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誰說我只有蠻力
黑風道跑了,山洞前一片死寂。淒厲的山風吹的周路衣角獵獵作響,這個胖子站在那裡有一種殺氣沖天的味道。
遠處,閻羅雙煞一頭白髮的那個老者嘿然冷笑,點了點頭道:“不錯,有一身蠻力。”
旁邊那個一頭黑髮的老者哼了一聲,緩緩搖頭:
“以蠻力取勝者,歷來都是匹夫蠻漢所為,登不上武境巔峰的,在真正的宗師眼,這樣的匹夫不足為憑,只需伸出一個指頭就可輕易捻死。”
一頭白髮的老者嘴角邊流露出一絲譏色,深深點頭:“再強壯的蠻力,在咱們叩門山杖下,還不只是炮灰。”白髮老者轉頭看向周路,冷然說道:“胖子,知道什麼叫叩門山杖嗎?就是杖凝聚著八山之力,一杖下去,山都能叩開的,我們專修山之意境,正是你這種蠻力的剋星。把蟲黃交出來吧,我們省了一番手腳,或許可以放你離開,否則,今天你必死無疑。”
山之意境?八山之力?
讓我必死無疑?
周路突然冷笑道:“別吹牛逼了。”
一句話將兩個老者罵的勃然變色。
“找死”
兩個枯槁的老者頭上稀疏的頭髮衝冠而起,兩人目光帶著冰冷的殺意,鋼杖在地上當地一頓,從杖下那一點開始,一道能量土龍順著地底咆哮著竄了出去,土龍的速度風馳電掣,眨眼之間就竄到周路的腳下,轟然炸開,沸騰的山石如暴雨逆流沖天而起,一股磅礴的能量就如火山噴發一樣將周路淹沒。
周路雙腳一頓飛身而起,在空踢飛數顆如標槍一樣犀利凶狠的山石,身體遙遙落到後邊的一座矮峰上,周路臉色有些難看了。
這兩個老者方才僅是一揮手,能量就如此雄渾深厚,他們單拿出一個人來,恐怕都是黑風道五人聯手的力量,這兩個老者並肩攻敵,實力會強到怎樣的程度?
那豈不等於十個黑風道的實力。
怪不得黑風道一見到這兩個骨瘦如材的老傢伙就嚇成那樣,人家的實力果真深不可測啊。
一頭白髮的老者嘿然冷笑道:“胖子,這回信我們能殺了你了吧。”
周路淡淡地向遠處看了一眼,譏笑道:“不錯,叩門山杖果然威力不俗,但是你們忘了,我們墨霖星這次過來了兩個人。”
閻羅雙煞固然太過強大,可是,周路若與凌雨樓聯手,兩人之力也是足可驚天動地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凌雨樓看去。
千里魔站在不遠處,警惕地盯著一臉驕傲與冷漠之色的凌雨樓,臉色一片猙獰。
如果凌雨樓敢動的話,他會第一時間衝上去攔截。
千里魔是什麼人,他一個人可以將閻羅雙煞兩人追的逃亡千里,千里魔的強橫是黑風道五人無法想像的。如果黑風道五人能見識到千里魔的最終力量,那麼就是藉他們幾個膽,他們也不敢在千里魔面前產生奪寶的念頭啊。
凌雨樓嘴角邊撇過一絲譏色,突然腳步一錯,向遠方劃出幾十丈,竟然一付置身事外的姿態,凌雨樓淡淡說道:“蟲黃又不在我手裡,這個任務又不是我完成的,關我何事,我可不會出手幫任何人。”
“哦?哈哈哈……如此甚好。”
千里魔暢快地大笑。
千里魔腳步一錯,如登萍渡水一樣,一步直邁到閻羅雙煞的側面,呈品字形將周路圍在間。
這一刻,閻羅雙煞,千里魔三人,組成了一道魔焰繚繞殺氣沖天的大網,這三個強大的邪魔外道,竟然準備聯手對付周路一個人。
千里魔身上的煞氣如山呼海嘯一樣澎湃蕩漾,煞氣延展開去,如一座深灰色的霧海將周路籠罩其,深陷煞氣裡邊,周路就如身陷泥潭,強大的束縛力量讓周路的每一個動作做出來都頗為困難。
千里魔猙獰地狠笑,嘶啞著嗓吼道:“胖子,這回你就是交出蟲黃,也別想活著離開了,你的這身氣血很純正,將你煉化了成為我的第四個護身魔頭,以後你就可以萬劫不得超生,就可以終日生活在被魔氣浸蝕生不如死的痛苦之了。”
周路的臉色再次變了。
周路知道,被煉化成魔頭是一件多麼淒慘之事。魔頭生前的靈智不滅,終日要受盡萬般酷刑一樣的魔氣浸濁,那種殘酷簡直比地獄還可怕。
周路陷入三人重圍,遠處,凌雨樓一臉冷笑,站在那裡無動於衷。
他原本就對這個胖子恨之入骨,自己無法親自動手除之,正好藉外人之手,讓周路萬劫不得超生最好。
周路望向冷雨樓臉色冰冷。
無論以前有多大仇怨,同是從混沌星殿出來的,在外敵面前就是並肩作戰的戰友,這幾乎是為人底限。
連同一勢力出來的戰友都能出賣?
凌雨樓現在已經突破這條底限了。
周路眼的火焰雄雄燃燒著,他緩緩抬起手指,遙遙指向遠處的凌雨樓:
“凌雨樓,日後若是給我機會,我必殺你”
周路這句話如金石一般擲地有聲,這句話已經顯示出,周路心的濃濃殺意不屑於掩飾了,同是墨霖星人,同是混沌星殿派出來的弟子,凌雨樓能將周路的命賣給那些邪魔外道,周路同樣對凌雨樓起了必殺之心。
“我必殺你。”
這句話讓遠處的凌雨樓臉上肌肉狠狠抽動,凌雨樓額頭青筋狂跳,一臉猙獰。
那邊千里魔嘿然冷笑,低吼道:“胖子,我回敬你一句,別吹牛逼了,想殺人,得有命在才行啊,在我們三人聯手下,你若是還能有命留下,我千里魔他媽的都敢將自己煉成魔頭。”
閻羅雙煞也轉身冷冷地看向周路,眼就如看著一個死人。
他們現在根本就不關心如何將周路殺死,在他們聯手,無論動用怎樣的手段,這個胖子都必死,他們現在關心的,是搶下蟲黃之後,要如何與千里魔過招,他們的敵人說起來,胖子不算,千里魔才算。
一陣狂嘯的山風刮過,山風將周路的衣襟刮的霍然向後飄飛。
周路的目光從凌雨樓那邊轉過來,他眼雄雄火焰猶未熄滅,周路站在矮峰上,身體就如一柄出鞘的長刀,一股犀利的殺氣沖天盤旋。
周路突然一伸手,指向面前的千里魔說道:“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們滾吧,我饒你們一命,別逼我動手,我這人血腥氣很重的,一沖動起來,不見血是收不住手的。”
“哦?”
“哈哈。”
“白痴,還在這裡說大話。”
圍在周圍的三人都氣樂了。
一頭白髮的老者雙眸精芒如利閃一般閃過,冷冷哼了一聲:“和這個傻胖子還費甚麼口舌,上啊,直接殺死他。”
兩人飛身而上,兩道枯槁的身影快若流星,人在空,重重疊疊的杖影遮天蔽日地當頭砸下。
杖影如綿延無盡的的遠山,帶著逼人的厚重感,每一杖上都攜帶著移山填海的天地之力。
那邊千里魔一聲大吼,雙拳霍然向外一揚,周路身體周圍的山峰轟然炸裂,剎那間一場隕石雨從天而降,密密的隕石暴雨裹著無窮無盡的杖影,一時間天崩地裂,所有的天地異象,最終攻擊點全都集在了周路的身上。
“吼。”
一聲低吼,周路化出青金妖體,青金雙拳掄圓了,拼命地抵擋著狂暴的如流星般的碎石,同時噹噹噹噹地將閻羅雙煞的鋼杖一一擋開。
青金雙臂上,墨青色的鱗片下,已經有密密的血絲浸透出來。
周路步步後退,每退後一步,腳下的山石都被他踩的轟然炸裂,裂痕如蛛網一樣向遠方蔓延。
青金幾十萬斤巨力,在這三人疾風暴雨一般的攻擊顯得捉襟見肘。
“重嶽山印,給我鎮”
千里魔一聲怒吼,雙拳如磨盤一般在空虛劃過,天空無盡的魔煞之力混合著碎石的衝擊力,混合著山岳的龐大意象,就如將天空都推動出一座又黑又深的漩渦,漩渦之,一座萬丈雄山從天而降,雄山上放射出一道濛濛的青光將周路籠罩,雄山嚮周路直砸下去。
這是千里魔星煞山之境。
“山鎖連城。”
閻羅雙煞應和著千里魔的魔功,兩柄鋼杖同時化為一道鋪天蓋地的光影,鋼杖上劃過山之厚重,光影恍惚間,一下瀰漫出一座幾百丈方圓的鋼鐵牢籠
一個其意在困,一個其意在攻。
一攻一困,一下將周路逼入死境。
千里魔與閻羅雙煞都不欲將戰鬥時間拉的過長,早點將蟲黃奪下來才是正事,他們都出狠招了。
一頭白髮的老者冷笑道:“胖子,我說過,光憑蠻力不足為憑,你今天死定了。”
一頭黑髮的老者嘴角邊的譏色也極為明顯:“就那麼點蠻力還想獨占蟲黃異寶?你做的好夢。”
“誰說……我只有蠻力了?”
周路步步後退,聲音拉長了譏諷地回應,他的腳步霍然站定再不退一步,周路冷冷地抬著頭看向天空壓下來的青山,以及四圍越逼越近的鋼鐵牢籠
世界異日一樣的殺氣已經將他裹在其無所遁形。
不過,周路用躲嗎?
如果沒有絕對的力量,周路敢隻身以身犯險嗎?
“我說過,我這人只要衝動起來,不見血就不會收手的。你們惹到我了…
嗆啷一聲,一柄玄奇的長刀突兀地擎在青金的手,周路身上突然流露出沖天狂傲的殺氣,他一個人站在那裡,身上的刀氣彷彿能將山都劈開,能將天都捅破。
落、飛舞……
周路揮刀輕吟,青金狂野的力量將長刀偏偏揮舞出一片空靈靈動的秀氣,輕飄飄的刀鋒卻凝聚著萬丈雄山的磅礴殺意。
一輕一重,兩種截然相反的意蘊匯於一刀,那一刀揮出,錯悖的意境讓人簡直有一種吐血的衝動。
天地間,一下瀰漫起漫天飄舞的落,落飄到了鋼鐵牢籠上,犀利的旋轉之意嗤嗤地將鋼鐵之城劃裂,落轟然爆炸,鋼鐵之城頃刻間支離破散城毀山塌。
閻羅雙煞噗地同時吐出一口鮮血。
萬千落突然如萬流入海,沸騰著匯入一柄刀,周路刀隨意揮出,喀喇一聲,天空劃過一道光芒刺目的閃電,閃電,第十三片落橫空劃出,嗤地一聲,將一片虛空都劃裂出黑不見底的大口。
轟然一聲爆炸,上邊壓下來的萬丈雄山一下被第十三片落撕裂,雄山從間斷裂,咆哮的能量向兩側狠狠地砸去,兩側飛沙走石,周路眼前卻再無阻擋,第十三片落以想像不到的速度向前劃去。
嗤地一聲,一刀將一頭黑髮的那個老者從頭斬到腿,一劈兩爿。
遠處的凌雨樓與白髮老者都嚇傻了。
什麼刀,這麼厲害,無視三人聯手之力,就是一刀秒殺。
那一刀將黑髮老者一刀砍死,刀芒激射不停,直向千里魔射了過去。
千里魔就感覺全身的寒毛都炸開了,一股發自心底的寒意讓他一下體會到了死亡的滋味,千里魔兇眼瞪圓了,眼看那一道落的威力簡直萬難抵擋,千里魔一揮手,三個魔頭吱吱怪叫著旋到了千里魔身前,擋在了刀鋒之下。
嗤地一聲銳響,周路的第十三片落之刀絲毫不停,將三個魔頭直穿而過,刀芒殺機徑直再次逼向千里魔。
刀芒快到讓千里魔連後躍的時間都沒有。
“爆。”
千里魔聲嘶力竭地大吼,“砰”地一聲,三個魔頭憑空炸開,腥臭的腐水冒著白煙,沿著長刀一路疾湧向周路身體腐蝕過去。
魔頭自爆,那種腐蝕力就是再硬的金鐵都能被腐蝕洞穿,何況血肉之軀,這可是千里魔保命的最後殺招,這種腐蝕之力甚至比他的山岳之印還要強大厲害,還要讓人防不勝防。
周路的長刀上燃起一溜淡紫色火焰,嗤地一聲,火焰將腥臭之腐水瞬間燒成一道白煙散去,周路長刀之勢半分未停,刀氣憑空旋向千里魔的脖頸。
在妖火的極炎下,任何煞氣都只是小兒科。
千里魔嚇的臉都綠了,都有幾百年時間,他沒有嚐過死亡離他這麼近的滋味,那一柄刀上的死亡味道,就彷佛死神拿著鐮刀湊近他的脖頸要割下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