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超級校園魔術師 作者:風上忍 (連載中)

 
mk2258 2014-2-2 11:20:4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2 287402
herotoro 發表於 2016-7-5 19:29
第324章 新 低調才是最高調的炫耀

    「你……你說什麼呢?老太婆我耳背,聽不懂……警察同志,怎麼還不送我去醫院啊?」

    老太太猜不出李蒙南的身份,但卻也明白什麼叫節外生枝,很狡猾的避開關鍵問題,一個勁嚷嚷著去醫院,想要把整件事做成既定事實。

    兩名民警腦袋湊在一起假裝研究問題,也不去理睬那裝病的老太太,別說這事只是一場鬧劇,就算真是雙胞胎少女把人給踫了,李蒙南要插手,他們多少還是要看在武安素的份上給些面子的。

    「老人家你別著急,我先問你幾個問題,等你把問題回答清楚了,咱們再去醫院也來得及。」李蒙南蹲在老太太面前咧嘴笑道。

    「你是什麼人?我為什麼要回答你的問題?」老太太倒是很精明,看出了李蒙南是想幫那雙胞胎少女說話。

    「他是局裡的便衣,他問什麼你就說什麼,就當是例行問話!」

    年輕警察很給面子,給李蒙南編了個便衣警察的身份,反正他就不信這踫瓷的老太太敢去警局追查李蒙南的真實身份。

    被年輕警察虎起臉一喝斥,老太太也不敢再跟李蒙南玩心眼,低頭噥噥不知嘀咕了幾句什麼便不再吭聲。」

    「老太太,你還記得你是怎麼摔倒的嗎?」李蒙南收起笑臉,拿出了幾分警察的架勢。

    「這個問題剛才那個小同志不是已經問過了嗎?我是被人給撞倒的,當時我正在過馬路,對面這兩個小丫頭跑過來,一下子就把我給撞倒了,撞完我還想跑,還好我老太婆手快,一把就把她們給抓住了……」

    老太太才不管什麼便衣不便衣,一口咬死了就是被雙胞胎少女撞倒的。

    「這麼說,老太太你確實看清撞你的人的長相了?」

    「當然看清了,要不老太婆我怎麼不抓別人,偏抓她們兩個?」

    李蒙南笑了笑,他不相信這個狡猾的老太太剛才沒聽懂他話裡的潛台詞,看來這老太太根本沒有什麼良知和廉恥,是打算一條道走到黑了。

    既然如此,他也就不用再顧忌對方年紀,給這老太太留什麼臉了。

    「老太太,你這麼大年紀了,真的確認自己眼神還好使嗎?」

    「小同志,你不用詐我,老太婆我眼神好得很,平時衣服破了還能穿針引線自己補呢!」

    老太太冷笑一聲,認定李蒙南是在嚇唬她,擺出一副死不承認能奈我何的滾刀肉架勢,反正周圍還有不少尚未離開的圍觀群眾,她就不信警察敢當著這麼多雙眼楮的面把她一個快七十的老太太這麼樣。

    「好吧,既然你覺得自己眼神好,那不介意我測試一下吧?」李蒙南往後退了幾步,走到距離老太太差不多七八米左右的位置,豎起右手的食指問道︰「老太太你看這是幾?」

    「一。」

    老太太對自己的眼神很有自信,心道測了也是白測,今天這兩個小姑娘她是吃定了。

    李蒙南又向前走了幾步,在距離老太太大概三四米的位置,再一次豎起同一根手指,問道︰「老太太,你看這是幾?」

    「還是一。」

    這回不光是老太太心裡犯嘀咕,連周圍的圍觀群眾也有點糊涂了,測視力不應該是從近往遠了測嗎,這位便衣警官怎麼反過來了?該不會是腦袋有毛病吧?

    「很好。」

    李蒙南這回走到老太太的面前,直接把手指豎到老太太的鼻子尖前,這回沒等他發問,老太太就已經回答是「一」,並且沒好氣道︰「這位小同志,你是不是看老太婆我年紀大了,就欺負我啊?根本不用測,老太婆我眼楮好得很!」

    「好吧,不測了。」李蒙南直起腰,手指仿若不經意間掃過老太太的眉間,「那最後走一下程序吧,老太太,既然你說看清了撞你的人,那就麻煩你再指認一下吧!」

    「你們警察辦事怎麼這麼麻煩,我剛才不是已經指認過了嘛,就是……」

    老太太再次抬起頭,話才剛說一半,舉起的手指不由得僵硬的懸在半空中。

    不知為何,此刻不要說是認人,就連近在眼前的手指,在她眼前都是模模糊糊,而周圍的人群景物更是混成五顏六色的一片,連最基本的輪廓都分不出來。

    老太太慌了,難以置信的用力揉了揉雙眼,可惜眼中的模糊景象依舊沒有任何好轉。

    「趕緊的,老太太,指認完撞你的人,咱們就去醫院。」李蒙南挖著耳朵不耐煩的催促道。

    「哦,知……知道了。」

    老太太沒轍了,只能硬著頭皮憑著記憶大致往之前雙胞胎少女停留的位置指了一下,圍觀人群頓時發出一陣哄笑。

    雙胞胎少女早已經不在,那裡只有兩個並列而放的不銹鋼果皮箱。

    圍觀群眾早就看這個老太太不順眼了,此刻見老太太出丑,立刻開始冷嘲熱諷起來。

    「趕緊回家吧老太太,就這眼神還出來踫瓷呢?小心踫到渣土車把自己撞散了,拼都拼不上!」

    「這麼大年紀都活到狗肚子裡去了,連這麼小的孩子都訛,真給咱們三山市丟人!」

    「警察同志,你們是不是得把這老太太抓起來啊?這該算詐騙吧?」

    臉皮再厚也受不了千夫所指,踫瓷的老太太見騙局被戳穿,如同受驚的鵪鶉般將頭縮在衣領中,用髒兮兮的袖子遮著臉,再也不復之前的牙尖嘴利。

    兩名警察向李蒙南略微點頭表示感謝,盡管他們不清楚李蒙南用了什麼手段讓這老太太的視力瞬間下降得那麼厲害,但確實幫助他們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作為警察,他們也不希望看到惡人得逞好人受屈。

    「行了,還裝什麼可憐!你這個老太太,讓我說你什麼好?要不是看你這麼大年紀了,我現在就把你帶回局裡關幾天,趕緊起來回家去吧!」

    掌握了老太太踫瓷的證據,兩名警察說話也沒剛才那麼客氣了。

    「警察同志,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們行行好,把我送回去吧,我現在真的什麼也看不見啊……」

    老太太抓著年輕警察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哀求著,她說什麼也不敢松手,不然她今天真的連家都找不回去了。

    兩名警察也是苦笑不已,就算是個惡老太太,那麼大年紀在他們面前哭得跟三歲孩子似的,他們也忍不下心坐視不管。

    或許這就叫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吧。

    「今天的事多謝你了,我們先把這老太太送回去了……」中年警察攙著老太太的胳膊把她扶上警車,轉過頭來向李蒙南道別,「對了,這老太太的眼楮沒事吧?是暫時的,還是以後就一直這樣了?」

    「暫時的,估計不等你們送她到家,就能恢復正常了。」又沒什麼深仇大恨,李蒙南還不至於對一個快要入土的老太太下狠手。

    「哼,要我說,像這種為老不尊的老太太,還不如讓她一直瞎著,也省得她跑出來敗壞社會風氣……」

    年輕警察也就是發發牢騷,作為一名警察,他還是能擺正自己的立場的。

    警車開走後,圍觀看熱鬧的人群也當即作鳥獸散,李蒙南掏出車鑰匙也準備離開,卻被那對雙胞胎少女從後面叫住。

    「這位大哥,謝謝你替我們解圍。」

    雙胞胎少女不僅人長得漂亮,聲音也很動聽,不算太標準的普通話中隱隱帶著少許吳儂軟語的味道,一如她們那水鄉少女的柔美氣質。

    而且兩人同時說一句話,還會有一種近似雙聲道立體聲的有趣效果,令人印象深刻,過耳難忘。

    「談不上解圍,最多就是仗義直言,主要靠的還是廣大人民群眾的眼光雪亮,讓隱藏在普通外表下的惡勢力無所遁形。」

    要是換了別人,李蒙南說不定怎麼就勢吹噓一番,不過面對這樣一對純純的雙胞胎小妹子,他居然少見的生出幾分謙虛低調。

    當然,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低調才是真正赤裸裸的炫耀,李蒙南向來深諳此道。

    雙胞胎少女相視一笑,一模一樣的嘴角抿成兩道好看的弧線,道︰「你用的截脈刺穴手法我們認得。」

    聽到這句話,李蒙南頓時收起之前那渾然不經意的散漫,神情鄭重的重新打量起對方二人。

    剛才他確實用得不是戲法師最常用的催眠手法,而是以自己的手指為引導,在那老太太雙眼對焦最近的時候,以截脈刺穴之法麻痺她眼部控制晶狀體屈伸的肌肉群,將對方視力短時間固定在一個極低的程度。

    這其實並不是什麼高深的手法,幾乎但凡奇門中人都有掌握,對人體構造了如指掌的武者更是運用這種技巧的翹楚,只不過普通人很少有知曉。

    這對雙胞胎少女既然認出了截脈刺穴法,就說明她們兩個顯然並非是什麼普通人。

    不過李蒙南也只是驚訝了一下,泱泱華夏國十幾億人口,遇到兩個奇門中人或是武者簡直太正常了,根本就無需一驚一乍的。

    對方既然能這麼明確的表露出自己的身份,就說明對他沒有惡意,更是無需擔心。

    「奇門?武者?」

    「我們是武者世家的人,至於來自哪裡,家規所限,不方便透露,還望見諒。」雙胞胎少女面帶歉意深施一禮,很有禮貌的兩個女孩子。

    李蒙南隨意笑笑表示無妨,武者大多都是很傳統古板的宗族體系,而且家族越大,傳承越久,規矩也就越多。

    再說,就算不是家規原因,女孩子也不太可能跟一個剛認識的陌生人說太多。

    「你們兩個是來旅游的,還是來投親的?」

    雙胞胎女孩每人都拖著一個大行李箱,而且之前還是從火車站方向過來,一般來說只有這兩種可能。

    「投親,我們有個姨媽住在這裡。」

    李蒙南忽然發現,這對雙胞胎少女就像互相之間有心靈感應一樣,無需言語交流,僅僅只是一個短暫的眼神對視,就可以準確無誤的說出相同的話來。

    「你們兩個一定是修煉的是合擊功夫。」在武者世家中,只有修煉合擊術的人,才會擁有這樣的默契。

    當然,要想達到面前這對雙胞姐妹這樣的程度,還需要一些天賦。

    雙胞胎少女再次相視而笑,默認了李蒙南的猜測。

    「這位大哥,你知道這個地址怎麼走嗎?」其中一名少女從羽絨服胸前的口袋裡拿出了一張紙條。

    在接紙條的時候,李蒙南注意到她的右手手腕上有一顆小米粒大小的紅痣。

    一般來說,即便是雙胞胎也不可能出現位置完全相同的痣,看來這應該就是兩人身上的明顯區別之一。

    就是不知道哪個是姐姐哪個是妹妹。

    不過對於雙胞胎來說,強分大小其實也沒什麼意義。

    紙條上的地址並不完整,後半部分的詳細地址明顯被人為的撕掉了。

    李蒙南不禁多打量了這對漂亮的雙胞胎少女幾眼,沒想到這兩個小丫頭看著挺單純,心眼居然還挺多的,這是怕他知道準確住址啊。

    不過話說回來,這對雙胞胎女孩確實長得這麼漂亮,確實很容易被狂蜂浪蝶騷擾,謹慎一點也是應該的。

    「你們要去的地方距離這裡可不近,你們要是不怕我別有企圖,我可以開車送你們一程。」

    「那就謝謝大哥了。」

    雙胞胎女孩嫣然一笑,將行李放入科邁羅的後備箱,仿若一對毫無心機的小女孩般坐進了那略顯有些狹窄的後排座。

    李蒙南將車倒上大路,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那對雙胞胎女孩,這對小姐妹似乎全然不在意自己正坐在一個陌生人的車上,居然掏出一根紅色的毛線玩起了翻花繩。

    「喂,你們就真不怕我是壞人嗎?說不定我是打算把你們兩個帶到荒郊野地,到時候叫破喉嚨都不會有人來救你們……」

    反正閒著也是現在,李蒙南忽然想逗逗這對不知防備陌生人的雙胞胎姐妹,打發路上的枯燥之余,權當給她們上一趟旅途安全教育課。

    李蒙南始終沒有忘記自己那要成為一名人類靈魂工程師的神聖而偉大的理想。

    兩名少女暫時停下手上的游戲,對視後噗哧笑出聲來。

    左邊少女舉起手機上的地圖導航道︰「我們雖然不知道目的地的具體位置,但我們認得市區範圍……」

    右邊少女幾乎是沒有停頓的餃接繼續道︰「而且,就算你真把我們帶到荒無人煙的地方,到時候叫破喉嚨的也絕對不可能是我們……」

    「看來你們兩個對你們自己的身手還挺自信的。」

    李蒙南笑了笑,這兩個女孩或許身手不錯,可惜受年齡所限,江湖經驗還是差了點,純粹的武力並不能應對任何危險,尤其是各種防不勝防的奇門攻擊手段。

    「你們兩個是來走親戚的?」李蒙南倒不是想打聽什麼,僅僅只是純粹的閒聊。

    「也不能算完全是,我們的學籍已經轉過來了,以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會住在這個城市裡。」

    對於不涉及到具體細節的問題,這對雙胞胎女孩倒也很坦誠。

    「哦,你們原來是來這裡讀書的……看你們的年紀,應該還在讀高中吧?三山市不是什麼一線大城市,也沒什麼太好的高中,你們怎麼會跑到這裡來讀書?因為父母工作調動?」

    「不,是其他的原因。」

    雙胞胎女孩沒有細說,李蒙南也相當知趣的沒有繼續深問。

    「你們兩個的花繩翻得挺好的。」

    在李蒙南的印象中,這還是上世紀**十年代流行的游戲,現在已經很少有女孩子會玩這個了,走到哪都是手機平板之類的電子娛樂設備。

    這對雙胞胎不但氣質傳統,連玩的游戲居然也那麼復古。

    「我們兩個很小的時候就玩這個了,而且這對我們來說不僅僅是游戲那麼簡單。」

    「原來如此,看來咱們三個的經歷還差不多,我小的時候也經常被迫玩一些稀奇古怪的游戲,後來發現也不僅僅是游戲那麼簡單,呵呵……」

    一路閒聊,終於到了紙條上標注的地點,李蒙南徐徐減速將車停靠在路邊,開啟後備箱幫兩個女孩拿出行李。

    「謝謝你開車送我們,這個就算是謝禮吧。」

    雙胞胎少女似乎沒有要留聯系方式的意思,往李蒙南手裡塞了一個紅色的小物件後便拖著行李箱沿小路離開了,走得那叫一個干脆,毫不拖泥帶水。

    李蒙南看了一眼對方最後送給他的小玩意,居然是一只用紅繩編織的生肖羊掛件,編法之巧妙,造型之精致,令人嘆為觀止,沒有親眼見過的人很難想像這居然是不借助任何工具,純粹憑著兩只巧手編出來的。

    「記得上次收到純手工禮物,好像還是上小學的時候吧……」

    李蒙南笑了笑,隨手將這只憨態可掬的紅色小羊掛在了後視鏡上。

    引擎發出有力的轟鳴,黃色的科邁羅一路向西,在大路的盡頭拖出一道夕陽般的絢爛顏色。
herotoro 發表於 2016-7-5 19:35
第325章 新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蜂黃色的雪佛蘭科邁羅消失在夕陽余暉下的視野盡頭,小路的拐角才陸續探出兩個小腦袋。

    「剛才那人應該是奇門中人,不過身上沒有什麼令人討厭的氣息,應該不是蠱毒屍巫之流,而且對我們似乎也沒什麼惡意。」

    「該感到慶幸的是他,除了幻術和陣法,我們的修行的《千千紅線訣》幾乎對任何奇門之術都有克制能力……」

    「而且只要等我們把『情根』也種下,即便是一般的幻術也奈何不了我們了。」

    兩名少女對視一眼,從出生開始就在一起養成的驚人默契,令她們無需言語便瞬間讀懂了對方想說的話。

    「就是不知道姐姐選的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一名少女坐在箱子上感慨的輕嘆一口氣。

    「無論姐姐選的是個什麼樣的男人,那都將是我們的男人。」另一名少女語氣堅定道。

    「你說得沒錯。」少女愣了愣,點頭表示贊同,掏出手機撥打了一組號碼,片刻後對另一個少女道︰「我剛才給姨媽打電話,告訴她我們已經到了,她應該很快就會來接我們回家。」

    不多時,一輛紅色的polo車由遠處駛來,一個急剎車停在雙胞胎少女的面前,車身向前微微聳起後猛然下墜,空氣中隱約還能聞到橡膠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的刺鼻焦糊味道。

    車窗降下,駕駛位置上露出一張成熟嬌艷的面孔,如雲秀發用一枚珍珠粉色發夾簡單的盤在腦後,跟紅色珊瑚絨睡衣被飽滿的****高高撐起,幾乎緊壓在方向盤上,松散的領口內露出一條風光無限的溝壑,一副風韻十足的居家少婦味道。

    如果此刻李蒙南還在場,定然會認出,這個車內的少婦正是武安素的媽媽,被他腹誹為「不老妖精」的武霞。

    似乎是來得匆忙,武霞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踢著一雙在家穿的絨毛軟底棉拖鞋就下了車,笑吟吟的跑過去張開雙臂對著兩名少女就是一個熊抱,雙手揉著兩個小腦袋道︰「你們兩個過來也不提前通知我一聲,我好開車去接你們……你們坐幾點的飛機到的?」

    雙胞胎少女很乖巧的任由武霞揉著頭,直到武霞主動松開懷抱,才微微欠身恭聲道︰「姨媽好,我們這次是坐火車來的,媽媽要我們從普通人的視角重新認識這個世界,說是對我們的修行有好處。」

    「原來如此,是了,你們兩個今年十六歲了,也到了該入世歷練的年紀了。」武霞抱著雙臂感慨道,看向雙胞胎少女的眼神中透著無比的慈愛和欣慰,「小葭,小露,你們長大了,變成漂亮的大姑娘了。」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佳人,在水一方。

    武蒹葭,武白露,武家影房所生,武安素同父異母的影房姐妹,擁有百年難得一見的驚人武學天賦和天生的默契度,幼時便被選入族內執法堂進行封閉修行,浙省雲家新一輩中極為有名的一對天才少女。

    「我們還只是兩個小孩子,倒是姨媽你,多年不見,還是那麼年輕漂亮。」武蒹葭和武白露對視一眼,不約而同謙虛道。

    武霞雖然已經是四十多歲的人了,但依舊還是一副孩子心性,聽兩個小輩誇她漂亮,立刻笑得合不攏嘴,連連擺手道︰「你們這兩個孩子還是那麼會說話,這一點可比你們那個姐姐強多了!不過說到漂亮,你們的媽媽才是真的漂亮,當年她可是我們那一輩雲家的第一美女,不過你們兩個可比你們的媽媽當年更美,估計在本家時迷倒了不少小男生吧?」

    武蒹葭和武白露只是略顯有些靦腆的笑了笑,對這個問題不置可否,武霞也只是隨口一提,本也沒打算深究,很快便轉到了其他的話題上。

    「我這次叫你們過來的目的,你們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臨來之前,媽媽已經都告訴我們了,我們是來幫安素姐搶男人的。」

    武蒹葭和武白露的語氣很淡然,在她們看來,這件事跟她們以往在族中執行的任務應該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搶男人?」

    武霞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她本以為武蒹葭和武白露能比她那笨蛋閨女的情商更高一些,在她們母親的調教下更有手段,可現在不管怎麼看似乎都是兩個生瓜蛋子。

    「好吧,這個說法有點簡單粗暴,但本質上倒也就是那麼回事……總之,詳細情況還是等回家在說吧,趕緊都上車,外面挺冷的。」

    武蒹葭和武白露雖然耍了個心眼,沒有給李蒙南完整地址,但她們下車的地點距離武霞的家並不算遠,算上啟動和停車也不過就五分鐘的路程。

    掏出鑰匙打開房門,武霞招呼著幫兩姐妹把行李提進屋,說道︰「以後這就是你們兩個的新家了,左手邊兩個臥室是我和小素的房間,右邊有間空房間,等過一會兒我把它收拾出來,以後你們就住那裡。」

    「姨媽,不用麻煩您了,我們自己來就好。」

    說話間,武蒹葭和武白露兩姐妹脫下外套換上圍裙,翻出清潔工具麻利的打掃起來,完全沒有把自己當外人。

    姐妹倆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打掃房間了,所有的工作做得堪稱無可挑剔,居然讓武霞有種完全插不進去手的感覺,只能抱著雙臂倚著門框無奈的干看著。

    「女人果然在做家務的時候才最有女人味,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在這一點上,我確實比不了你們的媽媽,看來她把你們也教得很好……」

    「姨媽其實也是很有魅力,媽媽經常提起姨媽,說是很羨慕您的直爽性格和活力。」

    「你們都被你媽媽騙了,她其實是在嘲笑我是個粗魯的瘋女人……」

    「我想可能是姨媽對媽媽有些誤會吧,媽媽其實很尊敬姨媽您的。」

    「不用替她辯解,我和你們的媽媽在向你們現在這麼大的時候關系就已經是這樣,沒可能改善的。」

    看到武蒹葭和武白露姐妹倆,武霞忽然想起了曾經那青澀懵懂的少女時代,還有那個讓她抱憾終身的男人,不禁一時有些恍惚。

    「小葭,小露,你們先停一停,我有話對你們說。」

    武霞搖搖頭,強迫自己終止了對往事的追憶,招手將武蒹葭和武白露兩姐妹叫到近前,拉著她們的手叮嚀道︰「我和你們的媽媽其實沒什麼真正的仇怨,只能說造化弄人,將我們兩個同樣優秀,又同樣有著極強自尊的人以血緣關系捆綁在了一起,我對她的天份嫉妒,她對我正房的身份也同樣耿耿於懷,因此注定今生我們兩人無法向雲家其他的女人那樣融洽的生活在一起。

    而你們不是你們的媽媽,小素也不是我,你們兩個比你們的媽媽更美也更有天份,而小素只是個很平庸的女孩子,上一輩的是非恩怨我不希望在你們這一輩的身上再無謂的繼續下去,無論是我,還是你們的媽媽,都真心的想看到你們姐妹三個成為真正的一家人。」

    武蒹葭和武白露兩雙美眸微微有些張大,似乎沒想到武霞會推心置腹的對她們說上這樣一番話,甚至還涉及到上一輩的是非恩怨。

    她們再次互相對視,快速用眼神交流了看法,轉過頭微微笑著異口同聲道︰「姨媽您多慮了,我們都是安素姐的影子,我們本就是一個人,自始至終都沒有改變過。」

    「還真是你們媽媽的女兒呢,連說的話都是一樣的。」武霞欣慰的伸手輕撫著姐妹倆那柔滑烏黑的長發,「不說這個了,你們兩個這次來能在這裡住多久?」

    「媽媽的意思是讓我們在這裡把高中讀完,連學籍都給我們轉過來了。」

    兩姐妹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離家這麼遠,外面世界的新鮮感令她們感到十分興奮,倒也沒有太重的思鄉之情。

    聽到兩姐妹的回答,武霞不禁生出一絲疑惑,問道︰「你們可是執法堂的人,那些老古板就這麼輕易放你們出來了?」

    「媽媽以我們修煉的《千千紅線訣》到了需要種『情根』的階段為由,說動了族中的長老們。」

    「那也不對,《千千紅線訣》的種『情根』固然很關鍵,但還不足以讓執法堂把你們兩個新生代中最有潛力的武者放出來。」

    雲家近些年來在武者的培養方面頗有些青黃不接的趨勢,武霞雖然不在雲家族中,但也曾聽說過族中那些長老對武蒹葭和武白露二人有多看重。

    如果不是發生了大事,是絕不可能冒著中途隕落的危險,把這兩個正在穩定上升中的天才少女派出來的。

    「確實有些事情發生。」姐妹倆知道這種事瞞得過外人,但絕對不可能瞞得過同樣從雲家走出來的武霞,索性和盤托出道︰「族中得到消息,最近有大批倭國人以各種渠道進入三山市,在其周邊頻繁活動,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因此族中這次派我們過來,也是想順道查個究竟……」

    ...
herotoro 發表於 2016-7-5 19:40
第326章 新 青澈母親的約見

    「倭國人?他們來三山市找什麼?」

    當年神州版蕩,小小彈丸之國對華夏國土蠶食鯨吞,華夏國的奇門和武者在這場國難中也多有死傷,尤以武者為甚,滅門滅族者比比皆是,不少數百年的武者宗族都徹底斷了傳承。

    國仇易解,家恨難消。

    別看華倭兩國近些年來總是喊著睦鄰友好的口號,但私底下的關系絕對沒有官面看著那麼美好和諧,尤其是民間的武者奇門人士,更是向來將倭國的同行視為死敵,不少宗門世家甚至將這一點寫入了門規家法,對於倭國人在自家地盤的一舉一動更是敏感無比。

    「這個就不太清楚了,姨媽您也應該知道,那些倭國人的口風都很嚴,就算被抓住嚴刑逼供也很難套出什麼有用的消息……」

    武霞點點頭,在當年嫁入武家之前,她在一個偶然的機會曾經參與過一個任務,圍捕幾名潛入雲家盜取武學典籍的倭國武者,深知那些倭國武者的特性。

    為了在短時間內追求更強大的武力,他們不但對敵人凶狠,對自己也同樣殘忍。

    為防止雲家在他們身上獲得更多的線索,這些人在確認走投無路後集體用刀劃花自己的臉,然後高喊著「板載」切腹自盡,那種狂熱就像不是在迎接死亡,而是在進行一項無比神聖的獻祭。

    武霞至今都忘不了當時那種令人不寒而栗的血腥場景。

    「不過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這些倭國人目前也沒有要找的那件東西的準確消息,他們要想盡快找到,就必然要借助本地的地頭蛇勢力,到那時人多嘴雜,想探聽到一些風聲就不是什麼難事了……」

    在來三山市的路上,武蒹葭和武白露就已經針對這次任務制訂了一系列詳細周密的計劃,她們能被稱為雲家新生代天才少女可不僅僅靠的只是武學天賦。

    「既然你們有計劃,那我就放心了。」

    武霞驚訝之余,不吝目光中的贊許,武蒹葭武白露的母親當年就是以足智多謀著稱,這份優秀頭腦顯然也同樣繼承到了兩姐妹身上。

    這樣看來,她和那個女人比了一輩子,在後代方面到頭來還是輸了一籌。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武安素或許並不差,但武蒹葭和武白露的優秀卻已經不是同一等級的了。

    就在三人閒談近期雲家本家內的一些軼事時,房門外的樓梯間內響起一陣匆忙的腳步聲,片刻後一身藍黑色警服的武安素拽開大門從外面闖進來。

    「媽,你看到我的那個青綠色的胸罩了嗎?早上起得太急,居然忘到家裡了,一路上就就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到了警局脫下大衣才發現胸前空落落的,真是丟死人了……」

    武安素拽下皮靴左一只右一只的甩在門口的玄關,連拖鞋都沒換,一邊大聲嚷嚷著,一邊風風火火的跑進客廳,見到屋內多了兩名陌生,但又似乎有點眼熟的少女,頓時如同拔了電源線的音響般啞了音。

    「家裡……來客人了?」

    武安素的俏臉瞬間變化了幾個顏色,用眼神暗暗責怪武霞沒有提前通知她家裡有人,還好對方只是兩個高中生模樣的小女孩,不然剛才她那副冒失模樣若是被哪個男人看到,她估計有個地縫都能鑽進去了。

    武霞假裝沒有看到武安素那嗔怪的眼神,笑吟吟的將三人招呼到一起,為雙方介紹道︰「呵,我來介紹一下,這就是你們的姐姐,武安素,目前在三山市警局工作……小素,這就是你姨媽家的那兩個妹妹,武蒹葭和武白露。」

    「蒹葭?白露?」

    聽了武霞的介紹,武安素不由得猛吃一驚,她早就不只一次從母親口中聽說過她這兩個雙胞胎影房妹妹,卻從未想過居然會這麼快就見面,而且還是在如此毫無心理準備的尷尬情況下。

    「安素姐的身材真好,不帶胸罩居然也能那麼挺拔,我和小露一直都想有安素姐這樣的尺寸和胸型呢,可惜還是差了好多……」

    武蒹葭和武白露二人之前那沉著自信的神情驟然一變,兩雙亮晶晶的美眸透出無比艷羨的目光,親切的一左一右拉著武安素的胳膊,語氣乖巧得如同兩只人畜無害的可愛小兔子。

    「啊?哪有啦,其實這麼大的胸還是很累贅的……而且你們兩個也不差啊,你們只是現在年齡還小,只要注意飲食和保養,以後還是有很大成長空間的……」

    女人本就喜歡美麗的事物,看著身旁兩個如同瓷娃娃般漂亮的少女,武安素之前對於如何與自己這兩個影房妹妹相處的顧忌和擔憂很快便煙消雲散。

    只有武霞在一旁搖頭苦笑不已,武蒹葭和武白露這兩個孩子實在是太有心機了,剛見面就摸清了武安素心軟的弱點,一句恭維就讓武安素徹底放下戒心,可惜自家這傻丫頭居然還真以為這對漂亮的小妹妹會如表面看上去那樣溫順易處。

    看來歷史總是有著驚人的相似性,等她們有了共同的男人,自家這傻丫頭的地位怕是又要堪憂了……

    忽然間,武安素似乎想起了什麼,趕忙掏出手機看了一眼,驚道︰「哎呀,壞了,光顧著聊天,我都忘了我還得趕快趕回局裡……小葭小露,我得去上班了,等晚上回來咱們再聊。」

    「安素姐,別忘了你的胸罩。」武白露很貼心的提醒道。

    「哦,是了,你要是不說我差點又忘了。」武安素向武白露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她忽然覺得,有這麼兩個乖巧可人的妹妹在身邊似乎也沒想像中的那麼糟糕。

    「安素姐,我可以看一下你的手機嗎?」武蒹葭很小心的試探問道。

    「哦,你看吧。」武安素脫掉上衣將胸罩套在身上,反正家中都是女人,也沒什麼可避諱的。

    「安素姐,你手機屏保上的這個人,就是你的男朋友嗎?」

    武安素愣了愣,這才明白武蒹葭為何忽然要看她的手機,原來是剛才她看時間的時候,無意中暴露了那張作為手機屏保的她和李蒙南的合影。

    「嗯……是的,他叫李蒙南,雖然性格有點賤,但是個很好的人。」

    武安素僅僅只是遲疑了一下,但還是如實將李蒙南的大致情況告知,盡管她很清楚眼前這對漂亮的雙胞胎姐妹終究要分走其中的一部分。

    不過正如母親武霞所說,如果沒有這兩個影房妹妹的協助,她最終能和李蒙南在一起的可能性恐怕微乎其微。

    想要得到,就必須學會舍棄,人生中總是需要一些妥協。

    武安素早已過了任性幼稚的年紀,不會再有那些不切實際的固執想法了。

    更何況,她從小就生長在這樣獨特的家庭關系中,有父母一輩為例,她在心理上其實對此也沒那麼排斥。

    盡管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她確實並不討厭這兩個仿佛是憑空出現的妹妹,甚至連她自己都搞不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待仔細分辨了照片,武蒹葭和武白露頓時露出意外之色。

    「這個人……」

    「李蒙南怎麼了?」武安素疑惑道。

    「這個人……我們見過。」

    武蒹葭和武白露二人相視而笑,快速溝通的眼神中傳遞著不尋常的信息。

    如果這不叫做命運,那還什麼能叫做命運?

    或許,這就是她們兩個命中注定要相伴一生的那個男人呢……

    ……

    李蒙南開車來到青澈的住處時,小丫頭早已衣著整齊的等在樓下,吹彈可破的小臉上還畫了一個淡淡的透明妝,明顯是經過一番精心的打扮。

    將車緩緩停在青澈的面前,李蒙南降下車窗向滿臉疑惑的小丫頭得意的吹了個流氓哨,挑著眉毛語氣輕浮道︰「小美女,打扮這麼漂亮是要跟男朋友約會去嗎?要去哪裡,哥哥送你一程可好?」

    忽然莫名遭到調戲,青澈不由得有些驚慌,退後半步下意識就想跑開,待看清車窗內的那張熟悉面孔,被寒風凍得微微有些發紅的小臉上頓時浮現出難以抑制的驚喜。

    「原來是你啊,蒙南哥!別開這種玩笑,剛才真是嚇死我了,還以為又遇到什麼壞人了呢……」

    「你的感覺沒錯啊,我不就是壞人嗎?」李蒙南嬉笑道。

    「蒙南哥你又逗我,你……你壞!」青澈紅著臉羞澀道。

    李蒙南不禁哈哈大笑,他就喜歡看青澈那動不動就害羞的模樣,現在已經很少有這麼單純敏感的女孩子了。

    「好了,不知道這位漂亮的小姑娘願不願意坐上我這個壞人的車呢?」

    青澈驚喜異常的點點頭,拉開車門做到了李蒙南右側的座位上,興奮的伸出小手這摸摸那摸摸,好奇道︰「蒙南哥,這是你新買的車嗎?」

    若是換做米妮或肖寶兒,肯定會先問是不是租的或是借來的車,但在青澈這小丫頭的眼中,她的蒙南哥是無所不能的,因此根本不會懷疑這輛車會有第二種來歷。

    「嗯,新買的,每天坐出租車跑來跑去的太麻煩,就先搞輛二手車代步。」盡管李蒙南不是虛榮之人,但還是很享受青澈這小丫頭那近乎盲目崇拜的眼神。

    發動車子緩緩駛出小區後,李蒙南略微轉頭向青澈問道︰「晚上想吃點什麼?」

    「我……」

    「別說隨便,華夏菜系裡沒有這麼一道菜,最接近的是東北菜裡的亂燉,據說在飯店裡只要有人一說隨便,後廚就給上一大盆那東西……」

    青澈本來真是打算說「隨便」的,聽李蒙南這麼一說,忍不住捂嘴哧哧輕笑,她還真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不過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

    「其實我也沒什麼太想吃的,只想跟蒙南哥你說說話。」青澈低著頭,聲音柔柔道。

    「呵,人家是秀色可餐,我是說話管飽啊……」李蒙南笑著伸出手為青澈撥了撥上車前被風吹亂的留海,「既然你不知道去哪,那我就帶你去個有趣的地方吧。」

    「有趣?」青澈不明所以的眨眨眼。

    東彎西拐的穿過十幾個路口,李蒙南駕駛的科邁羅徐徐停在一處居民區外路邊用黃線劃出的停車位上,鮮亮霸氣的外觀立刻引來大量周圍路人的注視。

    李蒙南拉著青澈的小手,帶著她沿著不太平坦的水泥單行道往裡面走了幾十米,推門進入了路邊一間門面不算大的小飯店當中。

    「這裡是……」

    青澈一進門就愣住了,盡管她肯定自己是第一次來這裡,但不知為了,這間不大的小飯店卻給她一種極為熟悉,甚至是有些親切的感覺。

    「這就是當初那個包子鋪啊,棚戶區拆遷後,它就搬到這裡來了,店面雖然是新裝修的,但桌椅板凳還是原來的,所以還能找到一點過去的影子。」

    李蒙南拿過菜單,挑青澈比較愛吃的點了兩個菜,又要了兩籠包子。

    「原來是那個包子鋪啊……」

    青澈忽然心裡有種暖暖的感覺,說起來她跟李蒙南關系的轉折,就是從在這間包子鋪一起吃早餐那次開始的。

    她不敢去想像,如果當初沒有遇到李蒙南,她此刻的人生會灰暗成什麼樣子,或許已經流落街頭,然後在某一天無聲無息的死在某個無人察覺的角落,最終如同垃圾一般被裝袋處理掉。

    淚光閃閃,最終還是不爭氣的流下來,青澈知道,她這輩子欠蒙南哥的實在太多了。

    「哎,你別哭啊……萬一被老板看見,以為我拐帶幼女,偷偷報警怎麼辦?我可連身份證都沒帶……」李蒙南笑著為青澈抹去臉上的淚水。

    青澈沒有笑,只是伸出雙手緊緊握住李蒙南那只為她擦淚的手。

    「說說那件事吧,關於你媽媽的。」李蒙南輕拍著青澈的小手。

    「三天前,我媽媽跟我聯系了,不是電話,而是真正的見面。」

    「你媽媽親自來三山市了?」

    李蒙南有點驚訝,這跟他原來的猜測稍微有些出入,來看青澈的母親這次並非是試探,而是當真想要把青澈接回她的身邊。

    「是的,我見到她了……她是聽說了我父親的死訊後坐飛機趕過來的,她想把我接去與她一起生活。」

    熱氣騰騰的炒菜擺上桌,青澈卻明顯沒什麼食欲,只是隨便夾了兩口便放下了筷子。

    「那你是怎麼想的?」李蒙南面色平靜問道,他不想讓他的表情給青澈任何誤導。

    「我……我不知道,蒙南哥,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可那個人畢竟是我媽媽……」

    青澈收回手,雙拳緊握放在膝蓋上,指關節因失血而變得有些發白。

    「其實你已經決定了,不是嗎?」李蒙南微微一笑。

    其實從一開始他就已經猜到了最後的結果,比起懵懂的愛情,青澈其實更渴望得到一個溫暖的家。

    「蒙南哥,對不起……」青澈將頭幾乎壓低到了胸前,她已經不知該以什麼表情去面對李蒙南。

    在她看來,這已經是一種背叛。

    「不用說這種話,你本來就該跟家人生活在一起,你媽媽能主動出現帶你回家,我也為你感到高興……」

    「蒙南哥……」

    青澈緊咬嘴唇抽泣著,似乎想要撲到李蒙南懷中痛快的哭上一場,放在桌上的電話卻突然響起,剛張開雙臂的李蒙南不得不收回手假裝抹鼻子撓頭,來掩飾尷尬。

    青澈不好意思的向李蒙南吐了吐舌頭,側身接通了電話,不多轉過頭,略顯為難向李蒙南道︰「是我媽媽打來的,她說想要見見你,可以嗎?」

    李蒙南點點頭,其實他也很像見見這位青澈的親生母親。

    大約半個小時後,桌上的菜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李蒙南終於見到了這位曾經只存在於青澈那兒時模糊印象中的女人。

    雖然不能跟武霞那個家族基因變態的不老妖精相比,但從普通人角度來看,這依舊是一名風韻猶存的中年女子,眉眼間依稀可見當年的驚人美貌,尤其是那胸腰臀三處勾勒出的超誇張s曲線,簡直與青澈同出一轍。

    就單憑這個,誰敢說這女人不是青澈的親生母親,李蒙南絕對沖上去啐他一臉體液。

    「媽,這就是蒙南哥……蒙南哥,這是……我媽。」

    聽得出來,青澈的這聲「媽」還叫得很生澀,但從語氣中卻能感覺到她此刻內心的那份激動。

    「你就是李蒙南吧,我聽青澈說起過很多你的事,我叫海唐,是青澈的媽媽……如果她還肯認我這個媽媽的話。」

    最後這句話似乎是這個女人內疚的自語,幾乎根本聽不到聲音,李蒙南也是通過讀她的嘴唇動作才勉強分辨出來的。

    「青澈,你去幫我買包煙吧。」

    李蒙南看得出眼前這個女人似乎想單獨和他談談,便隨意找了個借口支走了青澈。

    這個叫海棠的女人溫和的笑了笑,臉上露出一絲感激的神色,向門外望了一眼遠去的青澈背影,向李蒙南道︰「謝謝你讓青澈離開,有些話我確實不好當著青澈的面講。」
herotoro 發表於 2016-7-5 19:46
第327章 新 阿姨你需要報警嗎

    「不客氣,在保護青澈這一點上,我想我們的看法應該是相同的。

    李蒙南掏出一個皺皺巴巴的煙盒,從裡面倒出最後一根煙,夾在指間向海唐示意了一下,「我想抽支煙,不介意吧?抱歉,我這個人煙癮有點大……」

    「你抽吧。」

    海唐雖然嘴上表示無所謂,眉頭卻微不可查的皺了皺。

    「說實話,對於我這個年齡,叫你大姐似乎更合適,不過跟青澈的輩份又亂了,所以我還是叫你『阿姨』吧,希望你不要怪我把你給叫老了。」

    李蒙南雖不知道這個叫海唐的女人的具體年齡,但從青澈的年齡推斷,對方應該也就是三十露頭,有沒有過三十五都不好說,以他這個年紀,稱呼起來確實有點尷尬。

    「沒關系,你是青澈的朋友,還是叫我阿姨吧……女人雖然從來不願向歲月低頭,但歲月卻不饒人,我終歸還是老了。」

    海唐為自己倒了一杯熱茶,單手托著臉頰,保養得很好的手指撫過眼角那無法掩飾的細微皺紋,神情頗為唏噓。

    「說實話,阿姨跟我想像中的不太一樣。」

    海唐自嘲似的笑了笑︰「在你想像中,我應該是一個很薄情冷血的女人吧?為了尋求自己的幸福,寧可狠心拋下自己的孩子……」

    「阿姨曾經的遭遇我都聽說了,盡管我並不認同你後來的做法,但我卻可以理解……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人選擇為別人而活,有些人選擇為自己而活,但無論如何選擇,都不該套上道德的枷鎖,這樣是不人道的。」

    這個叫海唐的女人固然給青澈帶來的深深的傷害,甚至很大程度上影響了青澈後來的人生,但從整件事的源頭去看,這個女人其實也是個受害者,她所做的一切僅僅只是一個可憐的女人想要逃離纏繞她的噩夢而已。

    「謝謝你的理解。」

    海唐並不認為以李蒙南的年紀和閱歷可以真正理解她當年的苦衷,覺得對方僅僅只是禮貌性的安慰,因此這句道謝也略顯有些生硬。

    「說起來咱們也不能算是陌生人,我跟你媽媽肖慧當年也算熟悉,我還得叫她一聲肖大姐,你媽媽是個好人,我相信你也應該是個好孩子……」

    李蒙南越聽這話越不對勁,趕緊叫停,擺擺手道︰「阿姨,你有什麼話直接說好了,別給我扣這麼多大帽子,我自己什麼情況自己很清楚,不說我是壞人已經很給我面子了,但肯定跟好人沾不上邊。」

    無論李蒙南是好是壞,至少此刻海唐已經可以確定,對方絕對是個聰明人,也就沒有必要再小心翼翼的兜圈子說話了。

    「好吧,那我就開門見山的說吧!你和青澈……是不是已經發生過那種關系了?你懂應該懂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李蒙南是讓對方開門見山,卻沒想到這個海唐居然會這麼直接,被一個當媽的當面質問是不是睡了她家閨女,饒是李蒙南臉皮再厚也有點感覺扛不住。

    「是青澈跟你說的?」李蒙南雖然沒有直接回答,但這句話其實已經是默認了。

    戲法師雖然是個靠謊言和欺騙吃飯的職業,但不意味著李蒙南沒有男人應有的擔當。

    「你……你怎麼能這麼做?」

    長久以來的猜測得到李蒙南的親口承認,海唐的臉色難看得有些發黑。

    「從法律角度來講,與十四歲以下女孩發生性關系,無論女孩是否情願,都可以視作強奸……阿姨你需要報警嗎?我認識一個正義感爆棚的警察,如果你有這方面的需要,相信她很樂意受理你的案子。」

    李蒙南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端在手裡慢悠悠的品著,幾塊錢一斤的劣質茶葉,硬生生被他擺出喝極品大紅袍的架勢。

    現在跑來質問,當初干嘛去了?

    李蒙南並非一定要說這麼一番風涼話,但他當真有些看不慣這個海唐那副「我是青澈親媽」的嘴臉。

    進入角色快可以理解,但總要考慮別人能不能接受。

    不過還好這個叫海唐的女人還是有一定修養的,並非是那種胡攪蠻纏的潑婦之流,深吸一口氣,硬是平復了自身激動的情緒。

    「好吧,我承認我沒有資格說這種話,對於這件事,我也不會去追究,但我希望以後不要再發生……當然,以後你也不太可能再見到青澈。」

    海唐其實也很清楚,就算是她想追究李蒙南的責任也是不可能的,以她那個寶貝女兒對對方的痴迷和依戀,是根本不可能在警方面前對李蒙南進行指證。

    李蒙南無所謂的笑笑,擺手示意語氣激憤的海唐稍安勿躁,道︰「阿姨,先別說的那麼絕對,雖然你確實是青澈法律意義上的第一監護人,但畢竟有當初你遺棄青澈的前科在先,想要讓法院取消你的監護權還是有可能的……」

    海唐頓時臉色大變,雙手不自覺的用力攥緊,冷聲道︰「你到底想干什麼?想要多少錢,我可以給你……」

    盡管她不相信李蒙南有那個本事取消她對青澈的監護權,但她很清楚青澈對於對方的感情,如果李蒙南堅持不讓青澈走的話,就算她說破天去,青澈也是絕對不會離開這個男人的。

    「你能給我多少錢?」李蒙南玩味的摸著下巴,稀稀拉拉的胡須長出了一層青茬,看來又該刮了。

    果然還是為了錢麼……

    海唐冷笑一聲,臉上露出明顯的鄙夷,可惜青澈不在這裡,不然她一定要讓青澈看清眼前這個男人的真面目。

    「五十萬,這是我個人的私房錢,如果你想要再多就只能等一等,我需要打電話聯系我老公,他在外面談生意,可能沒辦法馬上回復你……」

    海唐從隨身的真皮皮夾中掏出一張空白支票,放在桌上用手指推到李蒙南面前。

    李蒙南拿起支票好奇的前前後後看了幾眼。

    這東西他之前只在電視上經常看到,都是些有錢少爺用來裝逼的玩意,知道大致作用跟古代的銀票差不多,雖然有價值,但不能直接當錢花。

    「這應該不是傳說中的空頭支票吧?我讀書少,你可不要騙我……」李蒙南疑惑的緊盯著海唐。

    海唐頓時被氣笑了,輕哼一聲道︰「你大可以放心,只要你填寫的數字是五十萬以下,都是可以拿到錢的。」

    「嗯,我相信你。」李蒙南笑了笑,忽然把那張支票原封不動又給推了回去。

    海唐愣住了,她有點搞不懂李蒙南為何忽然會有這樣的舉動。

    「其實就算你不拿錢,你也始終是青澈的媽媽,而你肯拿這麼多錢出來『買斷』,就證明你對於曾經的錯誤確有悔意,也是真的想重續這段母女之情,我沒任何理由阻止,也真心的替青澈感到高興……青澈是個很重感情,同時也很敏感的女孩子,希望你這次能好好待她,不要讓她再受傷。」

    看著李蒙南神情變得嚴肅鄭重,海唐才明白剛才的一切僅僅只是對方對她的一個測試,再看向李蒙南的目光不由得復雜起來,似乎在重新認識他這個人。

    「當初留下青澈,只是不想讓她跟著我顛沛流離,現在我已經有能力給她富足的生活,自然不可能讓她再受苦。」

    李蒙南看得出,海唐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確是發至真心,而且也很有自信,看來這個女人這些年在外面應該混得不錯。

    「剛才你提到你老公,冒昧的問一句——你再婚了嗎?」

    「七年前我就再婚了。」海唐知道婚姻狀況是不可避免的問題,因此從一開始也沒打算隱瞞,「我知道有人傳言,當初我是跟別的男人好上了才離家出走,其實根本沒有那麼個人,我只是單純的想逃離那個家……後來,我遇上了我現在的這個老公,一個真正疼我愛我,並且不介意我過去的男人,我們兩個白手起家,互相扶持著一步步走到了現在。」

    「看得出阿姨你現在過得很幸福。」李蒙南感嘆道,雖然前半生是個悲劇,但後半生能遇到對的人,這個叫海唐的女人已經算是很幸運了。

    「還……好吧。」海唐笑了一下,但似乎有點勉強,這讓李蒙南略感有些疑惑。

    無意中看到海唐進來時隨手放在桌面上的手機,李蒙南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向對方說道︰「阿姨,介意我看一下你的手機相冊嗎?」

    照片雖然不能代表一個人生活的全部,但卻可以看出很多問題,李蒙南不是不相信這個女人,只是他必須為青澈今後的生活負責。

    「呃……也沒什麼不可以。」

    海唐略微遲疑了一下,隨手把手機遞給李蒙南,反正裡面都是她平常隨手拍的一些東西,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以她這個年紀,也不可能像現在的年輕人一樣拍那些過火的私房照。

    大概因為年齡關系,這個海唐似乎並不懂得往網絡相冊傳照片留備份,幾乎所有的照片都存在手機當中。

    照片雖多,但拍的東西卻很單調,基本都只是些人物合影,連風景照片都很少,看得出這個女人骨子裡還是那種傳統的居家婦女,並不怎麼熱衷於旅游外出。

    這一點跟青澈出奇的相似,一個小家就是她們生命中的全部,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在這些照片中,頻繁的出現一名身材微胖,略微有些謝頂的中年男人,從出現頻率、站位、交互表情等種種方面來分析,應該就是海唐的現任丈夫,青澈即將面對的那個繼父。

    正所謂面由心生,李蒙南雖然不太懂佔卜師一脈的那些伎倆,但多少還是能從一個人的氣質上感受到一些深層次的東西。

    這個人或許不太好說話,但眼神剛正不阿,絕對是個正派的男人。

    李蒙南忽然注意到一張奇怪的照片,這張照片與相冊內其他照片那鮮亮的顏色明顯有所不同,像素分辨率也相當模糊,似乎是一張老照片的翻拍。

    照片上除了海唐和她現任丈夫以外,還有一個五六歲左右的男孩,樣貌和兩人極為相似,應該有著某種極近的血緣關系。

    「這……」

    「這個男孩是我和我現在這個老公的孩子,是我們結婚後第二年所生。」海唐似乎已經猜到李蒙南定然會有此一問。

    「這個孩子現在在哪?」李蒙南抬起頭,盯著海唐的臉。

    海唐沒想到李蒙南居然會如此敏銳,神情中流露出一絲苦澀,搖頭道︰「在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中夭折了,這是那孩子和我們倆留下的最後一張合照……」

    李蒙南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將手機還給海唐,十指交叉撐著下巴,問道︰「你要接走青澈,應該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吧?」

    海唐再次面露詫異,片刻後低頭苦笑︰「真沒想到肖大姐居然會有你這樣一個精明的兒子,好像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是的,我來接青澈確實和這件事有一定關系,但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們絕不是要拿青澈做我們原來孩子的替代品。」

    李蒙南不置可否的聳聳肩,示意海唐繼續說。

    「最初我老公是不知道我有孩子的,我也是怕他心存芥蒂,直到我們結婚也沒敢告訴他……後來我們的孩子降生,他就總跟我說想再要個女孩,想要兒女雙全,那時我就動了把真相告訴他的念頭,如果他能接受,就把青澈接過來跟我們一起住……再後來,我們的孩子沒了……」

    說到這裡,海唐的語氣忽然低沉了下去,即便是事情過去多年,她還是無法完全走出那段陰影。

    「自從那件事發生後,我和我老公消沉了很久,他更是一心撲在事業上,想用工作去忘掉這段喪子之痛……就這樣大概過了三年,我們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打算重新再要一個孩子,可經過檢查才發現,我老公已經不能再讓我懷孕了。

    一個沒有孩子的家是不完整的,而且我老公又是一個非常喜歡孩子的人,檢查結果出來後,他非常沮喪,甚至動了用精子庫精子做試管嬰兒的念頭……再後來,我就對他坦白了青澈的事情,他不但沒有怪我當初的隱瞞,還顯得非常高興,要我一定要把青澈回來一起生活。」

    海唐這番解釋,總算解開了李蒙南最後的一點疑惑。

    沒有哪個男人會願意養一個自己女人前夫的孩子,但如果這個男人自己沒有孩子,且也生不了孩子,那就另當別論了。

    橫豎都是與自己沒有半點血緣關系的孩子,一個已經長到半熟的溫順美少女,總好過一個不知未來會長成怎樣一只異形的奇怪東西。

    就在這時,青澈推開門從外面走了進來,將買來的煙拆開包裝遞給李蒙南,坐在兩人旁邊,拍了拍頭上的雪花,往通紅的小手上哈了一口氣道︰「外面居然下雪了呢,買煙的時候聽電視上的天氣預報說,這場雪會下到明天早上,到時候就可以堆個大雪人了……」

    「阿姨,回去的機票定好了嗎?」既然青澈回來了,李蒙南自然就不便再繼續之前的話題。

    海唐也明白李蒙南的意思,搖搖頭道︰「因為之前還不能確定青澈的意思,具體什麼時候回去我還沒有定。」

    「那就定後天上午的機票吧,明天你和青澈在三山市好好玩一天,等回了南方,恐怕就很難看到雪了。」

    「是啊,我確實已經有十年沒有看到過這樣的雪了。」

    李蒙南的話勾起了海唐對於往事的回憶,望向玻璃門外漫天飛舞的白絮,一時間內心百感交集。

    去吧台結了帳,李蒙南反身走回來道︰「行了,時候不早了,阿姨你住哪,我開車送你們回去吧。」

    「你開車來的?」海唐這才注意到李蒙南從口袋裡掏出的居然是汽車鑰匙。

    李蒙南不太重視自身的衣著形象,再加上對於肖家一直以來的窘迫印象,海唐從未想過李蒙南居然也是有車一族。

    「就停在單行道東邊的那個路口,一輛黃色的車子,阿姨你來的時候估計應該能見到過。」

    「那輛雪佛蘭科邁羅是你的車?」

    海唐這次是真的吃驚了,若只是普通的商務轎車,還有可能是對方租借來充門面的,但那麼一輛近乎全新的跑車,顯然只能是屬於他本人的。

    難怪面對五十萬的支票依舊能鎮定自若,看來自己還是小瞧這個年輕人了。

    李蒙南微微一笑,果然今天開車來是對的,能裝b的感覺真好。

    「那就麻煩你送我們回賓館吧。」海唐起身拉起青澈的手。

    「我們?」青澈注意到自己母親用了一個特殊的復數量詞,看了李蒙南一眼,咬了咬嘴唇道︰「媽,你回賓館吧,我……想回家再住最後一晚。」

    「家?」

    海唐愣了一下才意識到青澈所說的「家」指的是她現在的那個住處,隨即看了看自己女兒那慌亂不定的眼神,又看了看李蒙南,忽然間似乎明白了什麼。

    果然這小妮子不把自己送出去讓人吃干抹淨不打算罷休啊……

    ...
herotoro 發表於 2016-7-5 19:51
第328章 新 結界中的反殺

    海唐明顯想要說些什麼,但面色變化再三,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青澈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只會伸著一雙肉乎乎小手咿咿呀呀叫媽媽的小女孩,十年的音訊斷絕早已磨滅了她們那份母女之情,唯一讓她們還有一絲聯系的,也只剩下身上那份割不斷的血緣。

    青澈的性格固然乖巧柔順,但不意味著沒有自己的主見,從拒絕一同回賓館的提議,就能看出她這個母親目前在青澈心中僅僅只是一個符號,是沒有任何真正的約束力的。

    如果這時她非要以母親的名義強行命令青澈,恐怕非但不會有任何效果,搞不好還會適得其反的激起青澈心中隱藏很深的那點反抗心理。

    「那……明天等你起床後,記得打電話聯系我。」

    海唐只能選擇假裝什麼也不知道,哪怕心裡極不舒服,也只能暗暗告誡自己,這次她來的最終目的是將青澈帶回去,不要因為其他的一點小事節外生枝,給整個計劃帶來不必要的變數。

    見海唐起身離開,李蒙南意外道︰「阿姨,不需要我送你嗎?」

    「不必了。」

    對於李蒙南那毫無異樣的反應,海唐有些生氣,也不知這小子到底是真的什麼都沒看懂,還是在故意裝傻充愣等著佔便宜。

    算了,再想也是徒增煩惱,反正過了今晚,兩人再想見面也基本沒可能了,權當是讓青澈再最後任性一回吧。

    海唐乘坐出租車離開後,李蒙南也開車將青澈重新送回了住處。

    車子停穩後,青澈卻遲遲沒有開門下車,手指在小腹前不斷無意識的擺弄著,目光飄忽閃爍,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卻又說不出口。

    「我有點渴了,介意我上去喝杯水嗎?」李蒙南其實已經猜到青澈想說什麼,干脆直接替她說出來。

    當然,他的目的僅僅只是想在青澈離開前多陪陪她,絕對沒有其他特殊的念頭。

    青澈驚喜異常,小臉漲紅,用力的點了點頭,歡天喜地的牽住了李蒙南的手。

    青澈的住處是那種高層公寓,戶型較小,距離市中心商圈較近,大多為收入水平相對較高的寫字樓白領所租住,也有少數服務行業的年輕女子幾個人一起合租,不過很少能看到成家成口的家庭住戶。

    只打青澈搬進來以後,李蒙南時常會過來看看這小丫頭,帶她出去購購物吃個飯什麼的,因此對這裡的環境還是很熟悉的。

    以往這個時間段,小區門口一般會聚集著不少小吃攤,給那些加班回來還沒有吃晚飯的上班族們提供些方便。

    不過今天的小區門口卻格外冷清,那些小吃攤仿佛集體約好了似的,一個都沒有出現。

    李蒙南雖然感到有些奇怪,但考慮到此刻惡劣的天氣,倒也沒有太過在意。

    小區的保安很嚴格,除了業主的自用車外,一切外來車輛是禁止入內的,李蒙南雖然算是這裡的業主,但他的這輛車還沒有辦理相應的手續,暫時也無法進入其中。

    李蒙南也不願因為這點小事跟門衛起無謂的爭執,於是便將車停在了距離小區大門口稍遠一點的路邊。

    青澈踩著雪走在李蒙南的前方,不時張開雙臂迎著飄舞的雪花轉上一個圈,如同一個快樂的雪中小精靈。

    「青澈,小心點,別滑倒了。」李蒙南點上一顆煙,不緊不慢的走在後面,不時提醒道。

    「沒關系,蒙南哥,地上的雪很厚,就算摔倒也不會很疼。」

    青澈忽然在路旁的矮灌木上抓雪團了個雪球,一下砸在李蒙南的身上,隨即咯咯輕笑著轉身就跑。

    「你個小丫頭,我剛點的煙……接受我正義的制裁吧!」李蒙南佯怒的吐掉被雪打濕的煙卷,抓起一把雪也追了上去。

    就在青澈剛跑到小區大門前的時候,歡快的笑聲不明所以的戛然而止,整個人怔怔的站在那裡,仰望著烏蒙蒙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青澈?」

    聽到李蒙南的呼喚,青澈猛然打了個激靈,滿臉困惑的甩了甩頭,忽然轉身走了回來,拉住李蒙南的胳膊道︰「蒙南哥,我忽然不想回家了,要不……我們在外面找個地方住一夜吧。」

    「為什麼忽然要住外面?」

    青澈是個對金錢很敏感的女孩,平日裡留給她的零花錢哪怕再多,也從不亂花一分,無論買什麼都要貨比三家,不厭其煩的選出一個性價比最高的,而對於一些毫無意義的花銷,除非是李蒙南強烈要求,否則是根本不會去踫的。

    明明有自己的房間,卻要在外面住酒店,放在普通人身上恐怕也是很少見的念頭,偏偏會從青澈的嘴裡說出來,李蒙南頓時察覺到一絲不尋常的意味。

    「大概……因為……」青澈似乎也被問愣了,遲疑很久才勉強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就是不想回去。」

    「青澈……」

    李蒙南的大手從她耳根處的發絲間穿過,輕輕托住她的臉。

    眼見那張朝思暮想的面孔距離她越來越近,青澈的呼吸不禁急促起來,俏麗的小臉瞬間飛起羞澀的紅霞,仰臉微微翹起腳尖,滿懷著忐忑和期待的閉起了雙眼。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浪漫的雪中之吻沒有發生,李蒙南只是低頭附在青澈的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小丫頭的身體便徐徐癱軟下去,在李蒙南的懷中睡得極為香甜。

    「真是對不住了,小丫頭,不是我不想多陪陪你,偏偏非有一些不開眼的家伙跑來攪局……」

    李蒙南的手指在青澈那紅暈未退的小臉上愛暱的刮了一下,反身走回去將她放進了車裡,打開空調的同時,不忘細心的在車窗上留了條換氣的縫隙,以免時間太久在裡面窒息。

    安頓好青澈後,李蒙南重新點上一顆煙,仰頭往了一眼依舊不見減弱的雪勢,徑直向小區大門處走去。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剛進入小區的正門範圍,也就是青澈剛才無故發怔的位置,一道奇怪的波動瞬間襲入他的大腦,不過剛觸及他的精神障壁便如同拍打河堤的浪花般消散得無影無蹤。

    「是驅散陣……嗯?好像還有催眠陣?到底是什麼人會在這裡布下這種陣法?」

    驅散陣和催眠陣這兩種陣法在奇門當中並不是什麼高深的陣法,除了布置起來稍微有點費時間,但完全沒什麼難度,在奇門當中屬於入門級陣法,一般都是在執行任務中清場之用,以免影響到太多的普通人,引來世俗政權的關注和打擊。

    這兩個陣法的出現,也就意味著在此刻在這個小區當中,應該有某個,或是某幾個奇門勢力正在執行秘密任務。

    「什麼人?」

    李蒙南忽然感覺到在自己的右上方似乎有人在向他這裡窺探,手中瞬間亮起一道寒光向那好似空無一物的天空中射去,只見漆黑的空中瞬間燃氣一團火光,緊接著一片類似超大雪花的物體從上方徐徐飄落。

    李蒙南飛身上前,一躍從空中接住了那片大得出奇的「雪花」,放在手中才發現那只是一張紙,被剪刀很精巧的剪成了一只蝴蝶的模樣。

    不過此刻這只紙蝴蝶的身體已被他射出的金屬撲克牌從中間劃出一道整齊的切割線,只剩下一丁點在尾部相連。

    「紙式神?倭國人?」

    使用符紙進行區域監控,是符一脈的典型手法,華夏的奇門修煉者一般稱之為「符兵」,而倭國的奇門修煉者則稱之為「紙式神」。

    想要區分究竟是華夏的「符兵」還是倭國的「紙式神」其實也很簡單。

    華夏國的符一脈向來講究實用,無論是那種樣式的「符兵」,在激發前都只是普通的長方形符紙形象;而倭國的符一脈很喜歡故弄玄虛,所有的「紙式神」一般都會剪成很形象的模樣。

    所以只要看看符紙有沒有被剪過,基本就能判斷來者究竟是華夏奇門還是倭國奇門了。

    不過這一發現非但沒有解惑,反而讓李蒙南愈發感到奇怪了。

    奇門與武者不同,奇門宗派往往都是領地意識很強的,一般不會容忍其他宗派的奇門修煉者在自己的地盤上瞎折騰,而且不同國家間的奇門宗派,往往這種區域排斥還會更加嚴重。

    最關鍵的是,由於歷史原因,華夏國奇門向來視倭國奇門為死敵,華夏奇門間共同制訂的一些規矩,對於出現在境內的倭國奇門修煉者是沒有任何約束作用的,也就是說,只要倭國修煉者敢出現在華夏國境內,就算被華夏國奇門修煉者殺了也是白殺。

    當然,倭國奇門組織的報復不可避免,但指望華夏奇門這邊給說法是絕對不可能的。

    正因為如此,除了一些官方組織的活動以外,倭國奇門修煉者一般是不會吃飽了撐的往華夏國跑的,畢竟誰也不想走在路上就莫名其妙的被人拍了黑磚。

    可偏偏就在今天晚上,在三山市這樣一個身處華夏國內陸腹地的城市,居然出現了倭國的奇門修煉者,而且居然還敢在人多眼雜的居民區光明正大的展開陣法……哦不,按照倭國奇門的叫法,應該稱之為結界。

    果然是妥妥打算作死的節奏。

    李蒙南扭扭脖子踢踢腿,簡單做了個熱身,徐徐旋開了帶在中指上的雷晶戒。

    他其實並不想殺人,不過眼下這種情況,那些不知隱藏在哪裡的倭國奇門修煉者肯定不會輕易讓他帶著秘密活蹦亂跳的離開的。

    李蒙南一直很欣賞古人的智慧,比如「你死我活」這個成語,他是不打算死的,那就只好讓對方去死了。

    在式神使面前隱藏身形是毫無意義的,師承華夏符一脈的他們,有一百種以上的方法能把你給找出來,除非你會施展傳說中的土遁術,否則就算你把自己挖坑活埋了也沒有用。

    因此李蒙南也懶得去做那個無用功,索性大大方方的坐在小區門口一塊用紅漆寫著「翔」子的觀賞石上,悠哉悠哉的抽著煙,等著對方主動找上門來。

    不出兩分鐘的工夫,三名相貌服飾都極其普通的年輕男子出現在李蒙南的視線範圍內,盡管外表看上去與普通華夏人毫無區別,但李蒙南還是能從這三人的站姿和步伐中看出一股濃濃的生魚片味。

    不管是普通人還是奇門,倭國人骨子裡那種死板是很難改掉的。

    這三人是發現探查式神的波動消失,才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事發地的,個個面色凝重,如臨大敵。

    因為他們很清楚,能夠輕易突破驅散陣和催眠陣,並且在探查式神尚未發出警告前便發現並將其瞬間擊落的,絕對不可能是什麼普通人,必然是華夏國的奇門修煉者或是武者。

    這三人本以為即將面對的將會是一場耗時的追擊戰,卻沒想到對方居然沒有任何要逃跑的意思,反而就在原地抽著煙等著他們,好像雙方不是你死我活的生死大敵,而是多年未見面的老朋友一樣。

    李蒙南有恃無恐的架勢頓時令這三名倭國式神使心生警惕,停在距離李蒙南大約二十米左右的位置便不再向前,而是緩緩向兩側散開,呈一個扇形將他包圍在其中。

    對於擅長遠程攻擊的式神使來說,這是一個對他們極為有利的距離,既可以保持對式神的最佳掌控,又不會被一些擅長近戰的奇門修煉者或武者瞬間貼身秒殺。

    見李蒙南依舊沒有先下手為強的舉動,三名倭國式神使迅速交換了一下眼神,每人手指從胸前夾出一張剪成人形的符紙。

    隨著三人的口中念念有詞,三張人形符紙在呼嘯的風雪中詭異的靜靜懸浮起來。

    噗噗噗——!

    幾乎是在數息之間,那三張符紙燃成了三個臉盆大小的火球,火光熄滅後,三個身高超過兩米,穿著類似倭國陰陽師服飾,頭戴黑色高帽與白色無臉面具的人型式神,陸續出現在李蒙南的眼前。

    李蒙南從那塊「翔」石上跳下來,雙手插在褲兜裡,叼著香煙笑道︰「原來是『白衣丸』,我還以為會遇到什麼不得了的家伙……」

    「你居然知道『白衣丸』?」

    聽李蒙南一口就道出他們所驅使的紙式神名稱,三名倭國式神使心中猛的一驚,還沒開戰就已經被人看穿底細,這基本就等於他們已經輸了一半了。

    「你們這些倭國式神使,難不成還真以為你們用的紙式神有多高大上?你們那幾手三腳貓功夫從哪學來的,你們的祖師爺不會沒告訴你們吧?你們現在學的那些東西,都是當年我們華夏符師一脈玩剩下的,也就是你們在我們華夏翻點垃圾就當寶貝……」

    「八嘎!」

    不僅僅是式神使,倭國的所有奇門幾乎都傳至華夏奇門,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但那些自視甚高的倭國奇門修行者一般都不會承認這一點,此刻被李蒙南赤裸裸的揭了傷疤,這三名倭國式神使氣得連國罵都從嘴裡蹦出來了。

    虧了是李蒙南現在才開的嘲諷,若是在他們激發式神的時候聽到這話,估計當場就得精神力反噬,吐血暴斃。

    「怎麼著?還不讓說啊?我們華夏奇門有教無類,當初教就教你們了,就算你們當年干了不少欺師滅祖的缺德事,我們不也沒殺過去來個清理門戶什麼的嗎?承認一下是我們華夏的東西又怎麼了?還是說你們倭國人也打算跟棒子國人學了?」

    若論放嘴炮,這些勉強剛能把華夏語說明白的倭國式神使哪裡是李蒙南的對手,一頓直擊要害的組合拳可謂是拳拳入肉招招見血,那三名倭國式神使連反駁都插不上嘴,憋屈得差點吐血。

    「八嘎!你這個惡毒的華夏人!不要再說那些沒有用的東西,有本事就在戰場上見真章!」

    一名看起來最年輕的倭國式神使忍不住了,當即就要驅使式神向李蒙南發起進攻,卻被另外兩個同伴按住肩頭。

    「大橋君,不要上當,你沒有發現嗎?眼前這個華夏人一直在試圖激怒我們,動搖我們的心神,很可能有別的陰謀……」

    那個叫大橋的年輕式神使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如果不是同伴及時提醒,他恐怕就真的上了李蒙南的當了。

    「我們華夏有句名言叫做『難得糊涂』,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盡管只有簡單四個字,卻闡述了一個不簡單的人生至理,那就是——做人別太聰明了。」

    李蒙南猛吸兩口煙,吐了一個大大的煙圈,向這三名倭國式神使搖了搖手指,遺憾道︰「我們家那個老頭子曾經告訴過我,其實想要激怒你們這些倭國人最簡單不過了,我也是本著人道主義精神才不用那無差別大殺器的,可既然你們三個這麼不給面子,那我就只能考慮先問候一下你們天皇及其家屬什麼的……」

    「八嘎!我要殺了你!」

    三名倭國式神使終於忍不住暴怒了,天皇對於所有倭國人來說就是活著的神,不容許任何人進行攻擊和侮辱。

    ...
herotoro 發表於 2016-7-5 19:57
第329章 新 雪龍天威

    三只式神動了,巨人般的高大身軀充滿著壓迫感,如同三堵從不同方向移過來的牆。

    「只有這點水平就敢到華夏的地盤來撒野,你們肯定是被你們的宗門當炮灰了……」

    李蒙南的身形在三只式神間左突右閃,靈巧無比的避開了所有的攻擊,白衣式神那身高臂長的優勢非但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險些誤傷到自己人。

    「見鬼!這個華夏人怎麼對『白衣丸』的弱點這麼了解?」

    「白衣丸」是一種堪稱倭國式神使標配的紙式神,幾乎所有的式神使所操控的第一只真正可以用來戰斗的紙式神都是「白衣丸」。

    比起其他低等級紙式神,「白衣丸」最大的特點就是容易操控,完全參照正常人體比例生成的它,在進行操控時可以直接省略計算肢體形變的步驟,動作極為靈活,幾乎沒有其他異形紙式神操控時的那種短暫延遲。

    而且「白衣丸」在所有的低級紙式神中,屬於那種各項能力都很平均的紙式神,沒有明顯的優點,但同時也就意味著沒有明顯的缺點,適應性非常廣泛。

    在未達到中級式神使之前,倭國的式神使們大多都會一直使用這只紙式神作為戰斗式神,即便是升入中級,往往在正式戰斗前也喜歡放出這樣一只「白衣丸」來試探敵人的虛實,堪稱倭國式神使中最為實用的紙式神,沒有之一。

    當然,這個世上不可能有盡善盡美之物,「白衣丸」也同樣有著一個無法回避的缺點——由於體形龐大,一旦被身形靈活的對手貼身短打,就會出現明顯的攻擊死角。

    不過在一般情況下,即便有人能看出「白衣丸」的這個弱點,也很少敢冒著被擊中的危險,強行突入這個安全區,這不但需要極快的速度和反應,更需要那種置死地而後生的勇氣。

    式神使是一種攻擊很犀利的奇門職業,在所有奇門修行者當中是絕對排得進前十,但他們的弱點同樣也很明顯,幾乎百分之八十的戰斗力都在他們所操控的式神上,一旦式神的攻擊被對手破解,他們幾乎就無法翻盤了。

    李蒙南也是一語成讖,這三名倭國式神使雖然不至於算是炮灰,但也不是宗派內的什麼核心弟子,其實力還遠沒有達到可以操控復數式神的中級式神使等級。

    見自己操控的紙式神剛一個照面就被對手識破弱點,這三名式神使立刻有些慌了手腳,對於「白衣丸」的控制出現了明顯的混亂。

    「給我破!」

    李蒙南抓住一個破綻,幽靈般的閃身繞到一只「白衣丸」的身後,手掌近乎毫無阻礙的穿過後心位置,猛的抓出了一張閃著微弱白光的人形符紙。

    「哦——雅蠛蝶!」

    隨著一名式神使的驚恐大叫,李蒙南手中的人形符紙被一道橙色的明亮火光從下到上燃成了一團紙灰,被抽取核心符紙的那只「白衣丸」的影像如同被干擾的電視信號般快速扭曲了幾下,頃刻在空間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所謂紙式神,並非是御靈一脈所驅使的那種真正擁有一定自我意識的精神體,而是通過繪制在符紙上的某種陣法,將式神使的精神力顯形化和實質化,方能形成類似「白衣丸」這種完全受式神使操控的半實體傀儡。

    式神使師承華夏符一脈,而符一脈最大的特點就是燒錢,制符所使用的筆墨紙硯都是一些極為珍貴稀有的材料制成,再加上一定的失敗率,導致每一張成功的符紙都必然價格不菲。

    而只要不損壞就可以多次反復使用的「符兵」,也就是「紙式神」,制作難度更是堪稱喪心病狂,往往十只裡面,也未必能成功一只。

    正因如此,即便是一些較大的符宗派,也不敢說能保證手下所有弟子能人手一只,也只有潛力受到認可的核心弟子,才有可能同時擁有多只紙式神,而一般的普通弟子,一只低級紙式神用到死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那名倒黴的倭國式神使可不是那種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宗派核心弟子,一只「白衣丸」幾乎就是他的全部身家,他本還想著靠這次任務的獎金回去買材料制作一只中級紙式神,結果徹底被李蒙南「一抓回到解放前」了。

    見同伴的紙式神被李蒙南一擊秒殺,另外兩名倭國式神使完全被嚇到了,強行收回兩只「白衣丸」,拉起那失魂落魄的同伴,轉身掉頭就跑。

    對於不善近戰的式神使來說,在確認無法力敵的情況下,臨陣脫逃並不可恥,即便是返回宗派最多也就是受一番小懲,可如果他們的紙式神也被李蒙南摧毀,他們就算逃回宗派,恐怕也只能淪為掃地打雜的苦力了。

    「我擦,今年全華夏的老百姓都喜迎景區票價上漲了,你們這麼組團干過來,連門票錢都不掏就想跑?」

    李蒙南習慣性的吐了個槽,不慌不忙吐掉嘴邊的煙頭,身形微動,僅僅只是一個不起眼的跨步,居然瞬間出現在三名倭國式神使逃跑方向的十幾米外!

    「納尼?這……這是瞬移嗎?」

    三名倭國式神使差點當場嚇尿了,他們自覺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可還真沒聽說過哪個奇門一脈居然掌握著這種能無視空間距離的瞬移之術。

    逃是肯定掏不掉了,三名式神使互相對視一眼,泛著紅血絲的眼底浮現出一絲絕決,兩只碩果僅存的紙式神「白衣丸」再次被召喚出來,另一式神使也召出許久不曾使用的無名犬型紙式神,決心要跟李蒙南最後拼個魚死網破。

    「你叫什麼名字?是華夏奇門哪一宗的弟子?」其中一名最年長的倭國式神使沉聲向李蒙南問道。

    他預感到今天他們幾個已然在劫難逃,華夏奇門與倭國奇門的仇怨已久,眼前這個傳承不明的年輕華夏奇門修行者是絕對不可能在佔盡優勢的情況下放過他們幾個的。

    就算是死,他至少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死在了什麼人手裡。

    李蒙南抱臂笑了笑,搖頭道︰「我只是個無名小卒,使得是家傳的幾招把式,就不勞煩你們幾個掛念了……倒是你們,如果你們肯把你們來華夏的目的悄悄的告訴我,我或許可以考慮放你們一馬。」

    「哼!要殺就殺!想從我們嘴裡套出消息,你是痴心妄想!」

    這三名倭國式神使並非不愛惜自己的性命,而是他們心裡很清楚,如果真將這次任務的秘密洩漏出去,就算眼前這年輕的華夏奇門修行者信守諾言放過他們,他們的宗派也會讓他們生不如死,而且還會禍及家人。

    兩害相權取其輕,比起死後還要成為叛徒招人唾棄,他們倒甘願轟轟烈烈的戰死。

    「看來我們是談不攏了?」李蒙南遺憾的聳肩攤了攤手,「說實話,我這個人真的不太喜歡暴力……」

    「少廢話!去吧,白衣丸!」

    三名式神使拼盡全力激發著自己的紙式神,三只紙式神的表面登時光芒大盛,那是控制者精神力超負荷釋放的征兆。

    「哼!果然,你們這些倭國人從來都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就算你們用這種透支精神力的方法來強行提升式神的能力,就覺得一定會有勝算嗎?那我就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式神!」

    隨著李蒙南最後一個字的落下,徐徐飄落的雪花仿佛被時間靜止般在一瞬間全部凝固在空中,數秒後如同被某種爆炸炸起,全部圍繞著李蒙南向天空倒飛,原地旋起了一道直通天際的巨大白色雪龍卷!

    「納尼?巴格納!(不可能)」

    三名倭國式神使一連倒退幾步噗通坐在地上,幾次想要站起卻發現雙腿早已癱軟得如同一灘爛泥。

    如果說之前那年輕的華夏奇門修行者所展示出的瞬移還可以視作一種獨門秘術,那麼此刻這道內部隱隱現出飛騰龍形的猙獰雪龍卷就早已脫離了奇門法術的範疇。

    這已經是天威!

    這是只有真正的神才能掌握的終極力量!

    那一瞬間,這三名倭國式神使幾乎懷疑自己面前站著的這個華夏年輕人根本就是某一神靈在這個世界上的化身,若非他們對天照大神的信仰無比堅定,只怕此刻已經要忍不住跪在地上頂禮膜拜了!

    「不……不可能,這一定是假的!一個凡人怎麼可能會擁有這種真神才會有的力量?」

    三名倭國式神使內心的恐懼已經到了極點,整個人也變得歇斯底裡,催動的紙式神也隨之愈發瘋狂起來。

    他們寧願相信,眼前這足以毀天滅地的天威其實都是假象,他們要用自己的力量將眼前這個偽裝神靈的卑劣之徒徹底撕碎。

    「哼,你們倭國人面對絕境時的反應或許是你們唯一的可取之處……可惜,依舊只是能不自量力!」

    站在風眼中心的李蒙南隨手一揮,直通天際的雪龍卷中驟然飛出一只堪比重型卡車般巨大無比的白色龍頭,張口發出一聲清亮的龍吟,頃刻間吞噬了眼前的一切。

    「這……這不可能……」

    三名倭國式神使無力的發出最後一聲哀嚎,單薄的身形逐漸被埋葬在了狂暴噴湧的雪崩之中。

    ……

    仿佛過了千年,又仿佛僅僅只過了一瞬。

    待三名倭國式神使再次恢復意識,卻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沒有天沒有地,只有著無盡黑暗的怪異世界。

    「我們……居然沒死?」

    沒有經歷過死亡的人不會明白生命的可貴,意識到自己還依然活著,三名倭國式神使不由得喜極而泣。

    短暫的慶幸過後,等待三人的便是深深的迷惑。

    他們究竟是怎麼從那場非人力可敵的雪崩下活下來的?而他們現在的所在之處又是那裡?

    「嗨,幾位,突然發覺自己還活著是不是特別的高興?」

    黑暗的空間中忽然響起一個聲音,三名倭國式神使頓時一驚,當即背靠背擺出防御姿勢。

    雖然他們無法分辨這聲音究竟來自何處,但卻能聽出這正是剛才那名強大且神秘的華夏奇門修行者的聲音。

    「幾位,你們這個態度可不禮貌,我可是讓你們領悟到了生命的真諦,你們難道就不應該對我表示感謝嗎?」

    隨著話音的落下,李蒙南的身影在三名倭國式神使的眼前不遠處逐漸顯現。

    三名倭國式神使條件反射的想要去激發紙式神,但卻突然發現,盡管式神的符紙仍在,但他們的精神力卻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所隔絕,任憑用何種方法也無法與紙式神再建立聯系。

    「剛才在外面打架是迫於無奈,既然到了這裡,就不要再打打殺殺的了……大家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喝杯茶,聊聊天,不是很好嗎?」

    李蒙南很隨意的拍了拍手,三名倭國式神使眼前的景物如同電影鏡頭切換般驟然一變,他們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換到了一間如同故鄉般的和風茶室裡,不時有美麗的粉紅色櫻花花瓣從窗外飄進。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三名倭國式神使被李蒙南這翻手間改天換地的大能震驚得許久說不出話來,盡管雙方近在咫尺,此刻他們卻再也提不起反抗的勇氣。

    揮手間一套精美的茶具出現在四人之間,李蒙南只顧給自己泡了一杯清茶,沒有管另外那三名倭國式神使,許久,才語氣淡淡道︰「其實,你們最後猜對了,你們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但這並不重要,即便你們知道是假的,你們也無法逃脫,因為你們已經心懷恐懼……」

    其中一名倭國式神使便仿佛意識到了什麼,突然跳起來驚恐的瞪大雙眼,指著李蒙南大叫道︰「我知道了!你……你是幻術師!見鬼!我們現在居然是在你創造的夢境裡!你……」

    話還沒有說完,李蒙南皺眉抬了一下眼皮,剛才還在大叫大嚷的那名倭國式神使突然仿若被重鎚掄到一般,慘叫一聲向後倒飛,在茶室的牆壁上撞出一個怪異的人形凹槽,整個人也被牢牢的嵌在牆裡動彈不得。

    「你們倭國人不是一向最重禮儀嗎?那有沒有人告訴過你,打斷別人說話是很不禮貌的?」

    李蒙南細細品著杯裡的茶,頗有些坐看庭前花開花落的淡雅怡然,仿若渾然不覺眼前另外兩名倭國式神使已然冷汗濕透後背。

    幻術師這三個字意味著什麼,沒有人比同樣身為奇門修行者的他們更了解的了。

    在所有的奇門宗派當中,幻術師向來行事低調,有時甚至容易讓人忘了奇門中還有這麼一號,而且正面戰斗能力在所有奇門宗派當中也幾乎是倒數的,僅比毫無戰斗力的佔卜一脈強那麼一丁點。

    但從來沒有哪個奇門宗派敢低估幻術師,因為他們這一脈有著一項極為逆天的技能——入夢術!

    一旦被幻術師拉入他們所創造的夢境,你的意識和你的身體就徹底被斷開了聯系,無論你在現實中能力拔山河,還是呼風喚雨,在幻術師創造的夢境當中,你都只能是普通人一個。

    而幻術師本人,則是這個夢境世界中無所不能的神!

    若非必要,沒有哪個奇門中人願意跟一個幻術師槓上,因為跟其他奇門中人結仇最多是以死結束,而跟幻術師結仇,對方會在意識層面上玩到你精神崩潰!

    「原來你是華夏幻術師一脈的傳人,我們認栽了……我可不可以知道,我們是什麼時候被你拖入你的夢境的?」

    幻術師的入夢術只能防備,但卻從來沒聽說過有人能在中了入夢術後以一己之力從幻術師的夢境中逃出去,因此這幾名倭國式神使也徹底斷了念頭。

    他們只想知道,他們三人究竟是在什麼時候中了對方的入夢術的。

    「這個告訴你們也無妨。」李蒙南笑了笑,放下茶杯道︰「入夢術是需要依靠你們內心的恐懼來突破你們大腦的精神障壁的,從你們收回紙式神試圖逃走那一刻起,你們就已經被我拖入夢境了……」

    「原來如此,擊敗我們的居然是我們自己內心的恐懼……」

    李蒙南面前的兩名倭國式神使目光呆滯,整個人頹然落魄,他們以前只是在文獻或師長那裡隱約聽說過幻術師一脈的可怕,沒想到今天確真正親身體會到了。

    「也就是說,之後我們看到的那些都是假的,都只是你故意給我們看的假象?」嵌在牆上的倭國式神使咬牙切齒不甘心道。

    李蒙南用手背戳了戳額頭,忽然抬手打了個響指,那名倭國式神使頓時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身體再次壓進牆內幾分,耳朵鼻孔等處不斷飆出大量的鮮血。

    「我覺得我們幻術師與你們式神使在對真實的理解上稍微有點偏差,還是說你覺得我在這個夢境的世界中傷害不到你現實中的身體?」

    那名倭國式神使似乎想說話,但張嘴卻咳出一口血來,期間還夾著一些黑紅色貌似內髒碎塊的東西。

    李蒙南揮揮手,將那如同拍扁蒼蠅般的倭國式神使從牆上放下來,輕一眼,淡淡道:「當然,從理論上來講,我們幻術師確實無法在夢境世界中對你們現實中的肉體造成真正意義上的傷害,但還是哪句話,我幻術師對於真實的認知角度與你們是完全不同的……因此,對於我們來說,殺死一個人從來都不會是我們幻術師腦子裡冒出的第一選擇。」

herotoro 發表於 2016-7-5 20:03
第330章 新 偽大魔王李蒙南
    「你既不殺我們……也不把我們放出去,你……你究竟要做什麼?」

    那名重傷的倭國式神使幾次想從地上爬起,身體卻好像被壓了一座萬鈞大山,而明明感覺死神就在不遠處召喚自己,卻偏偏就是無法咽下那最後一口氣。

    「你的記憶力居然這麼差,看來有必要給你們補補腦了!我向你們隆重推薦我們華夏產的xx一號,據說可以提高記憶力,促進骨骼生長,運氣好的話,喝完後腦袋上還能出現個金色的光圈,至於會不會長出一對潔白的翅膀飛上天堂,那我就不能保證了……」

    三名倭國式神使目光茫然,完全聽不懂李蒙南到底在說什麼,更是無法理解其中的笑點,只是覺得眼前這個年輕的華夏幻術師似乎有些神經質,同時更是心生涼意。

    不會有人願意和一個瘋子打交道,尤其是當這個瘋子還完全掌控著你生死的時候。

    「看來傳言是真的,倭國人是個缺乏幽默感的民族……」李蒙南聳聳肩,對方的不配合讓他多少有點遺憾,不過這只是無傷大雅的小意外,畢竟他又不是來專門說笑話的,「言歸正傳吧,我還是那個條件,只要你們把來華夏的目的交代出來,我就讓你們活著離開。」

    趴在地上的式神使慘笑著連咳幾聲,搖頭道︰「你不要痴心妄想了,要我們出賣宗門……是絕對不可能的……即便你是幻術師,也不可能把這個秘密從我們的腦中裡面挖出來……」

    「是嗎?」

    李蒙南閉起雙眼默默感知了一下,果不其然,這三人腦中有關來華夏目的的信息完全無法讀出,似乎是被某種法術加密過,顯然對方在來華夏之前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

    不過越是這樣,李蒙南就越對他們刻意隱瞞的這個秘密感興趣了。

    「孔子曰,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作為一衣帶水的鄰邦,相信你們也很了解,我們華夏人向來是很好客的,我忽然覺得,這樣一壺清茶已經無法體現我對你們到來的歡迎,所以我打算給你們換一種方式來表達我的熱情……」

    李蒙南微微抬了抬手,這間不大的和風茶室周圍的景色從立體變作了平面,並像被拆除的紙箱般向外倒塌,幾乎微不可查的瞬息黑暗過後,四人出現在了一間充滿了腐朽氣味的地牢當中。

    粗大鐵鏈繞過十字型的木架。銹跡斑斑的表面沾滿了黑紅色不知成分的斑駁污漬,光線黯淡的鐵柵欄對面,似乎有幾具人形物體懸掛在牆上,在不知哪裡吹來的風中輕微擺動,在走廊內火把的映照下分外陰森可怖。

    這種環境下,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接下來即將發生的究竟是什麼。

    三名倭國式神使下意識的就要反抗,忽然卻悲哀的發現,自己的手腳和脖頸不知何時已經被扣上了鐐銬,牢牢的固定在了牢房內的木架上。

    李蒙南從牢房一角的火盆中抽出了一根三角形頂端的烙鐵,猛的戳在一名倭國式神使腋下的木架上,潮濕的圓木升起吱吱的白煙,嚇得那名式神使哇哇大叫,淚流滿面的不斷用倭語念叨著什麼。

    「我這個人的愛好比較雜,曾經有一段時間對刑具這類東西特別感興趣,據說越是看起來簡單的刑具,對人造成的痛苦也就越大……你們也知道,現在是文明社會了,不講究刑訊逼供那一套,所以我也一直沒找到機會實驗一下是不是真的像書上說的那麼有效果……」

    李蒙南仿若自言自語般收回那頂端已經有些變暗的烙鐵,從火盆裡面又抽出了一根新的,目光在那式神使的身上上下掃視一番,最終停在了他的兩腿之間。

    「不……你想干什麼?不要……」察覺到李蒙南那惡意滿滿的視線落點,那名式神使驚恐的大叫起來。

    李蒙南手中那通紅的烙鐵在那倭國式神使的腿根前晃了晃,笑容可掬道︰「不妨告訴你個秘密,據我們華夏道家典籍記載,男性奇門修行者在自行閹割後,可以極大的增加修煉速度……正所謂,萬惡皆由淫念起,來來來,讓老衲幫你了去這條煩惱根!」

    「不!不要!我說!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

    感受到身下那愈發接近的滾燙熱度,那倭國式神使的臉都嚇得扭曲了,鐐銬在劇烈的掙扎下發出譁啦譁啦的響聲,一灘臊臭無比的水跡沿著褲腳流了下來。

    「大橋君!你不能說!」

    另外兩名倭國式神使又驚又怒,如果早知道自己這個同門的意志力這麼差,他們就該在還沒有被拖入夢境世界之前第一時間干掉這家伙。

    「在我的地盤,就得守我的規矩!」

    李蒙南冷冷的一個眼神過去,兩名大喊大叫的倭國式神使的嘴上頃刻被密密麻麻的黑線縫起,只能發出嗚嗚的哼聲。

    「我說,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這被稱為大橋的倭國式神使已經完全被李蒙南嚇破了膽,也顧不得什麼宗門不宗門了,只盼望李蒙南能夠信守諾言,在他交代完以後盡快放他離開這個鬼地方。

    「我們是倭國北海道月見山家的式神使,大約半個月前,家主大人將我們召集起來,要我們秘密的進入華夏國境內,捕獲一只妖靈。」

    「妖靈?什麼妖靈?」李蒙南追問道。

    所謂妖靈,其實是分為妖和靈兩種——妖是指某些大腦或類似大腦器官發育超常,有著堪比人類智慧和奇門修行者精神力的生物體和非生物體;而靈則是指那些因某些特殊原因憑空產生,並擁有一定自我意識的非幽魂類精神體。

    但這兩種狀態並不是絕對,有些妖可以在遇到危險時意識脫離肉體,成為純精神體的靈,而還有一部分靈會佔據某些低等生物的原有意識,進而變成妖。

    正因為這種不確定性,一般在奇門修行者中,妖和靈都是放在一起說的,久而久之便演化成「妖靈」這一說法。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從這次派出的成員等級上來看,我們要抓捕的應該不是什麼強大的妖靈,很可能只有f級……」

    「f級?」

    若是以前,李蒙南肯定不明白這個等級到底是個什麼鬼,不過自從加入hx研究所,在中央資料庫中調閱了大量文獻後,他已經知道,這是近些年來國際上用來衡量超自然現象和異生物強度的統一國際標準。

    f級大概是個什麼概念呢?

    這麼說吧,如果是有肉身形態的妖靈,身手稍微敏捷些的普通人,拎著一根棍子就能將其放倒。

    這類妖靈對人類的威脅度極低,有些甚至還沒有任何攻擊性,因此對於這一等級的妖靈,奇門修行者即便看見一般也懶得出手。

    也只有御靈一脈新入門的小菜鳥,才會抓些f級的妖靈煉制成自己的守護靈……當然,絕大多數時候只能作為寵物。

    「你是說,你們這麼一大群人興師動眾的跑過來,只是為了抓一只f級的妖靈?」

    李蒙南不認為眼前這個已經嚇破膽的倭國式神使敢說謊話騙他,不過一群實力不俗的倭國奇門修行者,冒著被華夏奇門集體絞殺的危險,深入這麼遠的距離抓一只只能做寵物的妖靈,怎麼想這事裡面都透著一股詭異的味道。

    「我沒有騙你,這是家主親自交代下來的,不過更多的細節就不是我這個級別的弟子能知道的了,只有每個小隊的領隊才知道……」

    這名倭國式神使此話一出,之前那名被李蒙南「貼」在牆上的中年式神使立刻嗚嗚吼叫起來,猙獰的表情仿佛要將眼前這個叛徒生吞活剝。

    「哦?看來我已經知道你們的領隊是哪一個了……」

    李蒙南滿意的拍了拍那名為大橋的式神使的肩膀。

    難怪當年倭國鬼子侵華時不遺余力的提拔漢奸,這種沒節操的賤人當真好用啊……

    李蒙南剛走過去用一把小刀豁開那名中年式神使嘴上的線,那男人立刻對供出他的那名叛徒破口大罵,隨即狠狠一口咬斷自己的舌根,顯然是想咬舌自盡。

    可惜他很快悲哀的發現,盡管自己嘴裡痛得死去活來,血也流了一地,可偏偏就是怎麼也死不了。

    「哦,忘了告訴你,在這個夢境的世界中,一切的規則,無論是時間、空間,甚至是生死,都是由我來制訂的,也就是說,如果我不想讓你死的話,你就算把自己剁碎燒成骨灰,我也能原地滿血把你給拉起來……怎麼樣?聽到這個消息,是不是感到很開森呢?」

    李蒙南如同撿垃圾般用兩根手指從地上捏起中年式神使吐掉的半截舌頭,也不管沾了多少草屑泥土,不由分說掰開對方的下巴強行塞到他的口中。

    中年式神使的雙眼充滿了絕望的灰色,因為他發現李蒙南說得都是真的,他剛剛咬斷的舌頭不僅重新長出,就連之前斷裂的骨頭和壓碎的內髒,此刻都已經不復之前的痛楚。

    這是一個貓戲老鼠的游戲。

    一切才剛剛開始。

    ……

    在意識的世界裡,時間是最沒有概念的一種東西。

    無論是幾小時,還是幾千年,都可以由現實中的一瞬間無限拉長出來。

    昏黑的地牢中暗無天日,李蒙南也懶得去計算這個世界的時間究竟過去了多久,只是記得眼前這名中年式神使在各種殘酷的刑具下「死」了差不多十幾次。

    當然,這只是個大概數字,為了避免對自身意識造成精神污染,李蒙南並沒有親自行刑,而是在地牢內虛擬了一個懂得使用各種刑具的拷問者形象,而他自己則躲在夢境世界內一處風景宜人的角落,隔三差五才去檢查一下拷問進度。

    不得不承認,跟之前那個年輕式神使不同,這名領隊的中年式神使倒是個值得人欽佩的硬漢,承受了幾十個小時連續不斷的酷刑,居然硬是咬牙沒說出半個字。

    「算了,先停一下吧。」

    在又一次「復活」後,李蒙南走進地牢,隨手消除了那名全身罩在黑袍中的虛擬拷問者。

    中年式神使強撐著抬起眼皮,黯淡的眼中帶著一絲勝利者的驕傲,冷笑道︰「為什麼……不繼續用刑了?是怕我……真正的死掉嗎?」

    他很清楚,即便是由純粹精神體形成的意識也是有強度的,所謂的「復活」僅僅只是更改意識的存在狀態,並不能恢復意識原有的強度。

    如果這種行刑再繼續下去,他的意識就必然會因為衰弱到極致而徹底消散,到那時即便李蒙南可以制訂這個世界的一切規則,也根本不可能重聚起一個已經消散的意識。

    李蒙南笑了笑,點上兩根煙,將其中一根塞到這名中年式神使的嘴邊,說道︰「知道嗎?我一直不怎麼喜歡聰明人……不是因為他們太聰明,而是這些人經常自作聰明。」

    「難道……我說錯了嗎?」中年式神使不屑的輕哼一聲。

    「從一般意義上來講,你這話沒有錯……以你目前的狀況,除非我想從意識層面徹底抹消你這個人的存在,否則確實無法再對你進行這種精神鞭撻攻擊了。」

    「不過,如果你認為我已經拿你再沒辦法,那就只能說明,你對於幻術師的了解還僅限於皮毛……」李蒙南嘴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那名中年式神使忽然心中感到一陣莫名的寒意,因為他在李蒙南的眼中看到了一種獵人引誘著獵物一步步走向精心布下陷阱的戲謔。

    「你……你到底想干什麼?」中年式神使的臉上終於再次露出了恐懼之色。

    「其實也沒什麼。」李蒙南掐滅煙頭,隨手拋入火爐裡,淡淡道︰「我只想讓你知道,幻術師除了精神鞭撻以外,還有一種更可怕的手段,叫做——精神污染。」

    這名倭國中年幻術師很快便知道李蒙南接下來要做什麼了,因為他在牢房內見到了兩個人。

    兩個讓他視作生命中珍寶的女人。

    他的妻子惠子和他的女兒玲子。

    中年式神使終於動容了,眼神驚恐的喃喃自語道︰「不……這不是真的!惠子和玲子還在倭國的家中,她們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李蒙南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轉身走出牢門,身形漸漸融入走廊深處的黑暗當中。

    「爸爸(老公),這是哪兒?我們怎麼會在這裡?」一大一小兩個女人驚恐萬分的打量著四周這陰森的地牢。

    「不,你們是假的……你們都是假的……」

    中年式神使的眼淚不禁流滿臉頰,盡管他明知眼前這一切都是那華夏幻術師制造的幻像,但他此刻多麼希望自己可以最後真正再見自己的妻子和女兒一眼。

    「老公,你說什麼呢?你沒事吧?我先幫你解下來,咱們帶玲子一起逃出去……」

    中年女子走上前吃力的拉扯著中年式神使身上的鐵鏈,那名十五六歲的少女愣了一下,也趕忙上前幫忙。

    「惠子……玲子……」

    看著妻子女兒那近在咫尺的熟悉面孔,感受著身前傳來的溫暖體溫,中年式神使一瞬間有些失神了。

    沒錯,這就是他記憶中的妻子惠子和女兒玲子。

    突然,牢房內一側傳來仿佛機關開啟的齒輪磨合聲,曾經堅固平整的石壁居然從中間裂開了一道兩米多寬的縫隙,露出一條不知通往何處的深邃通道。

    「老公,那是不是出路?」中年女人戰戰兢兢問道。

    中年式神使剛要回答不知道,突然感覺到一股極為危險的氣息從通道內湧出,立刻焦急的大聲催促道︰「不好!惠子,帶上玲子快跑!有危險!」

    「什麼?」

    中年女人一愣的工夫,通道內突然接連跳出十幾只凶殘的餓狼,措不及防的女人和少女被當場撲倒。

    「不——!」中年式神使頓時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盡管他明知眼前的一切都只是那華夏幻術師用來折磨他內心的幻像,但親眼看著兩個長得和自己的妻女一模一樣的人,被一群野獸咬斷喉管,撕碎並爭相吞食,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卻是無比的真實。

    吃飽喝足的狼群重新退回了通道,但牆壁卻沒有再次合起。

    「爸爸(老公),這是哪兒?我們怎麼會在這裡?」

    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中年式神使猛的抬起頭,難以置信的發現剛才已經慘遭狼吻的妻子惠子和女兒玲子,居然又一次憑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為什麼?為什麼又是你們……」中年式神使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拼命掙扎著歇斯底裡的向著牢門外不知通向何處的黑暗咆哮道︰「八嘎!你這個只知道躲躲藏藏的懦夫!有本事出來跟我決斗!混蛋!混蛋!混蛋啊……」

    女人擔憂的看著幾欲瘋狂的中年式神使,輕聲安撫道︰「老公你怎麼了?我是惠子啊……你別擔心,我這就想辦法把你放下來。」

    就在這時,那幽深的通道內又一次傳來了響動。

    五六名混混打扮的男子陸續從通道內走出,一臉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這間牢房,已經牢房內的另外三人,待看清中年式神使被鐐銬牢牢的鎖在木架上,立刻與同伴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滿臉淫笑的向女人和女孩圍攏過去。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再讓我看這些了——!」

    中年式神使無法封堵雙耳,甚至因某種力量連眼楮也無法閉起,只能無力的看著妻子和女兒在一群暴徒的蹂躪下發出痛苦的呻吟和哀嚎,直到一動不動的倒在一片黏稠的白濁液體當中。

    那兩雙漂亮卻又空洞的大眼楮死死的盯著他的臉,似乎在無聲的控訴著什麼。

    「爸爸(老公),這是哪兒?我們怎麼會在這裡?」

    不知過了多久,熟悉的聲音再次在牢房內響起。

    中年式神使猛的抬起頭,倒映著兩名美麗女子的瞳孔在無盡的驚恐中越放越大……

    ...
herotoro 發表於 2016-7-5 20:11
第331章 新 白衣鈴彥姬

    李蒙南再次返回牢房時,那名中年式神使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視死如歸的銳氣,盡管外表沒有受到一丁點傷害,目光卻渙散無比,面容更是如垂暮老翁般枯黃蒼老。

    這種來自心靈的折磨,遠比肉體的傷害要痛苦千萬倍。

    「剛才的表演怎麼樣?我想很多人一輩子也見不到這麼多種死法……當然,不必感謝我,我只是參考好萊塢的恐怖片設定了幾個經典橋段,但真正精彩的還是令夫人和令愛的自由發揮。」

    李蒙南蹺著二郎腿坐在了一張憑空出現的座椅上,自下而上的角度剛好可以與那中年式神使的眼神相對。

    說實話,別看所有情節都是他一手安排的,但其實他也不是很清楚剛才具體發生了什麼,精神污染是一招不分敵我的無差別大殺器,如果不在使用時做好信息隔絕,即便是幻術師本人也有可能會精神崩潰。

    古往今來,幻術師過度沉迷於夢境中那如同神祗般的力量,先成為變態,最後變成瘋子的例子可是屢見不鮮。

    「你……你就是個魔鬼……你殺了我吧……」

    中年式神使的眼眶中流出兩道血淚,他從未想到過,自己居然會有一天如此期盼著死亡。

    「每個人心中都住著一個魔鬼,只不過有些人讓魔鬼控制著自己,而我只是在需要的時候才會把這個魔鬼放出來……」

    這名倭國式神使此刻的模樣雖然淒慘,但李蒙南並不會因此對他產生任何憐憫。

    這無關兩國奇門間的世代仇恨,這些倭國式神使既然一開始對他抱有殺心,那就必須要有被他反殺的覺悟。

    「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我可以給你個痛快。」李蒙南甩出了自己的交換條件,不過在他看來,這已經不能稱之為交易,更近似於一種施舍。

    中年式神使無力的點了點頭,他的心理防線已經完全被摧毀,此刻除了想讓自己盡快解脫,已經無法再考慮其他什麼。

    這種陰森的地牢顯然不是說話的好地方,李蒙南打了個響指,四周的景色再次變回了之前那間和風茶室,順便給那中年式神使也換上了一件嶄新的浴衣。

    感受著類似故鄉的熟悉環境,那中年式神使萎靡的精神恢復了少許,顫抖的雙手接過李蒙南遞上的熱茶,試探著喝了一小口,隨即咕咚咕咚的灌了個底朝天。

    「我們奉命抓捕的妖靈,名為『鈴彥姬』。」

    李蒙南聞言險些打翻手裡的茶杯,難以置信道︰「什麼?居然是它?」

    鈴彥姬,倭國神話中曾經以「天宇受賣之舞」誘出躲在天之岩內天照大神的女妖。

    所謂女妖只是華夏國奇門修行者對於鈴彥姬的認知,在倭國的神靈體系中,妖鬼神這三者其實是一回事,所以這只傳說中頭戴鈴鐺手持紙傘跳脫衣舞的艷妖,在倭國一直都被作為一種神靈來看待。

    當然,這中年式神使所說的鈴彥姬並非是神話中那個優美舞姿可以誘出倭國主神的那個鈴彥姬,而是由眾多信其存在的人的集體意念所形成的特定人格意識體。

    本質上就跟那些所謂「鬼樓」傳言中出現的鬼魂是一種東西。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鈴彥姬其實就是神話傳說中的那個風華絕代的舞姬,最多由於構成其存在的意念所限,沒有神話傳說中那麼大的法力罷了。

    「到底是什麼樣的鈴彥姬值得你們月見山家這麼大動干戈?」

    讓李蒙南感到震驚的並非是鈴彥姬這種妖靈背後的神話傳說,他真正疑惑不解的是,作為倭國本土原產妖靈,鈴彥姬這種妖靈雖然相對比較珍稀,但卻並非是那種具有唯一性的妖靈,如果肯下力氣地毯式搜捕的話,整個倭國範圍內抓上個百八十只還是沒什麼難度的,根本犯不著跑到華夏來抓。

    那麼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他們要抓的這只鈴彥姬絕非什麼普通的鈴彥姬。

    「據家主給我們的消息,我們這次抓捕的鈴彥姬,是當年晴明公所驅使的式神之一,可能是目前世上唯一一只白衣鈴彥姬。」

    「等等,信息量有點大,我需要捋一下。」

    李蒙南對於倭國奇門了解的不多,只知道這中年式神使口中提到的「晴明公」應該是那個曾經活躍在千年以前的平安時代,被尊為「倭國第一陰陽師」的安倍晴明,但至於後面那句話就有些一頭霧水了。

    還好在入夢術狀態下可以很方便的提取潛意識內的記憶,李蒙南手中憑空出現一本板磚般厚重的書籍,快速查看了一番,才明白中年式神使這看似簡單的一句話裡隱藏了多少驚人的信息。

    鈴彥姬這種妖靈是一種對人無害且完全沒有任何攻擊力的妖靈,比起那些可以通過吞噬其他妖靈,甚至是直接吞噬人類來自我進化的妖靈,鈴彥姬幾乎位於整個妖靈體系的最底層,正常情況下至死都無法向更高等級進化。

    但就像網絡游戲中會有高玩拎著頂級神器對新手村的雞進行種族滅絕一樣,這個世上總會有一些閒的蛋疼的人在極度無聊的情況下去做一些正常人根本不會去做的事,就比如之前提到的那位倭國陰陽師大能。

    這位安倍大能到至今為止還是倭國公認的奇門第一人,當年的修為之高更是遠甩出其他同時代的修行者八條街,或許是因為高處不勝寒吧,這位安倍大能就總琢磨著找點什麼別人沒做過的有趣的事情來做。

    而當年的倭國恰好處在一個妖靈泛濫,群魔亂舞的年代,某天這位安培大能查看自己歷年來所封印的妖靈,突然就冒出一個念頭,打算將全倭國所有出現過的妖靈種類加入自己的收藏,以便向後人展示他當年的豐功偉績。

    由此可見,這位大能其實是個收集癖很嚴重的人。

    封印一個妖靈可遠比殺死一個妖靈要難得多,有些大妖靈的精神力之強,就連安培大能自己都扛不住,更不要說封印人家,於是便出現了「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的尷尬情況,他的「妖靈扭蛋」收集工作也因此一度陷入停滯。

    而鈴彥姬這種低級妖靈在當時還是很常見的,由於外型優美,能聞歌起舞,被很多御靈使養為寵物,剛巧安倍大能也同樣有這麼一只。

    當時從未有人冒出過讓鈴彥姬進化這麼具有開創性的念頭,也可能是清酒喝高了,這位安培大能不知怎麼就想研究一下讓鈴彥姬進化的方法,而且更加離譜的是,這個方法居然還真讓他給研究出來了。

    於是這只本來極為普通的鈴彥姬,居然破天荒的成為了有史以來第一只,也可能是唯一一只發生進化的鈴彥姬。

    因為進化後的鈴彥姬身上的服飾由紅轉白,因此這只獨特的鈴彥姬也被以「白衣」為前綴冠名,與普通的紅衣鈴彥姬加以區別。

    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進化後的白衣鈴彥姬雖然在強度上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但卻出現了一種極為特殊的能力——精神消融。

    只要這只白衣鈴彥姬跳起傳說中的「天宇受賣之舞」,她目光注視下的無論是妖靈還是人類,精神障壁就會被層層消融,直至對方的意識出於完全不設防狀態。

    這是一項極為可怕的能力,因為這種消融是無限度的,理論上來說,如果給這只白衣鈴彥姬足夠的時間,她就連那些傳說中神靈的精神障壁也能徹底消融掉。

    正是靠著這只白衣鈴彥姬的獨特能力,安倍晴明最終完成了他的「妖靈扭蛋」收集工作,並在臨去世前將所有封印的妖靈轉封在了一張畫卷之上。

    這張畫卷就是後來倭國傳說中的御靈至寶——真*百鬼夜行圖。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安倍晴明的那只白衣鈴彥姬,應該是也封印在你們的國寶《真*百鬼夜行圖》內,怎麼會出現在華夏境內?」

    李蒙南不覺得一只毫無攻擊能力f級妖靈能在倭國數以萬計的奇門修行者的眼皮底下,穿過茫茫大海,一路跑到華夏內陸來。

    「這件事就要涉及到我們倭國的另外一件辛秘了……」

    李蒙南對此事的不知情讓這名中年式神使略感有些疑惑,但他已經提不起任何好奇心,只想盡快把對方想知道的問題回答完,然後盡快解脫。

    「十幾年前,我們大倭帝國聖戰……好吧,對於你們華夏人來說,這是一場侵略戰爭,對於這一點我並不否認。」

    中年式神使剛開口便意識到雙方就此事的立場不同,為避免無謂的激怒李蒙南,果斷的改了口。

    「當年那場侵略戰爭,我們的軍隊雖然在剛開戰時勢如破竹,後來便遭到了你們華夏奇門和武者的層層阻擊,傷亡慘重,而後我們倭國的奇門與武者在政府方面的請求下隨軍出征,盡管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軍方面對的壓力,但付出的代價也是相當慘痛的……畢竟對於我們倭國來說,你們華夏實在太大,若比奇門修行者和武者,無論是在數量上還是質量上,我們倭國跟你們華夏都不在同一個等級上。」

    「武者方面還好,近代熱兵器的裝備,已經拉小了絕大部分武者與普通人之間的能力差距,但奇門修行者所掌握的力量,就不是區區槍炮可以輕易追平的了。」

    「當時那場戰爭,因軍方的貪婪而起,想趁你們華夏無比虛弱之際,和當年的入關的滿清一樣,壓上全部籌碼賭出一個百年國運,但事情發展到後來,就變得有些騎虎難下了。」

    「為了協助軍方贏得這場事關國運的戰爭,倭國奇門第一世家的安倍家主動獻出了那幅御靈至寶《真*百鬼夜行圖》,並由一支由倭國奇門各宗派精英所組成的小分隊,秘密的帶入華夏境內,以天才地寶出世為誘餌,將華夏的主要奇門勢力引到一處,在他們為了爭奪那莫須有寶物所屬權而大打出手的時候,解開了《真*百鬼夜行圖》上的封印,放出了其中全部的妖靈……」

    「臥槽!」

    聽到這裡,李蒙南不禁對當年倭國奇門的歹毒計劃爆了出了粗口。

    倭國陰陽師安倍晴明,那可是有史以來在世界範圍內都排得上號的奇門宗師級人物,他窮極一生封印的所有妖靈,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釋放出來,威力絕對不亞於引爆一顆大當量的和諧彈,而且造成的持續破壞效果恐怕還要遠遠高於核輻射的污染時間。

    李蒙南總算知道剛才那中年式神使在發覺他不知此事時為何會露出那種表情了,當年中的那場埋伏,肯定早已被華夏各大奇門宗派寫入宗門歷史,在整個華夏奇門當中應該早就不是什麼秘密。

    而他所傳承的戲法師一脈在近代一直人丁單薄,估計當年就很有自知之明的沒去湊那個熱鬧,因此也就沒有對於這場災難的相關記錄。

    「由於事發突然措不及防,再加上《真*百鬼夜行圖》內封印有大天狗、鳳凰火、彭侯、風狸等古代大妖靈,當時在場的華夏奇門修行者幾乎全軍覆沒,華夏各大奇門宗派也因此元氣大傷,逃過一劫的門人紛紛離開原駐地,另選僻靜處避世而居,不再插手戰爭之事……」

    李蒙南點點頭,從這裡開始,就跟他了解的華夏奇門歷史相吻合了。

    「那這和那白衣鈴彥姬有什麼關系?」

    「因為安培家的人想重制《真*百鬼夜行圖》,而要想重制這御靈秘寶,就必然繞不過這只有精神消融能力的白衣鈴彥姬。」

    當年《真*百鬼夜行圖》中封印的妖靈多是具有唯一性的古代大妖靈,其強悍的實力遠不是現今這個社會由都市傳說生成的低等妖靈可以匹敵的,倭國的安培家雖被稱為陰陽師世家,但確是以御靈術見長的,想要重新尋回祖上留下的這些大妖靈,煉制成自己的守護靈或式神,倒也是很正常的想法。

    至於他們有沒有當年祖上安倍大能的那種能力,這就不在李蒙南的操心範圍之內了。

    李蒙南本還想問他們是怎麼知道那只白衣鈴彥姬躲在這裡的,但稍微一想發現這個問題挺白痴的,月見山家和安培家,一個是擅長符法追蹤的符一脈,一個是專門捕捉妖靈煉制守護靈和式神的御靈一脈,人家肯定有專門尋找特定妖靈的方法。

    「那最後一個問題——你們一共來了多少人?」

    這中年式神使微微一愣,頓時意識到李蒙南問這個問題的目的,下意識的反問道︰「你……要從安培家的人手中搶奪那只白衣鈴彥姬?」

    「為什麼不呢?」李蒙南並不掩飾他有心染指的意圖。

    他雖不是御靈一脈,但那只白衣鈴彥姬的能力實在是太特殊了,簡直就是為幻術師施展幻術量身定制的。

    若是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這世上還有這樣一只特殊的妖靈,而且此刻還恰好就在附近,要是不試著搶一搶,李蒙南自己都過不去自己這一關。

    至於那個什麼狗屁安培家隨之而來的報復,李蒙南直接選擇性的忽略了,富貴險中求,奇門修行本來就是一件有風險的事,什麼都瞻前顧後還不如廢了一身修為去當個普通人。

    再說,三山市地處華夏內陸,距離東邊的國境線可還隔著好幾百公裡呢,就算安培家那邊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人送過來,可一旦鬧出動靜,想再完完整整的回去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更何況,對方的驅散陣和催眠陣已經消除了出現目擊者的可能,只要他手腳干淨點,也未必會有人知道那只白衣鈴彥姬已經到了他的手中。

    「好吧。」中年式神使搖搖頭,無論李蒙南想做什麼,對他來說已經無所謂了,「我們一共五個人,其中三個是我們月見山家的人,負責布陣和守衛,另外兩人是安培家的人,負責對白衣鈴彥姬進行捕獲。

    因為華夏奇門對於倭國奇門的監視向來很嚴密,兩家家主都沒有派出那些已經闖出一定名氣核心弟子,以免被華夏奇門過分關注,而像我們這樣入門時間尚短或沒什麼天賦的外圍弟子,就沒這個顧慮,據說那兩個安培家的人也是一樣。」

    李蒙南這才恍然,難怪他之前就覺得這三名倭國式神使弱得可以,怎麼也不像是能被派出來深入敵後執行特殊任務的精英,倒像是專門來送死吸引注意力的炮灰,搞了半天原來是這麼回事。

    不過話說回來,對付鈴彥姬這麼個人畜無害的小妖靈,也確實不需要動用什麼精英,五個炮灰弟子已經就是相當奢侈的抓捕陣容了。

    「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希望你可以履行你的諾言,拜托了。」中年式神使相當正式的跪在地上向李蒙南深施一禮。

    李蒙南沒有做任何表態,整個人如同一縷青煙般在空間中漸漸淡去。

    中年式神使的身體猛然一震,腦海中似乎突然遺忘了些什麼,抬眼向四周望去,卻發現自己正坐在家中餐廳的桌前,妻子惠子正在廚房內忙忙碌碌的準備著晚餐,女兒玲子一邊幫忙,一邊興致勃勃的講著學校裡發生的趣事。

    「爸爸,準備吃飯了……你在發什麼呆呢?」女兒玲子走過來將餐具放在桌上,親暱的從後面摟住了他的脖子。

    「沒什麼,只是感覺好像忘了點什麼,不過這麼容易忘記,應該不是什麼太重要的事情……好了,不說了,叫媽媽一起吃飯吧。」

    餐廳窗外,李蒙南的身影在半空中慢慢浮現,安靜的望著房間內其樂融融的一家,片刻後再次漸漸隱去。

    ...
herotoro 發表於 2016-7-5 20:18
第332章 新 殺人神曲最炫小隻果

    現實世界中的雪依舊沒有停止。

    三名倭國式神使的屍身在風雪中逐漸變得冰冷,並很快被覆蓋上了一層純白的顏色。

    這種時候其實很適合很中二的來上一句「果然白色才是與死亡最相配的色彩,一如人的出生,清清白白,不帶來任何,也不帶走任何」之類的,但李蒙南什麼也沒有說。

    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做田。

    死了就是死了,一切曾經存在過的痕跡都會逐漸從世界上消失,最後永遠的被人遺忘,僅此而已,哪來那麼多對生命的深刻思考。

    符一脈在奇門修行者當中是有名的富戶,李蒙南在三名式神使的身上搜出了一小摞符紙,毫無心理壓力的將其據為己有。

    這東西可不分職業傳承,幾乎只要是奇門修行者都可以使用,算得上是奇門當中最受歡迎的硬通貨了,在貴重物品交易中比太祖頭還要好用。

    不過最為貴重的那兩張紙式神他卻沒有拿,因為每個激活過的紙式神都會留有式神使獨特的精神波動信息,一旦進入流通領域,很容易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而且類似這種見不得光的遺物,也很少有奇門修行者願意收。

    仔細的檢查了四周,確認自己沒有留下任何可能被追查到的痕跡後,李蒙南跳入小區大路一側的綠化帶,謹慎的避開路燈照耀的區域,如同一只潛行的雪狼般在一叢叢枯黃的灌木間飛快移動著。

    突然,李蒙南停了下來,一個靈巧的魚躍蹲靠在了路邊停車位一輛白色的suv旁,借由那寬大的車身遮擋住他的身體。

    盡管耳邊只有獵獵的風聲,但他的直覺告訴他,有人正在向他這個方向走來。

    李蒙南輕輕的拉起衣領後的兜帽,緩緩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整個人幾乎完全隱沒在汽車和草坪夾縫間那狹窄的陰影裡。

    不多時,風雪中隱隱傳來腳踩雪地那獨特的咯吱聲,盡管從李蒙南的角度僅能看到來人的腰部以下部分,但這種時候還能在結界中自由活動的,也只有他和剩下的那兩名倭國御靈使。

    那兩名倭國御靈使並肩而行,一路都在不停交談。

    李蒙南對倭語的認識僅限於「亞麻得、科目幾、一庫」等最基本的簡單詞匯,因此也無法判斷他們具體在談論些什麼,不過從兩人輕松的談話氣氛,以及不時發出的輕笑來看,這兩名倭國御靈使顯然已經成功的捕獲了目標。

    李蒙南盯著兩人的步伐頻率,在心中默默計算著時間,估算著快差不多的時候,將手機的鬧鐘調到一分鐘以後,用雪團包起拋到了路對面的一棵樹後。

    一邊做著準備,他一邊嘴裡小聲的念叨著︰「你們兩個小鬼子可別給我出停下來尿尿之類的⼳蛾子啊,對,就按照現在這個速度慢慢的走過來……」

    或許是老天給面,也或許是人品爆棚,接下來的過程與他的計劃幾乎一模一樣,甚至比他預想中的還要好。

    當兩名倭國御靈使一路說說笑笑的恰巧走到李蒙南藏身處附近時,路對面樹後的手機歡快的唱起了《最炫小隻果》,兩名倭國御靈使不禁心頭一驚,條件反射的對著聲音傳來方向擺出防御姿勢。

    李蒙南趁機從車後一躍而出,雙手抓住兩名御靈使的腦袋,將其狠狠撞在一起。

     ——!

    這一聲悶響,不禁讓李蒙南下意識的想起小時候和小伙伴玩的撞雞蛋的游戲——兩個煮熟的雞蛋互相踫撞,最後還能保持完整的就算贏。

    不過這次的比賽顯然沒有贏家,那兩名倭國御靈使的腦袋都挺脆的——當然,也不排除是李蒙南的手勁大了點。

    反正那兩人倒地後,兩個腦袋都已經不是正常的球型了。

    本來李蒙南還想著補刀來著,蹲下來一看肯定是不用了,這家伙撞的,腦漿子都出來了,一個個死得不要不要的。

    「你是我天邊最美的雲彩,讓我用心把你留下來……紅紅的小臉溫暖我的心窩,點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火……」

    不遠處樹下的《最炫小隻果》是越唱越歡了,高=潮的歌詞在這冰冷的死亡現場居然莫名的應景。

    李蒙南趕緊跑過去關掉了那「灌腦魔音」,拍拍手機上的雪,重新揣回兜裡。

    收刮戰利品是必須的步驟。

    這兩名御靈使雖然沒之前那三名式神使那麼富裕,但身上也帶著不少好東西,李蒙南甚至還從其中一人的內懷處發現了一把精致的小手槍。

    這一發現讓李蒙南著實有點心裡發虛,幸好自己出手夠快夠利落,不然一旦發展成正面沖突,對方突然掏出這麼一把手槍還是挺麻煩的。

    不過話說回來,能在華夏國這樣一個連玩具仿真槍都禁的地方,把一把真槍帶過來,這個安培家的能量還挺大的。

    李蒙南略微想了想,把那把槍也裝進了兜裡。

    這幾名倭國人入境肯定用的不是什麼真實身份,就算死了也無從查起,最後只能變成一樁無頭公案,可一旦涉及到槍就不好說了,畢竟華夏國對於涉槍的案子向來是很敏感的。

    雪越發的大了,漫天的風雪會掩蓋掉一切痕跡,因此李蒙南並沒有刻意去處理屍體,將這兩名倭國御靈使身上的有用物品收刮一空後,便匆匆翻牆離開了小區。

    返回到車旁,青澈這小丫頭在車內睡得正香,李蒙南沒有急著叫醒她,倚著車門抽了一支煙後,打開導航儀將車子開到了附近的一家四星級酒店。

    車子在車場內停穩後,李蒙南轉身推醒了後排座上的青澈。

    剛醒來的小丫頭還有點迷糊,揉著眼楮打量著周圍這從未來過的陌生環境,不解道︰「蒙南哥,這是哪兒啊?我們怎麼會在這裡?」

    「酒店啊。」李蒙南微微笑道。

    青澈愣了愣,突然小臉一紅,她終於想起,這個羞人的要求似乎正是自己提出來的,再後來坐上車不知怎麼就睡著了。

    當然,前面一半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實,而後面一半,則是李蒙南在叫醒青澈之前給她安排的虛假記憶。

    反正以這小丫頭的遲鈍,基本沒可能發現其中的破綻。

    李蒙南用自己的身份證在開了一個房間,前台的服務人員顯然誤會了他和青澈的關系,自作主張的為他們開了一間雙人大床房,而且居然還是圓形情趣款的,上方粉紅色的紗簾垂下,愈發渲染出一種旖旎的氣氛。

    「青澈,要不咱們換個房間吧。」李蒙南的眼皮莫名的跳了幾下,事態的發展似乎有點開始跑偏的趨勢。

    這房間的氣氛實在太曖昧了,估計就算兩個鐵哥們塞進來,一晚上都能搞成好基友。

    「別換了,還得重新登記,挺麻煩的……而且,我覺得這間就不錯啊,挺漂亮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圓形的床呢。」

    青澈捏著衣角偷眼打量著房間內那些令人臉紅心跳的掛畫,害羞之余內心居然隱隱有種期待感。

    和蒙南哥的第一次結合,本質上僅僅只是自己在蒙南哥身上找尋被需要的感覺,是一種自私的單方面索取。

    而這一次,她要在跟隨母親離開三山市,前往南方的新家之前,將自己的一切真正意義上完完整整的交給蒙南哥,同時也給自己留下一個終身難忘的美好回憶。

    「那好吧。」

    李蒙南點點頭,既然青澈這麼說,他若是再堅持要換房間,反而顯得是在欲蓋彌彰了。

    無論房間是否普通,「開房」這個詞本身就帶著一層令人玩味的曖昧感。

    本來路上還有說有笑的兩個人,在房間內那張柔軟舒適的圓形大床邊相對而坐,居然一時無話。

    「知道嗎,網上有一種說法,當房間內的人同時停止說話,那就是上空有天使飛過,人們是靜下來在聆聽她那美妙的歌聲……」

    網上到底是不是這麼說的,李蒙南是記不太清了,不過這並不重要,他只是打算找個應景的話題來緩和一下此刻這種莫名其妙的冷場。

    「是嗎?可好像從來都沒有人聽到過天使的歌聲。」青澈也徐徐松了一口氣,要是再這麼不說話,她都快要緊張死了。

    真是奇怪,明明只是換了個環境,為什麼會感覺好像兩個人是第一次見面一樣?

    「大概因為天使發出的都是超聲波。」

    李蒙南說完,連他自己都覺得這個答案有點冷,但青澈居然還是笑了。

    會心的笑容仿若一道春日的暖風,瞬間便讓兩人間那僵硬尷尬的氣氛消於無形。

    「想要喝點什麼嗎?」李蒙南打開房間內的小冰箱,轉頭向青澈問道。

    「不了,我喝點熱水就好了。」青澈搖頭道。

    可能是由於以前家境養成的習慣,青澈不像同齡女孩那樣喜歡喝碳酸果汁一類的飲料,只對白開水情有獨鐘,只有在朋友聚會之類的場合下,她才會礙著面子喝一點飲料。

    李蒙南也是知道青澈這個習慣的,於是便沒有再問,只給自己拿了一瓶瓶裝的烏龍茶。

    天雖然早已經完全黑了,但對於睡覺來說時間還太早。

    李蒙南拿起桌上的遙控器打開電視,滿眼都是虐戀婆媳第三者,要麼就是輕功躲子彈徒手撕鬼子一槍干掉八百裡外狙擊手的抗日神劇,他硬著頭皮看了一會兒,感覺整個人的智商都被這些胡編亂造的情節給拉低了。

    還好三山市的地方頻道正在播放一部由星爺主演的喜劇片,盡管這部二十多年前拍的電影比李蒙南年齡還大,但經典就是經典,依舊讓他看得津津有味。

    青澈起初還有點不適應,中規中矩的與李蒙南並排坐在床頭,後來隨著注意力被電影所吸引,緊張的情緒也慢慢放松下來,就像平時在家中一樣,把大半個身體都偎在了李蒙南的懷裡。

    片尾的字幕出現後,李蒙南有意看了一眼如同小貓般偎在他胸前的青澈,意外的發現這小丫頭居然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和他預想中淚流滿面的模樣完全不同。

    這部電影雖然是喜劇片,但最後的結局卻是個大催淚彈,李蒙南記得小時候跟小伙伴第一次在村子看露天電影時,在場的女孩可都是哭得稀裡譁啦的。

    青澈此刻正是多愁善感的年紀,沒道理會一點反應都沒有啊……

    「蒙南哥,我不明白,最後那個至尊寶為什麼一定要跟隨唐僧去取經呢?既然他後悔當初沒有珍惜紫霞仙子的那份感情,他完全可以再去把紫霞仙子給找回來啊……反正他已經是神仙了,等上了千百年,等到紫霞仙子再入輪回,兩人從續前緣,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李蒙南眨眨眼,搞了半天這小丫頭不是沒感覺,而是沒看懂啊……

    不過他忽然發現,如果跳出電影的代入感,但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青澈的這番話似乎還真有點道理。

    那至尊寶雖然說得深情,但最後的不還是自暴自棄的放棄了這段感情嗎?如果他真對紫霞愛得那麼深,以他那舍得一身剮敢把玉帝拉下馬的通天本領,想尋找一個轉世的紫霞,簡直不要太容易。

    至於說西天取經後成佛,這其實就跟公司招聘差不多,盡管如來佛祖Boss說「猴子,你來我這兒干吧,我很看好你哦」,但腿長在自己身上,完全掛印封金撂挑子不干啊!

    學學人家地藏王菩薩,「地獄不空,誓不成佛」,雖然這位大能說了無法實現的大話,最終把自己坑得不輕,至今還沒成佛呢,但我們要透過現象看本質,至少這種執著的精神是可取的。

    那至尊寶要是能有一點放不下這段感情,直接在如來眼皮底下打滾撒潑隨地大小便,來一句「情緣不了,誓不成佛」,按照天道規則,這屬於大宏願,就算如來Boss也得抓瞎。

    當然,這只是電影,導演要的就是這種煽情效果,對劇情太認真就輸了。

    「這大概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問題吧,或許很多人也會有你這種想法,但他們更願意看到電影中這樣的結局。」李蒙南略微想了一下,盡可能用比較容易理解的說法回答道。

    「難道人們都喜歡看悲劇嗎?」青澈有點不理解。

    「人們不是喜歡看悲劇,而是他們會在別人的悲劇中發覺到自己此刻擁有的幸福,進而更加珍惜這份幸福。」李蒙南回答道。

    「原來是這樣。」

    青澈似乎心生所悟,雙臂從他的腰間穿過,十指相扣,安靜的聆聽著李蒙南胸前的心跳聲,久久不語。

    「蒙南哥,你就是我的幸福,我不會讓這份幸福變成悲劇的。」

    李蒙南笑了,抬手輕撫著青澈那柔順的長發,搖頭道︰「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了?你其實一直都很幸福,只是你自己沒有注意到,比如你的媽媽,你即將前往的新家……」

    提起這個,青澈明顯變得有些興奮,翻過身如同吃奶的嬰兒般仰面躺在李蒙南的臂彎裡,說道︰「說實話,我真的沒想到我媽媽會找過來,而且還要帶我回家,不過我還是有點害怕,不知道媽媽家是什麼樣子,另外那個人我該叫爸爸還是叫叔叔……蒙南哥,要是你能陪我一起去就好了……」

    大概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青澈趕忙慌著擺手道︰「不是的,不是的,蒙南哥你別誤會,我不是真的想要你陪我過去,我只是有點緊張。」

    「我知道,其實如果不是我這周五答應了要陪你米妮姐去參加她的初中同學會,我一定會陪你過去看看你的新家。」

    李蒙南這句話絕不是在安慰青澈,盡管那個叫海唐的女人是青澈的親生母親,而且也初步通過了他的測試,但畢竟青澈這次要離開那麼遠,他還真是有點放心不下。

    其實對於青澈來說,有李蒙南這一句話就已經夠了,她搖搖頭道︰「不用了,媽媽家在粵省,就算坐飛機也得好幾個小時呢,蒙南哥你還是在家陪肖姨和米妮姐她們吧,等我到了地方,我會給你打電話報平安的。」

    「嗯,如果遇到困難或是麻煩,一定要給我打電話,聽到了嗎?」李蒙南加重語氣囑咐道。

    青澈這小丫頭優點是自力,缺點是太自力,不管遇到什麼事都想靠自己的能力扛下來,全然不考慮自己那瘦弱的肩膀是否能承擔,他如果不特地叮囑幾句,這小丫頭指不定會瞞下多少事不讓他知道。

    「嗯,知道了。」青澈甜甜一笑,「如果我遇到了解決不了的事情,一定給蒙南哥你打電話。」

    李蒙南就知道這小丫頭有自己的主意,兩眼一瞪,面色不悅道︰「不是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才給我打電話,而是你遇到事情就要給我打電話,由我來判斷這件事情你能不能自己解決!聽懂沒有?」

    李蒙南這話說得其實有那麼一點霸道了,若是換成武安素那種暴脾氣,指不定當場就炸了。

    不過青澈天生就是那種逆來順受的軟性子,非但沒有覺得李蒙南是在強行干涉她的生活,反而心裡生出一種被人關心重視的甜蜜感,不禁在李蒙南的臉頰上撅嘴輕啄了一下。
herotoro 發表於 2016-7-5 20:24
第333章 新 彌足深陷的禽獸之路

    幻術師是一種很敏感的人群,他們對於他人腦波的活動天生就感覺敏銳,雖無法直接讀心,但對方在激烈情緒下的腦部活動,他們都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

    因此對於幻術師來說,他們看到的總是一個與普通人眼中不同,到處充滿著謊言和欺騙的虛偽世界。

    但也正是如此,幻術師比任何人都珍惜這個世上那些所剩無幾的純潔和美好。

    青澈的嘴唇很軟,有著小女孩特有的柔滑感,含在嘴裡就像一枚化不開的果凍,會有一種沁透的清甜點點彌漫。

    盡管李蒙南並不願意與青澈進行那些過於成人的「游戲」,但他卻很喜歡與青澈接吻。

    無關****,只因這小丫頭在與他接吻時,會產生一種特殊的腦波頻率,彷如躺在清新的草地上吹拂著午後的暖風,又好像重新化作純潔無垢的嬰兒重回母親的懷抱,空靈安詳,會令人感到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放松。

    這種現象叫做精神共振,只有當一個人將全部身心都放在所愛的人身上,才會發生的短暫腦波頻率重合現象。據說如果兩個人可以長時間維持在精神共振狀態下,就會產生一種類似於傳說中道家雙修之術的效果,快速大幅度的增加雙方的精神力修為。

    李蒙南在武安素和米妮,甚至是肖寶兒身上都感覺到過精神共振的存在,但無論她們其中哪一人,都沒有青澈的精神共振那樣純粹、強烈、持久。

    若非奇門修行者的世界太過復雜和危險,李蒙南甚至都曾動過將青澈帶入修行之路的念頭——能遇到一個和自己產生強烈精神共振的人可不容易,一旦共同走上修行之路,那種如同開了雙倍經驗外掛般的速度,可要比自己單打獨斗效率多了。

    畢竟青澈的年齡還小,肺活量不可能有李蒙南那麼變態,盡管沒有做太過激烈的舌吻,但長達十幾分鐘的深吻也讓她有些承受不住,帶著少許遺憾的主動松開後,小丫頭安靜的趴在李蒙南懷中,腦袋暈暈的,但感覺卻並不難受,反而有種重獲新生般的快感。

    「蒙南哥,我……我去洗澡了。」

    青澈面帶余韻未退的潮紅,下床走進浴室,中途甚至不敢轉頭去看李蒙南的臉。

    李蒙南當然聽得懂這裡面的潛台詞,不過他並沒有馬上拒絕,少女的心越純淨也就越脆弱,既然小丫頭鼓足勇氣做了認真的決定,他總要做出一個對得起這份付出的回應。

    有時候,過度的保護其實也是一種變相的傷害。

    而且有一點也不可否認,無論他嘴上說得多麼義正詞嚴,內心深處還是不願意看到青澈這樣一個水晶般純淨無垢的少女,會有一天移情到其他男人身上。

    他從來不是什麼聖人,每個男人心中都存在的自私和佔有欲,他也同樣會有。

    青澈的洗澡速度很快——本來也沒什麼可洗的,她在來之前早已經把自己從上到下洗到不能再干淨,所謂的洗澡,更類似於她獻出自己前的一種儀式,順便也借這段緩沖時間來調整一下自己的緊張情緒。

    浴室門開了,小丫頭光著腳丫僅圍著一條酒店的白浴巾走了出來,她的頭發是干的,原來的長馬尾已經被她完全散開,斜斜的披在一側的肩頭,烏黑透亮的顏色將胸前那對已經一只手都抓不攏的大饅頭襯得愈發雪白誘人。

    明明還是一張幼稚的蘿莉臉,卻偏偏生了一具比很多成年女性還要火辣誘人的身材,青澈這種女孩簡直就是很多男人夢寐以求的極品恩物,真正意義上的童顏巨=乳。

    「青澈,我覺得今晚我們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比如我們可以躺在床上聊聊天,談談你的人生,談談你的理想……」

    李蒙南覺得自己很虛偽,明明已經做了決定,卻總是在最後關頭去挽救一下自己的節操。

    「蒙南哥,我……我今天不想談這些……」

    青澈雙頰緋紅微微側過身,閉起眼楮深呼吸,仿若下了極大決心般猛的解開身上的浴巾。

    雪白的浴巾滑落在地毯上,李蒙南卻意外的發現眼前的青澈居然並非預想中的那樣一絲不掛,身上居然穿了一件類似泳裝款的白色鏤空情=趣=內衣。

    見李蒙南難以置信的張大雙眼盯著她看,小丫頭心中又是歡喜又是害羞,下意識的雙臂抱在胸前將身體偏了偏,卻全然不知從李蒙南的那個角度看去,整個身材是愈發顯得凸凹有致,火辣誘人了。

    「青澈……你……怎麼會穿這個?」

    李蒙南暗自抹了一把冷汗,真是要了老命,這種成熟女人才會使用的誘惑招式,被這小丫頭似形不似神的使出來,居然會有種更加讓人想要犯罪的效果,簡直就是歪打正著啊。

    「我……我是向班上的同學問的,她說……男人都喜歡女人這樣穿……」

    青澈越說聲音越小,這種幾乎是用繩子加小布片編出來的衣服,該露的不露,不該露的全在外面,簡直比光著身子還要羞人。

    若非不是覺得蒙南哥可能也會喜歡,她打死也不會穿這種羞人的衣服。

    「蒙南哥,你……不喜歡嗎?」青澈咬著嘴唇,心中有些忐忑,生怕自己做了什麼畫蛇添足的事。

    「不,很喜歡,青澈你穿什麼都很漂亮。」李蒙南自然不會在這種時候傷小丫頭的心,更何況這個答案一點也不違心,「只是……青澈,你真的沒必要為我這麼做,我不值得你付出那麼多,如果僅僅只是為了報恩,你以前做的那些已經足夠了。」

    今時不同往日,青澈母親的出現,讓青澈的生活有了另一種選擇,李蒙南不希望青澈為了報答他的恩情而委屈自己。

    盡管他感覺得到,青澈對他的感情其實早已不是報恩那麼簡單。

    「不,不是的!」聽李蒙南這麼說,青澈突然變得有些激動,猛的撲到李蒙南的身前,緊緊摟住他的脖子,不斷搖頭道︰「蒙南哥,我和你在一起真的不是為了報恩,我喜歡你,我願意一輩子都跟你在一起,為你做任何事……我知道我這次的選擇可能會讓你很傷心,但蒙南哥你要相信我,無論我在哪裡,我這輩子都是你一個人的青澈,我的心裡永遠都只有蒙南哥你一個人!如果你不相信的話,那……那我明天就去跟媽媽說,我不走了……」

    李蒙南沒想到自己很普通的一句話居然讓青澈誤會了,不禁苦笑了一下,扶住她那柔弱的肩頭,伸手為她抹去眼角的淚花,歉意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青澈你還小,確實需要一個正常的家庭環境,這一點是我永遠都給不了你的,所以對於你媽媽的到來,我其實是很高興的,而且也很樂於看到你們母女和好如初。」

    「蒙南哥……」青澈淚眼婆娑的呢喃一聲,李蒙南這番話讓她又感動又傷感。

    確認青澈此刻已經平靜下來,李蒙南才笑笑繼續道︰「其實我的意思是——以你現在的年紀,也不可能完全懂得什麼叫愛情,你現在也許覺得我很好,可能再長大一點就會發現,我這個人其實就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

    而在你成長的過程中也會發現,在這個世界上對你好的人其實還有很多很多,說不定還可能遇到一個讓你感到心動的男孩。

    每個男人都希望自己喜歡的女孩可以以最純潔的姿態出現在他的世界中,盡管因為陰差陽錯,我取走了你最寶貴的第一次,但我不想在你沒有確定自己真正的感情之前,在你心中留下太重的影子,或許你現在覺得是一種幸福,可當你以後遇到你真正喜歡的人,這個影子就會成為折磨你一生的夢魘,你明白嗎?」

    青澈咬了咬嘴唇,松開抓住李蒙南衣襟的手,垂頭跪坐在他的面前,默然片刻道︰「蒙南哥,在你心中,我一直都是一個小孩子,對嗎?」

    李蒙南不置可否,盡管答案是肯定的,但說出來就很傷人。

    青澈將兩側垂落的長發抬手攏至耳後,露出秀麗白淨的小臉,神情略顯有些憂傷。

    「的確,從年齡上來講,我確實只能算作小孩子,但是我出生的家庭環境,卻早已逼著我學會了像成年人一樣思考。

    或許你覺得我現在只是小孩子在沖動任性,但我其實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麼,而且也能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不管其他的女孩怎樣,我的真心一輩子只會給一個人,或許你覺得我傻,覺得我迂腐守舊,但我真的就是這麼想的。

    大概是因為我的家庭和別人不一樣,對於愛情,我從沒期望過太多,只要有人能在我感到寒冷的時候,將我攬在懷裡把我的心溫暖,這對我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而至今為止,蒙南哥你是惟一一個真正為我暖心的人,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已經沒有了繼續活下去的勇氣,是你讓我覺得這個世界其實還有值得我留戀的東西。

    在這個世上,每個人對愛情的定義都是不同的,可能絕大多數女孩對於愛情的要求都是浪漫的花前月下,或者不渝的長相廝守——但對我而言,只要能有這樣一個人,我在他的身邊會感覺到很安心,很溫暖,那他就是我的愛情。

    而這個人就是你,蒙南哥。」

    李蒙南還是第一次聽到青澈吐露自己真正的心聲,震撼得久久說不出話來。

    一直以來他都只是將青澈當成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來看待,即便是青澈不斷向他表達自己的愛意,他也常常是一笑置之,當作是少女情竇初開的沖動。

    今天他終於發現他錯了,而且錯得很厲害,或許青澈的為人處事還很稚嫩,但她對於生活,對於感情,乃至對於這個世界,早已經形成了自己獨有的認識。

    或許比起正常的成年女子略顯有些偏執,但卻無法否認這已經是一種只有成年人才會有的成熟世界觀。

    十三年的苦難就像是一針催熟劑,讓一顆本該在精心呵護下慢慢成長的幼苗過早的獨自成熟,並開出略顯特殊,卻又同樣美麗的花朵。

    「對不起,青澈,我錯了。」李蒙南張開雙臂將青澈緊緊擁在懷中,不住向她道歉。

    「不,蒙南哥,這不怪你,要怪就怪我總是太害羞,沒有把這些藏在心裡的話早點告訴你。」

    一直以來付出的真心終於在此刻換來所愛之人的回應,哪怕並非是那可以為這段感情定性的三個字,青澈依舊感覺內心被滿滿的幸福感充斥著,雙臂摟緊了李蒙南那寬闊健壯的脊背。

    「蒙南哥,讓我在我的身體裡感覺到你好嗎?」青澈臉色紅紅的,悄聲在李蒙南的耳邊呢喃道。

    「嗯,等我拿點東西。」

    李蒙南被青澈的輕柔吐息吹得耳朵有點癢,歪頭在她的小臉上蹭了蹭,扭身抓向放在床頭的錢包,可還沒等夠到,就被小丫頭按住手腕壓倒在床上。

    「不要了,蒙南哥,就這樣吧……求你……嗯……」

    (考慮到河蟹的大鉗子,此處省略若干字,請大家自行腦補吧。)

    ……

    不知何時,外面的雪已經停了。

    一輪明月從雲層後探出頭,將整個城市照得一片銀裝素裹。

    光著膀子坐在床頭點上一根煙,轉頭看向身旁露著香肩甜甜熟睡中的青澈,李蒙南愈發感到自己又向通往禽獸的道路上邁進了一大步。

    就算是思想早熟,可畢竟身體還是貨真價實十三歲的小丫頭啊,自己到底是怎麼下得去這牙口的?

    李蒙南想了許久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只能將其歸結為由心而發真情所致。

    比起那早已丟得所剩無幾的節操,他此刻更加糾結另一件事——因為沒有任何保護措施,剛才在最後關頭他本想抽身而退,卻不想被青澈這小丫頭擺了他一道,兩條修長不失肉感的大腿居然在關鍵死死盤住了他的腰,害得他那脫韁而出的千軍萬馬當場在覆沒,一丁點都沒跑出來。

    事後小丫頭承認她是故意這麼做的,理由僅僅只是想讓他更加舒服一些,面對如此理由,李蒙南也不好斥責這小丫頭,只能硬著頭皮認了。

    看來等早上起來,只能讓這小丫頭吃藥了,盡管可能對身體不太好,但總比另一種結果造成的影響要小得多。

    「唉,你這小丫頭……」李蒙南伸手愛憐的為青澈撩開掛在臉上的發絲。

    不用問,她今天這些所謂跟「同學」學來的「招式」,肯定都是肖寶兒教給她的,除了那個古靈精怪的小妮子,就沒什麼同齡少女能想出這些烏七八糟的鬼點子。

    發絲刮蹭得臉頰有些發癢,睡夢中的青澈撓了撓臉,翻身松開了摟在李蒙南腰間的手,留給他一個無限美好的背影。

    李蒙南笑了笑,俯身對青澈低聲耳語了幾句,青澈的身體逐漸放松了下去,呼吸也愈發悠長平穩。

    李蒙南並沒有對青澈做什麼,只是讓她進入了深度睡眠,這樣可以更好的恢復精力放松身體,等到天一亮就會自然而然的醒過來了。

    由於之前進行某種運動時身體所產生的特殊物質,李蒙南此刻的大腦正處於一種亢奮狀態,想要直接睡覺有點困難,必須要等這種興奮狀態逐漸平穩,才能正常入睡。

    既然睡不著,李蒙南索性從床上坐起,輕手輕腳的走到大床對面的寫字桌前,打開台燈,整理起之前在那幾個倭國奇門修行者身上收刮的戰利品。

    所謂戰利品,其實只是十幾張成品符紙,兩塊竹牌,還有一塊玉牌。

    符一脈的符紋很復雜,不但有明紋,還有暗紋、詭紋之類特殊的符紋,就是真正的符師,也不敢拍著胸脯保證自己就能認出所有的符紋。

    李蒙南的戲法師傳承跟符一脈更是隔著十萬八千裡,如果說其他奇門宗派的技巧他還能照貓畫虎的掌握些許皮毛運用,面對這符一脈的鬼畫符,他完全就是兩眼一抹黑,一個都不認識。

    盡管無法憑借肉眼分辨這些究竟都是什麼符,但李蒙南依舊有分辨它們的方法——當年老頭子還在世的時候,每收集到一種符,就會讓他感知符紙上的符紋波動,硬記下每一種符的區別所在。

    所以除了一些比較稀有的符,以及那些有價無市的高等級符,絕大部分比較常見的符,李蒙南都能通過這種感知波動的方法辨認出來。

    盡管是一種笨辦法,但確實也很有效。

    不出李蒙南所料,這些成品符紙上只是驅邪符、定身符、障眼符之類的低級符,相對高級一點的也不過就是兩張掌心雷符,清一水的大路貨。

    不過想想也沒什麼奇怪,這幾個倭國奇門修行者本就是門派內的低級弟子,要真身懷什麼高級貨色,也沒可能那麼輕易就被他干掉。

    ...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mk2258

LV:9 元老

追蹤
  • 1120

    主題

  • 100531

    回文

  • 46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