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異世無冕邪皇 作者：半塊銅板 (連載中)

第140章 上官若凡的請求

    「蓬」、「蓬」、「蓬」、「蓬」、「蓬」……

    月夜之下，掌風頻起，風絕羽左手掌勢疾出，沒有任何花哨的動作，就是一個字：快！

    左肩、右肩、心口、雙肋……

    刹那間，韓寶寶的身上便連中風絕羽七掌之多，掌掌到肉的砰擊之下，打的韓寶寶的是吐血連連……

    這就是所謂的無所不用其及了……

    做一個殺手，就要武裝到牙齒，渾身如刺蝟，任何一處都有可能殺人……

    「第二規，痛打落水狗……」

    低喝聲中，風絕羽飛快的竄到了韓寶寶的背後，飛起一腳將即將落地的韓寶寶踢向天空，動作有如長江大河、連綿不絕……隨後拔身而起，指縫中金光一閃，卻是捏出了兩根金針，瞄準了韓寶寶的周身大穴紮了下去……

    「第三規，勿求一擊必殺……」

    「噗！」「噗！」「噗！」「噗！」「噗！」

    電光火石的瞬息之間，風絕羽將整整十一枚金針全數紮在了韓寶寶的各處大穴上，直接將其周身大穴封死，阻隔了真氣的流動，讓他喪失了動手的能力。

    「砰~」

    風絕羽沒有殺韓寶寶，而是任由他摔落在地上，方才穩穩站定，大手一揮，笑道：「來人，給我綁了，帶進樓裡。」

    「十三衛，出去找具跟他相似身形的屍體，毀去容貌，換上衣服，給我扔在別院外面，傳出消息，玉刹韓寶寶行刺無果，斃於上官府別院……」

    「是~」

    燕嶺十三刺衛看的是膽戰心寒，他們怎麼都想不到，眼前這位小主子，居然說句話、放個屁的功夫就把名滿天下的玉刹給收拾了，還收拾的如此徹底，對方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簡直太高明了。

    經歷了此戰，燕嶺十三刺衛突然發現跟了風絕羽應該不怨，這廝渾身上下冒著一股子邪氣，能力那是相當的強悍，尤其是殺手三規，雖然卑鄙了一點，但當之無愧句句真理、字字真言。

    殺手不就應該是這樣嗎？

    於是乎，十三刺衛對風絕羽沒有任何鄙視，相反還極為尊重了起來，以致於對風絕羽的決定沒有任何的疑問，三下五除二就將倒地不起的韓寶寶給綁了送進了樓裡，隨後分派出幾個人趁著月色迷離，遁出了藥園。

    公羊於從柱子後面走了過來，隱隱有些不惑道：「你怎麼不殺他？」

    風絕羽挑了挑眉毛，反問道：「為什麼要殺他？這貨絕對是個好苗子，就是走差了路，壞了腦子，回去教育教育肯定不是庸手。」

    公羊於聽明白了，眼睛一瞪：「操，你打一開始就沒打算殺他？」

    「啊。」風絕羽並不否認：「這小子雖然是殺手，但他並不壞，否則若凡一個照面就死了，就沖他留手數次，我也得留下他這條命。」

    「拉倒吧。你是想把他爭取過來成為自己左膀右臂。」公羊於狂翻白眼。

    「嘿嘿，你猜對了……」風絕羽陰測測一笑。

    公羊于聞言絕倒，怪不得這小子用上官若凡對付韓寶寶，原來想在磨練上官若凡的同時打擊韓寶寶的自信心，然後再自己出手將韓寶寶的自信全數擊潰，一點殘渣都不留，如此一來，韓寶寶先耗損功力再先、再受打擊在後，實力大打折扣，最後輕鬆擊敗他擒下，輕而易舉。

    不用問，過一會兒韓寶寶醒過來，這小子肯定少不了一番窮追猛打加威逼利誘，還別說，真讓韓寶寶投誠的機率的確不低。

    想到這裡，公羊於渾身打了個寒戰，看著慢慢走向上官若凡的風絕羽，打心眼裡感覺到牙磣：這頭腦，還是人嗎？簡直是妖孽。

    不理公羊於的吃驚，風絕羽走到上官若凡的面前，臉上無悲無喜：「怎麼樣？還撐得住嗎？」

    上官若凡撐著長劍站了起來，點頭道：「撐得住。」

    風絕羽贊許一笑，說道：「今天晚上你的收穫最大，這幾天就在我這養傷，順利消化一下今晚所學，日後對你的幫助很大的。」

    上官若凡點了點頭，一副感激的樣子說道：「姐夫，謝謝你。」

    「一家人，客氣什麼。」風絕羽說著，便要扶住上官若凡。

    上官若凡卻是故意讓開，堅定的說道：「姐夫，我有個請求。」

    「什麼請求？」風絕羽一愣。

    上官若凡咬了咬嘴唇說道：「姐夫，我不想回家了，我想出去。」

    「出去？」風絕羽和公羊於同時一愕：「你要去哪？」

    上官若凡道：「四處遊歷！今天晚上我才知道，天底下有多少能人，韓寶寶不過靈武境，就這般厲害，天南之外肯定還有更多的高手，我要出去見見世面，用真正的戰鬥來磨我手中的劍。」

    見上官若凡堅定不移的握著拳頭，風絕羽和公羊於不禁微微動容，這一刹那小若凡讓人高山仰止。

    兩人對視一眼後，皆是露出異樣的讚賞，風絕羽重重點頭，說道：「若凡，我支持你，不過出外遊歷，勢必會寸步難行，你真的有信心、有膽量，拿自己的性命去賭日後的輝煌？」

    上官若凡說道：「姐夫，我已經想好了，與其碌碌無為一輩子，不如拼一次，我的劍絕不能平凡，我知道，在你們身邊，雖然有更好的教導，但絕對比不上一場惡戰來的痛快淋漓。姐夫，請成全我……」

    公羊於在一旁贊道：「看樣子他已經決定了，只是擔心家裡對吧？」

    上官若凡點了點頭，畢竟他年紀小，如果說回去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家裡人，先不說別人，單單是常玉鳳就不會同意。所以他只能求風絕羽，因為他知道，風絕羽在上官府的話很有份量。

    風絕羽看了上官若凡一會兒，斷然說道：「好，這個忙姐夫幫了，你先在這裡養傷，傷好了自行離開，家裡由我去說，不過你不能一直在外面久出不歸，我們定個約定，一年，一年之內無論成就如何，你都要回到天南，見一見父母雙親，再想日後的事，如何？」

    上官若凡喜道：「好，一年就一年。」上官若凡喜出往外，這才搖搖晃晃、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

    風絕羽上前扶住的時候，小若凡已經累昏過去了。

    公羊於在一旁看著，連連點頭：「這小子有骨氣，日後定是個人才。」

    風絕羽滿是欣慰道：「所以我才答應他，回去吧，我們還有犯人要審呢……」

    ……

    夜已深，天南的燈火還未熄滅，郊外樹林、城中府院、驛樓客店，皆有幾處徹夜通明……

    金銀會殺手打算暗殺風絕羽的消息，知道的人絕不在少數，凡是意識到此次事件有可能造成不良後果的各大世家都處在觀望的狀態當中。

    這一夜，光是天南城內的達官顯貴派出的眼線就超過了上百之數，所有人都在等待著郊外別院那裡傳來的消息。

    子時已過小半個時辰，按理說消息應該傳出來了，風絕羽死或沒死，總要有個說法。

    而就在所有人迫切等待消息的時候，一個驚人的消息闖進了表面安寧、實際上卻暗流湧動的帝國都城。

    「上官府別院，子時三刻扔出一具屍體，面容被毀，依照體形分辨，應當是殺手韓寶寶無疑……」

    此則消息一經傳出，天南譁然……

    眾所周知，玉刹並非浪得虛名，上官府有數的高手都在城內，別院人再多，也不可能有留住韓寶寶的人，即使因為準備萬全的緣故導致韓寶寶無法得手，也不至於死在別院中。

    然而那具屍體卻是讓所有人好生的震驚了一次，沒有人知道，韓寶寶是怎麼死的，下手的人又是誰，所有人只知道，韓寶寶身上共有劍傷一百零七傷，面容盡毀，內傷數十，絕對是十死無生了。

    得到這個消息，各大世家鬆口氣的大有人在，這一夜的提心吊膽無非是在擔心如果風絕羽死了以後，上官淩雲將會因此而牽連多少無故的人士。

    而現在風絕羽活下來，韓寶寶又死的如此淒慘，鬆口氣之餘，眾人又察覺到另一絲異像的味道，那就是上官府的實力絕不僅僅如此，一些隱藏在暗中的勢力，直到今天才嶄露頭腳。

    ……

    皇宮大內，周仁廣披著龍袍坐在養和殿閉目假寐，聽著下方之人傳來的消息，發問道：「看清了，真的沒有天武高手？」

    殿內一人正是先前陪伴在周仁廣身邊的老者，他說道：「虹劍傳回消息，雖然他沒有接近別院內部，但是也沒有發現天武以上境界的高手，倒是有幾個靈武境的出現過。」

    「沒有天武境高手。」周仁廣沉思著：「看來那個邪皇並沒有出現，但還不能確定此人是否有神武境的修為，也許我們都大意了，那個嚇的徐家三傑不敢出手的人，未必就有逆天實力，罷了，景劍，也你休息吧，今天晚上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景劍抬頭，問道：「不再查一查了？」

    周仁廣打了個哈欠，道：「不用了，風絕羽沒出事就好。」

    「是……」

第141章 私軍

    徐家內堂，幽暗的燈火有氣無力的燃燒著，映出堂內眾人的臉龐，泛起濃濃森冷和憤慨。

    「韓寶寶失敗了，居然連對方的底細都沒打探出來，這次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徐子雄攥緊著拳頭使勁的捶著身邊的桌子，砸的滿堂「砰砰」震響。

    徐烈鋒老眼微眯，冷靜的掃過孫子，叱道：「冷靜點，又不是天塌了，成何體統？」

    徐子雄難得的鼓起勇氣反駁道：「爺爺，這次金銀會出動的是韓寶寶，就這麼死了，我不甘心。雖然他是銀殿的殺手，不屬於徐家的力量，但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徐烈鋒張了張嘴，想說的話到了嘴角又咽了回去，出奇的沒有喝斥徐子雄。

    徐子陽看在眼裡，似乎明白了什麼，對徐子雄說道：「子雄，你先回去休息吧。」

    徐子雄點了點頭，不甘的離開了內堂。

    待到徐子雄走後，徐子陽方才問道：「爺爺，至高無上兩位前輩沒有出現，是不是中間出了差錯。」

    徐烈鋒欣慰的看了徐子陽一眼，道：「還是你通曉事理，沒錯，我是打算韓寶寶失手之後，讓至高無上出手除掉風絕羽，逼出他身後的人，只不過中途有人插手了。」

    徐子陽皺眉：「孫兒聽說了，旦不知此人底細為何？」

    徐烈鋒頓了一頓道：「不確定，八成是周仁廣。」

    徐子陽並無意外的沉吟道：「孫兒也是這樣想的，今天夜裡上官府可謂傾巢而出，看起來他怕了，換作是我，現在也不希望風絕羽出事。」

    徐烈鋒冷哼道：「他是見不得我徐家從中得利，唉，罷了，上官淩雲老匹夫的力量今天老夫才算看清，風絕羽不出事，對我徐家倒是福不是禍，看來我們要重新部屬了。」

    徐子陽贊同道：「唯今之計，只有借周仁廣之手除去上官淩雲，孫兒已有定計，不如投誠。」

    「投誠？」徐烈鋒詫異道：「如何投誠。」

    徐子陽陰測測的一笑，說道：「既然周仁廣很想知道十數年前地下宮殿的另外兩間屋子裡有什麼，我們不防告訴他。」

    徐烈鋒一聽，全身顫抖：「這如何使得，欺君罔上，這可是大罪。」

    徐子陽搖頭道：「爺爺，事分兩面，如今天南風雨飄搖，此次木家大軍得勝回朝，眾多官員面臨著站位的問題。上官淩雲與向伯候、刀伯候關係密切，又與木宏圖數十年交情，可謂得到三方臂助，周仁廣想動上官家也無從下手。他現在迫切的需要有人站在他的身邊。」

    「我徐家雖然比不上上官淩雲，但好歹也有諸州眾吏相佐，如果站到他的身邊，周仁廣非但不會怪罪爺爺，反而會唯以重用。何況，如果將戰殤的事告訴他，就更加讓他確定上官淩雲手中掌握著另一件寶物，如此一來，即表明了徐家的忠心，又能將三分局勢化解，使周仁廣對付上官淩雲毫無後憂，何樂而不為。」

    「而我們，可以借此次天南商會選舉的機會一舉進入商會，手握大權，打壓上官府的生意。並在暗中發展屬於我們的勢力，當周仁廣真的對上官淩雲出手的時候，我們就可以坐山觀虎鬥，權衡利弊。無論如何，徐家也虧不著的。」

    徐子陽不愧是年輕一代的俊傑，對時勢的分析可謂獨俱慧眼，聽了他的分析，徐烈鋒輾轉沉思後大覺有理：「這麼說，好像有點道理，反正那戰殤已經遺失。不管徐家是否跟「邪皇」有沒有關聯，我們也可以順水推舟，將黑鍋扣在上官淩雲的頭上。不錯，不錯，這的確是目前最佳良策。子陽，既然你決定了，就放手去做吧。」

    徐子陽大喜，道：「爺爺請放心，孫兒一定全力以赴，光大徐家門楣……」

    ……

    相比妙善堂徐家的愁雲慘澹，城中上官府卻是一片喜氣洋洋，上官淩雲得知別院內拋出一不明屍體之後，大感欣慰，一時間喜不勝收，拍著大腿讓下人們張燈結綵，搞的跟過年一樣歡天喜地。

    上官府的小院裡，幾壺灼酒、幾碟小菜擺到了石桌上，一大家子人就地開懷暢飲，也難怪，這一晚上熬的太過疲憊，很多人都是空著肚子等著別院方面傳來的消息。

    上官淩雲連飲三杯酒，開懷大笑：「哈哈，這幾年只有今天最痛快，老夫還以為能把韓寶寶趕走不錯了，不成想那小子安排的果然周密，直接給金銀會來了個下馬威，殺的好，殺的好啊……」

    上官若夢笑道：「玉刹一死，想必金銀會近期不敢再有動作了，我們可以好好的安排後面的事。」

    上官騰風放下酒杯，與二弟上官流雲對視一眼道：「父親，刀行空送來的良駒整整三十匹，這是近幾年靖州那邊培養出來的神駿，雖然只有三十匹，但足夠我們配備精良的戰騎三十人。」

    上官流雲接道：「是啊，岳、秦、湖三州界的烏雲山的鎢鋼也采好了，現在正在加緊打造黑鎢甲，用不了多久便會完成，屆時我們培養出來的三十鐵騎就可以讓上官府再添一份實力，真希望上官家能擁有與天劍山一樣的私軍力量。」

    眾人皆是露出喜色。

    太玄大陸上，各大世家都在暗地裡培養自己的私軍，規模大小各有不同，但一般的情況下大不了哪去。

    畢竟，真正被稱為可以派得上用場的私軍都十分強大，先說培養私軍的人才，必須是強大的武者，修為根據各自的需要定論，

    然後是武者修煉的玄功、武訣，也必須精妙、威力巨大才行。

    接下來才是私軍的配置，比如座騎……

    上官府這次購買的神駿都是踏馬神駿，其實刀行空此次前來，就是為了把馬送過來，因為這一次交易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定下，並且是暗中進行的，所以一般人不得而知。

    而上官淩雲所說的三十匹踏雪神駿，足足耗費了幾年的功夫從無數良駒中挑選出來，成色跟刀行空送給風絕羽的那一匹相差無幾。

    最後，私軍的武器、裝備也是重中之重。嶽州木家將護守著的土地貧瘠，萬物不生，反倒孕育出黑鎢鋼，這種黑鎢鋼價值萬金，比踏雪還貴上了數倍，乃是論斤兩購買的上等厚甲材料，三十套黑鎢甲，需要的數量足達數千上萬斤，絕對是價值連城。

    有了這些再配上良藥、弓弩、鞍配等等物品，才能稱為私軍。

    別看上官淩雲掌管天南諸州省綠林，以青候火信手握黑道權柄，但所有上官家表面的實力加起來，也無法比擬這三十名私軍衛士。

    綠林可以左右一個凡人國家的動向，甚至可以掀起國變，卻撼動不了武學世家、超級世家。

    但私軍，足以有這等實力。

    只是眼下，上官府擁有的私軍規模還不夠，一旦將這個規模擴張十倍，就足夠有比肩天劍山的本錢。

    武學世家可以擁有私軍，大抵上三、五百人樣子，實力範疇在氣武到真武不等，好比天劍山就是這樣。

    而上官淩雲所說的三十名私軍配備，所有人的修為都達到真武境，不到這個階段，根本沒有資格成為私軍。

    三十個真武境高手並不難找，但三十個修煉了高級武訣和玄功，並且按照軍隊訓練出來又配備精良的私軍兵士，卻是需要大把大把的銀子才行，並且在普通世家的家世基礎上，還要經過幾年，甚至是十幾年的功夫才能培養出來。

    私軍、武者，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提及此事，上官淩雲長歎道：「上官府用了八年多的時間，終於將他們的配備準備齊全了，三十匹神駿踏雪、三十套黑鎢甲，關鍵時刻，可抵周仁廣近千精兵大軍，這股力量花了上官府太多的銀子，若非此次有小羽拿出來的一品金創藥，恐怕我們也支撐不了太久了。」

    眾人紛紛點頭，在座的都是上官家知根知底的人物，那三十名私軍的衛士的消耗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像，以致於沒有人知道，表面上看來富可敵國的上官府，事實上早就被這三十名私軍掏空了。

    上官府有多少人，從主子到下人數百，一年的花銷，比不上三十名私軍十日的花銷，這是何等的差距。

    「若夢。」上官淩雲迅速下達命令：「訂貨會的事安排好了吧。」

    上官若夢輕輕的放下酒杯，笑道：「都安排好了，明日開始。」

    上官淩雲點頭道：「這次訂貨會一定可以讓我們賺的盆滿缽滿，但是銀子不要亂花，將一品金創藥的成本對外宣稱時擴大十倍，不，二十倍，所有收益留下一成，其餘都送到三州交界的青候莊去，擇選人手，繼續開採黑鎢鋼制黑鎢甲，能作幾套，就作幾套，越多越好。」

    說完，上官淩雲拿著酒杯站了起來，雄心勃勃道：「小羽給我們製造了良機，絕不能浪費，老夫要打造屬於上官府的私軍。」

第142章 壞的無與倫比

    是夜一場風波盡，幾家歡喜幾家愁……

    金銀會殺手玉刹暗殺風絕羽一事，終於在韓寶寶被拋屍荒野之後宣佈告終，正當所有人以為此事將告一段落時，位於郊外十五裡外的上官府別院裡卻並沒有因此結束。

    別院的閣樓裡，上官若凡被安排在二樓的臥房裡療傷休息，而一樓的燈火則仍舊燃點著。

    雕花紅椅並排列開兩席，共坐兩人，正是風絕羽和血魂刀公羊於……

    至於堂下，被燕嶺十三刺衛圍起的只一人，正是那個刺殺風大殺手未遂的金銀會殺手韓寶寶。

    此時的韓寶寶正處在半昏迷的狀態下，背後十幾處大穴盡數被風絕羽一手出神入化、可傷人、也能救命的金針封鎖住，五花大綁的被押跪在堂前。

    離著晨時來臨還有一段時間，風絕羽毫無睡意，於是決定連夜升堂問審……

    坐在雕花紅椅上，風絕羽喝了口水、休息了一會，方才屈指彈出數塊石子，分別打在韓寶寶身上，石子彈出的力道恰好將其背後的部分金針擊出體外，又留有一部分控制韓寶寶無法反抗。

    韓寶寶被擒下的時候，金針封穴之後就人事不省了，此際幽幽轉醒，看見滿堂黑影圍成了一個圈，再看到那個根本未出十招就就把自己打的毫無還手之力的小子老神在在的端坐，還喝茶……韓寶寶便知道自己成為階下囚了……

    使勁兒的掙了掙繩子，牛筋作的繩子很堅固，越掙越緊，韓寶寶旋即放棄，用著惡狼般的眼神死死的盯住風絕羽，咆哮道：「風絕羽，今天我落到你的手裡算我韓寶寶倒楣，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你綁著我算什麼意思？」

    風絕羽抬了抬眼皮，笑駡道：「喲呵，還挺有骨氣，綁著你自然要問話的，這都不懂？」

    韓寶寶把頭一扭，視死如歸道：「少來這套，本公子是什麼出身你應該明白，殺手行當的規矩，即便是死，也不會出賣雇主。」

    「那就問點別的。」風絕羽把杯放下來，笑吟吟道：「我問你，雇你殺我的人，出多少銀子？」

    「三千兩白銀。」

    「啥？才三千兩？」風絕羽罵道：「誰這麼沒眼光？本少身家幾百萬兩，區區三千兩就想買本少的腦袋，真他娘的不識貨。你也是，還殺手呢？接任務前不調查調查？如此賠本的買賣你也做？」

    周遭眾人聽著惡寒不止，公羊於還算罷了，知道這小子經常不按常理出牌。燕嶺十三刺衛卻是第一次跟風絕羽打交道，旦聽之下無比鬱悶，心想正事不問在自己身家上爭論個什麼勁兒啊？

    韓寶寶斜了一眼風絕羽的惡少嘴臉，鄙夷道：「這跟你無關，我願意。」

    尼瑪，還是個倔種，風絕羽膩歪的撇了撇嘴，走下堂前道：「小子，你是金銀會的？」

    「哼！」

    「聽說還很有名？叫什麼玉刹？」

    「哼！」

    「你屬豬的啊，除了「哼」會別的不？」

    「哼！」

    風絕羽站起身，道：「知道本少為什麼不殺你嗎？」

    韓寶寶側目打量著風絕羽。

    風絕羽自顧自道：「就是因為本公子見你還算是個人物，有原則，不該殺的人不殺，所以才留下你這條命。」

    韓寶寶心思極快，馬上明白風絕羽所指「不該殺」的人就是先前在門口遇到愣頭青小子，冷笑道：「風公子的誇獎，韓某承受不起，不過韓某的確有自己的原則，只是韓某大意了，沒想到風公子對韓某的瞭解遠比韓某自己還要深刻，居然用一個毛頭小子來擋下韓某，風公子可真是高明啊。」

    這番話明褒實貶，意指風絕羽為求目的不擇手段。

    風絕羽了然，也不挑明，笑道：「閒話我就不說了，這是不殺你的第一個原因，至於第二個原因，本少想讓你投誠於我，以後為本少效力，只要你答應，此前的事咱們一筆勾銷，如何？」

    韓寶寶一愕，旋即明瞭，哼了一聲道：「哼，你是想讓我出賣組織？韓某連雇主都甯死不說，你覺得韓某會向你俯首稱臣嗎？真是可笑……」

    風絕羽早就料到韓寶寶這種人的倔脾氣沒那麼容易低頭，倒是沒有生氣，反而說道：「我給的銀子多。」

    韓寶寶怒極反笑，道：「你覺得我會缺銀子？」

    風絕羽盯著他：「那你就不怕我殺了你，畢竟，你知道我很多秘密的。」

    韓寶寶當仁不讓道：「幹了這一行，早就做好了死的準備，一條命而已，我韓寶寶難道給不起？」

    「好，有種！」

    韓寶寶的話音方落，風絕羽大聲贊了一句，拍著大腿說道：「來啊，放人。」

    「放……放人？」燕嶺十三刺衛還到自己耳鳴了，揉了揉耳朵詫異的看著風絕羽。

    韓寶寶和公羊于也愣住了，兩句半的功夫就放人了？沒聽錯吧？

    「小子，你這是……」

    公羊於剛要開口，風絕羽擺手打斷，指了指韓寶寶對燕嶺十三刺衛說道：「快，鬆綁。」

    十三刺衛納悶的互相看了看，無奈之下上去兩個人將韓寶寶的繩子鬆開了，隨後更是將其背後的金針運內勁兒拿掉。

    韓寶寶原本就沒受什麼傷，只是有點脫力而已，經過了小半刻歇息，恢復不少，疑惑的站了起來。

    「你肯放我走？」

    風絕羽看了看他，道：「恩，你走吧。」

    「就這麼簡單？」

    風絕羽氣的一樂，說道：「能有多難？本少不想殺你，你也不願意為本少效力，養著你白給飯吃？對不住，本少雖然銀子多，可也不想浪費，快走吧。」

    韓寶寶是一個很機靈的人，當下明白風絕羽是在欲擒故縱，不過他還是很感激，抱了抱拳道：「閣下以德抱怨，韓某銘記在心，閣下請放心，今天的事只會爛在韓某的肚子裡，絕不對第二人講。」

    風絕羽笑了笑，不耐煩的擺手道：「廢話真多，走吧，走吧。」

    「韓某真走了？」

    「操，難不成讓本少派人用八抬大轎把你送出去？」

    站在門口的韓寶寶提防的看了看十三刺衛，見十三人身上毫無殺氣，終於明白風絕羽是真心放他離開，於是乎帶著滿腹的疑問消失在月色當中。

    審問的過程半炷香都未到，風絕羽就把人放了，弄的滿屋子人一頭霧水，直到韓寶寶走後不久，公羊於方才納悶的問道：「你小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就這麼把人放了，不怕他把你的事說出去？」

    風絕羽聞言，毫不在意的說道：「怕什麼？他不是保證不說了嗎？」

    公羊於氣的臉皮直抽抽，氣罵道：「就見了一面，你就相信他？真不知道是你真傻還是假傻，萬一他說出去怎麼辦？」

    風絕羽聽著，忽然一愣，拍了拍額頭道：「呀，老頭你說的有理，要不然，就勞煩你走一趟，跟著這小子？如果他敢說話不算話，您就搭把手送他上西天得了，省得我擔心……」

    此言一出，公羊于簡直無語了，心道你這廝看上去精明的很，怎麼就犯這種糊塗呢。

    他剛要罵風絕羽，忽然怔住，想想風絕羽之前安排的拋屍一事，似乎摸著了點頭緒，喃喃的分析：「等會兒……，你先安排人拋屍，讓所有人以為韓寶寶已經死了，現在又放了他，金銀會的人如果發現，一定以為他投靠了你，甚至有可能說出金銀會的秘密，到時候韓寶寶面臨的將是整個金銀會所有殺手的追殺。」

    想到這兒，公羊於登時打了個寒戰，一驚一乍道：「操，你小子真他娘的缺德啊，這不是把人往火炕裡推嗎？」

    站在旁邊的十三刺衛將一字一句聽在耳中，同樣的打個了哆嗦，十幾雙眼睛紛紛落在風絕羽一人的身上，仿佛看到了一個惡魔在微笑，這手段簡直太惡毒了。

    風絕羽抿著嘴掃過一張張驚愕並膽寒的面孔，微笑道：「別這麼看著我，起先我真的想把他留在身邊，現在也是啊，所以就先給這小子留個後路，他要是跟了我，人家知道他死了，以後不就沒危險了嗎？當然了，他要是不跟著我，也不能讓他回金銀會啊，這叫有備無患、一舉兩得……」

    「得個屁啊!」風絕羽的話剛說完，公羊於氣急敗壞、一臉的恨天不公道：「少他媽的往自己臉上貼金，我算看出來了，你就是一壞種，無人能比，唉，我現在都有點可憐韓寶寶了，被你這麼一鬧，他能不能活過兩天都難說。」

    「所以嘛，我才讓你跟著，別讓這小子死了，他是個好苗子，以後用得著。老頭，您就辛苦辛苦，順便跟上去看看，金銀會在天南附近有沒有據點？」

    咚……

    隨即響起的全是栽倒在地的聲音，十三個燕嶺刺衛加上公羊於萬萬沒有想到，風絕羽竟然連這個都想到了。

    一個殺手，在任務失敗之後，定會跑到組織內部去解除任務。有了先前那一遭拋屍的傳聞，韓寶寶不等於自己往火炕裡掉嗎？

    偏偏那小子臨走的時候還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渾然不知自己被人算計的死死的，正往閻王殿走呢。

    眾人看著風絕羽，不由得升起同一個念頭：這貨，壞的無與倫比了……

第143章 訂貨會（1）

    豎日清晨，當陽光普照大地時，風絕羽從閣樓裡走了出來，雖然休息了兩個時辰不到，有著生死無常神功的幫助，風絕羽依然神彩奕奕，看不見半絲疲憊。

    站在陽光下大大的伸了個懶腰，整裝過後，朝著藥園外行去。

    今天是個大日子，不管對於濟世坊還是風絕羽自己都無法忽視，因為就在今天，一品金創藥的訂貨會就在城裡的百味樓隆重舉行了。

    這幾天風絕羽雖然閉門不出，但對於外界的事卻是瞭若指掌。

    從蕭遠山、上官若夢那裡得來的消息充分了表明，一品金創藥現如今已經風靡了全國上下，近幾日來，來自全國各州省郡的大大小小世家不下上百，這些世家未必有私軍，也未必比上官家強大，但彙聚在一起，也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他們都有自己的勢力，旗下的武者不在少數，儘管還不能稱為私軍，卻已經有了私軍的雛形。

    經過這短短一個月來的對太玄大陸的瞭解，私軍儼然是各個世家最為重視的力量，世家不分大小。

    而只要有屬於自己的武者力量，就需要療傷聖藥。

    于此，一品金創藥的暢銷幾乎板上釘釘了。

    出了藥園大門，別院府邸大院的空地裡一輛極其奢華的馬車早就準備妥當，這輛馬車鑲金掛銀、琉璃蓋頂，甚是華貴。不用猜風絕羽也知道這是上官若夢專門為李義德、李瞳兒祖孫二人準備的豪華座駕。

    畢竟今天，李義德和李瞳兒將會正式而隆重的進入天南帝國的貴族圈子，成為眾所周知的富人。

    遠遠的，風絕羽便看到府內的下人們圍著李瞳兒收拾打扮，今日的李瞳兒換上了一身雅紅鍛的綢裙，頭上帶著的是極品翡翠簪、金鳳揚翅簪，足下繡鞋紫鱗嵌掛、閃閃耀眼，飛雲髻、青玉墜將青澀稚嫩的李瞳兒裝扮的華貴大方、典雅出塵，便是比起天南城裡的官家大小姐也不遑多讓，可謂美倫美奐、貌似天仙……

    李義德穿的也不差，儒雅的元外服素色打低，腰系軟玉配銀腰帶，專門是按他的提議量身定作，即不顯得粗俗，又能襯托出其一坊之主的地位，端的有一家之主之風範。

    想是因為可以將一身的手藝發揚光大，李義德今天的狀態格外的好，幾個老園匠跟他的關係不錯，隨便誇上兩句，李義德都會拱手失笑合不攏嘴。

    瞳兒則是一臉的嬌羞，因為從來沒穿的這般莊重驚奇中暗帶著羞澀，粉嫩的小臉時而泛起潮紅，宛若熟透了的密桃恨不得讓人想要上前去親澤上幾口。

    馬車旁隨行的是王同帶著的幾個武者，修為大抵上在氣武境徘徊，實力不算強悍，但個個高大威猛，帶出去光氣勢就足以嚇死人。

    風絕羽見狀，不得不讚歎上官若夢考慮周詳，這麼重要的日子居然沒有把李義德和李瞳兒給忘記了，光是看這一系列的配備，就能看出她濟世坊的看重。

    雖然知道上官若夢有可能是給自己的面子，但這種做法自然會博得所有人的好感。

    風絕羽微笑著走了過去，跟李義德開起了玩笑：「李老爺子，今天很精神嘛，看來以後天南的百姓見到老爺子恐怕要尊稱一聲李家主或者李坊主了。」

    李義德聞言轉過頭去，見是風絕羽合身的拱了拱手：「慚愧，慚愧，小老兒這一輩子都沒有想到能有今天，一切都托了公子的福啊。」李義德滿是感激的說道。

    濟世坊有多少份量，李義德清楚的很，對於風絕羽，李老頭那是打心眼裡的感激，換到另一個層面上，單單是他現在的醫術也是風絕羽教的，雖然風絕羽什麼都沒說還拿他當著長輩尊敬，可是在李義德的心裡，對面站著的這位元儼然充當著部分恩師的角色，由此，李義德對風絕羽又敬、又佩、又感激……

    風絕羽打了哈哈，看向李瞳兒，眼前豁然一亮：「瞳兒，我都認不出了，今天你格外漂亮啊。這身子衣服真好看，誰幫著選的？」

    這年頭女有三從四德，說話也要注意語氣，風絕羽帶來的後世誇獎女人的方法在太玄根本就是粗俗，只不過瞳兒今天的確漂亮，這是不爭的事實，所以也沒有人覺得風絕羽說的話哪裡過份。

    幾個丫鬟咯咯的笑了起來，紛紛說道：「瞳兒小姐有大家閨秀的風範，穿什麼都好看，尤其是大小姐送來的衣服，跟瞳兒小姐簡直太般配了。」

    瞳兒是過慣了苦日子的窮苦人家的孩子，哪裡聽得這般調侃，聞言之下小臉臊紅，連忙擺手道：「幾位姐姐，瞳兒不是什麼小姐，請不要亂說了。」

    「怎麼不是？」風絕羽哈哈大笑上面仔細端詳，然後對著所有人說道：「看這臉蛋、看這氣質，分明就是官家小姐的模樣嗎？大家說是不是？」

    幾天來的相處，別院裡的下人們都發現這個外界傳聞的紈絝跟一般的少爺公子不同，沒什麼駕子，在風絕羽的面前，眾人放開的很多。

    聞聽之下，眾人皆是笑起：「姑爺說的沒錯，瞳兒小姐本就應是小姐的命。」

    「風大哥~」瞳兒被人誇的頭也不敢抬，只能跺著小腳、咬著嘴唇一臉哀求的看著風絕羽，那嬌羞的模樣看的某人心潮一陣蕩漾。

    「哈哈，好，不說了，不說了，王同，時間不早了，我們起程吧，老爺子、瞳兒，上車吧……」

    隨著風絕羽一聲令下，馬上緩緩開往城內……

    ……

    半個時辰後，風絕羽等人馬車駛到了城中百味樓，還沒到門前，遠看人潮湧動、絡繹不絕，數不清的奢華座駕不知何時將整條街到塞的滿滿的，穿著華貴的富甲一方的豪紳達官不在少數，紛紛擠向百味樓。

    遠遠望去，好似趕著大集的人潮，這場面把風絕羽都嚇了一跳。

    天子腳下富紳多正常不過，然而風絕羽還是頭一次看到多到這般地步的富豪集會，視野中一個個富紳穿著得體、掛金戴銀，仿佛閃亮在百味樓門前的一顆顆明珠，格外的奪目耀眼。

    時春的四月正是如火驕陽當空之際，日光下的百味樓門前金光四射、奪目耀眼，說是富豪聚會，到不如說是一場別開生面的鬥富盛宴，每一個人都穿的華貴到了極點，生怕檔次低了沒了面子，見了面寒暄中，無不是在炫耀自己從哪哪尋來的寶物，價值是否連城……

    風絕羽、李義德、李瞳兒掀開簾子眼珠子幾乎都要瞪出來了，這哪裡是訂貨會，分明是為數不多見的豪強雲集的盛會啊。

    「居然有這麼多人？」李義德坐在馬車上望了一眼，緊張的汗如雨下。

    瞳兒自然也沒見過這等場面，忍不住自慚形穢的害怕：「風大哥，這麼多人，我……害怕……」

    風絕羽呵呵一笑，摸著瞳兒的頭，說道：「怕什麼，你別看他們一個個穿的人模狗樣的，過一會兒還要看咱們的臉色，今天我們才是主角，誰敢小看咱們，大哥就讓他們打道回府。」

    一品金創藥緊俏的很，身為掌握著奇貨的可居者，風大少的自省覺悟自然被無限昇華了無數倍，今個兒，自己才是老大，誰敢讓本少不高興，萬兩銀子也休想買到一瓶。

    「下車！」

    風絕羽大手一擺，帶著緊張兮兮的祖孫二人下了馬車，這時王同很有覺悟的充當了馬前卒，看著那熙熙攘攘的人群想要擠進去恐怕要很久，當即霸道的揮了揮手，喚來了兩名身材最為彪悍的武者站在了最前面，隨後，王同提著嗓子用起了類似獅吼功的法門摻雜著些許的真元，大聲道：「濟世坊李坊主、李大小姐到……」

    這一聲傳喚正是風絕羽早就囑託好了的，既然濟世坊以後會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那就索性大肆宣揚，讓所有人都知道，濟世坊的李家祖孫從今天開始進入天南的貴族圈子得了，省得日後有狗眼看人低的傢伙沒事找茬。

    隨著王同喝聲傳遠，人潮頓時陷入了一片沉寂當中，無數道目光從百味樓門前紛紛彙聚而來，落在了分波逐浪走進人潮的風絕羽三人身上。

    「李老爺子來了……」幾人城南識得李義德的富戶見狀，紛紛叫嚷起來，短暫的片刻過後，若大的街市上鴉雀無聲。

    這些人，以往看待李義德的目光是由上至下俯視，充滿了不屑，可是今天，他們的態度完全調了個兒。

    從俯視，變成仰視。

    所有人都明白，能夠攀上官府這樣的豪門，李家祖孫身價倍漲，那是無可厚非的事。

    何況現在人人都知道，儘管訂貨會是由上官家舉辦的，但真正執有一品金創藥配方的，卻是李家祖孫。

    上官府和李家，是合作的關係。

    在這次連袂合作中，李家佔有六成的比重。

    在天南龍頭的面前，李家的份量如此之重，熟重熟輕，一望便知。

第144章 訂貨會（2）

    隨著人流波分浪卷的分散在兩旁，通往百味樓的街道上為風絕羽三人獨自開闢了一條通道。

    風絕羽和李義德走在前面，前方有四名虎背熊腰的武者開道，端的不可一世，此舉仿佛在告誡世人，如今的濟世坊，跟上官府一樣不好惹。

    面對眾多的達官顯貴，李義德的汗都下來了，不過仗著年邁輩高，倒是撐得住。

    李瞳兒就差的遠了，雖然她現在打扮的跟名門閨秀差不多，那身衣服也是錦玉綢量身定作的，生的也嬌美動人，但頭一次參加這種場合，心裡多少有些忐忑，只是娓娓的跟著風絕羽後面走著不敢抬頭。

    瞳兒的小手始終抓著風絕羽的袍袖，生怕少了這個可以依靠的大哥直接精神崩潰。

    風絕羽緊走了兩步，感受到瞳兒內心的懼意，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小手，聊表安慰，隨後，閒庭大步的奔向百味樓門口。

    上官若夢早就等在門前了，今天的日子對她同樣重要，如果這次訂貨會舉辦的成功的話，下午的時候或者傍晚，就能收穫一大筆訂單，首付的款項將會直接在這次天南商會選舉比拼的結果上，以一面倒的優勢壓倒妙善堂和回春堂，成為天南醫藥不爭的龍頭。

    所以，上官若夢今天裝扮的十分高貴、得體、大方，華袍加身的她端莊、高雅、無與倫比，儼然一派懷仁堂掌櫃的風範。

    見到風絕羽和李瞳兒三人趕了過來，上官若夢立即對著身邊兩個外埠的官員告了一禮，旋即快步迎了上來。

    「李老爺子……」

    上官若夢身為懷仁堂的掌櫃，毫無駕子，眾目睽睽之下，以晚輩之禮相迎，端的是給足了李義德的面子，看的周遭達官顯貴們個個面露驚駭之色。

    這上官若夢什麼身份，誰不知道，能如此客客氣氣，足見她對此次合作的重視，由此，一些還為李義德一夜暴富、身價倍增大感鄙夷的人頓時不敢小瞧李義德了。

    李義德哪裡見過這等場面，先前撐下來已是不凡了，現在看到上官若夢如此重禮，趕忙伸手虛托，一臉的受寵若驚道：「大小姐客氣了，這如何使得啊？」

    上官若夢聰穎智慧，嫣然笑道：「李老爺子說的哪裡話，老爺子與我祖父乃屬同輩，若夢身為晚輩，自然不能壞了規矩，老爺子，裡面的安排好了，請……」

    上官若夢伸手作了個請的手勢，李義德尷尬的笑了笑，慌忙點頭。

    這時，李瞳兒也走了過來，她雖然有點忐忑，但卻知書達禮，趕緊給上官若夢福身：「瞳兒見過大……若夢姐姐。」

    她本想習慣性的稱呼「大小姐」，誰想就在這個時候，風絕羽捅了捅她的後背，方才改口。

    上官若夢饒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風絕羽後，親熱的拉住李瞳兒的小手道：「妹妹無需多禮，妹妹這一身的錦玉綢可是漂亮的緊呢，姐姐在妹妹面前，都顯老了……咯咯……」

    上官若夢大方的說著，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李瞳兒趕忙道：「姐姐說笑了，姐姐才是天南城中的才女佳人，瞳兒怎能跟姐姐相比。」

    上官若夢笑道：「妹妹說的哪裡話，讓大家瞧瞧，我們的瞳兒妹妹分明就是大家閨秀，說是出自名門都不為過呢。」

    兩人寒暄相笑，雖然把所有人晾在了一旁，但沒人覺得不妥，畢竟誰都知道，這次訂貨會以後，恐怕天南城裡又會出現一個富甲一方的豪貴了。

    周遭的權貴正巴不得交好李家祖孫，聽到這句話，紛紛讚揚。

    「是啊，瞳兒小姐一臉的富貴相，超凡脫俗，出淤泥而染，實在難得的佳人。」

    「沒錯，沒錯，像瞳兒小姐這般樣貌，說是天仙下凡也不過為。」

    「哈哈，旦不知瞳兒小姐可有婚配，在下家中倒有一子，雖稱不上才貌出眾，倒也老實執重，不知瞳兒小姐是否有意？」

    ……

    一時間，吹捧之聲頻頻響起，聽的瞳兒是面紅耳赤。

    還是上官若夢大方，一句玩笑開過去，讓所有人閉了嘴：「各位大人、叔伯長輩，我們的瞳兒可金貴的很，相要提親啊，還需要好好斟酌斟酌才是哦……」

    眾人哄笑……

    風絕羽見兩女聊的貼心，甚是欣慰，忍不住想到要是這兩人都變成自己的老婆倒也不錯，齊人之福啊，擱以前想都不敢想。

    「什麼出自名門，我看是烏雞還差不多……」

    正當這時，一個不合適宜的聲音傳了過來，聲音雖然不大，但就近的幾人還是聽的無比清楚。

    眼下這個情勢，濟世坊是所有人重視的物件，拉攏還來不及呢，哪個不長眼還出言不訓？

    視線紛紛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投去，很快眾人便找到了那個出言不訓者，此人並非別人，正是跟風絕羽、瞳兒有著恩怨糾葛的雲州直隸總督大人千金齊影茹。

    不用問，她還記恨著當日風絕羽為瞳兒搶了最後一匹錦玉綢的事，此刻見到一個平民小戶的孫女兒受到無數達官顯貴吹捧，心裡老大的不舒服，含恨才說出這番不得體的話。

    風絕羽、上官若夢等人皆是看到了齊影茹，在他身邊，希睿雲、徐子雄、陳鴻傑、馬元如……一眾一個不少。

    風絕羽看見這幾個臭味相投的傢伙就氣不打一處來，那天佟笙月扇了齊影茹一個耳光，居然還沒讓她得到教訓。

    「誰家的娃的這麼沒教養。」風絕羽抽著鼻子毫不客氣的說道，目光緊緊的盯著齊影茹不放。

    齊影茹自詡高貴，何時受過這等氣，聞聽此言不忿的站出：「風絕羽，你說誰呢？」

    「誰答應就說誰。」

    熟話說好男不跟女鬥，可但是人家欺負上門了不反擊，豈不讓人看笑話？風絕羽立馬反擊。

    上官若夢早有聽說風絕羽等人跟齊影茹的恩怨，這事兒雖然不大，但卻事關了上官家的面子，到上官家舉辦的訂貨會前鬧事，就是不給他上官若夢的面子。

    上官若夢接過話茬，面色驟然一冷：「齊小姐，今天上官府和濟世坊聯合舉辦訂貨會的大日子，齊小姐的話是否有失體統了。」

    齊影茹聞言，叫囂道：「上官若夢，你敢說本小姐有失體統。」

    上官若夢處事圓滑，不想把事情鬧大，見狀之下懶得跟她爭辯，於是說道：「齊小姐，請注意你的言辭，再有下次，休怪我不客氣。」

    眾人聞聲，便是一驚，這上官若夢從來都是面面俱到的人，今天如此強硬，倒是有點格外奇怪啊。

    其實眾人不知，自打上官府接連遭到暗殺的事出現之後，上官淩雲老早就下達了命令，於外再不怕得罪人，有挑釁者，一律反擊。

    說話間，不等齊影茹反駁，上官若夢掃了一眼齊影茹手中握著的請帖，斷然道：「王同，收了她的帖子，今日訂貨會，閒雜人等一律不允進入百味樓。」

    此令一下，眾人倒抽了一口涼氣，暗贊了一聲：霸氣。

    便是風絕羽都挑了挑大拇指，暗呼痛快，看來自己這個未過門的媳婦也有點錚錚鐵骨啊。

    李瞳兒站在一旁不敢作聲，眼中卻滿是感激。

    只不過那齊影茹聽了，卻是怒火交織，咆哮道：「上官若夢，別忘了這帖子是你派人送到雲州府的，你覺得今天這裡會有人捧場嗎？」

    齊影茹這番可是氣話，但是無形之中卻把整個雲州地界需要購買一品金創藥的世家圈了進去。言外之意，沒有她這位直隸總督的千金發話，一品金創藥休想進入雲州。

    眾人聽到此言，紛紛震驚的看向齊影茹，難言的是，大家都知道，齊影茹這下子可是把上官府得罪慘了。

    一品金創藥如今風靡全國，乃世家必得之良藥，你一句話，人家這次恐怕不賣了。

    幾個來自雲州的小型世家掌事一聽，頓時大驚失色，不自然的緊了緊手中請帖，這請帖，可都是上官府認為重要的人才會給發放，可謂千金不換、求都求不來，現如今可好，齊影茹一句話，直接將他們購買一品金創藥的路子封死了。於是一道道憤恨的目光紛紛投向齊影茹。

    不出所料，風絕羽陰測測一笑，冰冷道：「王同，聽見沒有，人家不希罕，還不收了？嘖嘖，若夢妹妹，下次記得，咱這藥人家可不希罕，下次別往雲州賣了，小心血本無歸啊。」

    上官若夢知道風絕羽滿肚子壞水，聞聽之下心有靈犀的笑道：「風大哥此言有理，原來小妹一直在自作多情。王同，收帖子。」

    王同領命，大踏步走去：「齊小姐，帖子。」王同說話倒也乾脆，抱了抱拳，雙手一身。

    正當這時，百味樓裡走出幾個老者，一看就是位高權重的人物，其中一人見狀，幾步走來，疑惑道：「影茹，這是在幹什麼？」

    「齊大人？」

    眾人一看，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雲州直隸齊敬之大人。

    「爹，他們欺負女兒。」齊影茹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請帖交也不是、不交還沒面子，見後援出現，居然先告起了狀。

    只不過很快，有人俯耳上前將事情始末說給了齊敬之聽，齊敬之皺了皺眉，狠狠的瞪了齊影茹一眼：「胡鬧，還不道歉？」

第145章 訂貨會（3）

    「爹爹~」齊影茹想不到一向疼愛自己的父親當眾斥責自己，嬌生慣養的她委屈同時，對風絕羽和上官若夢更是憤恨不休。

    齊敬之也是一護短的人物，知道自己的閨女受了委屈，得罪的還是不能得罪的人物，對齊影茹的反抗並非強求，而是信誓旦旦的面對上官若夢拱了拱手，言道：「賢侄女，小女初來乍到不懂事，還望賢侄女勿怪啊。」

    皮笑肉不笑的說著，齊敬之半點失禮的意思都沒有，按他想來，好歹自己也是一州府長的身份，說了這番話，上官若夢怎麼著也得給點面子讓自己下臺吧，所以他對之前發生的事倒沒怎麼在意。

    只不過齊敬之儼然忽視了某些人，風絕羽聽到，不等上官若夢回答，搶先說道：「這位大人，您似乎找錯了道歉的對象吧。」

    眾人隨聲望去，見是風絕羽，個個暗暗捂嘴，心道：有熱鬧看了。

    那希睿雲分明是個小人，旦聽這句話和徐子雄對視一眼，煽風點火道：「風絕羽，休得對齊大人無禮。」

    「我怎生無禮了？」風絕羽瞥了一眼希睿雲，心道這世道小人太多，到哪都能遇到狗，以前看這個希睿雲有些才學，還值得尊敬，現在看來，丫比狗都不如，人家自家人都沒說話，關你毛事啊。

    不屑的瞪了一眼希睿雲，風絕羽譏笑著上前說道：「這位大人，令愛冒犯的人似乎是這位小姐，大人不向這位小姐賠禮，反而無視這位小姐，請問，這是何道理？」

    冷冷的望著齊敬之，風絕羽是半點面子沒給，他知道，齊敬之跟徐家的關係相當不錯。連帶著恨烏及屋的，也不會給對方好臉色。

    而關鍵就在這，這廝仗著自己官大，道歉一點誠意也沒有，當然不能輕易放過他。

    齊敬之的目光緩緩投來，落在風絕羽的身上，上下打量一番，神情不改，依舊高高在上、派頭十足，也不動氣，微笑道：「這位恐怕便是風公子吧。」

    風絕羽鼻子一歪：「不敢，在下區區升鬥一小民爾。」

    眾人暗笑，心道：你還是升鬥小民，你都快趕上惡霸了……

    齊敬之絕對是老狐狸一般的人物，接過話茬卻不談正題，笑道：「早就聽聞風公子乃人傑，今日相見果然聞名不如見面，風公子可還記得，多年前本官進京，在懷仁堂內還與公子有一面之緣……」

    眾人聽的五迷三倒，暗呼齊敬之厲害，這插科打渾的本事絕不是蓋的，滔滔不絕、信口開河就是不往正題上嘮。

    風絕羽是何等人物，一聽就知道齊敬之心裡作何想法，想靠攀交情不了了之？沒門。

    不等齊敬之說下去，風絕羽打斷道：「齊大人，請停一下，我們現在談的是道歉的事，齊大人可是扯遠了，再者說，多年前風某只是一小子，記性實在不好，對大人沒有半點印象，這一面之緣恐怕也隨時間長河漸漸逝去，提它作甚？」

    眾人聞言仿佛看到了滿天星，一個個張大著嘴巴看著風絕羽驚訝連連，齊敬之是官場老油條眾所周知，說出的話兵不血刃就能把事解決再簡單不過，沒想到這小子比齊敬之還能白活，「時間長河？」這說的都是什麼啊？

    那齊敬之儼然有些吃驚，他自然聽說過風絕羽，不過傳聞中的風少那可是有名的紈絝廢物，何曾有過如此犀利的口才了。

    正當這時，人群中又走來一人，離著老遠便笑出聲，仿佛故意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芝麻綠豆大點的小事，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就此揭過算了，時辰也不早了，大家不如先進去如何？」

    人隨聲近，兩側達官見到此人皆是微微低伏施禮，風絕羽定晴一看，氣更不打一處來。

    張長齡！

    來人正是張長齡。

    風絕羽也不奇怪，張長齡畢竟是天南商會的總會長，主管天南商業大事，帝都聚會他怎麼能不出現，上官若夢也一定會送帖子給他。不過來就來了，在邊上看著不是更好？偏要以老賣老，那就是你的不對了。

    上官若夢見是張長齡，趕忙福了一福，順便給了風絕羽一個眼神讓他收斂收斂。

    齊敬之也是恭謹的點頭施，並退後了兩步，有這位位高權重的人物說話，自己也省得當眾道歉丟人了。

    哪知道，風絕羽卻是不這麼想，前陣子他就因為張長齡誤會了自己差點給對方絕了交，現在又出來搗亂，當本少是誰，隨便欺負嗎？

    想到這，風絕羽故意剛剛看到張長齡，一派吃驚的長呼道：「原來是張大人，小子有禮了……」

    張長齡本來心裡有愧，這次出現並非有意解困齊敬之，而是怕風絕羽得罪了齊敬之，鬧的不歡不快，才有意出來打個圓場。

    只不過他剛要抬頭搭個話把這事劃過去，風絕羽卻是比他更加快了一步，道：「齊大人，您還沒道歉呢？」

    完全把張長齡晾在邊上了……

    張長齡的那番話等於白說，這小子壓根就沒聽……

    眾人微驚，再也笑不出來了。

    場面瞬間安靜了下來……

    張長齡的身份不需要有人去提醒風絕羽，人人都知道，他們兩個的關係不錯，可是今天怎麼回事？這小子竟然不給張大人面子。

    無數道目光落在風絕羽的身上，充斥著驚異與好奇，還有的便是不懷好意等著看笑話的嘲諷。

    上官若夢暗暗心焦，現下這個場面，他是打算把所有人都得罪個遍嗎？怎的這般不通情理？

    風絕羽不是不通情理，而是心底的傲氣讓他最難接受這種以大欺小的事，故此他仿佛沒看到這些人怪責的目光，反而緊緊的凝視著一言不發的齊敬之，說道：「齊大人，你剛剛都對上官大小姐賠禮道歉了，為何偏偏對瞳兒小姐不予理會，莫非在大人眼裡，人分三六九等、還有尊卑貴賤？大人一向如此嗎？還以覺得像我等這樣的升鬥小民，該當貴千金言語相欺？齊大人，您好大的官威啊……」

    齊影茹在一旁聽的無名火氣，不等風絕羽的話說完，尖聲叱道：「風絕羽，你算什麼東西，敢跟爹爹這麼說話？」

    風絕羽喝道：「你又算什麼東西？敢跟本公子如此說話。」

    此言一處，便是沒有迴旋的餘地了，風絕羽憤怒道：「怎麼著？只許你們州官放火、還不許百姓點燈了？升鬥小民怎麼了？就讓你們這般欺負？這就是所謂的「官」？」

    風絕羽越說越是慷慨激昂，分分鐘的功夫將所有在場的「官」們拉下了水，並且他半點懼意沒有。

    這年頭，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老子有上官淩雲作後盾，怕個球了？

    說話間，風絕羽更是沒給張長齡面子，話音落下，有意有意的掃了一眼這位老學究，冷笑不已。

    眾人聽著滿頭大汗，卻無言以對。

    齊敬之再好的涵養也難免氣的臉色鐵青，張長齡則是尷尬的輕咳了幾聲把頭扭到了一旁，他也是眉眼高的人物，三言兩語就明白風絕羽意有所指，看來這次的忙卻是幫反了，這小子還記恨著那天的事兒呢。

    在場中人無不是城中權貴，偏偏對風絕羽不敢惡言相向，只能看著他冷嘲熱諷加惡意詆毀，不過，這麼短的功夫就把齊敬之定性為欺壓良民的貪官污吏了，這小子的用辭也夠犀利了。

    眼看著事態惡化，無人能夠阻止風絕羽繼續得理不饒人下去，就在這時，一道洪亮的嗓音從人群週邊響了起來。

    「七王爺駕到……」

    「七王爺？」眾人一驚，紛紛回頭，只見一個超級豪華的座駕遠遠駛了進來。

    在場的達官顯貴都是在街外下馬、下轎步行而來，只有七王爺的座駕無人敢攔，見馬車駛進，所有人皆是跪倒在地上。

    風絕羽也不例外，只是他忍不住要打量打量這位盛名已久的七王爺是何等樣子。

    馬車駛進停穩，車簾緩緩拉開，一名老態龍鍾的老者自馬車上慢慢走下，隨著老者出現，街市上響起整齊一致的呐喊。

    「參見七王爺……」

    七王爺？

    風絕羽抬頭一看，兀自呆住：「這不是老周嗎？」

    老周！赫然是那位在湖岸下棋的老者之一，而到現在才知道老周的身份比張長齡更加可怕，堂堂天南七王爺是也，皇上的兄長，周仁懿……

    「無需多禮。」周仁懿花白的頭髮比起半月前湖邊對奕的時候多了不少，臉色蒼白，似乎身體很差，被人攙扶的下車舉步行來腳步浮虛，一眼便知，他是身汙了重疾，行動不便。

    眾人起身，滿目敬意……

    七王爺目光掃過人群中央，率先發現了風絕羽和張長齡，微微一笑，朝著二人走去。

    到了近前，七王爺先是跟張長齡打了個招呼，然後毫不避諱的打量了風絕羽數眼，然後笑道：「小子，多日不見你的人好像跟棋藝一樣，囂張了不少嘛。」

第146章 訂貨會（4）

    百味樓門前，七王爺周仁懿舉動再次引起了全場譁然，只見他無力的伸出手，顫微微將風絕羽扶起，態度親和到了一家人的地步，追隨著他那一番親切的勝似老友的慰問，眾人中心中頓時閃過一個駭然的念頭……

    風絕羽跟七王爺很熟……

    非常之熟……

    有了個這念頭，在場達官顯貴的眼神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朝大員今天沒少來，七王爺唯獨過去把風絕羽扶了起來，這是何概念。

    疑惑中，眾人下意識的看了看齊敬之父親，眼中的玩味愈加的明顯起來了。

    這個風絕羽不但跟張長齡關係非淺，居然還和七王爺交情不錯，縱觀天南數十載，還有誰比風絕羽的底氣更足？

    至於齊敬之，油光滿面的大臉上已然滲下了細密的汗珠，連帶著齊影茹也不敢作聲了。

    眾人詫異的打量著天南第一紈絝，那個別人口中的廢物，登時一陣無語，暗忖要是自家出了這樣的廢物，那可是天大的福緣啊。

    眾官起身，只見風絕羽拍了拍膝蓋上塵土，還憊懶的甩了甩沾了灰塵的袖子，方才說道：「七王爺，您就別調侃小子了，小子是什麼人，在場的誰都清楚，我原本就這樣的。」

    風絕羽打了個哈哈，完全沒有被七王爺氣勢嚇倒的意思，反而扯起了閑蛋。

    讓眾人震驚的是，張長齡聽完搖頭苦笑不說，一向謹嚴慎行的七王爺也是毫不怪罪的笑駡道：「哦？你小子插科打渾的本事不賴啊，調侃到本王頭上來了？」

    風絕羽笑道：「哪敢啊，小子一區區升鬥小民，見到總督大人都要卑躬屈膝，何況是您呢？」

    「噗！」

    滿場達官聞言，憋不住的散了口氣，暗忖厲害，三言兩語又把剛剛那檔子事撿起來了，這還真是個得理不饒人的傢伙啊。

    周仁懿豈會聽不出風絕羽意有所指，微笑間掃過齊敬之父女，聲色不動的說道：「這位想必就是濟世坊的李大夫和瞳兒小姐吧。」周仁懿將目光轉向李義德和李瞳兒。

    兩人聽著，趕緊過來見禮，周仁懿挺著板腰滿是讚賞的打量著祖孫二人，當眾誇獎道：「一品金創藥的事本王聽說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一品金創藥就會成為天南大軍不可或缺的良藥，兩位能將祖傳的寶方拿出與人共用，實乃我天南之福啊。」

    話音一落，眾人便知道李家祖孫的地位再上一個臺階了，這可是七王爺當眾誇獎，僅次於皇上的贊許了。

    只有風絕羽不這麼想，聞聽之下，立馬明白周仁懿是在為大軍籌措一品金創藥，根本就是直接向自己伸手索要，不由氣的在心裡直罵娘。

    張長齡老謀深算、心智極其靈敏，旦聽之下笑哈哈的插言道：「不錯，不錯，如果天南大軍有此良藥，想必定可戰無不勝，更為百姓之福啊。」

    兩個老頭一個比一個精明。風絕羽暗罵。

    上官若夢也不傻，刻下便聽出二老的用心，她早有所料，上前道：「其實濟世坊和懷仁堂也正有此意，此次訂貨會後，本堂與濟世坊第一批藥品會直接送於軍中大營。」

    風絕羽一聽，壞了，這事沒跟咱商量啊，軍隊使用一品金創藥可不是小數目，想累死我啊。

    兩個老頭聞言，難以掩飾的面露喜色，七王爺周仁懿更是讚揚道：「那本王就代我朝百萬大軍感謝上官大小姐慷慨贈藥了，哈哈……」

    「理應嘉許、理應嘉許……」張長齡跟著點頭，這兩老頭的目的算是達到了。

    上官若夢還待寒暄兩句，風絕羽卻是說道：「唉，我朝將士守疆衛土、勞苦功高，這點藥算不得什麼，只不過此藥實在是配製繁瑣，需要的了盡是珍草貴材，便是我等有心，也拿不出多少的。咦，要是傾全國之力，倒是未必不能大量配製，若夢妹妹，你說是吧……」

    嘎？

    聽到風絕羽這番話，在場有一半以上的人險些沒噎死過去，明目張膽的跟王爺討價還價的，風絕羽絕對算是第一人了。

    上官若夢吃驚的看著風絕羽，隱隱有種無法企及的念頭，心道：這傢伙的腦子轉的夠快的，本來是賠本的買賣，現在變成有利可圖了。

    所有人都聽出來了，七王爺周仁懿是想為天朝大軍討要軍備物資，上官若夢也答應了，這樣一來，打著國家的旗號，無論是濟世坊還是懷仁堂都要無條件的拿出一部分一品金創藥來，那可是上百萬的大軍，當是何等巨大的數量。

    然而接下來風絕羽一番話馬上將劣勢扳了回來，暗地裡告訴七王爺，一品金創藥絕對是有的，但帝國不允支持的話，數量絕不會多。沒辦法，這玩意用材珍貴，配製困難，想多要也沒有。

    這下，七王爺和張長齡卻是氣的樂了，兩老頭一個是德高望重的賢王、一個是為國為民的清官，要是不給點風絕羽點好處，那可就說不過去了吧。

    仔細分析下來，眾人無比汗顏，當下發現這風絕羽的每一句話裡都隱藏著極大的陷井讓人防不勝防，偏偏每次看似他都吃虧，轉眼間又占了極大的便宜，這般頭腦端的是無人能及啊……

    「媽的，又讓這小子佔便宜了。」徐子雄和陳鴻傑站在人群恨的直咬牙，不免為妙善堂和回春堂擔心，如果此事作實了，日後濟世坊和懷仁堂的背後等於又多了一股強大的力量，這股力量的來源僅次出一國之主了。

    眾人目不轉晴的看著七王爺和張長齡，二老合起來可是奔200的高齡了，居然沒鬥過風絕羽，這場鬥智簡直精彩。

    現場氣氛逐漸的壓抑，周仁懿和張長齡城府何其之深，心知這個條件不能隨便答應，更加不能不表態，那周仁懿尋思片刻，哈哈大笑，仿佛在這一刻重症全然不在了，意氣風發道：「好，好，風公子憂國憂民，若是我朝俊才等皆如公子這般，天南何愁不強盛。」

    說罷，周仁懿把目光轉向瞳兒的身上，對張長齡說道：「老張……」

    平日裡這二老是小舅子和姐夫的關係，時常用老張、老周互作稱呼，只聽周仁懿道：「老張，你膝下無後，我看這丫頭生的天資聰穎，不如就今日收作義孫如何？」

    此言一出，眾官醒然，震驚無比。

    看著李瞳兒，無數羡慕到眼紅的目光紛紛投了過來，今天早上之前，李瞳兒還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貧下女子，一個時辰之後，竟然被天朝響噹噹的七王爺欽點作張長齡的義孫，這是何等的造化啊。

    張長齡的義孫，也就是長公主的義孫，雖然血脈上沒有任何關係，但名義上，李瞳兒搖身一變就是當朝小公主了。

    從平民到公主，一步登天……

    震驚中，眾人紛紛看向張長齡，風絕羽見狀，自是無比的歡喜，不等張長齡發話，當即對瞳兒說道：「哎呀，瞳兒，還不快謝過王爺恩點？然後再拜見乾爺爺……」

    這廝的嘴顯然是風馳電掣的，頭腦也一樣。

    瞳兒的腦子現在還在發懵，但是得到風絕羽的提點，不管這事成與不成，謝是絕對該謝的，於是趕緊福了一福，道：「瞳兒謝過王爺……」

    張長齡苦笑，也明白周仁懿的意思，風絕羽是典型的無利不起早的傢伙，有些事不能隨便答應，不然哪一天這小子找到自己要些千年、百年人參、靈芝的玩意，上哪去找啊。所以周仁懿才想到讓自己收李瞳兒為義孫的想法。

    如此算是給足了風絕羽的面子，同時天南大軍也會得到懷仁堂和濟世坊聯合配製出來的藥品物資，為大軍後備提供了保障。

    當然，如此一來占了最大便宜的就是李家祖孫了，兩個平民百姓一下了變成了皇親國戚，比一夜暴富還要令人難以至信。

    張長齡神情不變，微微一笑，道：「老夫也正有此意，就是不知道瞳兒小姐是否願意啊。」他詢問道。

    「願意，怎麼不願意？」風絕羽趕忙搶著說道：「瞳兒，還不見過你乾爺爺，以後你就是長公主了幹孫了，看誰敢欺負你。」

    某人惡狠狠的說了一句，無比自豪，聽的雲州總督齊家父女二人憤恨交加。

    瞳兒忙著見禮，認親的過程到是在街上一切從簡了，不過隨著李瞳兒一頭嗑了下去，她就搖身一變，成為了皇親國戚，雖然是幹的，也那不容人小覷了。

    七王爺見事已成，終於放下了心，說道：「老張，回去之後可要儘快帶到府裡，相信家姐得到這個消息，一定會很高興的。」

    張長齡哈哈一笑道：「當然，當然，來，讓爺爺看看寶貝孫女……」

    這老貨面子功夫極其到位，眨眼的功夫，就跟李瞳兒親如一家了，當然，此時此刻，興奮過勁兒的李義德也是一副感謝老天爺的樣子，心裡大呼祖上積德之種種……

    齊敬之見狀，無力的搖了搖頭，隨後憤恨的瞪了齊影茹一眼，恨鐵不成鋼道：「還不去跟瞳兒小姐賠罪？」

第146章 訂貨會（5）

    齊影茹無奈的從人群中走出來，明明幾步的距離足足走了半盞茶的時間，臉紅的宛若豬肝血盡是悲憤。

    不過沒辦法，剛剛那個不被她放在眼裡的丫頭搖身一變成為了長公主的幹孫，再不道歉就要牽扯到自己的父親了。

    走到近前，齊影茹咬著牙說道：「小女子言德有失，尚請瞳兒小姐勿怪……」

    「啊……這……沒什麼……沒什麼……」一個官家小姐，還是總督千金的人物給自己賠禮道歉，瞳兒頓時手足無措了。

    慌亂中，看著齊影茹憤恨自己的目光，瞳兒幽幽一歎，然後感覺到一隻大手在肩膀上拍了一拍，傳來陣陣暖意。

    抬起頭看了一眼那安慰自己的高大青年，瞳兒羞澀的趕忙低下了頭，心裡說不出的甜蜜。

    如果在以前，齊影茹這樣的人物欺負自己也就欺負了，現在有了風大哥，瞳兒卻是變成了與大小姐一般的人兒，風大哥對我太好了。

    瞳兒兀自感動著。

    「哈哈！」矛盾終於解決了，周仁懿開懷大笑，朗聲道：「大家別站在這了，都進去說話吧。」

    來此的眾世家家主、達官顯貴紛紛讓開一條道路，簇擁著七王爺和張長齡等人向百味樓行去。

    齊影茹看著風絕羽背影，憤恨交加，等他所有人都進了百味樓，她才拉住希睿雲說道：「希睿雲，他欺負我，你要給我報仇。」

    希睿雲只是一介書生，提到報仇哪有本事，徐子雄見狀，壞水上湧，嘿笑道：「風絕羽這小子越來越倡狂了，的確該給他點教訓。」

    希睿雲雖然心中恨風絕羽的，但他也聽說了金銀會殺手刺殺風絕羽的事，那可是傳聞中的高手，最後怎麼樣？還不是被殺了拋屍，自己哪有那本事了。

    徐子雄知道希睿雲沒什麼膽色，但還是煽風點火道：「希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過會我給你出一計。」

    希睿雲眼前一亮，旋即擔驚受怕的萎靡了下去：「這……徐兄，你也知道，在下手無縛雞之力，雖有報得之心，可卻是有心無力啊。」

    那齊影茹道：「希睿雲，只要你幫我教訓他，我讓我爹在雲州給你謀個職位……」

    天朝的科舉制度雖然能夠造就一部分文才不斐的年輕才俊飛黃騰達，但一般情況下短期內不會有什麼職位。比如希睿雲這樣的狀元，最好的結果就是被分配到地方做一個芝麻綠豆的小官，然後積累經驗，幸運的創下一些政績也許會提升個一官半職，也就封頂了，大部分人變成了附馬，陪伴在公主的身邊。

    只不過周仁廣膝下無子，只有兩個公主早已成人婚配，也就沒希睿雲什麼事了。

    就是眼下這翰林院的差事，也是因為王崇德愛才的緣故將他要來的，對外說上去好聽，翰林院學士，其實就是一給老學究們端茶倒水的跟屁蟲。

    希睿雲自詡有治國之略，苦無成名之路，聽到齊影茹的保證便感覺到自己的機會來了，不想錯過，於是懇求徐子雄說道：「徐兄，希某就靠徐兄點拔了。」

    「放心吧，我已經有了主意，現在只差機會了。」徐子雄冷笑了兩聲，跟著幾個人尾隨著大隊走進了百味樓……

    ……

    百味樓是天南帝都中最大的飯莊之一，占地極廣，上下共分三層，中央是一個大大的開廳，這廳裡足可以擺下五十余張八仙桌富富有裕，是城中顯貴聚會辦大席的好去處。

    上官若夢把訂貨會安排在這裡並不奇怪。

    走在百味樓，若大的開廳呈扇形向北延伸，直到盡頭，一個臨時搭起的戲臺用紅色的綢布挽出結彩的長綢，從戲院二樓的懸掛處起，無數彩綢高高的掛在入門口上方至東到西的樓梯欄杆上，說不出的喜氣。

    當眾人走進百味樓的時候，冷宴、茶點早已配齊，有名的桂花糕、上好的極品毛尖、聞名暇爾的各色小吃將廳內的數十張桌子鋪的滿滿的。

    整棟樓裡到處飄散著淳香的美酒味道以及那陣陣佳餚的香氣，跑堂的夥計統一著服飾，與一個個打扮的嬌美的侍女穿梭在酒席之中，忙忙碌碌中顯得熱鬧非凡……

    上官淩雲帶著上官家三子早就到場，老爺子渾然不管瑣事，任由三個兒子和下人打點一切，而他則是和木宏圖坐在邊上吃酒聊天，粗言穢語滿天飛。連七王爺、張長齡進來也視若無睹。

    事實上二人剛剛聽到了外面發生的糾紛，只不過二人都是成了精的人物，尤其是上官淩雲知道自己在場的話，齊敬之的面子不能給，索性就裝作不知的未曾出現。

    原本此次訂貨會是引來天劍山的那些人，沒想到借著濟世坊的關係和風絕羽的伶牙俐齒還跟長公主攀了交情，現在還在心裡偷著樂呢。

    當七王爺進來的時候，上官淩雲知道自己不能再裝下去了，和木宏圖使了個眼色，相繼站起迎了過去。

    「見過七王爺……」

    「上官兄，木老將軍，你們早到了啊。」周仁懿笑著打著招呼。

    「适才在裡面喝酒，未及遠迎，望王爺恕罪。」上官淩雲眯著眼睛，毫無精神頭兒的裝傻。

    周仁懿可是不依不饒道：「原來如此，本王還到是上官兄身體抱恙無法參加盛會呢，不怪，不怪，哈哈。不過喝酒誤事啊，剛剛外面的誤會，上官兄怕是還不知道吧。」

    「誤會？能有什麼誤會？」上官淩雲繼續裝傻。

    都是幾十歲的老人精，周仁懿再瞭解上官淩雲不過，也懶得搭理他，說道：「算了，都過去了，不提也罷，入座，大家都入座吧。」

    酒宴已經擺好，高臺上的搭腳和講臺也安排妥當，等著七王爺、張長齡帶頭入座之後，滿廳的顯貴便開始相繼落座，足足兩炷香的時間，整個大廳就人滿為患了……

    風絕羽的本意是找個僻靜的地方老老實實看完整個訂貨會的過程就離開，也早就瞄好了刀行空落座的位置，不知為什麼，刀行空這小子今天格外的低調，坐在最靠西側的樓下和一個同樣長的英俊不凡的白麵小生同桌對飲，時而能夠看見他沖著自己笑上一笑，然後又去喝酒。

    而最後無奈的是，他被張長齡、七王爺強壓著坐在了主位上，同桌的幾人都是天南地界地位尊崇的人物，上官淩雲、木宏圖、還有幾個空位不知給誰留的。

    落座之後，好戲即將開鑼，張長齡拉著風絕羽嘮起了家常：「風公子，那日在寒舍多有冒犯，還請不要往心裡去啊。」

    張長齡說的是誤會了他故意接近自己的事，風絕羽心如明鏡，言語上卻不想輕饒了這老酸秀才，不冷不熱的說道：「哪裡，小子一介草民，怎敢怪張大人啊。」

    「你……」張長齡被他一句話噎了回去，無奈的搖了搖頭。

    單論棋之一道，張長齡乃是天南翹楚，故此對好棋並善棋者有格外的親和力，再加上心裡有愧，此時風絕羽的冷嘲熱諷也讓他著實生不起氣來。

    周仁懿聽著，笑打著圓場道：「小子，作人要有容人之量，老張的確錯了，但你也不能抓著不放不是。」

    「小子聽七王爺的話。」風絕羽也就是找找場子，話說他對張長齡也是打心眼裡敬重。

    見風絕羽語氣松了下來，張長齡方才松了口氣。

    周仁懿又道：「不過話說回來，你小子不地道啊，給了老張一本曠世奇譜，怎麼不見送給本王一本啊。」

    「您又沒過壽。」

    周仁懿氣罵：「下次過壽給我更好的。」

    「下次什麼時候？」風絕羽無語問道。

    「二月初二！」

    「明年啊。」

    「……」

    風絕羽跟兩個老頭一言我一語的交談著，絲毫沒有不妥不處，像三個老朋友見了面互相調侃，這般表現倒是讓不少人看紅了眼。

    而正當幾人正聊的火熱的時候，門口呼呼啦啦的走進七八個人，這些人無一不身著白色長衫，有男有女。

    男的氣質不凡、女的花容月貌，個個都是不凡的人物，最關鍵的是，風絕羽發現，這些人身上都有一股子傲勁兒，挺胸抬頭、牛氣沖天，踏入百味樓時，壓根沒把這滿廳的顯貴放在眼裡。

    這些人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在左肩到下腋的位置，有著一柄「劍」的繡紋。

    仔細看去，領頭的乃是一對中年人，男的氣宇軒昂、女的高貴大方。

    二人身後又是一男一女，男的年紀約有二十上下，面若冠玉、瀟灑俊郎，至於那女子，生的是傾國傾城，並且人人識得。正是司馬如玉。

    有陣子沒見這妞了，換上一身素雅的衣裝，倒像是九天下凡的仙子。風絕羽凝望著，心中評品道。

    看到司馬如玉，這群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沒錯，天劍山！

    除了天劍山，不會有人膽敢在天南無數權貴面前如此的目中無人。

    風絕羽戲謔的勾了勾嘴角，看來這次大會的主要目的達成了，正主終於到了。

第147章 訂貨會（6）

    「是天劍山的人。」

    司馬如玉等天劍山的武者們一出現，喧鬧的大廳頓時陷入了沉寂。

    天劍山，位於皇權之外高山仰止的存在，在這些愚魯的世人面前，堪比神明。

    雖然各個世家都有強大的武者，但畢竟不如天劍山人多勢眾。

    這天劍山的存在，連皇家都要仰視，在場的達官顯貴豈敢有半點不恭。

    看著司馬如玉一行人等步入百味樓，就連七王爺周仁懿都起身相迎，除此之外，張長齡、木宏圖、上官淩雲紛紛站起。隨著主席位置上位高權重的人全部站起之後，大廳裡的顯貴們也紛紛起身。

    只有風絕羽還穩如泰山的坐在椅子上，凝視之下，風絕羽的生死二氣不由自主的運轉起來，超凡的洞察力頃刻間查出了那為首中年男女的修為。

    玄武境……

    修為不高，但上官淩雲、木宏圖以及不遠處的徐烈鋒、徐子陽等人，皆是一臉的肅穆。

    這就是武學世家的威望嗎？

    果然不同凡響。

    風絕羽知道，太玄大陸上世家為重，世俗世家之上有超越了皇權的武學世家，然而在此之上，還有超級世家。

    像天劍山這樣的武學世家並不算強大，但在世俗中人的眼裡，他們就跟高峰峻嶺般讓人不敢小瞧……

    世家的力量，強大的很呢……

    正當風絕羽思緒翻湧的同時，司馬如玉等人已然走到了戲臺前，上官若夢等上官家的眾人無一不從四面八方迎過來，滿是恭敬的相迎。

    「如玉妹妹，這幾位想必就是天劍山的前輩吧。」上官若夢難得低聲下氣問道。

    司馬如玉儼然一笑，嫵媚眾生，為眾人一一介紹道：「上官姐姐，這位便是家師，梅劍梅寒雪，這位是小妹的師伯，鐵劍鐵如山，這位是師兄，也是鐵師伯的公子，天劍山後輩中傑出的天才，鐵無君……」

    「鐵梅雙劍？」

    眾人聽到二人的名諱，皆是震驚不已。

    江湖傳聞，天劍山的鐵梅雙劍乃是一對情侶，修為精湛，實力極強，曾經擊敗過數十成名已久的江湖好手，鐵梅雙劍便是二人的外號。

    至於那鐵無君，不用問也知道，正是兩人的獨子了。

    無君！

    目無君主。

    這個名字起的相當自負了。

    如果在是天子腳下，有人敢起這個名字，足夠定罪殺頭。

    但在天劍山，卻是沒人敢招惹。

    然而經過風絕羽一番觀察，立即引為不屑，這個鐵無君號稱後輩之中的天才，論到實力卻一般般，只有靈武境，不及刀行空，不及韓寶寶，更加比不上木少將軍木千軍，也不知道天才二字是怎麼冠在他的頭上的。

    「師父、師伯，這位就是上官大小姐，上官若夢，這是上官老爺子，三位伯伯……」

    「這位是木老將軍。」

    「這位是……」

    「……」

    司馬如玉一一介紹，鐵梅雙劍眉宇間的傲色依舊不減，即使面對七王爺周仁懿，兩人也是破天荒的點了下頭，至於其它人，一概「嗯」的一聲略過，桀驁不遜之色躍然於表。

    在場中人見了面自然低聲下氣，只有七王爺周仁懿和張長齡還能保持常態不卑不亢，隨後上官若夢將鐵梅雙劍讓到主席的位置，風絕羽方才知道，那幾個空位是給他們留的。

    到了桌前，司馬如玉介紹道：「這位是風公子。」

    為了上官府，風絕羽難得對這種鼻孔朝天的人笑了笑：「晚輩見過兩位前輩。」

    「嗯。」毫無意外，鐵梅雙劍壓根就沒把風絕羽放在眼裡，同樣也沒說什麼。

    風絕羽笑了笑，自行坐下，訂貨會的好戲也宣佈開鑼。

    高高的戲臺上，數條五彩繽紛的彩綢從空中飄落而下，從戲臺的兩側走出數名打扮嬌豔的妙齡少女，每個人的手裡都托著銀盤，銀盤上赫然是此次訂貨會的主角：一品金創藥。

    這時，大廳安靜了下來，上官若夢風姿綽約的走向高臺，俏麗挺拔的站在正中，面向滿堂貴賓，笑若桃花道：「小女子歡迎各位光臨本次訂貨會。」

    她首先婷婷一禮，道出謝辭，跟著唱響了今日的主戲。

    「諸位可以看到，在小女子身後，便是最近由濟世坊李義德老先生親手配製的良藥，一品金創藥，此藥……」

    上官若夢開始介紹一品金創藥的好處，用辭簡潔明瞭，三言兩句道出了一品金創藥的顯著療效和與普通金創藥的不同之處。

    由於近一段時期一品金創藥的名氣極大，眾人聽的也是頻頻點頭，不需要再進一步證明。每個世家的家主以及委派來的執事都雙眼放光，隨著上官若夢的說辭不斷鼓舞之下，眾人開始露出焦急之色。

    在場的都是為自己的家族購買一品創藥而來，自然不想聽太多的介紹，彩頭還是在購買的方式上。

    刻下的百味樓裡貴賓雲集，世家不在少數，眾人很想知道，這次訂貨會本身的意義是什麼？又或者直白點講，懷仁堂和濟世坊搞出如此隆重的盛會究竟將以什麼樣的方式推廣一品金創藥，一品金創藥的數量夠不夠滿足所有人的需求。

    介紹完一品金創藥的好處以及配製的難度，上官若夢終於說道：「小女子召開了此次訂貨會，並無他意，只是由於一品金創藥的取材到配製都十分困難，近幾日欲求購藥者又不在少數，故此很難滿足所有人的需求。」

    他微微一笑：「所以小女子深思熟慮之話，決定以競價的方式出銷第一批成品。」

    「競價啊？」眾人聽完了然，竊竊私語起來。

    想想並不奇怪，類似這種神藥，遠遠不能像普通藥材那像達到量產，所以一定有一個週期，而所有世家都希望儘快拿到這種神藥，便形成了供不應求的局面。

    所以競價將是最公平最公正的方式。

    「不知此藥配製週期和數量如何？」有人在底下問了出來。

    上官若夢答道：「由於剛剛接觸此藥，無論從取材到準備再到配製花費的時間較長，大抵每三個月為一個週期，而數量最多不超過一萬份。」

    「一萬份啊。還真不多……」

    的確，到場的有世家、有貴族、也有天南富戶，都是有錢人，這一萬份給一個人著實用不了，但如果分攤下來，足足近百餘家的數量，平均也就是100份。

    話說在場的哪個家裡不養個百十來名護院，100份怎麼夠？

    尤其是一些大家族的護院侍從，經常需要配備這種神藥，有備無患，自然多多益善了。

    況且市價上，一瓶金創藥只能用兩次，十兩銀子一瓶，100瓶也就只需要1千兩，著實算不得什麼。

    而一瓶金創藥大抵上可以用一次到兩次，看療效的話的確比普通金創藥划算的多。

    但在場的人也沒有愚笨之人，一品金創藥只屬於濟世坊，濟世坊又將經營權交給了懷仁堂，明顯佔據著專利的優勢。聽到上官若夢說到競價，眾人馬上明白，恐怕今天這神藥的價格要成倍的飛漲了。

    競價，則上無封頂，誰有錢誰才能買到。

    這個主意無疑是風絕羽參考拍賣的規則給上官若夢出的。

    看似十兩銀子一瓶並不貴，可是一旦血拼起來，一品金創藥恐怕要水漲船高了。

    到時候隨行就市，以後就算是零售也絕不能賣十兩銀子一瓶，否則就沒辦法跟那些花了大價錢買到神藥的世家家主們交待。

    「大小姐，您就別吊我們胃口了，說吧，怎麼個競價法？」有人叫囂著喊到，馬上有人隨聲附和，看起來大家都很著急。

    上官若夢微笑道：「想必諸位已經看到了在諸位的面前都配了號牌，號牌上是各位的族諱，過會兒，小女子將把這一萬份的神藥分成一百次拍售，各為100份神藥，底價一千兩，每次加價不得低於百兩，價高者得……」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明白了，誰買的早就佔便宜啊，這神藥越少就越值錢，否則就要等到下一次三個月後了。而有了這次的競拍，下一次一品金創藥還不知道賣到多少錢呢。

    上官若夢目光掃過全場，欣然的笑了笑，說道：「那麼話不多說，現在就請上第一份神藥的訂單，底價一千兩，競拍開始。」

    話音一落，有人便要舉手。可就在這時，鐵梅雙劍之子鐵無君卻是站了起來，說道：「天劍山欲訂購前二十份訂單。」

    「二十份？」

    「什麼？」

    鐵無君話音落下，全場肅然，二十份訂單就是兩千份一品金創藥，底價2萬兩，著實不多。誰都能競爭的起，只不過……

    誰敢？

    天劍山，逾越了皇權，連皇帝都要看天劍山的臉色行事，誰敢跟天劍山競價？

    風絕羽低頭自顧自的品著茶，早有所料，並不意外。這天劍山仗著高手眾多睥睨天南再正常不過了，而這正是風絕羽希望看到的，一方面等於讓天劍山持有了一品金創藥逐漸讓他們對神藥產生依賴性，並且用最低的價格取得了大量的神藥；另外一方面，大量減少了此次訂貨會的訂單，也就等於將後面的80份訂單的價格無形之中抬高。

    一舉雙得。

第148章 訂貨會（7）

    訂貨會一開場，天劍山便以強勁兒的勢頭成功的震懾了在場所有達官顯貴，以致于剛剛還熱鬧無比、群情湧動的現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同桌的幾位大人物，似乎早就料到是這個結果。個個微笑不語，自飲自酌，無一例外。

    百味樓的大廳裡鴉雀無聲，幾個躍躍欲試的世家之主悻悻收回了剛舉過頭頂的號牌沉默不語了。

    風絕羽聲色不動，自顧自的往自己的杯子裡添酒，舉重若輕間用眼神打量著鐵梅雙劍和司馬如玉。

    不出所料，這三人的神情上沒有任何波動，仿佛這般強勢之舉實在沒被他們放在心上一樣。

    武學世家，果然霸道！風絕羽想到。

    高臺上，上官若夢手執木槌站在一面掛起的銅鑼前，笑看全場，見無人說話，燦爛的笑了笑，大聲說道：「天劍山鐵無君公子出價兩萬兩，有人競價嗎？」

    眾人：「……」

    訂單自然是一份一份拍售的，不過鐵無君一下子喊出二十份，還勢在必得，這就說明他們只要二十份，接下來不會再搶，所以眾人也不覺得如何過份。

    畢竟在場的除了鐵梅雙劍代表的天劍山可以明正言順的擁有私軍之外，其它的世家都是打著給看家護院配備神藥的幌子來的，就算再有錢也不可能跟天劍山抗衡。

    於是上官若夢只是稍作停頓便敲響了身邊的銅鑼。

    「咚……」

    「既然如此，恭喜天劍山鐵無君公子獲得本坊第一份珍貴的訂單，鐵公子，二十份的契約帶著麻煩，容小女子命人重新草擬一份，稍後送上……」

    鐵無君面無表情，拱手道：「有勞上官大小姐了。」

    說罷，鐵無君坐了回去。

    上官若夢微微一笑，揮手喚來一名侍女，侍女手中的銀盤上赫然又是一份訂單，她說道：「現在訂單只剩下了八十份，還有一件事，若夢必然提前說明。此次競價，為了公平、公正，每一份的訂單的底價都會按照前一份的訂單成交價起賣，請諸位出價吧。」

    隨著上官若夢說完，整個現場頓時爆棚……

    「每一份訂單的底價按照前一份的訂單成交價起賣？那不是說越早買到手越是划算嗎？」

    「到了後來，隨著訂單數量的減少，價格肯定要飆升到一個恐怖的程度。」

    「怪不得上官家肯把如此神藥價格賣的這麼底，原來早有準備。」

    事實上對於這些達官顯貴，幾千，幾萬兩銀子的確算不得什麼，眾人來的時候還念叨著一品金創藥的價格低廉。可是聽完上官若夢的話，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變得震驚無比。

    如果是按照前一份訂單的成交價起拍的話，越到後來，價格就越高，這幾乎是肯定的了。

    雖然這是一個暴力的斂財手段，但毋庸置疑的是對越早拍下簽單的人最為公平，否則延續到後來，當不少人拍下訂單之後，再無人競拍，導致像天劍山一樣以底價獲得訂單，對花了大價錢搶到訂單的人就不甚公平了。

    明明是故弄玄虛的斂財手段，偏偏讓人挑不出毛病。

    眾人不由暗贊上官大小姐的手段高明，不虧為商界奇女子……

    金創藥面對的大眾群體是武者，而武者都是有錢人，沒有錢的武者修為也高不到哪去，上官若夢此舉不但可以大大催進此次訂貨會的氣氛，更加可以給上官府乃至濟世坊帶來豐厚的利潤，而在此次訂貨會之後，為了保證那些花了高價的人買的值得，相信日後的一品金創藥價格也會水漲船高，絕對不會比現在低。

    這一刻，所有人明白了，在一品金創藥風靡全國的同時，把握著此藥配方的懷仁堂和濟世坊早就嫌一品金創藥訂的價格低了。

    也許今天之後，此藥的價格會翻上十倍……

    徐子雄在底下算了算，臉色變得無比鐵青，如此一來，單單是今天一天，懷仁堂收穫的銀子數量就將遠遠超過妙善堂甚至是與回春堂近一個月以來的所有經營總額，穩穩的摘下此次天南商會會長選舉的頭籌啊……

    怪不得她要提前三日開這個訂貨會，原來想讓我們毫無還手之力。

    徐子雄憤恨的握了握拳。

    對於天南商會會長的頭銜，徐子雄曾經志在必得，可是現在看來，卻是遙不可及了。

    「上官大小姐。」徐子雄騰的站了起來，問道：「不知接到訂單，何時可以拿到一品金創藥，這銀子該如何給付……」

    徐子雄問完，幾個知道其用意的紛紛看向上官若夢，包括張長齡。

    這位天南商會的總會長，也想知道上官若夢究竟打算如何擊敗徐家。

    然而上官若夢的回答卻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只聽她說道：「徐公子且放心，接到訂單之後，懷仁堂不收一文錢訂金，待到三個月內，一品金創藥配製完畢將份額送到各位的手裡，才會收取貨款。當然，之前我等要立字為證，若是有人反悔，當付以十倍訂單額度的罰金。」

    「嗯？」

    這番話又是讓所有人一頭霧水了，天南的上層的人都知道，懷仁堂和妙善堂幾家為了爭奪天南商會會長一席近一個月來爭的頭破血流。

    上官家有這樣的機會穩操勝券，卻反而不去利用，

    為什麼連訂金也不收？

    就是一成的訂金，匯總起來也要遠遠的超過妙善堂一個月來的經營額度了。

    上官若夢到底打著什麼主意？

    就連張長齡和七王爺周仁懿也大為意外，下意識看了看同桌的上官淩雲，卻見這老貨正在那裡閉目養神，嘴裡還哼著小曲，一副萬事無掛於心的樣子。

    張長齡皺了皺眉，陷入沉思，怎麼想也想不出所以然來，無意之中他看了看風絕羽，忍不住壓低聲音問道：「你小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葫蘆？」風絕羽一臉的無辜：「一品金創藥用瓷瓶就可以了，用葫蘆幹什麼？」

    「……」

    張長齡、周仁懿同時怔住……

    司馬如玉、鐵梅雙劍、鐵無君、木宏圖也看了過來……

    鐵無君勾著唇角問道：「風公子，在下雖然一直在天劍山不出，卻也知道這個月便是商會會長選舉的大日子，懷仁堂一直處於下風，有如此機會為何還要故意讓賢呢？」

    鐵梅雙劍目光如炬的看著風絕羽……

    所有人都盯著他……

    風絕羽不緩不急的斟滿酒杯，輕笑道：「鐵公子這句話可是問錯人了，在下只是入贅上官府，贅婿一名，懷仁堂的大事不是很瞭解啊。」

    「哦？是嗎？」鐵無君抿著酒杯道：「但鐵某聽聞不是這樣，據傳懷仁堂與濟世坊聯合，還是風公子搭的線，難到不是真的？」

    聞言之下，風絕羽內心一震，心想天劍山一向不問世事，為什麼對天南的事如此瞭解？看來天劍山並不如傳聞中的那樣清高，他們站在皇權之後，明面上不問世事，暗地裡卻是把握著天南的命脈，這個天劍山的確不簡單。

    風絕羽是極為機警的人，鐵無君的三言兩語就讓他抓住了關鍵，而現在鐵無君還不知道，自己這一問暴露了整個天劍山的野心。

    皇權之後，還有真主！

    如此看來，天南未必就是周仁廣的天下，極有可能，周仁廣是一個最大的傀儡。

    風絕羽沉吟著，笑道：「鐵公子，道聼塗説未必就是真的，在下一向懶散，真的給風某太大的重任，風某可承擔不下來啊。」

    風絕羽說著，席上的氣氛立時變的緩和起來，一般人都講究個面子，恨不得把自己當作能人看待，偏偏風絕羽不這樣，反而低調到自貶，說的鐵無君也沒有信心問下去了。

    見風絕羽跟一塊吸水綿似的軟硬不吃，鐵無君把話鋒轉到了上官淩雲身上，說道：「上官前輩，晚輩此次前來除了購買一品金創藥之外，還希望貴坊日後可以長期提供此藥，當然，如果可行，天劍山將感激不盡。」

    眾人一聽，馬上明白了，怪不得天劍山此次大張旗鼓的連鐵梅雙劍都派下山，原來是為了長期和懷仁堂合作。

    張長齡、周仁懿聽著，不免饒有深意的對視了一眼，不用說，這件事對於上官府來絕對是天上掉餡餅，如果懷仁堂和天劍山形成了緊密的聯繫，日後就算是皇上想動上官府也要掂量掂量。而懷仁堂哪裡會拒絕？

    坐在桌上的風絕羽一字一句的聽著，當鐵無君的話說完，他知道自己的目的終於達到了，上官府的靠山就這樣自動的送上門來了。

    別看上官淩雲平時裝傻充愣，到了關鍵時刻則是一點不會含糊，眯著眼睛的他呵呵一笑道：「本朝開國之本，便是主張盛世太平，天劍山一向站在帝國之後為國保駕護航，這點小小要求，上官若是不答應，怕是七王爺甚至皇上都不會同意吧。呵呵，鐵公子且放心，日後每隔三個月，懷仁堂自會為天劍山留下一部分足夠藥品的……」

    「那就多謝前輩了。」

    鐵無君雖然目中無人，但辦事的能力極強，說話也算得體，三言兩語催成此事，心裡自然高興。

    而眾人也看出來了，鐵梅雙劍雖然不曾開口，便眼中對鐵無君的期望卻是流露於表的，見這件事催成了，兩大名劍也很是欣慰。

    「咚……」

    隨著天劍山和懷仁堂的合作達成，訂貨會的好戲終於開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