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瘋巫妖的實驗日誌 作者：憤怒的松鼠（已完成）

第二百七十章　死亡位面

　　「冰寒位面的零嗎？埃索也來了？哎呀，還真是大手筆，居然是諸死亡位面的聯合軍團，還讓亡靈大帝親自坐鎮？」

　　屍骨、冰寒、褻瀆、幕血、黑絶，是已知的和主位面有牽連的六大死亡位面，而雷克斯的上級，或者，該說上級的上級的上級，就是冰寒位面的亡靈大帝零了。

　　亡靈大帝零，真名已經被遺忘，半神級巫妖，成名大概在一千五百年前，沒有過往資料，貌似不是這個位面的人，戰鬥經驗極其豐富，也算是歷代亡靈大帝中的「新人」了。

　　也難怪眼前的小巫妖兼修寒冰魔法了，據說冰寒位面的常態溫度在零下二十度以下，正常的生命根本無法在那樣的世界存活，而那個位面的主流魔法就是寒冰魔法。

　　死亡位面雖然共同點是亡靈生物都不少，但生成的原因也千奇百怪，位面規則更是完全不同，有的是天然位面，但特別適合亡靈居住，比如寒冰、黑絶，前者除了死人什麼都活不下來，後者則是死亡之力濃鬱到扭轉生死，能夠讓亡者如生者一般繁衍後代。

　　而有天然的死亡位面，自然也有非自然的死亡位面了，比如說褻瀆位面的主人埃索大帝，就是把自己的神國擴展成自然位面了。

　　是的，神國，雖然埃索他不是真神，但面對這一成名上古的初代遺民，面對主神都未必拿得下的超級強者，就是這一代的真神也要保持晚輩的謙卑。埃索或許不是真神，但絶對比大部分真神強大的多。

　　之前提過，只要跨越了史詩階三重難關，沒有登上神位就是半神。但實際上不少遠古強者達到了標準，卻不屑登神。神職、神座在代表中的榮譽和力量的同時，卻也代表着責任和束縛，獲得世界規則的同時，人格和靈魂也會被規則侵蝕，化作規則的一部分。比如說倒霉的聖光君。

　　每一個半神，他的真實事蹟都可以用史詩和傳奇來形容，到了這個地步的強者，又怎麼會為了被賜予的不可靠力量做出這種抉擇，有的人甚至認為這登神那只是一種取巧，只是和世界的妥協，憑藉自己雙手獲得的力量也不會比一步登天的真神差。

　　位面的承載能力和元素潮汐有關，連真神在主位面的化身都只能保持半神級的出力，你挑戰位面的承載底限就等着被位面意志討伐了，而在主位面的話。應該就是兩位創世女神的意志了，就算她們不出手，位面的風潮也不會放過你，比如說各式災厄不停，或是運氣突然變得極差，或是天災人禍來個不停，討伐自己的勇者一隊接著一隊，基本上最後的結果就是僅僅了為了一個安靜週遭環境，也不得不再找一個新家了。

　　而由於艾耶的存在，死神地位置早就客滿了，沒有新的的延生規則，就算想登神也有難度，倒是成為從神毫無難度可言，只要努力拍真神的馬屁就可以了，但歷經無數辛勞的亡靈大帝們又怎麼願意屈居人下，最後若沒有隕落，多半是主位面實在待不下去了，到某個異位面避難了。

　　至於死亡位面的居民，來源更是奇怪，有的是亡靈大帝的眷族，或許乾脆就是在主位面待不下去了，「自行」選擇異域生存的新晉亡靈法師，但若要論起基數，自然也少不了本土位面的居民了。

　　死亡位面地位面規則往往傾向於亡者，正如元素位面會誕生新的元素生命一般，那些死亡位面也會誕生新的亡者，但靈魂是怎麼來的卻一直成謎，我聽說過某個傳說，說那些是亡靈大帝從冥河中偷偷截留下來的靈魂，那就不知道是否真實的了。

　　當然，若這些是真的，恐怕掌控冥河的艾耶就拖不了關係了，至少一個玩忽職守應該算上。

　　而隨着元素潮汐的上漲，很快亡靈大帝們就再度擁有返回自己故土的權力了，但事實上，擁有漫長壽命的他們早就預計到了聖戰的到來，並以百年為單位做的提前準備，至少某位皇帝的事情，是從三十多年前他還是皇子的時候，就開始佈局的。

　　已知的死亡位面總數有多少，大概已經算不清了，畢竟從亡靈誕生那天起，這種極難被徹底消滅的存在就不斷累積，主位面也不是唯一能夠生產亡靈大帝的世界，產生的原因也不僅限於亡靈法師，搞不好某個威名赫赫的史詩英雄或巨龍，就在死亡面前低下了頭顱，化作了死亡的一份子。

　　就算成為亡靈之後成長率悲劇的可以忽略，畢竟三重關中涉及到肉身和靈魂，那幾個道門卡主了無數人，但那些能夠超遠常識作為亡靈大帝的存在又豈能用常理推斷，那千萬年的累積就是其最堅強的後盾，誰能猜測出他們到底研究出些什麼，不交手甚至不知道對方的主攻研究方向，所以就算在我的全盛期，我都沒有在單挑中戰勝任何一位亡靈大帝的絶對把握。

　　值得慶幸的是並不是所有的亡靈大帝都對這兩三千年一次的聖戰有興趣，更不好考慮花費大氣力和主位面進行連結，而對主位面依舊存在期望的，往往是才登上帝位不久的「新人」。

　　六個死亡位面，八位半神亡靈大帝，是對主位面有興趣並已經做出了實際行動的存在，這是我的「狗」充當細作時，為我探聽到的消息。

　　值得慶幸的是，其中並沒有特別讓人絶望的存在。至少我知道在某個死亡位面，就有一個足以比擬艾耶的古老存在，那位名為格里高裡的最古之骨龍面前，萬物都會迎來自己的終結。

　　而在各個死亡位面，亡靈大帝基本是無可抵禦的存在，否則也不會被冠上大帝之名，而作為前年內唯一的「新人」，作為當面把聖堂教會揍趴下的「最佳新人」，永夜之名已經在各個位面流傳甚廣。

　　人的名樹的影，我只是稍微提了一句我叫羅蘭，大概就是那個不死的羅蘭，連靈魂折磨都沒有上，那剛剛打死不招且不斷威脅的巫妖就立馬縮了，不僅乖乖的問什麼答什麼，連自己偷偷查的資料和猜測，也都交代的一乾二淨。

　　看到這被嚇得牙齒咔咔響的骷髏頭，我都有些哭笑不得了，「不滅的羅蘭」有這麼可怕嗎？僅僅聽到名字就可以讓亡靈打寒顫？

　　我明明是個好人，所以小巫妖被嚇到絶對不是因為我的名聲太差，嗯，肯定是其他亡靈大帝做的太過分，連累了我，給小巫妖造成了心理陰影。

　　「嘖，這麼軟弱，看來這古爾丹之顱做不成神器，哦，錯了，好，那應該是雷克斯之顱？什麼？又錯了？好，好，吳彥Ｘ之顱總算對了，嗯，我就說我的記性很好，根本不會記錯。」

　　而「吳彥Ｘ」作為巫妖，年齡並不算老，大概才一百多歲，還是積累功績，在上級的幫助下完成的巫妖轉換儀式，實力比起真正的巫妖來說有些差勁，並不受到同僚的待見（小道消息是因為他居然被評做最帥的巫妖，深受女妖好評，讓同僚各種羡慕妒忌恨），才會被派來執行這「浪費時間」的工作。

　　由於完全沒有準備，他才來這個位面不久，知道的也並不算多。

　　但僅僅他說的這一些，就已經足夠驚人。

　　褻瀆位面的埃索大帝居然還親自來了，雖然他明顯對自己進行了封印，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不可能發揮亡靈大帝級的戰力，但既然有着絶對權威的他在這裡，高階亡靈們的組織和行動必然井然有序，也不可能發生明面上的內部紛爭，這對站在敵對面的我們無疑也是一個壞消息。

　　尤其是此時，我們還在拜爾帝國這龐然大物中瞎晃悠，若是暴露了，埃索來找我這個晚輩來敘敘舊的話，就真的麻煩大了。

　　「……絶對不能力敵和胡來嗎？看來，我的選擇是正確的。」
　　

第二百七十一章　鳩佔鵲巢

　　陽光照在大廳之中，豐盛的早餐早已經擺滿了長桌，而在空蕩蕩的大廳中，只有一對速配的「情侶」正在用餐。

　　為了巴結大貴族卡洛琳，領主撒姆爾直接讓出了自己的府邸豪宅，自己和家人都臨時擺出去住，而這也方便了我們的行動。

　　「紅茶。」

　　「嗯，嗯，給。」

　　「那邊的奶油麵包，謝謝。」

　　「姐姐大人不用謝，來，張嘴，啊……讓卡洛琳餵你。」

　　當我結束完對於雷克斯的審訊之後，已經到了早餐時間，而剛剛走到樓下的大廳，卻看到兩位綠髮的女士正在相互餵食。

　　隨便找個椅子坐下，搖了搖鈴叫來侍者，還點了菜，倒了酒，剛想享受下忙碌了一個夜晚的美味，才舉起杯，結果卻發現葡萄酒從下巴中漏了出來……好吧，那個侍者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很讓人不爽。

　　「來，姐姐大人，來口紅酒吧。」

　　那邊的親密餵食又再度升級，當少女的紅唇含著一口酒向另外一個紅唇湊過去，當舌尖交匯之時，銀色津液滴落下來，化作藕斷相連的銀絲，那魔手已經向桌下伸去，劇情似乎向十八禁發展了。

　　「啊……」

　　明明是主動進攻，卻反過來被吻得的近乎窒息，壞手還在不住作亂，半分鐘後，卡洛琳滿臉紅霞的癱在桌上，天鵝般白皙的皮膚上滿是草莓。銀牙和紅唇之間還有沒有沒扯斷的銀線落在桌上。

　　而在這邊，作為勝利者的莉莉絲倒是得意洋洋的看了我一眼，然後用叉子挑起一個小番茄。自己咬了一半，剩下的塞入了這個剛剛到手的「俘虜」的嘴中，完成了新一輪的餵食。

　　「……雖然FFF團的宗旨是同性才是真愛，異性只是為了繁殖後代，為什麼看著這一對，我胸口的熊熊怒火已經化作了手中的烈焰。在我的陰影之中，無數的黑袍者在我的耳邊低吼『燒、燒、燒！』」

　　「ouch！」

　　而正當我打算把衝動化作實際行動的時候。指骨上的痛楚喚回了我的注意力，死貓果不其然的躺在那裡。收回那做了鋒銳附魔的小貓牙，正在享受我剛剛叫來的早餐！

　　「死貓！你做什麼？」

　　「……別像個沒有嘗過葷的小處男一般，很難看的那你知不知道。好吧，我修正一下。好吧，就算你是個三百多年的老處男，但也別表現的那麼明顯，真的很丟人啊。」

　　死貓哪裡懂得我們的FFF團的憤怒，正當我用熊熊烈焰瞪著她的時候，那死貓卻化身了成熟的金髮御姐，如貓一般伸了個慵懶的懶腰，居然還敢衝著我拋了個媚眼。

　　「要姐姐教教你嗎？雖然我一般比較喜歡純潔的少女，但桃子公主的話，應該會更加美味。」

　　瀑布一般的金髮一直鋪在地上，鳳目中全是春花秋月的迷醉，豐滿的身材在伸展中盡顯無疑。明明在刻意展露風情，卻優雅的仿若正在閱讀古卷的賢人，不愧被譽為最美種族的金精靈。

　　那一刻，既風騷入骨又文雅可人，那一霎的嫵媚風情就是桌那頭的兩位女性也為之動搖，好吧。這兩位女性的取向貌似都已經偏差。

　　至於我本人？心動？呵呵，死貓！我都說了誰再提桃子公主誰就等著倒楣吧！我說過不許你變得比我高吧。我捂著「吳彥Ｘ之顱」發出怒吼——「你這是自尋死路！」

　　「……等下，你不能那樣做，就算不解風情，也不至於……」

　　從靈魂的契約之中已經知道即將發生的，但剩下的話已經說不出口，在一陣扭曲之後，留在原地的，只有一隻粉紅色的狼牙棒。

　　「嗯，從今天起，你就是傳奇神兵粉紅毛毛兔醬，讓我的敵人忍受被粉紅毛毛兔殺死的的恥辱吧。」

　　「你個變態基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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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某種意義上，巫妖雷克斯也算是研究成書呆子的典型，雖然沒有瑪格麗特那麼天然的把自己的靈魂之匣做成靈魂之瓶擺在房間中間，但把自己的命匣隨身攜帶，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軀體必須和命匣在一個位面，我剛剛來到這個位面不到半個月，還沒來得及找到安全的命匣存儲地，本來打算在這次旅行的時候就找一個……」

　　「噢，所以你才化身吳彥Ｘ之顱啊。」

　　「是古爾丹……雷克斯之顱！不對，什麼顱不顱的，這就是我的腦袋！我這還是比較有創意的，隱蔽性也高。誰也不會想到命匣居然會做成骷髏頭的模樣，我可以隨便找個墓地把頭顱埋進去，然後把墓穴主人的腦袋戴上來，就是換個腦袋而已，十分鐘就搞定了。」

　　「你絕對很久沒有來主位面了吧？或者，乾脆不是在這個位面成為巫妖的。」

　　我用憐憫的眼光看著他，若他真的這麼做了，九成悲劇，一成變喜劇，別人眼中的喜劇。

　　「嗯？大人，此話怎講？我的確是在冰寒位面成為巫妖的，難道這個構思不夠隱蔽。」

　　「若是在一百六十年前，若你能夠忍受屍骨的味道的話，這的確是個好主意，但自從《盜墓手扎》這本傳奇大賣後，其中的主角靠著盜墓走向傳奇旅程，最終成為一國首富，盜墓一行吸引了無數的參與者，甚至連行規和流派都已經被指定出來了。而在真有人挖出了上古神器後，不少強者都會不顧臉皮的加入這一行當了，某個癡迷這一行的不良傳奇法師，更是發明了地下魔法物品偵查術。不少窮瘋了法師都會做做兼職……」

　　腰間的雷克斯之顱的靈魂之火不斷晃蕩，似乎已經猜到了自己若真的那麼做了，會發生什麼。

　　「……巫妖的命匣可是有價無市的稀缺貨。在這個魔法的光華之中等於傳奇以上物品。那麼，最多半個月，你的腦袋就會被挖出來，要嘛被當做未知奇物擺上排賣行，要嘛被當做詛咒物品送去聖堂教會做淨化，那麼，恭喜你。史上最蠢兼死的最好笑的巫妖就此誕生。」

　　看著雷克斯之顱的沉默，但那動搖的靈魂之火無疑說明了他的恐懼。而我的心情也好多了，被調戲的鬱悶一掃而光，果然自己心情不好的時候，就要讓別人的心情變差。看著別人的苦瓜臉，自己的心情就會變好。

　　但雖然我在如此調侃，但周遭卻已經空無一人。

　　該說無心算有心嗎？雖然事出突然，但我的計畫依舊進行的很是順利，拜爾皇帝的欽差大臣一行已經被我們劫持，而由於沒有人類願意和亡靈在夜晚同住一間房子，我們只有幾個人參與的夜襲很是順利和隱蔽，並沒有被外人知曉。

　　巫妖雷克斯隨身只帶了一個死亡騎士一個高階憎惡作為護衛，其他都是臨時喚起的低階亡靈。死亡騎士先是在那晚遭受了慘痛的失敗，又在遭受突襲的時候和衝在最前面的「黑髮女遊俠」來了個激烈的碰撞。

　　結果？科恩和雅雯花了半個小時才把那分散的部位拼湊到一起，但他依舊轉職「無頭騎士」……的碎片。

　　小紅那一拳甚至部分變化出部分龍型。出拳帶著龍嘯，明顯是毫無手下留情的打算，然後對手就毫無懸念的粉身碎骨了，連拼起來都很有難度。

　　而在眼中，這只是說明在被追了一個晚上後，小紅累積的壓力很大（你確定不是因為你爆黑歷史造成的？）。但能夠和遠古巨龍角力，那個倒楣的傢伙也算死得不冤了。

　　至於那個憎惡……由於屍怪的惡臭味道和外貌被公爵千金高度厭惡，被丟在領主豪宅的外面守門，等它接到主人的命令，好不容易趕回來的時候，正好被還沒打順手的小紅順手拆卸了，那一小口龍息還帶走了一個馬棚。

　　而卡洛琳的那些人類護衛就更簡單了，按照我們的標準，一個勉強黃金階的中年騎士長看了都讓人覺得寒酸，他和他的菜鳥護衛們甚至沒有發現，等他們如往日一般出操晨練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但這裡可不是傳奇滿地走的地下世界，在普通的人類國度，一個貴族長女有一位黃金階的「大師」作為護衛已經很了不起了，這還是因為這次出行臨時調配過來的。

　　至於安全問題？拉格斯王國國內最頂級的傭兵團的團長也才黃金階，先不提黃金階的騎士長帶著幾個白銀在相對安全的拜爾帝國國內已經足夠橫掃，當我得知這些臨時抽調的護衛和卡洛琳只是單純的雇傭關係的時候，就很乾脆的讓卡洛琳遣散了他們。

　　正好這位大騎士隊長昨天又在本地貴族的熱情勸酒下多喝了幾杯，等他看到今天公爵千金似乎長高了少許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或是昨天的酒精度數實在有些高，一下子收到了三個月的薪水時笑的就如年終獎金到手的中年老男人，還高興的不住道謝。

　　而之後的所作所為倒是簡單了，雖然和原計劃有些區別（比如說某公爵千金的投誠速度和程度），好吧，必須承認，托某位女吸血鬼的出色的「說服能力」，有被綁劫持者的努力幫助，我們的計畫比預期中的還要順利成功。

　　但即使卡洛琳表現的再服從和奇葩，我依舊不可能信任她，一個公爵的長女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屈服了，若她向官方舉報或領主求救，我們的麻煩就大了。

　　因此我們依舊按照原計劃，卡洛琳由莉莉絲偽裝，只是她又有了一個容貌頗有些相似的侍女，而我依舊偽裝巫妖雷克斯，有腰間的巫妖之顱幫忙，應該能夠做到以假亂真，而為了更加逼真，我甚至召喚了自己的護衛騎士和憎惡。

　　「阿爸，阿當想吃肉！」

　　「給我忍耐！對了，門口那隻憎惡碎肉可以先填填，但別被人看到你的進餐。」

　　從某種意義上，那個「隨身帶著好多畝田」的獸王獵人給了我靈感，他的心像世界都可以裝人的話，我的凜冬凍土未必不行，但經過測試，由於寒冬的規則永存，普通的物資很容易損害，大概是沒有生命能夠在那沒有生命的冰天雪地中活了下來。

　　但生物不行的話，死者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於是，在實驗完全成功後，我就在裡面裝了不少低階亡靈炮灰，但這麼強大的能力只帶點炮灰的話，又有點浪費，考慮到這次出行可能會遇到的麻煩，我還是打算在裡面抓點能頂事的高階戰力。

　　於是，我就找西羅借了阿當，結果還多出了不請自來的贈品。

　　「陛下，這鎧甲全部都是縫，還是被膠水黏上的，怎麼穿啊。」

　　和其他的頂級亡靈一樣，食屍鬼王迪卡斯大部分時間都是人形態，死亡之力足夠，披上死亡騎士的裝甲偽裝一個普通的死亡騎士毫無難度。

　　但現在的問題是小紅下手太狠，這鎧甲重新拼湊起來都花掉了大量的時間，顯然無法穿了。

　　「自己去找鐵匠補補吧，要不就乾脆用迴紋針別起來湊合吧。你都不知道小科恩為了收集起碎片花了多少工夫，少抱怨兩句吧。還有，是你自己在裡面抱怨悶，想出來透透氣。再抱怨，就丟你回去，我換其他人出來。」

　　聞言，被譽為戰場瘋犬的迪卡斯卻打了個寒顫，他倒不是擔心那個冰雪世界的低溫，更不是他自己所說的因為無聊，想出來透透氣，那只是一個藉口。

　　「其實我一點都不無聊，領悟那個世界的規則對我收益很多，是歌莉婭在裡面太無聊，唱起歌來……。」

　　好吧，我差點就流下了同情的眼淚，考慮到若真的換人，搞不好她出來就會高興的唱起歌來，那就輪到我們倒楣了。

　　我也是很是無語，我當時明明只是要了阿當，結果就又搭上了另外兩位四天王，看來他們也是夠閒的了（萊因哈特：所有工作都推給我，能不閒嗎？）

　　當然，一個隊伍中只有亡靈是不行的，很快，我們就會在城外「巧遇」外國商人一行，然後在陰差陽錯之後，就有了新的護衛和侍從，而商人們也會因為都城貴族的賞識，在某個大領主的幫助下，獲得重歸故土的通行證。

　　剩下的就更簡單了，只是按照計畫進行巡遊，然後到了某個分歧點，就是「卡洛琳」遊覽的性質大發，在巫妖「雷克斯」的帶領下去維多利亞港看海。

　　這些佈置自然不會是無懈可擊的，但只要應付了當下就足夠，等一切被曝光的時候，我們應該早就遠走高飛了，或者，在最終遇到走不下去的障礙之前，能走多遠算多遠。

　　而當我們走出剛剛遭了賊的領主府邸，向著下一塊貴族領地的時候，看著昨天還氣的暴跳如雷的撒姆爾滿臉殷勤的向莉莉絲道別，那脖子上還有雞骨留下的刀痕，我差點就忍不住笑出聲。

　　「古爾丹……雷克斯，說不準，這世界還有比你那更可笑的死法。」
　　

第二百七十二章　木靈

　　若曾經到過維多利亞港區的人再去一次的話，絶對認不出那座曾經繁榮的城市了。

　　位面重疊讓那裡已經化作了舉世罕見的特別空間，那裡既是死亡位面的一部分，又是主位面的一部分，但又同時兩邊都不是。

　　從埃索大帝的親自到來來看，搞不好對面那個死亡位面就是那個非常有名的褻瀆位面，那就更加可怕了，顯然，當位面沉降完成成功後，無盡的亡靈軍團會從那個入口進入主位面。

　　但亡靈的目標並沒有被達成，原本按照亡靈大帝們的意志，當這裡化作死亡之地後，就能夠從死亡位面轉移大量的亡靈進駐，並逐步侵蝕擴展成自己的領地，至少，那死亡位面的世界規則，會讓這座城市成為新的死亡之都，無數的死者會從墓穴中爬出，沒有日出的死亡位面簡直就是亡者的天堂，亡靈大佬們都能從這個入口進入主位面。

　　雖然在短時間內，那些新生的亡靈軍團未必能夠離開這片區域，但當數位亡靈大帝佔據了這個前哨地區，擁有絶對實力的亡靈們再也不會害怕任何挑戰了，新的亡靈天災也不遠了，也正是因此，聖堂教會才會毫不猶豫的發起了聖戰，但可惜的是，他們的計劃卻出了點小差錯。

　　此時的維多利亞港及周邊港區被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個區域，一半是陰風兮兮的鬼蜮，那是屬於死者的亡者位面。另外一邊。卻是陽光下翠綠色的茂密森林。樹木在瘋漲，遮天的綠蔭象徵著無盡的生命力，那莫名其妙的太陽更是讓亡靈深惡痛絶。

　　生和死的力量相互碰撞，空氣中森林釋放出的淡綠色的雲霧和灰黑色的死氣在鬥爭，原本應該洞開的死亡位面大門被硬生生的卡住了，這個奇特的區域開始脫落兩大位面的控制，亡靈們的先鋒軍不住從死亡位面趕來，但這片滿是魔性的森林居然也在進化成長。

　　在森林的入口附近，兩隊人馬正在展開殘酷的彼此廝殺，其中的一批自然是亡靈大軍，而另外一批，卻已經不僅僅只是一批不會移動的魔化植物，那些「本土居民」，更像是原始部落的族裔。

　　僅僅只看外形，就能猜到這絶對是世界從來沒有的生命，他們大部分是人形，看起來很芊細的四肢卻意外的粗壯有力，可以隨意的舉起自己體重數倍的重物。

　　高矮不一，體型不一，從不到半米到十幾米的巨人都有。共同點卻是翠綠色的葉子頭髮，肌膚上的樹皮狀甲片，還有如衣服一般纏繞在身上的荊棘和魔藤，身體上似乎存在明顯的植物特徵。

　　若是離遠了一點，那優雅的身形和姣好的清秀面龐，還有森林中矯健的身影，倒是讓他們和森林精靈頗有些神似之處，但若是湊近了看他們在戰爭中的表現，沒有任何人會把他們當做纖細敏感的精靈族裔。

　　他們的戰鬥方式並沒有章法，僅僅憑藉身體的本能，一招一式比野蠻人還要蠻幹，但卻讓人汗顏的強大和無賴。

　　是的，無賴，亡靈還要擔心自己的靈魂之火熄滅，肢體受到嚴重損害雖然不會死掉，但戰鬥力也算是廢掉了，但這些植物生命的戰鬥目標居然招招都是同歸於盡。

　　他們大部分還是集群作戰，站在最前面的是較為高壯的個體，他們肉搏起來力大無窮，身後的藤脈如手臂一般靈活，關節在戰鬥中隨意扭曲，毫無章法的另外一方面卻也代表很難預測，毫無痛感兼力大無窮的肉搏單位就已經夠難纏了，還偏偏自帶了比亡靈更加離譜的不死屬性。

　　腦袋被斬下了？稍微後退一下就長出來了，那些高大樹木巨人甚至打的興起，直接撕下了自己的右臂，丟出去就炸死一片骷髏，然後這還沒完。

　　那些殘片在綠光的照耀下，又轉化為一批新的小樹人採取了新的一波攻勢，而最讓高階亡靈為之恐懼的，卻是好不容易徹底毀滅掉一隻這種詭異生物之後，一片綠火就會突然從殘缺中逃逸，然後鑽進附近的某顆蒼天大樹之中，再過一小會，一個嶄新的樹木戰士就會鑽出大樹，加入戰局。

　　而且這不僅是一種單純的不死身，新生的植物戰士，往往比之前的個頭更加強壯，技巧更加出色，甚至還能學會對面死亡騎士、骷髏武將的戰技，戰力至少增幅兩成以上，這看似沒有什麼，但若是這復生的次數以數十次、數百次積累，恐怕用不了多久，這裡甚至會出現劍聖了。

　　受到元素潮汐和位面意志的限制，真正高階的亡靈強者還無法進入這個位面，而亡靈們看門能力的低階亡靈海，又反被對方更加離譜的不死性比了下去。

　　而那些木質生物，所擁有的，可不是僅僅是不懼生死的彪悍戰士。

　　那些看似嬌小的個頭，似乎並沒有多大氣力，但實際上卻更加難纏，她們要嘛在操縱自然能量施展各類自然魔法、天賦能力，要嘛就在操縱那些森林的魔化植物展開攻擊，和她們那些善於肉搏的族人一般，她們也是不死的。

　　亡靈大軍領軍的將領已經近乎絶望，最先開始的的時候，這些綠髮的小東西還和地精一般弱小，只能在接着森林的掩護下絶望顫抖，盲目的四處亂竄躲避亡靈們的追殺，而短短不到一週，對面的這些詭異生命已經不斷進化到能夠和亡靈大軍打正面戰爭。

　　是的，這些植物生命都是獨立的個體，它們有著感情和思想。甚至，在這片森林的培育之下，已經進化出了自己的語言。而在不久的未來，它們也會以「木靈（羅蘭命名）」的種族之名走上歷史舞台。

　　「…….若不能剷平這片森林，我們永遠不能打贏這場戰爭。」

　　死亡騎士卡卡羅得出的結論和他的同僚基本一致，不剷平這片森林，這些詭異的木靈就是永遠不滅的，但要安全進入這片森林，就必須先幹掉這些阻礙的木靈和魔化植物，似乎。已經進入了死循環。

　　「這簡直就是無解，就像是和一個位面意志在戰鬥，她有着氣運的加持和無盡後備戰力的補充，而我們卻越打越少。看！我們的運氣也變差了。」

　　遠處那投出爆炸果實的榴蓮古木，隨意的把果實丟上天，卻不用擔心炸到自己人，一位亡靈騎士和一個木靈打的彼此難分，偏偏那飛濺的碎片把亡靈變成了馬蜂窩，而明明相隔不到兩米，木靈這邊卻毫髮無損。

　　若這是人為的，這種盲射、散射能力足以碾壓任何精靈神射手，而若這只是偶然。倖存者毫髮無損的機率應該去買彩票了，偏偏這樣的幸運兒不斷產生，而倒霉的永遠是亡靈，就算是蠢蛋，也看出應該有問題了。

　　屍巫安羅德論資歷的話，已經遠比大巫妖還要老了，作為埃索還是人類時期的老部下，他經歷的戰爭無數，也有過位面戰爭的經歷，他做出的決斷，還是很讓人信服的。

　　雖然因為身體的原因遲遲無法進階，只是一個黃金階頂端，但憑藉著經驗和歲月累積下來的智慧，深得埃索大帝信任，而正是因此，當戰爭陷入了僵局，已經返回褻瀆位面的埃索派他出來查看戰局。

　　「位面意志？怎麼可能？」

　　艾希世界地位面意志早就陷入了沉睡，又怎麼會在這裡和他們過不去，而若真是艾希位面意志的憤怒，恐怕這個空間入口早就被封閉了。

　　安羅德沒有答話，只是看著那片生機勃勃的森林，在他的想像之中，一個無形的手臂已經覆蓋住了自己，那妖魔一般的存在正在陰影中狂笑，嗤笑亡靈大軍的無能。

　　「該死！怎麼可能！」

　　安德羅終於發現那裡不對了，剛才倒下的那個高階亡靈的靈魂之火沒有熄滅，卻在草地之上被磷光包圍，逐步轉化，從那鬼火一般的蒼白色染上了些許綠色，下一刻，就投入樹木之中，而從那凸起的那一塊來看，一個新生的木靈正在孕育之中。

　　亡靈倒下的屍體被這片森林所吞噬，化為森林的養分，而那死者的靈魂進入了森林的靈魂，化作了木靈一族的新生兒……最擅長以戰養戰的亡靈大軍，遇到了最麻煩的同類。

　　「不會錯了，它正在奪取靈魂，這簡直是自行運作的輪迴，這片森林是一個新生地位面意志！該死，我們麻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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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錄：摘自大魔法師維克多在一場教學中的研究：關於木靈起源緣由的研究（AD2541年）。

　　……很難讓人相信，當聖戰還在如火如荼之中的時候，那讓人詛咒地位面沉降，在奪取了數百萬生命的同時，卻造就了一個新生的種族——木靈一族。

　　或許，現在的人類，已經習慣了那些木質生命的好客和誠懇，友善、勤勞、熱愛和平，它們也一貫被視作寬容和善意的代表，很少有人厭惡這個滿是善意的種族。

　　但卻很少有人知道，這個新生的種族從誕生的那一刻起，卻要面對命中注定的連綿戰火，並一直在戰火之中進化成長，它們在誕生後相當一段時間內，甚至被世人視作沒有感情的戰爭傀儡。

　　最讓人匪夷所思的，卻是他們的創造者既不是某個神明，也不是某個異位面的不朽存在，更不是把自己視作魔法之神的精靈族，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法師。

　　是的，不用懷疑，艾米拉．米蘭。和正在聽我演講的你我一般無二，是一個從普通人類一步步邁入傳奇史詩的法師。

　　雖然事後對這位女士是如何做到這造物主的神蹟有諸多疑慮。但由於時光過得太久，恐怕已經無法考證，我在這裡所提供的，大概是可能性最高的一種，也是學界最接受的一種。

　　首先我們要提及的，在法師之國的記載之中，她的性格稍微有點瘋……有點太過激進，可以確認的。是她早已經把肉身轉化為魔化植物構建的魔化之森，而她的靈魂，也化作了這座森林的意志。

　　我們無從考究這位千年前的大法師是如何考量的，但造物和造物主的靈魂聯繫卻是很明顯的，從她那些可愛的子女來看，那些傳奇小說中「森之聖母」瘋狂、神經質的描寫，那無法無天的罪行，顯然只是一種藝術的誇張和有心者的污衊。

　　不提那些被世人認可的傳奇故事了，我們可以很容易的就從其幼年接受過皇室的精英教育，還成為了大地神教的候補聖女（這在當年）的事實進行推測。她一定是一位溫柔、和睦的聖母型女性……我這樣說，絶對不是因為我有一個木靈妻子。更不是擔心我若是不說點好話讚賞這位木靈之母，我回家大概會去睡樹上，連我的兩個混血兒子都會不喊我爹。（台下笑聲）

　　咳，言歸正傳，讓我們從那一夜發生的慘劇說起，哦，那可真是一場舉世罕見的悲劇，也難怪半神級亡靈始終被視作禁忌，他們下手真夠狠的，三十年準備，就只一秒啟動，那座繁榮的商業都市化作沒有一個活人的死城。

　　當「位面沉降」發生的一霎那，數百萬生命由生轉死，臨死的怨恨化作實質的詛咒，而同時分屬主位面和死亡位面的奇異空間結構，更讓人那些怨念和憎恨無從宣洩，在那片封閉的異次元中環繞。

　　按照亡靈大帝的預期，最終，這片區域會全部淪為死亡世界，而那些怨靈和詛咒也將化作死靈，做成新的死亡之地的基石，但有時候算計的再多，也抵不過一次純粹的偶然，或許他們唯一沒有想到的，在那一天，艾米拉．米蘭正好在維多利亞港區。

　　雖然她是一個半神級的存在，但在位面規則之下，依舊是沒有抵抗餘力的，在那一霎，她也經歷了由生到死的轉換，而大法師往往都留有很多後手，比如被殺死後就會立馬轉化成巫妖的小機關，而正如之前所提及的，艾米拉整個人已經化作了魔化之森，她從生到死的轉化，只是讓其化作了一個失去了意識的魔化森林。

　　當時和主位面接壤的死亡位面沒有植物，規則上也沒有亡靈植物的存在，在那一霎，她就成了規則的bug，她既是活者的植物集合，又是符合規則的死者，在短短一瞬後，她成為了這個小小位面的唯一生者和觸及神域者，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得到那個新生位面的控制權。

　　是的，是獨立地位面，而不是兩個位面的交匯口。

　　維多利亞港卡在死亡位面和主位面之間的結果，就是形成了一個相對獨立的地位面，而當這個位面的主宰意志被選定的時候，這個位面沉降的過程就被停止了，新生地位面本能的尋找足以承載世界的強大時意志，而在這個位面誕生的首個意志，就成為了唯一人選，偏偏這個存在還是擁有半神級力量的靈魂，自然就成為了最佳選擇中的最佳選擇。

　　關於位面的資料，和我們做出這個推斷的考據，你們可以查閲同時代海洛依絲大魔導師的《論空間和時間的相對論》、羅蘭．嵐大魔導師的《位面旅行十八條準則（第二十八修訂版，這次大概是最終版了）》，對了，後者的學術著作不少，但其中至少一半是傳奇故事和市井小說的彙編，明顯是後人的偽作，一般修訂版序列超過二十的就是正品了，大家注意不要找錯了。

　　嗯，言歸正常，當這個臨時的世界選擇了艾米拉大法師作為位面之主後，偏偏艾米拉還失去了意識，那片她肉身化身的森林，就開始本能的進化，而無數的怨靈，也有了投奔的庇護所。

　　位面意志對於本位面的居民靈魂有絶對的處決權，也是那位羅蘭大師研究出來的基本規則之一，而在陰差陽錯之間，本就是母性極重的森之聖母艾米拉容納了那些靈魂，並開始為其尋覓新的轉生機會。

　　位面意志可以創造本位面的生命，也只有造物主才能觸及真正的神域，是羅蘭大師提出來地位面基本規則之二，於是，在陰差陽錯之間，森之聖母就以人類和精靈為模版，參考了自己常見的樹人結構，從魔化植物為藍本開始進化，自行衍生了第一代木靈——原初木靈。

　　位面意志由秩序和混沌構成，最基本的秩序之力是空間和時間，最基本的混沌之力是進化，是那位大師總結出來的第三條規律，在位面意志的秩序之力面前，扭轉空間和時間並不是多大的難題，用短短一瞬完成拜其他生命百萬年的進化也不是不可能。

　　死亡位面的威脅，讓感覺到危機的森之母本能的加快了子民進化的宿敵，而同時獲得了時間、進化的祝福後，作為世界寵兒的木靈們在那片世界高速進化，演化出自己的歷史、文化、傳承，而和亡靈大軍持久而漫長的戰爭，磨礪了這個新生種族的生存能力和求生意志，才有了如今的木靈之族……

　　至於為什麼木靈們都習慣稱呼羅蘭大師為「吾父」，那是據說森之母和大法師羅蘭……咦，下課了嗎？好，那麼想聽八卦的話，就請聽下回分解。
　　

第二百七十三章　生化危機

　　「年輕人，我很看好你，繼續努力。」

　　當年輕的馬特男爵歡迎我們的時候，他努力擠出來的獻媚笑容簡直讓人覺得渾身不自在，就仿若一隻肌肉猩猩正在模仿少女的微笑。

　　好吧，這位馬特男爵的外貌特徵已經洩露出來了，除了沒有長滿黑毛外，這傢伙從頭到尾就是一隻直立的肌肉猩猩。

　　完全按照欽差使節團預定的安排佈置，我們只在馬特男爵府待了一個晚上，但卻已經足夠做出很多事情了，比如說收黑錢啊，收賄賂啊，敲竹槓啊。

　　時間不多，年輕的馬特男爵倒是很上道的直接步入正題，眼前的是拜爾國立銀行的代幣卷，這已經是超乎我們想像豐厚。

　　由於中央集權的強大，拜爾帝國國內的金幣交易已經逐步被更為方便的信用紙幣所取代，而這小小的禮物，卻足足有兩疊最大面值的紙幣，至少等價五六萬金幣，足夠買下一座中型莊園了。

　　「……你這是侮辱我的職業道德。」

　　雖然如此說著，但我的語氣卻異常淡然，眼睛也看到別處了，這是擺明了不正眼看人，眼下之意已經很明顯了——「這點哪裡夠？你丫在打發乞丐？」

　　馬特男爵一咬牙，想起雖然自己已經有了伯爵的領地，但由於長老院的阻礙，自己的伯爵爵位提升的申請卡最後一項已經三年了。

　　眼下若沒有帝都大人物的幫助，恐怕自己這輩子就是個男爵到頭了，萬一出點事，恐怕連自己的領地和後代繼承權都保不住。

　　曾經是冒險者出生的馬特可以說的上是白手起家，半步傳奇的他是周遭百里遠近有名的勇士強手，他和他的同伴在冒險生涯中創下了一份價值不菲的的家產。以開拓騎士的身份白手起家掙下了一片領地，也算是經典的鹹魚翻身，出人頭地了。

　　但可惜的是，貴族們重視血統和家族的傳統根深蒂固，「泥腿子」男爵的頭銜一直沒有從馬特身上摘下來，買來的男爵爵位甚至沒有繼承權，過於富裕寬廣的領土又被周遭的領主惦記著，各類麻煩一直沒停過，沒有和領地相符的爵位始終是他在貴族體系的硬傷。

　　在奧羅斯完成貴族法改革後，所有男爵以上的的爵位提升都必須由國都的貴族元老院處理。而本來就沒有軍功的馬特，又沒有背景，是怎麼都不可能通過伯爵爵位的審批的。見識過殘酷戰爭的他又不想帶著自己好不容易獲得安逸的生活又卻去賭命，於是，就只能待在男爵位上慢慢度日了。

　　他也請教過懂這貴族紋章學的學者，知道自己唯一的期望，大概就是投靠某個能夠在國都說上話的貴族和實權派了，但若那些大貴族能夠看上他。恐怕他也不會被嘲笑成「泥腿子」。

　　他自己當個紳豪滿足了。反正憑藉自己出色的個人實力和手中的重錘，臨近的領主也不敢對自己做什麼。但兒子越來越大，若不能在其成年前搞定繼承權，等自己死後，這片領地就要被收回國有，辛辛苦苦才到這一步的他怎麼會甘心。

　　而今天算是遇到了千載難逢的好運。作為欽差大臣的雷克斯和公爵長女卡洛琳的到來，讓依舊期盼更上一步的馬特男爵重新燃起了成為馬特伯爵的熊熊野心。

　　他已經打聽到了，高階亡靈現在在皇帝面前說話比大公爵還有用，只要這位巫妖幫忙說上兩句，自己這件在大貴族眼中的小事不就一下子解決了。

　　眼下，看到了作為欽差大臣的巫妖雷克斯居然嫌少的時候，第一時間小氣慣了的馬特還是感覺到痛心，畢竟這意味著要大出血了，但更多的，卻是欣喜，至少這次自己送禮別人肯收，這事情有門。

　　「……我怎麼這麼賤啊，別人願意收我的錢還會開心。」

　　當然，這絲懊惱和悔恨是絕對不會表現出來的，這份欣喜更要埋入心底，為了不被人狠狠宰一刀，馬特臉上上卻是心痛和懊惱，甚至還有幾分猶豫後悔的表情。

　　但我卻笑了，這傢伙不愧是肌肉棒子炮灰出身，連演戲都不會，你若真是心痛或猶豫，怎麼不乾脆走人，臉上的肌肉都快抽筋，那偽裝的憤怒要多假有多假。

　　但我卻沒有揭穿的意思，否則我真正想要的東西又怎麼能夠弄到手。

　　「……誠意才是最重要的。」

　　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下馬特腰間的那把銀色的史詩戰錘，我意味深長的笑了，這下，不用假裝了，馬特真的成了苦瓜臉了。

　　【史詩武器：不滅者殺手】

　　【攻擊力：30—30】

　　【特效1亡靈屠夫：被擊中的亡靈有一定機率直接泯滅。】

　　【特效2神聖庇護所：召喚一個金色的神聖領域，抵禦邪惡者的入侵，持續三十秒，強行入侵者將遭受每秒五點的聖光傷害】

　　【特效3、特效4：由於使用者並非神明的戰士，不能啟動。】

　　【錘柄上有一行銀色的扭曲字跡：這把戰錘曾經屬於一個真正的聖騎士，只要真正的聖潔之士，才能發揮這把戰錘的威力。系統提示：有劍聖不當，你就這麼想當錘聖嗎。羅大錘同志。】

　　從那邊的書架上我居然看到了《盜墓手扎》、《洛陽鏟的十八種用法》的精裝本全集，我就知道這位平民出生的強者是怎麼弄到這把神聖的戰錘了，在那一瞬，我都有點猶豫是不是給這位忠實的書迷簽名留念了。

　　而在看到這把戰錘的名字的同時，我就下定決心要把其弄到手了。

　　「……我叫不滅者，這把戰錘叫做不滅者殺手？真是太不吉利了。我感覺到了世界的惡意。嗯，弄到手，就給海洛依絲吃掉，這幾個能力正好有用。」

　　至於曾經是亡靈之軀的海洛依絲是否會吃壞肚子，那就從一開始就不在考量範圍了，至少那把聖劍「蒼白的正義」蘊含著聖光之力，過去的海洛依絲就無法下口，正好試試她進化後是否變強了，我還指望著她能夠不斷融合進化，超越真正的神器。

　　但突然想到。舉起蘿莉砍人，似乎有些莫名的鬼畜……但想起那是個萬年偽幼女。我又瞬間坦然了。

　　「顫抖吧，凡人，粉紅毛毛兔醬又將多出新的功能。亡靈們，你們的末日即將到來吧，死亡並不可恥，死於這把神器面前才是真正的羞辱。嗯，在棒棒的頂端再紮上兩個蝴蝶結，畫個笑臉，乾脆套上一個絨毛玩具粉紅兔！」

　　想起對手被這玩意敲死的窘態和不甘。我不由得笑出聲了，巫妖的尖銳靈魂之音在房間中回蕩，讓馬特本能的打了個寒顫，而海洛依絲卻先不滿了。

　　「……你敢這樣玩，我就敢在你和強敵交手的時候解除變身。大不了老娘全裸上鏡一次，讓你鬼畜王的名聲傳遍整個位面！」

　　好吧，想起砍出去的狼牙棍突然變成一個全裸的幼女，感覺還是很帶感……難堪的。看來死貓還是欠調教，我暫時打消了這個主意，眼下首先要做的，是把這把不俗的戰錘敲詐到手。

　　讓一個戰士交出自己隨身武器，還是一個半步傳奇的頂尖戰士，似乎看起來很有難度。但此時的馬特已經不是五年前的戰士了，和平而富裕的日常生活磨掉他的鬥志，唯一的期盼，大概就是就是自己的領地和爵位了，而且……

　　「果然是衝著這個來的嗎？我就說欽差大臣和公爵千金為什麼會來我這偏遠領地了。看樣子要保住這份基業，是不能不交出去了。」

　　馬特實際上早就有覺悟了，自己亡靈殺手的美譽過半就是靠這把錘子弄來的，而在聲名鵲起的同時，當亡靈成為了這個國家的主流勢力之一，自己也自然會因此招來很多莫名的敵意，惹來禍端。

　　這就和在巨龍面前拿著屠龍系列裝備、穿著龍皮裝甲一般，絕對是用臉拉怪的結局，不死反而不正常了。

　　「果然躲不掉嗎？說不準，現在交出去還是好事！至少表明了我的態度。」

　　最後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腰間的精品戰錘，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在了地上，巫妖當然不敢碰這把聖錘嗎，而巫妖背後的女騎士，就立刻拾起了這把重錘。

　　她愛不釋手的不住撫摸錘身，而那晶瑩的戰錘剛剛觸及到對方，就開始散發出銀色的光華，散發出莫名的鬥志光環。或許，是覺得舊主人實在讓自己寂寞太久了，期盼早日重返戰場的一天。

　　「聖騎士？不，信仰聖光的騎士怎麼可能和巫妖走到一起，應該某個神明的聖武士吧。」

　　馬特很快就把疑慮拋之腦後了，最重要的，是巫妖滿不滿意自己的誠意，眼下自己能不能獲得那份爵位證書。

　　從某種意義上，這也是遲暮英雄的悲哀了，能夠白手起家到這步，或許他在少年時期、青年時期天不怕地不怕，但當他真正擁有了溫馨家庭和足夠財富之後，卻失去了敢打敢拼的勇氣。

　　若是他還在冒險期的時候，有貴族敢搶奪自己的戰錘和荷包中的財富，早就一風暴之錘糊上去了，至於那貪贓枉法、欺淩平民的惡德貴族，就是幹掉一個收拾一個，偶然遇到來頭大的，也可以打了就跑。

　　就是眼前的傳奇巫妖，若是當年馬特自己在全盛期的時候，自己也敢號召戰友一起上，斬妖除魔，但可惜，現在自己居然要向對方獻媚，送上賄賂。

　　有時候人生就是如此諷刺。但到了壯年的時候，自己不僅成為貴族中的一員，還主動送出了自己的珍寶，只求過去看不上的貴族頭銜再拔高一點，好蔭及自己的妻子、兒子。

　　馬特晃了晃頭，把多餘的想法全部拋在腦後，錯過了這個機會可真沒法了，過去的熱血英雄努力回憶自己所不齒的貪官惡商是怎麼討好他人的，接著，努力擠出獻媚的笑容。沒有中箭的膝蓋骨也彎的很深。

　　而我，卻只是笑了笑，懶得理會這一些。只是示意雅雯收起戰錘。

　　「……你能懂就最好了，若你也死後，我願意引薦你成為吾等的一員。對了，你知道卡洛琳女士對冒險故事特別喜愛，尤其是對冒險家的筆記和手繪地圖，更是她一直尋找的珍品。若是有這些的話，讓這位女士為你說話也並不是很難。」

　　冒險者日記即使過去冒險經歷的記載，也是往昔榮耀的象徵。但既然連當做命根子的武器都送出去了，這些曾經的榮耀紀念品又算得了什麼。很快，帶著一手推車的手抄本和地理資料，我就滿意的滿載而歸。

　　事實上，這些資料，尤其是資深冒險者的手繪地圖才是我的目標，那把錘子只是順手敲下來的，當然，若一個真正的巫妖在這裡，看到這個錘子的第一個想法，估計就是直接弄死馬特了。

　　過快的遣散那些隨行人員，在延遲了露出馬腳的時間的同時，卻也讓我們失去了指路人，若是順著既定路線走自然問題不大，但滿足我的目標卻遠遠不夠，誰也不可能在逃生的時候，依舊只走官道。

　　作為一個「稱職」的千金小姐，卡洛琳若是懂得地理環境或是隨身帶了地圖，就算是見鬼了，而在這個時代，地圖和城市座標什麼的，居然也是軍事機密，連繪製、研讀地圖都是專門人才，民間基本很難搞到。

　　但我知道，有個特殊的職業，卻會想方設法弄到最周全的地圖，甚至連官方地圖上沒有的密徑和小路都有，還會標出各地的威脅等級和注意事項，方便使用。

　　嗯，實際是不用多猜，那自然是居無定所的職業冒險者了，論起流動性大，恐怕很少有職業比得上職業流竄的他們，地圖不帶、指南針不帶，沒有情報支援就算了，甚至連充足的食物和淡水都不帶就出去冒險，那就不是冒險，而是找死了。

　　資深冒險者的私人冒險筆記和地圖冊，比任何官方管道的情報還要詳細，為了以後可能遇到的被追殺之時的逃生路徑著想，無論如何我都想弄到一份。

　　順道說一句，由於各個冒險者的天差地別，他們的冒險者日誌的偏向點也完全不同，比如某龍的日誌基本是各地的美酒美食旅行志，還有各地新糧美酒收穫的時間表和地圖，絕對是酒鬼們追求的珍寶。

　　由於某些特別原因，我個人的旅行日誌基本都是刻意減少感情因素的流水帳，雖然訊息量巨大，卻枯燥無味，看了就讓人想睡覺。

　　地精冒險者的日志完全可以作為當地的行商指南，獸人冒險者的日志中全是打打殺殺，亞當……肌肉棒子又怎麼會有腦袋寫日志。

　　眼前的馬特雖然也是個肌肉棒子，但貌似他的妻子兼冒險者同伴很是細心，日志做的非常詳細，其中還有不少關於傳說和歷史的記載，正好是我急需要補充的知識。

　　當然，我也沒有欺騙這個已經廉頗老矣的前冒險者，至少我一句承諾都沒給，只是單純的收了禮物，完全是他自己誤會了……好吧，看到他是如此的上道，我的確和卡洛琳隨口說了一下，這種小事她寫張條子就能夠搞定，只要到時候她能夠返回帝都就是……之所以還是有些不肯定，是我看現在這趨勢，她多半會和莉莉絲私奔。

　　而在狠狠的撈了一筆，當我還在為未來的路線作者謀劃的時候，死貓卻突然找我了，那面容上還是難得一見的認真。

　　「羅蘭，有些東西你要來看看了。這次對方玩的很大，可以說，比你當年玩的更過火。」

　　－－－－－－－－－－－－－－－－

　　馬特男爵府的後院有大片空地。大批的穀物堆放其中，而在其中一間庫房之中，海洛依絲要給我看的，卻是隨處可見的穀物。

　　那金黃色的麥子還帶著冬天的霜氣，摸起來涼颼颼的，在我的眼中，並沒有什麼不同。

　　「怎麼了？這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這段時間吃的穀物你沒覺得有些不對勁嗎？有股特別的甘甜味，本來我還以為是這邊水土造成的特殊味道，於是就來看看穀物的情況，結果……」

　　我打開庫藏，把麥穗撕開，一顆顆穀物承在面前，放進嘴裡慢慢的嚼碎。細細品嘗……

　　「……的確有點特殊的甘甜味，但有點熟悉，就像，就像……」

　　明明已經到了嘴邊，卻始終想不起來，我的印象之中……

　　「卡索蘭之淚嗎？」

　　「嗯！就是那個味道……等下！卡索蘭之淚！那可是亡靈魔法的最佳處方啊！」

　　海洛依絲化作了人形。金黃色的穀物在手中扭曲，化作了細粉。然後用一系列儀器提純過慮，加入輔藥，攪拌，融合，最後留在瓶底的，是一些灰黑色的溶劑。

　　而她遞給了我，我一口喝光，感覺到身體中微微興奮的死亡之力，結論就已經出來了。

　　「不會錯的，是卡索蘭之淚的味道，白天帶著那些骷髏的魔力消耗全部補回來了。這瓶卡索蘭的祝福至少是精良級的藥劑，這卡索蘭之淚的品質相當高。」

　　卡索蘭之淚本身是無毒無害的，但以其為主料做出的藥劑，卻是亡靈法師的最愛卡索蘭的祝福，那可是恢復死亡魔力的良藥，還能逐步改變飲用者的體質，增強其亡靈魔法的掌控能力，簡直是亡靈法師的最愛。

　　純粹的卡索蘭之淚早就成了聖堂教會的禁品，再加上栽培不易，若這些食物全部都被其污染了，絕對不可能是偶然，隱隱約約之間，我似乎看到了一個驚天大陰謀的存在。

　　或許卡索蘭之淚本身沒有毒害，但作為亡靈魔法的最佳處方，很多大法術和禁咒之中，都少不了它的存在，我也絕對不相信陰謀者會付出這麼多的卡索蘭，只是為了改善穀物的味道。

　　「這裡的糧食全部都被污染了嗎？該死，那個亡靈法師這麼瘋狂？他打算做什麼？」

　　海洛依絲卻搖了搖頭。

　　「我已經問過了，這些糧食都是從周圍田間剛剛收上來的，一路上除了農夫，誰都沒有接觸，還是昨天剛剛入倉的……」

　　「那怎麼可能，等下，難道是源頭……」

　　我滿臉驚詫和不信，若真是我猜測的那樣，恐怕這把就完成太大了。

　　「是的，我問過了，這些穀物的種子是從帝都送出來的優質良種，平均收成比過去高了兩層，而且，已經遍佈全國，不少人已經吃了十多年了。」

　　連吃十年的卡索蘭之淚，那這人對亡靈魔法的親和度要到達那個層次，他們是打算量產亡靈法師嗎，不，還有一種可能，這是一個高階亡靈法師中流傳的小竅門。

　　海洛依絲顯然也猜到這種可能性，但面上卻有些猶豫，畢竟這樣的結論太過瘋狂。

　　「……你應該知道，長期食用卡索蘭之淚的亡靈法師，死後轉化為保持智慧的高階生物的可能性要增加兩倍以上。」

　　「我那個去！那個瘋子做的出來這種事。」

　　「……據說，亡靈大帝全部是瘋的，我以前不信，現在信了。」

　　劇情中只提及了拜爾帝國迅速淪陷在亡靈天災之中，沒想到其中還有這麼多彎彎道道，若亡靈天災在這裡被啟動，整個拜爾帝國都會變成亡靈之地，這要多麼瘋狂才做的出這種事。

　　【恭喜宿主觸發史詩級支線任務：異世界為什麼也會有生化危機啊】

　　【「僵屍總動員」系列成就解鎖，打僵屍專用火藥武器兌換解鎖，好好享受在魔幻世界玩生化危機的快感吧。】

　　【系統提示：我也算服了你，主線不去觸發，就把隱藏支線任務觸發了，不想轉眼間從奇幻冒險變成生化末世的話，還不趕快去雲中塔接主線任務！】
　　

第二百七十四章　新章

　　看著系統的金字留名，就算是我，也很有些抱頭撞牆的衝動。

　　「史詩任務你妹啊，這一下就面對生化危機，難度是不是有點太高！話說這明明是奇幻世界為什麼會有生化危機。解鎖火藥武器是什麼意思？你還真打算看著我學槍，玩末日逃生？」

　　連續的吐槽依舊沒有回應，擺在面前的，只有越發糟糕的形勢。

　　能夠讓普通的穀物之中多出些卡索蘭之淚的成分，還是讓其自然生長，等於製造一種特殊的物種，我是做不到的，但其他單獨掌控一個死亡位面的亡靈大帝卻未必做不到。

　　到了這個地步，有了系統的提示，我也差不多猜到亡靈大帝們的打算了。

　　已經煉製成藥劑的卡索蘭的祝福普通人是沒法喝的，那是高階亡靈法師的補品和魔力藥水，但人體的適應性是驚人的，超微量的話沒事，日積月累的話，還可以改變人類的體質。

　　若這種穀物已經被拜爾全國吃了十年多，那麼恐怕這個國家大部分人體內都有驚人含量的卡索蘭之淚，對亡靈魔法有驚人的適應性，而一旦亡靈瘟疫、亡靈天災什麼的來了，恐怕就是大家一起玩植物大戰僵屍的結局了。

　　「不僅亡靈天災的轉化擴散會大幅增加，恐怕還會有大量的高階亡靈產生。我覺得那個馬桶男爵至少可以轉化為一個死亡騎士領主，亡靈天災從來不缺炮灰，他們只少中層骨幹和最高戰力。」

　　「是馬特，不是馬桶……好吧，我知道現在不是吐槽這個的時候。若是我的話，既然官方支持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花上二十年培養一批死靈法師也是磨刀不誤砍柴工，到時候亡靈軍團還有大量的中層幹部、巫妖後備。但現在，就算陰謀已經擺在面前了，我們該怎麼辦？」

　　我一問，剛剛還說的很順的海洛依絲一下子啞口無言了。

　　是啊，怎麼辦好？能夠發現問題不代表能夠解決問題。在亡靈大帝們幾十年的累積準備之下，我們入局的太晚，就像一盤已經下到了尾聲的棋局，大勢已經被對方掌握，根本就無法翻盤。

　　直接找留存的亡靈大軍幹個痛快？先別說別人是拜爾帝國承認的高級貴族，攻擊他國貴族這和宣戰無異，就算不顧慮這些亂七八糟的影響，我也打不過啊，十三位亡靈大帝，來兩位我就必須神降了。若是亡靈大帝中資格老的，說不準就是神降也搞不定。

　　但幸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並沒有感覺到有亡靈大帝降臨的跡象，這種等級的存在若完全降臨的話，必然會帶來很明顯的跡象，真神肯定也會降下神諭，既然現在還風平浪靜，似乎他們地位面沉降計畫也遇到了意外的障礙。

　　而若是其他人僅僅在思考如何抵禦亡靈大帝們的入侵，我考慮的卻更多、更雜，畢竟我曾經也是其中的一員，知道不少內情。

　　別人把半神亡靈視作毀滅一切的妖魔很正常，我卻知道他們實際上也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絕對不是為了毀滅而毀滅的腦殘反派。

　　「……把主位面化作死者位面是絕對不可能的，那等於毀掉輪回，和秩序側、混沌側的主神們同時宣戰，而且死亡位面的生存環境反而更加適合亡靈才對，但若是打算參入這場戰爭的話，就必然選擇一方投入，不，至少暫時結盟。亡靈和聖光肯定不和，但和混沌側的惡魔關係也很差，兩邊都貌似不可能啊，難道還有第三方？或者他們打算單幹，但付出這麼多，究竟是為了什麼。」

　　諸多思慮在腦海中徘徊，亡靈大帝們的目標到底是什麼，不知道這點，恐怕未來的應對策略就會無法對症下藥。

　　找聖堂教會幫忙？現在都宣戰了，就算我們把這些證據丟在他們面前，恐怕也只會加劇戰爭的局勢。

　　混進拜爾國都的都城？先不提我們現在分身乏術，若對方不是傻子，現在國都的戰力絕對充足到喪心病狂，就是去個真神分身也多半有去無回。

　　「看來，必須要用那個W計畫了。」

　　「什麼！你居然要用那個毫無良知可言的計畫！你要多想想後果，就不怕後患無窮嗎？」

　　「我已經想通了，不管是後果是什麼，至少比現在強！對了，你幫我斟酌一下，報告應該如何寫。」

　　「好……你先告訴我W計畫是什麼，我就立刻幫你寫。到底是啥計畫，居然還要寫報告，你打算給誰寫報告？」

　　看著這死貓忍著笑的面容，我就知道再次被抓弄了。

　　「你不知道W計畫是什麼，還說這計畫沒有良知和後患無窮？你逗我啊！」

　　「就是逗你！先不提你完全沒有說過這個所謂的計畫，但你每次想出什麼大戰略的時候，哪次沒有喪心病狂和後患無窮的？我就算不知道具體細節，但也知道你這傢伙絕對出不了什麼正常的注意的。」

　　好吧，我一下子被問住了，貌似，這還沒什麼反駁餘地，用毫無良知、喪心病狂、後患無窮來形容這次的計畫，還真沒有說錯，其核心思想就是「既然對方已經掀桌子胡來了，反正大家按照規矩都玩不了了，乾脆我們就把房間炸掉吧。」

　　我還以為這死貓又從某個地方偷窺到我的計畫了，但看來這計畫我自己都沒想出來幾天，外泄還沒可能。既然如此，就稍微解說一下吧。

　　而當我說完計畫，正如預期之中，那金髮的幼女也露出了滿臉的震驚和不信，眼神似乎在怒吼「你丫腦袋是怎麼長的」，連口水都已經流到了嘴邊都不自知，簡直和被玩壞的幼女差不多。

　　但不愧是隨身首飾都可以當古董賣的萬年偽幼女，很快她就緩過勁來，在稍稍思索後，借助充足的知識經驗。就和我商議細節起來。

　　「……你這樣全部一個人獨吃，這報告是不會批的，我們要修改一下，給合作夥伴賺取利益的機會，讓利潤最大化，這樣就算我們不主動推行，對方也會自己幹的。反正你要的只是最後的結果，那麼，稍微讓計畫失控一點未必不是好事，想獨吃的話小心被大佬按死。」

　　薑是老的辣。不愧是年齡完全不可考證的存在，在她的幫助之下，這計畫的成功率至少上漲了三成。既然已經想好了，乾脆就地開始寫報告。等把報告丟上去後，天已經濛濛亮了。

　　報告交給了誰？

　　「龍傲天量產計畫？」一天後，看著被無眠者送過來的厚厚信函，稍微翻了一下，就是艾耶本人，也愣住了數分鐘。

　　由於我和無眠者的關係，只要我刻意的思考某些事情，就可以把思想傳遞給無眠者，而無眠者根據邏輯判斷這個計畫的可行性和效果，發現的確對自己及律法則有益後，自然會採納。

　　而現在這個計畫到了艾耶手中，無非是說明了僅憑無眠者一神，根本無法吃下這個W計畫，必須找援手了。

　　「……真是瘋狂，但貌似的確可行。伊裡亞德，給派翠西亞、卡提羅、貝尼送封信，『就說我們的小兄弟有個不錯的注意，我們有樂子玩了，說不準他們也有進入主神的機會』。」

　　猶豫了片刻，艾耶卻攔住了自己的手下。

　　「算了，還是叫他們來議事吧。愛琳，提高死神神國的警戒程度，尤其注意保密，否則秩序陣營先內戰一場就好玩了。小羅蘭，你這是把超級麻煩丟在我頭上啊。呵，看來最近不會無聊了。」

　　－－－－－－－－－－－－－－－－

　　我當然不知道這個計畫書會讓某些神明也陷入頭大狀態，還有那連續不斷的會議要考驗真神的智慧和經驗.而此時，擺在我們面前的，卻依舊是拜爾帝國的嚴峻形勢。

　　大批糧食被摻入了卡索蘭之淚，一旦被觸發什麼亡靈魔法，那後果將不可限量，但……

　　「關我鳥事，我又不是救世主，拯救世人什麼，還是丟給聖堂教會吧，再說了，局勢爛成這樣，就是想管也沒法管。」

　　就算是大齡中二的我也知道事有可為有不可為者，這已經是亡靈大帝們佈置了多年的局，就這麼直接跳下去等於和亡靈大帝們赤身硬拼，和自取滅亡沒有什麼區別。

　　而且從細節上也缺乏應對性，都吃了十幾年了，若我現在說這糧種有問題，就算得到了證實，第一時間得到的不是解決問題的途徑，而是大面積的恐慌和對方提前發動計畫，當然，也少不了大面積的糧荒，恐怕拜爾人早就把原來的糧種丟到不知那裡去了。

　　屠城？先別說亡靈天災還沒有來，就算等亡靈天災來了，這個國家都這樣了，從哪來開始屠？屠完了正好方便對方喚起亡靈吧，還替對方背了罪名。

　　所以，既然麻煩已經大到無法收拾，反而好收拾了，反正我不管了，該幹啥幹啥吧，這個大陰謀也隨著我的報告丟上天了，讓大佬們去煩惱吧，嗯，老夫華麗的甩鍋成功，堅決不幹了！

　　若硬要找什麼改變的話，至少從今天起，我們自己一行人還是不吃本地的糧食了，當然，我和海洛依絲是例外，正好可以補補。

　　既然已經發現這些事情，天一亮，我就毫不猶豫的告辭了，局勢糜爛到這種地步，亡靈們恐怕幾十年前就掌控了這個國家，繼續在拜爾國內閒晃悠，已經失去了意義。

　　而在路上行進的時候，用卡洛琳她們的血液做了一個小實驗，卻意外的發現了一些出乎預料的地方，帝都人體內的卡索蘭之淚的含量至少是本地人的三倍以上，看來，帝都人吃這糧吃的更早，中毒的更深。

　　但我們依舊無計可施，接下來我們就按照預期的安排，一路順著走下去，敲詐勒索，一邊豐富自己的錢包，一邊往維多利亞港區過去……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不是每個貴族都是有所求的馬特，大部分地方貴族都是本地區的土皇帝，對中央保有敵意和戒備是理所當然的，而越是偏遠地區，反而越是保留了對聖光的信仰，對亡靈的敵意也是理所當然的。

　　畢竟代表者皇帝，面子上還是很周到的，但熱情招待後卻透著隔閡，出行都被滿是敵意的目光瞪著，被這樣對待的我們心情很複雜，從某種意義上這是好事，說明拜爾不是鐵板一塊，至少偏遠地區還有自己的想法，但總被別人這麼防備對待，心中總是不爽。

　　當我們如期的進入了通往維多利亞港的分歧路口，總算鬆了一口氣，這裡是拜爾帝國新獲得的領地，控制能力並不算強，就算真的發生了什麼，我們也有很大把握逃生。

　　但剛剛入駐一個伯爵府邸，就聽到了兩個頭條新聞。

　　一個是教皇正式宣佈聖戰，要求各信仰國在兩個月內派出援軍，組建聖戰討伐軍，和拜爾正面開戰。

　　「讓教皇就這麼下定決心，搞不好和我們送出去的消息有些關係。」

　　第二條，大概不用收集了，用眼睛看就夠了，遠處白雲下那耀眼的火山噴發說明了一切，那離了千百公里還能感覺到的大地震動和土火元素暴走，是不用爭辯的證據。

　　「禁咒。土火複合屬性的雙重禁咒！」

　　法師之國宣佈響應教皇的號召，正式向拜爾宣戰，他們第一波就是禁咒攻擊了要塞弗洛斯特，拜爾大敗，守軍損失至少超過十萬精銳大軍。

　　而作為報復，拜爾帝國的超級王牌龍騎士軍團已經走上戰場了，大魔法師和巨龍的史詩級戰役即將上演，兩大超級帝國的全面戰爭已經爆發。

　　【艾希七煉獄‧序章「惡魔的低語」完結，時代變更，第一章：戰爭的禿鷲由於地下世界的和平崛起，在你的努力下被暫時封印，第三幕「絕望的天災」提前啟動。系統提示：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
　　

第二百七十五章　龍騎大公

　　雨夜城，原新月十七國中文斯圖聯盟的首都，但現在，卻只是拜爾的邊緣小城，但這裡坐鎮的，卻是拜爾帝國的龍騎大公海倫特．溫斯頓。

　　諸多超級大國都有自己傳承了無數歲月的王牌軍團，而拜爾最有名的，就是它的龍騎士軍團。

　　巨龍永遠站在食物鏈的頂端，更是此世少有的黃金血脈種族，成年以後最弱都相當於人類的黃金階，稍微學習一下狩獵技巧和魔法，就是普通的傳奇戰士也拿這些飛翔的巨獸沒法。

　　畢竟，他們會飛，而普通的戰士只能在地上挨打。

　　龍騎契約往往是某個強力戰士和龍族之間的夥伴、主從盟約，也基本只有強者會被龍族承認，但結果就成了明顯的駁論了，需要龍族力量的弱者無法獲得龍族的認可，獲得龍族認可的強者並不需要龍族的力量，那麼，龍騎士自然就成了傳說。

　　所以即使偶然有一兩個弱小者在機緣巧合之下獲得認可的例外，也成不了慣例，而隨着人類個體戰力的降低，作為空戰兵種的終極存在龍騎士也越來越少，偶然一個強國有一兩位龍騎士已經很難得，還多半是花了重金僱傭而來的少年龍、青年龍，實力和戰鬥意志都存疑。

　　但有個國家，卻一直都是例外，拜爾帝國的龍騎士、從來沒有低於五十過，即使每一位騎士最弱都是黃金階的強手，但這麼容易就獲得巨龍的認可，也是讓人無法理解的。

　　有的人說拜爾帝國得到了龍神的密寶。有的人說他們和龍族有着悠久的盟約。但不管如何。由於大批的龍騎存在，對於拜爾的敵人來說，天空的領域永遠不屬於自己，奧蘭帝國發展浮空戰艦的緣由之一，也是把那些該死的巨龍騎士當做假想敵。

　　海倫特．溫斯頓，龍騎軍團的副團長（團長由皇室人員兼任，當代是皇帝奧羅斯），軍方國內勢力前十的名將。當代名將榜上第六十七位的「龍騎大公」。

　　當代拜爾的龍騎士總共七十二位，其中六十位服役被分為十二個小隊，他一人手中就握著五個小隊二十五位龍騎士的戰力，

　　就算不提及他的身份地位，個人實力也極其驚人，坐騎巨龍是成年藍龍「烏雲風暴」西修斯拉爾，在龍族之中都頗有名氣。

　　他本人在十年前就成為了傳奇戰士，手持傳說奇物雷嘯號角，曾經在戰場上有過以一人之力擊殺過百獅鷲騎士的戰績，也是舉世聞名的猛將。

　　在一年前，他無聲無息的離開了國都，帶著麾下全部戰力入駐了這座城市。當時也曾經引起了不少震動。

　　作為曾經的王都，雨城是典型的要塞都市，但自從海倫特大公入駐後，在帶來了大量的駐軍的同時，更是把大筆的經費和物資投入到防護都市上，一個個炮塔和塔樓被建立，城牆被反覆加固，原本世人還很是奇怪，畢竟要塞往往是需要假想敵的。

　　這裡並沒有和臨近的領國，海倫特的行為顯得多此一舉，而當「維多利亞港事件」發生後，這座城市作為通往維多利亞港區的必經之路，所有人才得知了海倫特大公的防備對象——亡靈。

　　在拜爾貴族為海倫特大公的選擇而震驚的同時，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週遭的盜匪近乎絶跡，由於上空長期有巨龍盤旋起降，雨夜城也有了新的名字——雨龍之城。

　　當我們剛剛進入這座城市的時候，突然而來的大雨遮住了一切，卻也方便了我們的進駐，即使由於那海倫特大公也是國都來客，莉莉絲和卡洛琳的身份再度對調。

　　我們這邊的已經是正派公爵長女，但可以的話，我還是不想當面見到這位威名赫赫的龍騎大公，所以，我的計劃是儘量低調進城，先收集情報，再考慮是否與這位大公見面。

　　事實上，若不是有必要，我甚至不打算經過這座城市。

　　「卡洛琳，你和那位海倫特的關係如何？見過面嗎？」

　　「他……他有點……嚇人。」

　　纏着自己女僕的千金小姐半天才答我，話語中帶著莫名的顫抖和不安，似乎想起了什麼很可怕的事情。

　　從零零碎碎的話語之中，我差不多知道了海倫特在拜爾貴族心目中的印象，從來不參加貴族宴會，也不舉辦社交活動，若是不得不出席正規聚會，都是以軍裝亮相，還佩劍。

　　雖然得罪了不少人的同時，也深得軍方將領和平民軍官的認可，是拜爾國內的實權派和鷹派代表。

　　而之所以卡洛琳會嚇成這樣，只是因為同為公爵的她父親，曾經請當時還沒有繼承大公頭銜的海倫特擔任劍術教師，教導自己兩個子女劍術。

　　這無疑是貴族之間的一種拉攏和親近手段，但顯然海倫特當了真，硬是對卡洛琳和她的弟弟嚴格訓練，以軍人的標準要求到底，嬌生慣養的兩姐弟被整的要死要活，後來卡洛琳父親親自求情，他依舊堅持己見。

　　「放過他們？既然他們現在是我的屬下，我就不能容許他們依舊不是一個合格的軍人，即使皇帝陛下來求情也是一樣。你們兩個只有兩個選擇，完成訓練任務，或者，死！」

　　當那細聲細語的嗓音在庭院中迴蕩的時候，不知為何，所有人都不敢直視眼前的將軍，那無形的威嚴，就仿若巨龍在巡視自己的領地。

　　「不會錯的，龍威。」

　　聽到這形容，我卻很簡單的得出了結論。

　　拜爾帝國的龍騎士之謎或許在有心人眼中很神秘，但這麼多年過去了，有些東西也早就洩露出來了。

　　首先龍騎士基本都是家族傳承，其次，從過往交手之中的過程就能得知，這些騎士大部分都不是純人類。他們體內流淌着的，是巨龍的血脈，他們是一群龍裔。

　　和魔法造物的半龍人不同，龍裔天生就要強大的多，他們大多祖上是真正的巨龍，往往能夠繼承部分龍族力量和龍族天賦，甚是難纏。

　　拜爾的龍騎士是龍裔，對普通人來說或者是個機密，但在強者的世界。卻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秘密，如何把龍裔留在人類國度之內，如何讓龍裔成為龍騎士，才是真正的機密。

　　的確，龍裔作為龍族混血，的確很容易得到龍族的好感，但好感是一回事，讓其為其效勞又是另外一回事，就算是遠方親戚，也沒有理由騎在別人身上啊。

　　而龍裔的配偶若是普通的人類的話。血脈力量自然會不斷稀薄，用不了幾代。就會和普通的人類一般無二，這千年傳承下來的龍裔到底是怎麼回事，實在讓人費解。

　　說實話，聽到這些，我更不想當面見到這位傳奇公爵了，畢竟古龍的一項必備天賦能力真實之眼專破各類幻象、偽裝，在小紅面前欺詐基本可以無視，若遇到繼承這天賦能力的龍裔，恐怕我們什麼秘密都會被揭穿。

　　而此時，我卻沒有心情去猜測這些龍族奧秘了，畢竟，若誰被一把千斤巨劍劈進身上，整個人都陷入城牆中，還無法保持輕鬆的心態了。

　　一分鐘之前，剛剛打開城門，漫天的大雨中，有一個並不算高大的身影擋在了車隊面前，大雨打着防水頭蓬之下砰砰響，帶著自然捲的金髮在雨水中依舊保持，那金色的豎眼正在散發着讓生物為之顫抖的威勢。

　　「海倫特大公……」

　　當卡洛琳的呢喃說出了人名，我還在組織欺詐的語言，而下一刻，那把一人高的鋼板巨刃，就砍在了我的身上，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直接橫飛數十米，鑲入牆壁之中。

　　「我說過，骯髒的亡靈，不允許進入我的城市。擅入者，死！」

　　依舊是輕聲細語的宣言，但誰也不會懷疑他誓言必殺的決心。

　　出手只針對巫妖，或許還有交流的餘地，但有人已經按捺不住了，滂湃的殺意化作了實質的威壓。

　　「居然敢打阿爸！」

　　一直跟着馬車緩緩行走的阿當本來還在打盹，此時卻突然暴怒起來，下一刻，原本已經夠龐大的憎惡，瞬間龐大了十倍以上，那比城牆還高的屍肉巨人，出現了眾人面前。

　　這下就是海倫特，也是露出了驚色，強者的威勢不會撒謊，眼前的憎惡巨人絶對不是普通的貨色，給他的壓力甚至遠超傳奇巫妖，難道亡靈又有什麼陰謀？

　　而當那巨大的足即將踩下的時候，海倫特卻依舊滿臉鎮定，他知道，自己的老夥計不會讓自己出現危險的。

　　「啪！！」

　　還沒有踩下，阿當已經被重物撲到。

　　而把阿當突然撲到的，是一只從天而降的藍龍，雷暴在其週遭環繞歡唱，暴走的疾雷正在散發更加可怕的威勢，雨夜的藍龍，是風暴和雷鳴的寵兒，此時，才是它最強的主場。

　　「……該死，哪裡來的怪物。」

　　但威風八面的巨龍真正的情況卻不太好，下肢已經連片帶肉少了一塊，僅僅只是一個接觸，它就吃了虧，憎惡巨人的皮膚上巨人有吞噬屍骨的鋸齒。

　　「阿當，阿當要吃了你！」

　　憤怒的阿當沒有留力的打算，扭曲的身影化作了最可怕的噩夢，龐大的屍肉巨人化身了吞噬巨龍的巨大龍蛛，僅僅一輪交手，成年巨龍就在他面前成了小個子。

　　而龍騎大公卻依舊鎮定自若，只是腰間的號角已經到了嘴邊，既然亡靈已經撕破臉皮，下一刻，將不是局部的戰鬥，而是一場亡靈和龍騎士的戰爭！

　　「阿當！退下！」

　　而此時我，已經怒火中燒了，我管你什麼亡靈不亡靈，龍騎還是被龍騎，既然已經打到我的臉上了，我自然要打回去。

　　暴走的魔力化作繚繞的黑霧，死亡之力化作我的僕從，好久沒這麼狼狽的我挨了當頭一棒，唯一能夠證明我依舊保持着理智的，大概是現在還保持着巫妖的外形，只是打算用魔力來戰鬥。

　　「羅蘭，感覺情況不對，先緩緩。理智點！」

　　耳邊的是海洛依絲的警告，但我還用這只死貓來提醒嗎，現在這情況擺明了不對，我們明明是私自進來的，對方卻當即出手，這其中貓膩很明顯。

　　「我很理智，我會用理智來幹掉他……萬物終結，凜冬將至！」

　　龐大冰霜魔力在古臂上匯聚，青綠色的靈魂之火化作了蒼白的冰焰，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你砍了我打招呼，就讓我用戰略魔法給了回個話吧。

　　「這就是你的理智嗎？你丫是用膝蓋來保持理智吧！」

　　海倫特看著天空中的大雨轉眼之間就變成了雪花，第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今天不該出聲，或是乾脆找錯了人。
　　

第二百七十六章　交鋒

　　由於周遭山型的特殊地理形勢和氣候條件，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下，依山而建的雨夜城很容易成為烏雲密集之所，而由於那襲來的暴雨往往總是在溫度較低的夜間，才有了雨夜城這個頗有詩意的別名。

　　而在軍事方面，由於其較為高的地理優勢，這多雨的天氣又能轉化為要塞防禦的優勢，濕滑的山路讓攻城器械很難發揮作用，在海倫特的經營之下，整個山形都在被人工修正，這座要塞以極其可怕的速度擴充，按照現有的建設速度，預期將在兩年內成為舉世罕見的堅城。

　　而今天，這城門周遭的守城士兵所看到的，卻不是往常的雨夜，而是已經在春天絕跡的雪夜。

　　最先只是小米粒的雪渣，接著一朵朵雪花飄落下來，轉瞬之間，卻變成了伸手難見五指的鵝毛大雪。

　　巫妖站在那裡，周遭的地面已經化作了雪地，僅僅只是釋放自己的魔力，就能改變環境的存在，這無疑是位了不得的大法師，說不準已經摸到了聖階的坎，但……

　　「哪有如何，就算再強，吾等又怕過誰。」

　　千斤的金剛巨劍微微顫抖，卻全是因為持劍者的興奮，感覺到對手的威脅，龍目的騎士已經尋覓到最有價值的獵物，隨著一聲聲低吼，他的渾身肌肉都很自然陷入了超負荷狀態，就如同正在覓食的野獸。

　　「Ful！」

　　低聲念出帶著魔力的符文。巨劍周遭閃耀著藍白色的電光，跳躍的雷光照在臉上，戰意滿滿的海倫特過於清秀的面龐多出些鋼強果斷。被龍語魔法強化附魔的暴雷巨劍揮動間招來霹靂和雷霆，讓其威勢更增三分。

　　而在不遠處，「烏雲風暴」西修斯拉爾狠狠瞪了一眼已經重新變形的阿當，正扇動翅膀，打算重新飛起發動新一輪攻擊，但突然，一個輕輕的足印按了在了頭上眉間。而自己這才反應過來。

　　「小傢伙，不想死的話。別動哦。」

　　頭頂之上的，是一個年輕的人類女性，但在藍龍的感知之中，卻是千斤巨石般的威壓。巨龍一族把等級銘刻在血脈之中，高貴的藍龍第一次感覺到由衷的恐怖，那是讓成年藍龍也無法抵抗的上位威壓。

　　「色彩龍的龍王？遠古龍？」

　　成年龍、古龍、遠古龍，每一次進階正常情況都要以千年為單位計算，實力相差巨大，這差距巨大的龍威壓著成年藍龍起不了身，只能俯首稱臣。

　　若是說出去恐怕都沒人信，以名不見經傳的兩人為對手，僅僅交手的一瞬間。威名赫赫的龍騎大公和他的巨龍就全面被壓制。

　　而此時的我，卻在享受與海倫特的戰鬥。

　　「冰錐。」

　　沒有咒文，甚至沒有魔力波動。伸出的骨頭中指，就帶出一絲白光，接著，化作龍息一般龐然的錐狀冰霜吐息。

　　寒冷已經到面前，海倫特卻面不改色，只是毫不猶豫的用劍下揮。而劍和冰錐術相撞，冰錐被還原成雪花。那滋滋作響的的雷電之劍居然很輕易的劈開了冰雪吐息。

　　「咦？特殊的破法能力？看來不是附魔的魔劍，而是自帶的種族天賦。」

　　和龍裔、魔裔、神裔交手的時候，除了要防備他們比普通人高出一大截的基礎屬性，更需要小心戒備的，就是各類讓人防不勝防的天賦能力了。

　　「啪。」

　　我一個響指，衝擊的騎士的地面上就多出了一個又一個高速刺起的冰刺。

　　低頭，護住臉，以肩為矛，衝擊！

　　「轟隆！」

　　重劍的騎士並沒有停下，居然直接把冰刺撞碎，但從那分散的裝甲碎片和額間的鮮血來看，他也沒有好過，但海倫特知道，和寒冰魔法修行到這種程度的法師保持距離，基本就等於送死了，狹路相逢勇者勝，就算拼著受傷，也要拉近雙方的距離。

　　「居然喜歡撞？好吧，我就讓人撞個夠。來吧，冰牆。」

　　隨著拍掌而起的，是衝鋒路線一道又一道冰牆，大量的雨雪落下，這裡已經成為了我的領域和主場。

　　「怎麼可能！這巫妖不需要施法時間和魔力真空期嗎？」

　　即使冷漠的海倫特面容上依舊鎮定自若，但面前的陌生施法者顯然具備非常識的施法能力，讓他根本無法理解。

　　但即使如此，他依舊有勝算……

　　「五米了！」

　　法師和戰士的交手，始終是對距離控制的把握，就算是超越兩個階位的法師，被戰士近身依舊是一個死字。

　　「冰環！」

　　我倒是越打越得心應手了，雖然喊著常規寒冰魔法的名字，實際上用的都僅僅只是最基本的寒冰塑型。

　　元素塑型看似簡單，實際上卻妙用無窮。

　　最簡單的元素模型構建，再付出魔力讓、基礎粒子到位，橫著一拉就是冰牆，豎著一拉就是冰刺，圍著對手一轉就是冰環，和往昔僵硬的強行操作不同，此處的冰雪就是我意志和手臂的延生，和用身體戰鬥又有何區別。

　　「啪！」

　　這次，是虛空猛地握拳，再使勁揮下，無形的雪之拳全無徵兆的突然落下，從頭頂的死角突然襲擊，猛地把海倫特捶入地下。

　　「哎呦，看起來就覺得很痛。」

　　重拳落下，煙霧才開始散去，地板開出一個一個大坑，碎石飛濺，和我剛才一般，海倫特連慘叫都沒有發出，就被打入地下。

　　冰雪的大手也開始潰散，只看外形的話，這一招有點像操作力場的高環魔法巴羅夫之拳，但實際上卻依舊只是基本冰雪的塑型。只不過塑形的目標大了點，我的魔力消耗依舊可以忽略。

　　一法通則萬法通，若以前我使用魔法的辦法是基礎的生搬硬套法師範本。最多就是有人教了了我一加一等於二，我就自行推演出十加十等於二十，但現在的我，卻是得到了公式和計算方式，對於簡單的法術範本，完全可以憑著自己的意願隨意修改。

　　「凝聚成固體的話就是要冰雪元素凝聚的最緊，雖然堅固鋒銳。但速度就慢下來了，若想速度快的話。稀薄粒子就夠了，若想變成射線和噴霧的話，還想要對反作用力進行計算。」

　　我的骨感雙手之中，是大塊的冰雪和歡唱的冰雪精靈。在魔力的影響之下，它們時而化霧，時而化成冰錐，時而變成無色無味的冰霜，形態、狀態，大小都不是問題，只是一個念頭就改變了自身。

　　只要一個想法就能扭曲常識，省略多餘過程，省略常識的束縛。完全不講理的非常識魔法，這就是心隨意動的源魔法。

　　「哎呦，真有趣。」

　　仿若找到的心愛的玩具。我全心全意的投入到對冰雪魔法的操作之中，連自己正在交戰之中，對手還是極有名望的龍騎大公都似乎已經遺忘。

　　「噹！」

　　……的確只是似乎遺忘了，這聽起來都讓人覺得痛的撞擊聲，是腦袋和堅固的冰層相撞的聲音，可憐的小龍裔。希望別被撞出腦震盪吧，若是不小心撞的太傷，留下心理陰影就不好了……還不如再來個幾百下，乾脆撞失憶一了百了吧。

　　「小樣，無非是挖洞突襲，你以為我和那些地蟲打過多少場。地面早就結成了冰層，就等著來撞牆了。」

　　從海倫特召喚雷電附魔那刻起，我就知道他多半是藍龍血脈，而擅長操作雷霆和閃電的藍龍最喜歡在沙漠和荒丘中築巢，天生就是挖洞好手，天賦能力中就有沙行術和地行術，我又怎麼會不防備。

　　這片天地的雪越下越大，雖然還沒有構建心像世界，但所有的準備已經就緒，所有的魔力全部轉化成純粹的冰雪元素，它們是我用來臨摹北國風景的顏料，而源魔法冰雪塑型就是我的畫筆，我的冰雪世界的臨摹已經完成了。

　　雪花不斷飄落，地面上已經披著上一層厚厚的積雪，小小的一片卻出現了雪山變化，魔幻的水晶之樹也在雪中若隱若現。

　　從遠處看，大概只是美麗的雪景，但整合冰寒的北國之冬一樣，死亡的陷阱往往就藏著著潔淨的雪景之中，若不懂得雪山中的規則只是憑藉本能胡來，那麼，貪看雪景的旅人是見不到明年的春天的。

　　「……這就是靈魂徽記冰霜行者嗎？哎呦，還真是對我的胃口，還真是抱歉了，今天才讓你展現出真正的力量。」

　　空氣中的雪花隨時可以化作致命的冰刃，地面的積雪隨時會突然塌陷或凍結，積雪之下的冰層甚至開始默默凝結冰刃，冰雪的反光更是開始製造白雪茫茫的幻視，一步踏錯，要嘛墜入萬丈深淵，要嘛和冰雪纏綿沉睡到永遠。

　　冰雪元素隨著大雪不斷落下，普普通通的街道已經化作了大雪山，似乎魔力耗費巨大，但實際上我所要做的，只是把魔力召喚冰雪而已，既然雪景已經被描繪出來了，剩下的只是慢慢欣賞而已。

　　果然和差距不大的對手實戰是非常好的提升途徑，過往的對手實力完全不平衡，要嘛強到不開掛就絕對打不贏，要嘛就弱的綁一隻手都能搞定，這次被逼著用冰雪魔法迎戰，是久違的全力實戰，卻讓多年的積累和最近的體悟都一下子爆發出來，通過實戰化作實實在在的戰力。

　　我可以感覺到，在靈魂深處，已經被重新拼湊的靈魂徽印冰霜行者正在微微發光，它在銀光的滋養下壯大，但似乎體型變得小了很多，大概只有原本的四分之一。

　　「……一個人只有一個靈魂，也只有一個靈魂徽記，必須四項能力全部達標，我才能進入傳奇嗎？」

　　不用多言，也不需要尋求理由，仿若接到了什麼天啟一般。我已經知道若我想進入傳奇，必須逐步喚起四個靈魂徽印，還必須比過往有所進步。

　　「別人只用體悟一次。我要體悟四次？最後還要嘗試融合？這是什麼地獄難度？寒冰魔法就算了，我以前學岔了，改過來就好，也算是進步。但律法、聖光、死亡我的造詣都快達到世界頂峰了，這讓我如何進步。怎麼我進一次傳奇，難度感覺比其他人衝半神還難？」

　　明確了未來的道路，雖然口頭抱怨不斷。但心底卻有把無名火燒可起來，我不是專門不走尋常路的受虐狂。對莫名其妙高漲的進階難度自然有意見。

　　但我更清楚，一份付出一分收穫，修行路上沒有僥倖，進階越難。突破的收穫自然也越大，既然是四倍的付出，不說十倍奉還，至少要五倍奉還吧。

　　【靈魂徽記冰霜行者完全被啟動，寒冰魔法效果提升20%，魔力損耗減少20%，獲得被動特性凜冬之王。系統提示：你的對手還好好的，別做白日夢了。】

　　【凜冬之王（被動）：當周遭完全覆蓋冰雪之時，化身冰雪之主。大幅增強你對冰雪的掌控能力，當冰雪元素循環被構建後，周遭視作你的城池領域。只需要少量支付魔力，既可以保持冰雪領域的存在。】

　　而隨著我的體悟進步，靈魂徽印已經全面被啟動，在它的增幅之下，雪花也大了幾分，精細控制也輕鬆了幾分。看似提升不到，但各方面綜合提升。卻帶來的是根本性的質變。

　　而此時，在兩人的交戰之中，其中一位突然變強，自然他的對手就會倒楣了。

　　當這片天地已經被我掌握之後，周遭數百平方米的薄冰和風雪都成了我的耳目，那地下的「小蜥蜴」又怎麼能逃過我的感知。

　　「哈，羅蘭的重拳！」

　　冰雪的重拳落下，剛剛出入口鑽出腦袋的龍騎士又被冰雪重拳打中，只能帶著狠意鑽回地去了，那邊的藍龍看到主人陷入下風，怒吼著掙扎的要起身，但頭上小紅只是猛地一跺腳，那藍龍就哀嚎著倒地不起。

　　而此時，我不斷大聲的喊出魔法的名字，然後猛地砸地鼠。

　　既然是完全的獨創魔法，按照法師的慣例，身為創造者的我有權起名，並灌入發明者的名字作為首碼，這可是法師最高的榮耀之一，我眼饞什麼「海洛依絲的陰影踏足」、「艾米拉的果實催熟術」很久了，現在既然有了機會，自然好好過下癮。

　　「羅蘭的冰箭！羅蘭的冰刀！羅蘭的多種寒冰掌！哈哈，老夫才不是魔法白癡，老夫要打十個。」

　　地下奇襲既然已經失敗，海倫特想返回劣勢，就必須返回地面，各類寒冰魔法不斷砸下去，就如同打地鼠一般打的龍騎士狼狽不堪，當我得意洋洋的打算過兩天就去申請專利的時候，死貓居然又跳出來了。

　　「羅蘭，新的魔法必須由創新的魔法原理和獨一無二的法術模型，你的呢？」

　　好吧，雖然騙騙菜鳥毫無難度，但這糊弄不了內行，名稱的確可以隨口編，但這些看似不同的法術依舊只是一個一環魔法寒冰塑型的變種，就算限制、控制能力極強，也很節約魔力，但依舊只是基礎魔法，龍騎士挨了這麼多下都沒死，攻擊力顯然不足，還有待完善。

　　「……還龍騎士啊，怎麼會逃，怎麼不改名叫小強。」

　　大片的冰雪化作巨型冰刃，直接刺穿地表，威脅在地下的海倫特大公，而最致命的卻是不斷擴散的冰雪，它如同大樹的根系一般無限延伸，很快就能捕獲獵物。

　　「這明顯是遷怒吧。」

　　「我覺得是惱羞成怒。」

　　「還說自己是大人，是老夫……心情不爽就找人撒氣，太不成熟了吧！還總說別人不成熟。」

　　好吧，背後自己人拆臺就當做沒聽到吧，實際上這場莫名其妙的架打到現在已經算是結束了，的確普通法師被強力戰士近身就是瞬秒的下場，但大部分情況，卻是想現在這樣，戰士被拉入法師的戰鬥節奏，就算有千鈞神力，依舊無法近身，也只能在疲於奔命中被挖玩弄至死。

　　而若是這種情況繼續下去，等寒氣繼續浸透地面，把土凍得結實了，他的天賦地行能力自然就廢掉了。到時候想出來都不可能了。

　　「……這就是龍騎大公，雖然也算是預期之中，但有點太讓人失望了吧。」

　　海洛依絲似乎拆臺有癮了，當即反駁我起來。

　　「別說的那麼輕鬆，你這身裝備加上凜冬的加成，覺得對手是個聖階戰士有區別嗎？那孩子也算是倒楣，他一開始就在雪花中被你的災厄凍氣不斷疊加減速。又傻到赤手撞冰牆，我看疊到這種程度。體感時間已經全部混亂了，我們現在在他眼中至少是三倍速，不愧是最快速的藍龍血脈，還能躲避你的魔法攻擊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海洛依絲似乎想起了什麼。語氣中很有些不爽。

　　「你的能力太陰險了，尤其是那個減緩體感時間的災厄凍氣，若事先沒得到情報，誰都要吃一次虧。」

　　「哦哦哦，我都忘記了，沒想到還有這招啊。這麼說，他的正常速度是現在表現出來的三倍以上，還真是危險！」

　　雖然口中說著危險，但實際上已經完全不當回事了。但有的人是無法按照常理所判斷，事情的突發發展，證明了海洛依絲的先見之明。即使已經再度調高了眼前的龍騎士，我依舊低估了眼前的龍裔騎士。

　　「啊！」

　　隨著怒吼而出的，是暴起的雷霆，為了方便攻擊地下的對手，當冰刃插入地面的時候，那一塊的凍土的確會瞬間解凍。雖然大概只有零點零幾秒的縫隙，但就在那打開的一瞬。海倫特居然帶著泥土的阻礙跳躍了出來。

　　隨著怒吼而被噴出的雷霆擊碎了下落的冰刃，那死瞪著我的豎瞳似乎已經噴出火來，下一刻，我就知道他是如何被反復減速下依舊抓出那千分之一秒的生機，成功衝出地面。

　　海倫特猛地舉起巨劍，卻突然往後大力猛揮，撞到地面上，借著反作用力把自己拋了出來。

　　「原來是反作用力。」

　　我當即恍然大悟，他似乎已經發現自己被強制減速了，但無法解除的他卻想出了個笨辦法，既然自己行動起來被減速了，那麼，就用反作用力把自己彈出去吧，這可不會減速。

　　當周遭時間被三倍加速的時候做到這一點，還要抓住時機，可真不容易，那先要野獸一般的本能和如同預知一般的運動座標估算能力，就算拋開這些，這份在絕境中突然的應變能力也不如小瞧。

　　但我卻不急不忙的念咒起來，這麼遠的距離，我早就準備好次元門了，拉開距離，繼續砸地鼠。

　　「Ame！」

　　龍裔展現了自己的底牌，他丟下了巨刃，突然展開的雙翼猛地一揮，藍色的閃電在身上環繞，化身肉身炮彈瞬間加速，最速之龍展示了自己的天賦能力，下一眨眼，那血紅的瞳孔已經到了我的面前。

　　「完了。」

　　「完了。」

　　同樣的話語從兩位龍族中得出，藍龍的言語中多出些欣喜，而小紅卻百無聊賴的聳了聳肩，似乎完全不在意。

　　而我本人，卻看著閃著雷光的海倫特笑了，只是對著虛空緩緩的伸出手，那把似乎有幾噸重的精金法杖就握在了我的手中，然後低頭，扭身，對著肉蛋揮棒，全壘打！

　　「呔！何方妖怪！吃老孫一棒！」

　　但我的吐槽卻沒有人接話了，一個華麗的全壘打，海倫特以來的速度的兩倍倒飛了回去，然後猛地撞上了牆裡，是的，是牆裡，完全、徹底的鑲進了城牆裡面，城牆都直接塌了一塊，比我剛才還慘。

　　「哈，老夫是白袍甘……雷克斯，魔法一流，棒術超一流，誰說法師不會武術！阿打！和老夫比氣力，你還要早了兩百年。」

　　普通的巨龍都只有二十五點左右的力量，龍裔了不起二十三點，而在佩帶了土元素之神那裡搞到的神力護腕後，我的蠻力可是過了三十大關，雙方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存在。

　　但我卻沒有餘暇繼續嘲笑手下敗將了，或許是我剛才玩的太嗨，或許是海倫特有什麼特殊的聯絡技巧，在被海倫特糾纏的時候，我們已經被接著雨夜掩護的對手逐步包圍了，此時的天空之上，周遭的城牆上，稍微數一數，就有十幾條巨龍，那躲入陰影之中的就不知多少了。

　　惡意的目光在背後匯集，帶來死亡的飛影在半空中盤旋，群龍並不心急，對於強悍的對手，他們有充足的耐心享受聯合狩獵的樂趣。

　　「該說榮幸嗎？居然直接遇到了半個龍騎軍團？哎，這場架還真是莫名其妙。」

　　但我還沒來得及思考該如何應對，一個蒼老的嗓音卻在半空中響起，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隻落下的銀龍。

　　「芬娜殿下？是芬娜公主殿下嗎？小傢伙們，你們在做什麼！停止攻擊陣型！這位是芬娜公主，拜爾帝國真正的皇室血脈！我是喬安啊，您的護衛騎士長！」

　　聞言，莉莉絲猛地一震，滿臉不敢置信，她也沒有料到這裡會遇到舊人，但若對方是龍裔，這又是理所當然的，一兩百年對龍族又算得了什麼。

　　莉莉絲猛地退了一步，似乎本能的想逃避，但想起生死不明的艾米拉，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雨夜城這一關是無論如何都避不過去的，最終咬牙點頭。

　　「喬安爵士？好久不見了。但請叫我莉莉絲。」
　　

第二百七十七章　秘聞和信函

　　大雨打在屋樑上啪啪作響，傾盆大雨卻沒有停歇的意思，雖然按照時間推斷，現在已經快天亮時分，但從窗外望去，依舊是一片霧濛濛的雨景，什麼都看不清。

　　黎明時分的春雨總是讓人心底平靜的，聽著外界的雨聲，坐在壁爐旁享受熱可可，渾身都暖和起來，仿若剛才的激烈戰鬥都只是夢一場好吧，那個還在怒視我的龍騎大公就當做沒看到吧，同時，我對沒給我一杯熱可可表示很憤怒，這是赤裸裸的種族歧視！

　　「就算給你能喝嗎？若真的給你，你又要抱怨別人逗你玩了吧。」

　　「死貓，把你的那份留點我。」

　　「呵呵，休想！」

　　由於莉莉絲突然殺出來，原本緊張的形勢一下子打不起來了，畢竟龍騎士喬安，曾是她的護衛，而論輩分的話，海倫特還要喊喬安一聲二爺爺。

　　本來就是一場誤會，雙方既然沒有死傷，解釋起來倒是很簡單。

　　亡靈就算能夠擺平王都貴族，但也無法搞定龍族和龍騎士，顯然龍騎士們和亡靈是不可能和睦相處的，而作為龍騎軍團中的實權派，駐守雨夜城，從某種意義上，也是對皇帝意志的違抗。

　　而雨夜城的海倫特大公之前就放出話來了，他不管其他地方怎麼樣，只要亡靈敢進入自己的地盤，就直接斬無赦。

　　然後這話沒說多久，我們就來了……

　　聽到這話，我都有點想撞牆了，或許我的確應該抽空去命運之神的教會捐點錢，至少試試洗洗黴運。

　　尤其是聽說這個時間段，海倫特本人正在城牆上巡視，我若是藏身馬車之中還有可能錯過，偏偏大搖大擺的坐在馬車上，哨兵們都在城牆上指指點點，簡直就是對龍騎大公尊嚴的挑釁，這怎麼能忍，然後就自然而然的發生了之後的一幕。

　　稍微讓我有點意外的，卻是龍騎士們似乎完全清楚莉莉絲的身份，也知道她是血族，卻沒有一絲不敬或敵意。

　　尤其是那位看起來才剛入中年但至少二百歲的喬安爵士，看莉莉絲的表情實在太過複雜，其中有尊敬、欣慰、痛苦等等，簡直情緒之複雜，表情變化之急劇，都讓人歎為觀止，可以直接上臺進行顏藝表演了。

　　「畢竟，我們都是當年的當事人，雖然輪不到我說，但當年的皇帝，艾米拉殿下……哎。」

　　老騎士唏噓不斷，倒是莉莉絲神情自若，對眼前那一群情緒激昂的龍騎士當做沒有看到，只是牽著滿臉不知所措的卡洛琳吃吃點心，品品茶，烤烤火，放鬆身心，驅走寒氣。

　　莉莉絲的那件事情我時候也調查過，芬娜．米蘭化身血族莉莉絲．米蘭後，那個戀屍癖王子西納特沒活多久就被幹掉，之後皇位轉移到西安特和皇室旁系的子女之上，拜爾王國原來的皇室直系血脈已經斷絕……若是硬要說的話，直系血脈還有一位艾米拉，但拜爾國內沒人敢期望這位輩分高的離譜的前前代皇女登上皇位，更不要指望其留下基礎皇位的後代了。

　　這只是百年前的往事，當年的舊臣差不多死絕了，一朝天子一朝臣，所謂的正統也就是那段時間內的正統，三代人都進墓穴了，誰還記得三代前的君主。

　　但普通人是不記得了，當年的龍騎士和龍裔卻都還活的好好的，信奉騎士信條的他們，卻還記得當年效忠的君上，現在看到當年已經失蹤了百年的公主還「活」的好好的，自然滿臉激動。

　　也正是看在莉莉絲的面子，我們這些「亡靈」才會被邀請進入室內，否則就算是所謂的欽差大臣，依舊是哪裡來回那裡去，若是被砍了的話，都只能說一句活該，畢竟奧羅斯也不會因為一隻巫妖和龍騎士們翻臉。

　　而短暫的相處之後，從彼此之間的態度就可以看出，我就發現他們與其說是一個軍團，不如說是一個大家庭，那個喬安就可以憑著資歷，怒斥海倫特的莽撞，而看那冷面帥哥此時滿臉無奈卻無法辯駁的模樣，就仿若被長輩訓斥的熊孩子。

　　而且就我放眼望去，威名赫赫的海倫特大公居然不是龍騎士中最強的，房間中比他龍威強烈的有好幾位，至少那個長輩的喬安，就明顯是聖階的存在。

　　「……難道芬娜殿下是為了亡靈當說客的？」

　　雖然喬安滿臉猶豫，但在他地位置，有些話也必須問出口，龍騎士軍團和亡靈們不合國人都知道，驕傲的巨龍怎麼可能服從骯髒亡靈的調遣。

　　但眼前的「芬娜」殿下也是亡靈中的吸血鬼，雖然應該和國都那批都城的亡靈全無關係，但和巫妖「雷克斯」一起來的目的和所處立場就很有必要確定了。

　　聞言，莉莉絲卻直接搖了搖頭。

　　「我說過，我現在是莉莉絲，是律法教會的一員，而不是芬娜．米蘭，拜爾帝國的事情我不想管，也管不了，這裡我們來，是有其他的事情。至於巫妖雷克斯……」

　　詢問的目光投了過來，美目中意思很明確了：是否揭穿？若是打算表面身份，是你說，還是我替你說。

　　我點了點頭，卻沒有說什麼，雖然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句話未必是對的，但總比誤會成亡靈大帝們的手下好，否則多半是矛盾不可調和，直接撕破臉皮的結局，也不用想通過要塞了。

　　「……這位剛才痛揍海倫特大公的，就是以小心眼聞名於世的羅蘭大人，羅蘭．嵐。」

　　話音未落，海倫特猛地起身，面容上的震驚不信異常明顯，他為何知道我長相？

　　我輕輕旋轉手中的魔戒，其上突然閃射的光華撕碎了虛假的偽裝，在血肉之軀重新返回的同時，我就立馬搶走死貓的杯子一口喝完其中的熱可可，能夠繼續品嘗食物的香甜而不是在旁邊看著別人吃喝，才是真正的美好。

　　死貓恨得牙癢癢，卻知道這不是報復的時間。

　　「不滅的羅蘭！？」

　　「永夜！邪惡的不死之王！」

　　明明說明了身份，但貌似龍騎士們的警惕性反而更高了，那個喬安甚至直接手摸劍柄了，難道我的名聲有這麼差嗎。

　　「作為近千年唯一的亡靈大帝，和這幾百年來童話故事之中經典的大魔王形象代言人，你能不能稍微有點自知之明。親愛的天災榜第二十七位。」

　　「是啊，四十六位的天災同胞海洛依絲，歡迎你的提醒。據說由於我們最近的表現，即使您已經消失在世人面前很久了，但您的排位還是跟著漲了，不出面就可以讓人更加畏懼您的存在，感覺如何？」

　　「……師門不幸，果然當初就該踢你們出門。」

　　面容上保持嚴肅，心理連結中我和海洛依絲倒是一如既往的閒扯，但龍騎士那邊卻已經很不鎮定了，他們有自己訊息管道，自然知道羅蘭．嵐就是永夜大帝，近代唯一的亡靈大帝。

　　「難道這位也和其他位面的亡靈大帝扯到了一起去？才聽說他在北方鬧出大事，現在來這裡做什麼？」

　　人的名樹的影，在龍族眼中凡人的地位再尊貴也只是短短的一瞬，真正值得尊重乃至忌憚的，自然是那些一步一腳印踏入雲端的不朽者，而天災榜上的那些傢伙，都是不折不扣的怪物。

　　「那剛才那隻憎惡就是食肉者阿當？我算是撿回來一條命？」

　　化身壯漢的藍龍西修斯拉爾都有些後悔害怕了，死在這出名的西羅戰神的巨龍也不是一隻兩隻了，在全力出手的阿當面前，連古龍只是稍微有點塞牙的糧食，捏死一隻稍微有點名氣的成年龍又算得了什麼。

　　順帶一提，其實阿當的某個形態也在天災榜上，只是知道的人不多而已，事實上若沒有我的阻攔，變身對龍戰鬥形態的阿當早就一腳踩死了西修斯拉爾。

　　原本龍騎士們還以為己方具備全面優勢，才會從容的邀請不速之客來要塞中商談，眼前僅僅看著眼前的前亡靈大帝，所謂的勝算從一開始就不存在，看來，是對方放過了看似人多勢眾的龍騎戰團。

　　仿若完全沒有注意到突然變得緊張的局勢，莉莉絲只是繼續自己的介紹。

　　「嗯，他也是艾米拉姨媽的好友兼學弟，這次我們來，就是為了援助艾米拉姨媽的。」

　　「放心吧，這次，我們大概是一邊的，至少我對那些不請自來的客人沒有什麼好感。」

　　「艾米拉大人？」

　　帶著緊張出口追問的，卻是另外一位身材頗高的女騎士，金髮碧眼，她額頭上的銀色鱗片很明顯，額頭上還有兩顆彎曲的龍角，難怪在外面的時候，會帶上全覆蓋式的頭盔。

　　我記得她，好像還是上上代的龍騎士，叫露西婭，看她很是緊張的樣子，應該和艾米拉有些牽連。

　　「是的，當時我和艾米拉姨媽都在維多利亞港。我由於身體免疫那次位面沉降，但艾米拉姨媽留在那了。」

　　「怎麼可能！那位大人怎麼會……」女龍騎士露西婭滿臉震驚，似乎並不相信艾米拉會遭到厄運。

　　「禍害一般都活得比較久的，艾米拉沒事，這點我都可以擔保。只是大概遇到了一點小麻煩，所以我們來了。可以讓我們通過嗎？」

　　接過話題，我的耐心和時間都有限，已經離目標不遠了，若是情況允許的話，我早就想直接出發了。

　　我原以為話說到這種地步，對方應該很容易放行，但結果卻是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面露難色，似乎很有問題。

　　──────

　　過了雨夜城，再走個十四五天，就可以到達維多利亞港區了。

　　但往日好走的大路卻已經變成了仿若有毒的黑土地，那輕微的腐蝕和味道讓人作嘔，往日繁榮的商業港區，此時已經變成了荒地，密密麻麻的烏雲始終籠罩在上空，連帶來不詳的烏鴉都栽倒在地，這裡已經化作生者的禁區。

　　而有一群荒野之狼在被一直龐大亞龍追逐，慌不擇路下進入了這片禁區，剛剛踏入這片黑土地不久，就越跑越慢，最終直接倒下，而過不了多久，那較為強壯的亞龍獵食者也倒下來，這裡又多出群僵屍狼和骸骨亞龍來。

　　若按照亡靈大帝的預期，開門成功的話，維多利亞港周遭的區域應該不怎麼會受到影響，這也是奧羅斯最終批准這個計畫的緣由，但由於某些原因，事情卻發生了變化。

　　正如下水管道被堵住了會從某些地方冒出污水，被魔化森林卡住地位面之力換了一個方向侵蝕。

　　這樣滿是負能量的區域除了亡靈誰都受不了，雖然亡靈們在這樣的區域內反而會獲得增益，而就是亡靈們也很是心焦，畢竟龍騎士們已經下了最後通牒，只要這片負能量沼澤進入了人類的領域，也就是說雨夜城的區域，就是雙方開戰的時候。

　　而在這中間這段地區，卻已經成了兩者的緩衝帶，每日都有巨龍和石像鬼在上空巡視，當然，每次相遇，地上也會多出幾隻失事的石像鬼。

　　任何一個商隊都不會選擇在這種情況進入敏感區域，我們只要一離開雨夜城，恐怕亡靈就會知道了。

　　得知了前方的情況後，若不想打草驚蛇，迅速通過的可能性基本沒有，也只有暫緩前進，先多收集點情報看看，若可以的話，和艾米拉聯繫上就好了，我是沒有撒謊，我是真的一點都不相信艾米拉會出問題。

　　而我們這邊的事情剛了，還沒安頓好，小紅卻神秘兮兮的找上門來，看那憋著笑的表情，似乎找到了些有趣的事情，打算和我分享。

　　「喂，羅蘭，想不想知道他們的龍裔這麼多是怎麼回事，還有那些龍騎士。」

　　「嗯？那不是別家的機密嗎？你知道了？」

　　「切，什麼機密，看一眼就知道了，你沒發現那個海倫特和他的龍西修斯拉爾長的很像嗎，不管從外貌還是味道，相似度高達九成，肯定是雙胞胎！」

　　想起那西修斯拉爾變化後的粗豪大漢模樣，再想想那個海倫特小白臉，他們是雙胞胎？我突然覺得龍族的審美觀是不是有點問題。

　　「等等，龍族的審美觀？也就說在龍族的眼中，兩個人簡直就是孿生兄弟！好吧，我差不多知道是什麼回事了。也難怪這些龍裔騎士都和自己的坐騎是一種血脈，原來都是親戚啊。」

　　也難怪小紅在偷笑了，這說穿了，還真是一個地表龍族的醜聞。

　　龍裔的產生大部分情況都是巨龍和其他生物的結合，主位面各類亞龍的血脈都很有研究的價值，龍性本淫這句話沒有說錯，有的結合卻不單單是因為愛情，在這種情況的時候，作為「副產品」混血兒很難受到父母的真心對待。

　　而放著不管，顯然也是不行的，若龍裔憑著天生的力量來報復社會什麼的，別說那些混血兒的不負責任的父親/母親了，就算整個龍族也會因此蒙羞。

　　「也就是說，那所謂的龍騎士軍團，大概就是一種另類的托兒所吧。」

　　血脈濃度夠高的龍裔若是獲得其血脈之源（父母）的幫助，在付出一定的代價後，是可以通過血脈儀式轉換成真正的巨龍的，但前提是那個龍裔本身要足夠強大，恐怕最低也要黃金階，還需要成長到一定的年齡。

　　龍裔的成長是漫長的，一個相對安全的成長環境是必要的，經驗和智慧在複雜的人類社會也更容易取得。

　　也難怪龍騎士團的年輕龍裔不斷，看來都是那些不想帶孩子的父母把幼崽丟給騎士團託管，生命漫長的年輕龍裔在這裡自幼接受騎士精神的薰陶/洗腦，也不至於做出什麼傻事。

　　至於那些巨龍坐騎，大概是來陪他們度過漫長的年幼期的兄弟姐妹之類的，花上個幾十年陪自己弟弟妹妹玩耍，對於巨龍來說也沒什麼。

　　我猜測的話，若是沒有兄弟姐妹，也會有倒楣的同族被派過來擔任一段時間看護，考驗其心性，而既然都是兄弟姐妹，那麼騎在身上也自然沒什麼了。

　　「噗，也難怪都是菜鳥，原來都是些帶小孩的倒楣蛋。咦，你在看什麼？」

　　「噢，那是一隻老龍給我的信，據說是我的熟人留給我的。依文莉？好奇怪的名字，小紅，你聽說過嗎？」
　　

第二百七十八章　風雲變化

　　隨手撕開封印的信函，才發現居然是最高級的契約封印，灰色的信封上還有蜂蠟銘刻的魔法封印，若是收信人以外的人打開信函，其中的信紙要嘛直接毀掉，要嘛就會爆炸。

　　「依文莉？沒聽說過。嗯，你也沒有和我們說過。」

　　小紅雖然不住搖頭，但雙瞳中卻帶著笑意，雖然龍族一般不屑說謊，但依我對她的理解，這個表情應該是等着看熱鬧，追問也沒有意義。

　　然後我就毫不猶豫的把信函稍微撕開一點口子，放在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後站在門口附近，用寒冰之手遠程打開……我真是精明，若那個世界的拆彈專家有我這手，也不會被炸彈波及犧牲了。

　　「噗，哈哈哈哈！」

　　直接無視了那個背後看熱鬧看到笑的捧腹的母龍，不知為啥，看到依文莉這個偏向精靈語發音的名字的時候，我頭皮都在發麻，就像本能告訴我那是一個麻煩，還是謹慎一點的好。

　　為了避免被陰到，我小心翼翼的躲在門背後，而房間中寒冰構成的手臂在信函被打開的同時就消散了，然後……

　　「逗我？居然什麼都沒有發生！」

　　既沒有突然閃爍的白光，也沒有突然慘嚎的女妖幽靈，更沒有爆炸，甚至連飄揚的綠色、白色粉末都沒有，至少要裝一個死亡詛咒吧，這恐嚇信，居然一個陷阱都沒有安裝，簡直太不敬業了。

　　「哈哈哈！笑死了，你這是在做什麼？用臉探草叢？用腳來踩陷阱？」

　　好吧。就讓我們繼續無視背後笑的滿地打滾的母龍吧。拾起信函，居然只是簡單的幾句話。

　　「古代精靈語嗎？這個時代居然還有人用這個，讓我想想，應該怎麼發音。」

　　信函上是扭曲的蝌蚪文，若是龍語和人類通用語都很正常，但用這個只存在上古精靈帝國的語言是什麼意思，難道那個依文莉是考古專業的嗎。

　　上面的字跡倒是很娟秀漂亮，秀秀氣氣的，明顯是女子所寫。但其上的內容，就沒頭沒尾的讓人看不懂了。

　　「……你還敢回來？」

　　低聲念出這句話，語法沒錯，但為什麼我卻沒有看懂，這是抱怨？

　　而隨着話音剛落，信紙突然亮起白光，然後…….

　　「該死！居然是制定啟動詞！」

　　「轟隆！」

　　信紙果然爆炸了，爆炸威力不大，卻散發出帶著詭異的煙霧，等煙霧消散之後。我已經染上了一群藍色的塗料。

　　「咳咳，居然故意用繞口的上古精靈語誘我讀出來引爆關鍵詞。好缺德！咳咳咳。」

　　都不知道是用什麼東西製造的陷阱，連咳出的灰塵都是藍色的，唯一值得慶幸的，大概是可以感覺到這並不是什麼有毒的陷阱。

　　「哈哈哈！果然！」

　　後面那母龍已經笑得滿地打滾了，她似乎早有預料。

　　而隨着而來的，卻是屋外天空上突然跳躍的閃光，似乎隨着信函被打開，有什麼東西莫名的離去了，機關的設計者已經知道信函被啟動了。

　　在我變成藍精靈的同時，一顆小小的吊墜落到了地上，其上的心型藍寶石，正在散發着清冷的光華，就仿若月光一般。

　　看到這個架勢，我大概知道恐怕這還只是個開始，麻煩估計都在後面等着在。

　　「針對性這麼強的佈置，說不是熟人都不讓人信啊……」

　　－－－－－－－－－－

　　即使依舊沒有回憶起是誰，我反而更加揪心起來，這這樣的佈置顯然是針對我本人的，顯然是我熟悉的人，偏偏我自己又一點都不記得。

　　一點印象都沒有其實沒什麼，數次輪迴，我忘記的已經不是一樣兩樣，但我那日記圖書館裡面也沒有一點記載，那就很不正常了。

　　想來想去，就只有兩個可能了，要嘛當時我還沒有開始記錄日記…….這個基本可以否決，要嘛，就是那些往事是我自己期盼遺忘掉的記憶，才刻意沒有記錄下來，期望在某次輪迴中完全遺忘。

　　「嘛，想不起來就不想了，既然是我自己決定忘記的事情，明顯不回憶起來比較好。」

　　我倒是很豁然的就把這個小插曲拋到腦後了，結果卻是打算看我熱鬧的小紅很有點不爽了。

　　「你倒是活的很灑脫啊，想不起來就不想了？這生活態度真讓人羡慕。你就不擔心想不起來的話，會有什麼麻煩等着你。」

　　「……想不起來也沒辦法啊。再說，若那人會來找麻煩的話。就算想起來了，還不是會有麻煩，徒增煩惱而已。既然是敵人的話，到時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不就是一個『老熟人』嗎？想要我腦袋的老熟人若要排隊的話，可以從這裡排到西海岸吧。我又怕過誰。」

　　雖然如此說著，我還是暗暗加強了週遭房間的戒備，當然，也不是完全用來防備未知的威脅。

　　當新的一天到來的時候，我也稍微放下一點心來，雖然龍騎士們對莉莉絲表現的很尊敬，騎士也多半是一些腦袋打鐵的死硬派，但身處敵境，很多事情還是要多加小心的，防備什麼的，也是必不可少的。

　　而隨着彼此的交流，我也的確得到了最缺乏的拜爾帝國情報，地方領主的消息太過滯後，不比龍騎士們每天都能收到國都的消息。

　　一代梟雄奧羅斯依舊健在，如今的拜爾帝國自然還在奧羅斯的掌控之中，但明面上風平浪靜，私下的暗流不斷，隨着老皇帝的日益衰老，拜爾國內的形勢越來越複雜。

　　名義上皇帝自然依舊至高無上，但恐怕所有人盼着他死，尤其是那十幾個義皇子。別看一個個貌似純良，實際上手下都有一大幫勢力，就等着老皇帝死後繼承大統，當然，現在就敢對軍方勢力插手的還是沒有的，嗯，明面上是沒有的，但皇子的妻子的來源家族似乎都在往那邊發展。

　　而地方領主就更不要多說了，中央集權和地方領主的矛盾是永遠無法化解的，各個領主的長子都要在國都成長的慣例。雖然的確是成效極快的人質控制之法，但同時也加深了兩者之間的間隙。

　　這個規則已經推行了二十年了，第一批領主長子已經成長為人，但返回領地繼承領主之位的卻少之甚少，這倒不是國王派不放人，而是很多領主一開始就選擇了不在國都的次子。

　　沒有次子？再生一個就是了。而當次子成為領主後，對擁有合法繼承權的兄長，也不會有多麼友好了，喜迎正統繼承人回歸的，至今還沒見到過幾起。

　　皇室的一貫高壓，造成的積怨不少，既然積怨已經累計下來了，遲早有反彈的那一天。

　　恐怕等皇帝死後，不管上位的會是誰，也沒有絶對權威壓下領主們的集團反彈，可以說，由於中央集權的強大，這一二十年地方領主都夾着尾巴做人，現在恐怕都盼着這壓着頭上的山儘快塌掉，好重新崛起。

　　從這次和亡靈結盟的行動就可以看出，拜爾帝國內部的矛盾實在不小，雖然皇帝用他的權威強壓了大部分貴族的反對意見，但既然沒有達成共識，其中內部分歧也早出來了。

　　最激烈的，除了直接決裂的各真神教會派系，大概是以皇家法師一系了。

　　從消息公佈那天起，首席宮廷法師溫斯特直接告病請假，而宮廷法師們也都開始閉關研究魔法，稍微緩和點的，大概就是龍騎大公和龍騎士們的集體出走了。

　　海倫特那批龍騎士們用自己地方式表達了對君上的不滿，但在更加西邊的邊境，依舊效忠皇帝的那批龍騎士，卻即將走上戰場，和法師之國展開報復性攻擊。

　　龍裔騎士的身份很特殊，首先他們不少是半龍，同時具有龍族和人類的身份，但大部分時間在人類帝國長大的他們，在「年幼期」還是非常傾向人類身份的，從自己的身份地位上，作為騎士，既然君主發出了戰爭動員，他們的參戰合情合理。

　　但若是可以的話，我並不期望看到超級大國之間的戰爭，尤其是法師之國還和我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結合那個要我選擇提升法師之國或拜爾帝國聲望的詭異系統任務，恐怕當兩國之間的戰爭陰影注定無法避免後，我是要必須選擇一邊了。

　　我差不到可以做出猜測，等我到雲中塔接了所謂的主線任務中，多半是選邊站，然後參合到這場戰爭之中。

　　「可以的話，還真不想讓龍騎士參戰，讓戰爭現在就升級，亡靈入侵已經發生了，拖的越久，準備越是充分，我們這邊的勝算就越大。兩國的高端戰力就這麼投進去，最後多半只會便宜遲早到來的亡靈。」

　　我所考慮的還不僅僅是這些，就這麼把拜爾帝國讓給亡靈大帝們，也實在太過可惜，而既然拜爾國內形勢不穩，拖上一拖，說不定局勢還有變化，比如說老皇帝突然駕崩了，新上任的君王和亡靈翻臉也是可能性極高的。

　　【恭喜宿主觸發支線劇情：阻止龍騎士軍團投入這場毫無意義的戰爭。】

　　【任務要求：儘量延後龍騎士軍團投入戰爭的時間，若延長超過三個月，此任務既完成。】

　　【任務獎勵：前龍后莫麗爾的線索。任務失敗處罰：小紅的怒火。系統提示：你丫就繼續不務正業的做支線吧，想要點數？沒門！】

　　看來只要在兩國交戰的主線劇情範圍內，就可以觸發這些小支線劇情，雖然點數沒有，但按照慣例來說，要想做好大的主線劇情，這些小細節一個都不能遺留，積小勝成大勝是最穩妥的攻略方式。

　　值得一提的是，雖然當初我們提醒各國亡靈即將入侵遭受了不少白眼，但當亡靈真的來了後，雖然明面上各國依舊在裝聾作啞，但我們也得到了不少私下的接觸，期望能夠得到相關的情報和幫助。

　　我當然是往嚴重的說，歷史上的幾個亡靈入侵點也全部都被點出來，至於之後會不會發生什麼改變，那就不關我事了。

　　「歷史上」拜爾帝國就是一個最大的入侵點，亡靈入侵全面發生後，短短三個月內超級帝國拜爾就突然滅亡了，這無疑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把現在收集的情報一整理，內憂外患一點都不缺，我突然覺得能撐三個月已經很了不起了。

　　歷史上並沒有詳細記載龍騎士團發生了什麼，但卻記載了拜爾帝國被入侵後出現了大量的骨龍………若是按照現在局勢來推演的話，就算龍騎士們沒有隕落在法師之國的戰場上，也過不了後面的亡靈入侵難關，最後全部隕落完全是可以預期的。

　　但此時，想攔下龍騎士談何容易，我們畢竟是外國人，甚至隱隱約約還有敵對關係，就算莉莉絲出面勸阻，能有多大的效用也是完全未知的，而作為騎士，當國家面臨戰爭的時候，只要皇帝奧羅斯下達征伐的命令，海倫特他們若不想叛國，就沒有拒絶的理由。

　　「………尤其是他們現在還處於反擊復仇的大義之下，更是無法阻攔了，除非我們能夠證明皇帝已經瘋了，或是有什麼嚴重違反他們騎士觀念的罪行。」

　　但想到這，我卻笑了，罪行什麼的，不是早就有了嗎。

　　「卡索拉之淚，多麼好的證據。看來，是去找海倫特聊聊了。對了，龍騎士之所以參戰，還是因為要報復那個禁咒吧。感覺那件事不是法師之國的風格，還是先查查吧。」
　　

第二百七十九章　舊友相逢

　　雨後的空氣往往會清新幾分，但由於突然刮起的北風，空氣中總是多出些腥味和臭味，讓人莫名的覺得很不舒服。

　　春雨洗不盡空氣中的死亡氣息，而對於剛剛入住的新居民來說，這卻是家鄉的味道，他們期盼這個世界完全被扭曲成死亡位面的一部分，但原港區所在地的那片魔法森林卻是無法攻陷的要塞。

　　敞開地位面大門始終是個威脅，在維多利亞港區城外，在數十座巨型招魂塔中間，不斷傾入的死亡之力在這裡匯集扭曲，化作遮天的黑色的光柱。

　　而在彷若通天之塔的光柱周遭，卻是一片扭曲的空間，在那邊虛影中有山有水，密密麻麻的的黑色身影似乎在做些什麼，那是主位面和褻瀆位面的交匯之處，不時都有亡靈從虛空中鑽了出來。

　　屍巫和巫妖們正在忙碌，身邊就是殘軀斷臂堆積的小山，大部分剛剛出來的低階亡靈都缺胳膊少腿，至少要為其配上能夠正常行走的「零件」。

　　而那些高階亡靈出來的第一件事，大概就是感天謝地或是感謝命運之神的庇護了，畢竟在位面的相互碰撞和位面規則的衝突完成穿越，就彷若駕著小木板穿越暴風雨中的危險海峽，需要的不僅是膽識和實力，更多的是運氣。

　　亡靈大帝們不是傻子，他們已經知道了這是關鍵的時刻，相反，為了等待這一天，他們花費的精力和暗中的籌備無以計數。而計劃再周詳，卻也抵不過突然降臨不幸厄運。

　　按照眼下的發展趨勢，若真等這個位面沉降造成的區域變成了新地位面，這個通往褻瀆位面的大門也算是白開了。

　　嚴苛的局勢已經擺在了面前，若不能消滅這個新生地位面意志，讓這片空間徹底被褻瀆位面吞併，等那個位面意志徹底甦醒，恐怕就是大舉反攻之時，到時候這個通道就算是廢掉了。

　　再找一個新地點進行位面沉降？先不談在沒有取得戰果的當下，要如何說服拜爾帝國再度做出犧牲，之前可是亡靈大帝付出了巨大代價冒險親自降臨才談妥的啊。

　　而就算能夠成功壓制了拜爾的反對意見。先前維多利亞港區的準備也不是一兩年就能夠搞定的，為了達到位面沉降的標準，那裡的招魂塔實際上早就偷偷運作了多年，市民體內的卡索蘭之淚早就是平均值的五倍以上，重新開始準備的話又要多少年。

　　而偏偏在位面規則碰撞之時，位面傳送簡直就是中大運的抽籤，低階亡靈物廉價美，死亡位面中積累這麼多年的各類低階亡靈多不勝數，十個過來三個都不可惜，但中階以上就很可惜了。

　　主位面是沒有中階亡靈這個概念的。沒智商的就是低階亡靈，有智力的就是高階亡靈。但在不少死亡位面，由於位面規則對於不死者的傾斜，只要進階到一定程度（大概是青銅階位）就能重拾經驗和智慧，也正是因此，有了廣大的基數，死亡位面的死者國度原比外界猜想的繁榮，文明程度並不算低。

　　沒有智慧生命能夠忍受自己重新化作被本能驅使的噬血野獸，在本土多半還算個人物，又怎麼甘心到這邊化作野獸和奴兵，失去了智力的「中階亡靈」也就是稍微強壯一點的低階亡靈，實力發揮不到三分之一，還是一種明顯的浪費。

　　至於高階亡靈，只看出生率的話，大概是所有種族中最可憐的，就更是珍貴了，亡靈軍團中最缺乏的永遠是中高層幹部可不是空話，用千百年的積累來賭一個機率太不划算了。

　　當然，越是強大的存在在這種情況的生存力越強，自然通過空間傳送的機率越高，但若是運氣差了，遇到了什麼時光斷層，就是亡靈大帝自己都未必有自信通過傳送了。

　　不管付出多少代價，最高的機率也大概一半一半而已，千百年的積累只賭這一局，這簡直是必輸的賭博。

　　但當戰爭遇到了關鍵時刻，卻不能考慮投入和支出了，「就算一個旅拼光光也要拿下xxx高地」也是某些場合常喊的口號。

　　顯然一片已經被炸平的小山坡是不值得用性命來換的，就算奪下來了也不能用來換取利益。但最重要的還是其背後代表的戰略意義，「奪不下」或「晚上片刻」都有可能導致整場戰爭的失利。

　　而此時，這個越來越獨立的半封閉位面，就是一塊正在被爭奪戰略高地，秩序眾神隨時都有可能插手，因此，即使知道這個時候傳送簡直是虧到家的買賣，但發現位面已經開始脫離控制後，大帝們就毫不猶豫的砸上了自己的家底。

　　「啊，我來了，我看到了，我征服……嗷嗷嗷！」

　　那個幸運的食屍鬼剛剛從黑色光柱中走出來，還沒有來的及慶祝自己居然走運的通過了死亡考驗，就在一片慘嚎中低下了頭，大量的黑霧從他身體中離去，同時散去的還有他百年來的理智和經驗。

　　剛剛還在放出豪言壯語，再睜開眼，就是口水不住滴下的食屍鬼，他已經變成了餓鬼，直接趴下低著頭啃食屍骨。

　　「……又是一個沒搞明白就被送來的倒霉蛋。」

　　屍巫一個死亡契約鏈接上，命令其讓出通道，這樣的事情這些天已經遇到的太多了，他們也早就習慣了。

　　而接著走出來的，卻是一個傷痕累累的死亡騎士小隊，他們之中斷手斷腳的不少，相互扶持才勉強走出了光柱，從他們依舊保持理智來看，全部是高階亡靈，這可是精銳援軍和大人物，當即就有屍巫過來為其治療，也順便登記準備接受軍團整編。

　　「血紅荊棘騎士團全員到齊。我是團長埃爾伯。」

　　臨頭的居然是一個亡靈君主級的死亡騎士領主，屍巫一邊釋放「死神氣息」為其治療傷處。一邊為其登記。但寫到一半，卻猶豫了片刻，問出聲來。

　　「全員？血紅荊棘不是那個白鬼之谷區域非常有名的騎士團嗎？據說過百位高階死亡騎士……」

　　剩下的話已經說不出口了，那蒼白的手臂已經握住了屍巫的頭骨，死亡騎士埃爾伯滿臉怒容。

　　「咔嚓！」

　　該說皆大歡喜嗎，多嘴的屍巫再次展示了什麼叫做不作死就不會死，損失慘重的死亡騎士領主也找到了發洩怒氣的目標，但看了看背後傷亡慘重的兄弟，卻怎麼也無法釋懷。

　　「還沒上戰場，一百三十六位兄弟只剩下十三位了嗎……該死的埃索！該死的空間裂縫！還有這該死的命運！」

　　但即使抱怨又如何，也改變不了他們炮灰的命運，既然要注定付出犧牲，既然亡靈大帝下定了決心，就算是亡靈君主也逃脫不了注定滅亡的命運。

　　正常的傳送機率雖然高達40%左右，但這卻是無數0%和100%的平均數，若運氣不好，比如正好撞到了空間裂縫的血紅荊棘，就成了10%左右的倒霉蛋。

　　但即使咒罵逼他們走入裂縫的亡靈大帝，也改變不了接下來的既定事項。身為位面入侵者的他們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了。

　　很快，這個損失慘重的死亡騎士團會被帶到招魂塔那裡進行治療。然後發揮死亡騎士在領兵上面的能力，為其重新整編中低階亡靈，只要有足夠的骷髏和殭屍，差不多一個死亡騎士就能帶起一個軍團。

　　「植物大戰殭屍」還在繼續，前線的戰爭依舊沒有停止，但若是注意戰場形勢的話，亡靈這邊已經沒有派出多少作為骨幹精銳的高階亡靈了，招魂塔周遭已經被建起一個個營地，大批的亡靈苦工正在加班加點，大概很快就有要塞級的防禦防線被構建起來了。

　　當添油戰術無法切實消耗對方的戰力，反而只會成為敵人成長的經驗值的時候，任何一個合格的指揮官都不會在發起無謂的爭鋒了。

　　一個個營地之中都是剛剛從褻瀆位面趕來的援兵，顯然亡靈在積蓄發動總攻的兵力，而眼前的那小股戰爭，只是派出多餘雜兵的火線偵查。

　　而木靈那邊卻也並沒有主動攻擊的意思，畢竟新生的他們離開了森林的庇護就會實力大減，若是攻擊亡靈的地盤就等於離開了自己地位面，失去了不死之身後死一個少一個，自然也沒有主動攻擊的本錢。

　　看著亡靈的兵力越堆越多，他們心底也很是擔憂，但也只能不斷加固防線，繁殖族人，生產新的戰爭機器。

　　對於亡靈來說，僅僅只有兵力是不夠的，雖然限制於位面規則，亡靈大帝現階段依舊不可能全盛期降臨，他們的親信手下們也太多強大，很難直接降臨，就算不完全降臨成功，但實力打折的他們能夠發揮多少也是問題，但他們不行的話，有人確是可以的。

　　「沒想到，會這麼快就回來了。」

　　巫妖費特蘭緩緩的走出了位面之規，他一邊感嘆世事無常，一邊隨手抽走身邊屍巫的骨頭，恢復自己在傳送中失去了的下半身。

　　有埃索大帝親自出手為他加持防護，就算運氣差了點，和前面的倒霉蛋一樣遇到了空間裂縫，依舊成功了完成了傳送。

　　作為在主位面踏入史詩階位的亡靈大君，也作為艾希世界最強的亡靈之一，前西羅第二執政官費特蘭的確有驕傲的資本。

　　雖然他在西羅內戰中最終落敗，但作為艾希位面「帶路黨」的急先鋒，他依舊受到了亡靈大帝們的器重和信任，甚至被埃索大帝收為弟子，傳授了不少亡靈秘法，並得到了褻瀆位面的規則領悟機會。

　　「呵呵，奧瑪！萊因哈特！我們的時間還很多，等著我回來慢慢算吧。」

　　他隱隱約約的窺視到了突破史詩境界的那個門縫，實力大增的他正想要報仇雪恨，又得到了埃索大帝的全權委任，成為了前線指揮官。可以說是大權在握。

　　而且，只要拿下這個作為跳板的小位面，他甚至是整個亡靈入侵的總指揮，重演永夜之災簡直指日可待，說不準比當年那個人還要威風。想到這，費特蘭得意的笑了起來，此時的他覺得比當年更加意氣風發，甚至覺得輸掉西羅內戰未必不是好事。

　　「別高興的太早，位面意志可不好對付。我們快點整合軍隊吧，我總有不祥的預感。」

　　若費特蘭僅僅只是得到了通往更高階位的鑰匙就喜出望外的話，前第一執政官遠古骨龍格里卡絲奧收穫更多，埃索大帝對其的評價是「給它兩百年，我們中又要多一把椅子了。」

　　是的，獲得了一位骨龍出生的亡靈大帝的指點傳授，本就積累足夠的格里卡絲奧已經一腳踏在亡靈大帝的門檻上了，離史詩階最後一重門的開啟只是時間問題，成為下一位亡靈大帝都是指日可待。

　　雖然口中說著要謹慎小心的言語，只是他一貫的低調謹慎的習慣作祟而已。本來就是西羅最強的他一直都是本位面最強的亡靈生物，現在實力大增。又會真的怕誰。

　　「可惜了，『那個人』不在，否則就可以讓他見識一下我新獲得的力量。」

　　當自己也踏足那個領域後，在遠古骨龍的心底，甚至隱隱約約有挑戰那個過往總是壓住自己的那人的野心。

　　「喔喔喔！！」

　　「我們必勝！生者終將長眠，永恆的夜終將到來！」

　　「格里卡絲奧大人終於來了。我們又可以發起衝鋒了。」

　　一陣又一陣的歡呼聲吸引了兩位亡靈君主的注意力，原來是那邊的營地的上空，正有一隻巨大無比的骨龍在盤旋，普通的骨龍還沒有它一個爪子大，死亡之翼展開就能遮住天空，那屬於頂級亡靈的威壓，在諸多高階亡靈眼中自然是前來支援的友軍，當即就引起了陣陣歡呼。

　　這裡的亡靈大軍一直被壓制，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沒有鎮得住場面的頂級亡靈，現在看來一隻最少史詩級的遠古骨龍駕到，自然很是興奮，有消息靈通者，甚至喊出了那個預計到達的骨龍大佬的名字。

　　但在不遠處，真正的格里卡絲奧卻滿臉驚訝，沒聽說亡靈大帝們還派出了其他的超級骨龍啊，這骨龍的身影怎麼有點熟悉，好像之前不久還在那裡見過。

　　「……歌莉婭！！」

　　倒是費特蘭驚訝出聲，愛美的歌莉婭雖然很少展示自己的骨龍形態，但在那場決定西羅王權的最終戰場上，這突然滑翔降下的骨龍可是差點把自己的暗夜議會一鍋端了，現在這熟悉的魔力波動就在眼前，自己怎麼會認錯。

　　仇人見面分為眼紅，當即費特蘭就打算衝上去報仇，但格里卡絲奧卻攔住了他。

　　「等等，她背上有人。」

　　「就算有人又如何，我們兩個聯手，還怕了誰？」

　　「……你覺得依歌莉婭的性子，會讓誰騎在自己的背上。只有那個人了吧。」

　　「難道……」

　　巫妖費特蘭猛地嚇了一跳，連忙釋放了一個奧術之眼，而入目的，卻是龍背上的那個巫妖同類。

　　他正在施施然的躺在躺椅上，一邊帶著魔晶墨鏡曬太陽享受太陽浴，一邊還得意洋洋的向下揮手致意，就像視察自己的部隊的元首。

　　而突然，彷若察覺到虛空中自己的窺視，他對著那無形之眼笑了，嘴裡還在說些什麼，然後一個響指，畫面就回歸虛空了。

　　「好久不見，我的孩子被你們照顧了，這次，就讓我親自陪你們一起玩吧，遊戲愉快哦。」

　　遠處的格里卡絲奧一字一詞的念出了那靈魂之音，那特異的魔力波動是不折不扣的證據，但事實上兩人並不需要證據。

　　雖然表現出的魔力波動並不強烈，但僅僅只是看著那看似平靜實則癲狂的靈魂之火，那永遠讓人無法捉摸的古怪行徑，格里卡絲奧就能確信，那個人終於回來了，那個讓諸位亡靈大帝都忌憚無比的存在居然還真的存在於這個位面。

　　這麼多年了，他居然只是假死，他到底在背後籌劃什麼陰謀，他為什麼要在這個關鍵時刻出面。

　　「永夜……」

　　「不可能，不可能！」

　　格里卡絲奧還能保持鎮定，但費特蘭卻一臉崩潰，曾經是永夜大帝參謀之一的他怎麼會不知道那個人的可怕，之前敢建議議會派壓制王權派，就是確信那個人永遠不會回來了。

　　而那邊，似乎已經得到了足夠的歡呼和掌聲，歌莉婭轉了一個方向，向著遠處那片綠色飛去。

　　而當歌莉婭緩緩滑翔在烏雲旁，飛到兩位亡靈大君的頭頂上的時候，居然還稍作盤旋。

　　兩人分明的看到在龍背上，那個人正在歡樂的對著自己搖著手，甚至還不斷的飛吻招手，那熱情程度，就彷若很久未見的好友一般。

　　「嗨！」

　　連熱情的招呼都傳了下來。

　　「……嗨！」

　　被那熟悉的靈魂之火一盯，費特蘭居然也嚇著連忙對其揮手打招呼，這並不是什麼咒法，只是多年積累下來的威壓構成的本能。

　　得到了回應，那天上的巫妖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拍了骨龍，歌莉婭才緩緩的繼續向森林滑翔。

　　似乎認為援軍大佬剛到就去攻擊敵人，軍營中又爆起一陣歡呼，在歡送骨龍的出征。

　　「格里卡絲奧大人萬歲！」

　　「埃索大帝萬歲！」

　　而留在原地的，只有兩個傻傻愣住的新任司令官，剛剛還被人稱呼萬歲的格里卡絲奧卻滿臉猶豫，剛剛興起的下克上的雄心壯志，僅僅被那個人的出現嚇了嚇，似乎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化作了泡影。

　　最終，兩人在大眼看小眼之間，就這麼待看著目送了敵人的離去，完全忘卻了自己身為指揮官的職責。

　　一直在歌莉婭消失在視線之內，兩人都沒有興起攔截的勇氣，畢竟，那恐怕就要直接面對那個人了，那個僅僅只是憑著死後的餘威就壓了自己百多年的存在。

　　「哎，我們還是先前接收軍隊吧。免得那些小傢伙一時衝動，跟著衝出去。」

　　「嗯嗯，別讓別人等急了，我們這就快去吧。太不像話了，居然認錯了軍團的最高領袖！」

　　好吧，當某人重新出現在面前，這哪裡還是兩位讓真神都為之頭疼的超級亡靈大君，明明是已經嚇破了膽的喪家之犬，他們，已經活在這個人的陰影下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