頭對準上野太郎殺了過去,城主的誘惑是在是太大了,大到了已經顧不得去做其他的事情了。

    沒有一個人發現一群人已經出現在了原來伏兵的山腰處,虎視眈眈、冷笑連連的看著它們。

    森冷的寒光在只剩下一隻眼睛的伊達政衡的眸子亮了起來,他站起身來不顧敵人發現看著躍躍欲試的眾人,四周一下子安靜下來,一片肅殺之氣彌漫,只有山下喊殺聲和四周興奮粗重的喘息聲交織在一起的聲音。

    伊達政衡扯起聲音大聲喊道:“扯起伊達家的旗幟,然後跟我沖下去。”

    一面打著赤紅竹葉二羽飛雀家徽的旗幟出現在了山腰上,旗幟一側寫著“備中伊達氏武運長存”的字樣。

    “殺!”伊達政衡大聲喊道,提槍率先衝殺了下去,一邊衝殺一邊喊道:“中山惡賊,伊達政衡再此,納命來。”手中長槍在空中劃出一道森冷的寒光,沖著一名愕然回首的武士的頭顱直刺而去,武士的面門立刻一片血肉模糊,摔倒在地死的不再能夠在死,野山益朝一行人也衝殺了下來,一支生力軍的殺入瞬間打破了平靜的局勢。

    敗了!中山軍敗了!意外在伊達氏一族投入戰鬥的一刻就同時發生了,本來就已經開始放鬆下來的神經無法再一次繃緊,恐懼在農兵間四散彌漫,誰都沒有膽量再扯槍戰鬥,有人往後退卻一小步,更多的農兵跟著往後退縮。

    如果這股退縮的風潮不能夠及時的扼住,最終就會演變成大潰退,然後潰退變成潰敗,潰敗將變成屠殺。

    中山范時此時此刻早已經肝膽俱裂,剛剛上野太郎的拼殺讓他碎裂的膽子還沒有恢復過來又遇到如此如狼似虎的伊達氏一族,哪裡還有膽量上去拼命,武士老爺們正在包圍著搖搖欲墜的上野太郎還沒有反應過來想要去攔住農兵。

    農兵門從退步變成騷動起來,開始驚恐的環顧四周尋找逃跑的方向,農兵就是農兵,永遠和精銳扯不上任何關係,順風仗打敲邊鼓鼓噪還有點用處,一遇到焦灼就會躊躇不前,面對一邊倒的戰局立刻望風而逃。

    農兵門在如狼似虎的伊達生力軍的衝擊下開始了狂奔,一些沒有勇氣的浪人武士也放棄了成為城主的誘惑,先保住性命再,轉身投入了逃跑大軍。

    兵敗如山倒。

    “不要管他們,給我殺了中山范時,不要讓他跑了。”

    中山范時只要一死,中山軍就會土崩瓦解,沒有看到桶狹間合戰今川義元堂堂東海道第一強人數萬大軍的統帥被討殺後今川軍立刻土崩瓦解狼狽逃竄。

    伊達政衡已經顧不得其他人,眼中只有那個在兩名武士保護下開始轉身逃跑的中山范時,提著長槍沖入了拼死抵抗的中山氏親族同朋,他們才是構成一個家族的基礎和根本,正如野山益朝、二階堂信弘等人至於伊達家一樣。

    一槍一槍發洩著伊達政衡熱血沸騰的力氣,熟悉著長槍,磨礪著長槍帶給他的生疏感,一槍狠狠的紮進了一名死命擋住他的武士,扭動著扯出,那武士灰敗的臉上竟然是一副解脫的表情。

    伊達政衡哪裡還顧得上去猜測那名武士的想法,大踏步的朝著中山范時衝殺過來。那兩名武士擁著中山范時向著佐伏川狂奔,只是沒有想到的是伊達政衡早已經發現了他們的動向,撐起長槍猛然跑動了兩步,將手中的長槍朝著中山范時的方向投射了過去,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在空中劃過一道致命的弧線,立即便穿透了一名擋在中山范時身旁的武士的胸膛。

    長槍遠遠超過箭矢的重量,加上投擲的慣性,殺傷力非常可觀,別說他們只是穿了一身皮甲,就算是那些大地方來的身穿鎧甲的武士也將射穿身體,只是身穿皮甲的他看著從背後穿透胸膛的槍尖,慣性使然朝著他掩護的中山范時沖去。

    中山范時發現時已經沒有辦法躲避了,從射穿到中山范時刺到只是一兩秒鐘的時間,很幸運的是長槍已經隨著的刺穿沒有了巨大的力量無法穿透中山范時的身體,畢竟有那麼一兩秒時間可以躲避沒有直接從後背射進,而是射到了側背當場竟然沒有掛掉,很不幸的是他重重的被他的護衛壓在了身下,那杆長槍直立著搖晃了兩下炫耀著它的力量之大。

    從中山范時開始逃跑到倒下也就是五六秒鐘內發生的事情,但是就是這五六秒鐘時間便已經決定了勝敗,中山家除了幾個決死的親族同伴還在抵抗,其他人誰也不甘繼續留在原地,一個個玩命的狂奔起來,地上留下一地死傷的傢伙。

    上野太郎看了一眼已經衝殺到了他附近的伊達政衡,臉上露出了慘然的笑容,他此時此刻哪裡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黃雀沒有做成當了一會螳螂。
本帖最後由 vincent_wen 於 2013-12-14 09:24 編輯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