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異世無冕邪皇 作者:半塊銅板 (連載中)

 
王和億 2014-5-15 21:47:2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67 2368165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6 22:51
第80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風絕羽和張長齡自顧自聊的忘性,坑苦了在場的達官顯貴,只不過此刻眾人都在揣摩著兩人的關係,倒是沒有人注意到不妥,更加不會厭煩和氣惱。可畢竟眾人都是沖著張長齡的面子過來賀壽的,總不能把大家一直晾著就這樣下去吧。

    長公主周芸芸微微一笑,打斷了風絕羽和張長齡:「先生,時辰差不多了,可以開始了。」

    張長齡聞聲醒悟,告了個歉,道:「哎喲,瞧我這腦子,各位,對不住了,老朽與風公子近日來交淺言深,今日相見忘乎所以了,還請諸位勿怪啊?」

    堂堂朝中大司馬,半點架子也沒有,即使是場面話,風絕羽也不由暗挑大拇指。

    張長齡羅圈輯的拱手言過,眾人紛紛笑著回道「不會,不會」,那一說道:「沒想到風公子與張大人還是忘年至友,真是後生可謂……」

    「是啊,風公子,張大人乃是我朝文壇第一人,我等在這兒也要尊稱聲先生,能得張大人垂青,我等可是羡慕不來的。」

    「這位大人客氣了……」風絕羽趕忙回禮。

    明擺著,這些人見風絕羽跟張長齡不一般,開始投桃報李,拉近關係了。

    風絕羽則是從容應對,不卑不亢、不驕不躁,各人看的歡喜,連帶著壽誕的氣氛也跟著好起來,至於之前希睿雲、馬元如等皆是被人們忘在了腦後。

    張長齡輕咳了一聲,笑著說道:「各位大人,老朽命人備了薄酒,請各位大人內堂移駕吧。」

    「張大人請……」

    「長公主請……」

    「風公子請……」

    「都請,都請……」

    風絕羽四下寒暄,全賴生前為了完成任務曾經學過的為人處事的道理和觀察入微的習慣一一應對,且滴水不漏,直到最後,一群人熙熙攘攘的向內堂走去的時候,風少站的位置卻是跟張長齡、長公主這般人物並行,位置沒有前後之別。

    當然,他刻意的給上官若夢使了個眼色,不管如何,上官若夢必定是他的准媳婦,讓她在身邊跟著,是對張長齡的尊重,同時也是對上官淩雲的交代。

    上官淩雲咧著嘴一樂,一副讚賞的樣子,美滋滋的跟著木宏圖前行,對於張長齡不理自己根本沒放在心上。

    木宏圖瞥了一眼上官淩雲,抽了抽鼻子:「老王八,這下你滿意了,有張長齡護著,以後誰想難為他都得掂量掂量。」

    「那是俺眼光獨倒,給丫頭找了個好歸宿。」

    「獨個屁倒,三年前誰跟老子發牢騷,說請回來個祖宗來著?」

    「操,不揭我短你能死?」

    木宏圖:「……」

    四人打頭在前面走著,後面跟著的達官顯貴、朝中大元不在少數,沒有人敢心生不滿,眼下各人的心裡都明白,整個壽宴裡,怕是風絕羽這傢伙在張長齡心目中的成份和比重最高了,沒聽見兩人一邊走著還聊個不停嘛……

    「張大人……呃,你不習慣,那我還是叫你張老吧,對了,張老,周老頭為何沒來?」

    「他的身體不好,怕是今天來不了了。」

    「張大人,您這麼大的官?長公主又是您的夫人,今天皇上會到嗎?」

    「皇上日理萬機,豈會到此?」

    「哦,那可惜了,小子長這麼大,還沒見過皇上呢。」

    「呵呵……」

    頭前走著的張長齡和長公主,統統被風絕羽的話逗的樂了起來,這小子看上去精明的很,怎麼淨說些傻話,而且還這麼直接,到底說他是不知者無畏,還是幼稚的連這點道理都不懂?

    皇上能隨便到一個官員的府上賀壽嗎?那樣豈非自貶身價。

    其實風絕羽不是不懂,他只是覺得既然穿越了,咋也得見見皇帝都長成什麼樣?這個想法,完全出於好奇心……

    隨便聊了幾句,百官入座、滿堂顯貴,上官府本來有自家的座位,席已列好,奈何張長齡非拉著風絕羽坐在自己的身邊,搞的風絕羽不知道該坐哪頭兒好了,而滿堂顯貴則又是一陣竊竊私語,互相交談的內容,大抵上是在未來與風絕羽如何如何打好關係交流著經驗。

    張長齡心思透明,微笑間示意風絕羽坐下,而周芸芸則是親熱的拉著上官若夢聊些知心話。

    風絕羽心裡更明白,周芸芸此番自貶身價,完全是出於給自己相公面子,要不然就算上官淩雲來了,她不會招呼入座。

    畢竟道不同不相為謀,別看張長齡和上官淩雲、木宏圖的身份相差無幾,但實際上,一個文、一個武,幾個人壓根沒什麼交集。

    上官若夢則是受寵若驚,追隨著風絕羽坐下,在眾人眼裡倒是坐實了為人妻子的身份。

    然而此時的上官若夢心裡卻是像是揣著一隻小兔子,甭提多彆扭了,打眼一瞧圍在周圍的不是戶部尚書就是禮部侍郎,間或幾個文淵閣的老學士、朝中文壇代表,上官若夢心裡就打鼓。

    偷偷瞄了一眼風絕羽,偏偏這個傢伙油頭滑腦的跟這個寒暄幾句、跟那個胡吹一氣,一點生份和不自在的感覺都沒有,真不知道他哪裡練的這份膽量和心性,要是換作旁人,早就嚇出一汗了……

    好奇中帶著點點滴滴的甜蜜,上官若夢又有幾分自豪,其實再強勢的女人也需要有個依靠,也希望找到一個英武不凡,可以為她們擋風遮雨、又體貼細膩的男人。無疑的,風大殺手恰好和乎了這兩點。

    近日來的接觸,上官若夢越發的覺得風絕羽觀察入微、面面俱到,從跟自己遊湖到照顧自己吃藥,俱是體現了風大殺手關心他的一面;

    而今天,風絕羽不但以一副曠世絕倫的素描博得了滿朝文鼎的讚歎,更是連張長齡都對他青睞有加。

    加之風絕羽的貌相倜儻、英偉俊郎、氣宇不凡,儼然是窈窕淑女心目中最佳男人的活樣版。

    如此優秀的男子,爺爺沒有給自己選錯,我以前為什麼沒有發現呢?

    刻下的上官若夢心裡一團亂麻,腦子裡浮現出來的全是有關風絕羽的一點一滴,

    所謂不能自拔,大抵上便是如此了……

    宴席擺開,各達官顯貴開懷暢飲,期間到張長齡桌上敬酒的不在少數,除了木宏圖、上官淩雲幾個目空一切的傢伙,幾乎每個人都要到這邊走個過場,說上一兩句祝福的話,什麼「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松鶴延年」一類的話層出不窮。

    連帶著一群人又把風絕羽圍起來誇了個天上有、地上無,風大殺手疲于應付,倒也滴水不漏的蒙混過關,如今以他和張長齡的關係,再加上在天南城當了近十年的紈絝,這般應對倒也未引起眾人的懷疑,更也許是大家都知道他摔壞了腦子猜到可能開了竅,就沒怎麼注意……

    這頓飯吃的風大少可是汗流浹背、精疲力盡,心裡發誓再有這種場合,就算拿槍指著自己的腦袋也不來了。

    還好有了之前鬥畫的經歷,徐子雄幾個人沒有不識趣到拿詩詞歌賦再找風大少的麻煩。

    於此喝過三巡,吃過五味,壽誕便算過去了。

    隨著天南城的達官顯貴一個個離開,張府再度恢復了往昔的寧靜。

    風絕羽本來打算離開,奈何張長齡非拉著他說說話,待到送走了賓客,才跟張長齡走向後院,也就是張長齡日常的寢居和書房重地所在。

    上官若夢因為有事相求,恰好借著機會留下來,至於上官淩雲、木宏圖老早就換地方繼續喝去了……

    後院涼亭下,解酒的香茶,各類糕點早就準備就緒,亭中四人,分別是張長齡、長公主周芸芸、風絕羽、上官若夢……

    到了亭中坐了一會兒,周芸芸稱不勝酒力先行休息,便把三人扔在亭中不管,這時,兩個下人拿出了棋盤,擺在桌上,黑白二子各放一邊後退了下去。

    從周芸芸離開,張長齡便沒說什麼話,上官若夢坐在一旁不知想著什麼,以至於張長齡非要拉著風絕羽下棋都沒吃過味來。

    而風絕羽卻是一言不發的品著茶,也沒有去動棋子,不知為什麼,他總是覺得這老頭有點怪,不過既然張長齡不說,風絕羽也不好發問。

    如此三人一併坐著,張長齡笑呵呵的拿過白棋子,抬手落到中星所在,自顧自的說道:「丫頭,想什麼哪?」

    風絕羽瞅了一眼上官若夢,黑棋在手,遲遲不下……

    「怎麼不下?」張長齡見狀問道。

    風絕羽微微一笑,把黑棋重新扔入棋簍裡,回道:「張老醉翁之意不在酒,此局不下也罷,否則小子贏了,也不光彩。」

    「呵呵。」張長齡手裡的兩個棋子對碰著「啪啪」直響,似乎認同風絕羽的話,笑道:「小子,你也知道老夫醉翁之意不在酒?那你的心思在哪啊?」

    風絕羽怔了一怔,心說我的心思?我有什麼心思?

    心智機敏的看了看旁邊的上官若夢,又看到張長齡時而老謀深算的飄向上官若夢的眼神,心中頓時狐疑起來:這裡面是有事啊。

    正想著,張長齡把白棋扔在了棋盤上,對二人說道:「你們的來意老夫大抵上猜出了幾分,既然你們不說,那就由老夫開個頭,如何?」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6 22:52
第81章 殘局震棋聖

    涼亭裡,殘葉飄落,春風綿綿的午後時光靜謐安寧,圍桌聚坐的三個人皆是沉默不語。

    繼張長齡說出那番話後,風絕羽的眼神便不斷在二人身上瞟過,他們兩個在想什麼呢?很難猜啊……

    張長齡盯著上官若夢,此刻的上官若夢額頭滲出了點點香汗,像是被人看透了心思,再也偽裝不下去了。

    「大人,您都猜到了?」上官若夢嘴角閃過一抹苦笑,神情有些低落。

    張長齡端起茶杯在邊角抿了一口,笑呵呵的說道:「你們以為老朽老眼昏花了嗎?呵呵,不會的,老朽的眼睛還沒瞎。十日前送往邊疆的那批物資險些遭了意外,多虧有上官府力挽狂瀾,此事老朽深感欣慰,但是……」

    他話鋒一轉:「這不是讓老朽偏公徇私的理由啊。」

    「我知道,為了這件事,上官家在天南國的各處產業遭到了金銀會的打擊,導致整個月的份額蒙受了巨大的縮減。按理來說,老朽應該多照顧一下上官家,但眾口難調、莫衷一是啊……天南國不僅有你懷仁堂,還有妙善、有回春,老朽總不能無視他們兩家吧……」

    上官若夢張了張嘴,話還沒出口,張長齡打斷道:「我明白你的苦處,天南商會會長的位置關係著三家未來的發展,但是你們不應該選擇徇私的方式接近老朽,依靠此種手段為你上官家謀出路,這對陳家和徐家同樣是不公平的……」

    說著話,張長齡饒有深意的看向風絕羽,笑道:「不過老朽不得不佩服你們的手段,能讓天南城有名的紈絝在短短半月內將老老朽的棋路研究的如此透徹,但不知是哪位高人教導而得?」

    「嗯?」

    本來自張長齡說出來的話就夠風大少一頭霧水了,越聽下去,他越糊塗,天南商會、世家的發展出路,這些跟張長齡的棋路有什麼關係?還什麼高人?這都哪跟哪啊?

    風絕羽聽著,忙打斷道:「等等,張老,請恕風某無知,您說的這些跟風某有何干係?」

    上官若夢也是不明不白,無意中多看了風絕羽兩眼,眼中盡是茫然。

    張長齡嘿嘿一樂,道:「還不承認?本月天南三大醫鋪以最高營業份額爭選天南商會會長一職,恰在此際,金銀會打擊了上官家在天南的所有產業,導致份額大大減少,你們為了此事,花盡了心思接近老朽,難道不是想延緩期限,後來居上嗎?」

    此言一出,風絕羽登時懂了,原來是為了這件事。

    他還真不知道,這裡面有天南三大醫鋪競爭商會會長的事,看樣子為了送到邊疆的物資,上官家這次對天南商會會長的職位已經無法掌握了,才想辦法要找張長齡商量,而張長齡是天南所有會的總會長,有決定權在手。

    只不過這老頭以為自己跟他下棋是上官若夢指使的,想要借機攀上關係好說話。

    看來這老頭誤會了,本少壓根就不知道這件事啊?

    上官若夢也明白了,當即否認道:「張大人,請別誤會,風大哥並非若夢派來故意接近大人的,對於大人和風大哥的相識,若夢也是今日方才知曉……」

    「哦?」張長齡笑了,卻是根本不相信二人說的話,他微笑不語,搖頭道:「算了,那便當作老朽誤會了,只不過今日老朽在壽誕上已然給足了你們面子,全當替天南帝國還你們上官府一份情,此事到此為止,無需再談下去了……」

    說著話,張長齡便要收起棋盤上的幾枚棋子……

    「慢著……」

    風絕羽突然伸手按住了張長齡,兩人皆是一愣,這時風絕羽將張長齡的手拿掉,將棋盤的三枚棋子收了起來,同時又將張長齡身邊裝著白子的棋簍拿到了自己的身邊,左手執黑、右手執白,自顧自的在棋盤下了起來。

    邊下邊說道:「大人以為小子與大人對奕,便是為了天南商會的事故意接近大人,卻是不知大人有何憑據……」

    張長齡靜觀棋局,笑道:「還需要憑據嗎?丫頭,你幾次三番求見老朽,今日又借老朽壽誕,攜重禮而來,難道不是為了這件事?」

    上官若夢欲言又止,滿臉羞愧,她之前曾經多次求見,都被張長齡命人拒之門外,已是明白張長齡的想法,她知道,不管怎麼樣,張長齡都是一個一絲不苟的人,從來不徇私舞弊,但為了上官家,她只能硬著頭皮求張長齡多寬限幾日,沒想到因為這件事連累了風絕羽。

    上官若夢看了一眼風絕羽,露出歉意的神情,而後歎道:「大人說的沒錯,若夢的確想讓大人將核對日期稍稍延後,但請大人相信若夢,若夢從未想過用風大哥接近大人,大人……」

    上官若夢還待說下去,這時,風絕羽出聲了:「大人,且看此局該當如何去解?」

    愕然間,張長齡和上官若夢轉過頭,紛紛朝著棋盤望去,這一看不要緊,兩人同時皺起了眉頭,原來,風絕羽在二人談話的功夫,不聲不響的擺了個殘局……

    這個時代無論男女,旦凡跟「才學」二字貼點邊的都懂些琴棋書畫,棋便是個中一類,張長齡乃天南棋聖,自不必提,就連上官若夢也是懂得些棋道的,定晴瞧去,棋盤上斜著一面死活局正嵌其中。

    棋局上黑白兩子連或成線,互相圍剿,鬼使神差提出中央一大片棋子,仿似一條大龍被困淺灘、無力騰空翱翔,正是一死的不能再死的棋局。

    此局擺出,張長齡的眼睛都拔不出來了,死死的盯著棋盤很久,斷然的搖了搖頭:「此乃死局,無解。」

    「是嗎?」風絕羽微微一笑,隨便提起一子,啪的一聲落下,跟著「啪啪啪啪」黑白二子相繼落在棋盤中央,十幾手後,當中大龍脫困勝天,死局復活,黑白二子爭鋒不斷,加以風絕羽乾淨俐落的落棋方式、砸的棋盤啪啪作響,兩人宛若看到棋盤上風雲變換、龍游四海,氣勢好不磅礴……

    將死局救活,風絕羽端起茶杯笑吟吟的看著張長齡一言不發……叫你丫的小看我?以為本少跟你下兩盤棋,就是專門找過高手研究你的棋路了?真不知所謂,本少需要依附你?

    還以為這老頭面和心善引已為友呢?原來是老奸巨猾、疑心重重,以為本少是有目的而來。娘的,今個兒不震死你,本少就不是邪皇了。

    剛剛風絕羽聽的透明白,上官若夢準備求張長齡辦事,想拖延個期限,好讓上官家有時間為了天南商會會長競選一事備戰。

    卻讓張長齡以為使用了下三爛的手段,派自己過來投其所好的接近他。風少這輩子最恨就是有人冤枉自己,這個啞巴虧天能吃、地能吃,本少就絕不能吃。

    故此,風絕羽根本不去解釋,你不是說我找人研究你的棋路了嗎?那我擺出死局讓你來解,你解不出的,我能解出,看你還敢裝逼否。

    心念所至,風絕羽半點沒留情,直接搬出了《忘憂清樂集》裡的引龍出水勢,登時震住了這位被譽為棋聖的張長齡。

    華夏五千載歷史,能人之輩多如牛毛,這《忘憂清樂集》乃歷代前人總結出來的棋譜,哪是張長齡一人能夠比得了的?

    張長齡看了又看,心驚肉跳,這棋路儼然跟風絕羽的棋路相仿,大有殺伐氣勢,並且那自己認為的死局,竟然在這小子手裡三下五除二就被救活了,這棋局、這棋風、這棋勢,端的是世間罕有啊……

    可是張長齡不相信,風絕羽年紀輕輕能夠擁有這等的天賦,看了一會,張長齡長出了口氣,苦笑道:「沒想到上官家為了天南商會作足了功夫。」

    他以為這棋局,也是有人故意研究出來震懾他的。

    畢竟在當世,他沒見過的棋局幾乎沒有……

    「哦?」風絕羽還不解釋,伸手嘩啦將棋盤拔拉到一邊,也不顧黑白摻夾,混在一起扔在棋簍裡,跟著跟之前一樣,左黑右白,擺出了另一局殘局……

    啪,啪,啪……

    後花院的涼亭,只聽棋聲不斷,追脆連鳴,宛若疾風、更似驟雨,刹那間,又是一局「對面千里勢」擺下,這次,他沒給張長齡機會,赫然發問:「能解?」

    張長齡震驚的雙眼突出,老臉幾乎貼在了棋盤上,少頃搖了搖頭。

    風絕羽嘴角微勾起不屑之弧度,右手執子,啪啪再落,數手救活……

    隨後,風絕羽不給張長齡分析領悟的機會,再擺一局:詐降勢

    「能解?」

    張長齡汗都下來了,心道:這小子哪來這麼多精妙的棋局,局局無解,偏偏在他手中又能柳暗花明,如果說上官府為了爭取天南商會的這次機會,下的功夫未免有點太大了吧?這得需要多少跟老夫一樣經驗的棋道高手才能研究出來啊?

    張長齡搖了搖頭……

    再擺:幽玄勢……

    「能解?」

    搖頭……

    風捲殘雲的解活,再擺:千層寶閣勢……

    「能解?」

    張長齡已經呆住了,在他眼裡,風絕羽的手勢宛若蝶舞飛花,壓根就沒有停下來思考的意思,局局精妙、招招殺進,迎來送往、如握乾坤,端的是一代棋神才能擁有的恐怖手段……

    旁邊的上官若夢同樣目瞪口呆、震驚無比,她的棋道跟張長齡都差上了天地,根本連棋局的可怕之處都看不出來。但是她能看出,風絕羽下這些棋路的時候毫不猶豫,而且招招到位,每局棋都恰到好處、順理成章,然後變成了死局,再然後,便是有著棋聖之名的張長齡都束手無策,偏偏又讓他輕鬆化解……

    這一路看下來,上官若夢是汗如雨下,只看這棋風、棋路,風絕羽的棋道便已超凡入聖了……

    二人皆是不知,風絕羽之所以能夠解開這些棋局,不是他天賦異稟,而是前世他的師傅鑽研了幾十年,那可是徹徹底底的當世棋神、棋癡……

    這些棋局,風絕羽不知道背了幾百遍了……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6 22:53
第82章 風少的決心

    前後七路殘局震的棋聖張長齡是啞口無言、冷汗狂流,呆呆的坐在小亭中一言不發。

    七路殘局之後,張長齡已經傻了,他這輩子都沒見到過這麼精妙的棋局……

    七路之後,風絕羽再不擺局,而是正好喝完了杯中的茶水,緩緩的站起,之後從懷中掏出那本還未送出的《忘憂清樂集》啪的一聲扔在了棋盤上……

    「此書小子手抄,乃是準備送給張大人的壽禮,原本小子以為寶劍贈英雄、妙局贈棋聖,此書送于張大人正是合適。可惜,小子錯了,張大人尚離這棋聖二字遠矣,須知棋中聖者,當有容乃大、胸懷若谷,方顯儒聖乃道,張大人自以為慧眼如炬、遍通世事,卻未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當真俗不可耐,言何棋聖、怎作大儒……」

    言罷,風絕羽走近呆木的上官若夢,拉起她的小手,斷然的說了一句:「若夢,跟我走,天南商會的事,我們自己解決,莫要讓某些自以為是的傢伙看扁了我們……」

    冷哼了一聲,風絕羽帶著瞠目結舌的上官若夢揚長而去……

    涼亭裡,張長齡自打成名以來第一次倍受打擊,看著石桌棋盤甚至地上殘落的黑白子,目光呆滯的挪到了那本《忘憂清樂集》上,便是風絕羽二人離去,都沒醒過神來阻攔……

    半晌過後,張長齡顫抖的老手從棋盤上將《忘憂清樂集》拾起,靜默的、慢慢的打開……

    粗糙的墨蹟、詳細的注解、精妙的譜線、相呈的棋局……可以看出,這一筆筆書寫,俱是用盡了心思,裡面的棋經、棋譜無一不精妙、無一不罕見,諸多棋局要注詳解匯於一起,對於一個視棋如癡的聖者來說,無疑是世間最大的寶藏……

    這本棋譜在張長齡眼裡,比得上今日壽誕收受的所有禮物的總和,尚有不如……

    難以想像的是,如此大氣磅礴、薈萃精要的棋譜,居然真的是一筆筆寫下來的,這要花去的功夫和精力,怎是一人能夠做到?

    的確,一個人無法作到,但同時,這裡面的每一筆、每一劃,又都不由得他不相信,這是風絕羽費盡了心思,一個人為自己準備的禮物。

    因為,這裡面的每一局棋,都是他沒有見過的存在……

    不是風絕羽,還能是誰?

    就為了天南商會的會長,上官家會拿出如此厚重的禮物?

    便是那高高在上的帝國之主……

    不,就算那些遠離塵世、逾越了皇權、無視於堂堂法度大國、把握著大陸命脈的超級世家也做不到這一點啊……

    他以誠視我,引我為友,我卻度人以測、疑心妄菲,真是老不識趣,毀了這孩子的一番心思啊……

    「風公子……小友……」

    張長齡站了起來,猛然間抬頭,看到的不是那張讓他倍感欣賞的面孔,此刻的後花園只有落花灑地、殘風舞葉,毫無友人之蹤。

    「唉……」

    這一刻,張長齡狠狠的歎了口氣,他知道,自己誤會了風絕羽了……

    ……

    「太不講究了,走了連輛馬車都不給留啊,這附近能找到車嗎?……」

    文承街相鄰的一條大街上,風絕羽站在街頭原本停靠賀壽車輛的地方左顧右盼,才發現上官府的馬車居然走的一乾二淨了……

    傍晚,豔霞西照,映出火紅火紅的霞雲,懸掛在西天邊沿,將宏偉的天南帝都蒙上了一層仿似紫金色的光彩。

    上官若夢站在風絕羽的身後,輕咬著朱唇,觀望中的眼神柔情似水、醉意濃濃。

    這一天下來,上官若夢覺得自己幾乎像是在做夢一樣,那般的不真實。

    眼前的紈絝懦夫,突然之間華麗的轉身、脫胎換骨了,他的轉變之快讓人防不勝防,當自己發現的時候,他已然成為了壽誕上所有人關注的焦點。

    從語挫希睿雲開始,

    到木炭素描,

    之後殘局震棋聖,

    一舉一動皆是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優秀就這麼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展示在眾目睽睽之下,令人措手不及……

    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自從受傷以後,為何會有如此大的變化?真讓人琢磨不透……

    「風大哥。」輕輕的走到風絕羽的身後,上官若夢用著出生以來最溫柔的聲音叫住風絕羽,本來心裡準備好了許許多多的問題,一個也沒問出口:「我們走走吧。」

    「不走還能怎麼樣?這時代沒手機,也不能叫部車來。」

    風絕羽發著牢騷,忽覺上官若夢的神情不對,擦身而過、香氣醉人、怡人心脾。

    風絕羽不覺一呆,夕陽映射下,那背影突顯著窈窕和柔弱,再不見巾幗的豪邁和商場上的睿智,此時的上官若夢,便與平凡人家的小姐沒有兩樣,柔弱、無助,仿佛受盡的委屈。

    匆匆跟上去,風絕羽聽到了抽泣的聲音,上官若夢的雙肩壓抑的聳動著。

    「若夢,怎麼了?」風絕羽下意識忽略了稱呼的尾碼,跟了上來。

    上官若夢飛快的擦去淚水,強顏歡笑著,卻是不敢看風絕羽:「沒什麼,若夢只是覺得自己沒用罷了。」

    風絕羽錯愕了一下,在他的記憶中,上官若夢從來都不會像今天這樣不自信,到底是怎麼了?

    「你怎麼會沒用?堂堂上官府的千金大小姐、懷仁堂的少掌櫃,掌管著上官家的產業,打理的井井有條,若夢妹妹要是沒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有用的人了。」風絕羽一邊笑著一邊說著冷笑話,試圖讓上官若夢的心情好一點。

    哪曾想,越勸上官若夢越是傷感,她幽然望著緩緩西去的殘陽,歎道:「是啊,把持著若大的家業,每個人都說我能幹,可是誰又知道負擔有多重,為了能讓上官家一直維持下去,我走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不能出現任何的差錯。你能懂我的苦楚嗎……」

    風絕羽沉默了,沒錯,讓一個不足雙十年華的少女撐起如此大的家業,上官若夢一定有很多苦處。

    「我也希望有一天,可以有人取代我,若文、若武、若凡,我都不在意,甚至……」後面的話,上官若夢沒有說下去,不過風絕羽看的出來,她的語氣中有著一股莫名的寄託,似乎把某種希望寄託在自己的身上,又有些難以確定,互相矛盾的意思。而且很快,上官若夢的目光中又閃過淡淡的失落。

    這般前後不一的表現,風絕羽看的很清楚、更加懂得:整整一天自己都表現的比以往更有才華,很容易對上官若夢造成某種錯覺,而這個時候正是上官若夢最無助的時候,由此心靈的寄託和期望就會被成倍的放大。

    只不過上官若夢從來不是一個草率的人,她會在短暫的期待過後恢復理智,換作風絕羽也會跟上官若夢一樣,儘管自己表現的再優秀,這種轉變還是來的太快了,會畫副畫兒、下一手好棋,就能代表自己擁有左右上官家局勢能力嗎?

    當然不可能!

    而即便風絕羽的確有些想法,甚至大可以付出行動,上官若夢也不知道。

    換言之,就算自己說出來讓她知道,上官若夢也絕不會拿整個上官家的未來去跟風絕羽做一次希望微乎其微的賭注。

    除非,現在的濟世坊擁有壟斷醫藥行業的能力或者前景,那個計畫才能進一步實施。

    當然,對於幫助上官家,風絕羽向來沒產生過抵觸感,在他心裡,也許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情感上與上官家並不接恰,有些小小的不情願,但自從那一日為了救上官若凡,上官淩雲為了他出動了幾乎整個上官家在天南的力量時,他才被打動了。

    雖然他嘴上沒說,但他知道,上官淩雲對「風絕羽」是真的很用心,真的很好……

    風大殺手的稟性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且不論自己占了「風絕羽」的身體異世重生想替他做點事,單以那天上官淩雲為了自己驚動了全天南城的人那件事,風絕羽就知道,上官家的事,自己絕不可能不管。

    不管,對不起自己良心。

    「用不著愁眉苦臉,天大的事也有解決的辦法不是?走吧,先回家。」想到這裡,風絕羽有了決定,臉上重新綻放出自信的笑容。

    上官若夢自然不清楚風絕羽心裡想什麼,更加不知道此時的他下定了某個重大的決定,仔仔細細、認真的打量著風絕羽,上官若夢還是失望的歎了口氣,自己對他抱有期望是不是太高了呢,或許是吧,他能有改變已經不容易了,我怎麼會有讓他幫我的想法呢,這對他來說,太難了。

    「你說的對,一定有解決的辦法。」上官若夢抱之一笑,雖然仍舊楚楚動人,然而卻沒有釋懷的放鬆表情。

    這妞,還是不相信我啊……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6 22:53
第83章 權謀與心術

    也許是一天裡發生的難以讓人接受的事兒太多,上官若夢又沒有完成請求張長齡延期競選的任務,或者身心疲憊,回到上官府後和風絕羽用過晚飯,上官若夢愁眉苦臉的回到雲夢樓休息去了……

    這一夜,那每日要亮到深夜時分的燈盞一直是熄的……

    第二天,風絕羽又恢復了平日晨起早練、遛鳥飲茶、鬥棋賞花的日子,走出雲夢小樓,四下鴉雀無聲,往常這個時候杏兒早就起來了,會在廚房裡給小姐準備早飯,今天怎麼這麼安靜?

    「若夢妹妹……」

    「杏兒……」

    風絕羽納悶的敲響了房門,久不見回音,這麼早就走了?

    疑惑著,風絕羽步出月門、走過長廊,來到前院,意外的遇見了上官若文、上官若武,讓風絕羽感到可樂的是,這兩個傢伙最近低調的很,走路的時候都是低著頭急匆匆的,仿佛出了什麼大事,不再用鼻孔看人,還有些小高興。

    風絕羽知道自打那天上官淩雲訓了二位一頓之後,兩個人老實了不少,後來還聽說上官流雲給兩兄弟罵了個狗血淋頭,以至於二人脫離了徐子雄等人的小組織,特有那麼點浪子回頭金不換的意思,端的孺子可教了。

    「若文賢弟、若武賢弟,這是做什麼去啊?」

    上官若文、上官若武同時止住了步子,回頭一看竟是這煞星,沒來由的哆嗦了一下。

    昨個風絕羽在張長齡府上的表現,兩個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回來之後上官流雲仔細給二人解釋了風絕羽所作的目的之後,兩人聽的是冷汗直流。在他們看來,風絕羽可是一瓶子壞子悶在肚子裡,跟他玩顯然是找死啊。

    「是姐夫啊,您早,您早……」

    兩兄弟寒顫若襟,陽春三月,居然汗如雨下……

    我有那麼可怕嗎?風絕羽撓了撓頭,不知道這二位為什麼害怕,問道:「這麼早就出去?」

    風絕羽太瞭解這兩兄弟了,平日不睡到日上三竿壓根不起床,今天怎麼起的這麼早?

    上官若文中規中矩的回道:「是啊,還有21天,就是競選商會會長的日子了,懷仁堂幾個分部人手不足,大姐把我們調過去幫忙,這可是上官家的大事,就算不睡覺我們也要趕過去啊。」

    「為了份額啊。」風絕羽恍然大悟,欣慰的是兩兄弟終於開竅了,知道為家族事業勞心出力,的確不錯。

    上官若武想了想,拿胳膊肘捅了捅上官若文,隨後說道:「風兄,上一次的事是我們做的不對,我們沒想到徐子雄居然真敢下黑手,事後我們也很後悔,風兄您大人有大量,請原諒我們吧。」

    上官若文也說道:「是啊,是啊,其實我們都住在一個宅子裡,大家都是一家人,風兄,您就別記恨我們了。」

    能讓這兩個哥們賠禮道歉,著實不容易,想必上官淩雲沒少拾掇他們。其實風絕羽也沒太記恨他們,換個想法,就算記恨還能怎麼樣?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沖上官淩雲的面子,自己就算恨也不能拿他們怎麼樣。

    既然兩兄弟有誠心悔過的意思,前一頁揭過去也不是什麼難事了,風絕羽點了點頭,笑道:「那件事啊,我早就忘了。」

    上官若文、上官若武微微一怔,盯著風絕羽一片真誠的笑容,內心好生感動,當即道:「風兄,多謝了。」

    這二位,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這貨終於原諒我們了,立刻、馬上、趕快回去告訴爺爺和父親,以後不會再受非人般的待遇了。

    風絕羽其實不知道,那天晚上上官流雲已經給二位下了最後通牒,如果風絕羽不親口說原諒他們,上官流雲就不再認他們這個兒子。

    雖然話說的重了點,上官流雲也不可能真的不認他們,但還是把上官若文、若武嚇個半死。

    此時風絕羽真的原諒了他們,哪能不感恩戴德啊……

    事實上,風絕羽也同樣松了口氣,上官府三房爭產鬧的頗為厲害,其中長房上官若夢把持著若大家業,儼然一派新家主的風範;二房是最有力的競爭對手,若文、若武都是男丁,以後自然要繼承一部家業的;三房上官驚雷膝下無子,也諸事不問,跟老婆的關係很僵。

    其實上官府最難的還是三房,上官驚雷嗜酒如命,平日裡連個人影都見不著,府裡上下都知道三爺當年受了傷不能行房、不能生育,當初三夫人跟著三爺吃了好多苦,上官淩雲自認對不起三兒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她鬧騰,才使得上官若夢壓力變大。

    總之,這個家還不太平。不過幸好,上官若文、若武浪子回頭跟風絕羽冰釋前嫌,也知道努力上進,二房的壓力幾乎算是解決了。

    風絕羽胡思亂想了一陣,才發現上官若夢身上的擔子不輕,唉,還不到20,撐著這份家業,真不容易啊……

    想到這裡,風絕羽忽然覺得既然很多人都在乎天南商會會長的職位,就有必要瞭解一下它的權利和職責,他問道:「咦?聽說商會會長的職位很多人都在競爭,權利很大嗎?」

    上官若文歎了口氣,說道:「風兄,咱們邊走邊說吧。」

    「好。」三人算是冰釋前嫌了,誤會解除,上官若文便給風絕羽解釋了起來。

    「風兄有所不知,天南商會是當今皇上欽命張大長領頭建設的部門,每一位會長都直接代表著天南帝國的其下行業。會長分為正職和兩個副職,商會的每一項決定都由三個會長商討後聯名下達的,包括著整個行業內部運作的所有問題,因為每年商會都要向國家上繳一筆不斐的稅收,所以就牽扯到各個家族利益的問題了。」

    「就比如醫藥行業,天南國我們懷仁堂最大,其次是回春堂、妙善堂,以前的醫藥商會都是由三家的大人作主,哦,也就是大伯,徐子雄的父親徐東平、還有陳鴻傑的老子陳大同,這三人分別是商會正職和兩個副職,三人各司其職,有大事就互相商量,總能作到公平。」

    「可是今年不一樣,皇上有意思將三家合為一家,又不好將哪家拉下馬,於是就想出了競選會長的主意,這次的會長責任和權利都很大,可以說是一手遮天了,直接歸屬張大人甚至皇上管理。如果我們不能得到會長這個職位,就算在商會裡安插很多我們的人,在大事上也作不了主。風兄,你不知道,當初天南國打下疆土之後,是爺爺先提出退出朝堂作起了藥材生意的。哪曾想徐老爺子事後也入了行,學著爺爺退出朝堂玩起了藥材,雖然說他們以前都是天南七王,曾經幫皇上南征北討,關係好的不得了,可自從那次以後,兩人的關係就變質了。」

    說到這裡,上官若文故意壓低聲音說道:「再告訴你一件事,千萬不要說出去。」他左右看了看,小聲道:「有一天,我們無意間聽到爺爺和大伯、父親在書房裡說話,爺爺猜測,徐烈鋒老爺子極有可能是皇上派來針對上官家的。」

    「哦?」風絕羽愣住,想了想不無可能啊。

    上官淩雲出身綠林,手底下人才濟濟,雖然比不上那些強大的武學世家,但對一個國家來說的確是不小的震懾。而後他又做起了藥材的生意,成為了天南帝國藥材行業的龍頭,再加上功高蓋主、影響力深遠,難免不遭人防備啊。

    正想著,上官若武卻是小聲說道:「大哥,小心隔牆有耳啊。」

    上官若文打了個哆嗦,禁聲道:「風兄,千萬不要說出去啊,私底下非議皇上,可是要殺頭的。」

    風絕羽點了點頭,暗想這事大抵上明白了,如果真讓徐家拿走了商會會長,懷仁堂肯定會受到打壓,怪不得上官若夢如此上心。

    再深入分析下去,風絕羽突然冒出著恐怖的想法:皇帝老兒不會一開始把押送物資的任務交給上官府的時候,就打算對付上官家了吧。

    換位思考,如果自己是皇帝,上官家功高蓋主、影響極深,也一定要打壓他們氣焰的。而上官家在天南帝國的生意做的紅紅火火,想搬動並不容易,那麼就出奇招,先給上官家一個份量很重的任務,再故意放出風去,讓敵國派來殺手阻截。

    皇帝一定會猜到,上官府會勢死保護這批物資,金銀會不會得手,如此再在阻截的殺手中找幾個份量較重的人物送死,上官府、金銀會就勢不兩立。

    以金銀會的毒辣手段,有仇豈能不報?在天南國都裡,他們動不了上官家,在各州省就不一樣了。

    如此一來,上官家受到金銀會的打擊生意一定沒辦法做下去,這樣徐家再聯合陳家,就有跟上官家抗衡的能力了。

    一旦商會會長到了徐家的手裡,上官家日後的生意就會連番受挫,逐漸的走向衰敗。

    這年頭,沒有錢是寸步難行的,上官家的收入縮水,就無法養活手下的能人,等同于將上官家的勢力一點點的消耗掉。

    這一招釜底抽薪真是狠辣毒絕啊……

    皇帝老兒要的是平衡,要的是皇權穩固、江山不移,他有這個打算,並不奇怪啊……

    看到老爺子已經猜到這一點了,所以那天才會毫不計較的動用了在天南城內的大部分實力,他的目的一方面是想為自己被徐子雄拍了一磚出氣不假,但同時,也是想通過此種方式警告皇帝老兒,上官家是他的心血,即便你是皇上,也休想動上官家。

    權謀,媽的,果然犀利。

    這就是所謂的帝王心術和上兵伐謀啊。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6 22:54
第84章 妙善堂

    風絕羽越想越是心驚,如果自己猜對了,那麼上官家的危機在天南國已經達到迫在眉睫的地步了,換句話說,就算商會會長被上官若夢拿到手,上官家也不可能安然無恙、永世太平,相反,會更加促進上官家的死亡……

    「風兄,風兄……」

    風絕羽一味的去猜測皇帝老兒、上官淩雲的心思,沒能注意到身邊還有兩個人,聽到上官若文叫到自己,風絕羽馬上恢復了正常,心不在焉道:「哦,賢弟,還有事?」

    上官若文滿頭黑線,抓住我們問話的可是你啊,居然問我們有沒有事?算了,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沒,沒了,風兄你先忙,我們也該去鋪子裡了。」

    「哦,哦。」

    風絕羽點著頭,上官若文、若武很是高興的離開了上官府。

    走出上官府,風絕羽邊思考之前上官若文帶來的消息,邊分析著事情的經過,愈加尋思下來就越覺得心驚。

    要真是像自己想的那樣,上官家的事還幫與不幫,尚需因時勢而仔細斟酌了,萬一皇帝真存了對付上官家的心思,除非擁有淩駕皇權的勢力,否則一定會悲劇收場啊。

    徐家、陳家、皇上……到底裡面暗藏什麼玄機?

    希望自己猜錯了,皇帝老兒不會忘恩負義到過河拆橋的地步,否則……

    心念至次,風絕羽加快了腳步,直接奔往城南……

    來到城南地界,風絕羽發現一個現象,不知道什麼時候,城南所有的藥鋪和醫蘆都改頭換面,掛上火紅的長綢以及新的牌匾,牌匾上無一不是「妙善堂」三個大字,看來徐家的壟斷計畫實施的很好,如今整個城南的藥鋪都已經是徐家的了。

    大街小巷人流湧動,各個藥鋪門前人影絡繹不絕,抓藥的、問診的、求醫的不在少數,掛著「妙善堂」的鋪子生意很紅火,裡面排著長長的隊伍,一個個百姓焦急著向裡面張望,很久很久隊伍才會前進一下,應該是看診的大夫速度過慢導致的。

    「去,去,去,沒錢看什麼病,留著你的幾個大子回家買棺材得了。」

    風絕羽正準備離開,到對面的濟世坊,就見到幾個罵罵咧咧的夥計將一個年過六旬的老婦人從裡面推推搡搡的趕了出來。

    老婦人穿的很破舊,身上打著十幾塊補丁,滿頭白髮、兩眼淚花,即使被妙善堂的夥計們辱駡也不敢還口,被那幾個夥伴推到了地上,老婦人顧不得扭傷的腳,連滾帶爬的撲在地上撿起了僅有的十幾個銅錢,然後跪在了地上。

    附近隊伍中看診的人個個愁眉苦臉,有心上前管一管,生怕妙善堂不給抓藥,也就忍了下來。

    只聽那老婦人可憐兮兮的哭道:「妙善堂的大掌櫃的,您行行好吧,老身家裡就這麼一個孫兒了,您就當積積德,施捨老身一付藥吧。」

    風絕羽皺了皺眉頭,停了下來,就聽旁邊幾個路人指指點點:「我呸,什麼東西?開幾個藥鋪子就以為了不起了,媽的,就沒見過這麼缺德的人。」

    一個拎著二斤肥豬肉的中年婦女低聲罵了起來。

    這時,周圍圍了不少人,有人道:「出什麼事了?」

    那一人說:「還不是妙善堂啊,最近把城南的鋪子全都兼併了,剩下他們一家,這可好,藥診費抬高了一大截,沒有錢病都不給看了。」

    「還有沒有天理了,天南城就他們一家啊。」

    「天南城的藥鋪是不少,可到城中心去找也要走上個把時辰,老太太的孫子得了急症,沒錢求上門大夫,只能討付藥。誰想到還不夠啊。」

    「那就給推出來了?」

    「你以為呢,人家眼裡只認銀子,不認人……」

    「操,尿性啊。」

    圍攏的人群指指點點,個個義憤填膺,紛紛指責妙善的不義之舉,那小夥計看上去還是個小頭領,冷傲的目光掃過人群,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喊道:「都給我聽好了,妙善堂打開門做的是生意,沒錢就別往裡面進,有看不過眼兒的,可以拿你們的銀子接濟她啊,否則少在這嘰嘰歪歪。」

    這話說的可太氣人了,人群中立時有人反駁:「小夥子,這麼說話就不對了,大傢伙都在城南住著,抬頭見低頭見的,有點良心好不好。」

    「沒錯,藥鋪做的是生意,可行醫也是行善積德,連點醫德都沒有,還稱什麼狗屁妙善堂啊。」

    那小夥計瞪了瞪,罵道:「操,你們都是些什麼東西?用得著你們來管?行善怎麼了?不用花錢啊,這些藥都是天上掉下來的?少他媽羅哩囉嗦,有錢看病,沒錢就滾蛋,再起哄小心老子報官把你們都抓進去……」

    眾百姓聽的是火冒三丈,有心頂兩句,旦聽那句「抓人報官」一個個又憋了回去。心地好的走上前極不割捨的掏出一個半個銅子塞給老婦人算是做好事了,沒錢的就在一邊出主意「大娘,要不得我送你去城西吧,那裡有回春堂。」

    「回春堂也別去了,那裡跟這一樣。」有人叫道。

    眾人:「媽的,這什麼世道。」

    ……

    風絕羽一直站在邊上聽著,大抵上瞭解了事情的始末,看起來妙善堂和回春的壟斷計畫不但做的很好,還很沒人性啊。

    一口火兒往上竄,風大殺手最看不上這種欺行霸市、惡行昭著的事情了,沉思了半晌,風絕羽繞到人群後面,插言道:「城南難道再找不到別的藥鋪了嗎?」

    某哥轉過頭來,看風絕羽面相和善,多說了兩句:「唉,公子有所不知,眼下的城南除了濟世坊以後再沒別的藥鋪了。」

    「那為什麼不去呢?」

    眾人扭過頭,某女道:「誰敢啊,那裡鬧鬼的,萬一被鬼魂纏上就麻煩了。」

    風絕羽:「……」

    這時,那小夥計已經進去了,老婦人見苦求無果,哀末大於心死的走了出來,一瘸一拐、泣不成聲。

    風絕羽不忍,走上前扶住老婦人說道:「大娘,真要是著急的話,就去濟世坊吧。」

    眾人愕然的抬起頭看了看風絕羽,包括那老婦人亦是驚恐的樣子。

    這年頭鬼神之說深入人心,簡直達到了談鬼色變的程度,就算有天大的困難,也不想跟鬼魂粘上邊的。

    老婦人沒說話,風絕羽卻是已然明白了她的想法,苦笑著搖了搖頭,風絕羽道:「大娘,聽我說,您是覺得您孫子的命重要,還是怕讓鬼纏上重要?」

    老婦人道:「當然是孫子的命重要,可是我就這麼一個孫子,老身不怕死,更不怕鬼,可萬一我要是讓那邪物纏上斷送了性命,我那孫子可怎麼辦啊……」

    眾人點頭……

    風絕羽無語了,封建迷信這玩意太坑爹,他苦口婆心的說道:「大娘,眼下您孫子的病才是最重要的,就算你沒被鬼纏上,救不了人有什麼用啊?再者來說,大娘你做過虧心事嗎?有句話說的好,不做虧心事兒,不怕鬼叫門,你沒做又怕什麼?您是一心為了您的孫子,愛孫之義足可以感動上天了。那句「善有善報」也不是假的,您說老天爺能讓鬼把你纏上嗎?」

    風絕羽是不相信鬼神之說的,但也沒辦法,他只能亂說一氣了,甚至搬出了老天爺。丫的,老天爺咋地也比鬼厲害吧。

    聽風絕羽這麼一說,周圍人群豁然開朗了,紛紛道:「沒錯,這位公子說的有理,咱不做虧心事,怕鬼幹什麼?大娘,救人要緊啊,再不如您在門外站著求醫,讓他們把藥送出來就得了。濟世坊的李大爺人還是不錯的。平常沒少幫助咱們啊。」

    這一勸,老婦人深受感動,當即下定了決心,撲嗵一聲跪在地上對著風絕羽嗑頭:「公子大恩,老身無以為報,請受老身一拜。」

    「大娘快起來,救人如救火,趕緊去吧。」風絕羽忙把老婦人扶了起來。

    一個熱心的小夥子推來輛拉貨的車,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大娘,你腿腳不好,上我的車。」

    眾人拉幫拽,齊心協力的將老婦人弄上了車,才趕往濟世坊……

    還是好人多啊。風絕羽望著一群熱心的人,默默無聲的點了點頭,回顧一望,看到那燙金的妙善堂,眼晴瞪時迸出了逼人的寒光。

    妙善堂,徐家……

    冷冷的吐出了幾個字,風絕羽奔向濟世坊……

    其實剛剛那一幕,風絕羽完全可以慷慨解囊的,只是他認為如果真這麼做了,無疑成全了妙善堂獨霸天南的行為,所以他沒那麼做,另外,這也是替濟世坊打廣告的好機會,不容錯過。

    於公,妙善堂的作法著實令人髮指,如果全天南以後都是妙善堂的,百姓們還有活路?

    于私,徐子雄那一磚的仇還沒報,此外這小子沒事兒很喜歡找自己的麻煩,不收拾收拾他,還不知道馬王爺幾隻眼了。

    有了這個想法,立馬堅定了風大少對付妙善堂,相助上官家的決心。

    為了不被人發現自己跟濟世坊的關係,風絕羽鑽進胡同輕車熟路的找到了濟世坊的後門走了進去……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6 22:54
第85章 軟磨硬泡

    「人哪,都出來……」

    從後門魚躍翻牆而過,跳進了濟世坊的後院,腳剛著地,風絕羽便喊了出來。

    小院裡還是那般的和諧,李義德、李瞳兒、公羊于都在,另外趙家的老三也在幫忙分理著藥材。

    旦見天降一物,眾人先是一驚,隨後看到風絕羽那張清秀的面龐,眾人頓時一喜……

    「風公子,你來了……」李瞳兒飛快的跑上前去,險些一頭紮在風絕羽的懷裡,眼淚含著眼圈,情意綿綿,看得風絕羽不由一呆。

    讓他呆滯的不僅是李瞳兒眼中望穿秋水的濃濃思意,兩天不見,瞳兒清瘦了不少,原本鼓鼓的嬰兒肥陷進去了許久,眼圈似乎還有一圈淺淺的黑暈,看起來這兩天她壓根就沒怎麼休息,熬的很是憔悴。

    看著滿院子的藥材鋪散了一地,風絕羽心頭不忍,他臨走的時候給李義德的命令是盡最短的時間內將一品金創藥盡可能多的配製出來,連公羊於都伸手幫忙了,瞳兒哪能不憔悴呢。

    風絕羽心中一軟,忍不住抬手在瞳兒的臉上輕輕撫過,柔聲道:「瞳兒,你清減了,這才兩天啊,怎麼瘦成這樣?」

    感受著風絕羽手上傳來的淡淡溫存,瞳兒渾身觸電般的一顫,所有的辛苦和疲憊頓時煙消雲散了,她沒有躲開風絕羽的關懷,任由風絕羽輕撫著自己的臉蛋,似乎這種機會太少了,她不想躲開。

    「我……我沒事的。」瞳兒羞澀的低下了頭,苦楚、疲憊全都化成了濃濃的幸福徜徉在變得火熱的坎裡……

    李義德早就知道瞳兒對風絕羽動了真情,倒是也勸過她不可能跟風絕羽有結果的,可這丫頭就是不聽,李義德就這麼一個寶貝孫女,平日應著慣了,也勸不動了。此時看到風絕羽摸著瞳兒的臉蛋,暗道了聲冤孽,走了過來。

    「瞳兒這兩天可累壞了,我勸過這丫頭,他不聽啊,兩天一夜只睡了兩個時辰,才趕制出這批藥來。」

    李義德不動聲色的走過來,拍了拍瞳兒瘦弱的香肩,微一用力,讓她的臉蛋離開了風大少的「魔爪」。

    公羊於眯著眼睛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不陰不陽道:「唉,人家在高門大院陪著大小姐嬌妻過安穩日子,誰會想到咱們啊,可苦了我們的瞳兒嘍,忙活的時候還惦記某個浪蕩公子呢……」

    你娘的,不說話你能死?風絕羽聽的直翻白眼,恨不得叫趙老三拿幾斤巴豆給老頭的嘴睹上。

    瞳兒聽出公羊於在給自己抱不平,小臉兒一紅紮進了李義德的懷裡,揪著衣角直嘀咕:「我沒有,哪有……」

    風絕羽不是不懂,反而很懂,旦看之下,登時明白了。其實他早就很明白,只是那層窗戶紙,一直沒有挑開。

    因為他還不確定能否給瞳兒幸福……

    風絕羽的個性是很執拗的人,不會輕易的與人承諾,不過他一旦承諾了,就會負責到底。

    眼下自己的身份的確是一個很大的問題,自己跟上官若夢的關係處於朦朧狀態倒也罷了,他最怕的是傷了上官老爺子的一番苦心,畢竟,上官淩雲真的對自己不錯。以他看來,即便他想給瞳兒幸福,那也得先通知上官老爺子一聲。

    風絕羽越想越煩,索性暫不管了,繼續保持這種曖昧的關係倒也不錯,現在最重要的是提高自己的實力。

    無論瞳兒、還是上官若夢,想要給人幸福,那就要有保護她們的實力,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談何給人幸福。

    想到這,風絕羽喝道:「趙老三,蕭遠山呢?」

    趙老三聞聲,嚇的一哆嗦,心說這位爺今兒個貌似氣兒不順啊,哆哆嗦嗦的走了過來,點頭哈腰道:「風公子,老大帶著人到街上跟馬三虎談判去了。」

    「談判?談什麼判?我不是說過,這幾天這批藥最重要嗎?不帶著人在這幫忙,亂跑什麼?看把瞳兒累的……」

    趙老三低著頭聽著,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暗想:爺啊,我們到是想幫忙,瞳兒大小姐也得同意才行啊。

    瞳兒好心腸,見風絕羽訓斥趙老三,馬上打圓場道:「風公子,您別怪他們了,是我和爺爺不讓他們插手的,我們怕他們配錯了份量。」

    李義德也點頭道:「恩,他們的確插不上手,還會幫上倒忙,也別難為他們了。這幾個小夥子還是不錯的。」

    趙老三異常感動,可見著大善人了,老子在市井裡混了這麼多年,竟然有人說我不錯。

    風絕羽瞪了趙老三一眼,道:「去,把蕭遠山找回來,我有事兒找他。」

    回頭,風絕羽神情緩和下來,走過去對瞳兒說道:「這批藥差不多夠了,去,進屋歇著,不養足精神別出來。看把咱家瞳兒瘦的……」

    又是一句,李義德頓時無語了,管不了,管不了啊。

    瞳兒則是一臉的柔情,甜蜜的點了點頭,道:「恩,我聽風公子的。」反正藥已經配的差不多了,不多不少兩百份,足夠這陣子推銷了。瞳兒扭頭便跑,跑到一半,想起了某事,柔情款款道:「風公子,您兩天沒泡澡了,我先給您燒水。」

    「還燒什麼水啊?快去休息……還有,以後別風公子風公子的,聽著彆扭,叫大哥……」風絕羽內心一陣感動,這丫頭太招人喜歡了,唉……

    「哦~,是,風大哥,嘻嘻……」瞳兒歡快的回了屋。

    李義德無奈的搖了搖頭,又回到一堆的藥材邊上忙活了,風絕羽四下一瞧,人到挺齊,於是問道:「鋪子怎麼沒開啊?」

    公羊于不陰不陽道:「沒人來開什麼?歇業了……」

    風絕羽聽著一愣,無語道:「別啊,馬上就來人了,這可是濟世坊重振聲威的好機會啊,李老,這兒也別忙活了,快去前面看看。」風絕羽琢磨著本少好不容易找到機會給濟世坊打打廣告,這可倒好,竟然關板兒了。

    「前面有老二盯著。」趙老三哼哼了一句。

    話音剛落,前面趙老二咧著大嘴連呼帶喘的跑了進來:「李……李老爺子,前面來生意了,啊,風公子,您啥時候來的啊……」

    「什麼?真來生意了?」李義德算是典型的醫癡,一天不把脈就手癢,兩天不拿針渾身都難受,陡聽之下,老爺子容光煥發,扔下手裡的活計跑了出去,邊跑還邊喊:「老二,人手不夠,出來幫忙。」

    「來咧……」趙老二跟了出去……

    趙老三也適時逃之夭夭,他可不想再被風絕羽訓話……

    片刻後,李老頭回來背著藥箱子火急火燎的離開了濟世坊,看樣子是給老婦人的孫子看症去了。

    留下風絕羽和公羊於坐在小院裡大眼瞪小眼……

    「老頭,過的還舒坦不?」風絕羽沒話找話。

    公羊於愛搭不理的道:「還成,就是閑的鬧心。」

    「給你找個活兒,活動活動筋骨?」風絕羽試探性的問到……

    公羊於愣了愣:「你想幹什麼?」通過近一段時間的接觸,公羊於算是看透了,風絕羽這丫典型的是無利不起早的貨色,先是保護濟世坊,後來又多出個上官若凡,這貨不把自己的價值榨幹怕是不會甘休的,所以問的時候便警惕心大起。

    風絕羽笑了笑,說道:「其實也沒什麼?您看啊,現在的濟世坊雖然太平,但保不齊這藥賣出去會遭人覬覦,到時候要是有人來偷東西什麼的,都您一個人看著,那不是太麻煩您老了麼?所以啊,我是想您反正沒啥事,有空多教教趙老三他們幾個學些武藝,也算給你打個下手,一來可以幫你保護濟世坊,二來呢,您也不用這麼累,不是……」

    公羊於想都沒想,拍了拍手直接罵了回去:「臭小子,別匡老子,告訴你,老子跟你的協定就定在兩年,到期限老子拍拍屁股就走,你想讓老子幫你培養打手?省了你這份心吧。」

    風絕羽愕然,公羊於說的沒錯,臨來的路上知道了上官家如今的處境時候,風絕羽就打算培養專屬於自己的勢力以防不備,恰好濟世坊裡就有血魂刀公羊於這樣的大高手,如果有他教導,不出半年,肯定能整出幾個身手不錯的角色來,日後再悉心調教,至少也能弄出一兩個高手。於是風絕羽才使出軟磨硬泡大殺招對付公羊於……

    可沒想到這老頭不傻,居然一眼看穿了自己的心思,這老頭不簡單,看來自己的藥下的還不夠猛啊……

    風絕羽抬著眼皮掃了公羊於兩眼,嘿嘿道:「您看您把我想成什麼人了?咱是無利不起早的那種人嗎?」

    「你不是?」公羊於盯著風絕羽,不屑道:「操,老子要是看錯了,自挖雙眼,娘的,打老子的主意,也不看看我血魂刀是什麼樣的人……」

    尼瑪,這老貨倔啊!風絕羽眨巴眨巴眼睛,臉色一冷,無所謂道:「不同意就算了,唉,可惜了,兩年後這鋪子怕是守不住嘍了。」

    公羊於翻了翻白眼,不耐煩道:「得,得,得,別沒事唉聲歎氣,少跟老子來這套,哪涼快哪待著去。」

    日。算你狠。風絕羽瞪了老頭一眼,起身往裡屋走。

    恰在這時,公羊於叫住他:「站住,你什麼時候給老子治病,離著天武可只差三階了……」

    風絕說頓了頓足,眼珠一轉,回道:「你以為這病好治啊,瞎著急有個屁用,放心吧,兩年內一定給你治好。」

    「啥?兩年?」公羊于聞言,頓時炸了:「小子,你一開始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你在報復老子。」

    「我以前怎麼說的?」風絕羽回過頭,笑眯眯。

    「我……」公羊於剛要爭辯,仔細一想,尼瑪,上當了,這丫的一開始只說了給自己治病,讓自己守著濟世坊兩年,卻沒提啥時候治好,現在問起來,兩年內給自己治好就不算他食言,可那是兩年啊,丫不會等到期限的最後一天吧……

    再想想,太尼瑪有可能了,這貨幾天的功夫把自己的病調理到玄武境,現在又說難治了,這不明擺著坑老子呢嗎?我操,這小子真是太鬼了……

    王八瞅綠豆,大眼瞪小眼,公羊於就這麼盯著一臉人畜無害的風大殺手,死的心都有了,良久過後,公羊於無奈的歎了口氣,服軟道:「行了,說吧,你想怎麼幹,我幫你,我幫你還不成嗎?」

    「真的呀?」風絕羽臉上飛快閃過一喜色,旋即戲謔道:「別勉強,我可沒求你……」

    公羊於:「操!算你狠,說吧。」

    「得咧,我跟你講啊……」風絕羽屁顛屁顛的跑了回去,開始他的培育人才大計……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6 22:55
第86章 天南地下幫派的新星

    風大少的計畫其實很簡單,就是想從蕭遠山帶著的那批人中選幾個能打的、有點功底子的小子,調過來讓公羊於好好的調教一下,他自己不會這個世界的玄功,生死無常神功又無法教別人修煉,只能讓公羊於出手了。

    公羊老頭號稱血魂刀,八成江湖上赫赫有名,見過的玄功一定少不了,拿出一兩種來配合教人練氣,只要磨練出個樣子來,自己就給上手教給他們殺人的技巧,培養出幾個殺手來。

    隨後一點點壯大自己的勢力,只要有幾個優秀的人才,風絕羽相信一定可以培養出跟金銀會抗衡的殺手組織。

    計畫說出來簡單,可真正到實施的時候卻難上加難。

    公羊於仔細分析著風絕羽的計畫,當然是風大少省略了後面殺手的部分。他搖頭道:「恐怕不行啊,你想想,就蕭遠山他們幾個底子,現在學武已經晚了,就算有人再好的藥材和寶物配合他們使用也是事倍功半,你的目的是想培養出獨當一面的高手,底子必須硬朗才行。依我看,你真有心的話,不如找幾個好苗子,打小培養……」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風絕羽心中一凜,上官家的事都火燒眉毛了,萬一哪天皇帝老子不高興,大筆一揮,千軍萬馬圍上來,上官家面臨的結局,除了完蛋就是完蛋。

    公羊於翻著白眼:「你以為練武容易啊?哪個高手不是從小到大鐵磨銅打磨出來的,尤其是真氣底子必須充足,否則面對高手就是個死。」

    風絕羽怎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這玩意就像讀書識字,認識的字多不能叫才學,偏要融匯貫通加上強大的悟性和經驗才行。

    「有沒有速成的辦法?比如到哪弄到仙丹一類的東西?」風絕羽也沒招了,開始琢磨前世看過幾本修真小說上寫的玄之又玄的辦法。

    哪知又換來公羊于的冷白眼:「仙丹?操,你到那邊拿把刀自個兒抹脖子到西天問佛祖吧。」

    「奶奶的,不會說話就別說。」風絕羽絕倒。

    兩人沉默了,過了一會兒,公羊於突然道:「也不是沒有辦法,就是太難了。」

    「什麼辦法?」風絕羽眼前一亮。

    公羊於說道:「太玄大陸有種叫做百年天雪蓮的東西,你聽過沒有?」

    以前聽過,這裡也有?風絕羽到是從不少武俠小說連續劇聽過那玩意,前世的世界也有,但太稀少了。可是公羊于又在雪蓮前面加了個「天」字,何物?

    公羊於:「是一種難得一見的靈物,這種雪蓮深藏在極寒至冷的環境生長,乃是雪蓮中的一種,百年雪蓮已經是很珍貴的東西了,但用處可見一斑,但百年天雪蓮是雪蓮中極品的極品,很是難得一見,聽說服用了此物,便可脫胎換骨、經脈重生、理氣……」

    「停。」風絕羽聽著頭大,問道:「你就告訴我具體的作用吧,通俗點兒的。」

    「真沒見識。」公羊於不屑的瞪了他一眼,道:「就是洗經伐髓,其實天雪蓮對一般的武者用處不大,多說長兩三年的功力,但有些大家族如果有弟子出生就不適合練武練氣,用到它就珍貴了,只需吃下一朵,便如初生嬰兒的胎體,學什麼都事半功倍,曾有傳聞,某個世家弟子二十年不能練氣,偶得一朵服下,三個月間從毫無真氣成為了靈武境高手,而後更是順風順水……」

    「還有這種好東西?」風絕羽吃驚的跳了起來,忙問道:「這東西哪裡有?」

    公羊于一點興奮勁兒沒有,瞥了風大少一眼道:「你還別說,天南城就有,就在徐家的懷春堂。只此一株,用上好的寒玉盒子保存了起來,並且看守嚴密,想弄到手很難。再者說,就算你弄到有什麼用?多說能培養出來一個高手,用處不大啊。」

    「一個高手也是高手啊。」風絕羽精闢的說道:「有毛不算禿、有奶便是娘,一個高手怎麼了?一個高手培養好了用處大的很的。」

    公羊於一頭砸在冰冷的石桌上,這小子的比喻還真是……精闢、獨到啊……

    不過太稚嫩了……

    公羊於說道:「你小子別告訴我準備去徐家偷東西?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怎麼?他徐家就偷不得?」風絕羽一臉無畏的說道。

    公羊於絕倒,這貨還真是膽大包天:「你當徐家是說去就去的地方啊?老子當年知道徐家有百年天雪蓮的時候就去過一次,結果大門還沒進呢,就被幾個傢伙盯上了,老子當年雖然受了傷,但修為還沒低到太弱的境界,玄武境知道嗎?保護百年天雪蓮的至少是三個玄武境,就跟老子現在的修為差不多。這也便罷了,關鍵徐家有個莫古德……」

    「莫古德?什麼人?」

    公羊於道:「這個人可怕的很,別看他是靈武境的身手,但對奇門五行黯熟於胸,百年天雪蓮是徐家的鎮店之寶,就放在妙善堂的後院,被這個莫古德以奇門妙術、風水大局保護著,只要有人進入他的奇門大陣,那三名玄武境高手就會第一時間察覺,除非身手達到了天武境高階,還必須三息之內殺死他們,否則徐家高手都會傾巢而出,到時候別說能不能活命,逃不逃得出妙善堂都兩說……」

    風絕羽聽完皺起了眉頭:「按你這麼說倒真是挺難的,容我想想。」

    他敲著桌子,公羊於白眼狂翻,知道這小子性子執拗的很,八成已經動了心思了,於是提醒道:「小子,我可告訴你,沒事別招惹徐家,我知道徐老頭和上官老頭的交情,但你敢動百年天雪蓮,我保證,就算上官淩雲來了也保不住你。另外,你要死我不管,先把老子的病治好,老子可不想空歡喜一場。」

    風絕羽瞅了瞅他,不再言語,但心裡已經把百年天雪蓮視作囊中之物了。

    徐家,很難嗎?媽的,老子還偷定了,徐子雄混蛋拍了本少一磚,本少先收點利息。

    正想著,蕭遠山回來了,帶著趙老大一人,混身是血污的從後門轉了進來。

    風絕羽、公羊於看著嚇了一跳:「你幹什麼去了?」

    蕭遠山走到桌子前自已倒了杯水,一口灌了下去,抹著嘴角笑道:「哈哈,談判去了,媽的,半道沒談攏打起來了,風公子,風大哥,你真是說對了,這軟的就是怕硬的,我上去給了馬三虎一板登,砸的他頭破血流。手底下的兄弟也不是吃素的,一哄而上,三下五除二就把馬三虎的三虎幫給滅,以後城南這片,全歸咱了,真他娘的爽啊……」

    趙老大同樣是眉飛色舞,估計這輩子可能就威風了這麼一次,聽蕭遠山說完,跟茬說道:「是啊,真是太過癮了,嘖嘖,風公子,您是沒看見那場面啊。我們老大,就帶著兩百個弟兄,滅了馬三虎三百人,打的他們哭爹喊娘、跪地求饒,馬三虎直接讓咱們老大打殘廢了,以後再也不敢跟咱們搶地盤了,嘿嘿,老大,您喝水,您喝水……」

    這小子一臉的諂媚,眼看著把蕭遠山當成偶像了,看的風絕羽和公羊於是滿頭黑線。

    「過陣子要是讓人知道天南城南的一大幫會是上官府的姑爺慫恿起來的,全城的人都得驚掉大牙,真牛逼呀。」公羊於撇了撇嘴回屋了。

    風絕羽挑了挑眉毛,這老貨,總算把「牛逼」二字融匯貫通了,居然用到這了,真牛逼。

    視線拉回,風絕羽看著蕭遠山,說實在的,蕭遠山的成就超出了他的意外,兩天沒來的功夫聚了兩百人開始搶地盤了,什麼叫能耐,這就是能耐,不服不行。

    然可是……

    風絕羽怕他一時得意忘形,點醒道:「遠山,你成立幫派我不攔你,相反還很贊成,但一定要明白,什麼是樹大招風。你現在根基不穩,一定會有人注意到你,凡事需謹慎,不要幫派沒站住腳,讓一幫兄弟跟你惹了不能惹的人,甚至是官非。」

    太玄大陸上一個地下幫派算不得什麼,風絕羽不擔心蕭遠山會在幫派的爭鬥上吃虧,就怕惹到一些強大的武者對手,那就麻煩了,在幫派中沒有高手坐鎮之前,凡事都要量力而心。甚至,風絕羽最怕的就是官非。

    天子腳下,鬧的凶了,官方一定會插手,所謂民不與官鬥,就算你實力再雄厚,也比不上天南國數十萬鐵血大軍吧,萬一官府來拿人,作為頭領的蕭遠山就危險了。

    得到風絕羽的提醒,蕭遠山凝重的說道:「風公子,您放心吧,這一點遠山料到了,所以今天打起來前,我已經買通了城南的捕快和知府大人,他們不會插手的,反而還會幫咱們。說到這個,還真多虧公子督促我們打聽消息,要不是新任府台剛上任就在西麟湖養了兩個小妾,拿這個作要脅,他還不肯就犯呢。」

    風絕羽本來還不放心,聽到這句話,頓時明白了,眼中也多幾許讚賞的意味。

    經過蕭遠山的詳細說明,風絕羽才知道,原來的龐府台已經在那日自己被追殺之後以管治不力的罪命被調職了,新上任的府台是靠著老丈人的關係從別的州郡調來的,典型的氣管炎。

    偏偏這廝上任兩天就在西麟湖上包了兩個二奶,說到底還是蕭遠山辦事能力強的緣故,那廝剛上任,蕭遠山就派人把他盯上了,也算他倒楣,第二天就捉姦拿到證明,有「無數人」證明他為官不檢點,掌握了這一手資料,蕭遠山當下軟硬皆施的跟新任府台建立了良好的雙方合作關係,要不然他哪敢帶著兩百來人去打三百人,外面還站著一大堆的捕快給把門呢。

    不得不說,蕭遠山這貨的確有成為幫派老大的資本,真是天南城地下幫派的新星啊。

    風絕羽終於放心了,蕭遠山即使有膽、有識的想要創一番事業,風少自然是舉雙手支持。

    隨後風絕羽又給蕭遠山出了幾個建議,他才說道:「遠山,幫我辦幾件事。」

    「風公子,您說吧,刀山火海,萬死不辭。」

    無論是濟世坊,還是蕭遠山個人,他都覺得能有今天全靠了風絕羽,蕭遠山對風絕羽那可是死心塌地的崇拜。

    風絕羽說道:「第一件,讓你的人著重關注徐家人的一舉一動,上至徐烈鋒、下至徐家每一個下人都不能放過,所有的消息,就算他們說的每一個字,都給我記錄下來,最好再在徐家派幾個自己人,方便打探消息,總之,我要徐家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眼裡。此外,再找幾個可靠的到城西給我監視陳家,這兩家,一個都不能放過。」

    「第二件,找個地方,把你們的人聚集起來,記住,一定要很忠心的那種,身體好的、有玄功底子的優先選擇,叫到了去找公羊於,他會跟你們去挑幾個人,帶回來訓練。」

    「第三件,兩天后濟世坊就開業,你派出兩夥人,裝作尋仇打架,這次要動刀子,儘量砍出傷來,但要注意不能傷了性命,都是自己人,作戲逼真一點,等到開業那天,找幾個演的像的,要死不活的來濟世坊買藥。你懂?」

    蕭遠山多聰明,一聽風絕羽就要幹什麼了,拍著胸脯打著保票道:「風公子放心,我明白,你是想在那天找人試驗一品金創藥的效果給所有人看,遠山猜的對嗎?」

    風絕羽挑了挑大拇指,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濟世坊賣的是金創藥,所以找來打廣告的一定要見點血,才能體現出金創藥的效果來,太玄大陸這地界滿大街都是修煉玄功的武者,只要有一人看見了,馬上就會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千萬,到時候不用出去吆喝,來買藥的人就會絡繹不絕了。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6 22:56
第87章 皇者劍

    隨後風絕羽在小院裡又坐了一會兒,考慮著濟世坊開業的事宜,順便多交待了蕭遠山幾句。

    眼下蕭遠山的幫派算是初具雛形了,世俗的力量太小,風絕羽自來就沒打算多管,蕭遠山是個人才,自己可以幫得了他一時,幫不了他一世,是龍是蛇就看蕭遠山的能耐了。

    在風絕羽心裡,如今最重要的還是實力的提升,包括手中掌握的力量能否跟強大的天南國主抗衡,這就關係到百年天雪蓮是否能夠搞到手了。不過風絕羽還有個想法,洪元空間可以種植藥材,無論成長的速度和藥性都比外界好上太多了,要是能夠大批量的種植百年天雪蓮,洗經伐髓的高手豈非要多少有多少?

    當然,這只是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風少壓根沒見過百年天雪蓮,不過很多花都有花籽的,萬一百年天雪蓮就有呢?所以風絕羽的目的並非完全是百年天雪蓮,他看中的是能夠培植出大量天雪蓮的雪蓮籽。

    所以,徐家,必須要走一趟。

    臨走前,風絕羽從蕭遠山那要來一本最近打探的消息匯總,又在鋪子裝了幾包藥材,揣進懷裡返回上官府了。

    路過西麟湖岸的時候,風絕羽故意在湖邊上轉了轉,沒有看到張長齡和周老頭,八成這老傢伙被自己刺激慘了,在家反省呢吧。媽的,老東西自以為是,就得敲打敲打他。

    風絕羽yy的想著,哼著小曲回到了上官府宅,踏入前院的時候,上官若凡恰好在院中練劍。

    這小子不愧是個武癡,一天到晚除了練劍就是練劍,因為有了之前那檔子事,上官淩雲深知實力的重要,連這小子不去書塾都不管了,任由他瘋癡習武,如此一來,上官若凡更加勤奮了,每天不練上七、八個時辰是絕對不肯休息的,就算練完了劍,也要回去打坐,看的整個上官家的家長們個個眼睛瞪的比牛眼還大,下人們更是給了上官若凡一個「劍癡」的雅號。

    左右無事,風絕羽駐足觀看了一會兒,兀自心驚不已。

    幾日沒見,上官若凡的劍法又發生了轉變。風絕羽的劍法專長在於淩厲、陰毒、神鬼莫測,他教上官若凡也是這樣教的,只不過每個人習武都有自己特點,尤其是經過風絕羽前幾日的點拔,上官若凡開始琢磨屬於自己的劍法。

    讓風少意外的是,這小子竟然將自己淩厲的劍招融匯貫通,並拋棄了其中陰毒的部分,慢慢轉變成大氣磅礴的皇者氣勢。

    劍,本身便是兵中皇者,光明正大。

    使劍者若擁有皇者氣勢,更能發揮劍法的華麗和恢弘氣勢。

    觀看上官若凡的劍法,淩厲不失、卻光明磊落,竟然完美的將兩種劍意融合在一起,饒是風絕羽都感覺到有些意外。

    剛剛回來的時候,風絕羽還打算讓上官若凡加入到公羊於和自己的培訓計畫中呢,現在看來不必了。

    上官若凡有他的路要走,殺手並不適合他,否則以多日來辛苦磨劍練劍的變化來看,他至少能具備幾分殺手本色,而不是光明大氣的皇者劍風了。

    如果是皇者劍風,風絕羽自認無法再指點上官若凡了,即使可以,也是從大道至理上教導他走皇者劍的路子,至於劍招教了還不如不教。

    上官家雖然出身草莽綠林,但歸根究低,這一家人都是忠國忠君、光明磊落之輩,上官若凡血脈相傳,自有祖家之風。

    也許,皇者劍,才是最適合他的劍法。

    風絕羽默默的點了點頭,眼中滿是欣慰的想到,上官家日後若是出了一名天下聞名的皇者劍,那也不錯。

    這時,上官若凡也看見了風絕羽,正氣的劍勢猛然間一收,頎長的身段如若一座高峰渾然站定,氣勢頗為不凡。

    收招後,上官若凡紅撲撲著小臉、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姐夫,看我練的怎麼樣?指點一二啊。」

    風絕羽自謙的笑了笑:「不錯,不錯。」這可不是安慰上官若凡,風少完全是出於真心的誇讚。

    誰曾想,風絕羽的話音剛落,上官若凡便收劍入鞘,醒悟道:「姐夫,我的意思是,那位前輩沒有更新的指點嗎?你要是不懂,能不能再幫我回去問問。」

    聽到這句話,風絕羽鼻子差點沒氣歪了,這敢情好,自己撒了個謊把嫌疑摘出去不假,同時也讓人當成笨蛋了,小王八羔子,丫瞧不起老子啊?

    ,媽的,挖個坑把自己埋了,還不能當面教訓這小子,真他娘的倒楣。七竅生煙的風大少瞪了小若凡一會兒,終於還是無奈的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耷拉下腦袋:「成,等前輩來了我幫你問。」

    上官若凡欣喜若狂,隨後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函,遞了過去,眉飛色舞道:「姐夫,喏,這是司馬如玉小姐派人送來的,邀請你到府上坐客。」

    「司馬如玉?」風絕羽有點意外,那妞昨天被自己氣的不輕,連壽宴都沒參加,恨都恨死我了,沒事請我坐客幹什麼?這妞不會是想伺機報復我吧。

    他問道:「信是什麼時候送來的?」

    上官若凡露出一個極其猥瑣的眼神,小聲道:「今天上午,到門前讓我截下來了,我可誰都沒說。」說著,沖著風絕羽眨了眨眼。

    日啊,這小子腦子都裝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太猥瑣了。

    風絕羽瞪了上官若凡一眼,哼道:「瞎想什麼呢,去一邊練劍去。」

    上官若凡嘿嘿一樂,拎著寶劍離開了。

    風絕羽把信打開,一縷筆墨幽香散發出來,書信上只有寥寥數字,卻是讓風絕羽眉宇微凝。

    午後三刻,城南如玉別院,恭候無名公子大駕!

    無名公子!

    信中所邀之人沒有提「風絕羽」,專門提到了「無名公子」,風絕羽立時了然了:原來這妞在壽誕上就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怪不得看我的眼神異常的特別呢,這倒是有點意思,就去看看你搞什麼鬼?

    再次念了一遍信上的字,風絕羽有些納悶:城南?如玉別院?戶部尚書司馬聞的府邸不是在城東嗎?怎麼跑到城南去了?

    揣著滿腹的懷疑,風絕羽回到了住處,潛心修煉了一會兒生死無常神功後,看了看時辰,轉身走出了上官府又返回了城南。

    沿路多番打聽,風絕羽這才知道原來司馬如玉和司馬聞並不住在一起,她在城南有一處屬於自己的別院,是用來招待天劍山下來的同門師兄弟的。

    說來也巧,如玉別院所在的位置恰好就在徐家妙善堂總堂的後院,兩家比鄰,只有一牆之隔。

    這個巧合讓風絕羽有點竊喜,本少正愁怎麼進妙善堂呢,現在終於有機會啦。

    書信看來是一大早上送來的,墨香未去,而且時間定在下午,看來這妞還是個急性子。

    抿著嘴樂著,如玉別院近在咫尺了,高門大院、深宅香閨,司馬如玉到底有著什麼打算呢?不會安排了高手來對付我吧?她是怎麼知道我就是138船上的無名公子呢?這妞還挺神秘,就會一會你。

    一邊想著,風絕羽扣響了如玉別院大門上的銅環……

    「蓬,蓬,蓬……」

    大門響過,門內傳來幾聲踢踏踢踏繡鞋踩在石子路上的腳步聲,然後隨著吱呀一聲大門打開,從裡面走出兩個妙齡少女。

    「是你們?」

    風絕羽見到不禁一愣,兩個妙齡少女不是別人,恰是春季才子會當日138船上的遊船小婢:小碧、小蓮。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啊?」

    這次風絕羽真的意外了,當日才子會的時候,不是說那些遊船的姑娘們都是從西麟湖的青樓裡選出來的嗎,怎麼會有戶部尚書府的人。

    小碧、小蓮皆是莞爾輕笑,跟著才微微一福,異口同聲道:「小碧,見過公子,奴婢二人本就是小姐的丫鬟,風公子,小姐已在院內等候多時,公子,請裡面說話。」

    看到這兩個丫頭,風絕羽什麼都明白了,怪不得司馬如玉在張長齡的壽誕上對自己表現的格外的熱情,原來都是這兩個丫頭的搞的鬼啊。

    苦笑著搖了搖頭,跟著兩女走進別院……

    輕風送爽,別院裡花團錦簇、群芳爭豔,不知道的還以為到了花匯廣場,蘭、菊、梅、竹,俱是色彩斑斕、芳香怡人,院子裡飄散的香氣使人流連忘返。

    花園有一獨特的八角小亭,司馬如玉正站在亭中賞花,佇於亭中的背影體輕氣馥,綽約窈窕,碧綠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幾隻蝴蝶流連在小亭內外,仿佛把司馬如玉當作花中仙子翩翩起舞。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6 22:56
第88章 好奇的如玉妞

    望著那柔美的背影,見多識廣、禦女無數的風大殺手都不覺一呆,簡直太美了,這跟前世電視劇裡裝扮成古典美女的清純少女比起來,上升了不止一個檔次啊。

    不得不承認,司馬如玉的美擁有獨特的味道,出身名門、大家閨秀,這些東西幾乎在天南地界世家中的女子都普遍存在,然而司馬如玉即是才女,又是天劍山的弟子,可謂文武雙料型人才,故此他的氣質中純情自然又帶著些許神秘,是一般女子沒有的。

    天南地界將她命為第一才女,並非空口無憑,她的「才」體現在氣質上,即使站在那裡不說話,也不會讓人產生褻瀆之心,仿佛對著這樣一個仙女,哪怕是兩句戲言,都是對她極大的折辱。

    就一個字:美。

    風絕羽到亭前站定,並沒有走過去,背著後嘴角抿著淡淡的笑容等著司馬如玉開口。

    小碧、小蓮已經悄悄的退去了,園子裡只留下了風絕羽和司馬如玉,兩人就這麼站著,都沒有說話。

    這時,風絕羽表現的最為自然,可能是司馬如玉知道了他一些別人並不知道的事,導致他沒有用任何方式來偽裝自己的原因,一身高高在上的邪皇氣息不由自主的散發了出去。

    身受洪元空間、洪元靈氣的影響,又修有生死無常神功,當風絕羽不再偽裝的時候,他的身上會產生一股空靈飄渺的自然感覺。這股氣息都帶著其本身特有的邪氣,即神秘又令人生畏。

    那種萬事無索內心、邪氣凜然自在的超然物外,便是四周的花草感受到,也有些微向其折腰的錯覺。

    司馬如玉回身轉過,秋水之眸微波蕩漾,分明有幾絲探尋的意味。

    她的神識很強大,比自身靈武境修煉還要過份的強大,這是她能夠從世俗世家被天劍山挑選出來成為正式入門弟子的優越天賦,就連門中的善長仁翁都稱道其神識異乎強大,天下無雙。可是對於眼前這人,司馬如玉有種極不真實的感覺。

    嘗試用她百試百靈的神識去探索對方的心境,收穫的仿佛一座站在她面前巍峨不動的山峰,沉穩大氣、厚綿無盡……

    久久對視,司馬如玉終於有些力不從心了,她想看出風絕羽的本質,卻發現越來越看不懂他,她的固然雖然強大,但也不是萬能的,不可能看出人的內心。

    而給司馬如玉的感覺,風絕羽表面上是上官府的贅婿,一個落迫世家的小子,打小住在上官府遭受白眼、矮人一頭,造就了混吃等死、自報自棄的個性,成為天南一大紈絝,還是一個懦弱的紈絝。

    這是司馬如玉打聽來的結果。

    可是在張長齡壽誕上,風絕羽的表現讓她難以相信這是一個毫無才學的懦弱紈絝理應能作出的驚人之舉,鬥畫談畫,他的每一個字都句句戳中要害,讓人無法反駁,這種能力可是需要自從研磨畫藝才會擁有的,怎麼會出現在一個紈絝身上。

    更為關鍵的是,他居然是春季才子眾口相傳也不得一見、有著驚世才華的無名公子……

    諸多的身份以及表現,還有傳聞中關於風絕羽的種種被司馬如玉匯總在一起,當她將這三個稟性完全沒有干係的資料對照起來以後,司馬如玉都呆掉了,這樣的三個風馬牛不相及的性格怎麼會出現在同一個人的身上。

    哪個才是真正的風絕羽?

    這就是司馬如玉如今最大的疑問,也是她下定決心請來風絕羽的目的。

    孰不知,其實世上有一種病,名叫「好奇」,尤其是異性之間,當一個女子對一個男子產生好奇的心理,她就得了這種病,結果也一定是無法自拔。

    當然,此則道理將男女互相調用,也會有同樣的結果,只不過現在的風大少好奇的地方儼然不是那位端莊清麗的司馬小姐,而是隔壁院淺淺飄過來的藥香。

    見司馬如玉遲遲不開口,風絕羽不禁有些納悶,這妞叫我來不是為了玩乾瞪眼吧,怎得連話都不說,既然你不說,我說,風絕羽笑著問道:「司馬小姐,你不會想讓風某一直站到天黑吧。」

    司馬如玉微微一愣,慚愧道:「是如玉不知禮數了,風兄且忽見怪,請坐……」

    「哪裡,哪裡。」風絕羽打著哈哈走了過去,目光有意的朝著西側院牆多看了兩眼,院牆不高,顯然沒有太嚴密的防備措施,但風絕羽卻是悄悄運轉生死無常神功,赫然發現隔壁院中有著天地靈氣縈繞,像是一透明的幕帳,將整個院子的週邊防守的嚴絲合縫,恐怕那就是公羊於所說的風水局的力量吧。

    走到亭中石落坐,司馬如玉拎起茶壺將杯斟滿,香氣四溢而出,風絕羽歎了聲好茶。

    司馬如玉嫣然一笑:「冒昧將風兄請來,風兄不會怪如玉唐突吧。」

    這稱呼!

    風絕羽打進門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司馬如玉一直「風兄」長,「風兄」短的叫著,對自己的稱呼也是「如玉」如何如何,不由有點納悶,本少啥時候跟她這麼熟了。

    喝著茶水,風絕羽笑回道:「哪裡,剛來之前,風某還為如何向司馬小姐道歉傷腦筋呢,那是風某口無遮攔,尚請小姐不要往心裡去啊。」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起來司馬如玉就渾身不舒服,內心卻是把風大少埋怨了一番:女子貞節大乎一切,你那是口無遮攔嗎,你根本是利用我來打擊報復希睿雲,偏偏說的冠冕堂皇,怎的恁的無恥。司馬如玉輕咬著嘴唇忍住不發作,小臉卻是暗生紅潤,不是羞的而是氣的。

    見這妞不說話,風絕羽憋著樂,問道:「司馬小姐莫不是還怪在下吧?」

    他一口一個「司馬小姐」就是想跟司馬如玉劃清界限,告訴她哥們可不是好欺負的主兒,別以為知道了哥們的些許秘密就以為能隨便指使本少,那是不可能地。

    司馬小姐同樣很精明,旦聽之下,臉色微冰,語氣慢慢變得戲謔:「怎麼會呢?風大哥替如玉說出了心裡話讓希睿雲死了心,如玉感激還來不及呢,豈敢反怪風大哥。」

    見面幾句話,從風兄改成風大哥了,倒是讓風絕羽有些意外,看這妞目中傳情、貌合神離的樣子,也不是好對付的角色啊。

    風絕羽嘿嘿一笑,裝傻充愣道:「那便是好,司馬小姐,旦不知今日叫風某到此有何貴幹?」

    司馬如玉微微一笑,言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如玉只是有幸得聞風大哥的大作,心儀已久,想邀風大哥小敘而已。」

    「就這事?」風絕羽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小碧、小蓮是尚書府的人?」

    「沒錯,小碧、小蓮兩個丫頭自小伴如玉左右,那日如玉受邀,讓了友人的遊船,兩個丫頭閑來無事,就討要了一艘遊船,沒想到有幸結識了風大哥,倒是她們的福氣了。」

    風絕羽聞言直咧嘴,這尼瑪真倒楣,遊個湖也能選中這妞的船,看來本少的黴運還沒走到頭啊。

    腹腓中,風絕羽想了想反而覺得慶倖,要不是遇見小碧小蓮,八成那無名公子就是自己的傳聞,此刻早就傳遍天南城的每一個角落了。

    司馬如玉打量著風絕羽,接續說道:「兩個丫頭回來之後,如玉才得知此等大作乃是風大哥所出,實在令小妹欽佩不已,說到此處,小妹還要請風兄見諒了。」

    「見諒?見什麼諒?」風絕羽一愣。

    司馬如玉道:「小妹自私,沒有讓小碧小蓮將風大哥的大名傳至眾所周知,就是想親眼見見風大哥本人,風大哥,你不會怪小妹自作主張吧。」司馬如玉秀美長睫毛眨動了兩下。

    言外之意,風絕羽已經聽出來了,現在天南文壇到處在找自己這個「無名公子」,是司馬如玉叫小碧小蓮沒有說出去,以此為要脅,想讓本少欠她人情?

    休想啊。

    妹子,玩這個你還嫩了點。

    想到這裡,風絕羽哈哈大笑,道:「談什麼見諒?反倒風某還要謝過司馬小姐呢。」

    這次換作司馬如玉愣住了,只聽風絕羽說道:「司馬小姐,在下不瞞你,其實那幾句詩是我從別人那抄襲過來,只不過很少人聽過罷了,在下當時酒癮犯了,順嘴就胡說了出去,要是沒有司馬小姐讓小碧小蓮替在下保守秘密,怕是被人尋到再求詩作,那在下可要丟人現眼嘍。」說完,風絕羽吃了口茶,斜睨著司馬如玉,小樣,跟我鬥,差的遠了。

    司馬如玉咬了咬嘴唇,她終於看明白了,眼前這位有沒有大才暫且不好說,但這無賴卻是一定的了,真是個滾刀肉。

    司馬如玉聲色不動,神采飛揚:「哦?旦不知風大哥從何處聽說此等佳作?又是何人所作呢?」

    「這個,哈哈,太久了,記不住了……」

    「哦?有多久?風大哥能將此等佳作一字不差念出,卻是忘記了何人所作?」

    我日,這妞問題咋這麼好奇呢,十萬個為什麼啊?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6 22:57
第89章 拜師

    面對司馬如玉孜孜不倦、步步緊逼的追問,風大少頗感頭疼,心歎自己怎麼就這麼倒楣,落到這妞的手裡了,皺眉盯著司馬如玉嬌豔玉面,風絕羽真有心給這妞講講「好奇害死貓」的典故。

    「我說司馬小姐,您大老遠的派人書信一封把風某叫來,就是為了查在下的底細的?據在下所知,在天南這地界問媒的都沒有司馬小姐兢兢業業,小姐莫不是看上了在下?這可使不得啊,再怎麼說,風某也是有婚約的人,您如此熱情,風某怕無福消受啊……」

    既然司馬如玉準備打破沙鍋問到底了,風絕羽也不打算客氣了,看你這妞有恒心,還是本少臉皮厚,聊唄,誰怕誰啊……

    這個年代的少女視貞節如同生命,可開不起此等玩笑,正問到一半的司馬如玉突然被打斷,聽到風絕羽如此調侃自己,小臉騰的一下子便紅了,若非注重儀態,恨不得狠狠的啐上風大少一口。

    「風大哥,小妹雖然不濟,知重守節的道理還是懂的,豈會像你說的那般堪,小妹只是覺得風大哥能作出這般詩作,心生景仰罷了,沒想到……」

    司馬如玉氣的小臉通紅,喘息間胸前雙峰跟著氣息上下起伏,雖然規模不算巨大,總有些波瀾壯闊的意思,倒是沒有辱了她這柔美豐腴的身段。

    風絕羽看的那叫一個樂,咋地,現在知道本少是流氓了?剛才幹什麼來著?跟本少耍心眼兒,本少就流氓個夠。

    「沒想到啥?」風絕羽狠狠的在司馬如玉的胸前剜了一眼,心想,娘的,反正大老遠跑來的,不飽個眼福就吃虧了,隨後緊緊的盯著司馬如玉說道:「沒想到我這人粗俗的很吧,都跟你說了,那些詩是我抄來的,司馬小姐還不信,偏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你讓我怎麼回答?再者說,小姐不覺得問的問題都是在下的隱私嗎?小姐問的這般詳細,不依不饒,你覺得我應該怎麼想?」

    司馬如玉被風絕羽反問的愣住,心想沒錯,自己的確問的多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想說出來,自己剛才問這麼多,一定引起的他的煩感了,換成自己也會不高興。

    想到這裡,司馬如玉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然後掃過風絕羽的眼神,反而驚醒過來:不對,我請他來可是想看看他是什麼樣一個人,竟能把希睿雲駁的啞口無言,怎麼讓他教訓起我了?這個浪蕩子,果然跟傳聞中所說一樣,是一個胡攪蠻纏、不知廉恥的傢伙,連說出來的話都粗鄙不堪,哼,真是看錯他了,那些詩沒准就是從別人那抄襲來的。

    望著風絕羽肆無忌憚看過來的眼神,司馬如玉俏紅著臉蛋、緊緊咬著嘴唇,這人太無恥了,竟然盯著人家那裡看。

    故意扭了扭身子,司馬如玉站了起來,從小受到的教育和師門的守則告訴她,無論什麼時候都要保證心境平和,不能失態,如此即使她怒火中燒,仍舊沒發作。

    忍住不去看風絕羽的目光,司馬如玉說道:「既然風大哥不喜歡小妹問,那小妹就不問了,此次請風大哥前來,事實是小妹有事相求。」

    早就知道你有事。風絕羽放下茶杯,得意笑道:「這才對嗎?直來直去的多好,互相猜忌,不利於催進我們之間的感情的。」

    司馬如玉越聽越是憤怒,暗啐了一口,心中罵道:誰跟你催進感情。斜睨了風絕羽一眼,司馬如玉譏諷道:「風大哥平日就是這般與人交往的嗎?倒是直接的很。」

    風絕羽哪會聽不出司馬如玉話中的反譏之意,只不過這廝典型的厚臉皮,一點慚愧的意思沒有,反說道:「有什麼問題?彼此以誠相待才能好好說話,不是嗎?」

    明知道這丫的話中有話,偏偏調不出他的語病,司馬如玉這才發現風絕羽不好對付了,這廝典型就是一毒舌啊。

    「唉!」心中歎了口氣,司馬如玉發現這一會兒的功夫自己的心境有很多次差點被風絕羽破掉,跟他說話比作任何事都累。

    司馬如玉說道:「風大哥,今天請大哥來,小妹是想請大哥將素描的絕藝傳授給小妹,不知風大哥肯否?」

    「學畫啊?還以為多大事呢?」風絕羽聽完恍然,看來素描畫藝已經在天南地界上層人士的圈子傳開了,否則像司馬如玉這樣冷豔絕頂的人物,豈會求到自己?

    「這麼說,風大哥是同意了?」司馬如玉驚喜參半道。

    「不就是教你畫畫嘛?這算多大事,可以,當然可以啊。」風絕羽微笑著回道,看他那意思,的確是真心實意的應承下來。

    司馬如玉一陣竊喜,其實那日從張長齡的壽誕上回來的時候,司馬聞就對她說著素描畫藝的強大之處,聽的司馬如玉很是後悔,沒有留在那裡一觀。隨後經過一晚上的深思熟慮,司馬如玉終於忍不住給風絕羽寫了這封信。

    一方面,她想深入瞭解一下作出那麼多名詩名句的風絕羽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另外一方面,就是想求他將素描傳授給自己了。

    作為天南第一才女,司馬如玉當之無愧這個稱呼,旦凡有關於琴棋書畫的技藝都想學到手,這也是她找來風絕羽的最終目的。

    所以當她見到風絕羽想都沒想答應下來,頓時對風絕羽萌生了些許好感,只不過她剛要開口稱謝,卻是聽見風絕羽說道:「這樣吧,既然你想學,那就按照規矩搞一次拜師禮,也不用多麻煩,斟個茶行三個禮就可以了……」風絕羽莊肅的說道。

    「拜師禮?」司馬如玉登時愣住了:「你才多大啊?讓我拜你為師?」

    司馬如玉氣的小臉發紫,這個無恥之徒,好大的口氣,居然讓本小姐拜她為師……

    風絕羽斜睨著司馬如玉,老氣橫秋的說道:「學無先後,達者為先,你想學畫當然要拜師了,別說我們年齡差不多,就算我是三歲的孩童,素描也就只有我一人才會,想學就要拜師,怎麼?如果司馬小姐覺得委屈,大可以不必啊……」

    「你……你這是趁火打劫……」沉穩大氣優雅的司馬小姐終於忍不住了,他還是第一次在同齡人面前被人欺負的束手無策,她心裡清楚,風絕羽根本是在趁火打劫、借機報復自己,但那番話卻是讓人無可辯駁。

    素描這門畫藝,全天南也就只有風絕羽會了,不跟他學跟誰學?

    既然是想從別人的手裡學東西,那就得拜師,非但如此,還得看人家想不想教。

    只是司馬如玉很難接受一個跟自己一般大的小子成為了自己的老師,以後見面一口一個老師叫著,這也太彆扭點了吧。這還罷了,要是遇到上官若夢怎麼辦?豈不是要叫師娘?

    這如何使得啊……

    司馬如玉急的快要哭出來了,偏偏面對風絕羽無言以對……

    風絕羽見狀,忍不住就發笑,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憋住,暗道:妞,這可是你自找沒趣,跟我無關啊,本少貴人事忙,哪有空教你畫畫。

    其實風絕羽壓根就沒打算教她,話說素描這玩意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沒有個一年半載的功夫很難練習的好的,風絕羽修煉都沒有時間,哪有功夫天天教你畫畫啊。所以他就想出了個讓司馬如玉知難而退的主意。

    風絕羽板著臉說道:「司馬小姐,我看你心不誠啊,這樣吧,你還是好好想想,我先回去了,謝謝你的茶。」

    說罷,風絕羽轉身欲走。

    卻在這時,司馬如玉叫道:「等等。」

    風絕羽站穩,不由一愣,幾個意思?

    司馬如玉咬著銀牙死死的盯著風絕羽半晌,突然大聲道:「小碧、小蓮……」

    兩個丫鬟就在前院,聽到小姐傳喚快步跑來:「小姐……」

    司馬如玉道:「備一壺新茶,我要拜師。」

    「啥?」

    三人聽到,同時一驚,小碧、小蓮疑惑的看著自家小姐,心裡犯起合計,拜師?拜哪門師?不會拜風公子為師吧?他才多大啊?貌似這裡也沒別人了,怎麼會呢?小姐如此人物,怎麼會拜一個同齡人為師?

    也難怪小碧、小蓮納悶了。司馬如玉是什麼人?二人清楚的很,在天南她是戶部尚書的女兒,名門閨秀、第一才女。而在天劍山她可是正兒八經的入室弟子,自家小姐的師傅,連皇上見了都要禮上三分的。怎會隨隨便便的就決定拜風絕羽為師。

    風絕羽是誰啊?

    天南紈絝,上官家的姑爺,這……這也太亂套了吧……

    「快去準備。」司馬如玉見兩個丫鬟愣住,低喝了一聲。

    兩個丫頭再有疑慮也不敢不聽,連忙跑向廚房準備茶水去了……

    風絕羽怔怔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木訥的打量著司馬如玉,心道:靠,這妞玩真的?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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