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異世無冕邪皇 作者：半塊銅板 (連載中)

第90章 世家之說

    別院的涼亭外，風絕羽一臉的哭笑不得，他是想讓司馬如玉知難而退的，沒想到這妞的脾氣拗成這樣，居然真的答應下來了，到底是幾個意思啊？就為了學畫，肯付出如此大的犧牲？

    風絕羽這次不明白司馬如玉心裡想什麼了？女人心、海底針，這話是誰總結出來的，太尼瑪精闢了。

    怔怔的盯著司馬如玉，風少想死的心都有了，完蛋，完了個蛋啊，這回算是踢鐵板上了，招惹了個麻煩啊。

    正想著，司馬如玉翩翩走下涼亭，來到風絕羽面前，此前的憤怒儼然在蓮步輕挪間化於無形，換上了一副戲謔的表情。

    走近風絕羽，咫尺之隔，那淡淡幽雅的體香隨之而來，輕靈蔓妙的身段勾陳有致，更讓人湧現無限遐想。

    面對風絕羽，司馬如玉首次露出嫵媚的笑容，那笑容中更是摻雜著得意：「風大哥想讓如玉知難而退，如玉偏不讓你如意，不就是斟個茶、行個禮嗎？我答應了，嘻……」說完，司馬如玉還作了個鬼臉。

    鬱悶啊！風絕羽聽完，有氣無力的耷拉下腦袋了，真他娘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沒事亂應承什麼，他娘的，本少還是心軟了，早知如此，就讓這妞跪地下嗑三個響頭多好，她肯定不會同意，這下完了，馬上哥們就要成為光榮的人民教師了，扯蛋啊……

    很快，小碧、小蓮隆重的端著一個託盤和新泡好的茶水回到了院子，託盤上不僅有茶水，便連拜師用的方巾、字帖子都準備好了，看來還是有經驗的。

    將託盤托好，兩個丫頭受到司馬如玉的指令站在了風絕羽的一左一右，司馬如玉中規中矩的走過去親手倒了杯香茗走了過來，雙手托高舉過頭頂，身子微微一福，隆重而是正式的行了個禮，說道：「恩師在上，請受如玉一拜。」

    「我……」風絕羽眨巴眨巴眼睛，接吧，沒聽到人家都喊「恩師」了，再不接就是自己食言了，以這妞的性子，不答應她沒准就能幹出讓自己焦頭爛額的事。

    想到這裡，風絕羽無奈的接過了茶杯，隨後司馬如玉又行了三個禮，便算禮成。

    小碧、小蓮兩個丫頭看的是目瞪口呆，想破了腦袋也弄不清這二位搞的什麼鬼。不過她們知道，經此一遭，風絕羽以後在天南貴族圈子的地位算是抬高一大截了。

    戶部尚書的千金、天劍山入室弟子的老師，這稱呼傳出去，誰敢不給面子啊……

    喝完拜師茶，司馬如玉終於如願以償了，馬上問道：「老師，茶已喝過，什麼時候可以學習素描？」

    見司馬如玉有點小得意，風絕羽恨的是咬牙切齒，這算是陰溝翻了船，讓這妞擺了一道。

    不過收就收了，怕個鳥，司馬如玉身份不低，也不算丟人了，最關鍵的是，自己以後可以常來如玉別院，勘察地形，想辦法把百年天雪蓮弄到手。

    有了這個想法，風絕羽也釋然了，他說道：「你先準備找幾塊木炭吧，磨成毛筆的樣子，兩端削成尖，然後再準備一塊這樣的畫板和足夠的紙，明天我再來教你……」

    說著，風大少合格的擔當起一個授業恩師應該擔當的責任，素描跟一般的畫法不同，有一個合適的畫板很重要，既然人家拜師了，自己就得盡責任。

    他用心的講解了鉛筆和畫板的制法，大抵上最粗糙最簡易的那一種，司馬如玉仔細的聽著，小碧、小蓮作著記錄，差不多了，方才離開了如玉別院……

    離開的時候，風絕羽裝作無事的在妙善周圍勘察了下地形，高牆大院，裡面的佈局很難弄清楚，礙於身份，自己又不能進去看的仔細，風絕羽想了很久，終於還是準備到濟世坊走一趟。

    來到濟世坊，還是走的後門，李義德已經回來了，一臉的興奮的樣子，八成是半個月來沒就診，今天滿足了他的醫癮，正在院裡走來走去給那老婦人的孫子抓藥呢。

    見風絕羽回來了，李義德春風滿面的迎了過去：「風公子，多虧了你啊，濟世坊終於又開張了。」

    風絕羽呵呵一樂，說道：「李老，你現在高興可太早了，再過兩天，准保忙的你焦頭爛額。」他打著趣。

    但這話並非危言聳聽，李義德在醫道有的確有獨特的天賦和見解，而且他本身的醫術也不低，再加上這半個月學習回天毫針已經達到了六顫針法的境界，一般的疑難雜症難不倒他了。

    不過如果一品金創藥大賣了，濟世坊的客源就會絡繹不絕，到時候再好好的宣傳一下，跟妙善堂搶他生意，以他的醫術一定會得到百姓們的愛戴，用不著太久，老頭就要天天抱著銀針睡大覺了。

    李義德倒是無所謂，笑著回道：「那便好啊，這人老了可不能閑著，來看診的越多越好，不收錢老夫也高興。」

    風絕羽笑而不語，看了看空蕩蕩的院子，問道：「公羊於呢？」

    「在裡屋，你自己去找吧，遠山也在……」李義德回了一句，逕自忙自己的事去了。

    風絕羽來到公羊於的屋子，見蕭遠山正和老頭商量著什麼，仔細一聽原來是自己囑託挑選人才的事，便湊了過去。

    見是風絕羽，兩人有些意外，看著問道：「公子，你怎麼回來了？」

    風絕羽疲憊的擺了擺手：「別提了……」隨後他把收司馬如玉為徒的事說了一番，聽的二人是即驚又樂。

    「你小子，連戶部尚書大人千金都能搞到手，真牛逼啊。」公羊於笑道。

    風絕羽翻了翻白眼：「你以為我想啊，本想讓那丫頭知難而退，誰想到她真拜師了，唉，以後沒好日子過了。」

    公羊於笑駡道：「你還不知足，你且不知她是什麼？天劍山的入室弟子，算是半個江湖中人了，天劍山在天南的名氣大的很呢？甚至趕超皇權了……」

    天劍山、天劍山，風絕羽這陣子聽的耳朵都快出繭子了，問道：「這個天劍山就這麼了不起？連皇上都畏怕他們？」

    公羊於露出一個不恥的表情，說道：「你懂什麼？太玄這地界，真正厲害的不是國家，而是一個個世家。比如你所在上官府就是世家的一種，只不過這種世家只能算是世俗世家，還要受到皇權的管制，上不了檯面。」

    「真正厲害的，是武學世家，天劍山就屬此類了。」

    公羊於說道：「其實天劍山原本就是一個武學世家，家主姓淩，乃是天南地界有數的高手之一，實力僅次於神武境。而這並不是武學世家的可怕之處，真正可怕的是武學世家的勢力。」

    「哪裡可怕？」風絕羽問道。

    公羊於道：「小子，你知道天南皇室有多少天武境高手，連帶著上官淩雲、木宏圖幾個老匹夫，恐怕不超過十個吧。我告訴你，淩家的天劍山就有十個以上，並且他們所學的玄功都遠遠超過了上官淩雲、木宏圖掌握的玄功。」

    「十個天武？」風絕羽眼睛一瞪，倒抽了一口涼氣。

    穿越到太玄大陸，風絕羽特別關注關於武者修為品階的事，據他所知，天武境高手已經是了不得的人物了，修煉到這種境界大體上都是知名的高手，可以面對千軍萬馬毫不懼色，飛簷走壁、摘葉飛花，無所不能，甚至踏雪無痕、開碑裂石，有那麼點superman的意思。

    而修煉到這種境界的人，基本上都有幾十年以上的功力，強大到強大的帝國都無法震懾的地步。

    以風絕羽的認知，這等人物就是超然物外的存在，幾乎是鳳毛麟角。

    而這樣的高手天劍山就有超過十個以上，他怎能不吃驚……

    不過看公羊於的意思，貌似武學世家還不算強大，畢竟，風絕羽還知道一個名為「超級世家」的名詞。

    公羊於繼續說道：「十個以上的天武境，就不是帝國都能夠震懾的了，相反，哪個國家境內有這樣的世家，還要依附他們，天劍山，便是天南帝國依附的一個世家。」

    「原來如此，怪不得司馬如玉心高氣傲呢，原來武學世家的能量如此之大。」風絕羽長出了口氣，心道：看來自己收的徒弟地位不輕啊。

    「這就吃驚了？」公羊於戲謔的笑了一聲，言道：「武學世家只能算中等，要說厲害的，那還得算是超級世家。」

    「超級世家？超級世家應該有神武境高手了吧。」風絕羽大致的猜到。。

    公羊於的目光變得凝重，點頭道：「小子，老子今天就給你上一堂課。你且記住，世家雖然被稱為「世家」但達到了一定的程度，就已經超脫了「世家」的範疇。舉個例子來說，武學世家是帝國依附的力量，但它畢竟還是「世家」不過達到了超級世家的層次，那便不是「世家」可以局限的了。」

    「你說的沒錯，超級世家的確有神武境高手坐鎮，但是最可怕的並非是那些神武境高手，真正可怕的是，超級世家已經擁有屬於自己的私軍。」

    「私軍？軍隊？」風絕羽倒抽了一口涼氣。

    公羊於一字一句道：「沒錯，屬於超級世家的軍隊，這些軍隊，都是有強大的武者組成。」

    「哇靠……」

第91章 定計

    公羊於語不驚人死不休，風絕羽和蕭遠山則是聽的心臟狂跳。

    這世家之說太過於神秘，也難怪風絕羽無法從死去的風紈絝記憶中得到關於超級世家的資訊，其實世人眼中的超級世家，無非是勢力龐大了一些、財富多了一些罷了，跟上官府那樣的世家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但事實的真相遠非如此……

    聽到公羊於說完，風絕羽和蕭遠山皆是下意識的對視了一眼，蕭遠山驚訝道：「私軍啊，超級世家的私軍都是由武者組成的？這也太厲害了吧。」

    風絕羽也點頭，他以前對世家的認知無非靠憑空想像，以他的認知，這世家就跟前世看到修真小說裡提到的那樣，高手總要少才顯得珍貴，就算世家再強大，也不可能太多的。

    然而太玄大陸的世家牽扯到了軍隊，達到了擁有私軍的份上，那就不可小覷了。

    他問道：「超級世家的私軍有多厲害？」

    公羊於道：「這個很難講，一般情況下，武學世家也可以擁有私軍，不過大抵上三、五百人就不錯了，而且實力範疇在氣武到真武不等。可是超級世家就恐怖了，一般來說，小型的超級世家私軍數量大抵上在千人以上，至少也應該是真武境左右，中型的可以達到兩三千人，修為更可以達到靈武境。要是大型的超級世家，哼哼，五千人的大軍中至少有一千是玄武境高手……將帥級別的不達到神武境壓根就沒資格統軍……」

    風絕羽：「我日啊……」

    蕭遠山：「俺靠啊……」

    公羊於看著二人大呼小叫、吃驚不已的樣子，很是滿足自己造成的效果，笑道：「這下子懂了吧，真正的世家是很可怕的，不提超級世家，單說你那徒弟的師門天劍山淩家，便擁有自己的私軍，而且據我所知好像達到了五百人之多，淩家弟子中能人倍出，算是天南國中了不得的武學世家，你收了人家的弟子當弟子，偷著樂去吧。」

    「我樂個屁啊。」風絕羽可沒公羊於那樣沒心沒肺，這事兒可樂嗎？娘的，萬一人家師傅找來了，能跟人平起平坐？不揮劍斬了哥的小弟弟才怪呢，尤其貌似如玉妞的師傅應該是個女子吧。

    欺負人家的弟子，別的不談，人家只需要張一張嘴，就能調來n多跟自己實力一樣的高手，一人一口吐沫自己就翹辮子了，還樂得出來？

    況且聽公羊於話中的意思，超級世家還不僅僅擁有私軍那般簡單。

    試想，一個世家要私軍幹什麼？

    看家護院？用得著如此大張旗鼓嗎？

    肯定不是，私軍的重要意義在於聽命調遣，為帥令行，擁有私軍不搶奪地盤、爭山搶嶺，還能幹什麼？

    也就是說，真正的超級世家，是絕對意義的超級皇權……

    雖然公羊於沒說，但風絕羽還真是猜對了，超級世家，就是另外一種意義的超級皇權，太玄大陸的爭霸，帝國只是小兒科，真正強大的正是超級世家之間的宏圖霸業……

    風絕羽聽的汗都下來了，看來自己對這個世界的認知還有些主觀，不夠宏觀啊。

    一旁，蕭遠山聽的激動不已，拉著風絕羽的手，說道：「風公子，要不你挑個頭，咱也組織一個超級世家吧，雖然現在弟兄們會武的很少，但可以練啊……」

    「滾一邊去。」蕭遠山話還未說完，立時遭來公羊於、風絕羽同時兩腳。

    「你當武者是白麵饅頭啊，一揉就是一個，你明不明白練武有多難？天賦、勤奮、玄功要訣，缺一不可，還必須打小修煉，養足底蘊。那些超級世家的私軍每一個兵卒，哪個不是千挑萬選、又花費了鉅資和無數的天材地寶才培養起來的，就配你們這群烏合之眾別說世家了，連守城軍都比不上，真是癡人說夢……」公羊於不屑的教訓道。

    蕭遠山揉著屁股從門邊上爬了下來，悻悻的坐了回來。

    風絕羽沉思著，忽然心中一凜，蕭遠山的話提醒了他，如果有數之不盡的百年天雪蓮，這個計畫也不無可能啊。

    就像玩遊戲洗點一樣，沒錯，蕭遠山的手下的確是烏合之眾，但如果有強大的作弊器，就可以給他們洗點，把他們都洗成高手。

    尼瑪，這個計畫好像很瘋狂？

    但絕對可行？

    風絕羽想著，卻是沒有接過話茬，而是問道：「老頭，這天底下除了百年天雪蓮以後，同等作用的天材地寶還有什麼？在哪能找到？」

    這話問的就有點露骨了，公羊於一聽便知道風絕羽心裡劃著什麼道道，當下吃驚道：「操，他傻，你也跟著犯傻？你想組建超級世家？」

    「不行嗎？」風絕羽反問，蕭遠山立時雙眼放光。

    「瘋子。」公羊於不恥道：「你真是笨蛋，還沒聽明白嗎？你們想想，一個強大的世家是怎麼來的？那可是每個世家裡無數先人經過一世又一世的努力累積而來的，就憑你們，老子不是小看你們，沒想等你們的計畫執行，巴成就得老死，等到了百歲高齡的時候，能出來一兩個天武就不錯了，唉，人的壽命終究是有限的啊……」

    風絕羽知道公羊於說的不假，但是他卻不認同，這個計畫的確夠瘋狂，可是對於擁有著洪元空間的風大殺手來說，未必就不可能完成。

    洪元空間中的強大能力自己只開發了一部分，近幾日來，風絕羽每每感覺到修為有所提升的時候，洪元空間的面積就有所增加，起初他還沒發現，直到前幾日生死無常神功修煉到第二層的時候，風絕羽才意外的發現，洪元空間又拓寬了不少。

    並且洪元空間土地的培植效果遠遠好於世間一切的土地，如果真能弄到百年天雪蓮這種東西的種子，本少就可以量產高手，世家計畫便不是夢了。

    想到這裡，風絕羽瞳孔一縮，反正這輩子也是白來的，不好好的折騰一番也對不起自己啊。

    心念所至，風絕羽又眯起了眼睛，對蕭遠山說道：「遠山，你想辦法找幾個人給我滲透到妙善堂去，妙善堂有一朵百年天雪蓮，你給我打聽出來放在什麼地方，我要具體的位置……最好，能把整個妙善堂的建築圖給我弄來……這件事有沒有難度？」

    公羊于聞言，登時一驚：「你小子，還真想打百年天雪蓮的主意啊？」

    風絕羽瞟了他一眼不回答，直勾勾的盯著蕭遠山。

    蕭遠山一拍大腿道：「靠，這也叫事？太簡單了，不瞞您說，我手下就有個兄弟，在妙善堂有親戚，而且還是一個小管事呢，他叫陳福，那廝平時好賭，欠了外面一屁股賭債，挪用了妙善堂的銀子還債，讓咱們抓住了把柄。這些記錄在我給您的本子裡都有啊，您沒看？」

    風絕羽一拍腦門，把蕭遠山給他全城達官顯貴、重要人物舉動匯總的本子掏了出來：「我還沒功夫看呢，這事真的妥當？」

    蕭遠山咧著大嘴笑道：「太妥當了，公子不是讓我打聽有關妙善堂的消息嗎？我上午已經找人跟那廝接觸上了，嘿，他挪用的銀子數量不少，要是讓徐子雄知道了，小命就沒了，敢不聽我們的嗎？」

    「真的？」風絕羽狂喜，現在就缺這樣的內應呢，他說道：「馬上給我把他看住了，我要的東西儘快弄到手，另外，跟他接觸的時候千萬注意別洩露自己的身份，而且一旦弄到東西馬上告訴我，儘快把人送走……」

    蕭遠山嘿嘿一樂，拍著胸脯道：「得咧，我知道怎麼做了。」

    「老頭……」風絕羽點著頭，看向公羊於，道：「準備準備，有機會咱們就出手，管他莫古德還是玄武境，百年天雪蓮，我一定要拿到手……」

    「瘋子。」公羊於白眼一翻，直接倒在了炕上。

第92章 家變（1）

    濟世坊一行，風絕羽自覺獲益非淺，回返上官府的路上，他一直琢磨有關超級皇權的問題，連帶著將上官府目前的危機考慮進去，他越來越覺得應該掌握一股屬於自己的力量了。

    這股力量用不著太過於強大，但一定有自保的能力。畢竟這個世界中的人總有一些欺軟怕硬的，比如那徐子雄，如果自己仍舊是以前的風絕羽，被他三番五次的陷害欺辱，恐怕一輩子也不能翻身了。

    徐子雄的目的是什麼？

    起初的時候，風絕羽認為他想通過除掉自己而讓上官若夢失去上官府的管理大權，也一直是這樣認為的，不過現在看來，徐子雄的目的可不僅僅是如此啊。

    其實不難分析，天南商會會長的競選，上官府失去了主動性，現在正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面中。妙善堂、回春堂，兩個醫鋪已經聯手了，西城和南城以及部分東部都在兩人的掌握當中，如此一來他們想取而代之上官家在天南醫藥行業的龍頭寶座，絕對擁有強大的資本和優勢，還至於來對付自己嗎？

    他們已經擁有足夠的本錢跟上官家面對面的交鋒了，換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是徐子雄，除非他笨到閑的沒事幹，才會找自己的麻煩。這樣看來妙善堂的目的還有待取證啊，要真是皇帝老子的意思，無論上官家能否拿到天南商會會長的位置，結局也註定好不到哪去。

    經過幾番深思熟慮，留給風絕羽的還是一個方法、方式的問題，一個有效的辦法，既能保證上官家的產業不會受到嚴重的損失，又要讓皇帝老兒找不到藉口或者辦法對付上官家，才是最佳的對策。

    當然，如果自己猜錯了，皇帝老兒並沒有介入此事，那這件事就完全是一件突發性的商業競爭行為了，或勝或敗，對上官府的損失都不會太大。可是不能不防啊，萬一自己猜中了，上官家現在就好比走上了懸崖峭壁，一個不小心就會有萬劫不復的危險。

    沉思間，上官府的大門近在眼前，兩個把門的青衣小帽的家丁正站在門前守候，上官若凡焦急的在兩邊的街道左顧右盼，好像在等什麼人。

    看著那高高掛起的紅燈籠，以及靜謐到連下人在穿行在府院的腳步聲都聽不到的上官府宅，風絕羽第一個想法就是出事了。

    「姐夫，你終於回來了。」

    上官若凡老遠的便看見了風絕羽邁著四搖大步晃晃悠悠的回來，一路小跑的來到了他跟前：「姐夫，快，出大事了，爺爺讓你過去呢。」

    「出什麼事了？」說話的功夫兩人已經進了府宅，上官若凡命令兩個家丁將大門關嚴，門閂上了三道……

    刻下的時候便是剛入夜，醉人的紅霞仍舊掛在西山留有半縷未嘗落下，天上看不見星光，時辰尚早，這麼急著關門，似乎真出了大事。尤其是當兩側突然出現了兩隊身佩腰刀的高級家丁，更加驗證了風絕羽的猜測。

    「姐夫，快跟我走吧，晚了就要家變了。」上官若凡一臉的凝重，淺淺的眉毛蹙在了一起，拉著風絕羽往後院走的時候，手心裡濕漉漉的滲出了手汗。

    「怎麼會家變了？」風絕羽聽完心中一沉。

    上官若凡慎重連帶著哀求：「姐夫，這次可全看你的了，否則，上官家真的要亂套了。」

    「看我？你越說我越糊塗，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上官若凡邊走邊說：「二房、三房鬧分家。」

    「我靠，出這麼大事啊。」風絕羽聞言頓如雷擊，心說，上官流雲、上官驚雷膽子夠大啊，老爺子還沒死呢，就鬧著要分家，這還了得。

    少頃過後，兩人來到了書房外，風絕羽壓根就沒想到三房爭產會提前發生，還以為上一次上官若文、上官若武的事讓二房消停了呢，結果不是偃旗息鼓，反而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啊。

    剛入小院，風絕羽和上官若凡便聽到裡面傳了爭吵的聲音……

    「徐家和陳家已經聯手了，兩家壟斷的計畫執行的非常完美，這個月城西的營業總額達到了七十萬兩紋銀，比往日回春堂的份額提高了足足兩成，大抵上是出售的藥材。因為壟斷的緣故，城西除回春堂外再沒有別的藥坊，各州郡地方的世家和顯貴用的也是都是陳家的藥材，所以他們的份額很高，現在只過了半月，他們的總額就比我們高出了兩萬三千兩，懷仁堂危險了啊。」

    說話的分明是個老人的聲音，很陌生……

    隨後便是另一人接道：「城南那邊的總額達到了七十三萬兩，比陳家還要多出三萬兩。」很簡捷的一句話，便已說明了所有問題……

    徐家首當其衝是這次天南商會競爭選手中的佼佼者……

    然後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夾雜著憤怒的哭腔道：「爹，三房自來都是媳婦主事，從城中到城東，各四家鋪子，配出來的藥達十萬餘味，每個月都拼盡全力向外面送貨，二十年如一日，三房從來沒要求過什麼，只求懷仁堂可以安穩的發展下去，給下人們留口飯吃。可是爹你看看，現在的上官家成什麼樣子了？以往我們上官家便是止步不前，徐家和陳家也休想踩在我們頭上。可是就在前半月，正當我們應該以家族產業為重的時候，就因為押送物資，把月額拉了下來。再看看徐家，人家是怎麼做的？十天，僅僅十天，城東都姓徐了，我們拿什麼跟他們鬥？天南商會會長的位置一旦讓徐家奪了去，以後懷仁堂還能養得起這一大家子人嗎？」

    這個聲音風絕羽比較熟悉，來自三房的佟笙月，正是上官若夢的三嬸，上官驚雷的妻室。

    上官驚雷因病不能房事，四十中旬無一後代留下，一直以來除了喝酒逛窯子，壓根就不管什麼，上官家交給三房的四個鋪了所有大小事宜都由佟笙月把持著，雖然達不到上官若夢那般優秀，但也算持家有道了。

    三房管理的是藥物配製，兼半個庫房的職責，他們負責將訂貨的份額接過來派人配製，然後交到二房發貨到訂貨人手裡，基本上跟大房對外的商務洽談沒有任何干係。

    聽到這裡，風絕羽大抵上明白了，恐怕是天南商會會長競選一事讓所有人都嗅出了味道，結果上半月對手們都在全力以赴的拼份額的時候，上官家卻是在為西疆的將士們籌備藥品物資。此消彼長，上官家便走向了弱勢，這下子二、三房開始埋怨上官若夢管理不當了。

    說來這個佟笙月來頭也不小，本家乃是洞州的一個不錯的世家，當年跟上官府關係不錯，兩家的家主這才撮合了她與上官驚雷。誰想到因為當年某件事，上官驚雷回來之後身受了重傷，隨後就沒留下個一兒半女，這也便罷了，上官驚雷之後更是嗜酒如命，也不疼老婆了，日積月累，兩夫妻的關係越來越差。隨後佟笙月便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商場中，目的便是想握住上官家中屬於自己那份產業。

    其實天南商會會長花落誰家，各人的心裡早就有數了，偏偏上一次張長齡壽誕時上官若夢苦求無果，還不肯放棄這次機會，於是在上午的時候召集了一次秘會，讓各房的掌事拿錢出來到各地方活動，爭取部分的分額。

    毋庸置疑的，此舉頓時遭到的二、三房的不滿，方才發生了如此大的家變。

    上官若夢的聲音傳來：「三嬸，若夢說過，我們還有機會，這次若夢已經聯繫到幾個商家，很有意願與我們合作，只是銀子方面欠缺了一些……」

    上官若夢的話音沒落，便聽佟笙月冷笑道：「你欠缺的是一些嗎？三萬兩銀子，還少？若夢，你是上官家的大掌櫃，上官家每年盈利多少？上繳多少？作善事用多少？下人的薪銀多少？你的心裡不是沒有數的，除此之外，各地的藥園還需要維持，諸州省的關係需要打通，這又是多少，近幾年為了西疆的戰事，我們上官家付出的夠多了，你以為我們剩的還多嗎？」

    不等上官若夢插話，佟笙月又說道：「還有你三叔，你看看，家裡發生了多大的事，他現在在哪？你知道不知道，單是他每個月在晴月樓裡的花消是多少？你以為三嬸還拿的出來一萬兩？今天爹也在這，三房四個鋪子的帳薄也在這，索性把話說清楚了，皇上的聖旨我們不能違抗，但大家總要量力而行？如果說之前你可以在張長齡那求情延遲些時日也便罷了，三嬸不怕陪你賭一把，可是現在呢，還有半個月，是半個月，你覺得拿出這三萬兩來，就可以超過徐家和陳家的份額嗎？」

    佟笙月一番說的滿堂眾人啞口無言，雖然她的言辭過於激動，但無可厚非，在份額的比拼上，上官家想勝出的機率太小了，這一點上官淩雲明白、大房、二房、三房俱都清楚，便是現在站在門外的風絕羽也認同。

    沉默了片刻，上官淩雲老邁的聲音緩緩響起：「今天大家都在，那就把話說清楚，上官家到了這等地步，大家有什麼更好的建議，都說說……」

    還是佟笙月，馬上接道：「爹，別怪兒媳婦直接，依我看，最好的辦法，就是分家……」

    「什麼？」

第93章 家變（2）

    「分家？」

    佟笙月此言一出，滿堂皆驚，老爺子雖然一直覺得有愧這位兒媳婦，但他更在乎家中的團結，陡聽之下，頓時怒道：「這是什麼屁話？上官家有老夫在一天，還沒到那個地步……」

    風絕羽在門外聽著，佟笙月卻是渾然不怕：「爹，兒媳說的分家對上官家只有好處。」

    眾人不語，默默的看著這個膽大包天的三嬸……

    佟笙月站起道：「現在大家都明白，天南商會就是為了整合天南醫藥商界的舉措，上官、徐、陳，不管哪一家坐大，皇上都不會管，只要能把我們捆在一起，就便於管理，皇上的目的也就達到了。而徐家、陳家暗地裡私通，早有預謀將上官家擠下去，一旦商會會長落在徐家的手裡，馬上立刻，他們便封鎖上官家對外的一切經營管道，把他們約束起來。商會會長是什麼人？他說交多少稅，我們就要交多少，份額是他一人說了算。如果我們不及時撤走，未來上官家的損失將更大……」

    說到此處，佟笙月頗為激動道：「二哥，二嫂，大哥、大嫂，若夢，你們覺得現在不撤，餘後我們還有抽身的可能嗎？所以，以兒媳之見，到不如將家族產業化整為零，退出醫藥行業，再謀出路，這樣，至少我們可以保住上官家多年來的積累。爹，兒媳斗膽，再說一句，這些年上官家的花消，可不僅僅兒媳說的幾類，還有那街坊四鄰……我們……」

    「好了，你不用再說了。」不等佟笙月把話說完，上官淩雲頓時擺手打斷，這才讓佟笙月閉上了嘴。

    雖然佟笙月沒有說出來，但聽在門外風絕羽的耳朵裡便再明白不過了，所謂的「待坊四鄰」不正是那日是為了尋找自己下落而暴露出來的上官府的隱藏力量嗎？

    聽到此處，上官若凡已經敲響了房門，隨後兩人進去，所有人的目光同時看了過來……

    風絕羽進屋一看，人的確不少，大房、二房、三房的人都在，除此之外，各房在鋪子裡的主副掌櫃也都來了，還有記帳理事的先生的，熙熙攘攘的近二十幾號人。

    見風絕羽進屋，眾人頓時安靜了下來，上官淩雲表情不變，抬手指了指下首末尾的一張椅子，對風絕羽說道：「小羽，你先坐下。」

    風絕羽乖乖入府，目光一掃，屋子裡投向自己的視線著實不少，大多都帶著滿腔的怨恨，把風少看了個滿頭霧水。

    怎麼回事？都這麼看我幹嘛？

    風絕羽到現在都不明白上官淩雲的用意，上官府家族秘會何曾用得著自己出場了。

    上官若夢正坐在排首的位置，想當然的上官家大掌櫃，美目憂絲重重，時而打量風絕羽時，隱隱流露出些許的歉意。更讓風少疑慮重重了。

    風絕羽坐好，上官淩雲方才緩緩的問道：「流雲，把你的看法說出來。」

    上官流雲看了看身邊的夫人鄭如霞，又看了看自己的大哥上官騰風以及大嫂常玉鳳，沉默了半晌方才開口道：「父親，大哥，流雲以為，弟妹的話雖然不中聽，但未必就不是事實。」

    上官若夢歎了口氣，很是失望的低下了頭，想當然這場家變的起因並非只有佟笙月一人反對，他說道：「上官家近期遭到金銀會的打壓，外面的生意已經無法正常的進行了，單是靠城裡能吃上多少的份額，想必大家心裡有數。以目前的局勢來看，我們想要翻盤可能性太小了，倒不如將家族的產業化整為零，將銀子利用到別的地方，為日後東山再起圖謀打算。」

    上官若夢聞言，知道自己不說話不行了，開口道：「二叔，若夢眼下與幾個商家談的很好，我們面臨的問題只是時間上的，若夢一直在與張大人溝通，以前我們希望是半月，現在只需十日便可，希望二叔支持。」

    「十日？」上官流雲未及插言，佟笙月放聲笑道：「若夢，嬸嬸不否認你能幹，那日在壽誕上你本來有機會與張長齡商談，可惜了，最後因為你們的骨氣斷送了上官家翻盤的最後一次機會，現在你再去求張大人，你覺得他肯同意嗎？你已經把人家得罪慘了……」

    佟笙月的話裡話外雖然沒有指出「骨氣」擁有者是誰，但那句「你們」儼然指向了某個自以為與已無關的旁觀者。

    當話音落下，滿屋子上官府「要員」紛紛朝著風絕羽投來指責的目光，不需要問，一定是上官若夢將那天宴會後發生的事告訴了他們，現在想起來把罪責強在本少頭上了吧，風絕羽無奈的想道。

    這時，上官淩雲出聲了：「小羽，如果讓你再去張長齡的府上，讓他延緩幾日，你覺得有可能嗎？」

    終於問到本少了，風絕羽心道，也明白了自己被叫來的用意，目光向上官若夢那邊瞧了瞧，見她低下了頭不敢看過來，風絕羽呵呵一笑：「沒可能，完全沒可能。」

    眾人本抱著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沒想到風絕羽連試一試的想法都沒有，直接將他們的希望扼殺，眾人更是怒火中燒。

    「小羽。」說話的是佟笙月，在這個家裡也只有她敢用著毫不忌諱上官淩雲的語氣跟風絕羽說道了，她陰陽怪氣道：「小羽，三嬸有句話想問你。」

    風絕羽已然知道佟笙月想問什麼了，雅然的笑了笑，道：「三嬸請講。」

    佟笙月冷冷的笑了一聲，旋即道：「你來到上官家有多少年了？」

    「八年。」風絕羽抿著嘴唇答道。

    「我上官家上下對你如何。」

    「沒的說。」

    「好。」佟笙月丹鳳怒揚的眼眸陡然一挑，厲聲道：「上官家全府當你為自己人，往日你在外面說什麼、做什麼，即便錯的不可饒恕，給我上官家上下帶來無數的麻煩，我上官家上下也沒有人當著面埋怨你半句。上官家待你如自家人，我且問你，那日在壽誕之上，你與張長齡關係非淺，為何不替我上官家說上兩句好話，卻反而替我們得罪了一個不能得罪的人，你究竟是何居心？」

    這番話呵斥的極為露骨，半點餘地沒有留下，若是往常，眾人定會因為佟笙月的直接而大為擔心，但是如今上官家的事迫在眉睫，本來還有轉圜的餘地卻被風絕羽將機會一手葬送掉，在場的每個人都甚為不滿，即使有上官淩雲在，他們也不覺得這番話有多過份了。皆是憤怒的看著風絕羽，等著他的解釋。

    上官淩雲見狀，勃然大怒：「笙月，你太過份了。」

    「是我過份還是他過份？」佟笙月怒駁道：「爹，上官府眼看著被人吞掉，你到現在還護著他。」

    上官淩雲喝道：「放肆，小羽與張長齡關係淺與薄乃是他們自己的事，與我上官家何干，張長齡老匹夫以為我上官家為了護住家產用了下三爛的手段接近他，小羽當面反駁，傲骨凜然，有何過錯？若是老夫，也會和他一樣。」

    「他沒錯？他的確沒錯，但他卻沒有把上官家上上下下放在心裡，如果他當時忍奈一時，放低姿態，也許我上官家便不會落下這般境地？他是沒錯，不過他卻讓人寒了心。」

    眾人紛紛點頭……

    「你給我閉嘴，這個家還是由老夫作主，容不得你這潑婦撒野。」上官淩雲氣的滿臉通紅，然而他心裡明白，佟笙月的話也有幾分道理，不好太過於懲治佟笙月。終是將抬起的大手停在了半空，落也不是、不落亦不是。

    「爹，不要啊……」

    「爺爺，手下留情，三嬸說的話雖然過激，但也是為家裡好……」

    「爹，弟妹一時語快，非是她的本意，您老消消氣啊……」

    見上官淩雲激動的要打人，大房、二房、三房眾人均都站了起來勸解，上官若夢拉住了上官淩雲的手。

    至於佟笙月受盡了委屈似的哭出聲來……

    上官淩雲寒著老臉，被人托著坐了回來，老氣橫秋、怒氣哼哼瞪著佟笙月以及所有人，喝道：「你們想造反是不是，告訴你們，都他娘的給老夫聽清楚了，有老夫在一天，上官家不會離開天南城，這個家也不有散，長房、二房、三房，一家一萬兩紋銀，不許從鋪子裡的帳上取，都給我把你們的底子掏出來以解燃眉之急，哪個不聽的，就給我滾出上官府……」

    此言一出，上官流雲登時愣住，氣苦道：「爹，依我看，此事弟妹說的不是沒有道理的，與其拿出三萬兩銀子疏通，倒不如轉作別的生意，只要家不散不就行了嗎？」

    「什麼？你還是想分家？」上官淩雲聞言牛眼瞪起，眼看著就要大發雷霆了。

    正在這個時候，旁邊的風絕羽站了起來，插言道：「咳，這個，能不能讓我說兩句……」

    「嗯？」

第94章 拔毒須趁早

    滿屋子人正圍著老爺子緩聲勸解，突然間風絕羽站了起來，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仿佛擁有著獨特的磁性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朝著他看了過來。

    感受著周圍眾人投來疑惑的目光，風絕羽一時間也感覺頭大，其實他沒必要出聲，繼續裝傻就行了。不過臨來的時候他已經想好，有些事應該攤在檯面上來講，既然決定要幫助上官家渡過難關，那就不能一直隱瞞下去，是時候露露底了，否則這個家他想待也待不下去了。

    「我說兩句，咳咳，我想請問，對於天南商會會長競選這件事大家怎麼看？」風絕羽挺直著身子掃過每一個人的目光，毫無懼意，反而成竹在胸、臉上掛著自信的笑容。

    眾人看的愣神，儼然不知道這個廢物提及此事有什麼用意。

    風絕羽放開說道：「或者這麼說吧，有多少人覺得上官家成為天南商會會長是有好處的，有多少人覺得是沒好處的？」

    「這還用問嗎？上官家不能作主天南商會，自然有害無益。」說話的是一位青袍老者，滿臉的皺紋顯得比上官淩雲歲數還大，這個人風絕羽倒是認識，恰是三房的管帳先生，佟笙月的心腹。

    他雖然沒有直接頂撞風絕羽，也不敢，但語氣中未免有些輕視了。

    風絕羽倒是不介意，轉身在屋子裡徘徊起來：「哦，也就是說，大家都認為只要若夢妹妹可以成為商會的會長，對上官家便是有百益而無一害嘍？」

    這還用你說？眾人嗤之以鼻，腹腓不已……

    風絕羽仿佛沒看見眾人輕蔑的表情，目光落在上官若夢和上官淩雲身上，又問：「若夢妹妹、爺爺，也是這樣認為？」

    此言一出，旁人或許以為他盡說廢話，包括上官若夢也是這樣認為，唯獨上官淩雲卻是臉色一變。

    見其用著詢問的目光凝視著自己，上官淩雲內心不由凜然，四下一觀，上官淩雲陡然斂住怒火，坐正身子，沉聲道：「小羽，屋子裡都是自家人，信得過，繼續說下去。」

    一老一少眼神溝通片刻，讓上官淩雲沒頭沒腦的冒出這麼一句，眾人都有些愣神，幾個看不懂的便想問問，回頭發現上官淩雲目露凶光、寒氣逼人、一臉正色，連忙閉上了嘴，跟著他們才發現，剛剛風絕羽那仿佛多餘的話似乎在隱喻著什麼。

    「大家都坐下。」上官淩雲下令。

    眾人哪敢不從，一個個坐回到本來的位置上，滿是疑惑的看向了風絕羽。

    上官若凡是跟風絕羽最熟的一個，近來因為練劍的事比上官若夢還要親近，看見風絕羽戲謔的表情中透著教自己練劍時的沉穩大氣和睿智，上官若凡眼前一亮，這才是教我練劍時的姐夫啊。

    心裡呼喊了一聲，小若凡跑到一邊將椅子搬了起來，飛快來到風絕羽的身後放下，然後笑著說道：「姐夫，您坐，慢慢說。」

    這個舉動更加令屋子裡的上官家人們費解了，隨後他們就看見風絕羽老神在在的坐了下來，而上官若凡很是自然的站在了他的身後。

    上官淩雲緊緊的盯著風絕羽，突然之間，他發現這個一向在自己眼裡提不起來的紈絝身上多出了幾份獨特的英氣，他的沉穩和自信居然是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

    老爺子目光微凝，沉聲道：「說說你的看法。」

    既然決定了攤牌，風絕羽便不再掩飾，微笑間整理思緒，說道：「先分析一下天南商會會長競選的事吧。」他看了看眾人，接著說道：「我說說我的看法，首先，如果上官府無法成為天南商會的主事人，一定是有壞處的，這一點無需多說，相信妙善堂和回春堂對懷仁堂什麼態度，大家都心知肚明瞭，上官府會受來自各個方面的打壓，導致最後經營不利，這都是有可能的……」

    眾人又是一陣撇嘴挑眉，這小子說的都是大廢話，沒一句有用的……

    「但是……」

    突然間，風絕羽的話鋒一轉，問道：「若夢妹妹成為商會會長，以上官家就真的有好處嗎？」

    「嗯？」眾人愣住，佟笙月想了想，不疑有它道：「當然，此次商會的會長主掌醫藥行業大權，直接歸屬皇上管束，權柄大的驚人，說一不二，如果若夢能夠成為會，自然有百益無一害……」

    「三嬸，我可不這麼認為！」

    佟笙月的話音剛落，風絕羽馬上反駁，眾人同時皺了皺眉頭，上官騰風沉思半晌，問道：「此話怎講？」

    風絕羽道：「我們從頭開始說，大家跟著我的思路回想一下：起先，上官家接到朝廷秘密下達的任務，籌備醫品物資送往邊疆，湊巧，此事被敵方陣營統帥知曉，他們暗伏殺手、半路截殺，上官府即要保密，還要力保物資安全，於是與金銀會產生爭鬥，不死不休。」

    「然後金銀會任務失敗，理所當然與上官府結下不解怨仇，開始派人對付若凡，再去針對上官家所有在外面的產業。本來這是很正常、很有可能發生的事，可大家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時機會巧到這般地步，此事會發生在天南商會會長競選的當下……」

    此言落下，滿屋子人陷入了沉思當中，沒錯，如果風絕羽不問出來，恐怕誰都不會想到這一點，這實在是太巧的，但又很自然的發生了，為什麼？

    屋子裡，燈光都忽然顯得黯淡了，映著上官淩雲滄桑的老臉隱隱有著一縷森冷浮動，這番話仿佛說到了他的心坎裡，無法再掩飾其心中的駭然。

    風絕羽接著說道：「好，你們不願意說，那我說，我覺得如果有人想讓上官家完蛋，這就是大好時機。先神不知鬼不覺的打擊了上官家的產業，讓上官家吃了大虧，然後趁機奪取商會會長一職，只待大權入手，上官家便可以成為別人股掌中的玩物……」

    佟笙月說道：「你說的是上官家不能作主天南商會，要是我們成功了呢，如果不是你得罪了張長齡，只需寬限幾日，也許上官家就可以打敗徐、陳兩家，成為商會真正意義上的主事者。」

    唉，這個三嬸聰明反被聰明誤啊。風絕羽搖了搖頭，苦笑道：「好，就算上官家作主了天南商會，大家有沒有想過，對方如果真想對付上官家，最好的辦法是什麼？」

    「是什麼？」上官若夢脫口問道，事實上他這兩天每天都在思考著天南商會的事，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兒的地方，又說不出來，很是惱人。現在聽到風絕羽問到這裡，仿佛讓她抓住了什麼。

    「當然是讓上官家萬劫不復啊？哦，你們想問我怎麼才能讓連滿朝文武百官都不敢招惹的堂堂世家萬劫不復是嗎？這個還用猜？縱觀天南，有誰敢動上官家？僅此一人……」

    最後一句話，風絕羽是從嗓子眼兒擠出來的，擲地有聲、發人深省。

    眾人聽完，齊齊的打了個冷戰，那個人是誰？根本不用猜……

    正是皇上！

    風絕羽嘿嘿一樂，道：「想必大家都猜到了，沒錯，就是他，如果是我對付上官家，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上官家捧上神壇，也就是你們心目中認為最為重要的天南商會會長一職。眾位，商會會長的確大權在握，但與此同時也背負了國主賜予的重任。」

    屆時天南商會不出岔子還則罷了，如果出了岔子，第一個受到懲處的是誰？還不是商會會長若夢妹妹、還不是上官家？

    大家都以為這是一份美差，卻不想同樣也是一個苦差。

    想讓天南商會出岔子，何其簡單，虛報帳目、空設虛位、貪污受賄，甚至偷工減料、弄虛作假……諸如此類，舉不勝舉，到時追根查底，只需找人將所有罪名都推在上官家的頭上，即便含冤，亦是莫白。

    想對付上官家，這無疑是最簡單的辦法。而之後的結果，輕則上官府被逐出天南，重則連累一家老小誅九族之罪，大家難道還覺得這天南會長一職是個肥缺嗎？」

    風絕羽坦蕩明言，此時也不再避諱了，這個問題如果不搞清楚明白，對上官家的未來便會形成無法忽視的隱患。

    拔毒須趁早啊……

第95章 趁火打劫

    書房裡鴉雀無聲，上官家從長房到三房，上至大掌櫃上官若夢，下到各房主事掌櫃、下到記帳先生無不大汗淋漓、渾身顫抖。

    他們知道，風絕羽的話並非聳人聽聞，要是一開始，就有人準備算計上官家的產業，甚至打算危害上官府一家，近來發生的事端的是妙到不能再妙的佈局了，他們早早的挖好陷井，就等著上官家跳下去，萬劫不復，用計之深、之毒，令人髮指。

    然可是，風絕羽所說的也並非絕對，這些精妙的佈局，一定要有一個前提，那就是真的有人打算設局暗算上官家，才可以讓風絕羽的猜測成立。

    所以即使眾人認同風絕羽的言論，也止步在猜測當中。

    佟笙月蹙著秀眉沉思半晌，反駁道：「你說的可有證據？爹爹忠於天南，建下了豐功偉業，于國有功，又儘早功成身退，皇上為何要對付上官家。還有那徐家，徐老曾經與爹爹南征北討、情誼深厚，他會害上官家嗎？」

    眾人贊同的點了點頭，風絕羽呵呵笑道：「當然沒有證據，否則一開始，小侄就不會跟著大家一起分析了。至於皇上會否對付上官家，小侄不知道，但小侄聽說過一句話：伴君伴虎，還有一句叫功高蓋主。此外徐烈鋒是什麼人？小侄更是不清楚，但有一點小侄可以說，那便是樹大招風，還有一句叫做防人之心不可無……」

    他緩緩的說著，輕鬆至極，仿佛上官家迫在眉睫的危機跟他沒有半點干係，又或者有人感覺到，這小子說些言論的時候，壓根就沒有害怕的意思，反而智計在握、成竹在胸，似乎已經洞察了世事，運籌帷幄似的。

    再加上之前風絕羽對商會會長競選一事的剖析，眾人大感意外，這些表現以前在風絕羽的身上可是無法看到的，他有這麼聰明嗎？

    細細的品味風絕羽話中的意思，各房掌事紛紛點頭。還別說，這小子說的也有番道理，

    伴君如伴虎、功高蓋主，誰知道皇上在想什麼？

    樹大招風，上官家這些年賺的盆滿缽滿、威名遠揚，門前更是被賜：「文官下轎，武官下馬」的金字豐碑，這不正是樹大招風嗎？

    防人之心不可無，樹大已然招來妒風，如果還覺得上官家不敢撼動，而絲毫不設防備，萬一發生了什麼事，豈不亂了陣腳，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聲名掃地、舉家潰亡啊……

    再結合風絕羽之前剖析的種種，眾人頓時覺得，要是他猜錯了，還則罷了；如果真的發生了，上官家將真的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了……

    各人抬起頭來，眼中的意味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都說上官府的姑爺乃是一無能之輩，這叫無能？

    簡直是笑話啊，單是憑藉其剖析事件完整全面的過程，稱他為謀士都不為過。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大智若愚」？

    上官若夢一直沒有吭聲，仔細的聽著風絕羽的分析，回味後皆是覺得存在著大道理，於此難免跟在場中人一樣，對風絕羽刮目相看了。

    其實這兩天因為懷仁堂的事上官若夢不時常回來，但每每在工作之餘都有莫名其妙的想到風絕羽，對於這種突如其來、更是揮之不去的念頭，上官若夢大感奇怪，卻又說不清為什麼。

    可是今天他終於發現，在最近一段時間裡，每次跟風絕羽說話聊天、接觸的時候，他在自己心裡的印象就深刻了一分，直至今日，就算想忘都忘不掉了。

    舉證推論、剖析引證，風絕羽字字金句說的眾人啞口無言，個個對他是即好奇又疑惑。

    佟笙月是這次事件的發起人，即使她也覺得風絕羽說的有理，但還是不想當眾被他說服。見在場中人開始傾向風絕羽的言論，佟笙月隱隱有些氣惱，怪他壞了自己的好事，不服道：「既然是猜測，沒有真憑實據，多說無益，反正兒媳覺得儘早的退出這個漩渦才是保障上官府最好的方法，甚至我們可以離開天南城，那樣一來，便真是皇上……」

    她的話依然沒有說話，上官淩雲冷聲打斷道：「我說過，上官府不能離開天南城，我不想再說第三次。」

    幾次三番當著幾個小輩的面被上官淩雲斥責，佟笙月終於掛不住了，喊道：「那怎麼辦？現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萬一小羽說的是真的，上官家豈非坐在這裡等死？就算那些都是猜測，我們競選成功的機會也微乎其微了，到頭來又是死路一條。我不管，反正我堅持將上官家的產業轉向別的地方，絕不會拿一兩銀子，我也沒有……」

    上官淩雲這次意外的沒有發火，而是憤怒的瞪了三兒媳婦一眼，旋即對風絕羽問道：「小羽，既然你分析的如此透徹，可有解決之法？」

    終於問到點子上了，風絕羽嘿嘿一樂，這丫的憋一晚上了，就怕你不問哪。

    他笑著站了起來，打了個響指道：「當然有。」

    眾人眼前一亮，這小子今天晚上的表現可謂是神靈附身了，看他自信滿滿的樣子，沒准還真有對策，且聽一聽。

    「說說看。」上官淩雲笑了，發自內心的笑，他到是不相信風絕羽會有這般謀士的才能，但他知道風絕羽背後還藏著一個能人呢，沒准這些話就是那能人說的。

    風絕羽說道：「既然我們確定不了是否有人針對上官家，為了保險起見，就要作兩手準備。」

    「如何兩手準備。」發問的是上官若夢，她已經迫不急待的看風絕羽的表演了，誠如那日在張長齡的府上，會不會又一次給人帶來驚喜？

    風絕羽道：「所謂兩手準備，就是要把所有不利於我們的因素全部考慮進去，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對策。既然不做商會會長百無一利、做這會長又危機重重，那我們乾脆就不用去想了。其實我們在乎的還是上面的那位。我們只需讓他不敢動我們，所有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上官若夢氣的一樂，道：「風大哥，你還是直說了吧，沒的賣著關子讓人心急。」

    上官淩雲也是輕鬆了不少，不知道為什麼，最近越看這小子越覺得順心，仿佛他的笑容可以解決世上一切難題似的。

    風絕羽道：「那就要看我們怎麼做了？爺爺，請恕小羽賣個關子，這事兒，暫時還不能說。」

    「什麼？」眾人一聽鼻子都氣歪了，說了這麼半天，最後到關鍵的時刻讓你給掐了，這算哪門子事啊。

    「小羽，事關重大，這裡的都是上官家的元老，都是可信之人，有什麼不能說的。」上官騰風急了，眼下上官家的事太重要了。

    風絕羽咧了咧嘴，心想，本少的一品金創藥還沒開賣呢，當然要保持神秘了，再者說，你們相信他們，我可不相信，萬一這裡有奸細怎麼辦？剛才妄自度測皇上已經是砍頭的罪名了，還想把本少的底子掏乾淨，哪有這樣的好事？

    他說道：「叔叔，小侄這個辦法需以不變應萬變，方能達到最好的效果，所以越少知道的人就越好。不過……」為怕眾人指責他，風絕羽話鋒旋即一轉道：「只要給小侄三天時間，並拿出那三萬兩銀子，小侄敢保證，上官家既不用再談商會之事，也不會深陷萬劫不復境地。」

    「還要銀子？」眾人一聽更不幹了，這可好，話沒說完，還要大傢伙給你掏銀子，一掏就三萬兩，你想幹什麼，趁火打劫啊。

    還別說，風絕羽就是在趁火打劫，這丫的一聽有三萬兩銀子可以運作，不要白不要啊，有了這三萬兩能辦很多事了。所以他臨時起意，討要銀子。

    上官淩雲皺了皺眉，問道：「小羽，這可不是開玩笑，你說的可當真？」

    「比真金白銀還真啊。」風絕羽攤了攤雙手，丫的，不給老子就不幫了。

    上官淩雲想了想，懷疑此事裡有那大人物的影子，想想上官若凡的劍術進境，便說道：「好，我相信你。」

    佟笙月聞言，頓時反駁道：「不行，這小子說話無憑無據、無根無實，把銀子給了他，誰知道他用到什麼地方去了。沒有……」

    「笙月，這個家你作主還是老夫作主？」上官淩雲不悅道。

    佟笙月嚇的渾身一顫，說到底，她對這個公公還是忌憚三分的，眼看著上官淩雲發火，佟笙月有些心驚膽戰。

    這時，風絕羽卻是走到佟笙月的身邊，附耳上前低語了幾句，言罷微笑著道：「三嬸，如何？」

    佟笙月委屈無奈的神情突然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明眸中隱隱透著狂熱之喜：「你說的是真的？」

    「真啊，當然真。」風絕羽眯著眼睛笑道。

    「好，一萬兩我給了，要是不夠，我可以再出一萬兩……」

第96章 奇跡靈藥

    佟笙月的脾氣在場的心裡都有數，所謂鐵公雞，就是指的這種人，誰都知道，在上官府裡最摳門的就是三房的媳婦，平日裡別出一萬兩銀子，就算是一兩銀子，想從她的手裡要出來，也要師出有名的。

    而就在之前，上官若夢為了疏通關係向各房討要銀兩，佟笙月都一直沒答應，然而連上官淩雲的命令都敢拒絕的佟笙月只聽風絕羽說了兩句話，就慷慨的送出了一萬兩紋銀，甚至還要追加一萬兩，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太陽打西邊出了來了？

    風絕羽到底跟她說了什麼，能讓這個鐵公雞慷慨解囊啊？

    「這……」

    佟笙月身邊的管帳先生聞言，臉色頓時一變，忙道：「夫人，您這是……」

    佟笙月壓根不想聽下去，目不斜視的看著風絕羽，喜上眉梢：「小羽，如果你真的能辦到，以後三房的人可以任由你調遣，三房的銀子就是你的銀子，你想怎麼用就怎麼用？」

    嘩……

    短暫沉寂後的書房，繼佟笙月近乎把整個三房交出去的話說完之後陷入了空前的混亂中，此時此刻，就算是再傻的人也能意識到，風絕羽附耳說的那幾句話，應該是佟笙月不惜一切也要達到的目的了。

    上官若夢愕然的張著小嘴看了很久，方才撲哧一聲樂了出來：這呆子，他究竟使的什麼辦法啊？我一這要問清楚。

    上官淩雲最看重的便是一家和睦，見到連三兒媳婦都聽風絕羽的，不禁老懷安慰，沒想到多年來都沒解決的難題，居然讓這小子三兩句話就化解了，好啊，以後上官家永無內憂了……

    上官淩雲輕咳了一聲，道：「好，三房已經表態了，騰風、流雲，你們呢？」

    上官騰風一向聽自己女兒的，自然站在風絕羽這邊，聞聽之下，上官騰風立即表態道：「長房願出一萬兩紋銀，支持家業。」

    長房、三房已經表態，上官流雲當然沒話說，同時起身笑道：「小羽，二叔相信你，不要讓二叔失望哦。」

    「多謝，嘿嘿，多謝……」風絕羽松了口氣，躬身作著羅圈輯。

    事實上來之前，風絕羽對說服二房、三房根本沒有多大的把握，還好蕭遠山的工作做的到位即時，有了把握三房命脈的把柄，這才順利的化解了家變危機。

    上官淩雲站起身來，開懷道：「既然如此，商會一事先不作考慮，大家都回去等若夢的消息吧，都給我記住，今天晚上發生的事誰也不許提及，尤其是小羽在的事，半個字都不許吐露，如果讓老夫知道有人亂嚼舌頭，老夫就把他腦袋割下來。」

    眾人莫名的打了個寒戰，絲毫不懷疑上官淩雲的話，忐忑躬身領命，片刻間走的一個不剩……

    書房裡最後只剩下了上官淩雲、上官若夢和風絕羽時，房門再度緊閉起來，風絕羽微微一笑，他知道，攤牌的時候到了。

    眾人走後，上官淩雲問道：「小羽，能不能告訴爺爺，剛剛你跟你三嬸說了什麼？讓他態度轉變的廝之快。」

    風絕羽本來就沒打算隱瞞，輕笑道：「我說我能治三叔的病。」

    「什麼？」

    聞聽此言，上官淩雲「騰」的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雙手用力的撐著桌子激動的渾身顫抖。

    不光是他，就連上官若夢也驚呼一聲迅速站起，不可思議的看著風絕羽……

    「你……說的……都……都是真的？」

    昔日那件事讓上官驚雷留下了無後的頑疾，同時也成為了上官淩雲的一生揮之不去的隱憂，他心裡很清楚，自己的佟笙月對上官驚雷一直有情，就算上官驚雷不能留有後代，也慢慢習慣了冷落她，她也不離不棄。

    這件事上，上官驚雷自知對不起佟笙月，上官淩雲也覺得對不起三兒媳。

    奈何，上官驚雷的頑疾太嚴重了，即便是天南名醫，有著神醫稱號的孔喬也束手無策，久而久之，那份歉疚愈發的沉重。方才導致佟笙月對夫婿恨鐵不成鋼而心生怨言。

    事實上這件事是上官家最大的內憂之一，上官淩雲嘴上不說，一直對此事耿耿於懷。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二十餘年沒有解決的問題，今天卻出現了希望。

    而帶來這個希望的人，更加讓他意想不到，居然是風絕羽，那個自己一直看不起的紈絝……

    風絕羽勾著嘴角走到旁邊落坐喝了口水，說道：「自然是真的，我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見風絕羽有恃無恐的樣子，上官淩雲深吸了口氣，重新坐了回去，沉吟道：「你沒這個本事，小羽，你今天說了這麼多，想必有打算跟爺爺說說你的事了吧。」

    真聰明。風絕羽不由暗贊一聲，既然攤開了，索性就明著說：「這陣子發生了很多事，從我昏迷醒來之後，若凡劍術的提升、雨衣遇襲脫困，相信不用我說爺爺也知道，都是因為小羽結識了一位高人。坦白說，這位高人有能力可以讓三叔恢復正常。」

    終於說出來了！上官淩雲眉目凝滯，內心卻釋然開來。

    一直以來他猜到風絕羽能夠脫胎換骨極有可能因為外來的力量，而之所以沒有直接詢問，便是生怕那個力量的來源心生不滿，如今將話挑明，上官淩雲覺得像是搬開了一塊心頭的大石。

    上官若夢也松了口氣，既然風絕羽自己說出來，那就意味著那個外來的力量不在抵觸上官家，想想上官若凡突飛猛進的玄功劍術，實在令人歎為觀止，能夠得到此人相助，對上官家絕對是一大臂助。

    只是上官若夢萬萬不會想到，那個強大的力量來源眼下正坐在他們的面前。

    上官淩雲長出了口氣，表情慢慢變得凝重：「小羽，你的事爺爺也猜到了幾分，既然這位高人對有青睞有加，你要好好的把握，至於這位高人的事，無需對我們明言，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不過有句話，請你代為轉告這位高人，就說我上官淩雲對他對上官府所作的一切表示衷心的感謝。」

    看見沒，啥叫明白人，這就叫明白人，什麼事該問、什麼事不該問，能做到心裡有數才是明白人啊。

    對於上官淩雲的態度，風絕羽是大為贊許，他點了點頭：「爺爺的話，小羽一定一字不差的轉告他老人家。」這廝說完，憋不住差點樂出來，心道：唉，本少就是那位「老人家」。

    「恩。」上官淩雲輕恩了一聲，旋即問道：「現在能不能告訴爺爺，你打算怎麼解決天南商會的事？」

    說到點子上了，風絕羽正了正顏色，一字一句道：「很簡單，既然兩方面都有壞處，我們就做最壞打算，假設對付我們的人真的大到了那般地步，那我們就找一個讓他不敢動我們的理由。」

    「什麼理由？」上官淩雲問的極快，不假思索，不免讓風絕羽微微一怔，看這老頭的表情，似乎他早就意識到什麼了？難道真的是皇上要對付上官家？為什麼啊？

    風絕羽表情飛快的變化，將上官淩雲的表現記在心裡，佯裝沒看見的從懷裡取出一個瓷瓶，瓶子赫然是一品金創藥。

    將瓷瓶拿在手裡，風絕羽走向上官淩雲，上官淩雲的背後赫然擺放著一把鋒利的寶劍，二話不說將寶劍抽出，飛快的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了一劍，鮮血垂滴而下。

    這個舉動可是把祖孫二人嚇了一跳……

    「小羽，你這是幹什麼？」

    「風大哥……」

    見二人撲過來，風絕羽心中一暖，向後退了兩步，阻攔住：「沒關係，讓你們看樣好東西。」他搖了搖手裡的瓷瓶，輕輕打開，一縷淡淡藥粉味從瓶口飄散了出來。

    隨後，風絕羽倒出一點藥末，灑在傷口上，奇跡般的，祖孫二人看到風絕羽手腕上的血突然止住了，不僅如此，傷口處還在慢慢的癒合，雖然達不到肉眼可見的地步，便臂上的紅潤已然說明了一切……

    「這是什麼？」祖孫二人同時吃了一驚，如獲至寶的似的從上面走了下來。

    風絕羽笑道：「這是那位前輩配製的金創藥，效療非常好，我討來了藥方，並在前面加了「一品」二字，怎麼樣？還不錯吧？」

    上官若夢欣喜的將瓷瓶拿過來聞了又聞，圍著風絕羽傷口看了又看，贊口不絕：「豈止不錯，簡直是神藥了。」

    這叫神藥？風絕羽得意的撇了撇嘴，心說：等本少的金裝版和至尊版出來，那才叫神藥呢。

    上官淩雲看著上官若夢手中的藥瓶，靈機一動：「你說可以化解上官家危機的，便是這個東西？」

    風絕羽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爺爺、若夢，你們覺得如果賣它，什麼地方最需要……」

    「武者……」

    「邊疆的將士……」

    兩人同時答道……

    風絕羽打了個響指，笑著道：「都對，但不夠具體，爺爺，若夢，你們覺得如果咱們把這樣東西賣到天劍山，會怎樣啊？」

    「天劍山？」

    祖孫二人聽完，立時呆住了……

第97章 互惠合作

    「沒錯，就是天劍山。」

    不理祖孫二人的驚奇，風絕羽侃侃而談：「眾所周知，天南最大的武學世家，非天劍山莫屬。而金創藥，一直以來便是所有武者行走江湖必備的良藥，每個人的身上都經常攜帶著這種東西。我已作過了調查，如今天下間的金創藥，沒有一種可以比得上我的一品金創藥，若是此物現世，定會引起泫然大波……」

    上官淩雲聽的激動不已，接道：「何止泫然大波，簡直可以驚動太玄大陸了。」

    「是嗎？」風絕羽微微一笑，突然提高了聲調：「那更好，我們就用這樣東西把天劍山那些高高在上的傢伙吸引住，讓他們成為我們最忠實的客戶，沒有我們，他們就沒有一品金創藥，讓他們沒我們不行。爺爺、若夢，你們想想，如果連天劍山都要用我們配製的金創藥，這天南的地界還有誰敢動我們……」

    「沒錯，沒錯……」

    能看得出來，此時的祖孫二人情緒很是激動，兩人都明白「奇貨可居」的道理，如果掌握了一品金創藥的神秘配方引來天劍山，一定能夠把握住這個大靠山，到時候有人若是敢對上官家不利，自要考慮到天劍山這只龐然大物……

    「可是，如何能夠讓天劍山重視此藥？」上官若夢拋出了疑問。

    這點風絕羽早就想好了，司馬如玉這個弟子可不是白收的，通過她作媒介，想讓天劍山注意到一品金創藥還有難度嗎？

    當然，有些事風絕羽還不打算說出來，比如收徒，要是讓這二位元知道，自己認識司馬如玉不到兩天的功夫就收了人家當弟子，那還不得炸窩啊……

    於是風絕羽眼珠子骨碌一轉，說道：「若夢，你不是認識司馬小姐嗎？出售一品金創藥的時候通知她不就可以了？」

    「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上官若夢欣喜的叫道，興奮的小臉白裡通紅，激動所至連玉峰都輕顫不已，不免讓風少多看了幾眼，暗贊「宏偉」。

    上官若夢沒有注意到風絕羽異樣的眼神，無限暢想道：「太好了，現在只剩下推銷的問題了，爺爺，我打算將城中幾間鋪子都打出旗號，大肆宣傳一品金創藥，說不定銷量良好，這個月的份額都不成問題呢……」

    上官淩雲笑著點頭：「不錯，不錯……」

    看的風絕羽那叫一個無語，這兩個傢伙真不見外啊，本少說給你們了嗎？眨眼的功夫就把一品金創藥當成自己的東西了，沒你們這麼過河拆橋的。

    他打斷道：「等等，你們說什麼？推銷？用懷仁堂的旗號？」

    「是啊，有問題嗎？」上官若夢疑道。

    「問題大了。」風絕羽回坐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我說給你們了嗎？」

    「啊？」

    聞聽此言，祖孫二人好像被一盆涼水潑在了身上，登時愣住了。

    「風絕羽，你什麼意思？」上官若夢惱火的瞪著風絕羽，連風大哥都不叫了。

    風絕羽毫不意外，祖孫倆平時把自己當作一家人，同樣也把自己拿出來的東西理所應當認為是上官家的，不奇怪。

    但是事兒就沒這麼辦的。

    風絕羽說道：「沒什麼意思？一品金創藥是那位高人的，既然人家拿出來，就想從中獲利，咱們在這瞎搶算什麼啊？過河拆橋啊？」

    「呃……」祖孫二人暴汗，心想是啊，光顧著高興了，這裡面還有那位前輩高人呢。人家能平白無故的拿出這麼好的東西便宜別人嗎？

    上官若夢想到，旋即羞愧的低下了頭：「風大哥，對不起，若夢考慮不周，希望那位前輩不要見怪。但不知那位前輩有什麼要求。」怕這事兒不妥當，上官若夢又追說道：「無論什麼要求，上官家儘量滿足……」

    前輩不見怪？你風哥見怪怎麼辦？風絕羽鼻子一歪，這妞說話真氣人。

    風絕羽無語，心想算了，還得把這事兒推給「前輩高人」，他說道：「要求倒沒有，其實就是合作的問題，讓官家出資購買配方上面的材料，然後我代表那位高人再去找人配製，當然了，旗號不能打著懷仁堂的，畢竟現在的上官家可不太平。不過上官家一定要在出資的基礎上，給予一定的安全保障。」

    「合理。」上官若夢尚未答話，上官淩雲搶著說道：「很合理，這種藥一旦現世，相信有很多人都會起歪心思。不過小羽啊，就算你去找人，也未必能夠保證藥方不被人偷去，是不是……」

    風絕羽自然明白上官淩雲的意思，不就是想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配製嗎？濟世坊怎麼辦？總不能把人家扔了吧。

    風絕羽早就想好了，說道：「這方面爺爺就不必擔心，有那位高人在，一切不是問題。只不過那位高人孤身一人慣了，不喜歡別人打擾，有些三腳貓的貨色，爺爺派人處理了就行，要是有高手來搶，那位高人自然會出手的……」

    這麼解釋，祖孫二人就了然了，想想雨夜死在「高人」手中的幾個殺手，哪個不是慘不忍睹，再則能夠教出上官若凡那般劍術的人，能差得了嗎。

    只不過祖孫二人都是出身商家，經商頭腦半點不比風絕羽差，仔細琢磨著風絕羽話中的意思，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

    良久，上官若夢似乎想到了什麼，感激的表情猝然一收，詢問道：「風大哥，這是前輩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呃！

    風絕羽怔了怔，靠，這丫頭不傻啊，連這個都看出來了？

    上官淩雲也恍然，饒有深意的打量著風絕羽和上官若夢笑而不語，在他心裡錢已經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上官家能夠上下一心，這已足夠，至於到底是風絕羽的意思、還是那位前輩的意思，壓根不需要考慮。

    然而上官若夢卻是不肯吃虧的人，見風絕羽目光閃爍，分明是奸滑之意，方才問起。

    風絕羽自然也不白給，當即說道：「當然是前輩的意思了，為什麼這麼問？」

    裝傻，丫的，哥就裝傻，你能怎樣？

    上官若夢嫣然一笑，意有所指道：「若夢為何覺得這是風大哥的意思呢？風大哥，剛剛那番話是前輩教你說的？」

    「是啊，怎麼了？咳咳……」

    上官若夢擺出一副「信你見鬼」的表情，戲謔道：「哦？看來那位前輩還很關心上官家，真讓若夢受寵若驚啊，旦不知要怎麼合作呢？」

    上官若夢說著，卻是毫不避諱上官淩雲的存在把桃花般的小臉湊了過去，口氣若蘭、香氣逼人，柔美含情動人的目光看的風大少心驚肉跳，趕緊閃躲。

    這女人真是天生媚骨，勾死人不償命啊，丫再敢侵犯我，我……我就給辦了……

    風絕羽轉過臉，故意閃過上官若夢勾人的目光，心虛道：「這個，其實就是個分成的問題，八二吧。」

    「好啊。」上官若夢直起細柳腰身，歡快道：「前輩太照顧上官家了，居然只收二成紅利，爺爺，上官家拿到這八成，應該可以入主商會了吧。」

    什麼？什麼？老子有沒有聽錯？風絕羽驚下巴差點掉在地上：「錯了，錯了，是我……前輩占八成，上官家占兩成。」

    「什麼？」上官若夢聞言騰的站起，怒哼哼道：「兩成？不行，上官家出人、出資、出力，只占成，太少了，不成。」

    喂，妞，配方可是我的，好像你沒有談判資格吧……

    風絕羽真想這麼說，可惜他不能，於是他用著高人的口氣說道：「咳，這樣吧，前輩的意思是最少占七成，上官家拿三成，若夢妹妹，差不多了，畢竟配方是人家的，萬一你不合作，外面有大把的人敢做呢。爺爺，你說對嗎？」

    上官淩雲一副事不關已的模樣，撚著鬍子笑道：「這個，懷仁堂的事，若夢作主，若夢作主……」

    尼瑪，這個老狐狸。風絕羽白了上官淩雲一眼，便聽上官若夢說道：「三成也不行，這樣吧，本著互惠合作的意向，我們紅利均攤，五五分成。」

    五五？你怎麼不去搶？

    風絕羽的氣的吡呀咧嘴，小臉一崩：「不成，就七三。」

    「五五……」

    「七三……」

    兩人爭論不休，你一言我一語分毫不讓，上官淩雲則是聞所不聞，裝作什麼都沒聽到一直笑個不停。

    風絕羽的堅決同樣把上官若夢氣個夠嗆，半晌過後，上官若夢拍著桌子喝道：「六四，否則免談。」

    風絕羽剛想說「不成」，上官淩雲忽然攔住他道：「小羽，上官家待你不薄吧？你就可憐可憐我們這一家老小吧……」

    我日，打感情牌……風絕羽叫冤……

    「風大哥~」話還沒出口，上官若夢弦音突轉，化為陰柔，一聲前所未有的嚶嚀傳了過來，聽的風絕羽一個趔趄差點沒栽倒在地上。

    美人計……

    靠……

    見上官若夢連美人計都使出來了，風大少頓時丟盔卸甲，雙手舉過頭頂投降道：「成，成，怕了你們了，六四就六四。」

    於是乎，風大殺在上官老爺子和上官大小姐雙計連環施壓之下，把那一成的紅利給讓了出去……

第98章 教畫

    星稀月朗的晴空下，風絕羽和上官若夢盤桓著雲夢樓外的抄手走廊裡，風絕羽走在前面心裡無比的得意，其實合作的事他早就有打算了，今天終於圓滿完成，既幫到了上官家，又談妥了合作的事宜點了便宜，說到這風少還真有點感激三嬸給自己提供了這次好機會。要是沒有她掀起家變開族中大會，還不知道費多少的口舌呢。

    至於分成的事，他原本的打算的確是五五分成，這還是好的，沒准在上官淩雲的軟磨泡之下，就變成了上官家控股。畢竟濟世坊的實力根本沒法跟上官家比，一旦合作開始，絕不僅僅是三萬兩的注資。比如日後要尋找偏僻隱秘的所在種植藥材，地方、銀子、人手……這些統統需要上官家去做。

    而自己和濟世坊這邊只負責拿出配方，綜合考慮，占了大便宜絕對是自己，所以他對分成多少並沒有現在估量的過高。

    可是沒想到上官若夢和上官淩雲這麼好說話，六四分就決定了，甚至還是自己六、上官家四，這便宜占大了。

    所以風絕羽的心情好的不得了……

    打頭走著，風大少得意洋洋的哼起了小曲，赫然是前世世界眾口相傳的：咱老百姓，今兒個真高興。

    而跟在風大少後面的上官若夢就不同了，看著前面邁著吊兒郎當八字步像螃蟹一樣橫著走的風絕羽，上官若夢愈發覺得自己上了他的當，但究竟是哪裡不對勁兒呢？上官若夢無法確定，反正不對勁兒就是了。

    六四分成，上官家占四，這項合作可以算是天降橫財了，雖然掏出了三萬兩銀子，但只要一品金創藥問世，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連本帶利的賺回來，甚至未來撈回成本以後就可以坐等著收紅利，何樂而不為？而上官家只需要再派些人手保護配方就行了，如果有高手出現，那位高人便會將所有麻煩都解決掉。

    怎麼看，這買賣也不虧，可但是……

    這丫的表情怎麼一副占了大便宜的樣子？

    上官若夢想了又想，豁然明悟，拉著頭前走的風絕羽問道：「風大哥，合作已經談成了，下面我們應該談談細節了吧。」

    「細節？」風絕羽眨巴眨巴眼睛：「什麼細節？」

    「當然是配製一品金創藥的細節啊，我們有很多事還要準備，比如集結勞工、購買配方的材料、調選地點，還有，你說要派人協助那位前輩，他現在在哪？我們要不要請來，是我去，還是要爺爺親自造訪，這些不需要好好斟酌嗎？」

    「你說這個啊……」

    風絕羽暴汗，心道這妞的思維夠靈敏的，吹個口哨的功夫就把需要準備的想的差不多了，就剩下實施了。

    風大少怎麼可能告訴她？合作雖然談成了，風大少卻想著讓濟世坊一炮而紅呢，這頭彩可不能讓上官家摘了，要不然以後還不成了附庸啊。

    風絕羽乾笑了兩聲，抻了個懶腰，笑道：「若夢妹妹莫急啊，前輩這兩天恰好沒空，妹妹還是先準備那三萬兩銀子吧……記著，越快越好哦，否則前輩不高興了，剛才談的事就泡湯了。」

    「什麼？」上官若夢聞聽之下柳眉倒豎，拉住風絕羽不肯放他離開：「你剛才可是在各房掌櫃的面子表態了，三天后要見成效的，這幾天沒空，到時候讓大家怎麼相信你？」

    「我說了嗎？」風絕羽撓了撓頭，想起來了，日，好像真說過，不過不打緊，濟世坊開業了，不就是見成效的時候嗎？到時候收成分作六和四，給上官家四就可以了，再然後收三萬兩銀子，怎麼都是賺啊。

    他微笑著拍了拍上官若夢的香肩道：「別著急，用不了三天你會看到的，大家也會看到的，若夢妹妹這兩天還是想辦法解決司馬小姐那邊的問題吧。」

    說完，風絕羽打個了哈哈揚長而去……

    上官若夢看著那懶散的背影，不由心頭惱火，這個呆子，還以為他變了，沒想到變得比以前更加變本加厲、目中無人了，連本小姐的話也不聽，哼，以為背後有人撐腰了不起啊，三天以後看不見成效，看我怎麼收拾你。

    短短的片刻，上官大小姐對風大少的看法再度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

    ……

    第二天，風絕羽早早的起了床，直奔城南如玉別院。，他沒忘記答應司馬如玉教她畫畫兒，這事不能耽誤。

    到了如玉別院，輕輕扣響大門，小碧給開了門，進入小院一看，嬌弱的司馬如玉已經待在院裡了。

    她的面前擺著一張用紅木製成的畫板，恰好合乎風絕羽告訴他制定的規格，不高不矮。涼亭的石桌上還有幾塊細的跟鉛筆似的木炭。看來風絕羽讓她準備的東西，一應俱全了。

    「風大哥，你終於來了。」見風絕羽進來，司馬如玉迫不急待的站起。

    今天的司馬如玉換上了一件素色的水絲長裙薄束著玉體、嬌弱風姿楚楚動人，柳眉彎似夜中巧月、肌如玉脂香縷四溢，著實有著大家閨秀的清麗之美，看的風大殺手不由砰然心動，暗贊了聲，這妞，美極了。

    笑呵呵走上前去，風絕羽先是老氣橫秋的瞪了司馬如玉一眼，糾正道：「要叫先生，或者老師。」

    司馬如玉本來笑若桃花，聽到這句臉色頓然一冷，咬了咬嘴唇：「是，先生。」

    「東西都準備好了？還不錯嘛？」風絕羽十足的老師範兒，背著後檢查了一下素描用的木炭以及畫板。

    不得不說，司馬如玉的領悟能力倒是超強，按照風絕羽的口述，做出來的畫板和木炭很是合適，握在手裡很舒服。

    見風絕羽裝模作樣，司馬如玉恨的咬牙切齒，卻是不敢說出來。見他檢查完工具，司馬如玉方才問道：「先生，可以開始了嗎？」

    風絕羽點了點頭，道：「恩，今天先教你畫線和透視，以及構圖，然後你自己慢慢練……」

    「畫線？透視？構圖？」

    畫線、透視、構圖，實際上是素描的三類基本功，必須掌握以及熟練我竅門。對於初學繪畫的入門者，一般都要分開講解和練習才行，並且要練上很久才能熟練的掌握。

    不過風絕羽可沒那時間，再者說司馬如玉畫畫的底子本就不薄，也省去了入門初學的麻煩。

    只是司馬如玉對所謂的畫線、構圖還算了解，透視是什麼，還是頭一次聽說。

    她問道：「什麼是透視？」

    風絕羽四下看了一眼，恰好亭子裡擺了兩隻茶杯和一個茶壺，還有一個裝著糕點的盒子。

    走過去將三樣東西擺好，風絕羽拿著畫板找到了比較好的位置放了下來，將宣紙鋪上用木夾夾住，執筆入手說道：「看好了，你對面的三樣物件的線條是這樣的……」

    說著，他由淺入深的先畫了一個正方體盒子，然後是帶有圓形切面的茶杯，茶壺太難，暫時沒有教給司馬如玉。

    畫完之後，風絕羽把兩張畫拿給司馬如玉，說道：「看明白了嗎？」

    司馬如玉何其聰明，本來她還以為畫個茶杯、盒子有多難，但是見到風絕羽仔細描摹之後，她卻驚呆了。

    古法的水墨畫一般只注重直視一面的觀感，取景畫在紙上，卻忽視了事物有多面的道理，當各種線條都呈現在她眼前的時候，司馬如玉的眼中綻放出求知欲渴的神彩。

    「我明白了，這幾個線條是錦盒每個角度的線條，將他們用眼野度的方法畫出來就是一定是透視了，透過盒子觀察的方法？」

    丫真聰明，風絕羽服了，這還沒怎麼說的就讓人家看明白了，看來教這個徒弟應該很輕鬆才是。

    他說道：「不錯，能看出很不錯，素描就是教會人去從多個角度去觀察物體的特點，不能遺漏任何一個方面，當你看到每一個線條並將它們畫出來的時候，就是你看到的事物的整體，從你這裡看過去，就叫透視。透視又分很多種……」

    風絕羽隨後講解一些關於素描的基礎知道，其中包括構圖、佈局……等等。

    司馬如玉聽的聚精會神，愈發的對素描感興趣了，並隱隱入迷成癡，聽完風絕羽的第一堂課，司馬如玉深吸了口氣旋即呼出道：「沒想到素描有這麼多的學問，如玉以前可是坐井觀天了，天下居然有這等精妙的畫法。」

    風絕羽咧了咧嘴，真想說：那是你沒文化，沒文化有多可怕啊。

    不過他沒說，而是將木炭交給她說道：「你先練著吧，如玉別院的所有東西都可以畫，方的、圓的、扁的、長的多畫多想，時機成熟了，我再教你更深入的。」

    風絕羽說著，看了看南邊的院牆說道：「我自己轉轉，你慢慢練吧。」

    「恩。」司馬如玉儼然被素描吸引住了，根本沒發現風絕羽心不在焉，接過木炭坐了下來，把盒子當成了她第一個目標。

    而風絕羽則是在司馬如玉沒有注意的時機下，向院牆的花圃走了過去……

第99章 緊鑼密鼓

    接連兩天，風絕羽忙的是馬不停蹄，早上天不亮就爬起來去城南濟世坊，安排蕭遠山等人籌備開業事宜。

    這次開業其實只能算是濟世坊的試營業，所以籌備起來也相對簡單，準備點紅綢寫上宣傳標語、買些爆竹歡天喜地一下便可以了，按照風絕說的想法，如果把濟世坊做大做強，還要等看到效果之後把上官家拉下水才行。

    晨時過後，風絕羽便會去如玉別院教司馬如玉畫畫兒，同時爬牆頭觀察妙善堂後院的地形以及那風水局。忙裡忙外當真是緊鑼密鼓。

    經過兩天的查探，妙善堂後院的地形大約弄清楚搞明白了，濟世坊要準備的東西也一應俱全，時間一直延至開業當日的頭天傍晚，風絕羽終於等到了久等不來的好消息。

    「風公子，這是妙善堂的草圖，您看看……」

    濟世坊的小院裡，蕭遠山神情激動的拿著一大張描繪滿滿的糙紙鋪在了院中的桌子上。

    風絕羽和公羊於圍坐過來，瞳兒在旁邊侍候著茶水，四個人圍在一起研究著。

    圖紙上描繪了整座妙善堂的結構佈局，勉強能夠看的清楚，中央靠上有一個大大的紅點，是用朱筆著重記下的地方，正是百年天雪蓮的所在……

    「這個地方我知道，是妙善堂後院的獨樓，一共有兩層，第二層的小門有一個木廊直接連通到妙善堂前面的二層鋪子。後院的地方很大，但只有這一個獨樓，木廊上有武者換班把守，獨樓的四周五十米開外都是廂房，住著近二十個高手。除此之外白天院中空無一人。」

    風絕羽一眼便認出圖中所繪紅點位置的所在，這多虧了他在司馬如玉的別院裡觀察了兩天才能一眼認出百年天雪蓮存放的位置，並能滔滔不絕的說出妙善堂的佈置

    「你打探的夠仔細的。」公羊於用意至深的看了一眼風絕羽，說道：「百年天雪蓮是妙善堂的鎮店之寶，白天都擺在妙善堂大堂最顯眼的位置由高手把守，讓所有人都能清楚的看見，到了晚上就會送走，想必這裡就是夜間存放的地方了，想不通徐烈鋒要什麼要這麼做？」

    風絕羽歪著嘴笑了，心裡面對徐烈鋒倒是佩服的緊，這個做法不正是前世某些展覽館的做法嗎？白天拿出來公諸於世、讓世人瞻仰以提高名氣，晚上送進保險櫃保存，徐老頭的心思夠前衛的……

    風絕羽沒有解釋，縝密的分析道：「看來妙善堂每天就是通過這條木廊把百年天雪蓮送進樓裡的……」

    「你怎麼知道？」蕭遠山和公羊於疑惑著問道。

    風絕羽指著圖紙劃了個圈，問道：「公羊老頭，你幾年前是怎麼被人發現的？」

    公羊於曾經打過百年天雪蓮的主意，當下回憶了一番道：「很奇怪，就是妙善堂的院子，老夫剛剛進去，便被人發現了，不得不退出來。」

    「是這個院子？」風絕羽已然猜到了什麼，指著院子的圖紙問道。

    「沒錯。」

    風絕羽笑道：「那就對了，你們想，這個院子白天一個人都沒有，徐烈鋒又把守衛的住處安排在幾十米開外，二層樓的鋪子和這獨樓近百米的距離只用了木廊連通，為什麼？」

    「這……」公羊於愣了愣，卻是沒明白風絕羽的意思。

    這時，瞳兒發現了微妙之處：「風大哥，你的意思是說，這個院子不能進人？」

    「說對了。」風絕羽哈哈一笑，習慣性的把手搭在了瞳兒的香肩上，贊許道：「還是咱家瞳兒最聰明。」

    體會著香肩上傳來的淡淡溫熱，瞳兒小臉泛起陣陣潮紅，扭捏的低下頭，道：「瞳兒瞎猜的。」

    「你猜對了。」風絕羽把手拿了下來，指著院子說道：「我觀察了兩天，這個院子一直沒有人走動，你們想正常嗎？」

    三人都搖頭，平日裡高門大戶裡哪能沒個下人，妙善堂的後院足有幾畝地大小，天天不見人影說明什麼？很明顯，有人故意安排後院不允許人走動啊。

    為什麼呢？

    風絕羽心內已經了然：「為什麼？只有一種可能，就是莫古德佈置了類似奇門陣法一類的東西，只要有人進入，整個院子就會發生變化，這種變法可以讓武者神識對院中的變化很清楚的察覺到，起到警示的作用。」

    「這麼神啊？」蕭遠山只是普通人，何曾聽過這玄之又玄的說法。

    至於公羊於卻是見多識廣的多了，他托著下巴沉思道：「這麼說的確有可能，大陸上一些世家的確有佈陣的能人異士，沒想到莫古德也會這個，看起來想偷百年天雪蓮簡直是癡人說夢啊。」

    公羊於尋思了一會兒，苦無良策，信心大失：「小子，我看還是算了吧。」

    「那怎麼行？我還要……」風絕羽一著急差點把自己的目的說出來，幸好他反應夠快，及時的打住，隨後說道：「老頭，不要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好不好，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

    事實上公羊於也想把百年天雪蓮弄到手，看看傳聞中能夠洗經伐髓的靈物到底有沒有傳聞中說的那般厲害，只是想偷天雪蓮太難了，雖然他知道風絕羽鬼主意多，但還是不相信他有本事把天雪蓮偷出來，公羊於不禁皺著眉頭道：「難道你有辦法？」

    風絕羽說道：「別著急啊，你看，這個院子白天既然沒人，照我看晚上出不會有人走動，這就等於只要破壞了陣法，我們就可以在裡暢通無阻。再看這小樓，上一層是連通的前面的鋪子，每天通過木廊把天雪蓮送進來，所以天雪蓮藏在二層的機率幾乎沒有。」

    公羊於聽著點了點頭，風絕羽說的沒錯，如果只把東西藏在二樓裡，那就沒必要布什麼奇門陣法了，打天雪蓮主意的只需要從二樓的木廊進去找到天雪蓮豈非簡單？

    風絕羽繼續分析道：「所以我認為天雪蓮就在一樓，但是你們看，這小樓四周空曠，若是將天雪蓮擺在一樓某個地方，如果有高手進來，便可以強行殺入樓內搶了東西走人，這顯然不可能，如此我斷定，這小樓還有暗室。」

    「在地下？」公羊於終於聽明白風絕羽的意思了。

    風絕羽點頭道：「一定是，我觀察過，這樓裡沒有人，也就是說一樓基本上就是一個掩飾，一樓一定有暗室存在，這等於院子、小樓的一層是兩個必經之路，徐烈鋒將二樓木廊設下重兵把守，無論是誰也無法接近。反而放心的不在院子設守衛，乃是怕人觸動了陣法，只要我們解決了陣法問題，就可以輕鬆的從院子的正門光明正大的走進去不被人發現。」

    公羊於撇了撇嘴，道：「你說的輕巧，按你的說法，這個院子更讓徐烈鋒放心，想必是最難走的一條路，你怎麼進去？大搖大擺的翻牆而過？」

    風絕羽呵呵一樂：「別人肯定不可能，但對於本公子難度不大，我們就從這院子過去，他不是用了三個玄武境把守嗎？到時你只需要把人引開，偷東西的事交給本公子就行了。」

    「什麼？你要去？」

    公羊于、蕭遠山和瞳兒一直以為風絕羽想讓公羊於單槍匹馬的偷天雪蓮，卻是意外的沒有想到，他還打算親自動手？

    妙善堂無疑是龍潭虎穴，公羊於也就罷了，雖然說不是來去自如，但也有全身而退的能力，風絕羽就不同了，他的身手哪比得上公羊於啊。

    瞳兒擔心風絕羽的安危，當即說道：「風大哥，你真的要去嗎？那裡太危險了，我擔心……」

    不等瞳兒說完，風絕羽突然將她的小手握住，柔聲道：「瞳兒不用擔心，風大哥心裡有數，大哥還要給瞳兒賺嫁妝呢，你忘記啦？」

    如此勸慰，李瞳兒的心頓時慌亂了起來，任由小手被風絕羽握著，此一時她的心裡被幸福填的滿滿的，恨不得有種立刻鑽進風絕羽懷裡的念頭。

    但是畢竟此行太過於危險，李瞳兒知道風絕羽的個性執著，自己勸不了他，於是緊緊的抓住風絕羽的手說道：「風大哥，你答應瞳兒，你一定不能出事，否則……否則……否則瞳兒也不活了……」

    「這話說到哪去了？」風絕羽訝然，見瞳兒快要哭出來了，心中一軟，伸手輕撫著她的臉蛋說道：「傻丫頭，你還不相信我嗎？放心吧，不會出事的。」

    公羊於聽著直倒牙，乾脆站起來道：「得了，得了，酸不酸，我看你們郎有情、妾有意，不如湊成一對得了，正好，去之前先洞房，省的這小子死了連個種也留不下。」

    此言一出，蕭遠山立即捧腹大笑，調侃道：「哈哈，我看成，老大，要不今天晚上就把天地拜了吧。」

    再看瞳兒，豆蔻年華的妙齡，哪受得了這般調侃，眨眼的功夫臉已經紅到脖子根去了，偷偷的打量著風絕羽，的確有那麼點非君不嫁的意思。只是他知道風絕羽的身份如何，未免有些自卑感。她知道，在上官府裡，風大哥還有個未過門的千金大小姐呢，自己怎麼比得上出身名門的上官若夢。

    想到這裡，瞳兒又是一陣失落和委屈，猛的將小手從風絕羽手裡抽出來，頭也回的朝著裡屋跑了進去，竟是急的哭了出來。

    風絕羽見狀，恨不得上前暴打公羊於一頓，指著他大罵道：「操，你丫的嘴上沒把門的，什麼玩笑都開？」

    說完，風絕羽跟著瞳兒走了進去……

    公羊於吹鬍子瞪眼的看著風絕羽背影，氣罵道：「你娘的，老子給你找媳婦，你居然這麼說老子，操，好心當作驢肝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