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沉浮]權雄 作者: 寶石貓 (連載中)

 
mk2258 2014-1-9 22:43:2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25 158597
ypc1976 發表於 2014-1-29 07:12
第四十章 自作孽不可活

    董華成是個有政治訴求的人。陳廳長的調離、陸盡忠的調整,必然會引發水利廳新一輪的權力洗牌。官場的人事變動向來是個長盛不衰的話題,每空出來一個職位,就有人去分析研究這個職位誰來填,誰最合適,誰最具有這種可能性。別小看這些馬路消息,因為很多時候,它們都有些道理、都有些來源,並不完全是空穴來風。

    董華成沒辦法一心一意撲到工作上,因為辦公室的活兒跟其他部門不同,辦公室的工作是事務性的,服務性的,又是雜務性的。你累死累活,卻看不見摸不著,沒有誰能夠把領導的滿意度給量化一下打打分的。因此,董華成自從坐這個副主任的位置開始,就把心思用在如何擺布人員、更好的為領導服務上了。

    就比如說今天這事吧。董華成覺得,領導安排的任何一件事,你都得火燒屁股似、撒開丫子辦妥了。但是今天不同,必須得把火候掌握准了。

    坐在靜悄悄的辦公室裏,董華成一邊不緊不慢的看著報紙,一邊估量著什麼時候通知程傑民最合適。

    「主任,我看見李廳長下樓了!」有個人慌慌張張的跑進來,悄聲的向董華成彙報道。

    李廳長下樓了?董華成暗自竊喜,心說天作孽不可活,看來李廳長收拾程傑民這小子已經迫不及待啦!

    想到這裏,飛快的抓起電話,對著電話氣急敗壞道:「喂,是傳呼台嗎?你幫我呼一下三三四四五五六,嗯,呼十遍,單位有急事,速來我辦公室報到。我姓董,他知道我是誰!」

    董華成剛把電話放下,就看到李廳長站在眼前了,董華成多少有些得意,這時間點掌握的真叫一個准哪。

    「李廳長,有什麼事您打電話讓我上去就行了,怎麼還親自下來一趟呢。」董華成惶恐不安的說道。

    「程傑民找到了嗎?」

    「還沒有,我已經派人去找了!」

    李中華不快道:「上班時間,他為什麼不在?你們辦公室就是這樣上班的?」

    「廳長,辦公室的同志一向遵守工作紀律,您知道的,就是這個程傑民個性太強了!陳廳長剛走,他心氣不順。為了這件事,我給他做了不少思想工作,成效不大,他一直吊兒郎當的。」

    董華成一邊說,一邊觀察李中華的臉色,見李中華面無表情,就知道自己的小鞋穿成功了,當下就接著道:「廳長,程傑民這個同志本質上還是好的,就是性格有點浮漂,喜歡自以為是,就拿您那個彙報材料來說吧,我已經批評他了,責令他立刻停止工作,寫一份深刻的檢討。您看,到現在他還沒交上來呢。」

    作為深諳領導藝術的董華成來說,最高明的貶人手段,並不是一味的踩踏、指責,而是在既有批評又有肯定之中,讓領導認可你的評價是客觀公正的,然後不知不覺的就被你的看法同化了。這種有貶有褒的損人方法,足以把一個人在領導眼裏的美好形象完全破壞掉了。

    「是嗎?」李中華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感受著從李中華身上傳過來的威勢,董華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心說程傑民這小子惹的禍還真不小,把李老板氣成這樣,親自跑到辦公室來興師問罪,這還真是頭一遭呢。

    心裏雖然無限歡喜,卻也只能忍著。表面上越發顯得寬容大度了:「廳長,小程畢竟年輕,分不清輕重,還是以批評教育為主吧。」

    「董主任你倒是很關心下屬啊!」

    聽到李中華這樣的評價,董華成差點就神采飛揚了。他尋思著,領導跟你交談的時間長短,大抵取決於他對你的印象好壞,也取決於雙方共同話題的對稱度。這些因素,可能放大一個人的政治欲望,也會影響一個人政治理想實現的可能。

    想到這裏,董華成只覺得熱血沸騰,兩腿生風,飛快的給李中華倒了杯水,雙手敬上,然後把身體立馬繃直了,擲地有聲的表態道:「廳長,其實我還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以後我會努力提高自己,更好的為領導服務。」

    董華成這句話,基本上是赤裸裸的表忠心。雖然他趙華中走的挺近,但是他更願意被領導視為心腹,當然,這個領導最好是大廳長。

    李中華沒有說話,但是,在董華成眼中,李廳長能在他辦公室站一站,就像掛了一輪大太陽似的,照得人心裏暖洋洋的。

    「董主任,今年的福利准備得怎麼樣了?」李中華突然轉移了話題。

    「廳長,都准備的差不多了,同志們辛辛苦苦一年,我們一定會把這些年貨准備充分,及時發下去,讓大家感受到您和廳黨組的關心!」董華成的心咯噔了一下,強作鎮定,繼續拍著李中華的馬屁道。

    將李中華排到廳黨組的前面,意思已經是相當的明顯。以往這個時候,李中華都會不露聲色的笑一笑,可是這一次,他卻用目光冷視著董華成道:「蘋果都拉過來啦?」

    「拉……拉過來啦!」董華成忽然有種不好的感覺。

    「程傑民下午不是讓你給派去搬蘋果了麼?他怎麼會沒有上班?」李中華的手掌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聲音更是提高了好幾度。

    有那麼一刻,董華成真有一種心如死灰的感覺。瞬間斷定,肯定有人把他派程傑民去卸蘋果車的事情捅出去了。

    怎麼辦?這該怎麼辦?

    李中華沒有說話,但是那冷冷的目光,卻是讓董華成的身體不斷的顫抖,結結巴巴道:「廳長,廳長,這件事情我……我忘了。」

    「那你好好想想!」李中華說話之間,朝站在一邊的秘書賈雲卿道:「你開我的車,把程傑民叫過來。」

    作為水利廳放物品的倉庫,雖然只有兩個臨時的工作人員在那裏看著,但也裝了一部電話。現在找到了程傑民的位置,直接讓人打個電話就是,可是李中華卻讓自己的車去接程傑民。

    這話聽到董華成的耳中,頓時讓董華成有些嫉妒,他如果有往日的鎮定,一定會任由心中怒火中燒,不會再開口了。但是現在他已經心亂如麻了,忍不住道:「廳長,程傑民……程傑民他是犯了錯誤的,他把您的意思傳達錯了,犯不著用您的車接他的。」

    李中華冷哼了一聲,轉身大踏步離開了,董華成見此情景,心情瞬間跌入穀底。

    「小柱子,你去買幾瓶健力寶!」孫志海將孫小柱拉到自己的人身邊,低聲的道。一邊說話,還從自己的口袋裏面拿出了一張大團結。

    孫小柱舔了一下嘴巴,絲毫沒有掩飾對健力寶的渴望,但是想了想,還是忍住了:「志海哥,我不渴,再說了咱們車上都是蘋果,完全可以就地取材呢。那健力寶貴死了,一瓶就得咱們好七八斤蘋果呢?」

    孫志海拍了一下孫小柱的肩頭道:「我讓你去你就去,又不是專門讓你喝的,我是給人家程主任喝的。」

    孫小柱看著正在和二猛他們坐著閑聊的程傑民,猛地點頭道:「傑民哥是個好人,那我去買了。」

    看著孫小柱的佩服神情,孫志海心中和程傑民拉近關系的想法越加的堅定了起來。作為一個村子長大的人,孫志海可是明白孫小柱是什麼樣的人。雖然看上去嬉皮笑臉的,但是讓他心服口服可不容易。

    這程傑民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贏得他的好感,那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就算是他現在被弄來分蘋果,以後說不定也有起來的時候。

    「你們村今年的蘋果大豐收,這是好事啊。」程傑民一邊將手中的煙卷扔了一圈,一邊笑著道。

    「好個屁喲,我們縣裏的領導,前兩年號召我們全縣種植蘋果,說是要建設全省最大的蘋果基地。好好的麥地都弄成了蘋果園。當時說的好好的,保管我們有一個好收獲,現在好了,蘋果是豐收了,但是價格卻降得低低的。果賤傷農喲!」

    孫二猛說話之間,就將手中的煙卷往地下一戳道:「開始的時候,俺覺得這樣賣太虧,可是後來就賣不出去啦,現在在我們村裏,還有十幾萬斤蘋果堆在那裏呢。現在是冬天還好一點,來年開了春,氣溫一上來,那些蘋果可就全完了!」

    幾個本來和程傑民聊的挺開心的漢子,也是眉頭緊鎖,顯然,他們也為家裏的蘋果揪心。

    「程主任,喝點飲料!」孫志海接過孫小柱買的健力寶,快步來到程傑民的身邊道。

    程傑民一看是健力寶,就知道這是孫志海專門給自己送的,他連忙推辭道:「哎喲大哥,您這麼客氣幹什麼,我剛吃了一個蘋果,還不渴,一會再喝吧。」

    「哎,蘋果是蘋果,這健力寶是健力寶,喝點有力氣。」孫志海一邊說話,一邊拿著飲料往程傑民的手中塞。

    「嘟嘟嘟」

    就在兩個人推脫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奧迪車從遠處飛馳而來。車子在停下來的瞬間,賈雲卿就從車裏走下來道:「傑民快上車,李廳長在辦公室等著你呢!」
ypc1976 發表於 2014-1-29 14:42
第四十一章 你是我的敲門磚

    對於賈雲卿來說,在水利廳他一直覺得自己生活在半空中,高高在上,處處逢迎。但是這個聰明的小夥子並沒有迷醉其中,他知道這些人沒有哪個人真正喜歡他。他心裏一直裝著一句話:當你紅得讓人流口水時,關於你的口水就會多起來。

    下邊的這些部門領導們表面上對他很好,恭維他說他是才子,一起喝酒吃飯打牌賭博,倒也其樂融融,可這一切都是表面的。好在,李廳長對他還不錯,很多事情都放手於他,在賈雲卿的心靈深處,算得上是一處綠洲。但是今天不知道怎麼了,李廳長如此心急火燎的要找程傑民,一股巨大的挫敗感攫住了他。

    程傑民不是沒有坐過奧迪,但是很多時候,都是坐在副駕駛的秘書位置上。這次坐在後排,看著迅速向後退的風景,突然有種大丈夫當如是的感覺。

    「程老弟,半小時前李廳長讓我找你,董華成這家夥居然說你沒上班。剛才李廳長親自過去,他還裝模作樣的讓人找你,這點小手段把李廳長氣得火冒三丈,連李廳長都敢糊弄,活該!」賈雲卿扭過頭來對程傑民說道。

    因為以前分別是一二把手的秘書,程傑民和賈雲卿的關系十分微妙,既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但是彼此見面卻十分客氣。此時聽到賈雲卿的示好,程傑民趕忙道:「賈哥,李廳長雖然目光如炬,但是有些事情,難免受到一些小人的蒙蔽,這次兄弟之所以沒被暗箭所傷,還不是托你老兄的福氣?」

    這件事情真的和我無關,這是賈雲卿的第一反應。不過想想李廳長今天對程傑民刮目相看,和程傑民密切一下關系的想法迅速占了上風。

    因此哈哈一笑道:「自己兄弟這麼客氣幹什麼。」

    「賈哥說的對,我這話真是多餘了。」程傑民說話間,又沖專心駕駛的司機小白道:「白哥,兩位老兄什麼時候有空,咱們一起喝點?」

    領導的司機和秘書,雖然官職不大,但是位置卻非常重要。在整個水利廳,想邀請兩個人吃飯的人不少,但是兩個人能同時出席的並不多。

    不過對於程傑民,兩個人的態度卻是出奇的一致。小白嘿嘿笑著道:「程主任,咱哥仨都是自己人,這樣吧,我有個朋友開了一家狗肉館,雖然登不了大雅之堂,但是風味獨特,咱們抽個空去嘗嘗。」

    因為三個人都有交好的動機,這一路上倒是顯得其樂融融。程傑民一邊和兩人談笑,一邊想著日記本上的話,把好話盡情播灑,即便稀裏糊塗套錯了,也能遍地開花。

    五分鍾之後,程傑民來到了李中華的辦公室。站在李中華的對面,程傑民並沒有坐下。雖然他不知道這次李中華為什麼叫自己,但是不管什麼原因,他都要把態度表現好。

    李中華是個極為聰明的人,他能抓住每個人的心理把自己的權威最大化。從程傑民一進門開始,他就把臉上的笑意像擦桌子一樣擦得幹幹淨淨,面色變得冷峻,眼睛的餘光一直籠罩著程傑民卻故意不理他。他就是想晾晾這個小夥子,看他能有什麼反應。

    從李中華的內心而言,對於程傑民假傳聖旨的事情很是惱火,盡管程傑民添上這段話讓他意外的獲得了省委劉書記的認可與肯定,但是他心裏仍然不舒服。

    回來的路上他就想好了,包括他先冷後熱抑揚頓挫的面部表情。李中華覺得說話辦事老是平鋪直敘根本就達不到效果,必須得起轉承合,方能達到效果。就像音樂,在水一樣平緩流淌的行板中突然變奏和陡轉,平地掀起風暴,那波瀾就會震撼聽者且經久不散,餘音嫋嫋。李中華為官幾十年深諳此道。他必須得讓這小子記住這個教訓。

    李中華能夠當上這個水利廳廳長,也不是沒有幾分真本事。他甚至將所有的東西都分成了幾項步驟,但是依舊感覺有點銜接不上。如果這只是一份普通的上報材料,他自然無所謂,但是,這是一份得到劉書記肯定的東西,他必須把劉書記的心思把握好。

    從省委回來之後,他認真的完善了關於防洪防汛方面的內容,弄了兩三個小時,也寫出了不少東西,但是總覺得不是那個味道。

    正是這個念頭,讓李中華決定把程傑民叫過來。程傑民的態度,讓他還算滿意。

    五分鍾之後,李中華方才輕聲的問道:「小程,蘋果卸得怎麼樣了?」

    「差不多快卸完了,有點腰酸腿疼,還是缺乏鍛煉哪。」程傑民看了李中華一眼,小心的答道。

    「嗯。知道腰酸就好。你給董華成說你記錯了,你是不是還想拿這樣的理由糊弄我一下?」

    程傑民的腦子轉得飛快,他知道已經到了關鍵時刻了。本來對於這個問題,他已經想了十幾遍,覺得沒有什麼更好的理由,可是在這一刻,程傑民的心中出現了黑色日記本中的一段話。

    這一段話隨意摘抄,可是這一刻程傑民覺得用在這裏再合適不過。沉吟了一會,這才道:「李廳長,我們老家有條河,上學的時候,都要從這條河上過去。冬天還好些,水不大,到了夏天,趕上暴雨天氣,水就能將所有的路都淹了。」

    「我記得有一年,我和父親去山上采蘑菇,一片洪水洶湧而來,只是幾分鍾時間,就將我們附近的村子給淹了大半。雖然村子裏的群眾都撤了出來,但是那些牲畜卻直接給水沖走啦,損失慘重啊!」

    程傑民說到這裏,目光顯得越加的嚴肅道:「那一幕就像一把刀,狠狠的紮進我的心裏。我感到洪水無情,上次您讓我傳達文件的時候,我就覺得我應該在這事情上,做出一點事情!更何況,我覺得您在水利廳,每部署一項工作,考慮的並不是您個人的政績,而是照顧到了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我想,您雖然沒有說過,但是正在做的,不都是以人為本嗎?」

    「以人為本,小程你說的太對了!」在沉吟了好一會,李中華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用力的拍了拍程傑民的肩膀,大聲的道:「你能夠有這個想法,很好啊!」

    李中華的激動,有一半是因為程傑民那段話觸動了他的心靈,另一半原因,是程傑民的總結,讓他恍然大悟。李中華是個腦子特別好使的人,對自己的秘書小賈,他也是比較滿意的。但是,總覺小賈起草的這些材料,缺乏獨到的見解的眼光,總結得有些平庸,該動聽的地方沒有動聽,沒有把他李中華殫精竭慮的謀劃思路和創新意識,發揚光大。把工作中的亮點給掩蓋了。

    但是小程站在另一個角度概括出來,就贏得了劉傳瑞書記眉開眼笑的誇他。這才叫能耐啊。

    李中華瞬間覺得自己完善的這個方案不行,就是因為這個方案中缺少一個靈魂,就像一支要出去打仗的隊伍沒有領軍者,這就好比一堆樂器合奏,卻沒有指揮者!

    聽著李中華的表揚,程傑民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這一關總算過了。而且不但過啦,從李中華的表現中,對自己的好感還增加了不少。

    「傑民啊,你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有時候做事情不能太莽撞、太武斷,還有必要和領導及時溝通一下。並不是所有的領導都是思想狹隘,聽不得不同意見的。」

    程傑民趕忙道:「李廳長,我就是一時頭腦發熱,以後決不敢這麼做了。」

    「嗯。」李中華點了點頭,他表面上雖然嚴肅,但是心裏卻樂開了花,暗道,你這次頭腦發熱發的好,簡直就是我李中華打開劉書記這扇門的敲門磚喲!

    「咚咚咚」

    輕輕的敲門聲中,辦公室主任馮長海走了進來。馮長海已經聽說了發生的事情,看向程傑民的目光有點異樣。看來,李廳長還是非常賞識小程的,不然,怎麼會把他單獨叫過來聊聊?

    「廳長,這是省委辦公廳送來的文件,請您過目。」

    李中華看了一眼,目光又落在了程傑民身上。程傑民明白自己該告退了,當下就道:「廳長,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回去了!」

    「嗯,你去吧。」李中華一揮手,然後漫不經心的說道:「馮主任,彙報材料上的內容,有一部分是我口述的,小程沒有傳達錯,我誤會你了。」

    馮長海哪裏經得起大廳長的道歉?愕然的瞬間,趕緊恭敬的道:「廳長,您每天有這麼多工作要忙,是我提醒不夠。」

    李中華點了點頭,他悠悠的道:「小程過兩天就要去支農啦,有什麼事情隨他忙吧。」說到這裏,他好似想到了什麼,又道:「這次支農大會什麼時候開?」
ypc1976 發表於 2014-1-30 07:22
第四十二章 幹的好不如嫁得好

    顧兮兮趴在辦公桌前,目光柔柔的看著插在綠色植物中的紅玫瑰。想著送玫瑰的那個人,一股暖流像水波一樣蕩漾開來,一圈一圈地,她在暖流中輕擺,似乎想被屏蔽在這種幸福的戰栗和歡樂中,永遠不出來。

    看不見他的時候,顧兮兮對他的思念一天比一天強烈,悸動的心期待著他能打來一次電話。她要向他傾訴,傾訴她難以按捺的思念和愛意,她甚至無數次下定了決心,要在看見他的那一刹那,不顧一切的投入他的懷抱!忘情的親吻他的眼睛,他的臉頰。但是陷入熱戀中的顧兮兮忘了,其實她骨子裏是一個非常傳統非常保守的女孩兒。不然,那天晚上也不致於在推搡抵抗均是無效的情況下,使勁咬了他一下。

    程傑民冷靜下來後,羞愧的說,對不起,我太激動了,以後我再也不冒犯你了。

    顧兮兮嚶嚶地哭了,事後又有些後悔,程傑民也不容易,這種板上定釘的事情居然被人給頂了。想著他蓬亂的頭發和渙散的眼神,顧兮兮又有些心疼他……

    「兮兮,想什麼呢?」

    顧兮兮嚇了一跳,扭頭一看,就見辦公室的副主任科員陳欣花正悄悄的站在自己的身後。趕忙掩飾道:「沒啥,正琢磨文件呢。」

    「琢磨文件?我說小姑娘,想哪個男孩子呢?」陳欣花指著那朵玫瑰花道:「我正納悶我買的花過不了幾天就蔫了,怎麼你這裏卻是紅花盛開,原來是面捏的啊!」

    顧兮兮幸福的笑了:「是朋友送的。」

    「恐怕不是普通朋友吧!」陳欣花說到這裏,眉頭挑了一下道:「兮兮,作為過來人,我得給你兩句忠告,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幹得好不如嫁得好。你可得把握好了!」

    「就拿我來說吧,我家那口子雖然其貌不揚,也不如當年喜歡我的那個詩人浪漫,但是我老公已經是他們單位的副職了,我這日子過得還算殷實。」

    「前兩天我又見到我上學時喜歡的詩人啦!」

    顧兮兮笑著打趣道:「陳姐,什麼感覺啊?」

    「能有什麼感覺?慶幸啊,你沒看見,他騎著個破自行車,裝了一棵爛白菜,我一看他那個落魄樣兒嚇了一跳,你說,當年我要嫁給他,還不得成黃臉婆呀!」

    「兮兮,剛剛付科長打來了電話,准備請客呢。有家新開的熱火朝天香辣蝦,咱們一起去吧。」

    顧兮兮笑了笑道:「陳姐,我不去了。今天約了我男朋友一起吃飯。」

    陳欣花雖然准備了不少說辭,卻被顧兮兮一句話給噎住了。這丫頭以前還含蓄的說朋友,現在居然直截了當的說是男朋友了。

    「那好吧。」陳欣花有些掃幸,怏怏不樂的回到了座位上。

    對於戀愛中的人而言,真是度日如年。顧兮兮不停的看表,等著下班了程傑民過來接她。

    「哎喲付科長,您怎麼來了?有什麼指示啊。」一個油腔滑調的聲音,在顧兮兮耳邊響了起來,顧兮兮知道這是辦公室的老板凳何知閔。

    不用看,顧兮兮也知道付俊傑頻繁出入他們辦公室,目標依舊是她。這個人怎麼像只蒼蠅似的嗡嗡亂轉哪?

    「何領導,要說指示,那也是您給我指示。」付俊傑客氣的說道:「我有個朋友知道各位領導都是咱們辦公廳有名的筆杆子,想請大家幫個忙。又怕初次見面唐突了,就在香辣蝦那邊定了一桌,讓我來請客。」付俊傑瀟灑的笑著:「各位領導雖然工作繁忙,但是吃飯的時間總該有吧!」

    何知閔政治上已經沒有什麼希望了,他在單位裏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混日子、聊閑話、吃吃喝喝。此時聽說有免費的飯局,早已經喜不自勝了:「付科長,我就知道你夠意思,你放心,我們肯定得給您這個面子。」

    他這話一說,陳欣花也笑著附和道:「對,我們一定過去,付科長,你可給你朋友說好,讓他把錢准備足。」

    「這個沒問題。」付俊傑一揮手道:「我朋友說了,請各位領導吃頓飯不容易,別的不敢說,香辣蝦管夠!」

    何知閔哈哈大笑:「那好,我們只管帶著嘴去,到時候您付科長可別覺得我們唐突啊!」

    聽著科室裏眾人響應,顧兮兮的心就是一沉。她知道付俊傑正在用這種方式讓她屈服。顧兮兮不想在科室裏搞特殊,如果是以前,她皺著眉頭就去了,但是這一次,她必須得找程傑民去。站起來說道:「何主任,我晚上已經和朋友約好了,就不過去啦。你們大家吃好玩好!」

    何知閔雖然沒有提上去,但是作為一個單位的老板凳,卻有著敏銳的觀察力。付俊傑跑到這裏來,眼巴巴的求著請他們去吃飯,不就是沖著顧兮兮來的?

    如果顧兮兮不去,那人家請客還有什麼意思呢?因此,不等顧兮兮把話說完,何知閔就笑著道:「兮兮,咱們辦公室有段時間沒有集中行動了,你缺席了算是怎麼回事啊?這樣,你就說單位需要加班,把那個約會推辭了不就得了?」

    雖然老何在單位裏面是虛職,但是在科室裏面說的話還是挺管用的,畢竟他是單位裏面的老同志,很少有人願意掃他的面子。顧兮兮以往對於老何,也挺尊重。

    繃著臉的顧兮兮看了一眼付俊傑,心裏有些惱火。她咬了咬牙道:「何主任,我和男朋友約好了,你們去就行了。」

    何知閔雖然願意吃飯,但是聽到顧兮兮說出男朋友三個字,就知道自己不能再勸了。可是就在他准備退出的時候,就聽陳欣花道:「兮兮,我正說見見你男朋友什麼樣子呢?這豈不是正好,咱們一起吃頓飯,省得以後大家見了面也不認識。」

    說到這裏,不待顧兮兮開口,就對付俊傑道:「付科長,你朋友不介意我們多一雙筷子吧?」

    「我朋友最是熱情好客,別說多一個人,就算多一桌也沒問題。」付俊傑說話之間,就拍板道:「那就這麼說定了,下班的時候我過來接你們。」

    坐在辦公室內,顧兮兮皺著眉頭。她實在不想讓別人破壞了自己和程傑民的幽會。可是同一個科室,她擰著頭不去的話,就把同事們都得罪了。

    在來到單位之後,顧兮兮在辦公室內混的還算是不錯,人際關系也比較融洽,如果因為這麼一點小事把自己辛苦經營的東西打破了,她真是心有不甘。

    聽聽他的意見,要是他不願意去,那就是得罪了其他人,也不過去。打定主意,顧兮兮就打了程傑民的傳呼。

    程傑民很快就回了電話。聽了顧兮兮的抱怨,趕緊安慰道:「沒事兒,我陪你一起去就是了。」

    「嗯,那好吧。我就知道,有你在,就沒有解決不了的難題!」

    程傑民笑了笑道:「那當然,你是不是得獎勵我一下啊?」

    顧兮兮的臉騰的一下變成了五星紅旗。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香辣蝦成了天元市飯桌上的一道主打菜。以至於請客不點香辣蝦,大家就覺得你沒誠意。

    「各位,我朋友找了輛車,咱們一起過去吧!」快下班的時候,付俊傑又過來了。

    陳欣花咯咯一笑道:「付科長,你真是太客氣啦,我們自己過去就行了,還車接車送啊!」

    「哎陳姐,我不來接大家不足以顯示我的誠意嘛!」付俊傑大大方方的一揮手,一副豪情萬丈的模樣。

    陳欣花嘻嘻一笑道:「難得付科長如此年輕有為,還想得面面俱到。將來誰要嫁給您,那可真是掉進福窩裏了!」

    「陳姐您可別誇我,找女朋友這事我就賴在您身上了!」付俊傑話中有話。

    「小付你放心,如果你陳姐幫不了你,我負責把她兩口子給拆散了,讓她跟你過!」何知閔在一旁哈哈大笑。

    兩個人這麼一鬧,辦公室的氣氛顯得越加融洽,付俊傑貪婪的看了一眼顧兮兮。

    「兮兮,跟你朋友說了嗎,讓他趕緊過來,別找錯地方了。」陳欣花見顧兮兮冷著一張臉,頭也不抬,眼珠轉了轉,笑著說道。

    顧兮兮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道:「他一會來接我,你們先走吧。」

    「都這會兒了還不過來,真夠粗心的!」陳欣花聽起來像是替顧兮兮打抱不平,話一說完,卻討好似的沖付俊傑笑了一下。

    何知閔嘿嘿一笑道:「不會是來了沒有進咱們的大門吧!」

    他這句話,充滿了自得的傲氣。這一種傲氣,是大機關特有的,雖然他的仕途一直磕磕絆絆,但是這種傲氣在他身上表現的更加強烈。

    正當大家打趣的時候,一個年輕人敲門走了進來。

    「傑民,你來啦!」顧兮兮飛快的跑過去,笑著道:「這是何主任,平時照顧了我不少呢,你得給何主任敬杯酒呢!」

    顧兮兮搖晃著程傑民的胳膊,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程傑民見狀心領神會,趕緊伸出手道:「何主任,謝謝您照顧兮兮。」

    看著陽光帥氣的程傑民,何知閔暗忖:年輕的妹子愛帥哥,這程傑民論長相比付俊傑強多了,看來小付這家夥有一個強敵啊。不過這種事情和他關系不大,他只要有酒喝就行,因此,他也熱情的握著程傑民的手道:「小兄弟,我也是久聞大名啊!」
a0892246 發表於 2014-1-31 01:37
第四十三章 遇大事要鎮定自若
    民間有段子說,一等男娶二等女,二等男娶三等女,三等男娶四等女,於是一等女就只能和四等男配對了。看眼前這副情景,可不就是這樣嗎!付俊傑眼睜睜地看著顧兮兮挽著程傑民的胳膊,簡直爐火中燒了。

    他心目中的冰雪女神,居然挽著一個小癟三兒的胳膊,這不科學啊!不過他還是忍著怒氣,熱情相邀道:“下班時間早就過了,咱們走吧。”

    走出辦公室,一輛黑色的桑塔納停在那裡,付俊傑看著桑塔納,快步走過去將車門打開道:“各位領導,請。”

    何知閔不客氣的第一個鑽進了後座,鑽進去之後方才意識到什麼:“哎呀,這個車有點小,咱們擠不下啊!”

    付俊傑也拍了一下腦袋道:“哎呀你看這事弄的,就是擠不下喲!”

    陳欣花笑了笑道:“你們兩個也是閑操心,人家小程來咱們大院這麼遠,能走著來嗎?”說到這裡,她朝著程傑民道:“小程,你要不後面跟一跟,咱們去熱火朝天香辣蝦,我們等你來了再開席。”

    顧兮兮對於陳欣花接二連三的擠兌程傑民很不舒服,當下也顧不得再和她保持什麼關係,不客氣道:“陳姐,你們先走吧,我和傑民一起過去。”

    “我看這樣吧,我先等一下,看看誰的車從這裡經過,攔一輛把我送過去就是,你們先走。”付俊傑一揮手,大度的說道。

    陳欣花嘿嘿一笑道:“看這事弄的,那就委屈付科長了,不過這大院裡你付科長人頭熟,就算找司機班要輛車,他們也得乖乖的送您過去。”

    顧兮兮此時非常後悔,她覺得自己犯了一個錯誤,明知陳欣花這個女人一心巴結付俊傑,還讓程傑民過來幹什麼?悄悄的撓了撓程傑民的手心,歉意的沖他笑了笑。

    “程傑民,這事是我安排不周,你先上車,我在這大院裡攔車很快。”付俊傑衝程傑民笑著道。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奧迪車從不遠處駛了過來。看著那輛要停下來的奧迪車,付俊傑嘿嘿一笑道:“這不,車來了,讓他送一段應該沒問題。”

    “付科長可是政府大院裡有名的年輕後備幹部,誰不願意給您服務喲。”陳欣花見縫插針的恭維了一下。

    那輛車真是給付俊傑長臉,陳欣花的話剛一落地,那車就穩穩的停在付俊傑跟前。

    付俊傑愣住了。此時,他對這輛車的主人真是揣了一肚子感激,這位大哥來的可真及時喲。正當他萬般歡喜的時候,那小司機迅速將車門打開道:“程主任,來,上車。”

    “小白,你怎麼來了?”

    “給您服務就是我的工作嘛!”

    程傑民笑了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鑽進車門的那一刻,笑著對付俊傑道:“付科長,香辣蝦是吧,您前面開路,我們後面跟著。”

    付俊傑的鼻子差點氣歪了,這個傢伙真夠倡狂的,怎麼把美女摟進去了。

    顧兮兮上了車,就聽程傑民笑眯眯的說道:“白哥,真是謝謝你喲,不然,今天就只能勞駕我們兮兮跑著過去了!”

    小白笑著道:“兮兮啊,咱們自己人不用客氣,都是舉手之勞。那個等什麼時候有空了,我請你們兩口子吃飯。”

    顧兮兮一聽這話,飛快的瞟了程傑民一眼,幸福地笑了。

    “你怎麼把人家叫來啦?”顧兮兮俯在程傑民耳邊悄聲問道。

    程傑民嘿嘿一笑道:“聽說那個姓付的請客,我就知道沒什麼好事。正好李廳長今天不用車,小白哥送我來了。嘿嘿!”

    感受著程傑民的力量,顧兮兮有些迷醉。車上其樂融融,可是付俊傑車上卻是一陣死寂。此時的付俊傑沒有心思和陳欣花他們兩個說話,剛才那一幕讓他感到現在臉上還火辣辣的。

    麻痹的,得意什麼,等一會吃飯的時候,老子看你還得意的出來嗎!

    當程傑民他們在飯店門口下車的時候,一個看上去有二十多歲的男子已經等在那裡了。當他看到付俊傑坐的那輛桑塔納的時候,就準備跑過去開車門。可是還沒跑兩步,程傑民坐的奧迪也緊接著停了下來。

    一般來說,在飯店門口停在一塊的車都是一起來的。那人是官場中人,可以說對這一點很是瞭解,所以遲疑了一下,就朝著奧迪走去。

    “我朋友已經等著啦,何主任、張姐,咱們下去吧!”已經從打擊中恢復了過來的付俊傑,臉上帶著一絲自得的朝著坐在後排的陳欣花兩人說道。

    等他打開車門,一看朋友早已屁顛兒屁顛兒的跑向奧迪車時,臉色變得無比難看。那朋友一看車上坐的是陌生的男女,也愣在了那裡。

    “你好,我是跟付科長一起來混飯吃的。”程傑民看此人的動作,立刻判斷出此人十有**就是付俊傑找來請客的凱子。

    既然人家主動給打開車門,程傑民自然要對人家的好意進行感謝。主動自報家門之後,那人也反應了過來,趕忙伸出雙手道:“您好,我叫趙志敬,在省交通廳工作,付科長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程傑民聽到趙志敬這三個字,愣了一下,心說大哥誰給你起的如此上檔次的名字,您叫什麼趙志敬,直接叫尹志平不就得啦。

    可是表面上仍笑嘻嘻的和那人握手道:“程傑民,見到您很高興。”

    兩個人握手握得很愉快,卻讓站在一邊的付俊傑把鼻子都氣歪了。這次把姓程的叫過來,只不過是想以鐵的事實告訴他,癩蛤蟆別想吃天鵝肉,他奶奶的,看這架勢他倒喧賓奪主,成了這次聚會的主角了。

    “志敬過來見一下何主任,他可是我們辦公廳的一支筆,你的事情要靠何主任幫忙呢。”

    付俊傑的招呼讓原本打算和程傑民寒暄幾句的趙志敬愣了一下,朝程傑民笑了笑,就大踏步的朝何知閔他們走了過去。

    “白哥,一起去吃吧。”程傑民在顧兮兮從車裡面走出來之後,笑著向小白邀請道。

    作為李中華的司機,小白當然是個有眼力勁的人,趕緊推辭道:“程主任,這裡有外人,我就不摻和了,等有時間了,我請你和兮兮到我家裡去,咱們兩家吃頓飯。對了,吃完飯給我打傳呼,我來接你們。”

    “白哥,你難得輕鬆一回,就別管我們了。”

    在程傑民和顧兮兮走過去的時候,何知閔正和趙志敬在那裡寒暄,付俊傑的眼眸朝著顧兮兮看了兩眼,這才大聲的對趙志敬道:“志敬,這位是顧科長。”

    “顧科長您好。”那趙志敬剛才主要和程傑民寒暄,並沒有注意顧兮兮。此時看著秀麗動人的顧兮兮,心中不由得就是一動。不過他隨即想到了付俊傑讓自己過來的意思,暗道,莫非這就是把付俊傑迷得神魂顛倒的女孩兒?

    老付這傢伙,還算有點眼力。

    不過這個程傑民是何方神聖啊,和這個顧兮兮的關係不一般啊。心中琢磨著,趙志敬已經笑著向顧兮兮伸出手道:“顧科長您好,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

    幾個人寒暄了一番,就走進了飯店的包間。客氣了一番,何知閔就坐在了上首的位置。付俊傑看著拿功能表的服務員,笑嘻嘻的道:“志敬,我把大話已經說出去了,如果今天讓幾位領導沒吃好,我可得找你麻煩哪!”

    “付科長,看您這話說的,對於您的指示,我從來都是堅決落實,不打折扣的。”趙志敬豪爽道:“將你們的招牌香辣蝦來雙份,另外把我存放在你們這裡的茅臺酒,給我拿來兩瓶。”

    趙志敬的痛快讓付俊傑覺得很有面子。只是當他的目光投向顧兮兮的時候,卻發現顧兮兮此時正和那小子竊竊私語,根本就沒有理會這邊的動作。

    這讓他心裡很不舒服。坐在顧兮兮身邊的應該是自己,怎麼是你呢?

    妒火中燒之下,就對趙志敬道:“志敬,今天咱們不醉不休,我看這樣,咱先把正事辦了。你那個寫好的發言稿呢,讓何主任先幫你把把關。”

    趙志敬愣了,心說這件事情不是等一會再說嗎?不過他還是很積極的配合付俊傑,當下就從掏出了一份稿子道:“何主任,我水準不高,寫的東西可能入不了您的法眼,請您多多指教啊。”

    何知閔對於這等小事自然不會推辭,人家不但請客,而且還將茅臺酒都上來啦。雖然他是在省委機關工作,但是要說喝茅臺的機會,還真不是一般的少。

    接過稿子,何知閔並沒有立即看,而是笑著道:“志敬你既然是俊傑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我喜歡直來直去,在改稿之前,你必須得告訴我這發言稿是幹什麼用的。”

    趙志敬搓了搓手道:“何主任,不瞞您說,我被我們廳推薦去支農,這過幾天不是要召開全省幹部支農動員大會嗎?承蒙上級領導看中,讓我作表態發言呢。”

    他這話一出口,登時讓坐在一邊和程傑民低語的顧兮兮愣在了那裡。她不是個傻女子,瞬間就明白了這付俊傑讓程傑民過來的險惡用意。本來這發言是程傑民的,現在這場合,豈不是狠狠的掃程傑民的面子嗎!

    心裡萬分惱火的顧兮兮正要站起來,卻被程傑民拽住了。

    其實程傑民此時也不高興,但是,日記本上那句每臨大事都要鎮定自若把他的憤怒止住了。
本帖最後由 a0892246 於 2014-1-31 01:38 編輯

a0892246 發表於 2014-1-31 01:39
第四十四章 峰迴路轉 出其不意
  顧兮兮很聰明,眼前的情形讓她特煩。看程傑民若無其事的樣子,想了想,突然踮起腳尖往程傑民臉上親了一下。

    眾人全都被這個姑娘的舉止弄愣了。何知閔是最超脫的,笑著道:“兮兮,你們兩個親熱,等我們吃完飯再說,現在當著我們的面,真是羨煞我們喲!”

    “何主任對不起啊,”顧兮兮嘻嘻一笑,然後嬌嗔的搗了一拳程傑民:“你別逗我好不好,吃完飯我再跟你算帳!”

    顧兮兮這一笑風情萬種,整個人就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迎春花一般。何知閔雖然上了年紀,也忍不住一陣心神搖曳。趙志敬更是看了個目瞪口呆,好一會才緩過勁來。

    最不舒服的就是付俊傑了,他沒想到這次把給程傑民準備的招數都拿了出來,這小子居然還這麼坐得住。更可惡的是顧兮兮竟然用這種方式向程傑民表示支持,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顧兮兮,我一定要將你征服!只有我才配當你的男人!

    付俊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對趙志敬道:“志敬,程主任雖然在水利廳工作,但是在廳裡也是響噹噹的一支筆,在何主任斧正之前,你還是請程主任幫你改改吧?”

    說到這裡,他又看向程傑民道:“程主任,你不會拒絕吧?”

    程傑民看著付俊傑一臉壞笑,心裡怒火中燒,看來,這孫子是一定要讓我噁心到底了!感受著桌子下面抓著自己的那只柔弱無骨的小手,程傑民又覺得一陣溫馨。

    他沉吟了瞬間,正準備答應,傳呼機突然響了起來!

    程傑民拿起傳呼看了一眼,上面的是馮長海發來的留言:速回電話。

    馮長海這個時候給我來電話幹什麼?心中有點疑惑的程傑民沉吟了瞬間,就站起來道:“我去回個電話。”

    付俊傑好容易將程傑民抓在手中,哪裡容他現在跑了?當下就道:“打電話也不用出去啊,志敬把你的大哥大拿出來讓程主任用一下。”

    趙志敬輕輕笑了笑,從手包裡面拿出了一個偌大的大哥大遞給程傑民道:“程主任,用這個。”

    程傑民一看這架勢,哪裡還不明白這兩個孫子肯定是怕自己走了,當下就把那大哥大接過來,直接撥通了馮長海的電話。

    “馮主任你好,我是程傑民。”在電話一接通,程傑民就輕聲的說道。

    趙志敬的這個大哥大,不但個頭大,而且聲音還挺響,在程傑民剛剛說完,整個屋子裡都能夠聽到馮長海的聲音:“傑民你在哪兒呢?沒吃飯的話,咱們一起喝點。”

    “馮主任,我正和省政府的幾個領導吃飯,要不明天我請你吧。”程傑民笑著回應道。

    馮長海接著道:“那就明天,你小子可要準備好地方。那個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李廳長今天跟省委組織部馬部長聯繫了一下,馬部長對於咱們水利廳的工作非常滿意,所以決定這次支農工作動員會上,把表態發言的位置給咱們水利廳,你好好準備一下,別給李廳長丟人了!”

    程傑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馮這電話來的也太及時了吧。這付俊傑正拿這個事情噁心自己呢,老馮這電話就打過來啦!

    那邊的馮長海以為程傑民被突如其來的幸福擊中了,半天沒反應,就繼續道:“傑民,李廳長對你是真關心哪,要不然也不會親自給馬部長聯繫,那個明天一早,你一定要好好謝謝李廳長。我不打攪你吃飯了,咱們明天見。”

    當程傑民放下電話,整個房間已經是鴉雀無聲了。房間裡都是體制內的人,知道像這種動員會,一般幹部作表態發言的只有一個。

    現在從程傑民剛剛得到的電話中,程傑民已經被定為了表態發言的人,那麼現在請客的趙志敬算是什麼?白忙活了!

    趙志敬的臉色也有點僵硬,對於這次表態發言,他可是非常重視的,畢竟這不是一般的表態發言,而是在省委主要領導,在全省支農工作會議上的表態發言。甚至可以說,這能給他的資歷重重的記上一筆。

    趙志敬之所以這麼客氣的請付俊傑吃飯,主要原因就是因為付俊傑給他爭取了這麼一個機會。可是現在,這個機會可能要跑了。

    雖然只是一個電話,還沒有得到官方的證實,但是官場上的消息,很多人都寧願相信從小管道裡面傳出來的。

    而付俊傑此時也難受無比,雖然他覺得他找的關係很硬,可是要真的是馬部長答應的話,那這件事情改變的可能性就非常的大,雖然他和那個關係挺鐵,但是就算是再鐵的關係,人家也不會因為他得罪組織部的副部長,自己的頂頭上司不是。

    麻痹的,我怎麼讓他在這裡打電話啦!

    “呵呵,那個志敬老弟和傑民老弟兩個人不但一起下去支農,還能同時登臺做表態發言,這是百年難修的緣分,我看兩位老弟應該為這個好好喝兩杯,大家說是不是啊!”何知閔是老江湖,他不願意讓這個還沒有開始的酒場就這麼散了,所以在沉吟了瞬間,就笑呵呵的出來打哈哈。

    而他的話一開口,房間裡面的氣氛頓時好似輕鬆了起來。坐在另一邊的陳欣花也跟著道:“何主任說的對,你們兩個絕對要好好地喝幾杯。”

    “對,喝幾杯。”趙志敬也是一個知道輕重的人物,他拿起酒杯,強擠出一絲笑容朝著程傑民道:“程主任,咱們這緣分還真是不淺,我敬你一杯,希望咱們兄弟以後互相幫助。”

    程傑民也笑吟吟的舉起酒杯,和趙志敬碰了一下,然後將酒杯裡面的酒喝了下去。

    “嘟嘟嘟”

    那杯程傑民放在桌子上的大哥大在趙志敬要將酒喝下去的時候,突然響了起來,趙志敬隨手放下酒杯,拿起大哥大就接通了電話。他這邊才喂了一句,就聽裡面有人用沙啞的嗓子道:“老弟啊,你做表態發言的事情,就不要折騰了,馬部長那邊發話了,老哥我也沒辦法。”

    趙志敬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下來,胡亂敷衍了兩句,就將電話給放了下來。看著自己面前的杯中酒,又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邊的程傑民,他最終還是咬了咬牙道:“程主任,恭喜啦!”

    付俊傑站在一旁,臉色發青。他這個時候真不知道說什麼好,現在這種情況,就好比他和趙志敬的臉,被人扔到地上狠狠地踩。

    “各位貴賓,香辣蝦來了!”一個身材窈窕的女服務員,端著鍋走了進來,讓人胃口大開的香辣之氣,瞬間充斥在了整個房間。

    這一頓飯菜要的不少,但是兩個人食不甘味。不過程傑民吃的很不錯,那一盆香辣蝦,有一半都經過他的手,喂進了顧兮兮的小肚子裡面。

    在付俊傑等人開著汽車飛馳而去之後,一直還繃著臉的顧兮兮突然咯咯的笑了起來:“壞蛋,這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來吃飯之前,你就知道這個表態發言是你的?”

    “天地良心,這個電話真不是我讓人打的,我對這件事情已經死心了,根本就沒有想到馮主任會給我打這樣的電話。”程傑民一臉無辜的說道。

    顧兮兮低聲道:“這個付俊傑在省裡很有幾分本事,你一定要注意。”

    程傑民和顧兮兮兩個人相依相偎著走到一個路口的時候,顧兮兮突然有些傷感:“傑民,你下去支農也不知道去哪裡,以後想和你散步都不容易啦!”

    程傑民也有些不舍,他現在和顧兮兮正是如漆似膠的時候,去下面支農,一個星期都難以見上一面。可是現在他已經沒有別的路走啦,雖然廳裡好似有李中華的支持,可是自己並不是李中華的嫡系,而且還有對自己越加恨之入骨的趙華中。

    更何況,現在的局勢,已經是難以逆轉的!

    心中生出一絲決斷之心的程傑民一把將顧兮兮摟在懷中道:“兮兮,兩情若是長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更何況我這次支農,最多也就是三年時間。這中間,我又不是不回來啦!”

    “嗯,你要答應我,有空了一定來找我。不然的話,我就過去找你。”顧兮兮反手抱住程傑民,已是淚流成河。

    程傑民緊緊的抱住了心愛的女孩兒,心裡又冒出來付俊傑那張討厭的面孔。儘管這次將付俊傑弄了個灰頭土臉,但是這個傢伙纏著顧兮兮總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自己猜得不錯,這次表態發言的機會自己之所以失去,和這傢伙在背地裡興風作浪是分不開的。可是想要教訓一下這個小人,程傑民一時想不到什麼好的辦法來。

    雖然他這幾天來,已經完全改變了他人生的走向,可是面對在省委辦公廳的付俊傑,他能動用的東西,實在是太少了。不說付俊傑,就算是董華成那個落水狗,他也只能通過馮長海弄些小手段,別無良策。說起來,都是因為自己的位置太低。

    深深的不甘,讓程傑民向上爬的**越發強烈。如果自己現在有權利有地位,付俊傑敢這樣肆無忌憚的對付自己嗎?董華成敢讓自己去搬蘋果嗎……

    就在程傑民想的入神的時候,一個急匆匆的人影從對面跑了過來,程傑民眼疾手快的拉住了顧兮兮,要不然顧兮兮就有可能被撞一個跟頭。

    “你這人怎麼走路的?”

    “程哥是您哪。”那人看到程傑民,聲音裡有些驚喜。
ypc1976 發表於 2014-2-3 08:46
第四十五章 人情似紙 越用越薄

    「孫小柱?」借著那昏黃的路燈,程傑民終於看清那個差點撞住自己的人是誰。

    孫小柱認清是程傑民,簡直喜極而泣了:「程主任,您可一定要救救二猛哥他們啊!」

    程傑民愣了一下,心說孫二猛他們莫非出了什麼事情?定睛一看,發現孫小柱狼狽不堪,鼻青臉腫,衣服皺巴巴的,還有幾塊汙穢的痕跡。一看這模樣,就是跟人打了架。雖然和孫小柱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是對於這些從家鄉跑到天元市裏面賣蘋果的漢子,程傑民有一種本能的親近。

    「小柱,你這是怎麼啦?」

    孫小柱有一種想哭的感覺,忍了忍才哽咽道:「程哥,我們下午給你們水利廳送完蘋果之後,就去西城那邊擺攤批發。生意還可以,只是好景不長,一會兒來了幾個人,說我們沒經過他們允許就擅自批發水果,二話不說就把我們的水果攤給砸了。」

    「二猛哥一看惱了,那是我們辛苦一年的收成啊。二猛哥上去就拉他們,沒想到把他們激怒了,拳打腳踢,我們幾個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二猛哥吃虧,一會兒功夫就亂成一團了。後來警察就來了,也不聽我們解釋就把二猛哥帶走了,我當時幸虧躲得快,沒有被抓走。」

    孫小柱說到這裏,委屈道:「程哥,明明是他們先動手打人的,我們的蘋果被砸爛了不說,那派出所的人卻將二猛哥他們帶走,沒有管那幫人,這不明顯是為虎作倀麼?」

    程傑民聽孫小柱一說,就明白了。這些砸了孫小柱他們攤子的,派出所裏應該有人,要不然也不會光抓孫小柱他們。沉吟了瞬間之後,程傑民道:「小柱,你知道是哪個派出所的嗎?你帶我去看看情況。」

    「傑民,我也跟你去看看,這些人真是太不像話啦,怎麼打人的不抓,偏抓被打的?」顧兮兮不等程傑民說送她走,就主動說道。

    已經越加了解顧兮兮性格的程傑民,知道這姑娘別看長得文文靜靜,很多時候都是九頭牛都拉不過來的。

    現在,程傑民的朋友出了問題,顧兮兮心裏也不安。認識程傑民這幾年,從一個黃毛丫頭跟成一個處事穩重的社會人了,再加上呆在政府機關,顧兮兮覺得自己曆經風雨,見識過很多場面,心理素質早就百煉成鋼了。在這些心理素質當中,有一項就是一旦有事情發生,她不能讓自己深愛的男人獨自面對,她要借給他一個肩。

    程傑民看顧兮兮說的斬釘截鐵,猶豫了瞬間還是答應了:「那好吧,咱們一起去看看。」

    兩個人的對話,讓心急火燎的請程傑民幫自己把人救出來的孫小柱這才發現,程哥身邊還站著一個像掛曆上的美人一樣漂亮的姑娘。想和顧兮兮打聲招呼,囁嚅了半天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程傑民看出了孫小柱的窘態,主動介紹道:「小柱,這是兮兮,你叫姐就行。」

    「姐姐好。」

    顧兮兮大大方方道:「小柱,讓你受委屈了。」

    十分鍾之後,程傑民一行三人就來到了西三街派出所,他們走進派出所大門的時候,派出所內燈火輝煌,幾個年輕人正晃晃悠悠的從派出所裏走出來。

    在程傑民和他們擦肩而過的時候,一個頭發剃的只剩下中間部分的年輕男子看到顧兮兮,就流裏流氣的說了句:「好靚的妹子!」隨即還打了一個口哨。

    「老五你幹什麼,不知道這裏是派出所嗎?」一個走在前面,看上去三十多歲的漢子,朝著那年輕人喝道。

    「哥,有啥啊,您和趙所長的關系,他還能……」那年輕人渾然不在意的說道。

    不過他的話沒有說完,那三十多歲的漢子就用哼聲打斷了他的話。

    「程哥,打我們的就有這個家夥!」和那幾個人擦身而過的時候,孫小柱悄聲說道。

    程傑民沒有吭聲,他來到派出所的值班室,幾個穿著警服的男子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對於程傑民他們的到來,根本就沒有人理會。

    「各位,麻煩問一句,剛才在街上幾個賣水果的是不是被帶到這裏來了?」程傑民皺皺眉,輕聲問道。

    「好球,這一腳射得好!」一個男子一拍大腿,興奮得差點叫起來了。

    「好個鳥,早就該進的球,讓他給拖到現在,標准的臭腳!」

    「你們兩個在這裏嚷嚷什麼,還讓不讓人看球啦!」一個坐在前面的男子,大聲的說道。

    程傑民有點惱火,卻也知道此時不是自己發作的時候,還是耐著性子問道:「同志,我問一句,那幾個賣水果的人,是不是被帶到咱們派出所了?」

    第一個說話的警服男子,這才不耐煩的看了一眼程傑民,頭也不回的說道:「今天時間不早啦,我這裏不處理事情,你明天再來吧!」

    「老兄,幫個忙,我就是想見一見我那幾個朋友。」程傑民掏出一盒煙,順手遞給那人道。

    那人接過煙,斜睨一眼程傑民道:「你那幾個朋友動手可真夠狠的,我可告訴你,人家那邊已經報案了,兩個輕傷,一個腦震蕩,如果你們賠不了錢的話,就等著坐牢吧!」

    「明明是他們打了我們,我二猛哥的鼻子都被他們打流血了,你們為什麼不把他們抓起來,反而將他們給放了?!」孫小柱一直站在程傑民的身後,此時聽到那警服男子的話,再也忍不住了。

    警服男子沒想到有人在這個時候給他較勁,嘿嘿一笑道:「你小子說啥?他們打你們?誰看到了,我看你小子就參與了這次打架斗毆,走,跟我先找地方說說。」

    「小鄭,算了,大晚上的折騰什麼呀!」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一揮手,然後朝著程傑民看了一眼道:「你們就是孫二猛他們的家人吧,我給你們說,孫二猛等人打架斗毆致人輕傷,人家那邊不願意,准備到法院起訴,你們最好和受害人好好溝通一下。」

    「按照您這話說,他們打了人反而成了受害人啦?」顧兮兮在來的路上,就已經從孫小柱的口中聽了事情的經過,此時聽這人如此顛倒黑白的一說,頓時有點不願意啦。

    那男子朝顧兮兮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了一絲驚豔,不過他還是硬邦邦的道:「打人的事情,不是你說了算,也不是我說了算,這是必須要法律說了算的。如果你們覺得自己委屈,那就不要在我這裏說了。」

    顧兮兮看著房間裏看過來的目光,還要說話,卻被程傑民一把給拉住。從對話中程傑民已經明白,派出所的這幾個民警和那些砸孫小柱他們攤子的人應該是認識的,自己現在就算是把天說破了,也沒有什麼用處。

    現在最有用的辦法,只能找人過來協調了。程傑民沉吟了瞬間,就想起了吳大廣,在陳兵南臨走之前,吳大廣專門約程傑民和陳兵南喝了頓酒,在酒桌上,吳大廣可是拍著胸脯說他欠自己一個人情。作為市局主管刑偵的副局長,讓他來辦這件事情,應該是動動嘴的功夫吧?

    可是程傑民在准備給吳大廣打電話的瞬間,又放下了這個念頭,人情這東西就像紙,向來是越用越薄。現在自己打交道的人之中,最有能力又能夠給自己辦事的,就是吳大廣,如果因為這麼一件小事用了人情的話,有點太可惜啦。

    他眼珠轉動了一下,就想到了當時跟著吳大廣一起去喝酒的吳大廣司機,當時兩個人碰了幾杯酒,而且也互相留下了聯系方式。雖然看那司機挺年輕,但是處理這種事情,應該是遊刃有餘吧?

    打定主意的程傑民,就看向了值班室的電話,不過最終他還是沒有開口接電話,而是去了派出所門口的一個室外電話,給吳大廣的司機王小路回了個電話。

    「喂,是程哥嗎?我是王小路啊!」只是兩分鍾的時間,王小路那邊就打過來了電話。透過電話,程傑民感到了王小路那邊亂哄哄的,好似在參與什麼娛樂節目。

    「小路老弟你好,沒有打攪你吧?」程傑民並沒有立即說事,而是笑呵呵的道。

    「程哥你這不是太見外了嗎?別說我現在沒什麼事,就算有事,只要你程哥召喚一聲,兄弟也得快馬加鞭往你那兒趕!程哥您有空嗎,我跟幾個哥們正在歌廳喝酒,要不我讓人去接您?」王小路哈哈一笑,發出了邀請。

    程傑民笑了笑道:「老弟,那我就打擾你的興致了。我現在有點急事麻煩你。我有幾個朋友和人發生了一點小沖突,正在派出所裏關著呢。你也知道在咱們警察隊伍裏,我除了認識吳局長,就只有老弟你這個朋友了。這點小事不值當的麻煩吳局長,我覺得有你老弟出馬,面子足夠了。」

    「程哥,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哪個派出所?我現在就過去。」王小路那邊還真不含糊,在問明了地址之後,說了聲五分鍾見,就掛斷了電話。

    「傑民,怎麼樣?」顧兮兮替站在他旁邊,欲言又止的孫小柱問道。

    「等著吧!」程傑民笑了笑道:「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 本帖最後由 ypc1976 於 2014-2-4 07:13 編輯

ypc1976 發表於 2014-2-4 07:14
第四十六章 遮風擋雨 尋求蔭庇

    大凡涉足官場之人,都能看到權力與身份的作用。它就像一棵樹,關鍵時候能為他人遮風擋雨。即使你不招搖,也會有人跑到樹下尋求蔭庇。

    王小路能當上吳大廣的司機實屬不易。當年,王小路還是一個協警。有一次吳大廣的父親住院,王小路和一群人去探望,正當眾人關切的詢問病情的時候,王小路不聲不響的端起尿袋下面的痰盂,很自然的走出去倒掉了,回來以後繼續悶不作聲的站在那裏。這一幕被吳大廣看在眼裏,甚是感動。出院以後,費了很大勁給王小路跑了一個正式編制。

    王小路對吳大廣感恩戴德,說是他的司機,其實背地裏替吳大廣處理了不少私事。不過小夥子非常難得,從不炫耀什麼,在吳大廣面前也是懂分寸之人,由此贏得了吳大廣更多的信任和依賴。公安系統大凡眼神犀利之人,無一不對王小路刮目相看,稱兄道弟,十分親熱。

    王小路來到派出所之後,跟程傑民打了聲招呼,就去了派出所的值班室。

    十幾分鍾之後,王小路很快就出來了。身後,除了一個四十多歲的警察,還有孫二猛幾個人。此時的孫二猛等人,一個個就像斗敗的公雞,低著頭不言語。借著辦公室的燈光,程傑民發現這幾個人不但衣服被撕得皺皺巴巴,有的人身上還有血跡。

    「小路,要不是你老弟親自過來了,這人說什麼我也不能放,你不知道,他們竟跟穆老五打了起立,穆老五可是准備讓他們在所裏過年呢!」那四十多歲的中年警察討好似的對王小路說道。

    王小路挺會來事,笑著道:「牛哥,這個人情你記到兄弟這裏。您知道的,我這時間不能自由支配,等哪天領導得閑了,我請老兄喝一杯!」

    「哎喲,我可不敢耽誤你老弟,老弟還是好好服務吳局長吧,你記得老兄對你的情誼就行了!」

    王小路和那中年警察握了握手,說了句有時間了聯系,就朝程傑民他們走過來,正在這時,就聽到有人從後面道:「牛所長,我哥讓我們過來請你過去喝酒呢!」

    程傑民扭頭一看,從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他們進門時候,沖顧兮兮吹口哨的那個。

    「牛所長,這是怎麼回事?看這架勢是要將人放了?」那男子看到孫二猛等人,臉色一變,聲音有些嚴厲。

    被稱為牛所長的男子快步來到那年輕人面前道:「五子,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你看,市局吳局長的司機小路兄弟親自過來了,算了吧!」

    那被稱為五子的男子眼睛一瞪,就准備發急。而站在他旁邊的男子拉了拉他的手臂道:「五哥,大哥還等著牛所長一起吃飯呢!」

    「麻痹的,牛所,這次就給你一個面子!」說話之間,幾步蹦到孫二猛的近前,肆無忌憚的罵道:「**,你他娘的趁早滾回村裏,別在這兒跟老子搶生意!否則老子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說話之間,這五子更是放肆的孫二猛的臉上拍了過去,雖然拍的沒有用力,但是眾目睽睽之下,卻盡是侮辱之意。

    孫二猛緊緊的攥著拳頭,卻沒有還手之力。來到這座陌生的城市,突然在派出所呆了這麼一段時間,把這個淳樸的漢子給弄懵了。

    就在他覺得要忍一忍就算了時候,那本來應該還要派下來的手掌,並沒有拍下來。孫二猛忍不住扭頭看了過去,就見那五子派下來的手掌,已經程傑民給拽住啦。

    「**的想逞能是吧!」那五子說話之間,抬手就朝著程傑民的臉上扇過來,很顯然,這家夥根本就沒有吃過虧,狂妄的很。

    就在他伸手的時候,程傑民的另外一只手也抓住了他揮過來的胳膊。本來已經對這小子敢調戲顧兮兮心中就不舒服的程傑民,此時雙膀一用力,那五子頓時發出了殺豬一般的叫聲。

    「麻痹的,你敢動五哥!」跟著一塊來的年輕人見狀,二話不說直接朝程傑民踹了過來。只是,還沒等他的腳踹出來,就被站在一邊的王小路給踢了回去。

    那牛所長看到這種情景,趕忙道:「老五,小路,兩位兄弟,你們這麼較勁兒,就是不給我面子!」

    牛所長也是一個混了多年的聰明人,快步來到程傑民的身邊道:「兄弟,這裏是派出所,這件事情看在我姓牛的面子上算了。」

    程傑民看著臉色陰沉的牛所長,輕輕的放開了那個小五的胳膊。畢竟這裏是派出所,牛所長的地盤。

    「小子,你給我等著。」那五哥看了程傑民一眼,氣呼呼的說道。

    剛剛走出派出所,王小路就輕聲道:「程哥,這小五叫甄志剛,他哥哥就是咱們市裏有名的甄志雄,市裏兩個水果批發市場,都是他們兄弟罩著,屬下有一半人不說。」說到這裏,他又低聲的道:「這個甄志雄和市局的胡局長關系很鐵,據人說他們是拜把子兄弟。」

    程傑民點了點頭道:「小路,這次麻煩你啦,要不然這次我幾個朋友可就遭罪啦!」

    「程哥,這種小事你要是說謝,那就太見外了。那個甄老五的事情您別放在心上,回頭我給他哥打個招呼,這事就到此為止了。你們去哪,我送你們!」

    「小路,你忙去吧,我這幾個朋友還沒吃飯,我帶他們自己回去就行了!」

    王小路那邊正和一個酒吧女郎聊得火熱,此時事情了了,心中越發癢癢。當下也不和程傑民推辭,開上車就心急火燎的走了。

    「程哥,這次多虧您啦,要不是您,二猛哥他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來呢!」

    程傑民看著幾個眼巴巴看著自己的人,好像從他們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哥哥和父親,如果他們走出家鄉出來打工,會不會碰到幫他們的人?

    「別說謝不謝的,大家還沒有吃飯吧,前面有一個拉面館,咱們先去吃飯。」程傑民指著前面的拉面館,沉聲的說道。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一個人急匆匆的走了過來,他滿臉驚喜的道:「小柱,事情都解決啦?」

    「志海哥,我正好遇到程哥,他找人把二猛哥他們從派出所裏給弄出來啦!」孫小柱看著過來的孫志海,大聲的說道。

    孫志海一把抓住程傑民的手道:「程主任,多虧您了,要不是您出面幫忙,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回去給老家的人交代。」

    孫志海不是假著急,他是真著急啦。雖然他現在主要的活動地方在天元市,但是他的根畢竟在孫家溝。這次他給村裏面聯系了蘋果的銷路,錢沒掙多少,卻讓幾個同村的人進了派出所,這以後他連回家都沒有臉。

    這次擺攤他因為有點事情沒有去,等他趕過去的時候,孫二猛他們已經被帶到了派出所裏。他在天元市也算是認識幾個熟人,這一打聽才知道,那些跟著孫二猛他們打架的人竟然是甄老五。

    甄老五是什麼人,他聽說過。這樣的大人物他可得罪不起。更何況甄老五也放出話來,這次事情沒完!

    這消息讓孫志海有一種手腳冰涼的感覺,雖然他在這裏面也算是人路熟,可是碰上稱霸整個水果市場的甄家兄弟,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過就算是想不出辦法,他也要看看什麼情況。這一路上,他可是把腦袋都抓爛了,看到眼前的情形,真是喜出望外。

    程傑民和孫志海等人來到拉面館,給孫二猛等人要了幾大碗牛面拉面。拉面上的很快,粗糙的白色大瓷碗裏,青色的蔥花,黃色的面,再加上那色香味俱全的牛肉粒,看起來肉爛湯鮮、面質精細,只是看一眼就忍不住垂涎欲滴。

    可是孫二猛等人,沒有一個動筷子。沉默了片刻,還是孫志海道:「二猛,小柱子你們怎麼不吃啊,快點吃,這牛肉拉面涼了都不好吃啦!」

    小柱子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拿起了筷子。在他的帶動下,孫二猛等人也開始吃面條。只不過桌子上的氛圍,顯得有些沉重。

    「啪」孫二猛一下子將手中的筷子扔到了桌子上。

    「二猛你怎麼不吃啦,是不是不夠辣!」孫志海在愣了一下,就拿起桌子上的辣椒,朝著孫二猛遞過去。

    「志海哥,我不怕苦,不怕累,但是我受不了被人欺!我明天就回家。」

    孫志海遲疑了一下,突然抓起桌子上的醋倒進了碗裏,一仰脖把半碗醋全都喝進了肚子裏。

    抹了一下嘴,孫志海大聲道:「孫二猛,你受了委屈我知道,可是你現在回去是痛快了,你有沒有想想,咱們還有那麼多的蘋果堆在這裏,家裏是不是著急?不趁現在多賣點,到了春天,這些蘋果都爛成了一堆蘋果泥!村裏的老少爺們都指望著你帶回去好消息。受點窩囊氣你就拍屁股走人,你有臉回去嗎你!」

    孫二猛的頭低了下來,喉頭像是堵住了什麼東西,響起一聲低低的嗚咽。真男人不流淚,只是未到傷心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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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送人玫瑰 手有餘香

    「咱們出來幹點事,咋就這麼難呢!」孫小柱有些不甘。

    孫志海作為這群人中的領軍者,盡管心裏不舒服,但是他知道,無論如何,他這個精神支柱不能倒下了!咬了咬牙,給大家打氣:「在家千日好,出門事事難。小柱子,你多經點事情就明白啦!」

    「志海哥,明天咱們接著擺攤賣蘋果。」孫二猛端起拉面,大口大口的往嘴裏扒。

    孫志海拍了拍孫二猛的肩膀道:「嗯,我們繼續擺攤,能多賣點就多賣點吧!對了,你明天去西岩路上攔一下大墩子他們,讓他們不要進市啦,去幾個縣城賣賣。」

    「去縣城?那賣的豈不是更少了?」孫小柱有點不解的說道。

    「少惹事,少賣點就少賣點。咱們惹不起還躲不起嘛。」孫志海無奈的說道。

    程傑民聽著這些對話,心裏有點苦澀,沉吟了瞬間,忍不住問道:「老兄,村裏還有多少蘋果沒賣啊?」

    「我估計還得有十來萬斤。」孫志海歉意的朝著程傑民看了一眼道:「程主任,今天真是讓你見笑了!」

    「啥見笑不見笑的,我也是農村出來的。」程傑民皺了一下眉頭,十萬斤蘋果若是批發,數量應該不大,但是現在把持著批發市場的甄家兄弟,哪裏會讓他們進去?如果零售的話,真不知道賣到什麼時候哪。

    「怎麼還剩這麼多蘋果?」已經入臘月了,對於東湖省來說,一般情況下,十月份是蘋果收獲的季節,這種時候應該早就賣完了。

    孫志海雙手遞給程傑民一根煙道:「程主任,我們那裏本來並不種蘋果,前兩年縣裏要建設蘋果生產基地,我們整個鄉裏都開始種蘋果。今年蘋果倒是豐收啦,但是沒有銷路啊,全村的老少爺們兒都指著這點蘋果養家糊口呢,這下可好,沒指望了!」

    「從上個月開始,我們幾個就四處賣蘋果,你們水利廳是我拉到的最大的戶。平常就算我們用盡力氣,也是賣幾百斤而已。」

    一天幾百斤,如果去了縣城恐怕會更少。程傑民看著沉默的眾人,輕聲道:「你們沒有批發或者往水果店裏面送嗎?」

    「開始的時候,我們也去水果店裏面送過,可是那些水果店都有自己的進貨渠道,我們去送人家不是不要,就是將價格壓得太低。如果用這個價格給他們,連今年投入的本錢都收不過來。」孫二猛甕聲甕氣的說道。

    房間裏孫家溝的幾個人,再次陷入了沉吟中,顯然,那十多萬斤賣不出去的蘋果,就像一塊巨大的石頭,重重的壓在他們的心頭,壓得他們有點喘不過氣來。

    程傑民看著這些敦厚老實,第一次走進大都市的人,心裏有點酸酸的。一個個念頭,在他的心中瘋狂的抽動,在沉吟了瞬間之後,他沉聲的道:「你們明天也不要去下面縣裏面賣蘋果啦,你們的蘋果,我來幫著賣!」

    程傑民的話,一下子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尤其是坐在他身旁的顧兮兮,那雙晶瑩的眼眸中,更是閃動著一絲異樣。

    「程主任,今天的事情已經給你添麻煩啦,我們不能再拖累您了!」孫志海沉吟了一下,堅定的拒絕了程傑民的意見。

    「程主任,我們不能給您添麻煩啦,時間也不早啦,您也該和嫂子回去啦。」孫小柱也趕忙的說道。這一句嫂子,把顧兮兮的臉羞成了五星紅旗。

    程傑民堅持道:「老兄,你別把我當外人好不好?」

    「程主任,我知道你是為我們好,但是我們有手有腳,絕不能在這件事情上給您再添麻煩了!」

    程傑民看著幾個人那堅定的神情,撓了撓頭,他知道再堅持也是徒勞。沉吟了瞬間,輕聲道:「老兄,你們這蘋果現在賣多少錢一斤?」

    孫志海有點不明白程傑民的意思,隨口答道:「程主任,我們擺攤賣是四毛錢一斤,像水利廳這樣的大客戶,我們一般都是三毛錢一斤。」

    「老兄,我說幫你們賣蘋果,也不是白賣。」程傑民端起水杯喝了口水道:「我是准備和你們合作,我過了年想和兮兮結婚,手裏錢不夠,別說買房子,租房子都租不到好位置。所以我想跟你們合作一把,將蘋果賣出去,我也把結婚的錢掙出來。」

    顧兮兮萬萬沒想到程傑民突然說出來兩個人要結婚的話,看四周的人把目光投到自己身上,一臉的幸福和羞澀,悄悄的搗了程傑民一下。

    程傑民笑笑,嘴裏接著道:「你們這些蘋果,咱們按我的辦法賣,那個四毛錢每斤的錢咱們除下,剩下的利潤,咱們一家一半,你們覺得怎麼樣?」

    孫志海和孫小柱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孫志海道:「程主任,這個……這個要真是您說的那樣,那個我們可以按照每斤蘋果三毛給您,另外其他的利潤都是您的。」

    「老兄,這你就見外了!」程傑民拍了一下孫志海的肩膀,笑著道。

    孫志海還要堅持,程傑民已經站起來了:「你們先吃飯,明天咱們再具體聯系。」

    在程傑民拉著顧兮兮離去之後,孫小柱這才有點遲疑的道:「志海哥,咱們已經夠麻煩程哥啦,您說再讓他幫著咱們賣蘋果,咱們是不是……」

    「小柱,如果真如程主任所說,讓他無緣無故的幫著咱們賣蘋果,我也不答應。不過呢,程主任剛才說的話也有點道理,能把你們從派出所裏直接撈出來,程主任肯定是一個有辦法的人。他要是賣蘋果,肯定比咱們快。」孫志海因為在天元市裏討生活,對於很多事情也知道一些,他覺得程傑民是一個有門路的人,而對於這些有門路的人而言,將這些蘋果賣出去,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如果程傑民利用關系,將這些本來三毛一斤的蘋果賣到五角一斤,那程主任還真能賺不少錢,當然,自己也省得把這些蘋果砸在手裏。正是基於這個考慮,孫志海才同意了程傑民幫著他們買蘋果的提議。

    「志海哥,如果程主任真能幫咱們把蘋果都賣了,我覺得三毛都有點高,可以給程主任兩毛五,讓他和媳婦好好的結婚。」孫二猛喝了一口湯,堅定的說道。

    「我覺得也行。」孫小柱也緊跟著說道。

    「你這個壞蛋,誰要明年和你結婚了?你這純粹是忽悠人嘛。」顧兮兮走在路邊,看看空曠的大街,在程傑民的胳膊上擰了一下。

    戀愛中的人一顰一笑都是挑逗,顧兮兮的眉眼含春,一蹙一顰,都是美到了極致,那小模樣弄得程傑民渾身發癢似的大笑起來,展開了一個若有若無的懷抱姿態,親昵的俯在她耳邊悄聲道:難道你不想嫁給我?

    顧兮兮立刻像一只蚌殼一樣把自己收緊了,笑道,謝謝,我還沒想過,然後迅速抽身躲開了。

    程傑民上前一把,使勁摟住懷裏的溫玉軟香,沒頭沒腦地親吻她,用突如其來的吻,堵住她的話。開始還掙紮的顧兮兮,只是一會兒功夫,就沉醉在了程傑民的情深意濃之中。

    好一會兒,兩個人才分開了嘴唇,顧兮兮看著自己面前一臉歡喜的程傑民,忍不住問道:「你真想幫助他們賣蘋果嗎?」

    「那當然。」程傑民堅定的說道。

    顧兮兮沒有說話,而是想了想道:「我和我們後勤處的李姐關系還不錯,我去找找她,把省辦公廳過年的福利換成蘋果得了!」

    看著一臉堅定的顧兮兮,程傑民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沉聲的道:「你們辦公廳才多少人,就算每個人分一百斤蘋果,也就是幾千斤而已。要想靠你們辦公廳,還不如讓你們劉書記做個廣告,說天天吃蘋果好,如此以來,蘋果肯定賣的快。」

    「你看你,就會胡說八道,人家正在和你說正事呢!」顧兮兮嬌嗔了一聲道:「你要是這麼不正經,我就不跟你說了!」

    「好好好,謝謝兮兮幫我出主意。」程傑民迅速舉起雙手,一副投降狀:「兮兮,我這次說幫孫二猛他們賣蘋果,可不是一時心血來潮,你看吧,這次我不但要將他們的蘋果給賣乾淨,還要掙一套可以和你結婚的房子。」

    顧兮兮扭頭看著程傑民,她伸手摸了摸程傑民的額頭,有點不敢相信的道:「你沒發燒吧?」

    「去,你才發燒呢!」程傑民推開顧兮兮的手,突然嘻嘻一笑道:「如果我能把買房子的錢掙出來,你給我什麼獎勵?」

    「我……我就和你結婚。」顧兮兮說到這裏,臉突然一紅,整個人快步的朝著前方跑去。

    看著奔跑的顧兮兮,程傑民快步的追了過去。此時他的心中對於他將要做的事情,是充滿了信心。

    「天上的星星,還有月亮,你們都聽到了,兮兮說要嫁給我啦!」程傑民一邊追,一邊大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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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全都知道 並不揭露

    坐在宿舍裏那張有點破舊的辦公桌前,程傑民聚精會神的翻看著黑色的筆記本。不,應該說,他正在專心致志的看著黑色日記本上的一頁。

    「……現在的商家,還真是夠精明的,明明就是普通的蘋果,包上好看的彩色包裝紙,趁著聖誕節竟然成了平安果。一對對年輕人相擁著走過,看著媳婦羨慕的眼神,我也決定給她買一個。可是一問,一個蘋果竟然要十塊錢。」

    「十塊錢,還真是敢要啊,我本來想要咬咬牙買下來,可是媳婦卻堅決打掉了我掏錢的手,說這十塊錢足足夠家裏面吃上兩天的菜,你買了我就給你扔了……」

    「貧困夫妻百事哀,這浪漫啊!果然是要花錢的……」

    這一段文字,程傑民已經看了十幾遍。把顧兮兮送到家之後,程傑民就開始琢磨這一段文字。他之所以要幫著孫小柱他們賣蘋果,一半是出於同情,還有另一半就是日記本中模糊的記載,讓他覺得這是一個很不錯的商機。

    聖誕節還有兩天時間,別說一個蘋果賣十塊錢,就算是一個蘋果能夠賣一塊錢,他程傑民也能夠掙上一筆。這樣不但幫了孫小柱他們,自己也得到實惠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寫日記的家夥,你就不會多寫點嗎?人家怎麼賣的?還有氛圍是如何營造的,你寫明白點,我就能夠少費點腦筋不是!」程傑民滿是埋怨的自語道。

    可是埋怨歸埋怨,該做的事情還是要繼續走。定下心的程傑民,在認真琢磨了半個小時日記本的內容之後,就鄭重的拿起筆,寫開了自己平生第一次的策劃。

    第一,營造氛圍。要想把東西賣上價格,讓人不得不買,那就要營造好一個讓人消費的氛圍……

    第二,銷售對象。平安果這東西,是屬於年輕人的浪漫……

    鋼筆在稿紙上刷刷的寫著,半小時時間,程傑民已經寫了三頁稿紙,再根據黑色日記本中的內容塗塗改改,直到自己完全滿意之後,時間已經到了十一點了。

    躺在床上,程傑民滿腦子裏都是自己剛剛做好的商業策劃書,一股股沖動,讓他恨不得現在就按照自己的計劃去實行。在床上翻來覆去的一直到十二點多才算是迷迷糊糊的睡著。

    清晨起來,程傑民簡單的洗了把臉,就從自己鎖著的櫃子裏取出了四千塊錢,猶豫了一下之後,他又多抽出了一疊錢,然後下了樓。

    「傑民,吃早飯了沒有,我媳婦熬的八寶粥,來一碗。」

    「程老弟,今天我們家做了正宗的胡辣湯,保管你喝了還想喝,走,來碗再說!」

    ……

    面對這些親熱的招呼,程傑民依舊笑容相對。如果按照他以前的脾氣,那是怎麼都笑不出來,可是現在他覺得自己笑的還挺輕松。

    推辭了最後一個鄰居的邀請之後,程傑民很自然的坐在了門口不遠處的小攤上。要了自己最喜歡喝的豆腐腦以及一個雞蛋餅之後,程傑民忍不住又想到那些打招呼的同事。

    人情冷暖很正常,而自己好似也受了那個日記本不少的影響啊!

    「傑民來了,快坐。」當程傑民走到辦公室,正在辦公室內收拾東西的小黃看到程傑民,滿臉笑容的從辦公桌後面迎了出來。而辦公室的其他人,此時看到程傑民,也一個個笑呵呵的打招呼,渾然忘記了前兩天的冷漠。

    程傑民笑呵呵的和這些人打招呼,不過他的目光,卻落在了董華成的臉上。董華成繃著臉,一副認真看報紙的樣子,程傑民心中冷笑,但是表面上他還是笑著道:「董主任,忙著呢。」

    董華成知道自己已經得罪了程傑民,現在就算再熱情也沒有用。因此他哼了一聲道:「小程你來辦公室有什麼事情嗎?」

    程傑民嘿嘿笑了笑,然後來到董華成的身邊低聲的道:「董主任,我有個問題想要問您,你說五毛的蘋果好吃,還是三毛一斤的蘋果好吃?」

    程傑民的聲音很低,但是聽在董華成的耳中,卻像拿針紮了他一下似的。要知道,人一旦做了虧心事,在這種事情上就顯得特別敏感。

    「呵呵,和董主任開個玩笑。」程傑民說到這裏,拍了一下董華成的肩膀道:「董主任,你對年輕人的關心可是咱們辦公室有名的,以後可得多關心關心我啊!」

    董華成看著程傑民的笑臉,他也是聰明人,在刹那間就已經了解到了程傑民話語中的意思。程傑民這是在警告他,如果他以後不老實的話,程傑民不介意把這件事情捅出去。

    掂量了一下輕重,董華成的臉上就擠出了一絲笑容,他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來道:「傑民啊,你是咱們辦公室的千裏駒,那什麼,我關心你也是應該的!」

    程傑民笑了笑,就朝那個靠門的位置走過去,董華成趕忙攔住他道:「傑民,你那個位置是臨時安排的,我已經讓老幹處那邊收拾好啦,你先去那裏將就一下。」

    「董主任,我過兩天就要去支農,就不用再麻煩啦!」程傑民擺了擺手,大度的說道。

    「傑民,你可是咱們辦公室的幹將,怎麼能隨便將就呢?老幹處那邊離咱們辦公室是遠了點兒,要不這樣,小黃,你們幾個把傑民的辦公桌先搬到我房間裏來,我們兩個先擠一下。」馮長海這時候從辦公室裏面走出來,笑呵呵的說道。

    小黃等人此時都以羨慕的目光看著程傑民,要知道在水利廳裏面,一人一間辦公室那是處級以上幹部的待遇。馮長海的辦公室,別說是他們這些普通幹部,就連董華成這樣的副主任,都不讓搬進去的。

    程傑民笑著向馮長海迎上去道:「馮主任,我還是先在這裏湊合一下吧,不麻煩您了……」

    「傑民,你再客氣就見外了!你坐這裏讓外人怎麼看我們辦公室?明擺著不尊重人才嘛!」馮長海一擺手,神色中充滿了堅定的說道。

    程傑民深深的看了馮長海一眼,馮長海這麼做,是對他的一種拉攏,更是對前些時候對他冷漠的一種補償。他話已經說到這裏,自己如果不接受的話,難免會讓馮長海心中有疙瘩。人的本質屬性是社會性,很多時候都需要你見好就收的。

    「謝謝馮主任。」

    程傑民答應的痛快,馮長海臉上的笑容也燦爛了許多。作為辦公室主任,他不怕程傑民,卻也不願意多樹他這麼一個好像要在李廳長面前得寵的敵人。

    兩個人說笑了幾句,程傑民就說出了自己的目的:「馮主任,我這兩天有些事情……」

    「有事情你就去忙,你要下去支農了,有很多的東西要准備,只管忙去就是了,只不過有一點,你的傳呼機一定要開好,省得李廳長找你的時候找不到。」馮長海不等程傑民說完,就直截了當的說道。

    從辦公室走出來,程傑民心中一陣感歎,這人的位置不一樣,辦事的待遇就不同。如果是前兩天,自己去找馮長海請假,絕對不會如此的容易。

    「傑民,那個……那個前兩天的事情,實在是有點抱歉。」就在程傑民要走出大門的時候,董華成突然閃了出來,他搓著手,有點忐忑的看著程傑民。

    程傑民哈哈一笑道:「董主任,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曆史的車輪滾滾向前,咱們還要向前看,是不是?」

    「對對,向前看,向前看。」董華成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討好的笑容道:「傑民啊,你什麼時候有空,我請你喝兩杯。」

    「這好說,到時候我請您。」程傑民看著董華成,笑嘻嘻的說道。

    目送董華成離去,程傑民的嘴角挑了挑。從孫志海那裏得知董華成買這批蘋果拿了回扣,程傑民心中就開始想自己該如何應對這件事情。

    如果以他過去的性格,肯定會把這件事捅到李中華那裏,給董華成一個教訓。但是仔細想想,程傑民又覺得這麼做太不成熟了。

    在機關內,拿一些小回扣並不是什麼隱秘的事情,或者可以認為有的領導對此事也是一清二楚,只不過,只要在這種小事上做的不過份,領導也樂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自己要是將這件事情捅出去,按照李中華對董華成的厭惡,一定會給董華成一個大大的教訓。可是這樣,自己也不覺的會站在某些人的對立面。而且這些人,還是單位中有些實權的那部分人。

    整了董華成雖然痛快,但是給自己樹立不少敵人,那就是得不償失的事情了。更何況,程傑民也不願意在李中華那裏留下一個愛打小報告的印象,這種打小報告的人雖然領導也很需要,但是很多領導並不喜歡。

    以己度人,你可以打別人的小報告,那也就可以打我的小報告。對於一個可能隱藏在自己身邊的定時炸彈,誰會喜歡?

    而現在適當的警告一下董華成,讓他明白自己手中握著他的把柄,這樣的董華成比拿下董華成更有用。

    「程哥,咱們今天去哪兒?」剛剛走出水利廳的大門,孫小柱就迎了上來。

    看著滿臉期待的孫小柱,那已經印在程傑民的心中的計劃,瞬間被激活起來,他拍了一下孫小柱的肩膀道:「走,咱們去批發市場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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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生活處處藏商機

    在孫小柱看來,程傑民對他們幾個的情義讓他覺得溫暖如春,他發自肺腑的對程傑民充滿了感激。但是,他實在弄不清程傑民這是要幹什麼。

    「程哥,剛才那家的彩紙不錯,不但厚實,價格也比較公道。」孫小柱跟在程傑民身後,輕聲的建議道。

    程傑民沒有理會孫小柱的建議,眼睛依舊像雷達一般不停的四處掃描著。半個小時之後,在孫小柱充滿了埋怨的眼神中,付了兩千元定金。

    兩千元,這幾乎是程傑民半年多的工資收入,付款的時候,別看程傑民表面上平靜如水,但是他的心跳得厲害著呢。

    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花這麼多錢,更何況,這錢還是貸款弄過來的。

    一旁的孫小柱眼睛有點發脹,他實在弄不明白,程哥為什麼花這麼一大筆錢,弄這麼多花裏胡哨的紙。這些紙能頂個什麼用呢?

    「小柱,你把這些玻璃紙先拿回去,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去找十個,不,二十個心靈手巧的婦女。」程傑民看了下時間,對孫小柱吩咐道。

    孫小柱遲疑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道:「程哥,不用找人,有什麼事情你盡管吩咐,我和二猛都能幹!」

    「好好好,我知道你們能幹,但是時間緊、任務重,有些事情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這事十萬火急,你現在火速回去,找好了人給我打傳呼,我立刻過去!」程傑民哪裏有時間和孫小柱羅嗦?擺擺手,臉上的神色不容置疑。

    孫小柱還想說話,看看程傑民嚴肅的臉,到嘴邊的話還是咽了回去,背起那碩大的兩大包玻璃紙就准備離開。

    「小柱,你這樣背著什麼時候能到家?去找輛車!」程傑民朝著孫小柱的背影,大聲喊道。

    「哥,我知道啦!」孫小柱應了一聲,快步離開。

    看著孫小柱漸漸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程傑民那緊繃的神經慢慢放松下來。盡管在孫小柱面前,程傑民一副成竹在胸的摸樣,但是實際上,這件事情究竟能不能弄成,他心裏也沒有底兒。

    按照日記本上的記載,這東西幾年後應該很好賣,自己把它提前兩年,應該也可以。給自己鼓了鼓勁,程傑民就大步流星的朝其他地方走去。

    一上午時間,就在討價還價之中過去了。程傑民預定了不少東西,早上出門時那厚厚的一遝子大團結,此刻也只剩下兩三張。

    就在程傑民找了個小攤子准備吃飯的時候,顧兮兮的電話打在了他傳呼上。找了個小賣店給顧兮兮回電話的時候,顧兮兮迫不及待的問道:「傑民,你准備怎麼幫著他們賣蘋果啊?」

    顧兮兮今天一上班,就抓緊時間了解了一下今年蘋果的情況。在省辦公廳的優勢在這一刻表現了出來,她只是打了一個電話,就了解了個七七八八。

    不了解不知道,這一了解,顧兮兮可是吃了一驚。原來今年東湖省的蘋果是大豐收,隨之而來的,就是價格下跌、市場供過於求的問題。

    看了這種情況,顧兮兮很為程傑民著急,因此,看辦公室同事都下了班,趕緊給程傑民打電話。

    「後天就是聖誕節,我准備在明天晚上的平安夜把這些蘋果賣出去,你就等好吧!」看顧兮兮替自己著急,程傑民也不隱瞞,直截了當的答道。

    「聖誕節和蘋果有什麼關系?」顧兮兮對於聖誕節沒有什麼了解,也就是聽說過而已。

    程傑民的目光從平淡的街頭掃過,心裏突然湧過一絲不踏實的感覺。按照日記本上的記載,聖誕節好像在以後逐漸被年輕人所接受,但是現在,似乎還沒有期待之中的那麼火。

    事在人為!

    如果我自己都沒有信心,還憑什麼讓別人跟著我做?心裏打定主意,程傑民迅速將那絲躊躇趕走,堅定的說道:「兮兮,蘋果可是平安果啊!」

    「你現在在哪兒呢?」顧兮兮沒有接著問,而是關切的問道。

    「我正在市場准備東西呢。」程傑民本來准備將自己花出去一萬塊錢的事情說出去,但是最終還是咽了下去。畢竟這一萬塊錢等於一個普通人四五年的收入,自己要是告訴兮兮,也只是多一個人擔心而已。

    聽說程傑民為了這件事情跑了一上午,顧兮兮滿是心疼的說道:「親愛的,你也不要太著急。咱們幫助人是好事,但是,只要力所能及、盡力而為就行了,你上午好好吃點東西,別怕花錢,晚上把你的發言稿好好准備一下,那才是正事呢。」

    程傑民答應一聲,兩個人又戀戀不舍的說了幾分鍾,這才掛斷了電話。

    東湖大學是東湖省排名第一的大學,建校足足有八十多年的曆史,可以說現在東湖省各條戰線上,都有從這個大學裏走出去的學子。

    走在東湖大學那熟悉的學巷路上,程傑民不無感慨。他在這條路上走了四年,盡管才離校半鼐,但是好像有一座山豎在了他和這座學校中間。

    這座山是什麼,程傑民很清楚,這座山就是離開,從離開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是東湖大學的學生,而是一名走向了社會的人。

    「燒餅,剛出鍋的燒餅!」

    叫賣的聲音,依舊和以往一般,而那賣燒餅的男子,身上的圍裙也和以前一樣,只不過程傑民看向他的目光卻變得不一樣啦。

    哎,都不一樣啦!

    心中感慨了一句,程傑民就大步走進了校門。因為還沒有上課,所以有不少來來往往的學生。在學校寬闊的操場上,程傑民更是看到了不少追逐的身影。

    好像有幾個同學留校了!可惜當年自己只是一心念書,和他們沒有什麼聯系。如果能夠找到他們,那事情就簡單多了。

    心中覺得遺憾,程傑民沿著熟悉的路徑來到了勤工儉學辦公室。可是他敲了兩分鍾的門,依舊沒有人開門。

    「請問你找誰啊?」旁邊的辦公室走出了一個中年男子,文質彬彬的問道。

    程傑民趕忙道:「您好,我找勤工儉學部的趙老師。」

    「趙老師家裏有事,這兩天請假啦。」那中年男子看他說話挺有禮貌,說話也和顏悅色了不少。

    「請問,現在勤工儉學的事情由哪位老師負責啊?」程傑民沉吟了瞬間,輕聲的問道。

    「現在沒有老師負責,你要是有什麼事情,可以下個星期過來。」

    中年男子的話,讓程傑民的心中一沉,明天過來的話,那一切都晚了。看著中年男子關上辦公室的門,程傑民沮喪極了。

    真是不順哪,找不到勤工儉學的負責人,該怎麼辦呢?

    沉吟了瞬間,程傑民就朝藝術系的教學樓走去。按照程傑民的計劃,他這次主要找的就是那些賞心悅目的女孩子,藝術系作為東湖大學美女最多的地方,自然是他的首選。

    以往上大學的時候,程傑民他們寢室裏面很是有兩個家夥喜歡聊藝術系漂亮的女生。程傑民雖然那時候不怎麼過來,但是對藝術系還是有些了解的。

    可是當他進入藝術系的大門,就有點不知道該找誰了。程傑民猶豫了一下,最終朝著幾個從自己眼前經過的女生走了過去。

    「同學,你好。」程傑民主動打了個招呼。

    幾個正在程傑民前面走的女聲聽到程傑民的招呼,都扭過了頭。挨著程傑民最近的是一個身材嬌小,但是卻充滿了火力的女生,她掃視了兩眼程傑民,這才道:「請問您有什麼事情嗎?」

    「同學,我們公司需要一些勤工儉學的學生,請問您知道你們系裏誰有時間嗎?」程傑民看著這四名都能夠稱得上美女級別的女子,心說這藝術系果然不一般。自己隨便打個招呼,就能夠遇到這麼難得一見、面若面合的女孩子,特別是那個站在左邊,留著一頭長發,嘴角還有一顆小黑痣的女孩,在容顏上更是絲毫不遜色於顧兮兮。

    要是讓她們幾個給自己幫忙的話,一定能夠更招人。

    程傑民心中正想著怎麼說服這幾個人,就聽那嬌小的女生道:「那你們公司給什麼價格啊?」

    「一天五十。」程傑民咬了咬牙,接著道:「其實也就是半晚上的時間。」

    幾個女孩子對視了一眼,被程傑民評價為不比顧兮兮差的女孩子朝著程傑民看了一眼,然後朝著幾個夥伴道:「我還有課,先走啦。」

    那女孩走了之後,以身材嬌小,但是凸凹有致的女孩子為首的三個女孩,卻嘰嘰喳喳和程傑民談起了待遇以及需要多少人的問題。

    「老板,你們需要什麼水平的女孩子啊?」

    說話的依舊是那小巧的女孩,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程傑民覺得她說話的聲音有些發嗲。

    對於這種矯揉造作的聲音,程傑民並不喜歡,可是他還是笑道:「和你們差不多漂亮的就可以!」

    他這話一說完,就聽有人拍了拍他的肩:「同志,請跟我們到保衛處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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