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歷史]備中的伊達獨眼龍 作者:獨眼狐狸(連載中)

 
vincent_wen 2013-12-13 19:06:5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8 51177
vincent_wen 發表於 2013-12-21 11:29
第一百六十九章 無題

政衡此次出征帶領的人數不多,確實不多,和他的身份相比較而言實在是有點兒不相匹配,他現在的身份不是原來還在唐松地區翻滾的小泥鰍,而是整個阿賀郡的霸主,沒有之一。

阿賀郡在備中國雖然遠不如其他幾個郡治,人口土地面積也就比哲多郡多一點而已。

可是不要忘記了伊達家在整個阿賀郡就獨一家,不像其他郡治那樣又數個甚至于數十個豪族組成。

連三村家直屬控制的土地爺只是在川上郡的鶴首地區,他能夠擁有與松山城莊家匹敵的勢力實際上是聯合了附近大大小小十余家豪族國人后。阿賀郡青壯人口過五千,實際動員力起碼在三千到五千之前,也就是俗稱的全民作戰,草木皆兵就是說的這個。

在戰國亂世的時候也就只有窮苦地區才會如此做法,當然聽聞彪悍的九州地區也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這也是信濃人干不過甲斐人的緣故,甲斐人打得三河人鬼哭狼嚎的原因。

政衡身為后伊達家的開創者,備中伊達家一般被分成前后兩種,前伊達家代表的是窩在唐松地區的伊達家,以伊達宗衡和信衡為代表,而政衡代表了新的后伊達家,以粒根城為中心輻射周邊數城,俯瞰新見莊地區,控制阿賀郡。

政衡此次所帶的足輕五百人,另外還有自己的親兵百余人,總共也就六百余人的樣子,其中還有重藤千秋、朝倉經國、粒根經允率領的原新見家降兵近二百人,還有就是二百余名上次從唐松選拔上來的足輕,其中能夠說得上有一戰之力的也就百余親兵,他們大部分是從銅山眾選拔出來的人,有資格在此戰過后直接晉身為低級別武士的預備役武士。

見坂山城的士氣不高,可是要說到士氣其實伊達家的士氣也并不是非常高,不要忘記了秋收快到了,這也是為什么政衡率領的兵馬不多的原因之一。

誰都明白,武士老爺吃的是主家的糧食,主家剝削的是農民的糧食,農民當兵出征還能夠吃點糧食。打勝了還有點可有可無的賞賜,打輸了什么都沒有有帶著一身傷,可是仗打完了回家后又要被剝削又要養活家人,都眼巴巴的看著田里的一畝三分地,你倒好,秋收在即,眼看著田里的糧食一天天成熟了,又要打仗了,士氣能高才怪呢?

還好,政衡帶來的兵馬要么是一直跟隨著他的親兵,那二百從唐松選拔上來的足輕雖然沒有好好訓練過。可好歹也與他們簽訂了六公四農的協議,真正打起來的時候也不會作壁上觀,打打順風仗還是能行的。至于還有那降兵們,本來就是戴罪立功的身份,哪里還有其他的想法,三人都徹頭徹尾的得罪狠了新見貞經,就算是想要來個倒戈也不會有人相信不是。

見坂山城的人們可就有點悲催了,整個神代川能夠動員的兵馬也就一千到一千五百人左右,這里說的也是那種草木皆兵全民動員的非典型性總動員,他倒好真的總動員了,將青壯年來了一鍋端,一網打盡下士氣能高才怪呢?!眼看著敵人到了城門口,是戰是守的議論還在城中不斷討論著,吉良兄弟倒是想要出城迎戰,可是很不幸的是在午睡前他的實力是整個見坂山城最強大的,午睡后他的實力變成了最可有可無的,吉良家的足輕們全都被一下子打掉了士氣,本就沒有多少士氣又被打掉了士氣,人數雖然還有二百多號人,可是在別人的眼中也就那么一回事情了。

吉良兄弟也不好意思再坐在主位上被人鄙視了,可又不想白白吃下這通屎,只得忍著被人鄙視的目光坐在會議室內一聲不吭,冷笑著看著其他人討論是出城迎戰還是籠城打消耗戰。

人家都打到門口了還在這里討論著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真是一群可悲的家伙,吉良常陸守如此想著,籠城,你今天籠城,我看明天足輕得跑掉一半,不,大半足輕逃光。

吉良常陸守能夠在危機重重的神代川擁有一席之地,能夠在人才濟濟的三村家以不是同族一門的外樣家臣走到現在一城之主的位置上來可不簡單。三村家和伊達家不一樣,三村家親雖然也是幼年喪父。可是三村家本來就是川上郡的大勢力,親朋好友一大幫子,連遠在哲多郡和阿賀郡邊界的石蟹家都是三村家的同族,更不用說他們在川上郡的勢力了,光是姓三村的和三村家親同輩的親族就有十幾號人,姓其他的親族更是有一大群人,加上叔叔伯伯輩的就不用多說了。可是伊達家有什么,也就只有伊達政衡獨一號,野山益朝說是伊達家的親族,可那都是好幾代以前的事情了,分家都分了好幾代了,野山益朝和他的父親是野山家的庶族出仕伊達宗衡的。

伊達政衡因為沒有同族,能夠重用任命的也就只能夠選擇他姓家臣,可三村家親不同,他能夠選擇的更多,從他歷史上后來任命的一系列重任就可以看得出上他任人唯親的特點。吉良常陸守在早期就能夠得到重用被派遣到神代川腹地這片三村家的飛地,來開拓事業足可以說明他是一個不簡單的人物,吉良丹后守能夠擔任藤木城主也都是靠著吉良常陸守的智謀。

可就算是如此,吉良常陸守還是擺脫不了地方武士的局限性,沒有猜到伊達政衡會是如此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直接就上來打了他一個悶棍,打得他有點兒找不著北。

被輕輕松松干掉了百余號人,剩下的全都士氣全無的吉良常陸守此時此刻手里端著一只茶杯,不時吹了吹里面的茶水,鼓起一層熱氣,而他似乎很享受這個過程,仿佛人生中最寧靜愜意的時光便在這一秒間。

坐在吉良常陸守旁邊的是他的弟弟吉良丹后守,吉良常陸守能夠做到泰山崩而他不崩的地步,他做不到,他本身是一個粗人,平常的時候也做一些附庸風雅的事情,可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能夠不發火不打鬧已經算是不錯的了,畢竟年歲不饒人,如果是年輕十歲的話他定然會掀開木門直接離開這個渾濁的會議室。

羽場經嘉本來有點享受吉良常陸守被輕視的樣子,可是聽聞伊達大軍到來的消息后他就坐不住了,主位上的榻榻米如同火山口一樣燒灼著他的屁股,不停的扭動著也難以讓他的心稍稍安定下來。他也想要出城迎戰,當然不是考慮的是逃兵的事情,他還沒有考慮到那方面,他考慮的是一旦籠城,他好不容易積蓄下來的錢糧怕是遭殃了。

可是經過了吉良軍的被突襲事件,其他豪族國人沒有一人敢于出城迎戰,畢竟見坂山城不是他們的城,就算是城中糧食吃光頂多遠遁,就算是無法遠遁也能夠出城投降,最最不如也就倒戈相向而已,反正這樣的事情也不是干的一次二次了,要生存下去就要做好犧牲一切的準備。伊達家要統治神代川要收稅要抽兵還不是要靠著他們這些人,誰來了都一樣。

會場中除了吉良常陸守是一個聰明人,還有一個也是聰明人,新見貞經輕輕咳嗽了一聲企圖止住大家的吵鬧,可是很不幸的是他已經不是原來威風八面的新見貞經,只是一個寄居在見坂山城茍延殘喘的新見貞經。新見貞經苦笑了一聲,沒有理會大家,只是將聲調提高了一點,讓周圍的人都能夠聽到他再說什么,他說道:“常陸守,你說說三村家是什么態度,下面是戰還是守?”

是啊!

三村家,吉良常陸守代表的不僅僅只是吉良常陸守,他這個名字后面代表的還是三村家,大家都顧忌重重的強大勢力,在三村家面前,伊達家就不是什么無法戰勝的了,大家一下子安靜下來都靜靜看著吉良常陸守會說些什麼。
vincent_wen 發表於 2013-12-21 11:31
第一百七十章 題中

  吉良常陸守是什么人,一聽新見貞經這個話,他就明白了,現在在場的明白人也就是新見貞經和他了。新見貞經已經沒有任何本錢來開這個口了,他還有本錢,雖然兵馬不行了。可是他還有一張虎皮可以扯,三村家這張虎皮還只有他能夠扯,有膽子扯。羽場經嘉敢扯嘛?其他人敢扯嘛?就算是敢扯誰信呢?!也就只有他,吉良常陸守能夠扯虎皮拉大旗來震一震大家了,靠著三村家的威信來聽從他的命令。

  吉良常陸守本來也想過用這種本法來施展他的軟實力,可是他本身屁股就不干凈,坐上了豆木城主后就跟備后國奴可郡的神社宮氏眉來眼去,暗中在三村家之外再找一條后路,一直以來都企圖撇清三村家和吉良家的主從關系,可是到了最后還要依靠三村家來說事。吉良常陸守無奈,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如果他不說出一個道道來,會議室中的豪族國人們會這樣想,傳出去會這樣看待他。吉良常陸守說到底還是三村家親的家臣,他咳嗽了一聲,將茶杯中的茶水一口氣喝光,其實茶杯中的茶水早已經冷透了,剛剛一直都沒有喝下去也說明了他的心情并不是像他表現的那樣從容鎮定。
  
  羽場經嘉看了一眼新見貞經和吉良常陸守,他突然有一種被忽視的感覺,他低頭下,眼中閃過一絲陰霾,這里可是見坂山城,他可是神代川最大的勢力羽場家的家主,可是大家都看都不看他一眼。一開始看到吉良常陸守勢力強大就紛紛拍吉良家的馬屁,吉良常陸守倒了,本來以為可以憑著他一家說話了,可是沒有想到的是大家還是不鳥他來了一次各說各的紛紛擾擾,這些還能夠說得過去,誰讓羽場經嘉一直以來都也是人云亦云的那種人。可是新見貞經不同,竟然也在這個時候拍吉良常陸守的馬屁,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你吃他的,用他的,到最后還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這不是忘恩負義嘛?!

  這話一說出來,羽場經嘉的臉色頓時不好看了,可是他掩飾的好,大家又都沒有看他也裝作一副期待的目光望向了吉良常陸守,只是在  心中將新見貞經也暗暗恨上了。就這樣的人還想要再興新見家,難怪被伊達政衡打得連他姥姥都不認識,活該被滅。

  新見貞經不清楚羽場經嘉的幸災樂禍,就算是知道了也會說那些話的,現在伊達家都碾到見坂山城的大門口了,不好好思考著抵擋迎擊想著有的沒的,有用嘛?!還是先考慮讓伊達家退卻才能夠想其他的事情,到時候只要三村家獲得最終的勝利。他雖然不會像以前那樣風光,可是起碼也能夠獲得一份俸祿不是,三村家要統治哲多郡也要依靠著他的輔佐。至于羽場經嘉的感受,新見貞經也只能夠說一聲抱歉了。

  吉良常陸守看到大家都瞧了過來,咳嗽了一聲還是那樣淡淡的說道:“各位,大家說說看今年的水稻已經結穗了吧,過一二個月就要豐收了,可是青壯年可都在城內外啊,大家說說一旦籠城會發生什么事情?”

  一語驚醒夢中人,是啊,水稻都結穗了,快要豐收了。本來就已經是人心惶惶不可終日,一旦選擇籠城,足輕立刻就會逃光,到時候不僅見坂山城守不住,可能連他們的老家都守不住,畢竟他們的老家也要有人守,有一人逃跑就會有第二個,有一個城逃跑就會有第二個城逃跑。

  本來一眼陰霾的羽場經嘉嚇得一陣背脊冰寒,他其實原先想著出城迎戰就那么一點小心思,少點消耗自己的糧食。然后憑借著自己的兵馬守住見坂山城,就算是最后守不住了也能夠投降了事。可是一想到如果出現大逃亡事件見坂山城是一日也守不住的的,一日也守不住的人就算是投降也沒有任何利用價值。

  人家不會換一個自己信任的人來,何況用他。

  羽場經嘉咬咬牙,稍加思量,滿是歉意的對吉良常陸守說道:“常陸守大人,你只要一聲令下出城迎戰,我們都聽你的。”說著好像一副全心全意以吉良常陸守馬首是瞻的模樣。

  其他人等也全都附和贊同著,只是見坂山城畢竟不是他們的城堡,就算是被攻破也不管他們的事情,大多數是冷眼瞧著。

  吉良常陸守冷冷看了一眼羽場經嘉,沒有理會他,繼續危言聳聽著說道:“據聞伊達政衡的總兵力不過七八百人,也就是說他將不會有稻米豐收的問題,可以一直在這里陪我們耗下去,一個月,兩個月,甚至于一直耗到冬天下雪,到時候他是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明天再來,可我們怎么辦?”

  這下子大家都坐不住了,是啊,人家只來了七八百人,家中收割稻米還有足夠的青壯年,可是他們能行嘛?!就算是能行,伊達家能夠眼睜睜看著他們收割稻米嘛?!沒有稻米大家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

  吉良常陸守見危言聳聽說的差不多了,稍稍鼓舞道:“大家也都清楚一件事情,伊達家二個月前還是一個小家族,伊達政衡兩個月前還不知道貓在哪個旮旯洞里,他們的戰斗力如何,我想在場的人當中能夠想象得出來,新見貞經能夠敗在他的手中那是有多種原因的,最大的原因就是內部不團結,如果我們不團結的話新見家就是我們的前車之鑒。只要我們團結在一起,伊達家就沒有任何辦法,只要我們能夠取得一場勝利,不僅僅能夠保住我們的地盤,還能夠入了三村殿的眼界,入了三村殿的眼界就是入了毛利殿的眼界,一旦毛利殿的大軍進了備中國,我們這些人都能夠得到三村殿和毛利殿的賞賜,還有最為關鍵的就是這里是神代川,是我們的主場。在我們的主場不好好教訓他們一次的話,還待何時!”

  說著吉良常陸守輕輕對新見貞經點頭磕首了一下表示抱歉,將新見貞經徹底推到了不團結的反面教材。新見貞經也只能夠苦笑了一聲,雖然他不同意吉良常陸守關于伊達家的足輕的素質很差的論點,起碼伊達家的素質就比他吉良家的足輕的素質要強大了不止一點二點,靠著一百人的突襲就將四百多號人給打得狼狽不堪連北都找不到,但是他能夠說什么呢?!敗軍之將而已,新見貞經突然覺得如果這場合戰他們勝利的話,到最后他也不會得到任何好處,心理不由得立刻頹廢了下去,臉色蒼白的可怕。

  見坂山城出城迎戰,這是政衡沒有想到的事情,可是他也沒有半點可以擔心的,僅僅憑借著先鋒就可以打得見坂山城豬突狗奔,他不相信他不能夠取得一場決定神代川命運的合戰。

  只是聽到見坂山城被打得如此模樣還敢出城迎戰有點兒突兀而已,政衡對著一起跟隨來的粒根經允問道:“看起來神代川還是有幾個聰明人的,知道籠城的話只能夠白白便宜了我們,呵呵,將本陣駐扎在這里,我倒是要看看他們能夠憋到什么時候。
vincent_wen 發表於 2013-12-21 11:31
第一百七十一章 惡劣

山風吹過,卷動著四周的草尖,不遠處大地忽然間開始了一絲的抖動。

政衡率領著近六百足輕的隊伍將本陣放置在了見坂山城面向粒根城的要道的小山頭上,這座小山頭沒有任何名聲,甚至于當地人都沒有給這座小山頭取任何名字,連自己都吃不飽飯哪里還有閑工夫給一座三四十米高的墳頭一樣的小山包取名字。

政衡此時此刻站在這座無名小山頭上,感受著從神代川傳來的山風徐徐的吹在他的臉上,太陽終于西斜了,炙熱的驕陽開始漸漸隱沒在吉備高原的群山當中,黑夜很快就會來臨。

在黑夜來臨前或許可以對見坂山城來一次試探性的攻擊,政衡如此想著。正要做出改變的時候,見坂山城的大門突然打了開來,在政衡等人的目瞪口呆當中,神代川聯軍方面竟然放棄了見坂山城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放棄了見坂山城堪稱堅固的城防,出城開始集結在小山頭前沿數百米處,似乎要大打一場的樣子。

實際上他們做出來的動作就是想要一場野戰的樣子,一面面畫著各種家紋的旗幟出現在了隊伍當中,各種各樣的家紋交相呼應,按照各自家族橫向分成了二十幾列布在了小山頭前沿,長短不一的長槍對準小山頭。

粒根經允閃動著眼睛望著距離小山頭不超過三四百米的陣列,神色頗為疑惑的對著身旁的朝倉經國說道:“朝倉君,他們為何要放棄堅固的見坂山城出城野戰,本來我還有點懷疑伊達殿能不能夠憑借著缺乏訓練的降兵取得最后的勝利,可是現在我倒是不擔心能否取得勝利了,而是能否取得多大的勝利?”

朝倉經國同樣的點了點頭,吸了一口夾雜著青草味道的山風,回道:“見坂山城正好卡在神代川的拐角處,擁有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僅僅憑借著六百來人的部隊是難以對見坂山城形成合圍的,也無法繞過見坂山城直取其他城砦,也不清楚他們是怎么想的,還有你看看天色,怕是他們集結完畢天色都黑了。”

剛剛前去安撫士卒的重藤千秋聽到了朝倉經國的話語,也露出了深深的疑慮,生怕見坂山城有什么幺蛾子,仔細瞧著小山頭前面的旗幟,企圖從旗幟中瞧出一二來,一邊點一邊說道:“全都是神代川的豪族國人勢力,沒有其他的勢力啊?”

此刻一名本陣的傳令兵來到了三人的面前下達了政衡的最新命令,三人聽到政衡的命令全都驚愕了一下,眼中露出難以言表的神色互相看了一眼,最后還是朝倉經國略略嚴肅的說道:“重藤君,監視見坂山城的工作就交給你了,其他人與我一同建灶燒飯準備晚餐。”

沒錯,政衡下達的命令就是準備晚餐,本來政衡還企圖在天黑前給見坂山城一個小小的驚喜,可是見坂山城方面卻是給了政衡一個天大的驚喜,在沒有得到任何其他情況下政衡也不得不謹慎起來,生怕神代川聯軍方面有什么幺蛾子有什么扭轉戰局的后手,下達了目前為止最好的決定,不管他。小山頭雖然不高,可是畢竟是一個山頭,在失去了見坂山城的地理優勢后,現在占據地利優勢的不是神代川聯軍,而是伊達軍。

如果神代川聯軍企圖進攻的話他們就要跑上三、四百米的距離然后沖上山頭去和布置在山頭上的伊達軍干架,在天色越來越黑的情況下誰能夠做到,就算是政衡最得意的銅山眾也不會那樣干,誰損失的起。

特別是神代川聯軍擁有二十多號互不統屬的頭頭的情況下,讓誰第一個出擊都能夠吵翻天去,更何況用了一盞茶的時間還沒有集結完畢就可以看出神代川聯軍方面有多么的拖沓。

竟然在開戰之前建灶燒飯做晚餐,在聽到這樣的命令后全都有點愕然,可是跑了半天的時間還真有點餓了,整座小山頭開始煙霧渺繞起來,飯香彌漫整座山頭,只是還有近半的兵馬全都觀察著山下的神代川聯軍。

山頭上,政衡喝著一碗野菜勾勒的泡飯,完全沒有一點兒戰前的緊張,反倒是有點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感覺,抬起頭看到巖瀨小五郎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笑道:“小五郎,不用緊張,現在緊張的不應該是我們,而是他們。”說著不再理會巖瀨小五郎,的確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和他一樣看透事情的本質,也不是每一個人在面對不可預知的情況下還能夠如此鎮定的談笑風生,這就是人的不同,有些人天生就會同伴的靈魂人物,而有些人只能夠依附在別人的身旁。

這種人通常自我意識較強,同樣都具有旺盛的野望以及對生命力的渴望,在性格方面則是偏向于樂天派,且能夠說服身邊的人跟隨在他的旁邊不離不棄,還能夠常常做出一些常人無法理解的事情。

政衡在面對神代川聯軍難以琢磨的舉動之后并沒有緊張的布置軍陣,也沒有退出山頭拉開距離,更加沒有發起試探性的進攻,而是選擇了誰都沒有想到的吃晚飯的舉動。

這樣的舉動就算是伊達軍從上到下都無法理解,可是憑借著對政衡的遵從沒有一人提出疑問,全都默默的執行著政衡的命令,只是心中更加提防著來自神代川聯軍的下一步行動。

伊達軍的舉動也徹底震驚了神代川聯軍,在面對伊達軍如此奇異的舉動后,神代川聯軍上至吉良常陸守、丹后守、羽場經嘉、新見貞經等人,下至小小的足輕都緊張兮兮的看著伊達軍大聲談笑著的惡劣行徑。

是的,伊達軍在這種時候做出這樣的行動來是非常惡劣的,讓人難以忍受的。不要忘記了,神代川聯軍方面也沒有吃晚飯,羽場經嘉對于糧食方面的苛求是讓人無法忍受的。

伊達軍平常的時候都擁有一天三餐的常例,按照政衡的理解有力氣才能夠辦好事,一天三餐常例促使伊達家的糧食負擔是相當重的。要不是新見貞經這個大好人儲蓄了大量的陳米雜糧的話,不用到冬天伊達家就得破產,這也是政衡無法抽調大量足輕的最重要原因之一。

可是其他家族都沒有如此好的待遇了,一天二餐是常規,每五天餓上一天也不是奇怪事,經常處于半饑餓狀態。這里說的還是特權階級,也就是武士們,據野史傳說豐臣秀吉還沒有發跡前,他的正室夫人寧寧還挖過野菜。

連統治階級都如此悲慘,更不用說被統治階級了,就更加不堪了完全處于饑餓狀態。

這也是為何政衡提出了六公四農這種在天朝立刻就會爆發農民大起義的農制被奉為賢君圣侯的原因,也是為何能夠得到手下們的絕對忠誠的最根本原因,跟著政衡最起碼連低級足輕都不用挨餓,低級足輕難以撼動,就算是想要謀反也沒有謀反基礎,這就是所謂的從下到上。

在饑餓的時候看到別人大吃大喝,自己卻只能夠吞咽著口水勒緊褲腰帶,這是多么惡劣的行徑,比起四面楚歌還要惡劣十倍百倍。
vincent_wen 發表於 2013-12-21 11:33
第一百七十二章跑吧

吉良常陸守望著小土山上煙霧渺繞的景象,聽著手下足輕們的輕聲抱怨,他狠狠的握緊了拳頭錘擊了一下身前空霧飄渺的空氣,狠狠的喝道:“可惡的伊達政衡竟然使出如此奸計,一定是有所仰仗。難道真當我們是擺設不成,就算是一群狗也得咬下一塊肉來。快快,前去偵查清楚,他們是不是在附近還有伏兵。”常人的慣性就是這樣,碰到不可解的情況就會產生和吉良常陸守一樣的想法,生怕四周埋伏了兵馬,企圖利用看似松懈實則緊張的放蕩姿態誘惑他們上當受騙,然后一舉取得決定性的勝利。

吉良常陸守本來以為在守無可守的情況下出城迎戰定然能夠取得出其不意的效果,最起碼也能夠引起伊達軍的少許騷動,只要能夠引少許騷動就可以讓他從中看出一點兒端倪來。讓吉良常陸守等人疑惑不解的是,在出城迎戰后,伊達軍竟然會在聯軍的眼皮子底下建灶做飯吃晚餐起來,大聲呼和如同一副野炊春游圖,如此反常的舉動如何不引起他們的反應。

可是他們不敢有任何其他的反應,生怕引起伏兵的攻擊,只得緊張的望著前方山頭上飄渺的炊煙,聞著香甜可口的稻米香氣。在如此緊迫的戰場下便有了一副奇特的景象,前來攻打的一方談笑風生如同游玩,防守一方緊張的眼紅耳赤脖子粗。山頭上,政衡譏誚的望著神代川聯軍的一系列作為,早已經沒有了剛剛的緊張,原來并不是有什么后手,倒是自己有點兒草木皆兵了。他之所以擺出一副逍遙自在如同野炊游玩的樣子實則是在觀察神代川聯軍的動靜,一開始看到神代川聯軍放棄了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和堅固的見坂山城出城野戰,以為神代川聯軍方面有什么后手,小小的驚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是常人的話在碰到這種情況的話一會派遣斥候偵查四周情況,二會擺出陣列阻擋敵人的進攻,可是那就顯得下乘了。神代川聯軍方面以逸待勞,伊達軍跑了半天路程體力早已經不支,神代川聯軍在人數上又多于伊達軍,如果是強行開戰的話最后政衡不會認為他會失敗,可是最好的結局也是一個慘勝,慘勝對于現在的伊達家來說也是承受不起的負擔。

在毛利家越來越接近的情況下,損失慘重不是一件好事情。如此一來不能亂也不能夠在此刻開戰,政衡便擺出了一副中門大開誘惑上門的姿態出來,好似沒有任何防備一般,實則在稍稍有點智謀的人眼中如同死地一般難以捉摸。

吉良常6守和新見貞經果然上當,認錯了形勢,認為伊達軍布置好了陷阱等著他們往里跳,錯過了攻擊的最好時機,等到了伊達軍吃飽喝足緩過跑了半天時間的體力來,戰機早已經稍縱即逝了。

粒根經允扭頭望著正托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政衡,毫不保留的贊揚道:“殿下可真是厲害,一個小小的計謀就不僅摸透了神代川聯軍的動靜,還讓疲軍吃飽喝足稍息休憩恢復了戰斗力,還讓神代川聯軍士氣全無。”他本來稱呼政衡為伊達殿,現在卻毫無保留的稱呼政衡為殿下,已經心悅誠服。

朝倉經國握緊了手中的刀柄,苦笑了一聲說道:“本以為竹野城一戰靠的是運氣,還有點兒不服氣,可是現在看來實在是遠遠過我的想象,本來還稍稍有點兒擔心戰局的進程,勝負已分了,看起來將成為一場單調乏味的戰爭。”

粒根經允望著神代川聯軍的陣列,微微笑著答道:“即便是單調乏味,能不流血而勝利,遠比流血的戰爭更加有利。”

朝倉經國點點頭喃喃道:“如此一來就來一場不要流血的戰爭吧”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在小土山對峙的人們都以為如此難過的日子終于要過去了。側翼的一隊陣列當中,一名當地豪族國人略顯緊張的望著灰蒙蒙的天空咕噥道:“本以為可以趁著這個機會靠攏三村修理亮大人,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進退兩難的境地。”他本就是當地的一個小小的豪族國人,擁有一座城砦,聽聞吉良常陸守和羽場經嘉的號召下組建了神代川聯軍共同抵抗伊達軍的侵犯,就以為投靠三村家親的機會來了,一旦讓他捧上了三村家這一棵大樹,那么他不僅能夠保住領地安堵甚至于還能夠靠著這個機會達。

一直以來都反對這豪族國人跟隨吉良常陸守等人出兵的家老低聲說道:“殿下,現在唯有撤出這場無利可圖的對峙,或許還能夠保住家族的生機,不然等到伊達軍狠,怕是難以抵擋他們的進攻。”

那豪族國人神色一緊,咬牙且次地說道:“你說得容易,如何撤出?”貿然撤出的話,恐怕他的名聲將蒙受巨大的損失。萬一決策上出了什么錯,甚至還可能再一次陷入進退維谷的窘境。

家老沒有氣餒,說道:“殿下,現在的局勢還沒有看清楚嘛,聯軍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好好的見坂山城不守竟然出城迎戰,這不是自取其敗嘛?怕就是那吉良常陸守本來就沒有安什么好心,定然是想要犧牲我們這些小豪族國人的勢力來試探伊達軍的虛實,到時候不僅能夠取得最后的勝利,還要吞并我們的土地,得不償失啊現在那伊達軍一副勝利在握的樣子,再觀我軍饑腸轆轆士氣全無,這一合戰勝負還沒有看清楚嘛?”

那豪族國人一聽這話,馬上接口道:“我也看清楚了局勢,只是怕就怕槍打出頭鳥……”

家老見主公心動連忙表現出了天生的狗頭軍師職責,眼珠子一轉腦瓜子一擺,立刻將早就想好的計謀說了出來:“殿下,現在局勢看似平靜實則一觸即,等一會天色徹底黑下來后就悄悄離開就是了,就算是被現了也可以用那饑餓來拖延一二,他們也不會追趕。”

那豪族國人大點其頭表示同意,又和家老好一陣謀劃,到了深夜方才各行其事去了。

黑夜終至,黑暗籠罩整個天宇。吉良常陸守正就著熊熊燃燒的火盆昏昏欲睡,忽然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驚醒,睜眼一瞧,卻是神色慌張的吉良丹后守疾步而來。這一天來已經讓吉良常陸守一點兒草木皆兵的感覺,此時此刻又是在野外生怕伊達軍趁夜前來襲擊,伊達政衡可是慣于用這等招數的,以前伊達政衡能夠取得一系列的勝利大多數依靠的就是偷雞,看見吉良丹后守急匆匆前來,頓時激泠泠又打了個冷顫,可聽聽四周卻沒有任何兵刃撞擊的聲音不像是敵襲,還是頗為緊張地問道:“丹后守,何事驚慌?”

吉良丹后守吸了一口冷氣,平息了一下混亂的情緒,沉聲道:“兄長,剛剛得到回報,我們的側翼早已經人去營空,那些豪族國人都跑得沒影了,只有中軍還有些許人在。”

吉良常陸守大吃一驚,顫聲道:“什么?都跑了,羽場經嘉呢?新見貞經呢?”他明白現在也只能夠依靠羽場經嘉和新見貞經抵擋一二了,如果被伊達軍現動靜的話他們想要離開都有些困難。

吉良丹后守說道:“應該還沒有驚覺,羽場經嘉的陣列擺的有點遠,我來的時候還在哪里,兄長,我們該如何是好?”

吉良常陸守心神稍定,思考了一陣,低聲說道:“既然都跑了,我們也悄悄的離開這里,返回豆木城和藤木城再說,讓羽場經嘉抵擋一二。”他明白既然那些豪族國人全都跑了,到了天明就算是想跑也跑不了了,還是趁著黑夜跑吧
vincent_wen 發表於 2013-12-21 20:39
第一百七十三章 樹鶯

 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高高的吉備高原穿透到神代川畔呈現出一股搖曳的和煦,寬闊的神代川畔已經結穗了的稻米在微風中颯颯的直響,一些不知道什么時候仰面倒下的稻米也已經頑強的挺直了胸膛企圖重新迎接朝陽的撫慰,吉備高原的天空上還點綴著群星的深藍,但是東方的高原上早已經撒上了一片瑰麗動人的絳紫,而漸漸暈起了漫天的紅光。

 低沉的螟蛉應和著發出輕顫囀聲的樹鶯,一只略小色彩斑斕的樹鶯劃破寂靜的神代川畔落在了小土山上,轉動著灰黃色的眼睛望著蘇醒過來的土山,在驚叫聲中再一次消失在了神代川早晨的霧氣當中,只留下那聲讓人渾身不舒服的尖利的叫聲。傳聞將軍足利義政就喜歡飼養這種嬌小的樹鶯,政衡卻不喜歡,他更加喜歡的是鷹,展翅而高飛,當然他也不喜歡日本土著的松雀鷹,日本土著的松雀鷹說是鷹卻和土著的人一樣短小。

 在如此和煦的情景下,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以捉摸的如同正訴說著這里昨夜剛剛發生了一場許多人無法理解又在情理當中的事情。待到鳴叫聲劃破虛空,越來越多的鳴叫聲應和著,在神代川已經結穗了的稻田上空飛來跳去,嘰嘰喳喳仿佛叫醒小土山上的人們來看一看詭異的戰場。小土山上的人們早已經準備妥當,一聲低沉的號角聲響起,鳥鳴聲漸漸消失在了廣闊的吉備高原深處,此刻他們方才想起這里應該是戰場,而非游玩的地方,紛紛侍弄起兵刃眼中望向了數百米外的敵陣,看到了他們難以想象的情景。在小土山開始準備著大干一場的時候,在另外一邊本來應該是滿滿當當的神代川聯軍只留下孤零零驚慌失措的數百人,數百人背后的旗幟上的家紋清清楚楚的告訴人們,他們代表的家族身份,見坂山城的羽場氏,細川氏野洲家遺留在備中國少有的幾個還擁有一定勢力的支流。

 如果不是其他陣地上還遺留著一些掛在樹梢上的旗幟和早已經熄滅多時的火把,誰都想象不出這里昨夜還擁有一千多人的聯軍,可是到了早晨卻空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影,顯然是在昨夜下半夜的時候悄悄離開了,走的無聲無息,好像說好了一般。如果伊達軍悶在懷中還有情可原,深夜如同黑墨,下半夜時吉備高原遮掩了明亮的圓月,土山上熊熊燃起的火堆在百米外也就模模糊糊無法看得清楚,更不用提火把搖曳著樹梢上的旗幟迷惑了人們的正常視覺。可是羽場部就有點讓人無法容忍了,身為同陣營的同僚,本就應該時常關注四周的情形竟然放任其他人消失在戰場間如入無人之境。羽場士卒們驚慌失措的表情不想做假更加讓人覺得不可思議,難道都是傻子瞎子聾子不成。神代川聯軍陣列的距離并不是很遠,可以說是肩靠著肩背靠著背的站立,各個陣列間距離之近連政衡也找不出空隙來夜襲上一把,如此接近的距離竟然還讓人悶在懷里跑得沒影,實在是戰國亂世的奇葩。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如果不是惶恐不安驚慌失措的表情不似有假的話,政衡難免不會冒起敵人是否在昨夜偷偷埋伏起來打他們一個伏擊的想法,涌起這樣的想法很屬正常。誰都不會想到會碰到這種事情,還沒有真正決戰敵人就已經跑掉了大半,留下來的全都是渾渾噩噩的棄子。政衡并沒有坐在山頭托著下巴想事情,碰到這樣的好事如果不及時抓住的話實在是對不起老天爺的安排,對不起那些跑掉了的人的成全,他舉起手配朝著羽場部大聲喊道:“前進”身為主將的他并沒有了和以往一樣沖鋒在前,他是一名主將,更是伊達家的家主,阿賀郡的領主,這樣的戰場,一面倒的戰局還無法讓人輕生犯險,與家臣們奪取功勞,與家臣爭利可不是一個好家主的作為。數月前他還是一名要土地沒土地,要家臣沒家臣的三無家主,只有硬拼死扛才能夠帶領著麾下走出一條血路來。可是數月后已經不同,他已經是擁有萬石以上土地的豪強,按照倭國戰國亂世的規則可以說他已經算是大名中的一員,雖然是最低階的那種。

 可是也算是脫離了土豪國人的階段,向著更高階段前進,雖然他還需要做許多事情,也要不斷的改革創新,從傳統的土豪國人向著領主大名發展。身為一郡之守,一家之主,他已經不僅僅是一個人,也不僅僅是他一家人,而是代表了許許多多人的利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還如同中下級武士一般沖鋒在前的話,在危險重重的戰場上一支流矢就會要了他的性命,敵人也會重點圍攻他們使得戰線出現巨大的缺陷。這也是為何一場合戰,總大將常常坐鎮中軍,手配揮動,各軍進退如臂。只有在戰局最為危機的時候,總大將才會親上戰場與敵人拼搏到最后一刻。當然也有一些另類的奇葩常常不顧家臣的勸諫喜歡親自上陣拼殺,只是這樣的人常常命不長久。

 事情完全出乎羽場經嘉德預料之外,那些目光短視的土豪國人可以同富貴卻是難以共患難,在面對伊達軍違規常理的行徑下終于全軍崩潰了,連出城迎戰的提倡者吉良常陸守也率領著他的兵馬悄悄離開了,新見貞經也悄悄離開了他失去了蹤跡。羽場經嘉咬牙切齒著但是發狠過后,便早已經被恐懼籠罩,瞪大著眼望著土山上開始列陣沖鋒,又環顧四周空蕩蕩的戰場,雙腳早已經沒有了任何氣力,渾身都軟掉了。他明白僅僅憑借著羽場家數百號人是無論如何也是抵擋不住伊達軍的攻勢的,就算是給他千人他也沒有辦法在這種局面下保持鎮定,就算是他能夠保持鎮定,麾下士卒們還能夠保持鎮定嘛?士氣早已經在先鋒軍攻破吉良軍的時候陷入低谷,要不是人數上還占有優勢,背后還有一座堅固的見坂山城,昨日也沒有膽量出城迎戰。可是他們現在哪里還有勇氣還有膽量留在戰場上,人數上已不占優勢,昨夜就沒有吃過晚飯,饑腸轆轆哪里比得上體力充沛輪休過的伊達軍,眼下還能夠鎮定的聽從羽場經嘉的命令的人數可以說是寥寥無幾。

 換一個主子還不是繼續種地納糧,聽說伊達家實行的是六公四農的賢德政策,或許投降了還有好處何樂而不為。他們又不是武士老爺,如果說是投降后就能夠好吃好睡不會受到欺凌,恐怕沒有人相信,可是保住性命,卻是沒有人懷疑。戰國亂世就是如此,上層統治階級或許會因為武士道精神而紛紛自殺謝罪,就算是投降了也不會得到重視。可是下層被統治階級大多數不會受到傷害,畢竟都是同鄉同村,以后他們也都是自己的領民,一般性不會遭受迫害。這里說的是一般性,當然也有一些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主,據聞上杉謙信就喜歡劫掠人口施行三光政策,武田信玄也喜歡劫掠人口放火殺人,最大的原因就是為了能夠幫助他們挖掘金山改善財政,誰讓他們喜歡到別人的家中吃喝玩樂呢,川中島地區被他們兩人搞得是變成了一片凈土,人都沒有了就變成了凈土。羽場士卒們早已經絕望了,在驚慌失措中除了一小部分還有膽量朝著四野奔逃,大部分跪地投降,還有一些明顯穿著精良的武士保護著羽場經嘉朝著見坂山城而去,后面追趕著的是眼紅耳赤的伊達軍。
vincent_wen 發表於 2013-12-21 20:42
第一百七十四章 瘋魔

 不僅僅是羽場經嘉,見圾山城留守的士卒心理上都受到了極大的沖擊,本以為穩操勝券的士卒們感到了絕望,他們已經被拋棄了,被那些信誓旦旦與見圾山城共存亡的土豪國人們拋棄了,被三村氏的使者在神代川以智謀著稱的吉良常陸守兄弟拋棄了。驚慌失措下,有的人開始從見圾山城上跑下山來,便跑便將身上能夠脫掉的負重全部脫掉,唯一的念想就是能夠跑得遠遠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躲藏一陣等到風聲過去再出來為新主子種地納糧。

 有的人干脆閉上眼睛躲進屋舍做鳥龜狀,不管外面發生多大的事情說不出來就不出來,企圖蒙混過關,等到伊達軍到來后就立刻跪地投降。還有的人繃緊的神經劇烈沖擊下錯亂沖進后院,胡亂拉過本來高高在上故作清高的羽場氏女眷在眾目睽睽下壓倒在走廊上就胡搞八搞起來,甚至還有一些膽大包天的粗魯漢子沖進羽場經嘉的正室夫人的房中好一會傳出尖利的呻吟和喘息,希望在人生最后的時刻能夠快活死去。

 人生百態,在小小的見圾山城內演繹著,發酵著。羽場經嘉整個人早已經癱軟了下來,他覺得自己辛辛苦苦用血汗累積起來的見圾山城,卻被那此看似豪爽實則尖刻的土豪國人所背棄,到最后卻沒有看清楚他們的本性,實在是一件可悲的事情。一陣微風掠過羽場經嘉的臉,他的眼淚不由自主的滑過她的臉頰,滴落在了揚起的塵埃上面。

 他的口中還在不停的念叨著“叛變,你們這群叛徒!!“的毫無意義的話語,在后面呼嘯著傳來了咻咻的箭矢劃破空氣的聲音,如同雨水一般朝著逃跑的人群射來。

 羽場經嘉還是沒有反應過來,他身為一個主將的責任,他的信念早已經崩潰,哪里還有勇氣重新拾起信念面對生與死的考驗。人一旦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便如同活死人一般,沒有人會為了這樣的人拋頭顱灑熱血的。在看到羽場經嘉完全沒有了以往意氣風發的姿態一副活死人的樣子,跟隨在他身旁的武士一個又一個開始從隊伍中掉隊向著另外的方向逃跑。見圾山城將會遭受到伊達軍的大部分的攻擊,逃回去也是死路一條,繞過見圾山城到其他的城砦去或許還有活下去的可能。

 羽場氏經營神代川百多年時間也并不是僅僅修建了一座見圾山城還有數座可做抵抗的城砦。他們并沒有為羽場經嘉殉葬的打算,但是他們也不想如同農兵一樣投降了事,也想要將自己賣個好價錢。逃到其它城砦等到伊達軍到來就小小的抵擋一陣,希望自己能夠賣出的價錢高一點。

 羽場經嘉在十幾名武士的幫助下且戰且退,準備逃進見圾山城,但是他們被一路沖殺過來的伊達軍死死的頂住了,他們的衣著足具太過于精良奢侈了,比起大部分身穿破日足具的農兵來大大不同。

 片山次郎兵衛大聲喊道:“大魚殺掉一個抵得上普通農兵十人,快沖上去,不要讓他們跑了,快!“他奮力大叫著腳步不停地率領著數十名先鋒軍的精悍士卒向著羽場經嘉和他的親兵護衛們追擊著,聽到他大喊大叫的人們也全都將注意力朝向了前方前仆后繼的狂奔著,期望能夠獲取一枚頭顱獲得晉升武士和加封捧祿的戰功。

 羽場經嘉對著開始升上來的太陽發出凄厲的喊叫聲“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這一切都是為什么,為什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突然他的眼睛敲向了沖殺上來的伊達軍,眼中渙散的焦距突然凝聚成了一點,一股瘋狂的氣息籠罩在了他的身上。

 ”啊!“巨大的聲音從他的喉嚨間爆發出來,如同一頭被激怒的野狼,咆哮著,怒吼著,撕扯著突然舉起手中的太刀迎著伊達軍的士兵殺了過去,好似完全瘋魔了一般。羽場經嘉迎面不顧傷亡的朵死一名沖殺上來的伊達軍足輕,再一個側身砍掉了左側伊達軍足輕的半個肩頭,噴濺而出的鮮血立即染紅了他半邊身軀。

倒在地上抽搐了一下就不再動彈的是一名年輕的足輕和政衡一樣年輕,只是政衡還活著他卻只是曇花一現身死魂消,一顆年輕的頭顱不甘心的落在地上,勃頸處一道深深的傷痕預示著他是被羽場經嘉直接用太刀砍掉了大半個腦袋而死的。另外一名足輕扶著半個肩頭還在地上翻滾著,在沒有出色醫療設備的亂世,他的命令也會和前者一樣悲慘,他很快就會因為流血過多痛死過去。羽場經嘉完全瘋魔了,他以命換命以傷換傷的戰法一下子鎮住了沖殺過來的伊達軍士卒,眼中惡狠狠地怒視著任何一個肝膽沖殺上來的伊達軍足輕。

 片山次郎兵衛早已經認出來人正是羽場經嘉,見圾山城的家主,怒從膽中生,惡從心中來,大吼了一聲,三四十人各具刀槍,從不同角度切入,勇猛的殺向羽場經嘉。葛籠七郎左衛門尉的長槍突然刺向了羽場經嘉。不瘋魔不成活,羽場經嘉此時此刻的狀態讓人膽寒,他本來并不是一名武力見長的武將,也沒有像現在一樣直接上戰場親自搏斗的經驗,可是常年累月的鍛煉也讓他擁有常人沒有的休魄和武力,在瘋魔狀態下爆發出來的實力也不是常人能夠力敵的。

 他狀若瘋狂,太刀混動之間隱含著風雷之聲,氣勢如虹,不顧傷害砍殺著越來越接近的伊達軍將士。金鐵鳴叫聲震人耳聾,羽場經嘉虎口被震得崩裂,鮮血禁不住的的流了出來,嘴角破裂,要不是早已經陷入瘋魔狀態靠著本能拼殺,方才一擊就能夠讓他瞬間麻木,然后身首異處。葛籠七郎左衛門尉的長槍突然從人群中殺出,其勢若穿石之箭,以夷非所思的速度,刺向了羽場經嘉的腰肋。羽場經嘉早已經陷入瘋狂,正與片山次郎兵衛等人拼殺著,完全沒有防備到一把破破爛爛的長槍會悄然襲殺至。長槍順利的刺進了羽場經嘉德腰助,瘋魔中的羽場經嘉立刻嚎叫起來,眼睛也從瘋狂當中徹底清醒過來,正與他對拼的片山次郎兵衛不等他反應過來一刀狠狠的刺破了羽場經嘉的胸甲,插進了他的胸膛中,鮮血立刻如同泉水一般噴濺而出。羽場經嘉的叫聲戛然而止,他睜大了一雙不可置信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胸前的黑色妖嬈的太刀,氣絕而亡。

 本就保護著羽場經嘉的武士們都愣住了,他們沒有想到羽場經嘉會在這個時候發起決死,愣愣的看著他們主公的胸膛前插進一把染紅了的太刀,腦中一片空白,大多大聲叫喊著跟隨著他們的主公反向沖殺了過去,發起了最后的決死。太陽終于升了起來,政衡率領著六百余人終于踏入了神代川的門戶見圾山城,看著早已經梳妝打扮了一番的羽場經嘉的頭顱,搖頭嘆息道:“想不到羽場經嘉竟然最后會決死沖鋒,真正算得上是一名真正的武士,和他的親兵武士一同厚葬了吧!“ 本帖最後由 vincent_wen 於 2013-12-22 13:05 編輯

vincent_wen 發表於 2013-12-21 20:42
第一百七十五章 入城

 作為神代川靠向阿賀郡的重要據點,又是哲多郡名門羽場氏百余年來斷斷續續的加固擴建,這座本就不高的武坂山到處都是城垣和挖掘的溝壑。見坂山城的城防工事的水準一點也不比粒根城差,是神代川為重要乃至于哲多郡數得上的城砦,沒有之一,連另外一座能夠稱得上城堡的諏訪山城都比不上,加上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地處要津,原城主羽場經嘉為人吝嗇拮據,城中的儲備也是甚為充裕。

但是吉良常陸守和諸多當地豪強國人的集體背叛下將無戰心,兵無斗志,羽場經嘉后瘋魔般的決死沖鋒后,見坂山城一戰而下,城中的守備脆弱的難以想象,伊達軍順利的登上城頭又毫無阻礙的占據了城堡,肅清了城中作亂的暴兵,只是還是有一些武士想不通用短刃自我解決。

當人們沖進內院俘虜羽場氏女眷的時候,卻發現羽場經嘉的正室夫人敞開著胸膛露出白花花紅彤彤的胸脯,伸開的雙腿同樣一片紫青,瞪大著眼珠好似怨怒上蒼的不公,卻是早已經氣絕身亡陪伴她的丈夫踏上黃泉路向地藏王菩薩控告人世間的罪惡去了。她的身旁還有兩名敞開胸膛切腹自的武士,軍刀他們的腹部切了一個標準的十字,刃透后背,面容異常猙獰。

這一戰中不多的傷亡,基本上都集中羽場經嘉瘋魔一般的決死沖鋒中產生的,羽場經嘉瘋狂失去理智的攻擊讓兩名年輕的足輕失去了亂世不值錢的生命,后續的十幾名武士的沖鋒也讓三名懶散的足輕赴上了前者的后路,理應為艱難的登城和掃蕩城內的暴,輕重加起來也不過十幾人,竟然沒有一人如愿以償讓他們的牌位送入神社內供后人瞻仰,實是有違常理。

這一場合戰有違常理的事情從頭到尾都發生著,從一開始的神代川聯軍內部雜亂不堪的指揮系統,到先鋒軍一舉奪取四砦而不自知襲殺吉良部卻沒有引起神代川聯軍的足夠重視還會沖出城去找死送命,面對六七百的伊達軍的時候竟然當夜都讓千余人的隊伍大部跑光,讓人難以理解的就是羽場經嘉的后知后覺,就一是一個聾子傻子瞎子也會察覺到四周的情況。一個人沒有發覺還有情可原,可是羽場部數百號人全都沒有發覺,只能夠說明一件事情,那遠遁離開的人們的能力非凡已經遠遠超出常人的理解程度。

本小說是架空歷史小說,而非玄幻類小說,并沒有違規常理的超人存,就算是如此羽場經嘉的后知后覺都讓人感到非常的難以想象。如此違背常理的情況出現后,后面發生的累累事情就不算任何違背常理的事情了。

踏入見坂山城的一刻,看到早已經整理干凈穿上了干凈和服面容祥和的羽場經嘉的正室夫人的遺體后,政衡輕輕擺了擺手吩咐道:“將她和羽場經嘉一同厚葬了吧”

說完便走向天守閣的評定會議室而去,外面荻原孝信和松島彌二郎等人正統計著各項數據,點閱著頭顱計算著戰功,為這一戰做著總結。

近二百顆首級,大部分是拔除四座小砦子的時候由后續跟上來的伊達軍收取的,可是他們的功勞應該記先鋒營的頭上,還有很大一部分是吉良部沒有來得及帶回去的首級。當然其中值錢的就是那顆羽場經嘉的首級,戰功后由葛籠七郎左衛門尉和片山次郎兵衛兩人共享,說到底葛籠七郎左衛門尉是偷襲得手,能夠得到一半的戰功已經算是不錯的獎賞了,再加上先鋒營的功勞,他已經是心滿意足了。

其實大部分農兵的首級政衡瞻仰了一番后,就分開后和他的主人的身體一同送還給他們的家人,或則直接掩埋起來,防止疫病的發生,戰亂時代互相掩埋敵我雙方的尸體是潛的規則,伊達軍也不能夠免俗,實際上大部分時候就是直接挖一個坑掩埋起來。

武士老爺的身軀除了特意摘選出來的一部分外大部分也會和農兵一同掩埋深坑中,只有首級或是用贖金或是直接送歸各自的家族安葬,沒有家族收留的話也只能夠和卑賤的農兵一同埋亂墳崗內無家可歸。

羽場經嘉是不幸的,也是幸運的,羽場氏政衡攻入見坂山城的時候已經是名義上滅亡了,或許還有一些羽場氏的支族庶流遠走他鄉或則改名換姓隱匿鄉間,可是再也不會有人出面安葬羽場經嘉一家的尸骨了,也沒有人又膽量出面干預。

政衡為了表彰羽場經嘉決死沖鋒的武士道精神,安葬他和他的正室夫人以及子女等人安葬見坂山城的一側山谷間小小的家寺中,和他們的祖先葬一起,也許過去幾年十幾年會有一些羽場氏的孝子賢孫地來到寺院中燒香拜佛祈求祖先保佑,也許和許許多多的野寺一樣消失山野之中,與那野狐山鬼為伴,孤魂野鬼為旅。

朝倉經國、重藤千秋、粒根經允三人正評定會議室內討論著這場合戰的許多不合理處,輕聲議論著敵我雙方的長處短處,看到政衡來到,連忙起身拜禮。政衡笑著說道:“都坐下吧?”政衡的心情不錯,經此一戰,三人心悅誠服,這比奪取見坂山城還要讓他高興,三人全都是見家的良將,雖說能力上與野山益朝等人還有些差距,可是勝平衡和經驗豐富。

現的伊達家臣團相當瘸腿,一腳長一腳短,有經驗有能力的家臣就那么幾人,大部分都是一些能戰敢戰的年輕家臣,年輕家臣勝年輕也敗年輕,年輕氣盛征戰中定然會有巨大的表現,可是內政方面就有巨大的短板,這也是政衡為招降那些原本隸屬于敵對方的重臣宿老成為自己的家臣,輔佐他共同治理伊達家,讓年輕家臣增進經驗。

朝倉經國沖著政衡行了一禮,然后問道:“殿下,臣等剛剛討論這場合戰的經過,難以理解的就是他們為何會出城野戰,見坂山城可說是哲多郡堅固的城砦,臣等走了一圈見坂山城發現要強攻這樣一座城堡需要付出慘重的代價,本來已經做好了長期圍城的準備,經歷一場艱苦卓絕的籠城戰,萬萬沒有想到他們會放棄堅城以己之短攻敵之長。”

重藤千秋同樣附和道:“臣進城的時候特意前去糧倉一查發現糧倉內有千石糧食,水井四眼泉水源源不斷,千余人守城省吃儉用足可以堅守二百日以上,只要堅守至冬天我們就會難以為繼只得退兵,真是難以理解為何會發生這種事情,而且伊達軍一向野戰見長,他們為何沒有考慮到這些事情?”

政衡望著三人笑了一笑,沒有否認他野戰見長不喜籠城戰的特點,開懷笑道:“諸位,你們有沒有將聯軍這個因素考慮進去?聯軍顧名思義就是幾支隊伍聯合一起組成一個統一的軍隊,神代川聯軍沒有一個統一的指揮系統,本來吉良常陸守或許有可能成為名義上的盟主,可是卻讓片山盛長給打得士氣全無損失慘重便失去了聯盟盟主的位置,其他人各自為戰,見坂山城附近的豪強建議籠城,遠離見坂山城的豪強要求野戰,因為野戰隨時可以遠遁返回自己的領地,很不幸的是羽場經嘉應該沒有說服大家一同籠城。”其實羽場經嘉是心疼糧草供應所以也是贊同野戰的一群人之一。

粒根經允本就疑惑重重,和朝倉經國、重藤千秋討論了好一會也沒有弄明白他們為何會選擇野戰,聽了政衡的笑談,有一種撥開烏云見圓月的感覺,點頭稱是道:“原來如此”

重藤千秋突然站了起來,移到政衡面前恭敬的拜道:“殿下,見坂山城一下,直至豆木城和藤木城,沿途城砦全都是一些小型的砦子,經此一戰已經沒有了底氣與我們開戰,還請殿下恩準讓臣率領足立部擔任前驅,攻城掠地直至豆木城和藤木城。”

朝倉經國和粒根經允對視一眼,也是上前拜道:“殿下,讓臣等率領朝倉部一同出征,為殿下擔任前驅。”

重藤千秋、朝倉經國、粒根經允三人此戰中沒有撈到任何功勞,全部都被先鋒營的片山父子和葛籠兄弟撈到,連后的討取羽場經嘉和登上見坂山城都沒有撈到半點戰功,心中難免坎坷。

此戰政衡讓先鋒營擔任主攻,也是刻意讓三人好好看看伊達家士兵的素質,就是為了進一步降服三人,并且給予伊達軍的將士們以足夠的信心。畢竟先鋒營的士卒大部分都是銅山營以及侍從營中的精銳組成,這些人一直以來都是伊達政衡的心腹,以后將會成為伊達家統治各地的基礎將校。
vincent_wen 發表於 2013-12-22 13:20
第一百七十六章危難

    天文20年(1551年)7月14日午後,自從吉良常陸守和吉良丹後守連夜率部逃回豆木城之後,豆木城和藤木稱立刻加強了防備,城上城下全都是戒備森嚴,再一次對領地內的農民進行了動員令,但凡是十二周歲以上的男子甚至於強壯的女子都被動員進了城中抬石守城。

    一時間,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吉良常陸守對此也是無可奈何,只能夠一面向三村家親求援,一面努力戒備,企圖用豆木城和藤木城互為犄角守住通往野馳鄉的要道。

    吉良常陸守拿著一份清晨時分剛剛送到的情報,嘴角不由自主的輕輕地松了一口氣,綻起了一絲猙獰的冷笑,望著在座的幾個足輕大將說道:“這是三村修理亮殿下在猿掛城大勝莊軍的情報,莊軍被斬殺近百人,逃入猿掛城內堅守,現在已經構不成對我們的威脅了,最重要的就是安藝毛利氏已經拍前先遣軍進入了備中,這次大勝莊軍正是在毛利先遣軍的幫助下完成的,如此一來我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向岸本城的宮高盛求援了,只要堅守住十天半個月,毛利和三村聯軍就會從猿掛城騰出手來。”

    足輕大將們紛紛歡呼著,好像勝利已經在朝著他們招收一般,好像他們親臨了現場一樣,更高興的是他們終於盼到了獲勝的希望,他們害怕啊他們大多數是從見阪山城前沿逃回來的,現在聽到了如此好的情報哪裡還不高興,最重要的是能夠得到神社宮氏的援救,只要能夠得到神社宮氏的援救,豆木城和藤木城定然能夠守住。

    等了好一會,足輕大將們的歡呼雀躍停了下來,吉良常陸守繼續說道:“我想三村修理亮殿的命令很快就會到達了,畢竟豆木城和藤木城越來越危急了,今日想來那見阪山城定然會被伊達軍攻破,羽場經嘉或敗或降啊。”

    一名足輕大將充滿了對三村家親崇拜之心的說道:“是的,那見阪山城定然會遭受最為激烈的攻擊,看起來伊達政衡小賊定然會明白三村修理亮殿下乃是備中之雄主,現在如同拼了性命一般的想要攻入神代川,然後再來對付我們啊,哈哈,他現在知道已經晚了。”

    另外一名賊眉鼠眼的足輕大將立刻大聲高功頌德道:“是啊,是啊,只要我們守住豆木城和藤木城,然後等待著岸本城前來援救,甚至於等待三村家和毛利家來援,到時候大軍一到,定然能夠斬下伊達政衡小賊的狗頭的。”

    眾足輕大將紛紛對這場合戰表示著自己的樂觀情緒,他們都認為只要跟隨者毛利元就一定能夠取得最後的勝利,紛紛贊同道:“對,對,一定能夠完成我們吉良家的偉大事業的。”

    這個時候一個突兀的聲音從足輕大將後面傳了出來,說道:“大人,我們現在城中的兵力還擁有多少?”

    他身旁的一個足輕大將一看到是中原善友衛門立即高聲尖叫了起來,一副要噬人的樣子,好像這個中原善友衛門幹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般,大聲喝道:“什麼,善友衛門,是你這個壞東西,你有什麼資格說話。”

    中原善友衛門顯然也不是一個善種,一開頭就是相當惡毒的話語,陰陽怪氣的說道:“左兵衛,在下就是和你的妻子有點曖昧關係嗎,用得著這樣說三道四的,本來我實在不想說的,旭子的屁股真的又白又大,實在是動人嫵媚啊。”

    喚作左兵衛的路人甲大聲叫囂道:“我,我要和你決鬥”扭頭看了一眼身側的同伴,想要讓人拉住他,可看到眾人的目光不善,只得頹廢了下來,他知道自己不是中原善友衛門的對手,從人家有全名,而自己連姓氏都米有說出來就可以看出來,路人甲和小配角之間的對決勝負倒底如何。

    “看在旭子的面子上我就饒你一條性命”中原善友衛門嘿嘿笑了一聲,跪伏在吉良常陸守的面前說道:“殿下,昨日一戰伊達軍突襲見阪山城營寨,想來也是損失良多,如此一來現在城內的兵力早已經不足二百,還要守住兩座城砦,如此數目如何能夠堅守住兩座城砦,還請殿下放棄豆木城,將所有兵力都堅守住藤木城,然後請求岸本和西山兩城快速派遣援軍到來,不然定然難以守住。”

    眾足輕大將一聽中原善友衛門的分析一下子嚇出一身冷汗,中原善友衛門雖然人品不佳,可分析的頭頭是道,對啊,現在兩城的兵力已經不足二三百人,其中一半人都是沒有任何戰鬥力的農兵,有些甚至連農兵都不如的婦女兒童,如此少的人數守住兩座城砦不是找死不成,這樣的人數如何能夠守得住兩座城砦,不如守一座城砦更好。

    吉良常陸守看到中原善友衛門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心中憤怒,他當然清楚現在吉良家的情況危急,剛剛拿出那捷報是為了安撫手下不安的情緒,提升士氣的,沒有想到中原善友衛門竟然當場說破了他的心思,如何不怒如何不忿,如此想著,惡狠狠地罵了一聲,喝道:“善友衛門妖言惑眾,蠱惑人心,破壞三村軍大好局勢,乃是伊達家埋伏在我們當中的奸細亂党,給我抓起來斬首示眾。”

    “啊”中原善友衛門沒有想到自己的戲份如此少,就這樣要被拖出去斬殺了,心中惱怒高聲喊了起來:“殿下,你要讓所有人與你一同陪葬嘛,不要忘記了現在的神代川已經危機重重,從猿掛城前來援救需要幾天時間,十天半個月時間足可以讓伊達家完成對神代川的戰略。”

    “可惡”吉良常陸守見中原善友衛門喊動了眾人的心思,心中怒極,冷不防“?當”拔出太刀,閃電一般竄到中原善友衛門的跟前,手起刀刺,“嚓”太刀直接就穿透了他的胸膛,然後拔了出來帶出了一股熱血噴濺在吉良常陸守的身上臉上。

    吉良常陸守抹了一把血臉,惡狠狠的喊道:“誰還敢妖言惑眾擾亂軍心,形同此列,拉出去梟首示眾”

    那左兵衛立即跳了出來,與另外一人拖拉著吉良常陸守向著門外走去,一路上鮮血淌了一地,眾人的心思也冷透瞭望向栗屋元親的眼神也不再那樣親熱了,多了一絲默然的表情。

    殺得了一個中原善友衛門,可殺不完所有人,局勢已經到了最為危機的時刻。
vincent_wen 發表於 2013-12-22 13:20
第一百七十七章來了

    重藤千秋、朝倉經國、粒根經允請戰擔當前驅,政衡不好駁斥他們的積極性,立即答應了下來,他們各自率領自己的本部兵分三路齊頭並進向著野馳鄉方向大踏步的前進。同時因為已經掃蕩清楚了見阪山城的所有欲孽和暴民,政衡也要重整兵馬親率大隊跟上前驅向野馳鄉進發,留守在粒根城的宮原丹波守派遣信使趕到了見阪山城。那急使正是吉田政成,吉田備前守豐前的嫡孫,隱居前託付政衡關照的年輕人,本來擔任著鳶巢山城的安全奉行官,現在是粒根城的安全奉行官,由他親自前來報信足以說明消息的重要性。

    吉田政成一路疾跑風塵僕僕滿面倦容的樣子,肯定是一路跑著過來的,到了見阪山城下見到了正在清掃戰場的岩瀨小五郎立即疾呼道:“快,快,帶我去見殿下,有急事”說著大喘著氣息似乎有點緩不過勁頭來一般。

    岩瀨小五郎和吉田政成不熟,可是也清楚家中又這樣一號人,知曉他是粒根城的安全奉行官,能夠讓這樣一個人獨自一人趕來定然是又要事,立即半拖著向著城內跑去,一邊跑著一邊詢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火急火燎的,難道粒根城有敵人入侵。”他沒有想到其他倒是想到了老家被人掏了的念頭,一想至此臉色立即變得白了一下,跑動的速度也快了一些。

    吉田政成氣喘吁吁的搖了搖頭說道:“家裡沒事,等見到了殿下再說。”

    岩瀨小五郎聽到家裡沒事心中稍稍的寬慰了一下,可是腳步還是不停,一路拖拉著跑進城去,也沒人阻撓,誰都清楚岩瀨小五郎和清河篤太郎、松島彌二郎三人都是政衡的親衛出身。現在清河篤太郎已經成長起來成為了一軍之長,而岩瀨小五郎和松島彌二郎也各自擔當要職,是伊達家中真正政衡的親信心腹家臣,比起野山益朝、二階堂信弘的信任程度好不想讓。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隨著伊達家的崛起擔當要職,輔佐政衡治理偌大的領地,誰都帶著羡慕的目光看著他風急火燎的進城。

    政衡正想要出了天守閣評定會議室召集眾人開始下一步的行動,也看到了城內外出現的動靜,看到岩瀨小五郎半拉半抬著一人跑了上來,沒有看清楚那人的面容,疑惑的說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岩瀨小五郎不等吉田政成說謊連忙叫道:“殿下,吉田政成有軍情在身,事關重大,還請殿下諒解。”說著將吉田政成擺在了政衡的面前,一路疾跑,本就是一個臉長得白被人暗地裡稱呼為小白臉,現在倒好更加蒼白了,不過一路抬著上來氣息倒是緩和了下來,沒有剛開始的那樣急喘了。

    政衡一看真的是吉田政成,一臉吃驚的樣子,忍不住的看了一眼左右,發現在場的也就只有岩瀨小五郎以及不遠處跟過來的松島彌二郎和片山次郎兵衛兩人,其他人都站在遠處望著這裡沒有邁動一步。這足以說明了現在見阪山城內的家臣的親疏關係,岩瀨小五郎和松島彌二郎本身就是政衡的親信家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至於片山次郎兵衛則直接是二愣子沒有弄明白事情的輕重緩急看到事情緊急就瞎愣愣的跑了過來看看情況。

    政衡倒是沒有讓其他人離開的想法,臉臉問道:“出了何事?”

    吉田政成見到政衡相問,也沒有任何耽擱的意思,便直言相告道:“殿下,臣下今次趕路急切,不是因為他事,而是昨日夜晚得到最新的情報,松山城莊高資和猿掛城主穗井田實近準備乘勝驅逐三村家親的軍勢時,在前進途中突然遭到了上百騎兵的突襲而大敗,慘敗之後,三村家再一次動員了三千人,隨即兵犯猿掛城,目前猿掛城已經被三村家大軍所包圍,眼看是守不住了,臣下就是奉丹波守大人的命令前來詢問,我家該如何自處?”

    政衡頓時大驚失色,幾乎不能夠控制住的雙腿,緊緊握住了些許顫抖的雙手成拳頭,其用力程度甚至於將指甲鑲入了肉中,鮮血絲絲流出,但是他居然都沒有注意,他的全部心神已經放到了剛剛得到的情報上面,急切的問道:“這不可能,三村家怎麼可能會擁有騎兵,他們哪裡來的騎兵,在備中國一匹戰馬的價格足以使得一個百貫家族忙碌數年時間,要維持上百匹戰馬以及馬上戰將的費用,難道是?”他突然想到了一直以來都避免的家族,安藝的毛利家才有如此雄厚的財力物力來支持一支上百騎兵的費用,一定是他們。

    一直以來政衡都是企圖在安藝的毛利家還沒有到達備中國前打下大大的一塊領地,好讓安藝毛利家不得不重視他的存在。可是卻也是極力避談他們的存在,實在是他們讓政衡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雖然毛利元就這個人在前世的時候都讓政衡感到非常的棘手,可是真正到了這個時代方才發覺他真的非常非常可怕,可怕到了讓政衡有點兒夜不能寐的境地,剛剛一聽到上百騎兵的出現就讓他的雙腳雙手不由自主的顫抖,可見一斑。

    哲多、阿賀兩郡都赫赫有名的風雲兒,地方小霸主,打得備中豪族新見貞經找不著北的伊達政衡,現在卻是有點兒把持不住自己的樣子,過了好一會方才冷靜下來。如果是他剛剛穿越過來的話可能不會如此模樣,還會大言不慚的高聲要和毛利元就、織田信長大戰三百回合,可是已經穿越到這個時代十幾年時間的政衡卻不一樣,如果沒有本事的話也不會讓許許多多人尊崇的人,不過他也算是穿越者,穿越者有穿越者本身的特點,不怕任何艱難險阻。

    在長出了一口濁氣,吐出了一口悶在胸口的悶氣後,漸漸冷靜了下來,政衡皺了皺眉頭,說道:“三村家這一次看起來是拼命了,竟然連毛利家的人都引進來了,還緊急動員了三千人,足可以說明他已經不期待今年的稻米生產了,企圖一戰擊潰莊家的軍勢,將三村家的勢力推進到小田郡、下道郡,可惡的混帳東西,備中人內鬥竟然引來外援,就不怕備中人反彈。”

    備中國是一個相當內斂反感外人的地方,沒有一個外人能夠在備中國長久的佔據優勢,只有那些上百年以上的家族才能夠在裡面爭鬥,如果伊達家不是也已經在備中國數百年的時間,早就有人跳出來高喊備中人治備中國的說法了。

    吉田政成慘臉色冷冷的說道:“所以他們打著三村家的旗號”

    岩瀨小五郎此刻也聽明白了吉田政成的報告,他倒是沒心沒肺的說道:“打著旗號又能夠瞞得過誰?誰怕誰,毛利家雖然是安藝國的人,可是他能夠來備中國又有多少人,這裡是我們的主場。”

    政衡看了一眼岩瀨小五郎,沒有想到他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心中不由自主的心忖著,是啊,他們能夠來多少人,伊達家只要面對一個敵人就行了,而他們所要面對的主要來自於出雲的尼子和周防的大內的侵犯,只能夠將一小部分的兵力拉到備中國來,這裡是伊達家的主場,誰怕誰,想通了這些,思維立刻活泛了許多。他念頭一轉說道:“小五郎,你立即與吉田政成一同返回粒根城,告訴宮原丹波守二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必須要查探清楚三村家的具體動向兵力部署,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毛利家具體的人數扮演的角色,第二件事情就是聯絡松山城,達成一定的默契,我們都是備中人,要他們明白唇亡齒寒的重要性,還有小五郎你帶上我的命令前往石蟹山城,對野山益朝說立即強攻諏訪山城,告訴他,不惜一切代價甚至於可以屠城也要震懾降服整個本鄉川,我會在五日內與他會師川上郡。”

    停頓了片刻,政衡瞧向片山次郎兵衛吩咐道:“次郎兵衛,從先鋒營中挑選十人出來與他們一同返回,速度要快,還有告訴片山盛長,將城內大部能戰之兵全部集結,等待我的命令。彌二郎,你帶上我的命令追上重藤千秋、朝倉經國、粒根經允三人,告訴他們立即繞過諸砦直撲豆木城,在今晚之前攻下它,還有命令諸城土豪立刻率領本部到豆木城下前來觀戰,不來則全族屠殺。”

    岩瀨小五郎、松島彌二郎、片山次郎兵衛、吉田政成四人臉上一正,全都看出來政衡的心已經開始焦急了,不過他們身為家臣也不好說什麼,也的確這已經算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用屠殺來震懾阿賀郡的土豪國人,佔據整個阿賀郡,然後是戰是從就要看猿掛城以及出雲尼子家的動向了,畢竟備中國一直以來都是出雲尼子家的勢力範圍,如果他們不出面管一管的話會讓許多人寒心的,到時候人心向背也就是沒有辦法了。

    備中國人是內斂不喜外地人統治,可是他們的激烈抵抗卻持續不了多長時間,只要那外人表現出強有力的實力外,在必死和從屬面前選擇,人們往往都會選擇後者,這也是為什麼備中國除了土著外還是有許許多多的外地出身的家族存在,他們大部分是隨著以前的主子入住備中國上百年時間漸漸轉變成為了土著,伊達家就是其中的例子。
vincent_wen 發表於 2013-12-22 13:21

    第一百七十八章豆木

    如果說見阪山城乃是神代川的門戶,那麼豆木城便是野馳鄉的門戶,這野馳鄉在歷史上沒有多少名氣,在現在的地圖上也只能夠找到芸備線上的野馳車站這樣一個位址而已。野馳鄉可以說是整個神代川真正意義上的腹地所在,如此小的一片土地上有數個家族繁衍生息著,原來的領主羽場氏早已經退卻到了見阪山城一帶,除了三村氏家臣的吉良家兄弟控制著一半野馳鄉的土地外,還有一半土地被備後國奴可郡的神社宮氏所控制,還有從屬於神社宮氏的吉岡家等家族,由於吉良氏和神社宮氏暗中關係密切,野馳鄉已經很快沒有經歷任何合戰的擾亂了。

    天文20年(1551年)7月14日晌午時分,得了最新命令的朝倉經國、重藤千秋、粒根經允三人,率領著近二百五十人手持著明晃晃的兵刃出現在了豆木城下,望著近在咫尺還沒有察覺到合戰已經降臨的豆木城,三人高高舉起手中的太刀,大聲吼道:“進攻”

    豆木城的守將吉良丹後守昨夜跑回豆木城後就酗酒不起倒了太陽高高升起的時候放才醒覺,走到城頭想要吹吹風清醒清醒,突然聽到山下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其他幾人還沒有明白過來的時候,他對於這個早已經是非常敏銳,立即驚叫道:“敵襲”說著拔出了掛在腰間的太刀,沖到了城垣上,眯起了眼睛看著南面山下沖上來二三百的伊達家的士卒,他對於伊達家的旗幟上的家紋,竹二羽飛雀可是相當的熟悉,在這面旗幟飄揚下他在昨日下午的時候可是吃了很大的虧,本就不喜酗酒的他也難得來了一會一醉解千愁。

    吉良丹後守剛剛沖到城垣,稀稀拉拉的弓箭就向城頭射來,豆木城上立即倒下三個人,喊叫聲不斷,還沒有死絕,丸木弓射出的弓箭本就威力不大,又多是從下往上射更是不堪,可還是讓三人喪失戰鬥力足可以說明城頭人們的戰鬥力如何不堪了,不僅戰鬥力全無連基本的躲藏都不敢,不過第一波弓箭過後後面幾波弓箭都沒有讓城頭的任何一人喪失戰鬥力,連一人受傷的都沒有。

    “敵襲”“敵襲”“敵人攻來了”各種喊叫聲從城上四處傳出,雖然早有預料,可是還是沒有想到會如此短的時間就來到了,人人都充滿了絕望和恐懼,還在喊叫的大部分是武士老爺或則是他們的侍從,城頭一下子受到了難以企及的混亂,朝倉經國等人的弓箭能夠達成的目的全部達成了,下面就是近身搏鬥了。

    吉良丹波守年紀早已經過了三十,跟隨著兄長一同來到神代川野馳鄉發展,十幾歲的時候就已經初陣上戰場了,在一陣混亂中首先清醒過來,大聲呼喊道:“混帳東西,收縮兵力,保護好大門,點燃烽火,等待援軍到來”

    在鞭笞了兩名亂跑的足輕後,豆木城頭終於安靜下來,在十餘名番頭的呵斥下,那些躲藏在城垣下溝壑中的農兵終於抬起頭來躲藏在大門後,長槍隊在外,太刀隊在後,分成兩列阻擋著進攻。他們不是不想用弓箭反擊,只是丸木弓昨日在被伊達軍突襲過程中損失大半,還剩餘的全部被帶去了藤木城,現在城中沒有一把完好的丸木弓。

    二百五十名進攻的伊達軍士兵突然沖出一百人,他們都是重藤千秋好不容易訓練出來的親兵護衛,本來想著能夠一鳴驚人,到最後卻一點也沒有派上用場就投降了,拜倒在政衡的腳下,現在終於派上了用場,在重藤千秋的帶領下大聲呼喝著又是射出一陣弓箭,見已經失去了突然性,沒有了多大效應,只得扔掉手中丸木弓,拿起各式兵刃沖向了西北角的側門,那裡是他們早已經觀察好的漏洞,其他人還在朝倉經國和粒根經允的帶領下直沖正門。

    重藤千秋處於陣型的最前尖頭,他不斷揮舞著太刀砍著擋在身前的樹木努力向著城頭爬去,這豆木山本就不高,只有六十來米的樣子,坡度也很平坦,這幾日天氣也不錯不會因為雨水的問題滑倒滾下山去,又沒有弓箭的襲擊,短短的距離很快全都爬到了山腰處,開始用刀槍劈砍著大門,或則用人疊人的方式從城垣上爬上去。

    豆木城本就不高,或則應該說是倭國的城砦的高度一般而言都不是特別高,只有那些所謂的堅城才修建的很高。松山城雖然號稱備中國第一堅城,可是它的圍牆也不是特別的高,也就只有兩丈的高度,連天朝上國的普通縣城的城牆高度都沒得比。如果再加上底座臥牛山的話就顯得特別高大了,當然還要加上附近大量的城堡群的話,就顯得更加的難以攻破了。

    吉良丹後守或許還能夠依靠著他的本領延遲一下圍攻上來的伊達軍的進攻速度,可是他的屬下們早已經膽寒,哪裡還有閒工夫去理會吉良丹後守的呵斥。伊達軍眼見得主將如此勇猛,已經沖上了城垣,也紛紛大聲呼喝著人疊人的爬了上去,左右開弓,殺得城內外吉良軍節節敗退。

    形勢越來越危險了,豆木城在第一波攻擊下竟然開始完全崩潰了,已經再也無法阻擋住他們的前進步伐,重藤千秋已經開始能夠遊刃有餘得率領部下追擊逃跑的車隊,他的陣型也隨著奔跑的快慢徹底潰散了。

    雖然豆木城已經開始崩潰了,可還是有一些人衝殺了上來,企圖來延遲他們的進攻速度,祈求著藤木城能夠前來援救。重藤千秋抓住太刀擋住想要阻擋他前進步伐的一名吉良家武士,硬生生的將這名吉良家武士劈砍掉了半個腦袋,他的太刀也因此斷裂,只得搶過對方手中的太刀繼續前進,剛剛抬起太刀,他的側後又有一名吉良家武士揮動著太刀向他砍來。

    重藤千秋發現這名敵兵攻來,他知道自己已經無法阻擋,只得借著彎腰的勁頭向後一移,正思忖著自己可能受傷的時候,只聽“噗哧”一聲,一團熱血從敵兵的脖子上噴濺出來。

    他的親族重藤十兵衛出現在了他的身側,剛剛發現家主難以抵擋,奮力一擊生生從後側脖頸直接捅穿了過去。

    形勢越來越危險了,豆木城快要被攻克了,突然一聲大喊響起:“吉良丹後守在此,賊兵休要倡狂”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