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奇幻] 薩拉弗的龍翼輓歌 作者:歸兮北冥(連載中)

 
uuuuuuuuuu 2014-1-5 18:15:0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4 190685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1-8 17:19
第四十八章 多變的大地
  
   
    湖畔幾人,此時各有心思。

    霍拉且喜且憂,他很快會得到一名前途無限的德魯伊盟友,甚至是可以預料的新興德魯伊教派,擁有這個力量,提雅精靈必然崛起,作為附庸的獨角獸可以得到很多益處。

    擔心的是,列薩托斯傳授的理念和西凡那斯的不同,過於激進和好戰。他看了爝焰法師一眼,金龍的智慧和眼界遠超於他,不善於謀算的獨角獸難以度測。

    拉美西萊則看著公主,為她的欣喜而欣喜。曾經他的眼睛裡只是用寵溺和愛戀,血竭堡一事後,多了對王者的追隨敬仰。他轉頭觀察對岸的情況,剛剛的異象肯定擾動綠都。雖然發覺不了,但他知道,在蘆葦後,在湖石後,甚至是湖水中,都可能有神殿的探子。那些已經算不得同胞的瘋子,隨時都想把他的珍寶放上尼埃隆祭壇。

    最無知無覺的就是德魯希麗雅和剛得到名字的水元素了,她好奇地把手掌伸進碎星體內,湖魚用鱗片摩擦指尖,德魯希麗雅咯咯直笑。

    列薩托斯按捺撥動的心緒,他又把德魯希麗雅的命運按著預定軌跡推進一步。忍耐不住對學生投入心血,只能希望日後不要讓德魯希麗雅布麥羅莎的後塵,留給他醜陋而無法痊癒的傷疤。

    吸口氣說:“好了,玩樂到此為止。碎星還比較脆弱,你每天抽出一段時間和它感受、交流,能加快成長。”

    公主依依不捨讓碎星回到湖裡,兩者已經留下牢固的聯繫,她相信只要她呼喚,碎星一定會出現。

    “繼續剛剛的課程嗎?”她問道。

    “不,暫時不需要。”列薩托斯回絕,讓德魯希麗雅有點失望,她很享受和自然意志的交流。

    列薩托斯看出她的學生所想,警告說:“不要太沉迷了,你擁有很好的天賦,這更容易在人性和野性的邊界迷失。要是我剛剛沒把你拉回來,最好的情況是,若干年後,你醒來發現幾百年時光流逝,而你已經生根發芽,結出果實了。”

    “聽著很有趣,我一定會長出最酸的水果。”德魯希麗雅嬉笑道,馬上再列薩托斯嗔怪的目光下敗退,她沒發現兩者從交易雙方變成師徒的過程,分外流暢融洽。

    列薩托斯言歸正傳:“開門的鑰匙已經在手,你每天要進行淺層的感知。現在來說一說德魯伊的詳細能力。”

    德魯希麗雅和拉美西萊對這個最感興趣,聚精會神聽講。

    “德魯伊起源於上古生命對自然和元素的原始崇拜,後來逐漸成熟,劃分了體系。可以選擇信仰神祇,比如橡樹之父西凡納斯,和平與泉水女神艾達絲等等,或者乾脆崇拜自然本身。無論哪種方式,德魯伊法術都是從自然中直接獲取的。”

    “大部分德魯伊傾向於混亂陣營,他們在大陸各處流浪,積累對自然的理解感悟。這一點上,作為我的學生,你必須保證處於秩序陣營,有條理地規劃修行,甚至未來的德魯伊教派,都必須有嚴謹合理的框架。”

    德魯希麗雅點頭表示贊同,秩序比混亂更能凝聚力量,這點她有所理解。

    “早期的法術師雜亂無章,靠著師徒一脈相傳地方式。後來大德魯伊們效仿法師的職業體系,也形成分級制。從1級到20級,每兩個德魯伊等級對應一個法術等級。1、2級德魯伊可是使用1級法術,2級的法術位比1級要多些。3、4級對應2級法術……以此類推。”

    “至於你現在的等級……我看看。”列薩托斯使用偵測法術,“3級德魯伊……別樂!”

    德魯希麗雅摀住嘴,讓竊笑從指縫間溜出來。她不清楚3個等級要付出怎樣的努力,但霍拉突然瞪大的眼睛然她覺得很美。

    列薩托斯板起臉:“僅僅是能夠動用的總體能量而已,你的短板還多著呢。你還要學習​​完整的草藥學、煉金基礎、醫療基礎、德魯伊概論、德魯伊法術詳解等等課程。

    拉美西萊舉手提問,得到列薩托斯准許後說:“等級上限只有20嗎?”

    “不,在這一等級框架內的任何職業,超過20被稱為傳奇等級,與之前的力量有天壤之別。傳奇等級的大德魯伊,某種程度就是自然的化身,能聆聽數千里外群山或者海洋的聲音,發動讓大陸氣候、地形改變的天譴,使沙漠變成叢林,深淵成為平原。”

    兩個精靈融化在對大德魯伊的憧憬中。

    “如果你達到6級以後,滿足某些特質和條件,還有十幾個進階職業可以選擇。偏向於醫療,或者擅長元素,要么喜歡改變形體運用動物形態作戰……”

    一天的授課結束了,公主幾個小時學到的比過去300年都要多,德魯希麗雅有大量的知識要消化,同時還要構思如何播撒自然的信仰。儘管她剛剛入門,已經以教派的領袖而思考。

    德魯希麗雅在拉美西萊護送下返回綠都,準備面見精靈王,讓整個森林跳了一下,不能沒有解釋。

    傾聽林葉婆娑聲,列薩托斯耐心等待,他知道霍拉有話說。

    “森林甦醒了。”

    “它從未睡去,只是缺乏溝通者。”

    霍拉心中猶豫,還是問說:“你想讓提雅承載自然的憤怒,走上血腥復仇的道路嗎。”

    列薩托斯看著獨角獸,卻轉向另一個話題:“你知道阿塔斯的斯達赫賓塞派德魯伊嗎?”

    白鬃王搖搖頭,他的位面知識僅限於常識。這個流派名字拗口,一听就很冷門。

    “阿塔斯由於久遠的戰爭和天災,大海乾涸成無盡鹽地,陸地化作沙漠,魔法需要抽取生命釋放,殘酷的生存是阿塔斯的位面主旋律。”

    “在那種極端的環境匯總,催生斯達赫賓塞派德魯伊,他們和其它派系德魯伊意識形態完全對立:他們認為,大自然是冷酷無情的,弱肉強食是最基本的法則。強權、狡詐是強者必備的,弱者沒有生存的餘地,反而應該被消滅。動物、植物乃至環境都是可以可以犧牲的工具,憐憫和交流沒有必要。”

    “他們蔑視道德,用獸性掩蓋人性。通過剝離生物的特徵,比如甲蟲的硬殼,獵豹的後足,把自己改造成強大的殺戮者。斯達赫賓塞派是種族主義者,其中一部分最為極端。他們認為醫學是在托自然進化的後腿,讓弱者越來越多。以至於主動殺死病人,老人,殘疾者。”

    列薩托斯娓娓道來,展現出異界的冰冷景象。他轉頭問:“你認為斯達赫賓塞派怎麼樣?”

    霍拉雙眼憤然:“聽得我渾身發冷,這簡直是對自然的褻瀆,他們怎麼會被認為為德魯伊?”

    “因為,”列薩托斯語氣一轉,“斯達赫賓塞派依然獲得了德魯伊法術,並沒有因此被自然排斥。”

    獨角獸之王張張嘴,下頜象徵智慧的長鬚疑惑地抖動。

    “霍拉,自然是多面的,慈祥亦或冷酷,取決於看待視角的不同。但自然就是自然,不會因此而改變。而德魯伊教義是跟從不同環境而產生的。假如我照費倫那樣教導提雅,會怎麼樣?”

    霍拉不安地磨蹭著蹄子。

    “散漫而溫存的主義,也許能讓德魯伊傳承下去,但是提雅的國度會滅亡,文明會衰敗,當森林遍布戰火的時候,你的族人如何自處呢?”

    霍拉艱難而緩慢地點點頭。列薩托斯知道已成型觀念不是三言兩語可以改變的,但只要獨角獸不搗亂就好。

    “我大概理解了一些,每個位面的自然崇拜由於打環境的不同,都有各自的主題,費倫是平衡,阿塔斯是生存,那你給薩拉弗選擇的主題是什麼?”

    列薩托斯有點意外地笑笑,沒想到成為首領之後,霍拉對事物本質的觀察變犀利了。

    “實用,提雅要奉行實用主義,只要是可以幫助精靈崛起,都在參詳範圍內。”

    霍拉深吸一口氣,他知道這沒辦法阻止,不然第一個翻臉的不是列薩托斯,而是德魯希麗雅。 “那麼,請務必將'參詳範圍'限定在邪惡與破壞範圍之外,讓自然的平衡維持下去,哪怕是最基本的。而我會全力支持你。”

    列薩托斯眨眨眼,“不是我,而是提雅。讓自然為我們見證。“

    “是的,讓自然為我們見證,爝焰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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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冥:三更完畢,過度章節到此為止。後面有場大戰,請大家期待。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1-8 17:34
第四十九章 靈能的初戰

  
    咚!咚!咚!

    被列薩托斯召喚出來的中型土元素大概把自己當成攻城車,一身捨我其誰的豪氣對著德魯希麗雅狂奔。

    說是狂奔,其實不過尋常人慢跑的速度而已。這個土元素和公主一般高,粗壯的四肢關節和同樣粗壯的頭部,渾身佈滿硬質尖刺。表皮鑲嵌著鵝卵石,它是在湖邊召喚出來的,所以帶著“出土”位置的石質特徵。

    雖然土元素和城門一個噸位,但德魯希麗雅一點不怕。堂堂未來的大德魯伊怎麼會被一個泥塊打敗呢。

    她低聲向大地祈語,甩手丟出三個小石頭。石頭在半空快速膨脹,變成半徑1薩米的巨石砸中土元素。前兩顆石塊被土元素有力雙臂撥開,第三顆正中胸口,它仰天倒下。

    德魯希麗雅看出【魔石術】只破壞一層土殼,手指向地面,向草木發出請求,瘋長的雜草和灌木緊緊擁抱住土元素。劈裡啪啦聲中,根莖紛紛斷裂,土元素踉蹌著站了起來。

    這點時間足夠德魯希麗雅再用出一個法術,大氣中的水分迅速增加,降溫,從看不見的微小形態凝結成一顆顆水珠,白茫茫的大霧瀰漫。

    列薩托斯搖搖頭,這個學生的天賦很好,但是太缺乏時間積累常識,就像得到一筆巨款的流浪漢,完全不知道怎麼花。

    沒有視覺的土元素自然不會在乎大霧還是晴天,邁著沉重的步子繼續衝鋒。

    德魯希麗雅預判失誤,而兩者的距離已經太近了。這時一道水箭射中土殼,碎片迸濺。從小型成長成中型的水元素碎星,扭動著衝過來,體內水流咕嚕嚕響動,它在表達憤怒。

    兩個元素生物猛然碰撞在一起,土元素的力量明顯更勝一籌,碎星半邊身體散成水花,馬上又聚集起來,不依不饒地揮動手臂,拍擊土​​殼。

    “碎星後退!”

    德魯希麗雅手掌伸向天空,汗毛一根根豎起,空氣中充斥著劈裡啪啦的靜電,恍如掌控蒼穹的女神。

    藍白色的閃電烙在精靈視網膜上,它的​​速度太快,沒人知道到底是一束閃電分叉成而成,還是幾十股閃電傾瀉而下。湖岸邊一聲刺耳的爆響,土元素一隻手臂帶著焦灼的高溫,遠遠地飛向遠方,撲通砸進水中。

    土元素奄奄一息,體內的元素魔力被擊潰大半。又是一道閃電落下,把可憐的陪練送回土元素界。

    碎星在草地上滾動著,慢慢回到湖水中,剛剛的戰鬥讓它縮水一半。

    德魯希麗雅緊張地看向她的老師,就像交出一份作業的孩子,等待誇讚或者批評。

    列薩托斯嘆口氣,精靈心空了一半,黯然低下頭。金龍問問說:“你記憶了幾個【召雷術】?”

    德魯希麗雅委屈地掰著手指算,“三級法術位……全是。”

    好吧好吧,列薩托斯無奈搖頭。他勉強能理解精靈的想法,從前只能躲在房屋的庇護下,畏懼地仰望天空的怒火,現在將如此強大的破壞性力量納於掌中,肯定有些興奮。他想起自己小時候,成為法師不久,和一群氣血過盛的同齡金龍加入“五火球神教”,神經病一般把法術位用火焰和爆裂效果填滿,嚷嚷著轟殺一切敵人。

    理解,但不代表接受。 “如果你有一個平【柔石術】,就能把土元素變成沙子或者粘土。用一個二級法術可以辦到的,卻浪費好幾個三級法術……”德魯希麗雅低著頭接受教訓,心想【柔石術】除了鬆軟土質一點別的作用的都沒,沒事準備它幹什麼。

    簡短的批評完畢,列薩托斯說:“回去吧,好好觀察獵隼的生理結構,下次如果能成功使用自然變身,就允許你接觸西凡那斯之種。”

    德魯希麗雅抬頭,眼睛裡亮晶晶:“這麼快?”

    “夠慢了,你已經是5級德魯伊。當然,如果你抱著吃節日糖果的散漫心態,那就無限期延長,我可不想給你收屍。”

    “是的,爝焰……老師。”笑容從臉上溢出來,德魯希麗雅通過一段日子的相處,發現列薩托斯是個面冷心熱的傳授者,作風嚴格不乏關愛。

    這時,魔眼督商弗拉米爾的心靈傳訊到達,金龍讓精靈回家,自己馬上回到半位面。

    “主人,奈瑟斯的回信到了,要啟動超程位面坐標嗎?”

    “九獄之主派誰來了?”

    魔眼搖頭:“沒說。”

    列薩托斯想了想,回到龍巢帶足裝備和捲軸。下界層的地獄巴特祖他接觸不少,對這些邪惡者一點不能掉以輕心,詭詐和欺騙是他們的本能,哪怕是應自己要求來的幫手。

    蒼穹屋脊,寒風依然呼嘯,永不停歇,卻吹不進法師塔的範圍內,無形的屏障把內外分隔開來。奧法長歌已經竣工,這座巍峨建築向山體內延伸10層,龐雜的奧法源線形成茂盛根​​系,深入地殼。塔頂六根尖錐直刺天空,如同向上合握的龍爪。

    塔的主人降臨,列薩托斯做出幾個手勢,尖錐的頂端投出光線,相互連接,構成一幅內等邊三角外六芒星的陣圖,漂浮在上空。

    從奈瑟斯到薩拉弗,距離難以用物理單位衡量,也不是單純靠異界之門就能到達。虹彩池和星界維管不保密,也被放棄。保密個屁呀,列薩托斯腹誹著,剛接手這個計劃時就覺得奇怪,薩拉弗雖然偏遠到費倫諸神無法發現,但滿宇宙亂晃的位面旅行家多少有點機率找到這。

    把計劃的保密性寄託在僥倖上,萬一哪個警惕的傢伙發現金龍隱秘的計劃,回到費倫報告,後果難以預料。也只有阿斯摩蒂爾斯這樣快要傾家蕩產,和列薩托斯這樣已經傾家蕩產的賭徒,才會把自己當做籌碼,壓上賭桌。

    這可不像九獄之主的風格,孤注一擲像是賠出底褲的無賴……等等,我這算吐槽嗎?列薩托斯一哆嗦,弗拉米爾的精神污染終於突破他的思維防線了?

    甩甩頭,轉換方向思考。一會從超程位面傳送裡出來的是誰呢?

    巴特祖領主們死的差不多了,不然拜爾來的可能性最大。除了領主外,阿斯摩蒂爾斯手下還有直屬的八魔將,全部由深獄煉魔組成,統領地​​獄軍團。不過這些傢伙是戰場的將軍,不太適合薩拉弗的精銳作戰。

    一張血紅色的羽翼飛入列薩托斯腦海,曾經的第六層領主,巴託九獄所有欲魔的女王,阿斯摩蒂爾斯的愛女,格萊西雅。

    曾經的巴託大小姐擊敗鬼婆女伯爵,成為大魔鬼領主,展示出高超的手段和影響力。她擁有九獄之主足夠的信任,狡詐、殘忍,曾經在主物質位面發展過一批信徒,或者說是通過勾人心魄的容貌魅惑。

    這個概率最大,那婆娘不好應付。列薩托斯翻檢次元袋,挑出一枚抗魅惑清醒符印,往額頭的鱗片一按,符印脫離石板留在鱗上。巨龍不方便帶戒指和項鍊等奇物,所以“鱗紋符印”這種奇物被開發出來。留在鱗片上,一個念頭就能激發,事後用石板貼合還能還原。

    遠處的天空能看到擾動,某種看不見的能量飛速接近。列薩托斯加大魔力輸入,六芒星陣圖旋轉起來,交織出一道身影。

    不是格萊西雅,列薩托斯瞇著眼睛,第一時間做出判斷。身影還很模糊,邪惡靈光逸散開來。列薩托斯眼睛越瞇越小,最後猛然瞪大,他看清了長著吸盤的觸鬚。

    伊拉督尼·瘋囂伸展手臂,讓位面傳送的失真感退去。

    “啊,驚喜的重逢!”聲調尖細高昂,伊拉督尼昂著頭,臉上四條觸鬚大張,像是要給誰一個懷抱。 “想我嗎?親愛的戰友。”

    列薩托斯低下頭,笑聲由低變高,最終成為轟然巨響,和伊拉督尼的抽搐般的笑聲相互輝映。唯一相同的是兩者同樣陰冷,讓人不寒而慄。

    “哈哈哈哈,我太想你了,戰!友!”列薩托斯從牙縫裡擠出這個詞,龍爪下意識攥起,犁出五條石槽。

    靈吸怪扭捏著,像個撿到錢的小孩子一樣歡喜說:“多讓我開心啊。”眼睛裡銀光一閃,顯現靈能任意門,差之毫釐躲過次元錨。

    看著漂浮在半空的靈吸怪,列薩托斯聲音低沉,恨意從字裡行間掙扎出來。 “一百多年了,我無時無刻想找到你,烤焦你那噁心的章魚鬚子,擰抹布一樣扯爛你的皮膚。戰友?哈哈哈,所有阿塔斯戰役參與者都不會忘記,就是你這個戰友,第一個捨棄陣地,讓眼魔大主母的邪目軍團衝破防線,開啟整個戰役的大潰敗!”

    一隻五彩巨掌撈向靈吸怪,氣勢洶洶要把他握成肉泥。畢格比粉碎掌準確命中,藍色血汁從指縫裡飚射。

    伊拉督尼卻出現在另一個方向,輕佻地說:“從狄摩高根突破諸神壁障的時候,潰敗已成定局,別講的好像是我導致上千萬生命覆滅似的,我會不好意思的。”

    “那就去死!”列薩托斯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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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冥:圖為欲魔女王格萊希雅,審核什麼的真討厭。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1-8 17:39
第五十章 赤紅的翼影

  
    極效飛彈風暴如同倒懸而上的熒光瀑布,追星趕月飛向靈吸怪。每一枚飛彈都能把壯年人類炸個前後洞穿。

    彈幕集中目標,血肉四濺。伊拉督尼突然又跳到另一個方向,剛剛被打中的也不知是什麼。

    靈吸怪繼續開口,試圖安撫金龍,儘管說的話更像挑釁:“法師不都一向自詡直視真理嗎,你就這麼容易被假象所蒙蔽?諸神壁障被突破,所有的抵抗者都知道。但是他們自己找死,我適時撤退,這叫生存!”

    “生存?”列薩托斯呵呵冷笑著,沒有再釋放無用的攻擊,他試圖先解除幻術。 “你那詭異的思維邏輯讓我噁心!一聲不吭逃走,抵抗者戰友們把後背交給你,你卻毫不猶豫丟給惡魔!”解除法術沒有效果,他意識到這不是幻術,而是感官錯誤。

    “嘖嘖,所以我討厭善良陣營的傢伙,強烈的自我毀滅傾向,還試圖把價值觀強加給我。”到處都是靈吸怪,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列薩托斯腳下一軟,發現法師塔頂的冰冷岩石變成滾熱黃沙。他抬頭看,阿塔斯的血色殘陽鮮紅無比,地平線盡頭,潮水般的惡魔漫湧而來,將一支人類、精靈、螳螂人、構裝體等等種族組成的聯軍吞沒。

    幻像如同潑進火盆的烈油,金龍怒焰熾盛。他惡狠狠摩擦著牙花:“當時有機會的,我們本來有可能殺掉的狄​​摩高根!全被你毀了!”他意識到,自己依然在蒼穹屋脊的雪峰之頂,變換的不是外在景象,而是列薩托斯的感覺。伊拉督尼的拿手好戲,通過心靈異能影響視覺、聽覺、觸覺,然後玩弄致死。

    是啊,有可能。伊拉督尼的絮語直接傳進腦袋,一群傳奇等級的凡物和幾個半神,就妄想毀滅混沌至尊!

    大地痛苦哀嚎著被撕成兩半,兩條幾百薩米長的觸手呼嘯而出,那是惡魔君王的手臂。滿佈猙獰尖刺的觸手橫掃,抵抗者灰飛煙滅。觸手高高舉起,投下的陰影籠罩列薩托斯,轟然落下。

    “夠了!別再玩弄不入流的把戲,你侵蝕不了我的心靈!”列薩托斯咆哮,凝聚精神找回感官。幻象支離破碎,黃沙、惡魔、血日紛紛消失。剛回歸現實,他發現身體在靈吸怪的心靈暗示下,做出跳崖的舉動。身體一歪,頭朝下墜落。

    好在有笨死的巨龍,撐死的巨龍,就是沒摔死的巨龍。列薩托斯翻翅穩定身形,一抬頭,對上伊拉督尼爆射銀光的雙眼。

    “是嗎,我進來了呦。”

    伊拉督尼跳著恰恰舞的舞步,一步三晃行走在列薩托斯的精神海,如同挑剔的食客,品頭論足。

    “瞧瞧,山峰,天空,還有爛麵團一樣的雲,低等野獸的本能渴望,白費這麼廣闊無邊的精神海。我早就和你說過,學學人類和精靈法師,雖然他們是下等種族,但是低智能也有可取之處。他們把思維打造成防守嚴密的荊棘堡壘,我總要穿過繁複無比的精神迷宮,可以拖延不少時間來垂死掙扎。你瞧瞧你,空泛簡陋粗糙,狗頭人術士的大腦防禦都比這精緻點。”

    “我也早就回答過你,章魚頭。畏懼狂風和暴雨的脆弱者才會依賴堡壘,而我就是群峰,就是蒼穹,無需可笑的保護。現在,從我腦子滾出去!”

    轟隆隆隆……

    狂風怒氣勃發地對兩個無視它領域的生物發起進攻,卻在靈吸怪和金龍防禦上壁障撞個頭破血流。

    伊拉督尼用觸鬚抹掉眼角的藍色血液,動作輕柔如懷春少女,聲音也像:“你瘋夠沒有?”

    “瘋?”癲狂的病狀好像有傳染性,列薩托斯哈哈大小,聲音裡有說不盡的恨意。

    “是啊,我早就瘋了。我親看著伊爾明斯特靈魂哀嚎著被狄摩高根吞掉,手持神器洛山達之血的晨曦之主選民從雲頭殞落……還有,還有我的朋友銀龍西悠瓦拉,她是那麼的善良勇敢,為了掩護崇信自己的部落,奮戰至休克也不曾後退。可是那些部落是怎麼回報她的?他們趁西悠瓦拉重傷,斬下銀龍的翅膀,折斷她的四肢,扒下她的鱗片,用鐵鍊困著送給惡魔,就為了求取能夠接受魔化苟延殘喘的機會……

    列薩托斯說著說著有些迷離了。靈吸怪不為所動,他們的情感裡天生就沒有憐憫和愧疚。冷冷問道:“你打算違背九獄之主的契約嗎?”

    提起阿斯摩蒂爾斯,列薩托斯狂烈的氣焰頓熄,低下頭喃喃自語道:“是啊,是啊,契約……”

    伊拉督尼暗暗嗤笑,終究是手掌上翻騰的蟲子。卻見列薩托斯一抬頭,獰笑著說:“契約上可沒說我不能宰了你,然後讓九獄之主再派個魔鬼來。”

    伊拉督尼猛然回身躲避,一個不被視覺發現,也不被靈能察覺的高等隱形僕役,不知什麼時候飛到他身邊。由力場能量組成的隱形僕役爆裂開來,數十塊力場碎片飚射而出。

    猝不及防的靈吸怪連連閃避,敏捷地超乎想像。一塊碎片飛過,咻的一下切斷伊拉督尼臉上一條觸手。斷裂的半截軟體組織疼地直抽搐,藍血點點灑落。靈吸怪卻彷彿沒有痛覺,臉上反而狂笑起來,眼睛閃爍危險的光芒。

    “既然你選擇用戰鬥來交談,那就……開始吧!”

    列薩托斯搶先出招,他手腕上的寶石手鍊接連失去光澤,翠綠色的空間鎖延展開來,將各個維度的跨越封死,兩者都無法進行傳送。接著【削弱抗力】【惡意變形】【強效火焰球】一一飛去。如果擊中,伊拉督尼的法術抗力會被削弱到常人,然後變形成紫色羽毛的公雞,最後被火​​焰球燒成烤雞。

    面對快速的法術三連擊,伊拉督尼展現一個強大的六級心靈異能【時間加速】。

    風雪凝固在時間的枷鎖中,一切都陷入靜止。靈吸怪將1秒鐘拉長到30秒,世界彷彿停止運轉。伊拉督尼悠哉從金龍的法術旁邊飛過去,來到他頭頂位置。和法術體系內九環法術【時間停止】類似,但更善於在時間線自由來去的靈能者也有限制,他不可以在靜止的世界內以其它生物為目標發動靈能、法術,所以【時間加速】不具備直接攻擊力。

    伊拉督尼將時間還原的剎那,使用【高等超態變化】,銀光籠罩全身,軀體暴漲成20薩米高的鐵魔像,對著列薩托斯當頭砸下。

    砰地一聲,列薩托斯魔法防具自動激發。重達上百噸的鐵魔像墜天一擊,也沒比宙克斯克爾的狂猛拳頭更有威力,畢格比護身掌穩穩接住鐵魔像的大腳。

    伊拉督尼用心靈感應對列薩托斯說,我的熱情,不容拒絕。鐵魔像從灰藍色轉為閃爍光芒的亮黑色,靈吸怪把鐵質變成精金,重量暴增十數倍。

    下一個法術還沒完成,畢格比護身掌就崩潰了。雖然下墜的力道被護身掌抵消掉,沒有造成傷害,但列薩托斯卻無法維持飛行狀態,被精金魔像踩著下落。

    魔像接觸到金龍的身軀,觸發數道防禦法術,霹靂啪啦轟擊在魔像身軀上。但精金魔像幾乎免疫所有法術,這也是伊拉督尼選擇魔像而非巨人形態的原因。

    列薩托斯撞入山峰的積雪中,摔得暈頭轉向。這時伊拉督尼已經恢復形態,一邊向上飛行,一邊使用一級心靈異能【創造聲音】。

    聲音由小到大,震顫的頻率越來越高,很快超出列薩托斯耳朵的接受範圍。超過30000赫茲的高頻音波向著四面八方擴張。如果靠得近,岩石會在超速震動中變成粉末。但在廣闊的半空中,音波肆無忌憚波瀾開來。

    列薩托斯神色巨變,他明白靈吸怪的意圖了。一種細沙摩擦的微小聲音傳來,聲音越來越大,幾秒後,變成響徹群山的狂暴轟鳴——雪崩了!

    沉睡上萬年的古老冰雪被喚醒,他們盡情地發起床氣。你追著我,我攆著他,狂囂著,叫嚷著,宣洩積攢不知多少時光的恐怖能量。

    列薩托斯被裹在十多米厚的雪層中,如風暴中的一葉小舟,不受控制向下滾落。先前的空間鎖反成了要命的桎梏,他無法傳送離開。法師護甲和力能護盾支撐幾秒就破碎了,其它法術在原始的自然之力前,顯得軟弱又無用。列薩托斯閉上眼,某些根植與血脈深處的力量翻騰而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

    熔漿山脈上空,伊拉督尼張開雙臂,在震撼天地的雷鳴中盡情狂笑。不單單是蒼穹屋脊,風把音波傳遞地很遠,視線內的山峰都在崩碎,萬頃冰雪奔騰而落,在伊拉督尼的指揮下,演奏出群山怒吼的大合唱。

    笑聲戛然而止,雪之浪濤中出現一片紅色的不協調光彩。列薩托斯的雙翼不見,或者說變成了火焰。在龍翼原來的位置上,躍動的光焰從翅骨延伸而出,變成比原來大5倍的火焰之翼。

    只是一扇,焚風四射,周遭百米的冰雪直接蒸騰氣化。列薩托斯飛到靈吸怪面前,音調也像跳動的火焰,狂猛而兇暴:“幹的不錯,瘋囂。”

    伊拉督尼欠身行禮,之前被削斷的觸鬚已經用靈能治癒再生。

    “承蒙誇獎,順便說一句,你的蕾絲翅膀很可愛。”

    列薩托斯的聲音像爆裂的火星,劈啪作響:“很快,你也會變得'可愛'。第二回合。”

    火焰之翼持續變大、伸展,兩條火柱直入雲霄。

    下一刻,天空,被點燃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1-9 08:59
第五十一章 爝焰的風暴

  
    從列薩托斯背後躥升而起的火焰,染紅了天空。如同失去重量的岩漿,蘊含焚山煮海的恐怖熱量,變成一個不斷擴大體積的火焰漩渦。

    流轉瀰漫的雪霧消失無踪,凍徹骨髓的寒風落荒而逃,鋪展開來的火焰天幕散發著灼燒靈魂的光亮。

    “啊……”伊拉督尼著迷地看著翻滾湧動的雲蓋,發出尾調悠長的驚嘆。 “多麼迷人,這才是獨立於法術位設置之外,能夠改變天候的強大的力量。我記得在阿塔斯,你的'爝焰之身'還是理論雛形,僅僅一百多年……這麼說,你現在已經是托瑞爾第一個元素巫妖了?”

    “還沒。”列薩托斯的音調已經偏離的生物範疇,聽上去是火焰翻騰發出的聲響,事實上,他的背部和尾巴已經元素化。 “你打算把這個作為遺言嗎?”

    火焰天幕隆隆作響,三道龍捲風一樣的烈焰風暴凸起,從不同方向鎖定伊拉督尼,蓄勢待發。靈吸怪就好像沒看到一樣,興奮如找到布娃娃的小女孩,跳腳說道:“你的語調可比體溫冷多了,透露一點,就一點。”舉起兩條觸鬚,做個“一點點”的手勢。

    列薩托斯張嘴,噴出的卻是滾燙的氣流。焚風導致溫度失衡,一道肉眼可見的氣流沖向靈吸怪,所過之處空氣劇烈扭曲。同時三道火焰風暴發出可怖的吼叫,傾瀉而下。

    伊拉督尼第一時間展現【能量轉化】,將可以瞬間焦化皮膚的焚風轉為無害的閃光。他加快速度,在風暴間穿插。試圖脫離火焰範圍。

    列薩托斯冷冷一笑,胸部以下也元素化,進一步加強控制力。三道火焰風暴同時爆裂,灼熱射線、熾焰法球、火牆術等等躥升而出,幾乎囊括中低級所有火係法術。球形、射線、焰牆各種形態的能量編制出一張死亡織網,壓縮靈吸怪的活動空間。

    伊拉督尼以前也對付過類似情況,通常是使用心靈轉化系的【火焰解體】來躲避。但這些烈焰融入金龍的血脈本質,之前試圖用靈能操控火焰,卻完全無法搶奪能量控制權。這樣他更不敢把自己分解成火,也許列薩托斯就等著這個呢。無奈下,再次使用【時間加速】,從火網的空隙溜出。

    “水晶集群!”數千鋒銳的水晶碎片射向金龍。列薩托斯將龍爪元素化,只是一揮,水晶變成漫天青煙。

    伊拉督尼觸鬚尖端一點,射出靈能解離術,正中列薩托斯唯一還是實體的部分——頭顱。

    金龍沒有變成灰燼,反而爆散成火焰。整個天幕似乎失去控制,發出震顫的巨響坍塌下來。靈吸怪躲避著剝落的熔漿烈焰,一回頭,看見列薩托斯從火焰中現身,手持念誦一半的捲軸。

    心靈震爆!

    靈吸怪種族的招牌技能,一圈心靈洪流轟擊而出,可以讓範圍內的生物大腦空白,無法思考。但出乎意料的是,仍保持半身元素化的列薩托斯,彷彿具有真正元素生物一樣的特質,對心靈效果免疫。

    金龍只是微微停頓一下,仍然完成了咒語,捲軸內封存的法術成功起效。

    反靈能力場以列薩托斯為中心展開,將靈吸怪籠罩其中。伊拉督尼無法再使用任何靈能,已經展現的也被解除,包括飛行術和環境適應,直愣愣掉落下去。

    列薩托斯看著伊拉督尼,對方不但沒有慌張,反而發出無聲的狂笑。繼續下落,他會脫離反靈能力場跑掉,也許會在這之前被寒風凍斃,但金龍沒有給他機會。

    就是討厭這副德行,瘋瘋癲癲,無論是怎樣的犧牲和奉獻,都不會在你的死寂心靈留下波瀾。既然如此,我送你投向永恆的寂靜,死後再去學會懺悔吧!

    兩片火焰之翼反折過來,轟然合拍!

    靈吸怪那沒有瞳孔的慘白雙目,淹沒在烈焰裡,列薩托斯卻覺得那嘲弄世人的輕佻目光未曾消散。心下一沉,火焰就是他的軀體,能感覺到被什麼東西擋了下來。

    一瞬間,黑暗穢邪的力量從靈吸怪的位置爆開,天空似乎都變得陰暗。

    “……混亂讓位於秩序,正義讓位於邪惡,主說,在這裡,黑暗永存!”

    節奏古怪的詠唱每個字都帶著穢邪的力量,墮落的氣息瀰漫四周。一道充斥詛咒和負能量的神術落在列薩托斯身體上,胸口鱗片腐敗發黑,並且不停擴散。

    列薩托斯咆哮一聲,立刻後退。他將全身元素化,糾纏於血肉的邪力失去附著物,變成黑暗的光芒。火焰一卷,邪力頑固不滅,卻被驅離體外。

    再去觀察伊拉督尼,列薩托斯震驚當場,連反擊忘記了。

    一隻赤紅色皮膚的深獄煉魔佔據靈吸怪的位置,他渾身長著尖銳的角質厚皮,像是蛇一樣的細鱗。滿口利齒,兩根暗黃色獠牙向下延伸。身穿黑鋼煉獄戰甲,手持+3穢惡長柄釘頭鎚,一對和身子等高的蝠翼包裹身體。雖然深獄煉魔對火焰免疫,但爝焰之身包含的不僅是火,來自巨龍血脈的力量將蝠翼燒的千穿百孔,像是缺乏修補的破網。

    魔鬼痛苦顫抖著將翅膀收回背後,露出庇佑下的靈吸怪。伊拉督尼有1.9薩米高,卻只到深獄煉魔腰間。他手持一把魔鋼權杖,雙眼的白翳中閃爍一點深不見底的黑暗。

    列薩托斯直愣愣看著魔鋼權杖,杖頭一顆巨大的紅寶石邪力縈繞,光芒熠熠。他突然爆笑起來,渾身火焰抖得呼啦呼啦。

    “……哈哈哈,你居然做了阿斯摩蒂爾斯的牧師,一個靈吸怪!追求共性抹滅個性的地獄,你這個瘋瘋癲癲的靈吸怪是怎麼融入的?太可笑了,我記得靈吸怪對你們的主神,伊爾神思因信仰是天然的,就像啟動魔像之前設置的行動程序,從腦池誕生的那一刻起就植入潛意識中……啊哈,我說你怎麼和其它章魚頭不一樣,時不時的腦抽搐是因為強行抹去潛意識信仰後遺症!”

    列薩托斯笑的上氣不接下氣,滿臉惡意地問:“實在抱歉,這麼多年我居然沒發現你是個'腦殘人士'。話說,剝離種族信仰的感覺怎麼樣,別吝嗇,和我說一點,就一點。”他兩根爪子做出“一點點”的手勢。

    “赫赫赫……”伊拉督尼還是在笑,但完全沒有之前的輕佻和張狂,只是刺骨生寒的陰冷。

    深獄煉魔聽到金龍直呼九獄之主的名諱,飆出一連串地獄腔的髒話。

    閉嘴!伊拉督尼一記惡狠狠的心靈戳刺,讓魔鬼渾身顫抖,卻不敢對紅寶石權杖的主人語出不遜,連慘叫也咽回去。

    面對金龍傷口撒鹽的提問,伊拉督尼卻認真回答說:“那感覺……就像一把燒紅的小刀,插進腦漿裡使勁翻攪。但比肉體更痛苦的是靈魂。我吶喊,我哀求,意志碎成千百片,在無盡的思維長河中漂流,想停卻找不到碼頭,因為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根植靈魂的一部分卻被硬生生拔出去,那種空虛感,比剜心剖腹更長久,更深沉。不過我有更好的替代品。”

    伊拉督尼撫摸紅寶石杖頭,“不同於伊爾神思因的置若罔聞,九獄之主的賜予強大而現實。現在,你滿意了嗎?”

    列薩托斯很想再嘲笑兩聲,刺激刺激他,去怎麼也笑不出口。同樣都是為復仇墮落的流浪者,自己能比他好哪去?想到這,他頗有些意興闌珊,洶湧的殺意也漸息。

    “你滾吧,回去找你的新主子哭訴,讓他再派個合我心意的幫手。”

    伊拉督尼摸摸縮成一團的乾硬觸鬚,在高溫灼燙下,靈吸怪和章魚的生理反應都差不多。 “借用一下兩性生物的俚語,插都插一半了,你還想換個帶套的來?”

    金龍眉頭一挑:“這麼說,你打算死在這?”

    “呵呵,翻遍奈瑟斯,你也找不到比我更合適的幫手,除非你想讓格萊西雅到這,我保證不用三個月,你倆就能把薩拉弗炸個底朝天。何況你我觀念差別太大,早晚要打一場。不如就現在,來判斷計劃的主次執行者。”

    “很好。”列薩托斯雙目戰意再次滿盈。 “那麼,第三回合,法術VS靈能與神術。”

    (圖片左為深獄煉魔,右為前文提到的骨魔。兩種都是秩序邪惡陣營的魔鬼,不要和混亂邪惡的惡魔混了。)

    http://file2./chapters/201311/16/2999853635202192826565000661146.jpg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1-9 09:04
第五十二章 神罰的利劍

  
    靈能,一種不同於其他施法者的力量來源。法師依靠思維對魔力塑形,完成法術。德魯伊和牧師則是來自強大存在的賜予。

    而靈能,完全依賴對個體心靈力量的開發。所以這是一種需要天賦的職業,靠後天學習沒有可能。

    掌控靈能的種族不多,吉斯洋基人,吉斯瑟雷人,螳螂人,灰矮人等等。偶爾人類精靈也有幾個幸運兒,不過鳳毛麟角。

    靈吸怪是天生的心靈術士,呼喚心靈力量如呼吸般簡單。他們天賦能力是施展【心靈震爆】,無消耗無次數。他們不吃尋常食物,每個月至少要食用一顆大腦,吸取其中精神能量,當然越聰明的大腦口味越好,因此法師則倍受靈吸怪青睞。

    相比其他超自然力量,靈能有極為突出的優勢。不需要咒語,不需要手勢,不需要材料,所有心靈異能都是瞬發。而消耗方面也比法師們絞盡腦汁計算法術位的條件更方便。心靈術士消耗“靈容”,一種類似“法力值”的精神力量。只要靈容充沛,心靈異能可以隨意施展,前提是學會它。

    在施法自由度上,靈能也靈活的多。比如說伊拉督尼之前顯現的【創造聲音】,消耗標準靈容1點,可以創造任意類型聲音。比如巨龍的咆哮,馬隊的蹄聲。但如果持續燃燒靈容,聲音會越來越大,最終變成和【音鳴爆】類似的效果。靈能強弱,取決於投入多少靈容。

    心靈異能分為六個“能系”,伊拉督尼是心靈自塑系的佼佼者,脫離列薩托斯的反靈能力場後,他不斷顯現【高等超態變化】,變成各種異界生物、不死生物、構裝體,甚至是無生命的石塊、霧氣。

    靈能的劣勢也凸顯出來,雖能可以讓軀體高效修復利用,甚至實現保存靈魂就能重塑肉體這種死而復生的力量,並且自由穿梭時間線,但靈能缺乏直接、威力的進攻手段。

    列薩托斯給自己使用【心靈屏障】後,影響心智的異能就失效了。而能量轟擊和水晶碎片這種攻擊,對傳奇法師的防護來說,不過隔靴搔癢。

    伊拉督尼只能利用各種生物的奇特免疫力,應對法術攻擊。別且運用類法術偶爾反擊一下,也是相當犀利。

    但場面一直是列薩托斯依靠強大的塑能、變化法術,壓著靈吸怪打。好在伊拉督尼在神術和靈能修復下,受傷幾次呼吸就可以恢復。一時之間,戰鬥變成消耗,看是列薩托斯法術位和捲軸先用完,還是伊拉督尼精神和儲存在靈晶僕裡的靈容先耗盡。

    而深獄煉魔卻完全插不進兩者的節奏,戰鬥伊始,他就被【畢格比擒拿掌】的力能大手抓住,玩命支撐不讓自己被捏死。

    一群冰魔蝠被召喚出來,發出刺耳尖叫,列薩托斯趁此時開始念誦九環法術的咒語。伊拉督尼變成呼嘯的風元素,將冰魔蝠拉進自己身軀,絞成碎片。

    “你的元素化身很厲害呀,怎麼不繼續呢?哦對了,這是雪山區域,好像要雙倍消耗的,可別把自己燒乾淨哦,小蠟燭。”

    伊拉督尼觸鬚一指,一大團星質繭兜頭蓋下。列薩托斯沒停止吟唱,而是觸發法術道具,和深獄煉魔交換位置。剛掙脫擒拿掌的魔鬼,被絲狀的星質繭蓋個滿頭滿臉,渾身不能動彈,僵硬著墜落。

    “廢物!”靈吸怪顯現【解除星質】,命令深獄煉魔打斷金龍施法。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們在奧法長歌附近戰鬥,金龍的吟唱時間比平常短。

    變化系九環法術【時間暫停】!萬物再次凝結,法術效果和靈能【時間加速】差不多,持續時間卻短。

    他一口氣取出十多張捲軸使用,時間再度流動的那一刻,五顏六色的光彩爆發出來,呼嘯攻向靈吸怪。

    伊拉督尼身形扭曲,變成一個圓錐狀口袋的怪物。長著四肢手臂,口袋開口位置,一圈尖牙利齒。

    列薩托斯瞪大眼睛,居然是費林魔葵!瘋囂的超態變化精深到可以模彷如此高魔種族的地步。這種傳世已久的種族和撒倫精怪是天生宿敵,兩個種族鬥爭不知延續多少世紀。

    費林魔葵運用他臭名昭著的吸魔能力,大嘴一張,各色法術直接被吃掉,然後其中一半的法術被反彈。

    列薩托斯瞇起眼睛,感嘆兩個種族的宿仇在任何時候都可能體現。他運用意志悄悄解除空間鎖,同時從次元袋拿出一個淚滴形挂墜,一道六角形瀰漫紫色光塵的窗口出現在法術路徑上。幾道法術穿過窗口,卻從費林魔葵背後出現,正中目標。

    其中石化術生效,把費林魔葵形態的伊拉督尼變成石頭。機不可失,列薩托斯一尾巴抽飛深獄煉魔,任意門到石像邊上,一把捏碎!

    看著石渣從龍爪縫隙漏下,卻沒有輕鬆感。列薩托斯歪頭看去,果不其然剛剛暴跳如雷的魔鬼,這會懶洋洋地和他打招呼,那種令人憎惡的輕佻如出一轍。

    “【心智交換】……你對自己的身體還真捨得啊。”

    鑽到深獄煉魔體內的伊拉督尼一邊摸著自己的軀體,一邊說:“偶爾換個口味唄,反正我隨時可以重塑。你要感興趣,咱倆換換身體,讓我試試四肢著地的爬蟲是怎麼吃了睡,睡了吃。”

    “哼!”列薩托斯臉色冷然,攤開雙爪,細小的電蛇在五指間流竄,越來越密,光芒越來越強,形成兩道刺目的藍光。閃電發出轟隆巨響,難以置信的能量聚集不散。相比起來,德魯希麗雅的召雷術就像小孩子的玩具。

    伊拉督尼咧開滿是獠牙的大嘴,說道:“這才對嘛,咒法、變化都不適合你,用塑能無腦亂炸的才像以前那個……”

    轟隆!

    不是列薩托斯的閃電射出來了,而是金龍被一道從天而降的銀色光闌砸落!

    伊拉督尼的嘴巴還沒閉上,目瞪口呆看著列薩托斯重重摔在陡峭山岩上,一路滾落下去,碾碎山岩無數,金紅色的龍血漫天潑灑。他抬頭望天,喃喃說:“居然被人旁觀了……”

    “尼!埃!隆!!”

    列薩托斯憤怒與痛苦從咆哮中滲出,來到薩拉弗第一次受到重創。這一劍幾乎把他剖成兩半,背部血肉撕裂,可以見到內臟和脊椎。

    瞬間失血過多的眩暈和劇烈疼痛衝擊大腦,站穩都困難。身上保命的幾件裝備起效,血液停止噴湧,傷口間焰光流動,將分離的肌肉骨骼拉在一起,不至於惡化。

    前有奪心魔,後有神祇,是不是要撤退?逃跑的念頭一閃而過,立刻被巨龍的憤怒和自尊淹沒。不是沒有翻盤的機會!我已經逃了幾百年,不能再跑了!

    列薩托斯抬起頭,遙望蒼穹。那裡有一道肉眼可見的極光,色彩絢爛。事實上那是儀典之主撕裂位面邊界,產生的劇烈能量反應。雖然看不見,但能想像手持長劍的尼埃隆,站在缺口處,投射比雪山還要冰冷的目光。

    金龍大腦快速運轉,越是危急越要冷靜。順風順水一段時間,讓自己警惕心下降。也許是超程傳送的空間擾動,也許是他和伊拉督尼的戰鬥餘波,讓儀典之主發現了這裡。那位殺伐果斷的神祇居然真身離開了神國!冒著可能殞落的風險,撕開位面……對了,蒼穹屋脊是薩拉弗最高的位置,也是位面邊界最薄弱的環節,他進行跨位面攻擊消耗最少。

    沒時間反思過錯,第二道輝煌的劍光直落而下!

    ————————————————————————————————————

    北冥:這麼多人討論女主的事情,我就表個態。北冥是反****戰鬥隊先鋒隊長,某些書友可以放心。

    至於女主有還是沒有,尚在兩可之間,但能保證不會出現為了感情而感情的噁心情節,那種東西我自己都討厭。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1-9 09:28
第五十三章 永恆的熾陽
  

    天際極光顯露出一個微微的突起,好似滑順綢緞上不協調的線頭,線頭越拉越長,從視覺上的一道流光變成瀑布。看起來劍光越來越大,事實上,它的威力反而在下降。儘管位面壁障相當薄弱,神祇的力量也在飛快消耗,從凝實到游離,如果海拔再低一千米,也許劍光尚未著地就崩潰為離散態。

    說起來話長,尼埃隆的神罰從出現到擊中,不過眨眼的瞬間。列薩托斯甚至沒有進入任意門的時間,只能強行讓身體元素化。劍光貫穿了火焰,列薩托斯重新現形,巨蜈蚣般猙獰的傷口再度迸裂。

    即使劇痛也不能讓他思維混沌,如果法師停止思考,那意味著已經死了。

    大腦飛快運轉,尼埃隆的背景迷霧重重,但列薩托斯已經掌握八成。從以往的幾次試探反應來看,祂是位訥言敏行的神明,以內在嚴苛的教條規範信徒,卻不約束自己,繚繞著秩序和混亂的矛盾性。看中實在的利益而非虛名,列薩托斯沒來的時候,沒有神降感召嘉蘭諾德王室,是因為付出大於收穫。等金龍到了,祂更不執著於此,即使精靈王成為信徒,列薩托斯也會選擇其他角度撬動提雅信仰。

    尼埃隆賭性很重,卻不同於動不動把身家性命放上輪盤的爛賭鬼。祂習慣大膽選擇時機,只要認為有成功的可能性,哪怕不足三成,也會悍然出擊。如果進擊受阻,則進行毫不拖泥帶水地判斷,要么乾脆利落放棄賭本,等待下一次時機;要么繼續加碼,斬盡殺絕。

    這個銜接過程沒有一點猶豫和徬徨,不像列薩托斯以前碰到的某些傻瓜,打架前一副勝券在握的欠揍樣,打輸了就滿臉惶恐大叫“這不可能”,好像否認現實有多大作用似的。

    正如列薩托斯推斷的性格模板,第三次攻擊久久未至。前兩次跨位面神罰消耗巨大,戰果有限。這種情況祂會選擇撤退和進一步投入,顯然尼埃隆傾向於後者。一道懸而未落的力量快速聚集,儀典之主打算採用更大威力的攻擊。

    觀測尼埃隆的聚能速度,列薩托斯判斷還有點時間,掏出幾大瓶治療藥水,咬碎了連玻璃直接吞下。他看不到靈吸怪的身影,但能肯定那個陰險的傢伙隱形在某處,伺機而動。

    尼埃隆和自己毫無轉圜的死敵,那伊拉督尼呢?他剛剛沒有落井下石,也沒有出手幫忙,已經說明了態度。奉九獄之主的旨意而來,靈吸怪沒有立場殺死自己,卻也樂見他和土著神祇拼個兩敗俱傷。

    金龍咧嘴一笑,套用剛學的俚語和弗拉米爾的吐槽:插都插一半了,乾脆來3P!

    蒼穹之上的神罰尚未降下,已經鎖定列薩托斯,越來越沉重的壓迫感落在脊椎上,周圍稍微脆弱的岩石紛紛崩碎。他任意門到法師塔頂,鎖定立刻跟過來。不過這樣就夠了,先前金龍和靈吸怪打得你死我活,卻都下意識遠離法師塔,因為兩者都在乎魔網的計劃。

    現在,奧法長歌和列薩托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了。

    好整以暇從次元袋掏出幾十樣施法材料,開始繪製法陣,好像頭頂懸著的不是奪命利劍似的。靈吸怪忍不住了,心靈感應金龍:你這樣可違反遊戲規則。

    沒有裁判的遊戲,何來規則?你有本事就袖手旁觀,讓阿斯摩蒂爾斯的千年大計隨著法師塔灰飛煙滅,然後和你的主子解釋,說是私人恩怨,看祂什麼反應。

    “好像一直是你對我有怨吧。”伊拉督尼操作這4薩米高的魔鬼身軀,滿腹怨氣出現在法師塔頂。 “這個土著神的怎麼有這麼強的力量?”

    “祂沒有,事實上,神力早就捉襟見肘了。”列薩托斯呼應奧法長歌,塔頂尖錐射出魔法光線,構建召喚法陣。 “祂有一柄次神器長劍,我推測是利用它的能量。”

    以伊拉督尼的淡定,也吃了一驚。 “這個神祇犧牲次神器,作為一次性的消耗性攻擊?你到底對祂了什麼天理難容的事情?”

    “我要使用傳奇法術,配合我。”

    “現在?那把劍最多十秒就砍下來了,傳奇法術要幾個小時的籌備時間。”

    列薩托斯咆哮:“我說行就行!”

    伊拉督尼沒有再辯解,幾秒後攻擊將至。深獄煉魔的血紅雙眼中銀光暴漲,一道能量場將兩者包裹。

    九級心靈自塑系異能【共鳴力場】。處於力場內的生物將會受到同等的狀態,簡單來說,伊拉督尼給自己治療,列薩托斯也會得到治療,傷害亦然。不過他沒有治療的打算,金龍保住法師塔然後傷重而亡才合他的心意。

    伊拉督尼展現他大心靈術士的威能,再次使用【時間加速】,本來只能共鳴三級異能,他卻突破了限制,讓列薩托斯也進入時間線的停頓點。

    列薩托斯完成召喚法陣,伸爪背後一摸,將滿手龍血彈進法陣中央。

    “尊奉太古的盟約,以善龍之王之的名義,聖耀家族的末裔列薩托斯·聖耀在此呼喚偉大的聖潔之火,火元素親王扎曼·魯!”

    一道通往內層位面的大門敞開了,門的彼端是統帥半個火元素界的存在。伊拉督尼適時解除了時間加速,讓列薩托斯進行溝通。

    元素親王的語調翻騰熱烈,每一個字都包含巨大的熱量。

    你們這些金龍只有在玩命的時候才想到我,列薩托斯,你跑哪去了?阿塔斯戰役後我一直在找你……怎麼傷得這麼重!對手是誰?惡魔?

    以後再敘舊吧,老朋友,我現在需要你的力量。

    扎曼·魯以不變的熱情和友誼在善良陣營中著名,此時也不例外。奧法長歌簡直變成油井,巨量的火元素狂噴而出,勢頭之上雲霄。

    察覺有異的儀典之主,沒再等待力量繼續到臨界值,煌煌一劍威臨大地!次神器長劍延伸出磅礴的力量,一團金色光柱極速落下,所有碰觸的一切立時消泯,無論是雲層、空氣,甚至連空間本身也出現不穩的徵兆,數百道細碎的空間裂紋一閃即逝。

    如此恐怖的一劍也在時間長河的偉力前卻步,伊拉督尼再次時間加速。血液從眼眶、鼻孔、耳朵裡噴濺,這是顱內壓力過大的表現。

    “我的靈容要耗盡了!”深獄煉魔如篩糠一般顫抖著說。

    列薩托斯反而風輕雲淡,說出語言卻如最冷酷吝嗇的資本家,壓榨工人的最後一點血液。 “撐不住就去死,我已經下達指令,如果我死法師塔會自爆,你看著辦。”

    “赫赫赫……”靈吸怪的神經質低笑從魔鬼的大嘴巴裡發出來,讓人有種蜘蛛在手臂上爬行的作嘔感。 “我就喜歡你勝券在握的樣子,不過還是頹喪欲死的絕望表情更迷人。記得在我墓碑邊上種些我最喜歡的人面葵,還有,幹掉所有惡魔……”

    熔漿山脈出現了兩個光源,一個是尼埃隆的神罰之劍,一個是伊拉督尼從七竅中射出的靈能光輝。洶湧的心靈波濤佔據廣闊的空間,成千上萬的碎石,從拳頭大小到房屋大小,為靈能餘波所引動,漂浮在半空。

    宇宙是心靈的映射,只有心靈才是最強大的力量。如果時間不能停留,那就順流而下! 【時間跳躍】!

    解除時間加速的第一秒,遮天蔽日的火元素,長鯨吸水匯流至列薩托斯龍爪上。

    第二秒,光柱的邊緣已經擦到法師塔頂,空間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懸浮的石塊同時崩碎爆響。列薩托斯能看到其中次神器長劍的實體。

    但是第三秒,近在咫尺的一劍落空了。

    金龍,魔鬼,法師塔,甚至連法師塔地下部分的山體,全部消失!蒼穹屋脊憑空少了一截。光柱轟擊山峰的斷面,硬生生把山體再消磨了50薩米。察覺沒打中,尼埃隆把長劍縮回,但光柱仍在,只是規模小了一半。

    時間跳躍,顧名思義跳過一段時光。伊拉督尼讓所有的一切,投射到10秒後的未來。而在列薩托斯的感覺中,自己和周圍的景色閃了一下,神罰之劍已經回到天際,而法師塔和塔基的山峰懸在半空,轟然下落。深獄煉魔的大腦炸裂,頭骨碎成千百片,腦漿尚未濺出,就被空氣中的酷熱燒乾——列薩托斯的法術完成了。

    數千薩里外的矮人部落,以及居住山腳的人類村莊,都永遠銘記這一天,因為蒼穹屋脊永世繚繞的風雪迷霧不見了,天空出現第二個散發光與熱的大火球——太陽。

    傳奇法術【永恆熾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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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冥:今天開始攢稿了,等待以後爆發的時機。話說有人建議我讓魔眼弗拉米爾做女主,我在考慮可行性,你們怎麼看?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1-9 09:40
第五十四章 龍后的末日

  
    難以言喻的能量凝聚在龍爪間,只有人類拳頭大的暗紅色光球,但逸散的每一點都讓人心驚肉跳。列薩托斯輕柔將光球捧起,如同對待自己的孩子。雖然這個孩子只會存在幾十秒,卻必將綻放驚世的光彩,因為它是智慧的頂峰,奧術的結晶。

    光球緩緩上升,帶著些微的不捨離開造物主的手心。它昂然大步,越飛越快,驕傲走向屬於自己的舞台。褪去黯淡的外表,彰顯華貴的本質,放射無可計量的光與熱。

    奧法長歌如同盛放聖焰的火炬,塔身唱響悠長的韻律,托舉新生的太陽冉冉升起。光滿射穿雲層,射穿位面,射穿尼埃隆冰冷建議的眼眸,照亮最深處的瘋狂與黑暗。

    沒有精確的詞彙可以形容永恆熾陽與神罰之劍碰撞的那一刻,聲音和光彩到達極致,演繹成無聲的灰色詠嘆調,唯有混沌。思維的大海落進一道炸雷,翻攪的念頭能把人逼瘋。到底過了一秒,還是一天?時間和空間的度量失去存在。

    感覺過了許久許久,寧靜柔和的太陽緊身露出臉龐——真正的太陽。它謹慎瞧瞧四周,發現突然跳出來嗆行的傢伙消失了,這才大搖大擺站出來,肆無忌憚把光扔在列薩托斯臉上。

    金龍站在奧法長歌塔頂,臉上的安寧如啜飲下午茶,享受萬籟俱寂的平靜。

    尼埃隆走了,這位喜歡投機的神祇終於折掉本錢。祂第一次如此接近成功,卻也喪失最後的機會。近期積攢的神力付諸東流,次神器長劍在持有者和永恆熾陽的雙重催逼下,碎成漫天流星。失去攻擊手段,又沒有餘力進入物質界,最後撤走的尼埃隆眼中是否存在悔恨和恐懼?

    列薩托斯不知道,他也看不到。儘管巨龍又一橫一豎雙層眼瞼的保護,也花了好一陣渡過目盲期。睜開乾澀的雙眼,淚腺第一時間保護晶狀體,搞得他淚嘩嘩的。

    他先看天空,極光和光柱早就沒了影子,只有碧空如洗的藍天和呲牙咧嘴的太陽。強大的能量泯滅把雲層轟退千里,一個圓形空洞出現在蒼穹屋脊上方。

    再看地上,被時間跳躍的峰頂部分,下落的時候位置不正,讓奧法長歌產生了15度角的歪斜,還有憑空矮了50薩米,這修復起來要頭疼了。

    極目眺望,原本藍白色的群峰齊齊曬個太陽浴,露出黑不溜秋的岩層。雪線下降了兩千薩米,今年山下的河水流量一定很充沛。如果把矮人扔到這,他們絕對不會承認這是恆古的雪峰,而會覺得是熔爐,山頂一點也不冷了,乾燥無比,焦黑的岩體散發著熱量,空氣疏密不同,光線折射率亂七八糟,景像都是扭曲的。

    列薩托斯伸爪撫摸塔身,在摧山折岳的衝擊下,它屹立不倒,僅留下些許裂紋,相信可以自己修復。這才是堅如磐石的可靠戰友。

    說起戰友,好像還有一個,是什麼來著?留下遺言爆頭而亡的……章魚?

    旁邊的地上有少許青黑色的邪燼,那是深獄煉魔的無頭屍被光照射後的遺留物。列薩托斯搖搖頭,這可不是他的戰友。僅僅簡單的動作,全身的鱗片下都滲出血液。金龍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不能倒,至少現在不行。列薩托斯把次元袋裡所有的治療藥劑囫圇吞下。揮動翅膀非碎成兩半不可,只能用飛行術代替。

    列薩托斯在群山間飛了半小時,好在色調一致的山體上,紅寶石的反光還是挺扎眼的。靈吸怪的魔鋼權杖卡在岩石縫裡,列薩托斯看著它,權杖尺寸就和巨龍的牙籤一樣。

    爪子在石頭上點兩下,好像敲門。 “出來,裝死的伎倆不要用第二次。”

    哎呀呀,還真是一點情趣都不懂,我還指望看你會不會在我的墓碑上種花。伊拉督尼輕佻的語調傳進心靈,紅寶石閃起微光。

    “你放心,真要有那一日,我一定給你天天拉屎施肥。”

    紅寶石其實不是天然寶石,而是用星質絲線編制成的【星界蒔】,可以讓靈吸怪在肉體毀滅的情況下寄託靈魂。然後花費十天重新塑造身軀,星界蒔也會成為身體的一部分。

    構造身體要好幾天呢,再說現在我可不敢出來,這比沙漠還熱,我往地上一躺,豈不是鐵板魷魚?

    列薩托斯打個哆嗦,這笑話忒他娘的冷。 “最後的機會,回奈瑟斯去。”

    如果我說不呢?摧毀我的靈魂?

    氣氛變得壓抑,列薩托斯和伊拉督尼對峙了好一會。 “我允許你留下來。”

    我該說謝嗎。

    “但是!”列薩托斯低吼,“在薩拉弗我的意志大於九獄之主的旨意!你必須服從我,否則你不會有滾蛋的機會了。”

    ……可以。寶石沉默一會後閃爍。

    “很好,第一個任務,儀典之主的長劍崩裂,碎片濺射到周邊幾千薩里的土地上。把它收集完全,每一片我都要,做不到就找個臭點的糞池把自己淹死。”

    我看就算多元宇宙毀滅,也不能改變巨龍死要錢的毛病。

    列薩托斯亮起傳送的光芒,“這是高雅的情操,靈吸怪喝腦漿子才叫毛病。”說完消失不見。

    偌大的山脈中,只剩下一個孤獨的靈魂。

    還是猶豫了啊,我主黑暗之王,留下這頭龍的命更符合您的利益。列薩托斯剛剛站立的地方,腹部下方碎石堆裡,扎斯曼弒神匕的冷光一閃而逝。

    —————————————————————————————————————————————————— ————

    “我的天啊!主人您到底是接風去了,還是送命去了。”

    列薩托斯直接癱倒在龍巢裡,大腦混沌一片。他本能第一個反應是靠著自己可愛的金幣堆,一邊把財寶往懷裡撈,一邊虛弱地囑咐弗拉米爾:“伊拉督尼·瘋囂來了,算是……站在我這邊的……”

    魔眼一抖:“那、那個可怕的靈吸怪?我要怎麼做?”

    眼皮越來越重,各樣寶石已經埋過口鼻,兩隻前爪還在無意識地撥籠。 “盯緊他……記住……他不可信任……”視線一黑,昏迷過去……也許是窒息過去?

    列薩托斯不喜歡做夢,成為法師之後尤甚,他覺得夢中那種抽離了理性思維和時空感的狀態,是大腦不受控制的徵兆,法師不該如此。

    討厭的朦朧狀態正縈繞腦海,列薩托斯在虛無的大地上行走,不記得什麼時候過來,不記得怎麼過來的。他在遍布隧道和山丘的荒野飄蕩,試圖辨認出所在,但是類似地形的位面浩如星海。

    轉個彎,哦了一聲,他看見了地標性建築——頭骨之柱。無數奇形怪狀的顱骨胡亂拼接在一起,搭建的高度直刺天空,看不到盡頭。

    這麼說來,這是地獄第一層阿弗納斯,他記得這個位面已經被深淵吞噬了,為什麼會在這?一聲喊叫驚動他,隨後是讓龍失聰的山呼海嘯。眨眼的功夫,無窮無盡的惡魔冒了出來,掀起血腥的浪潮。戰鬥的另一方,是上萬的彩色龍,除了常見的紅藍綠黑白外,還有翅膀扁平的褐龍,如蛇般細長的紫龍,粗糙狂野的灰龍等等。

    夢境像是製作粗糙的剪影畫,許多情節都是跳著來的。列薩托斯站在戰鬥的中心,他卻一點不緊張、害怕。所有的生物都在身旁拼殺,無視了金龍的存在。有些茫然地觀察著,他發現龍群的魔法、爪鱗還有吐息雖然犀利,但是戰況依然迅速滑落,惡魔太多太多了。

    伴隨著帶著五重回音的咆哮,一隻紅褐色身軀,長著五個不同顏色頭顱的惡龍出現,最強壯的太古龍也只有她一半大。

    五彩龍后,惡龍之主,地獄的邪鱗女士,巴哈姆特永恆的敵人——提亞馬特。即使首次見到宿敵神祇,列薩托斯也不禁讚歎龍后的美麗與強壯,何況傳說她擁有一百個世界的財富。

    五個龍頭一起吐息,瞬間消滅上千的敵人。但是一個豺狼人模樣的強大惡魔,跳到龍后身上廝殺起來,還沒等她甩下去,一個四臂猩猩惡魔,一個霜巨人,還有長著許多足肢的大蟲子,四個惡魔領主圍著提亞馬特攻擊。

    龍后仍不落下風,直到一個用世上所有形容美貌的詞彙,都不能描述完全的女惡魔參戰。列薩托斯認出她來,魅魔女王美坎修特,狄摩高根的頭號馬子。女惡魔伸手一指,不知名的力量讓龍後放聲哀嚎,四個惡魔領主們一擁而上,各抱住一個頭顱猛扯下來。

    眼見仇敵的慘狀,列薩托斯感受不到半點欣喜,只有兔死狐悲的哀傷。無路如何,巨龍不該是這樣毫無尊嚴的死法。

    只剩一顆紅龍頭的提亞馬特,發出最後的吼聲,身軀炸裂開來,四個惡魔領主灰飛煙滅。七八道彩色的流光向四面八方飛去,其中一顆直直對著列薩托斯而來。

    列薩托斯躲避不及,被光芒淹沒之前,他隱約看到光芒中央色彩絢爛的水晶。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1-9 09:46
第五十五章 擱淺的籌謀

  
    平靜的水池劇烈翻攪,列薩托斯猛地翻身起來,龍后的悲號在大腦裡久久迴盪。

    這裡是半位面的療養間,金龍正躺在魔液池裡,能把人煮熟的高溫池水讓他感覺溫暖舒適,周圍還有些低級的魔像,按照規定時間段向池裡傾倒各種藥劑。

    看到熟悉的景色他才放鬆,發覺四肢有點虛弱無力,乾脆再爬進水池休息。一面呼喚他的管家,一面思考奇怪的夢境。強行施展傳奇法師的後遺症,還是冥冥中宇宙大能的喻示?

    除去定居深淵的某些神祇不算,提亞馬特是混亂邪惡盛宴下的第一個祭品。在那一天,多元宇宙的邪惡龍神殞落,但正義的未來沒有降臨,巴哈姆特的末路也僅僅是十年後。

    比較悲劇的是,五彩龍後詭詐貪婪的性格反而拯救祂的族民,彩色龍大多不願意在地獄定居,讓提亞馬特窺視他們的財產。死在秩序之難的惡龍數量較少,比起十數萬戰死天堂山的善龍們好太多。聽說祂殞落後,俗世的教會崩解分裂,幾個龍后的配偶為遺產爭戰不休。

    那這個夢怎麼回事,沒死透的老龍婆發現列薩托斯根骨驚奇天賦異禀,交給他拯救世界的偉大任務?比弗拉米爾講的瘋話還扯淡。

    越想越亂,乾脆以後再說。魔眼督商來到高興地說:“您終於醒了,足足昏睡了15天!您趕快把那個靈吸怪打發了吧。”

    列薩托斯感覺魔眼高興的主要原因是不用再應付伊拉督尼,而不是自己醒了。 “你連儀典之主都不在乎,怎麼對靈吸怪怕成這樣?”

    弗拉米爾搓著觸鬚,“說起來是有原因的,您還是別問了好。他在半位面的東北角喝茶。”

    “什麼?你讓他進半位面了?誰允許的!”列薩托斯瞪大眼睛。

    魔眼訥訥無言。金龍很奇怪,早在阿塔斯他就發現弗拉米爾對伊拉督尼很忌憚,難道是因為一瘋還有一瘋高,二百五就要找神經病剋制?

    打開粉紅色小茶壺的蓋,把桃心形狀的茶包放進去,加水蓋蓋。無需火焰,觸鬚一指,靈能把液體加熱至沸騰,然後快速冷卻凍結。如實三次,茶水散發沁怪心脾的悠長香味。

    伊拉督尼用骨瓷小杯啜飲,滿足地直哼哼。然後優雅地放下茶杯,給金龍再煮一壺。看這樣子他和普通的靈吸怪差別不大,一樣面色陰冷,舉止禮儀,神情輕蔑。看起來伊拉督尼一點也不瘋,如果他不是坐在神孽的頭頂泡茶的話。

    “你腦殘到連這麼明顯的心靈亂流都察覺不了?別告訴我不知道腳底下是什麼玩意。”列薩托斯沒好氣地降落,變換成半龍人形態。爬行生物特徵的頭部,尖銳的爪子還有一條尾巴。他在茶桌一側的椅子坐下,發現沒擺尾巴的位置,乾脆一個掃尾抽斷了靠背。

    宙克斯克爾已經變成覆滿黑色火山岩的雕塑,絲毫不能移動。但是他的精神還很旺盛,靠近的生物都會被瘋狂的精神侵蝕。

    伊拉督尼給列薩托斯倒一杯茶,幽幽地說:“如此癲狂痛苦的心靈吶喊咋麼會聽不到,實在讓我心曠神怡。”

    看著半沸騰的可疑藍色茶湯,“這是什麼?”

    “煉獄人面葵花粉茶。”

    “我問的是你泡茶的水。”

    “靈吸怪血,很新鮮呦。”

    “很好。”列薩托斯面無表情把茶一潑,“下次記得把血放乾,那更新鮮。”

    一把殘缺的長劍被擺在茶桌上,劍身和劍柄帶有明顯精靈風格飾紋。但長劍由幾十塊殘片組成,中間的部分幾乎沒有連接。列薩托斯握住劍柄,可以感應到微弱的排斥力。它沒有稀里嘩啦散架,碎片的接合處細小的電蛇流竄,勉強保持完整。

    “怎麼只有三分之二。”

    伊拉督尼聳聳肩,“剩下的部分落進火山口中,你得到地脈岩漿裡找。”列薩托斯冷笑一聲,誰知道是不是為了避免自己得到又一把次神器,所以私自扣下。看著幹掉整壺茶的伊拉督尼,列薩托斯突然猜測,先前的夢境是不是靈吸怪搞鬼。

    越看他越不順眼,換一個方向發難。 “你對我的僕人做了什麼?他居然會打開半位面門。【心智魔種】還是【深度暗示】?”

    “哦,那個有趣的大眼怪,有點久遠的往事了。”伊拉督尼用觸手撓撓眼角。 “是在……擊退邪目軍團先遣隊不久,你剛把他做出來的時候。有天和我偶遇,一臉震驚問我是不是觸手神教的教主。在我表達對兩性生物低等交配效率的鄙夷後,揚言向我挑戰。”

    “我全程觀看他稱為'鬼畜極限流推妹大作戰'的行為模式,無非是利用皮鞭蠟燭、催情藥和貞潔鎖,讓雌性產生依賴強者心理,還有大腦分泌多巴胺對疼痛的成癮性,使審美差別過大,理論上不存在相愛可能性的兩者成為戀人。”

    伊拉督尼驕傲指著自己:“我,作為精深心理學的靈吸怪專家,自然不會滿足如此低劣的手段。所以花了一段時間完成我的成果。首先找了兩個取向正常的雄性精靈,通過深層暗示,讓他們在接近雌性的時候感覺對方是雄性,這種潛意識改變效果很好,比如看雌性的胸部,總會想到那是筋肉糾結的方塊肌。接著雙方見面,潛意識裡覺得對方有雌性特點,於是排斥正常同類的兩者相愛了,我好心改變了某一個的生理結構。在得知我使兩個雄性精靈生下一對雙胞胎,並且他們還是堅定的異性戀,你的僕人一副天崩地裂雷霆轟頂的表情。打那之後,他見我繞著走,並且臉色……就和你現在一樣。”

    列薩托斯的臉很黑很黑,原來魔眼病態的取向轉變是有誘因的,原來當初他的那兩個精靈將領是基佬,原來有些問題不應該問的。

    伊拉督尼把臉往前探,聲音裡帶著誘惑:“你知道那場比賽裁判是誰嗎?猜猜,猜猜。”

    一種糟糕的預感浮現。

    “猜對了,就是你的精靈學徒麥羅莎,重口味的小姑娘。順帶一提,你還在泡澡的那幾天,我到提雅森林裡走了走。你的新寵德魯伊和麥羅莎很像呀,果然念舊的傢伙都喜歡找代替品。不過她身上也有你的影子,仇恨的影子。墮落的人希望別人也墮落,仇恨的人希望別人也充滿仇恨。潛意識裡你把她當做自己,推著她一步步走向滿身孑然的傷痛之路……”

    唰!

    長劍準確地劃過靈吸怪的臉,延中線把皮膚分成半,傷口有指甲深。列薩托斯手不抖不顫,臉色凜然嚴肅:“你好像搞錯身份,以為和土著神打了一架就能消泯我對你的殺意?還有你那套心理試探的可笑把戲,想找到什麼?我在薩拉弗的軟肋?早在我和阿斯摩蒂爾斯定下契約的那一刻,良知和道德已經被我拋入深淵!不要再試圖探尋底線,你玩不起。”

    銀光在傷口流動,伊拉督尼把皮膚粘合,低聲說道:“是的,薩拉弗的主宰,一切聽從你的指令。”他的眼睛和心靈卻在狂笑,丟棄了良知道德,不代表能丟棄情感。

    話題從心理交鋒回到正軌。 “我去綠都探查過,不得不說儀典之主培養狂信徒的本事不錯,在整體信徒比例中高得過頭。但是神殿的某些舉動在我看來,實在是弱智。就算狗頭人和地精也明白瀕危時刻團結更能活命,神殿卻像加持了狂暴術一樣對同族使勁壓榨迫害。”

    列薩托斯哼了一聲,懶得接話頭。

    “所以,如果這個土著神不是大腦有問題,就說明祂的目的不在於發展勢力,拔高神格。一個不以更高等不朽為目標的神,到底有什麼目的……看你的表情,有些情報是我不知道的。”

    列薩托斯說:“那你看我的表情,也該猜到我沒打算情報共享,你只要聽從我的安排就夠了。”

    “好的好的,老闆,那怎麼安排?”

    “老實在半位面泡茶,別出去找事。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完成了,尼埃隆意外出擊,反而折損武器和巨量神力,現在只能躲在神國等我們打上門。俗世中,我支持的德魯伊信仰會壓過儀軌之道,等能提供信仰的精靈所剩無幾,神國搖搖欲墜,狗急跳牆的時候就出擊。”

    伊拉督尼點點頭:“溫水煮青蛙,穩健的計劃。”

    列薩托斯心想總算能安生幾天了,弗拉米爾卻哇哇叫起來:“主人,提雅精靈內戰提前開始了!”

    ————————————————————————————————————

    北冥:女主是眼魔還是靈吸怪的話題到此為止,本書主線還是正統嚴肅的西幻。別忘記投票。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1-9 10:39
第五十六章 毀滅的洪峰


    時間倒回至列薩托斯昏睡的時候。

    精靈王邁著輕盈的步子走在湖邊小築,內政和學業的兩邊拖累讓父女10天沒有見過面了,他很希望聽到清脆的鈴笑來舒緩心神。

    自從德魯希麗雅成為金龍的學徒,她就以過於喧囂為由搬出王宮閣樓,在湖邊搭建精巧的住所獨居。這讓老父親有些擔心,綠都內形式雖然比之前稍微平靜些,但神殿信徒和無信同胞之間默然的對視眼神,還有生硬冷淡的問候語,一切都說明矛盾已經深埋,只等待爆發的那一天。

    湖邊小築雖然靠近白鬃王的領地,也常有獨角獸散步經過,但精靈王深刻了解他們對世情機心的遲鈍。

    到達目的地,精靈王讓全副武裝的衛隊等在外圍,獨自步入。房間格局不大,精靈王轉了一圈就確定女兒不在,反正這個下午他實在不想回去和長老們說又長又臭的廢話,乾脆找張椅子坐下等。

    他仔細審視女兒的房間,德魯希麗雅愛好詩歌、戲劇、繪畫以及所有遊俠活動。現在有些變化,書架上的詩集少了一半,剩下的都是以森林或者生命為主題的抒情長詩,反倒是各種版本的植物、動物圖鑑佔據滿滿一排。

    床墊的內絮從天鵝絨變成蜜草葉,更奇特的是,無論是陽台花圃疑惑地縫裡的野草,都違逆一般規律不向著陽光生長,反而靠近床鋪,似乎要撫摸睡在上面的美人。

    精靈王被自己的臆想逗笑,突然發現床鋪動了一下,他冷靜後退兩步,心想應該讓侍衛檢查一遍再進來。一雙靈動的小眼睛從被子裡露出來。一隻紅紋卷尾松鼠,精靈王放鬆肩膀,德魯希麗雅就喜歡這種面貌可愛的動物。

    “出來小傢伙,就算麗雅再寵你,也不能爬進床鋪……讓我檢查一下你是公的還是母的。”精靈王笑出聲來,也只有獨處的情況他才能恣意展露情緒。

    松鼠歪著腦袋看他,然後爬到桌面上,對著一個裝滿榛仁的懸吊小框一跳一跳地。精靈王拿出一顆遞過去,松鼠先聳動鼻翼聞了聞,然後一把搶過來,呼啦塞進嘴巴側邊的頰囊,看上去臉腫了一倍。然後目光灼灼討要下一顆。

    滿足了貪心的松鼠,精靈王看到旁邊擺放著幾幅油畫,應該是德魯希麗雅近期的新作。

    第一幅看上去只是寫景的練習作,許多動物聚集在林地的湖泊邊河水,兔子、獵豹、飛禽等等和平相處。鑑賞畫作是提雅貴族的必修課,精靈王本人也是油畫大師,他從中品味出不同的沉寂感。

    畫作一半都是代表天空的顏色,但是卻一反常態以湖水的反光作為整幅畫作的光源,產生由下而上的顛覆感。天空被抹上沉重的灰暗色調,寥寥幾筆雲朵怎麼看怎麼像手杖。動物們抬頭凝視,彷彿共同對抗瀕臨坍塌的天空。

    “還真是……沉重啊。”精靈王嘆口氣,越發感覺作為父親不稱職。

    第二幅畫作讓他眼前一亮,整體呈現抽象的色彩和圖形,卻能從行雲流水的筆觸中感受到湧動的生機。這種迥異的畫風和水平,說明德魯希麗雅在某些方面大大前進了一步。

    正要看下一幅,一轉頭發現松鼠在他背後做鬼臉。精靈王眼睛一瞇,試探道:“麗雅?”

    松鼠突然衝過來,小小的爪子抱住精靈王的臉龐,吧唧親了一口。松鼠歡快的後翻跳走,半空中棕紅色的皮毛變色拉長,手腳伸展。精靈王如願以償聽到了笑聲,就是和預計的不同。

    精靈王震驚看著手掌大的松鼠變成德魯希麗雅,雖然之前聽說過,但親眼見證如此不可思議的變化,還是瞠目結舌。

    “這簡直是藝術!如此惟妙惟肖……不可思議。”

    德魯希麗雅享受父親的每一聲讚歎和驚訝,也深深感到自豪。

    “父親,我還可以變成獵隼,那要比松鼠美麗多了。”

    “能飛嗎?”

    德魯希麗雅不好意思吐吐舌頭,“還需要練習。”

    溫馨的氣氛掃蕩陳腐,精靈王帶著淺笑聆聽女兒大談德魯伊的種種。不過他們都是肩負提雅重責的王室,談著談著從德魯伊新奇樂趣轉向實用方面。

    “依你得到的經驗,德魯伊具有在提雅的普適性嗎?

    公主謹慎思考後回答:“單從自然崇拜的信仰角度來說,我有絕對信心壓過儀軌之道。崇敬生命​​,熱愛環境,保衛文化,不管是貴族、遊俠、平民,森林內的任何一個階層都可​​以從中找到共鳴點,比苛刻無情的神殿好太多。但是真正就職德魯伊恐怕沒這麼容易。”

    精靈王問:“你從學習開始不到兩個月,就能和動物交談,使用法術……”

    德魯希麗雅苦笑:“霍拉說我算特例,萬中無一的。我嘗試讓許多精靈和自然產生初步溝通,維爾莉特可以很好理解教義,但她的心太雜了,沒法忘掉生意專注於交流。反倒是許多未成年少男少女很有潛力,他們的世界觀還是雛形,溝通障礙要少得多。年輕的比年長的好,住在野外村落的比住在綠都的好。”

    “遊俠們呢?”

    “這恐怕是最大的問題了,德魯伊和現任遊俠們絕緣!我嘗試過太多次和拉美西萊交流,他固執不肯敞開心靈,把對弓箭和殺戮的信賴轉移至自然。唉,我也沒法摧毀他的信念,因為正是這種偏激一直支持著遊俠們保衛家園。只能從下一代遊俠著手了。”

    精靈王心情沉重,擁有德魯希麗雅和一群德魯伊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前者可以作為高端戰力改變戰局,重塑信仰,後者卻能改變戰爭,復興民族。而作為精靈主力的遊俠部隊卻和德魯伊分割,這後面的事……

    “但也不是沒有轉機。”公主把精靈王的注意力吸引回來。 “我在爝焰法師看到過的那件神物……很難用語言形容。據說是遠比儀典之主強大的自然之神遺物,對提雅森林發展德魯伊信仰有巨大作用。但至今沒有下文,也不知道是因為我等級還低,還是爝焰法師惦記著神殿手裡的輝夜光石。”

    提到要從尼埃隆神像上剝離的寶石,精靈王臉色更凝重:“關於寶石,我們可以慢慢來,通過信仰傾斜來談判。”

    德魯希麗雅不高興地皺起眉頭,父女倆的矛盾就在此,總是妄想通過條件交換和政治傾軋達成目的。公主覺得在信仰方面精靈王沒有自己認識地深刻,見過11名祭司毫不猶豫自殺,怎麼能指望奧法西斯大主祭會在這方面妥協。徹底的力量碾壓。才是解決問題的直接途徑,也是最佳途徑。公主沒講出自己的想法,她清楚涉及內戰的走向用嘴巴是沒有說服力的。

    她想念輕鬆的氛圍,拉著父親想展示水元素碎星,精靈王也對這個被女兒創造的神奇生物感興趣。

    臨水的露台上,德魯希麗雅皺著眉頭撫摸水面。 “真奇怪。”

    “怎麼了?”

    “通常碎星會第一時間回應呼喚,今天……而且水生動物們的情緒有點不正常,太緊張了。”

    德魯希麗雅每天在露台和碎星交流,後者成長得特別快。水元素以湖泊為家,在連接森林的繁複水道內暢行無阻。沿著河流可以瞬息百里。

    “啊,來了。”德魯希麗雅發現湖面翻騰地特別劇烈。 “父親,你最好靠後些。”

    砰!

    一片水幕倒掀而起,不規則的形體足有4薩米還高。陽光透過它被折射得光怪陸離。兩精靈被濺起的水花潑濕褲子,精靈王連連後退,一副敬而遠之的態度。

    “平常它挺溫柔的呀。”德魯希麗雅伸手進入水幕,試圖安撫並了解水元素情緒暴躁的原因。

    斷續的畫面和意念被感應到,但這回不是發現地下河網的興奮,也不是和水生動物玩耍的信息。大地在震顫,魚蝦們提前感應到危險,四散而逃,伴隨轟鳴而來的是沖垮一切的洪流。

    公主臉色蒼白,踉蹌倒退,被精靈王扶住。

    “出了什麼事?”

    “大洪水,大洪水從北面來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1-9 11:40
第五十七章 教派的雛形
  

    生猛的金龍將肥胖臃腫的雪峰姑娘日成精壯黝黑的岩石大漢,過程之凶殘激烈讓神明失色,异怪哀嚎,來自地獄的觀摩者當場強擼灰飛煙滅。激戰後流下浩浩蕩蕩的汁水,其威勢持久又狂野。

    以上語句出自弗拉米爾對大洪水成因的描述。順帶一提,雖然每個詞語都符合事實,列薩托斯還是把魔眼胖揍一頓。

    上百萬噸的雪山融水沖爆了狹窄低淺的河岸,地下河水位滿溢而出。最大的問題不是這個,永恆熾陽的法術餘波造就一股高溫熾熱氣流,而和神罰的強烈轟擊產生的衝擊波,把氣流推動,撞上播撒雨水的季風。本來剩餘的雨量將會在山巔冷卻,化作冰雪停駐於此,卻如同被家暴丈夫趕出門的怨婦,哭哭啼啼把水分抖個乾淨。

    兩面夾攻之下,大地的自我循環系統承受不住,將多餘的水份向南方低地傾斜,一場轟轟烈烈的大洪水來臨。

    綠都城門,救援特遣即將出發。

    精靈王親手給女兒繫上披風的鎖扣,後退兩步觀視。德魯希麗雅腰間纏繞著5薩米長的緊緻耐磨繩索,腳穿防水皮靴,長髮用絲帶束成便於行動的馬尾,一副精神幹練的樣子。

    活像是史詩裡的精靈女將軍,精靈王嘆道。在威風凜凜女將軍身後,是200名整裝待發的救援隊成員,大部分是遊俠,也有自願加入的平民。再後面是數倍的後援支持,帳篷,食水,最重要的是一種特製尖頭小舟,能坐三個人,重量卻輕的一隻手可以扛住。

    一時間感慨萬千:“我的女兒也長大了,我這老朽的匣子再也掩不住綠都翡翠石的光芒,等你救援回來就考慮婚事,一定要找到能與你匹配的伴侶。 ”

    德魯希麗雅臉一紅,“父親你說什麼呢,我可捨不得你。”

    “在捨不得家也要嫁出去呀。”

    父女倆用一個輕柔的擁抱告別。公主越過父親的肩膀,看到神殿祭司和他們的救援隊。綠都內部已經近乎分裂,王室對神殿勢力只保有名義上的統屬,兩者各行其是。而奧法西斯也不會甘心充當反派角色,同樣派遣聲勢浩大的隊伍,似乎打算把救援變成刷名望的演出。

    幾道窺視的眼神探向父女倆,卻被德魯希麗雅冷冽的眼神掃回去,成為德魯伊後公主行事硬氣許多。

    她在父親的耳邊低語:“我帶隊伍北上,綠都內的軍力就薄弱……”

    “噓。”精靈王同樣柔聲低語。 “一切都在掌控中。”

    “我希望回來的時候看見你在王宮門口迎接我,安然無恙的,不然我就終生不嫁。”

    “沒問題,我凱旋的女將軍。”

    “你保證?”

    “保證。”

    ……

    精靈王悵然看著遠去的背影,頭一次感覺歲月對自己的無情。搖搖頭往回走,王宮裡還有一大堆救災決議等著收拾。

    儀典大廳,奧法西斯大主祭虔誠祭拜,喃喃的低語如幽靈般迴盪:“……罪惡將會在洪水中終結,提雅將會在神罰的火焰中重生……”

    —————————————————————————————————————————————————— ———

    提雅森林北部長年降雨充沛,地勢低窪,形成大片的沼澤和小湖泊,密密麻麻的水網經彼此串聯。居住此地的精靈數量不過幾千,其中大部分在水位暴漲的時候提前逃往南方,但依然有居住在沼澤深處,依靠漁獵為生的零散精靈。

    內厄姆抱著他二十六歲的幼女,在絕望的滔滔濁流中等待死亡。由於女兒太小,沒能及時撤出低窪地帶,等反應過來他的漁船、房屋全部淹沒在3薩米深的黃褐色洪流下。他坐在一棵小樹的枝杈上,緊緊摟住女兒。他不遠處就有幾顆高大結實的喬木,但連一根腰帶沒沒有,又怎麼逆流橫跨洪水過去。等待,是死亡最殘忍的訂金,看著可望不可即的生機,等待小樹被沖垮。

    “爸爸,我們會死嗎?”女兒瞇著眼,把臉埋在父親的胸膛裡,雖然都一樣的寒冷潮濕。

    “怎麼會。”內厄姆虛弱地笑笑,蒼白的安慰比嘎吱作響的樹枝還無力。 “我們會獲救的,總會有誰來的,也許偉大的尼埃隆能聽見我的祈禱。”

    女兒嘟囔道:“我不喜歡祂,油畫上的臉色太嚴肅嚇人了,如果能有個漂亮的女神該多好。”

    是啊,我們什麼時候自己的神呢……

    樹枝終於折斷,內厄姆一隻手抱著女兒,用便於划水的姿勢跳下去,期望可以抓住下一顆樹。但他錯了,即使熟悉水性上百年的獵人不可能駕馭洪水。它太兇暴,太多變,水面下十數股亂流每一個都能然他失去前進力。

    一截樹枝撞上脊背,肺裡的氣泡帶著血腥味吐出,上下顛倒亂境中女兒脫手飄走。內厄姆瘋狂在濁流中尋找,難以相信就連最後的旅程也要奪去他的唯一。

    眼前迷濛一片,洪水中夾雜的泥土與碎葉讓眼球劇痛,可和大腦肺部近乎爆炸的痛苦相比又不算什麼。意識漸漸模糊,隱約感覺身體不再順水漂流,似乎撞上一堵柔韌的牆。然後一股不合理的浮力托著他向上。

    第一口空氣和水花一通進入肺管,嗆得連連咳嗽,內厄姆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扶起,抬眼一眼,如此美麗而不可方物……天!他迷惑了一會才認出來,居然是公主。

    “均勻呼吸,你安全了。”德魯希麗雅幫助他站穩。精靈獵人驚恐發現,他們居然站在水面上!

    一塊可以容五人橫躺的水面毫無波瀾,與洶湧的濁浪界限分明。精靈公主站在中心,指揮水元素平台移動。平台上除了內厄姆,還有另一個獲救者——一頭雨林裂齒豹。提雅森林食物鏈頂端的兇猛貓科動物,現在比落水的家貓好不了多少,濕漉漉地打哆嗦。

    內厄姆瞠目結舌,感覺思維也被洪水沖走了。他想問,卻不知道該問什麼,最終從嘴裡迸出的話是:“請救救我的女兒!”

    水元素碎星嘿咻嘿咻破開波浪,被撈起的小女孩第一句話是​​問:“你是女神嗎。”

    德魯希麗雅從疲憊的面容下擠出一點微笑,她撫摸她的頭頂,“神明不會伸手,所以我來了。”

    幾名精靈遊俠從樹梢給公主發信號,他們矯健地利用鉤索與浮板在喬木間縱躍,但林木過於稀疏或者乾脆沒有樹的地方,就只能乾瞪眼,這種水流情況沒人可以來去,除了德魯希麗雅。

    內厄姆和他的女兒各有一名遊俠背起,連裂齒豹都被救走。大傢伙的分量一個精靈可扛不動,滿臉苦相的遊俠們不明白為什麼要救動物,但是德魯希麗雅的命令沒有誰會違背,尤其是現在。

    公主攤開手,品種各異的鳥雀圍著掌心松子打轉,現在找點吃的可不容易。德魯希麗雅仔細聆聽鳥兒們的信息,要從表達能力混亂的小東西們嘴裡提取有用的部分,很是費勁。一隻長尾巴的白色大鳥透露出某處有疑似被困精靈,德魯希麗雅拋給它一把松子,然後追尋而去。

    內厄姆被送到一處比較乾燥的高地,馬上有人送來了毛氈和熱茶。上百營救者還有更多的難民在此休整,比較奇怪的,營地似乎涇渭分明,內厄姆認出人少的那邊有穿著祭袍的祭司。兩邊的遊俠和侍衛完全不交流,各幹各的。寥寥幾個難民被祭司們嚴嚴實實擋住,就想保護戰利品的老母雞。

    女兒在溫暖的毛毯和帳篷裡沉沉睡去,夢囈著女神,女神……內厄姆比她更好奇,他強烈想知道在洪水中如履平地的精靈,真的是成年不久的公主嗎?難道她接受的神明的寵愛,不然怎會有展現神蹟的力量。

    “她是德魯伊。”這是後勤官的回答,事實上對方也不清楚所謂德魯伊到底是什麼,是公主的自稱。

    “回來了……”

    一聲低呼傳來,整個營地——包括神殿,整齊劃一轉過頭盯著水面。森林的寵兒緩步而來,怒囂的浪濤在她腳下折服,風雨遠遠躲避她的光輝,一霎那之間,營地中每個精靈產生一種感覺——恍如神聖。

    德魯希麗雅走上岸,所到之處精靈低頭躬身致意,她卻無暇理會。

    “鳥兒們看到一波大浪沖過來了,估測超出水面2薩米。”

    後勤官和遊俠隊長面色緊張:“殿下,來得及撤退嗎?”

    德魯希麗雅搖搖頭,“我們走得了,救災物資走不了。讓大家集中到一起,立刻。”

    下屬們沒有問原因,他們已經產生了某種程度的盲目崇信。但神殿祭司不這麼想。

    “我們不會接受異教徒的庇護,尤其是……惡龍的力量。”祭司眼神游離,緊張的回應。

    冷笑爬上嘴角,大自然展現了它的殘酷,似乎也影響它的代言人。德魯希麗雅現在對說服這種方法完全失去耐心,手掌高舉,幾十張弓弦咯吱咯吱繃緊,只待一聲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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