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動彈不得的我和野蠻的山老大女友。(1)
我什麼都沒聽見、沒聽見、沒聽見……
黃月英:「好了,喝藥吧。」
黃月英說著,把整碗藥直接湊到我嘴邊。
硬是灌進我嘴裡!苦死我了!
我:「我慢慢喝不行嗎!」
黃月英:「長痛不如短痛。」
還真是有道理啊!
黃月英將碗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拿起毛巾,擰了擰水。
走過來脫我的褲子。
我:「幹什麼?」
黃月英:「幫你洗澡啦,你是嗅覺麻痺了是不是?知不知道你很臭啊?知道我忍耐的很辛苦嗎?」
我狐疑,低頭聞了下。
我:「臭死了!什麼味道!」
黃月英:「你身上又是泥巴又是酒氣又是血的,兩天沒洗澡了,你還想要多香?」
我:「但我這個傷不能碰水吧,」
黃月英:「就用擦澡啊。」
我:「可不可以不要?」
那好像行動不便的老人,實在有礙我幼小心靈的發展。
黃月英:「那我找別人幫你。」
我:「請妳幫我擦澡吧,麻煩妳了。」
雖然有點怪,但總比一群野人圍著我好多了,我的心臟已經不夠力了承受那種情況。
黃月英:「真是的,以後想清楚再說好不好。」
我:「我會的。」
於是我身上只剩一件內褲。
黃月英拿著濕毛巾替我擦拭身體,一盆清澈的水很快變得紅黃混雜,可以想見我的身體有多髒。黃月英潔白的手上沾滿污垢,但她沒有抱怨,只是叫人又拿了一盆清水過來,將我的身體完全擦拭乾淨。
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大概就是說這種情況吧。
但黃月英的手突然停在半空中,遲疑了下,表情似乎在猶豫什麼。
我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
是我的內褲。
不用猶豫了。
我:「那邊就算了吧。」
黃月英:「可是……」
我:「算求我你。」
黃月英:「好吧。」
唉,沒尊嚴啊,不能動的人就是完全沒尊嚴啊。
但這時,因為聚焦在那上面,一股尿意突然湧上。我睡了這麼久,又灌一堆水下去,恐怕不只是洩洪的程度。
我的腳試著動了一下。很好,雖然一動身體就會痛,但至少腳還能動。
再痛也得忍住。
我:「扶我起來一下。」
黃月英:「做什麼?你要好好躺著才行。」
我:「我想上廁所。」
黃月英突然下床,在床底下翻找一下,拿了一個尿壺出來,湊到我的跨下:「用這個就行了。」
誰來殺了我吧。
黃月英笑笑:「緊張什麼,我等一下先出去,你解決完再叫我一聲,讓別人拿去倒就行了。對了,你可以順便拿毛巾自己擦一擦,我就不代勞了。」
我鬆了口氣:「那好,先扶我起來吧。」
黃月英將我扶起,說:「你自己沒問題吧?」
我:「沒有。」
有問題也要說沒問題。
黃月英點點頭,將尿壺留下,走了出去。
我確定黃月英關上門,這才用右手拉下內褲、拿起尿壺……
我拿不起來。
我的右手正處於從完全沒有知覺到會麻、痠痛的那個階段,動一下就會觸動敏感的神經;想用左手,但左手一動就會牽動傷口,感覺整隻手隨時會斷掉,我連多動一點都不敢,更別提拿東西了。
內褲都脫了,你叫我現在收回去?我可不能半途而廢、更不能讓黃月英發現我連這件事都無能為力。我用手指扣住尿壺,整隻手臂充當硬直的竹竿,運用腰部的力量,將整隻手平行往上提起……
叩。
它掉到地上了。
外頭傳來黃月英的聲音:「你怎麼了?要我幫忙嗎?」
我:「不用,妳不要進來。」
黃月英:「真的不行的話還是讓我幫你吧,我其實不介意的。」
我:「我介意!」
黃月英:「那、那有問題再叫我吧,我就在外面。」
冷靜、我需要冷靜。幸好,尿壺很給面子地倒在我腳邊而不是滾得遠遠的,我用腳將尿壺夾起,好好地對準,這時我有一種看到沖水馬桶的熟悉感,於是暢快解放……
嗯?
為什麼我的脖子上有一把刀?
「不准動、不准出聲,不然就殺了你。」
我稍微用眼角餘光一看,兩名黑衣蒙面人在我身後,其中一人拿短刀架著我的脖子。我頭頂上那木板開了個洞,那兩人應該就是從那裡溜進來的。
我用很低的音量說:「兩位大哥,我不會反抗,能不能先打個商量?」
拿著短刀的那人說:「什麼?」
另一人低聲說:「別和他談條件,直接綁走。」這個人的聲音就是一開始威脅我的那個人,看來應該是主謀。
我:「我只是想說,先讓我尿完好不好?」
……
奇特的沉默中,時間像停止了,只有水聲獨立於凍結的時間之外。
兩人異口同聲:「快點。」
卻聽黃月英喊道:「你好了沒?到底行不行啊。」
那兩名黑衣人還楞著、來不及威脅我,我已經喊道:「快好了!再等一下,妳不可以進來。」
黃月英:「知道啦。」
確定黃月英沒有進來,一旁的黑衣人才開口:「快一點。」
我:「快了,大概再五秒。」
我感覺差不多了。雖然被人拿刀脅持,卻有種說不出的放鬆感,我鬆了一口氣,數著五、四、三、二……
「抓到你們了。」
黃月英從窗戶上跳進來,一拳、一腳就將那兩名黑衣人揍翻、踢飛到房間中央。黃月英從我旁邊跳出去,手上不知道哪時候拿的繩子,俐落地錯開了對方的腳骨,讓那兩人的腳踝都脫臼,失去逃跑的能力。
那繩子是幹嗎的?
不,那根本就不是重點。
黃月英轉過頭:「你沒事……」
我們對看了一眼。
不,她根本沒有看我的眼睛。
黃月英低頭看了一下,臉一紅,撇過頭:「快穿上啦,發什麼愣啊。」
讓我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