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瘋巫妖的實驗日誌 作者：憤怒的松鼠（已完成）

第三百一十章　變局

　　高高的山嶺之上，金色的光之戰旗迎風飄舞，其下卻是整齊的軍陣。

　　最前列的是尊貴的騎士，金剛塑造的馬甲在陽光下反射出耀眼的金色光華，騎槍、小盾、長劍都在侍從的幫助下佩戴完畢，他們已經做好了衝鋒的準備。

　　但從他們參差不齊的裝甲和馬甲來看，他們顯然不是來自一個國度，但卻在一個旗號下作戰。

　　此時，衝鋒的號角還沒有吹響，騎士們勒緊自己的韁繩，避免衝動的戰馬打亂陣型，而騎士們的後方，則是身批重甲的龍槍手，帶著塔盾的護衛戰士不住遊弋，弓射手和投石車部隊正在緊張的計算彈道。

　　而在隊伍的最後方，牧師們的聖歌繚繞，空氣中到處都有聖水沾染的清香味，甚至還有幾個紅色大主教服的大人物在其中出沒。

　　雖然紅衣主教們顯然是軍隊的高層，但此時聖光的戰旗下的卻不僅僅只是聖光的戰士，月牙的戰旗、金蛇的徽記、三頭犬的圖章，無數叫的出名的，叫不出名的徽記、旗號都在這裡，在聖堂教會的號召之下，為聖光而戰的陣營包括了無數的虔誠信徒、地方領主，甚至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農夫，也有可能舉起自己的木矛參與其中。

　　而在他們對面的，卻也不是好對付的對手，那是一個帝國的邊防軍團。

　　他們或許沒有對方裝備精良、準備充分，也沒有對方十分之一的人數，但他們有絕對不能後退的理由……這裡是他們的家鄉。他們是守衛這裡的東埃肯弗爾德第一軍團。也是百公里外埃肯弗爾德城的子弟兵。

　　「聖戰？不。只是又一場憎恨彼此、以殺死彼此為目標的尋常戰爭而已。」

　　他們已經被突襲包圍，在平原地區絕對跑不過這些騎士，而即使面對十倍又以上的對手，或許他們的腳在本能的顫抖，他們的心依舊如磐石一般堅硬，持盾的手臂或者不夠穩健，菜鳥們甚至還有把自己的武器掉落在地，但卻沒有人陣前退縮。

　　「全體都有。準備應對衝鋒。」

　　戰令已經下達良久，面對絕無可能戰勝的大軍，每個拜爾帝國的守邊戰士都在等待自己的死期。

　　終於，入侵者的銀髮將軍完成了最後的準備，披著獅紋金鎧的聖騎士元帥在陣前來回騎行巡視，那鷹一般的目光在尋覓敵陣的弱點，而卻依舊等待不到對手的潰逃和動搖。

　　終於，他放棄了不戰而勝的奢望，也做出了付出等量犧牲的心理準備，眼神依舊明銳。但枯老的面容上卻出現瞬息變化，先是贊同對手般的點頭。又似乎為雙方戰士即將死去的命運而可惜的搖頭。

　　他下定了速戰速決的決心，於是代表戰啟的軍劍出鞘，它被聖光所激發，在陽光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華。

　　「嗚嗚！」

　　當那把鑲嵌了藍色淚石的指揮劍落下，古老的獸角號角吹響，神聖牧師們完成了最後的彌撒，參加戰士們金色的利劍上是聖水凝聚的水滴，本就裝備不一的他們，身上各類增益神術的五顏六色讓他們有點可笑，但在對手眼中，卻是戰力倍增的強力籌碼。

　　混編的戰陣一直有些嘈雜，但當他們真的行動了，馬蹄聲、腳步聲、戰吼聲混雜起來，最終形成了地震般的轟鳴，龐大的軍陣如山崩般緩緩滑落，壓向了山坡下的陣地。

　　「為了聖光！」

　　所有的呐喊混作了一句話，聖光之名再度在聖戰中響起，但這次，交戰的雙方依舊都是同族的人類。

　　「拜爾！萬勝！」

　　王權的長矛和神權的權杖在虛空中交織，當山崩和磐石相撞的那一顆，時間在這一刻凝聚。

　　帶著十字圖案的塔盾狠狠的撞上了雕刻龍頭的戰錘，金色的投槍把正在地頭攪弦的弩射手釘在了地上，整齊轟鳴的投石器正在以自己地方式鞭笞著這片大地。

　　拜爾的戰士們並不是有勇無謀的送死者，他們為最難應付的騎士前鋒做足了功課。

　　騎士們的衝擊被陷坑和絆馬索攔住了，十米長的超級龍槍陣收割尊貴騎士們的性命，但雙方的數量差距實在巨大，就如果小火苗無法燒乾江河一般，當這些阻礙和距離被屍體填平之後，數量和品質的雙重差距，讓第一軍團成為了被收割的對象。

　　到處都是慘叫和哀嚎，雙方接觸不到短短五分鐘，戰爭就失去了平衡，那已經是一場多對少的屠殺。

　　血肉磨盤在收割生命，不敢就此閉目的慘叫此起彼伏，天空中也聚起了烏雲，似乎是諸神不願意目睹這樣的慘劇而拉起的帷幕。

　　榮譽？輝煌？勇氣？聖光的眷顧？這樣的戰場上可沒有這些，戰士們要做的，就是在自己死掉之前，把手中的長劍插入對手的胸膛。

　　憐憫？正義？友誼？烏雲下舞臺之上，刀刃的舞者只有兩個選擇，殺死對方，或者被對方殺死。

　　巨大的數量差距讓血戰結束的很快，但沒有俘虜的突襲戰讓戰場化作了屍山血海，而依舊在那片高嶺之上，有貝加索之鷹美譽的傳奇老將，卻沒有勝利者的覺悟。

　　「全軍覆滅而死戰不退，硬生生的造成了戰死者兩倍以上的戰損，這就是超級帝國拜爾嗎？主動侵入這樣的國家，這樣的戰爭不好打啊。」

　　看著天空中的烏雲，似乎正在預示這場戰爭不算明朗的結果，面對人類之中的超級帝國拜爾，即使身為聖戰聯軍名義上的最高統帥，名列名將榜第七位的老將戈登再也沒有必勝的把握了，但開弓沒有回頭路，他的指揮劍已經指向了下一個目標。

　　「埃肯弗爾德城。那裡已經是空城了。他將是我們的第一個戰果。」

　　──────

　　「拜爾帝國主動提出議和？這怎麼可能？」

　　若不是對面的是滿臉寒霜的瑪格麗特。恐怕我就不是驚呼出聲，而是直接說其胡扯了。

　　這裡是荊棘花園附屬的咖啡館小廳，除了我、海洛依絲、瑪格麗特之外，就只有坐在那邊和自己打撲克的亞當，他顯然已經閒得超級無聊，至於瑪格麗特看起來一臉不爽的原因……好像還真是我造成的。

　　我當然能夠理解瑪格麗特為啥不爽了，畢竟他們在完成任務後依舊沒有多少閒暇度自己的二人世界，每次單獨出去沒玩多久。就反復被我拉壯丁趕回來，而這次為了能夠把握雲中塔形勢，再度把他們叫回來了。

　　這還真不是我故意使壞，畢竟，有些事情還真要她才能搞定。

　　亞當這個添頭暫且不提，雖然是野法師出生，但以永夜戰役中的英雄法師身份，冷靜靈秀的瑪格麗特在雲端之塔的聲望也不低，至少她所在的法師組織也是雲端之塔最頂層那片的一員。

　　我在法師之國的時候只能算一個小蝦米，除了原本的奧法之刃接觸的那些朋友之外。和這個國家的上層接觸不深，但瑪格麗特做為真理掌控者的候選者。可是在這裡居住了三十多年，完全可以當做本地人。

　　外來者始終是外來者，那隔閡需要時間和機會來慢慢磨平，而我們現在最差的就是時間，但若有一個本土的大法師幫忙，很多事情都會方便很多。

　　從亞當那裡我早就知道，她若是期望的話，上次返鄉的時候就有機會通過「星之啟示」內部選拔，成為真理掌控者的一員，現在已經拒絕了「星之啟示」的要求跑出去雲遊，又被我拉回這裡，面對熟悉的面孔很有些難堪，自然很是不爽。

　　此時，瑪格麗特不僅厚著臉皮返回「星之啟示」，替我探到了消息我卻不信，自然也就更加不爽了。

　　「還有事沒，沒的話，我要回去寫報告了。就是那份遲到了半年的《關於北地是否存在永夜之君活動跡象的報告》。哼，你真是超級能夠找麻煩。」

　　精緻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得滴滴響，顯然賢者大人的心情並不怎麼好。

　　而從某種意義上，這還真是我惹的麻煩，當時瑪格麗特、艾米拉是以調查北地出現「亡靈」「永夜大君」的跡象為理由，以雲端之塔的調查團名義組團出發的，結果就是這麼多天過去了，卻沒有一個人回來交調查報告……

　　公費旅行？從某種角度來看，還真沒說錯，這麼說，那正在長眠的艾米拉不就是在出差的時候遭遇意外成為植物人了，還能享受公費醫療？

　　咳咳，正經點，嗯，顯然現在不能指望艾米拉交報告，而作為調查團中最後一位真理級法師，返回雲中塔的瑪格麗特必須完成這份報告了，即使它已經注定毫無意義，但程序上必須為之前的工作做個了結，甚至還要解釋為什麼艾米拉沒能跟著回來。

　　於是，倒楣的大賢者瑪格麗特就像那些由於玩的太痛快而忘記暑假作業的熊孩子，在老師的催促下，在無限的後悔驅使之下，去做那些注定沒有人認真看的無意義功課，而據說，這位賢者大人最煩的就是沒有意義的事情了。

　　「我很忙，那份報告必須在後天之前交。」

　　也難怪她的怨念會如此之深了，也難怪亞當都在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努力在牆角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就是不想因為亂說話被順便被遷怒。

　　「抱歉，不是不信任你，而是這件事太過離奇。拜爾和法師之國怎麼會議和？這完全沒可能吧？」

　　但這也不能怪我大驚小怪懷疑她，畢竟瑪格麗特所述的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像法師之國和拜爾帝國這樣的超級大國一旦進入戰爭狀態，就如同兩輛急速而行的列車，自身附帶的重量和動能及其驚人，怎麼可能說停就停。

　　尤其是之前的禁咒轟炸造成的損失還歷歷在目，東線龍騎士和大法師的對持還是最新新聞，雖然沒有聽說雙方有什麼重大損失。似乎雙方都還保持克制。但也絕對不可能是雙方見面行禮問好然後各回各家。

　　龍騎士為榮譽而戰。大法師有傲慢的底氣，雙方既然碰到了，若沒有彼此交手試探，恐怕誰都不信，而一旦交手打出了火氣，又怎麼可能就這麼縮了。

　　而就算法師之國打算議和，拜爾帝國也沒可能答應，自己國家的一個要塞沒了。這麼多人沒了，龍騎士們必須找回場子，皇帝必須給出復仇的結果，否則根本無法和國民交代。

　　就算拜爾的上層能夠在亡靈的威脅下保持克制，也必然主動發起挑釁，在這種情況下居然兩國要議和，完全超出了理解的範疇。

　　但面對我的疑慮，瑪格麗特依舊保持沉默，倒是亞當看不下去了。

　　「咳，那是因為……」

　　「不許說！」

　　「……」面對惱怒的賢者。我們兄弟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默契的一同保持沉默。

　　「至少有人要幫我寫那個毫無意義的報告。」瑪格麗特似乎在自言自語。但我卻差不多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了。

　　「報告我來寫吧。我最會寫報告了。」

　　好吧，就不提由永夜大帝親筆來寫《關於北地是否存在永夜之君活動跡象的報告》這件事到底有多讓人無法理解，有多少奇怪的槽點，也不提今晚我會為了這該死的報告到底費了多少腦筋，但至少在這個時間段，賢者大人終於滿足的點了點頭，丟出了雲中塔沒有多少人知道的機密情報。

　　「聖戰開始了。」

　　瑪格麗特的話語簡單，亞當卻做出了補充。

　　「聖堂教會召集的聖戰聯軍越過了艾羅頓山脈，突襲了拜爾南部邊境的埃肯弗爾德城，戰爭全面爆發了。」

　　我長大了嘴，這千想萬想，也想不到聖堂教會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參上一腿，按照預期，短時間內是不可能打起來的。

　　埃肯弗爾德城？翻翻地圖，他們的地盤甚至不接壤！

　　「艾羅頓山脈？那裡不是彭林聯盟的地盤嗎？他們不是信奉大地母神，怎麼會讓聖堂教會的聯軍通過。」

　　「開戰前一天，彭林大地母神教會的最高祭司轉信聖光之神，整個國家改變信仰，然後聯軍就進去了，還捎上了彭林聯盟排名前十的傭兵團和教會的聖殿騎士團。」

　　好吧，看來其中和貓膩不少，搞不好彭林早就投入了聖光陣營，但不管過程多麼讓人意外，至少這次聖堂教會的突然襲擊很是成功。

　　「戰況如何？」

　　「埃肯弗爾德城守軍全軍覆沒，城市也丟了，還有……聖戰，你懂的。」

　　作為一個被聖戰討伐的倒楣蛋，我當然懂！

　　聖戰討伐的目標是異端，而異端的女人、孩子都是邪惡的，都是必須被「淨化」的對象，而財物和土地將用來獎勵那些為信仰而戰的聖徒，聖戰中被打下來的城池只有一個結果……

　　「屠城了？」雖然是疑問，但用的卻是肯定語氣。

　　「嗯。」

　　小小的房間中一陣沉默，而從瑪格麗特眉間跳動的魔力來看，她心情不好不僅僅是因為那份該死的報告。

　　拜爾和法師之國願意議和的緣由已經很明顯了，信仰者的聖戰一旦開啟就根本停不下來，再加上腹部如毒瘤一般逐漸腐化成長的亡靈大軍，拜爾帝國等於三面對敵，面對這樣的絕境，就是再瘋狂的君王，也會想辦法和其中一方暫時議和，減少壓力。

　　「……呵呵，別板著臉，至少還是有好消息的，至少法師之國能夠和拜爾議和，我們的計畫會變得容易不少。」

　　「這就是第二個壞消息了，按照最新的通氣結果，這次的議和九成會被否決，法師之國和拜爾帝國的戰爭不僅不會停止，還很有可能升級！看來法師們希望借此良機，一勞永逸的解決那總是不安分的鄰居！」
　　

第三百一十一章　夜幕下的陰影

　　「AD2012年，新的一輪聖戰開啟的第十六個年頭，聖戰開啟以來，拜爾帝國皇帝奧羅斯十三世卻並沒有表現出繼位以來一貫的果斷和主動，反而不斷做出極其消極被動的防禦決策，雖然加強了軍備和備戰工作，坐視周邊各國的戰事陷入僵局。」

　　「但在那一年，無人能夠躲避的戰火還是燒在了他們的頭上。找上他們的是死者，當漆黑的夜幕詭異的籠罩在國都的第三個月，亡靈們來了，一夜之間，無數的亡靈大門各國開啟，在拜爾國都的，則是規模最大的次元之門。同日，褻瀆位面亡靈大帝埃索降臨，在都城發動禁咒亡靈天災，九成人口被轉化成亡靈，拜爾帝國滅亡。」

　　這些，實際上是關於那段「歷史」對拜爾帝國大背景的描繪，原本名聲不錯的奧羅斯十三世，也成了繡花枕頭的代名詞，更證明了聖戰之中這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消極做法基本就是等死。

　　但真實世界和虛擬化的遊戲世界顯然有些不同，至少由於四元素之神的存在和玩家的缺席，元素潮汐上漲的比預期的快的多，聖戰開幕已經早了幾年，就算十年後亡靈大帝們才達到降臨的標準，亡靈們也來的比「歷史」中的早。

　　「大概，整體進度已經被『歷史』快上九年至十五年之間。期望厄姆迪羅肯的隕落會稍微延遲一點吧。要不新時代的英雄都沒成熟也就難了。」

　　當然。我也不會太擔心的，用句老掉牙的話來說，歷史的洪流無法阻擋。些許個人和偶然根本無法扭轉大勢，注定要爆發的戰爭多半是無法倖免，而且很多事情太過複雜，影響結果的客觀因素太多，很難分析出成敗影響。

　　戰爭提前了，準備週期短了？也代表了人類各大國的內耗能夠最大程度的避免，得失之間根本無法計算。

　　「歷史」中英雄還缺乏成長期？這的確會造成影響。誰也不能指望鼻涕小子運籌帷幄，沒有經過磨礪的新人菜鳥當個合格士兵都勉強。沒有威信也拉不起自己的隊伍，那些「英雄」最後能不能獲得足夠的養分成為「歷史」中的狠角色誰也無法擔保。

　　但真正的英雄還是要時事來製造，護國英雄A死了說不定還有更牛的大法師B和俠盜C，誰也不知道後來者是否會更加厲害。

　　而在另外一個方面。沒有內耗也讓現在的名將們沒有在彼此的戰爭中隕落，提前的戰爭也讓上一輩的老將們依舊能夠馳騁，僅僅是現在聖堂教會聯軍的聯軍元帥貝加索之鷹就不是好對付的，而在那段「歷史」之中，他會在七年後由於一口氣吃了兩個沒煮熟的雞蛋而噎死……

　　除了自盡者，誰也不能選擇自己的死亡方式，實際上某些偉人英雄的死因的確是他們人生最大的笑點，當時看到這段劇情的時候，我倒是很有些得意和暗自僥倖。至少我那幾次掛掉還算完美……這為自己掛的完美而開心，貌似又在那裡畫風不對了，算了。還是不追究了。

　　咳，言歸正傳，就我對歷史的理解，評估某件事造成的蝴蝶效應，實際上和預言一樣不靠譜，想的越多錯的越多。

　　最明顯的例子。大概就是剛才提到的拜爾帝國的「歷史」了。

　　應該說局勢變差了嗎？至少「歷史」之中，這個時間段拜爾帝國還是一片和平繁榮。絕對不是眼下的三面楚歌，隨時都有可能走到終點。

　　但在另外一方面，亡靈的陰謀已經被拋在陽光之下，那一次性傾覆這個國度的陰謀已經破產，至少那未來的破滅之日是肯定沒了的，這麼說，應該說局勢變好了嗎？

　　「哈，恐怕誰都無法下結論吧。畢竟命運這玩意，就是命運之神也無法把握清楚吧。看的太遠反而會被腳下的陷坑摔個狗啃泥，把握現在就夠了。」

　　是的，真正能夠做到的只是「把握現在」而已，撒下未來的種子，積少成多，盡可能的把大勢向好地方面引導。

　　所以，才有了律法之光和魔動機械學的擴散，才有了現在的正義點數和星光之網，我相信這些種子最終會變成蒼天大樹，並把這個世界向好地方面影響。

　　當然，這卻不代表「歷史」不重要，事實上，我一直把其視作最大的金手指外掛，有其中提供的資料和記錄作為參考，我就可以很直觀的瞭解人和事，甚至可以看出很多正常視角完全看不出來的先兆，提前做出預判。

　　但這個優勢也會隨著「歷史」的改變越來越沒用，從某種意義上，還真是讓人矛盾，畢竟改變的多，也至少證明我的努力取得了成效。

　　拜爾這段「歷史」就算丟出去也沒人能夠理解和信任，而從某種意義上，至少拜爾帝國的那些已經開始爭奪皇位的皇子們絕對是最不想看到其中蘊含的資訊的。

　　畢竟他們心目中那垂垂老朽隨時都能夠暴斃的父皇，事實上還能夠瀟瀟灑灑的至少活過二十多年，他們現在怎麼鬧，恐怕都只是佛祖手中的頑皮猴子。

　　僅僅只是一個短短的消息，一個皇帝依舊活了二十多年的歷史記載，就可以扭轉一個大國的政治決策，這就是那本小冊子所具有的魔力。

　　若「老皇帝還有二十年以上的自然壽命」這個消息傳出後，整個國家的形勢就會改變，什麼一皇子派、八皇子派全部煙消雲散，不過那些早就等不及洗牌的領主們恐怕會直接造反吧。

　　結果反而是由於參入的因素太多，正反兩面的影響都不會少。最後局勢依舊不明朗了。

　　當所有的數值都只是變數的時候，又怎麼可能從某一環、某一點的資訊做出完全的判斷，若真有人做到了。大概只是因為他早就知道了答案。

　　在我的常識之中，只有收集足夠多的情報，通過諸多參謀的邏輯推理，才能對未來做有限期的判斷，而且準確率還會隨著情報的缺乏直線下降。

　　所以我總是不理解那些傳奇小說中多智近妖的主角，是怎麼從一個細節就能還原某個超級陰謀，如何讓所有的佈置都那麼精確而無誤的觸發。如何讓那些性格不同的個體在自己的掌心起舞，畢竟就算同一個人每天的心情都有可能導致做出不同的決定。外表粗豪的大漢內心可能很細膩，猜中對方當下的反應和猜中對方今天晚餐想吃什麼一樣，若這樣都能全部推測到……這大概是比我的「歷史」更不講理的金手指和主角光環吧。

　　咳，貌似又漫不經意的黑了啥。還是再度言歸正傳吧。

　　嗯，直接說結論吧——不正常，非常不正常，不管是艾因羅還是拜爾，不管是「歷史」還是現在，都讓人覺得非常非常不對勁。

　　這不對勁的地方，從一開始就有了——為什麼拜爾一定要去找「無害」的法師之國艾因羅麻煩，若是僅僅為了擴充地圖和勢力，他明明還有很多選擇。為什麼偏偏去啃最硬的石頭？

　　而艾因羅這邊就更奇怪了，為什麼僅僅是面對邊境衝突和挑釁，永久中立的艾因羅會用禁咒這種最後手段來還擊？法師什麼時候變得比狂戰士更缺乏耐心了。

　　為什麼一向緩和的中立派就會變得比激進派還要激進。偏偏在這種超過激的做法，居然沒有遭到真理研討會其他大法師的反彈？

　　為什麼這個時候拜爾的議和會被拒絕？法師們就算幹掉拜爾帝國又能獲得什麼好處，他們難道打算改行屯兵種田？

　　而在另外一側，「歷史」雖然已經發生，但其中的疑點也不少，比如拜爾帝國那和現在情況完全不同的完全封閉狀態。還有龍騎士們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一點記載都沒有。

　　「哎呦。感覺，雙方都還是把我當外人啊。」

　　綜合我現在手握的所有情報，不管怎麼思考，就如同缺了一大塊的拼圖，總覺得少了什麼，既然法師們集體發瘋的可能性不大，自然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才會讓事情的發展反復超出了預期。

　　「看來，就算是瑪格麗特，也沒有那麼容易搞定那份情報。」

　　荊棘花園和近期拋出的研究成果，是活生生的廣告，我最近的確很努力的融入了雲端之塔，讓這裡的大法師們認同我的存在，那系統面板上不斷上漲的聲望值，也在數據化的反應最近的努力的確取得了成效。

　　但人生畢竟不是遊戲，聲望就算刷到崇拜了也不代表真的會崇拜你，信任是需要時間累積的，我還有過往的名聲拖累，更需要實實在在的行動來證明自己可以被信任，這些都需要時間來證明。

　　而我現在就是沒時間，所以就算知道瑪格麗特會很不爽，依舊把她叫過來幫忙，畢竟她也算是雲端之塔的一員，當然，若是艾米拉在的話，是最好的選擇。

　　而我相信賢者的能力，她既然到現在還沒有得到情報的話，恐怕知道真相的大法師都沒有幾個。

　　但有的人是肯定知道的，比如禁咒的釋放者，比如既然各大法師組織到現在都沒有意見，那麼，作為決策人的十八個頂級組織的領導人肯定知道的，而其中的一位，我們很快就要與其打交道了。

　　「秩序之劍的會長黑眼嗎？還真是讓人懷念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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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端之塔中赫赫有名的「萬法之塔」實際上並不是法師塔，而是一個禮堂。

　　它看似不大，但內部已經做過空間魔法處理的它，實際面積卻足以同時容下萬人，在寸土寸金的雲中塔，這樣的技術並不罕見。

　　但不管和任何建築相比，這裡都是最頂尖的，潔白如玉的地磚都是反復提煉的魔法秘銀，牆壁上的星辰沙構成的群星之圖如同遠古的奧秘，每一個座位都是整體構成的天然玉石，雖然沒有特別奢華的裝飾，但僅僅是這個大會議室的材料造價，都是其他人類國家無法承受的。

　　往日，當真理研討會被展開的時候，身穿奢華法袍的大法師們逐一進入，每個席位前的，奧法寶典漂浮在空中，一個個文件被投影到房間之中的大螢幕上，旁觀席上滿是旁聽的法師，一條條決議被逐一通過，人聲鼎沸的這裡也將成為艾因羅的中心。

　　但今天，這裡最中心的會議室再度被啟動，但中間的大圓桌雖然如往昔一般沒有坐滿，但卻只少幾個席位，反而平日總是滿滿的旁觀席上更是空無一人，居然是非公開的會議。

　　「二十八位議員來了二十二個，十八個代表組織參加的來了十五個，這大概是五年內最齊的一次，既然大家都知道這次會議的重要性，我們就直奔議題吧。」

　　七色塔是元素魔法研究者的天堂，而大法師安東里奧也是最強的火焰使者和禁咒法師，但和某速食店吉祥物頗有些相似的外貌和圓圓體型，讓他總是顯得頗為親和遲鈍，但真正熟悉他的人就知道，這傢伙還真沒選錯專業，年輕時候的他的火爆脾氣比下位面的炎魔更加讓人難以耐受。

　　而現在年紀大了，雖然緩和多了，白鬍子老頭也很有些吉祥物的感覺，還接過了擔任會議主持的工作，但恐怕誰都知道只是表象。

　　「我就直說吧，這次，我們的麻煩依舊是那些東西——龍。」
　　

第三百一十二章　進擊的巨人

　　當真理議會的大法師們依舊在會議室中難得的勤勉的時候，會議室外卻如菜市場般熱鬧。

　　大理石廣場上，一群群地精和侏儒正在舉著標語和旗幟大喊，傳單和小旗隨處散發，而路過的人群，也會湊趣的領一兩份傳單。

　　「抗議無罪，罷工有理。」

　　「強烈要求法師大老爺們提升所有在雲端之塔的非人族勞工的待遇，我們不是二等勞工。」

　　「『黑眼』煉金實驗室倒閉！混蛋老闆吃喝嫖賭虧空三十萬金幣，帶著他的二奶、三奶、四奶跑路了！黑眼！你不是人！人渣！還我血汗錢！你不會有好下場！一定有報應的……所以，為了籌措拖欠工資，我們這些農民工把那個混蛋的庫存拿出來地板價大拍賣了！走過的路過的不要放過！」

　　好吧，若這些地精和侏儒們打著旗號要求自己漲工資的景象很有點非現實，夾雜在抗議者中做生意的地精讓人啼笑皆非，但在這一片抗議中，夾雜在其中那些意義特殊的標語，似乎說明了些什麼真實的東西。

　　「我們不要戰爭，要和平！」

　　總是帶著各種危險物品，在大部分人眼中和軍火商無疑的地精們舉著這個牌子，的確很讓人覺得有啼笑皆非的感覺。

　　「為什麼戰爭還沒有停止，我們的戰士在流血，我們的女人正在變成寡婦，我們的孩子正在變成孤兒。」

　　雖然這標語和旗號很有煽動性，但在知情者眼前卻頗為可笑。因為……前線根本沒有法師之國的士兵啊。法師之國的大部分士兵。本來就是那些有名無實的貴族私兵，大概只能在國內維護治安，現在在前線和龍騎士對峙的，只有大法師。

　　「他們在做什麼？」

　　「……大概，是某種行為藝術吧。」

　　那些在萬法之廳前拉旗號和標語的小矮子們，顯然很讓人費解，而說句實話，恐怕這些小個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這裡。

　　「喂喂喂。老酒桶，那群傢伙看我們的樣子就像是看傻子，你確定我們還有在這裡丟臉多久。」

　　「別抱怨了，凱文，一天十枚金幣，只是喊喊口號站站街，這麼好的買賣去哪裡找？」

　　侏儒凱文倒不是不滿足老闆給的額外獎勵，只是覺得把自己一個白白淨淨的帥侏儒塗上綠色，然後舉著這綠色的旗幟實在有點傻，就仿若家鄉阿黛姨媽那烤焦了黏糊糊的芹菜餅。往上一切就是黏到一起的一團，看到就讓人很倒胃口。

　　「你沒看到那些地精們都沒抱怨嗎？他們可是塗上了代表鮮血的紅色。嘖嘖嘖，紅綠配到一起，加上地精那噁心的刺毛腦袋，簡直……」

　　「就是就像是釘在肥肉上的綠頭蒼蠅！」

　　把侏儒一如既往的挑刺放到一邊，但和不怎麼缺錢的侏儒不同，地精們喊口號可熱情多了，他們甚至還在左右巡視，巴不得自己雇主看到自己賣力的樣子，多給點這樣好賺的活，若是讓雇主開心，能夠額外加點工資就更好了。

　　「這樣做有意義嗎？那些大法師理都不理。他們的會議都開了兩天了，誰都不敢進去打擾。」

　　「那你就不懂了，我們雇主從來不做沒意義的事情，他花錢讓我們喊話自然有他的打算。」老侏儒說到這卻停了下來，直到小凱文識相且心痛的掏出了自己的私藏煙袋，為其裝滿並點燃了煙斗，狠狠吸了一口。

　　「哈，我們雇主要的並不是對方按照標語上的做，只是表達一個意見，『我知道你們打算發動戰爭，我很反對』或者，『我知道你們隱藏了什麼，我很不爽』。」

　　「……為什麼不乾脆衝進會議室。直接表達自己的訴求。那些奧術守衛應該攔不住我們家的老大了。」

　　「那就和對方決裂無二區別了，而在法師之國得罪真理議會全體？年輕人能不能多用點腦子。所以雇主給我們的命令只是在這裡喊口號，有人趕我們我們就走。而從這麼久還沒人趕我們走來看，對方的回答是……」

　　「……隨便你們怎麼鬧，我們不管。這些消息絕對不能走漏。」

　　會議廳之中，某個大法師如是說道。

　　「啪。」

　　但下一刻，門被打開了，一個藍色法袍的法師走了進來，而背景，卻是已經被拆成了廢鐵的奧術守衛。

　　「羅蘭，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是的，那就是我，一個被排擠在外的倒楣蛋，一個帶著手下農民工討工資的工頭……好吧，貌似不小心又串列了。

　　但此時，奧法之刃的真理掌控者奧斯魯文大怒喊道，但我卻知道他是在代替真理議會說話，從某種意義上，他在嘗試庇護我，否則我要面對的，恐怕是一不小心得罪了整個真理議會，敵對組織領袖借機發起的攻擊

　　看了一眼會議桌上的面孔，對我來說，還真是很讓人懷念，其中不少都是我想幹掉的，或者是想幹掉我的，至少那個被我親手寫的廣告詞弄得很不爽的「黑眼」，就狠狠的盯著我。

　　「我知道你們想隱瞞，但若我已經知道了，你們打算怎麼辦？難道打算滅口？呵呵，就讓我們一起談談那些龍和巨人的事情吧。」

　　機遇總會悄然來到，但卻只會眷顧那些有準備的人，半個小時前，一次意外的巧合，給了我打開那道門的鑰匙。

　　──────

　　「海倫特來找我？他已經在會客廳等我？」

　　當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倒是一點都沒有驚訝，畢竟議和的消息已經得到了。若他是拜爾的使節的話。一切都可以解釋。

　　等我回到荊棘花園的時候。剛剛走到走廊，看到的卻不是那個話不多的冷帥哥，而是原本應該作陪的悲風卻溜出來透風，看到我來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某人也鬆了一口氣。

　　「你還會不自在？」

　　「畢竟是上位龍族，雖然心裡知道沒什麼，但本能的還是感覺到不適。」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半龍人雖然叫做半龍。但實際上卻只是少量龍血和智慧種族在神秘魔法下的造物，若放在整個龍族的排序之中，大概是比智慧低下的亞龍還要低的階級，天生只能作為僕從和奴隸。

　　而偏偏地下世界的半龍人的種群起源就是都是色彩龍的奴隸，甚至因此而被龍族創造，而眼前的海倫特就是色彩龍中的藍龍族裔，還是未來可能轉化成巨龍的高濃度純血，雙方在龍族序列中差別巨大，悲風自然會覺得很不舒服。

　　「怎麼會找你來做接待？這不是讓喜羊羊接待灰太狼……綿羊接待惡狼嗎。」

　　『大概是覺得身為聖階的我最適合接待吧。我自己也沒有料到，即使實力上升了。那血脈壓制反而更加嚴重了。不過，那小子給我的感覺有些特殊……就像是面對艾因美修斯大人。」

　　「小紅？龍後級的血脈……難怪這麼年輕就能成為龍騎士團的副團長了。」

　　搖了搖頭，把注意力投向依舊在房廳中休息的龍騎公爵身上，白皙的面龐上滿是風霜的味道，頭蓬、鎧甲上還塗著風沙，年紀輕輕的額頭上居然多出些銀絲，看來在夢境之森分手以來，他過的並不算好。

　　「我帶來一段消息，我現在要見真理議會，但他們據說在機密會議中，可以替我引薦嗎。」

　　剛剛見面，他就直接起身，急匆匆的說道，語氣之中似乎很有些焦慮。

　　「別急，有話慢慢說。」

　　但現在海倫特雙瞳都是直愣愣的，仿若才受了什麼刺激，耐性全無立馬就啟動了一個記憶水晶。

　　「這也是一位大人讓我告訴您的。」

　　魔力的循環在桌上化作了魔力的波紋，在半空中構成了模模糊糊的景色。

　　那是一片荒廢之地，天是灰色的，地是灰色的，就所有的生命都被染上了一層消沉的色彩。

　　而吸引目光的的，卻是一個個高聳入雲的雕像，他們姿態不一，或是持劍而立，或是盤坐閱讀，或是對天怒吼，但相同的，卻是健壯到不可思議的身軀，和如古典英雄般英俊的面龐。

　　他們存在在此，就是真理，就仿若恒古不變的真實一般。

　　而這裡，卻也不是僅僅只有這些巨型雕塑，而巨大雕塑的腳旁，一個個小石人從沉睡中甦醒，抖掉自己的身軀，化作肉身。

　　當四元素構建的完美封鎖被打破，這個空間封鎖的被解除後，他們也從漫長的長眠中甦醒了，

　　一個個小石人從沉睡中甦醒，他們仿若天生就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只是隨手捏起土石化作石制的兵器，就這麼只是以自己的先祖的身軀為籐梯，向著上方攀跑，就如順著人體往上的爬的螞蟻。

　　但他們的攀登卻很不順利，往往連膝蓋都沒有到達，就突然被飛襲的「蚊子」襲擊，再度衰落下來。

　　「這是什麼？螞蟻和蚊子的雕塑爭奪戰？」

　　聞言，海倫特滿臉苦笑。

　　「那些螞蟻是巨人，嗯，最低十米以上的上古巨人，而那些蚊子，就是巨龍了。那些雕塑是泰坦巨人，泰坦巨人即將甦醒了！」

　　是的，這些還沒巨型雕塑腳趾頭大的「小石人」，卻是其他種族口中的巨人，而這仿若螞蟻和蚊子的遊戲，就是巨人和巨龍的史詩戰爭。

　　稍微做了一下對比，那那一個個頂天立地的雕塑，就是傳說中足以和眾神角力的泰坦巨人。

　　當元素的平衡被打亂，那個被放逐者的四元素封印也失去了部分威能，於是，那封印的白銀種族又回來了。

　　「進擊的長眠的巨人們又回來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真相

　　巨人和龍族，大概是此世依舊在活動的最高老的種族。

　　當兩位女神依舊保持和睦的時候，她們期望這個世界並不那麼荒廢，秩序和混沌雙重影響之下，才有了諸多種族的誕生。

　　上古時期的往事已經變成了一堆爛帳，無數的傳說和史詩流傳到現在已經變成只能聽聽而已的小說，但至少黃金之民中金精靈、金屬龍族、天使、泰坦巨人，是當時世界主人，也是第一代聖戰的勝利者。

　　但時間是最無情的，失去了王冠的君王后裔往往混的還不如普通的平民。

　　當年的初代黃金種族都混的不怎麼樣，金精靈被自己的族裔上位精靈推翻，現存的那支算不算還很難說，天使的後裔成為諸神的眷屬，泰坦巨人只剩下傳說和遺跡。

　　時代變遷，恐怕很少有人記得，當黃金種族們終於承擔不起戰爭的痛楚，或者就此消失在歷史之中，或是遁世隱居的時候，第二代聖戰的頂樑柱是墮落巨人和上位精靈中的月精靈。

　　而在被金精靈當做叛徒的月精靈也失去了精靈族的絕對控制權後，甚至整個精靈種族都失去了對這個世界的統治地位後，他們的對手也並不好過，沒有了泰坦巨人的絕 對統治，巨人們在聖戰中分裂成兩部分，在漫長的戰爭之中流光了最後一滴血，到了如今，失去了大部分智慧的巨人們也成了零散部落。

　　民間也有傳說。有些巨人族裔為了躲避智慧之神的弱智詛咒，很乾脆的離開了這個位面，現在在某個位面建立了只屬於巨人的國度。

　　但現實中的巨人。除了極少數族裔還保有智力外，大部分的巨人已經和野獸無疑，一旦出現在人口密集處，恐怕就是等著被智慧種族派出軍隊進行圍剿。

　　可以說，作為曾經的主流種族，巨人族是混的的最慘的。

　　但我卻從艾耶那裡得到了一些接近真實的資料，巨人族的衰落。只有一個原因——泰坦巨人不在了。

　　這就如同一個組織結構的帝國，突然沒有了君王。而各個實權者偏偏又誰都不服誰，在加上外族（惡魔）不斷的誘惑，再加上巨人傲慢自我的，崇拜武力的天性。不分裂反而奇怪。

　　那麼，最根本的問題，就是在這個世界，能夠讓足以挑戰諸神的第一代泰坦巨人消失的……怎麼想也只有神明了，而從整個巨人一族遭受的詛咒來看，巨人們還真不討神明喜歡。

　　其中的貓膩和過往很難考究了，考究起來也沒多大意義，畢竟那個傳說中的智慧之神都不知道是第幾代的主神了，但從神名都消失了詛咒依舊還有效果來看。當年絕對是第一等的強力主神。

　　但若是有一天泰坦巨人回來了，他們若驅散巨人一族身上的詛咒，重新讓各個分裂的巨人部落集合起來。恐怕就樂子大了。

　　「他們是叛徒，謀逆者，企圖弑神者，是所有神明的敵人。」

　　談起那遠古的泰坦之王，艾耶當時也難得的認真了少許，而談到他們如今在何處的時候。就是艾耶表示自己也不知情，畢竟當年他並沒有參與其中。

　　而從「歷史」的「進擊的巨人」資料片來看。他們的歸來之日似乎不遠了，在那段劇情之中，歸來的泰坦毫不猶豫的向聖戰雙方宣戰，泰坦的個體實力碾壓諸生，那打的叫一個熱鬧。

　　「他們遲早會回來了，但是這場聖戰回來的可能性不高。」

　　「不，這次聖戰他們一定會來。」

　　艾耶當時還說的很肯定，我卻毫不猶豫的打消了他的僥倖，我現在還記得要面臨泰坦之王時那傢伙難得的煩惱，我更卻知道，以那「進擊的巨人」為證，泰坦們不會錯過這次盛宴的。

　　但在那段「歷史」中，這顯然是相當靠後的內容，畢竟這種玩意一來，前期的那些「玩家」根本無法收拾。

　　即使他們已經注定要來，我也沒有料到，會如此之快，但若是把過去的事情理一遍，他們到來的時間點提前，說起來還和我有點關係。

　　「由於土元素位面的異變，四元素空間已經開始崩潰，泰坦解除石化只是時間問題！」

　　元素相生相剋，是這個世界最基本的組成規律，而這世界最厲害的封印，就是模擬元素自身循環的封印法陣，只要這個封印啟動，四元素開始循環，那就仿若一個沒有出口的真實世界。

　　而這個封印的原理，就是模仿的艾希創世，從理論上來說，既然是建立在這個世界構建的存在，是不可能有高於這個原理的封印術法存在。

　　而這個封印顯然比我們製造的水貨要高等，它抽用的四元素之力是四個元素位面，構成的假像空間是實實在在的世界，即使滄海桑田，即使元素位面的主人更替，只要四元素位面依舊存在，那個封印空間依舊會起到作用。

　　但前不久，某人為了幹掉土元素之神，就很乾脆的打碎了元素位面的根基——元素王座，性質大概就是為了一顆雞蛋幹掉了一群母雞一般，然後整個封印就直接崩了四分之一。

　　若是普通的時間段，這樣的不平衡還可以自行調整，但現在偏偏兩個元素神到處亂竄，兩個元素神不知所蹤，風、水兩種元素潮汐瘋漲，土元素位面卻在倒吸土元素潮汐，元素平衡基本不太可能。

　　「也就是說，泰坦巨人的回歸只是時間問題？但這和你們龍族有關係嗎？為什麼那個記憶水晶之中會有龍族的存在。」

　　當時，我很直接的問了海倫特。他也給了我答案。

　　漫長時光可以抹去一切痕跡，同樣很少有人注意到，上古時代的黃金、硫磺種族沒有全部離開這個位面。但依舊還能夠看到在主位面遊弋的，大概就剩下龍族了。

　　當然，他們能夠保留足夠繁衍的族裔，只是因為在某個節點，他們對這場戰爭中厭惡了，在私下和自己的同族進行了諒解，並同時從雙方陣營抽走了所有的龍族、龍裔。就有了今天的龍族。

　　龍族是一個統合性的種族，他們的種類分佈很多。亞種多的無法統計，但在主位面活動最多的，卻是兩大類──色彩龍和金屬龍，第三大類寶石龍基本都不是這個世界的產物。能力和性格也很特殊，雖然外表和普通的龍族很像，但內在區別巨大，而龍族也是少數擁有跨位面行進、生活能力的族裔，有異位面的同族並不奇怪。

　　金屬龍是秩序女神阿斯忒瑞亞的寵兒，他們因體表龍鱗那金屬色澤反光獲名，代表是金龍和銀龍，由於是秩序的造物，他們也往往有自己的追求和自律。也是龍族之中最好打交道。

　　而與之相對應的，卻是不那麼好打交道的的色彩龍，代表就是來自地下世界的黑龍和紅龍。眼前的藍龍也是，他們的共同點……白龍就是很蠢的野獸，黑龍狡詐善騙，紅龍好鬥也喜歡玩弄陰謀，藍龍攻擊性強，綠龍喜歡獵食智慧生物（尤其是精靈）。是精靈們的死敵，真要找個共同點的話。大概就只有非常難纏，非常討人厭，非常貪婪，非常喜歡找人麻煩。

　　龍族內部也不是那麼和平的，一個家庭每人個性不同都會出事，何況龍族每個族裔的性格差距太大，紅龍和銀龍是死敵，金龍和黑龍也是天敵，龍族內戰也有好幾次，至少作為戰敗者的黑龍和紅龍就被整族放逐到了地下世界。

　　而由於個體實力超強、缺乏天敵的威脅，地表的龍族也大部分是散居生活，一隻巨龍帶著自己的狗頭人、獅鷲等族裔就有自己的領地，最多就是以三五隻家庭行事存在，但由於某些艾耶的同輩依舊健在，地表龍城對龍族還是有一定約束能力的，但這約束不到關鍵時刻，大概也基本為零。

　　「作為全族退出聖戰的交換，我們和當代的混沌、秩序主神達成了協定，將永遠看守著泰坦巨人，鎮守那個名為『阿里達詩雅」世界。」

　　「也就是說，已經失去了控制嗎？」

　　「雖然已經有崩壞的跡象，但從兩個月前，一下子加速了很多。恐怕泰坦族裔甦醒只是時間問題。具體時間不清楚，但不會超過十年，但普通的巨人大概很快就能夠回歸這個位面了。」

　　兩個月前？我好像正好在土元素位面，那些事情還是不要追問比較好。

　　「你們就沒有什麼其他打算嗎？難道你們就沒有做出什麼準備嗎。」

　　「……本來以我的階級，是不可能接觸到這些情報的，但最近遇見的一個老前輩告訴我，原本她和奧羅斯陛下讓死亡位面和阿里達詩雅連結，讓亡靈大帝們和巨人們彼此交火消耗，這也是拜爾和龍城的盟約，但現在顯然是不可能的。」

　　海倫特語氣之中沒有怨念，但顯然這些事情和我脫不了關係……所以我努力假裝不知情，沒想通，兩眼望天中。

　　「那個被禁咒摧毀的要塞？還有法師之國的關係？」

　　「那裡本就是另外一個亡靈大帝的據點，那裡已經出現了大批的屍變，獻祭已經接近尾聲，若處理不當就是另外一個維多利亞港，所以奧羅斯陛下才委託真理議會派出禁咒法師抹平他。」

　　「也就說，其實兩國上層一直有聯繫。」

　　「不，有聯繫的只有奧羅斯陛下和真理議會的某位大法師，參與這件事的還有龍城在拜爾的代表——依文莉大人。而也正是這位的大人的命令，我才會把這些情報告訴你。嗯，至少是那位大人三分之一的命令。」

　　「依文莉？」

　　「嗯，那位大人說你絕對不敢忘記她的。有印象了嗎？」

　　「……我記憶沒那麼差，那不是雪麗的養母嗎？」

　　從海倫特突然變得很奇怪的臉色來看，我似乎猜錯了，他猛地握住手中的信函，雷電將其化作飛灰。

　　「……那位大人還說你若真忘記了，除了這份信不能給你，還必須告訴你另外一件事。」

　　「什麼事？」

　　難道還真是我的老熟人，知道我可能會刻意遺忘對方？還留有後手？

　　「依文莉大人的原話，『雪麗是你的女兒，所以不許對她下手……』」

　　「噗，一語成鑒。」死貓在桌上笑的打滾，以極其惡意地方式在刷存在感。

　　【恭喜宿主獲得榮譽頭銜……你是喜歡『鬼父系』的還是『烏鴉嘴』系的。鬼父系有『雪麗有個好爸爸』，烏鴉嘴系的有『我看好你哦，by貝利』，算了，這次就大優惠，都給你吧。「雪麗有個好爸爸叫羅蘭．貝利。」】
　　

第三百一十四章　老狐狸

　　「我都知道了，你們丫的怎麼打算辦？滅口？」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你丫死定了！」

　　震怒的大法師們猙獰的怒吼，一個個掏出了法杖，各類魔法亂射，兩下把我收拾了……這顯然不可能的，畢竟他們不是用肌肉來思考問題的戰士，也不是高喊著淨化一切的狂信徒，法師們往往會傾向於理解和交流，尤其是對同類和晚輩更不會缺乏耐心。

　　「既然你知道……添張椅子的事情。」

　　星之啟示的阿瑪拉阿姨倒是豁然，品了口茶，眯著的眼都沒有睜開。

　　為什麼叫做阿瑪拉阿姨？除了這位總是披著頭巾的紫髮女法師母性光環很明顯之外，更多的是她還是瑪格麗特的授業恩師，也是她讓瑪格麗特這個野法師進入這個法師的世界的，甚至連瑪格麗特的不朽者轉化，都是她做的。

　　當然，我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考慮到我們的關係，我很主動的和她打了個招呼。

　　「阿姨，早上好。」

　　「喔……」

　　一聲輕歎後，街道上中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很奇怪了，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瞬間變得空無一人，我的影子化作了束縛我的活物，磚石地板突然化作魔物，將我一口吞下。

　　而下一秒，一切恢復了正常，天依舊是那麼藍，地面沒有絲毫破損，才知道全部都是幻覺。

　　「其實，你可以叫我阿瑪拉姐姐。」

　　「……幻覺？心像世界？不。不是那麼簡單的東西。」

　　好吧。從那天起。我對雲中塔的法師多出些尊敬，至少這些看起來就像普通小女生的傢伙，一個個都不知道是那個時代活到至今的老古董。

　　雖然都是半神，但半神之間的差距根本無法統計，對於法師來說，經驗、知識都是實力的重要一環，我還是學徒的時候就聽說過「盲者」阿瑪拉，對於這個不知道多少歲的老妖婆。還是要適當保持尊重的，這個時候，要果斷的表示謝意。

　　「謝了，阿瑪拉阿姨，你還真是通情達理。」

　　果然，話沒說完，眼前就一黑。

　　「喔喔喔，又來了，那被遺忘到世界角落然後被吞噬的感覺！……咦，怎麼不繼續了？」

　　這次只到了一半就被停了下來。世界也重新恢復了正常。

　　「哎。」

　　然後聽到到了某位女士的歎息聲，我聳了聳肩。稍微有點可惜錯過探測對方底牌的機會，隨手拉開一個椅子坐下，而背後轟鳴關上的大門，無疑說明了新的一輪議事已經開始，而我，也成為了其中的一員。

　　【史詩級劇情：是衣錦還鄉還是落地鳳凰。全面開啟，將根據你在會議上取得的成績，決定下一步支線的發展。】

　　系統總是遲到一步，不過既然到了這裡，我的預期目標已經打成，能夠順便撈點點數也是好事，按照過往的經驗，這種一環一環的任務雖然中途沒什麼值得期待的獎勵，但到達終點往往還是有著值得期待的驚喜。

　　「那麼，會議進入下一個議題……」

　　「啪、啪、啪。」

　　帶著老花鏡的老法師顫顫巍巍的拿起文稿，剛剛打算重啟話題，卻被一陣拍掌聲打斷了。

　　放眼過去，果不其然又是那個剛剛入座的小子，一次偶然的還好，兩次明顯是故意就過分了，這次，在座的不滿的可是大多數了。

　　若是普通人，被這麼多真理級法師盯上，估計已經嚇尿了吧。

　　但對我來說，那一雙雙不善的眼神，那脆弱身影下的可怕威壓，不正說明他們拿我沒辦法嗎，這「眼神殺死你」，還真是讓我愉悅啊。

　　「……好吧，好吧，這次，我真不是故意搗亂，你們就不想我從哪裡知道的真相嗎？我剛剛從拜爾那裡得到的消息，有人想知道嗎？泰坦們的回歸提速了，圍牆外的巨人又回來了。別這麼瞪著我，這麼熱情，我會害羞的哦。你們就這麼想看到一個老男人臉紅嗎。變態！」

　　那一刻，神演技附體，我鬼使神差的彎起了小手指，輕輕一比。

　　「那該死的蘭花指！從來沒有人能夠僅僅一個動作，就讓這麼多與世無爭的大法師噁心的夠嗆，恨不得動手幹掉他——by參加該次會議的全體大法師。」

　　－－－－－－－－－－－－－－－－－－

　　會議的進展？都開了兩天還沒結果的會，難道多出一個我就會有結果嗎？尤其是當我還帶來新的麻煩的時候。

　　「果然和預期的一樣，這根本是無解的啊。」

　　能夠讓這麼多大法師陷入困境的，自然只有當前的僵局。

　　對於法師之國艾因羅來說，最好的狀態無非是封國自守，保持一個中立的態勢，而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你不去找麻煩，不代表麻煩不會主動找上門。

　　從某種意義上，拜爾的奧羅斯皇帝真是一個老狐狸，他恐怕是最早入局的人，他的國家，早在三十多年前就被亡靈盯上了，這是第一個麻煩。

　　而第二個麻煩，就是龍騎士軍團了，驕傲的龍裔們乖乖聽從人類帝國的指揮，卻不單單是因為我猜測「混血私生子托兒所」，他們實際上在一直執行一個任務，鎮守龍界的大門。

　　龍界是什麼？就是那個泰坦沉睡的世界。

　　「那個世界最初的確是專門為泰坦及其血脈準備的永恆監獄，但由於元素濃度異常的高，特別適合龍蛋孵化、幼龍成長、老龍養老、優生優育……」

　　「所以泰坦的監獄就被你們改建成托兒所和養老院了？還優生優育？還當Ｘ房了？」

　　從某種意義上，我也算是服了這群巨龍了，但恐怕對他們來說。無非就是如人類搬家時對周遭環境做出的思考。把家園遷居到更適合居住的溫暖小島。至於泰坦？

　　「哼，幾萬年沒醒了，絕對不會在我們這代人的時候甦醒。」

　　好吧，雖然看起來很扯，但實際上這樣想的人絕對不僅僅是龍族。「污染水源、空氣又怎麼樣，反正我喝不到」、「節約能源？石油會枯竭？放心吧，到時候肯定有新技術能夠解決的。」

　　大概第一代龍族的時候還認真的當回事看守封印，第二代的時候就是偶然看一下。幾十、幾百代的時候，就當遙遠的傳說，享受這世間最舒適的環境才是當下最實在的。

　　「你們就沒想過，若泰坦真的甦醒來了，若是那醒來的速度很快，老龍和幼龍一個都逃不掉？」

　　其實，不管是龍族還是人類，只要是智慧種族，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思考回路，那顆作死的心沒什麼本質的區別。

　　「……我才發現。龍族也是一群自己挖坑自己陷的樂天派（作死派）。」

　　我還記得，當時剛剛出口。那小子臉紅的像猴屁股，白面帥哥低著頭紅著臉，似乎很有點羞愧難當，倒是像個害羞的小姑娘，還頗有欣賞的價值。

　　嗯，忽略到前因後果，結論已經出來了，龍族肯定和拜爾有秘密協議，所以拜爾代代才有會龍騎士軍團，而龍族自然也會得到這個國家主人的幫助，比如雜役、水糧資源、掩護進出口之類的，而當這個國家有了龍騎士守護，偶然出沒的巨龍也不會讓國民太過驚訝。

　　龍界，是艾希排名前三的龍族聚集地，而如今，當泰坦開始甦醒，卻已經成了最殘酷的戰場，龍族們為了幼龍和龍蛋的成功轉移，大概會拼死拖住那些巨人的腳步，但一但真正的泰坦也開始步入戰場，恐怕事情將一發不可收拾。

　　「奧羅斯知道嗎？他知道這次聖戰泰坦可能歸來嗎？」

　　「……作為拜爾帝國的皇帝，他應該在即位的時候就知道了。」

　　而之所以說奧羅斯是個老狐狸，就是他明明知道自己國家陷入了麻煩，還拼命的擴張領土，把其他的國家也捲入了麻煩了。

　　「龍界的入口在哪？為什麼不趕快撤出所有的巨龍和幼龍。」

　　「龍界的入口拜爾王都。至於為什麼不撤？這倒不是不撤，而是根本沒法撤，撤退的命令百年前就下達了，但有些龍蛋連他們的母親都不知道在哪裡，而且，那裡的情況很特殊。」

　　在我的追問之下，才知道那裡還真成了龍族的世界，定居的巨龍數量不少，反正沒有天敵環境又好，龍蛋往地下一埋，就等著他自動發芽。

　　再加上龍性本淫那啥的，那裡的亞龍、龍獸和混血龍裔不少，已經是一個完整的世界了，要不也不會成為龍族三大聚居地之一。

　　「龍族對亡靈們是怎麼看的？」

　　這話一問，海倫特更不好意思了，半晌沒說出一個詞，最後，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好吧，我都不用猜，那群一口一個凡人的大蜥蜴，大概根本懶著管。

　　「啥？亡靈的威脅？不是有龍騎士軍團了嗎？凡人的世界關我們什麼事情，別打擾我們睡覺。再吵？再吵就把你們一口吃掉！」

　　現在多半是自己的龍蛋受到了威脅，才想起了趕快求援，而作為他們少數看得起的存在，恐怕雲端之塔是最近的，也是凡人中唯一的求援對象。

　　不管亡靈入侵還是泰坦回歸都是大麻煩，而若是兩個一起來，就是超大的麻煩，話說，「歷史」中埃索大帝好像依舊被奧羅斯坑了，他若是將亡靈之國大門開在拜爾國都，多半是要和泰坦來個友情碰撞，若是開門出點偏差，巨人們和亡靈搞不好在龍界已經打翻天，那麼泰坦會到的那麼晚也是理所當然了。

　　而這個時代的奧羅斯依舊是隻老狐狸，現在回頭來看的話，他恐怕在亡靈那裡還能說上話，不管是維多利亞港還是那個被禁咒摧毀的要塞，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是拜爾的邊境，而偏偏離國土不遠開闊的法師之國不遠，甚至離雲端之塔的距離遠近於拜爾王都。

　　而等亡靈大軍出來了，有奧羅斯作梗，拜爾只要保持和亡靈的結盟關係就夠了，若沒有夢境之森和法師之國當機立斷的禁咒，亡靈天災會往哪邊突破已經很明顯，而那個毀滅了另外一個亡靈大帝次元之門開啟計畫的禁咒，雖然免除了威脅，卻也徹底把法師之國拉入了麻煩之中。

　　恐怕連維多利亞港的獻祭，都是給法師之國看的，證明奧羅斯對自己、對對手的狠氣，說不準，還威脅過你們不管的話，所有地位面之門都開在你們國家邊界之類的狠話。

　　「呸，搞不好奧羅斯事前還通知了法師之國，也難怪艾米拉會得到風聲。但就是不管雲端之塔怎麼選，這麻煩依舊逃不掉。還真是熟悉的風格，擺明了陽謀啊。」

　　「引起了共鳴？和你一模一樣的骯髒手腕啊。」

　　「……海洛依絲，請叫他成年人的智慧。」

　　而在不久前，他的目標似乎達到了，至少法師之國被坑的夠嗆，這些象牙塔中的大法師們也必須和亡靈死磕到底。

　　好吧，我們就不計較這傢伙有多會坑人了，反正現在兩邊都玩砸了，亡靈入侵提前了，由於夢境之森的存在和位面之門地位置，入侵方向也多半會有些改變，而泰坦的復甦也早了，開門出多半依舊是王都，估計奧羅斯也正急著得跳腳。

　　「泰坦有多強？」

　　這樣的問題我問過海倫特，現在又再度在真理議會上被丟了出來，但結果恐怕是一樣的。

　　「不知道，根本就沒有這方面的記載。」

　　當然沒有記載，連泰坦是什麼時候被封印的都不清楚，諸神主動抹消了相關的記錄，又怎麼能夠知道他們有多強，但我知道，被封印的那幾個泰坦都是不滅者，當年的主神都無法徹底消滅他們，把他們當做主神看其實比較合適。

　　「那麼，龍族打算讓我們做什麼？去替他們收拾那些巨人？先說好，我可不打算為那些蜥蜴當炮灰。我們完全可以嘗試和泰坦交流。」

　　「想法不錯。」我點了點頭，凡事換個角度思考說不準就海闊天空了，這的確是法師們常見的做法，但……

　　「不可能的，上古時代泰坦根本瞧不起自己外貌特徵的『劣制仿製品』，而巨人和食人魔還有點血緣關係……嗯，你們沒有猜錯，巨人是會吃人的！你會和碗裡的雞蛋商量明天怎麼扮家家嗎？」

　　這倒不是謊言，而是從艾耶那裡聽來的上古趣聞，泰坦血脈延展下來可是一個大家族，其中不僅有巨人、食人魔、巨魔等常見的大型人種，甚至還有矮人、石獸人這樣的矮種人。

　　巨魔的國度和精靈大帝國可是同一時期的宿敵，他們先後成為了這個世界的主人，泰坦之子和黃金精靈王的史詩級的恩怨情仇，現在還是歌劇院的經典劇碼，但過不了多久，恐怕那經典劇碼之中還會多出一個「被遺忘的國度和遺忘者（羅蘭正在寫）」。

　　「那些蜥蜴沒沒蠢到家，他們要我們做的，只是想辦法維護元素平衡，拖延泰坦的復甦速度，給他們更多的時間完成轉移和備戰。」

　　「也就是說……」

　　「嗯，要嘛儘快幹掉那兩個到處亂串的元素之神，要嘛就趕快再找兩個元素生物登上神位。至少要做到元素平衡！」

　　是的，幹掉兩個多半躲在自己地位面的元素之神的難度太高，最後多半只有一個選擇。

　　「……才幹掉了土元素之神，又要重新立一個，真難道是另外一個意義上的自作自受嗎？」
　　

第三百一十五章　不告而別

　　等我再從會議室中出來的第二天，真理研討會就送來了一顆小小的金色問號狀徽章，然後我的胸前總算多出些分量。

　　雖然這小玩意不算什麼，但卻代表著以後研討會一旦召開正式會議，就會按照規矩通知我一聲，也會留個位置，而「大工業黨」也已經成了被大家認可的強力法師組織，我手下的那群混蛋也可以揚眉吐氣了。

　　至於會議是否得出了什麼成果？自然是沒有的，若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開開會就能夠解決所有問題，那世界也太好混了，自然也不會有什麼戰爭了。

　　奧羅斯和龍族倒是想的簡單，反正泰坦若是出來了，整個人類社會都會倒楣，你幫我們也是幫自己，你幫我們也是可以的，反正到時候一起玩完就是。

　　反正這次聖戰拜爾是絕對逃不過了，光腳不怕穿鞋的，他們也是想的開。

　　而在法師這個方面，至少情緒不佳的肯定的，誰被莫名其妙的拉去背黑鍋都不好受，也難怪他們對拜爾所謂的「求和」完全沒有興趣。

　　從海倫特的描述來看，龍族們還是比較樂觀的，大概認為只需要穩定元素王座，然後找大法師們來修修補補封印，就可以保住龍界。

　　甚至由於目前戰事還比較順利，有的巨龍甚至認為泰坦族裔也無非如此，說不準可以與其死磕到底。

　　我可以理解這種樂觀過頭的心態。畢竟若是誰預言地球馬上毀滅，還弄的人心惶惶，人類的第一反應絕對不是齊心協力發展宇航科技來個外星移民。而是先幹掉那個烏鴉嘴，然後再想辦法補救，說不準還會跳出幾個拯救世界的英雄。

　　「若不到最後時刻，誰都不願意放棄自己家園的。」

　　但顯然，這次戲劇性出場拯救世界的英雄很難出場，畢竟，這次玩脫的徹底有點離譜。拯救那個世界的難度早已經不是個人能夠做到的。

　　「若是要讓位面平衡，只有兩個選擇。保證四元素之神齊全相互平衡，或者乾脆一個都不留。」

　　從感情上，我傾向於前者，畢竟風、水元素之神還和我有些關係。水元素之神的把柄還在我手中，說不準以後還能用上，但從大戰略上來說，我傾向於全部幹掉的後者，那還能夠降低整個元素潮汐的漲幅，降低整個元素位面的難度。

　　但可以說，幹掉另外兩個元素之神的難度實在太大。

　　若我是風元素之神、水元素之神，在火元素之神、土元素之神先後隕落後，必然會乖乖的躲在自己的老巢。不等外面打的個天翻地覆堅決不出來。

　　而若是被找上門，重傷垂死的厄姆迪羅肯在自己的地盤都那麼難纏，完好狀態的元素之神在自己地位面有多強。我是一點都不想知道。

　　至於後者，雖然難度也不小，但實際上是有可能做到的。

　　畢竟吞噬掉火元素之神的就是伊麗莎本人，而土元素王座的碎片還在我的凍土之中，加上手上還有「塑石者」這樣的老牌土元素大佬，只要投入夠多。勉強打造兩個湊數的元素之神倒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但我卻沒有在會議上主動把這件事擔當下來，雪中送炭和錦上添花是兩回事。我還沒傻的這麼快就把這難做的責任挑在自己的擔子上。

　　「……那麼，對於龍族的請求，就暫時擱置吧，若大家有什麼計畫和方案，可以儘早提出來。」

　　而會議最後在這個問題上果然沒有談出結果，畢竟這任務難度太大，就是丟系統裡面，也至少是個史詩級……我不會又烏鴉嘴了吧。

　　【恭喜，貝利同志，史詩級支線任務：封神or弑神已經被觸發。任務要求：你懂的。任務獎勵：你懂的。沒完成任務懲罰：你懂的。】

　　「我懂你妹！最討厭什麼『你懂的』的了，有話說清楚有那麼難嗎？懂？懂？懂你妹！非要弄得人稀裡糊塗的，我一點都不懂！」

　　好吧，在抱怨了一通之後，我無奈的接受了現實，開始主動為這個任務做起準備來了，嗯，一想到那個「你懂的」處罰，我的想像力就往喪心病狂的地方延生了。

　　「會是怎樣的處罰？系統不是最喜歡弄些讓人我討厭的嗎，桃子公主強制持續化？厄運值負數槍兵附體一週以上？或是乾脆讓參加奧瑪舉辦的健美大賽…….」

　　有時候人的想像力是無窮的，自己嚇自己永遠是最可怕的，屠龍的勇士也有可能被自己的陰影嚇死，擁有一切的王者可以被鏡子中自己衰老將死的未來而瘋狂。

　　【……一般說『你懂的』的人，就是自己也沒想好的，我本來還沒有想好的，既然你代替我想好了，處罰就是以上全部如何？】

　　「你丫又坑我！」

　　好吧，強權在上，抱怨無用，現在有了無論如何都不能失敗的理由了。

　　我臨時插入的議題沒有得到結論，他們原本煩惱的東西就更沒有解答了。

　　亡靈們該如何對付？亡靈大帝們還沒有到來，位面之門已經無法關閉，真正的戰爭僅僅只是進入了倒計數，難道還能衝到拜爾境內先建立一個前線要塞？那奧羅斯恐怕會因為一下子多了這麼多免費炮灰笑掉大牙，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拜爾帝國的求和應該能夠處置？答應求和不就等於放棄了干涉的理由了嗎？但若是繼續窮追猛打，會不會讓拜爾提前崩盤，最後局勢爛的無法收拾，拜爾一旦倒下了，先做「被鄰國」的法師之國不就首當其衝了嗎。

　　恐怕當真相揭曉的時候，有脾氣不好的大法師已經恨不得立刻出發幹掉那隻老狐狸，但可惜，在相當長的時間內，法師們還要祈禱拜爾國家穩定，至少先多擋擋災。

　　龍族剛剛送至的求援？再議吧，這事情難度的太多了，恐怕龍界已經打成了一團糟，普通的法師參入巨人和巨龍的戰場就是送死。

　　而當我回到了自己的小花園，卻發現送信而來的海倫特已經走了。

　　「走了？開什麼玩笑，早上他還說要等我的回信。」

　　「……龍騎大公爵他公務繁忙，就先行告辭了。正好我在這裡，就讓我提他告辭。。」

　　回話的卻是小丫頭雪麗，最近她來的次數越來越多了，而我在我的努力（反復作死）之下，我們的關係似乎有點好轉，至少交流是沒有問題了。

　　嗯，女生不都喜歡禮品嗎，所以各種小禮物不斷，值錢的大件物品以倉庫為單位送，警衛局開門就是花的海洋，最近警衛局的那些傢伙看我的眼神都很奇怪，然後……

　　……然後雪麗還沒反應，我就莫名其妙的多了幾個「鬼父」系的榮譽頭銜，然後連手下那群傢伙都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了。

　　咳，跟那封信中提及的「女兒」無關，我只是單純的想和本地法師加深一下瞭解，也有點想查查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那個依文莉到底是什麼意思，所以就每天送送花，下班接送一下而已，絕對沒有什麼其他想法。

　　我不知道她是否對我改觀了，但至少拿人的手短，再加上最近我努力讓「花園」的踩線犯罪行為不被警衛局發現（海洛依絲：你丫老老少少不就行了），去警衛局領人 （這個主要是那群混蛋學會應對這裡的警衛模式變得更難抓了）、協助調查的次數少了，她最近至少對我稍微客氣了不少，

　　她說這話的時候，環顧四周，似乎有些猶豫，似乎有話沒有說完。

　　「放心吧，這裡沒有人能夠竊聽，其他人也都是我信任的人。」

　　「大公說，亡靈開始攻擊拜爾帝國了，雨夜城全線告急。海倫特大公趕回去救急。」
　　

第三百一十六章　間諜

　　「我們中出了個叛徒。否則，為什麼我們這邊總是於被動，法師之國每一步都被人看透了。」

　　「你是說在真理級法師中有他國的奸細？會是誰？」

　　「絕對是黑眼那丫，你沒看到他就是開會都遮遮掩掩，連臉都不敢露出來。」

　　「……別人百多年都是這樣，到你這裡就奇怪了。」

　　「那就更奇怪了，有什麼情況，必須要他遮住臉這麼多年。說不準，他遮住的眼罩的就不是什麼正常人的，他或許根本就不是人類……」

　　這就是我的邏輯，雖然顯然是故意胡攪蠻纏，但也不能說一點道理都沒有，但阿瑪拉阿姨顯然不怎認同，陪席的瑪格麗特高高掛起安心看書，亞當則在一旁偷笑。

　　在那場會議之後，雲中塔的的局勢已經發生了變化，奧法之刃等幾個組織都傾向於主動參與這紛雜的事項，會後自然就組成了小團體，我們邀請了阿瑪拉進行商議。

　　但似乎她並不認同我的判斷，看我眼神就像是看騙子和痞子，那……那就對了！

　　本來我都就沒有什麼證據的，調查什麼都是唬人的，是不是奸細只是隨口說說。

　　我就是想找個理由找那個黑眼的麻煩，若他不是奸細的話，道歉一聲「不好意思搞錯，但我們還有點事情要找麻煩」不就行了。

　　雖然眼下看似是和阿瑪拉看似不著邊際的聊著天，但從某種意義上，卻是期望得到對方的默許。反正這種事情對方不可能出場幫手。而按照我的計畫。我們要做的很簡單，只是在二師兄山德魯做「大事」的時候，想辦法絆住黑眼，那麼，有亞當和瑪格麗特幫手就足夠了。

　　當然，若是能夠把黑眼拿下就更好了，但難度太大不說，剛剛加入這裡就幹掉一個真理議會的的常駐議員。可不是什麼好事，太強攻擊性的外來者很容易引起其他人的警惕防備，一不小心就成了公敵可就真樂子大了。

　　具體實施方案就更直接了，只是先堵上黑眼，然後一邊指責對方是奸細，一邊在公眾場合對對方進行攻擊，拖住對方越久越好。

　　萬一他真是奸細？呵呵，隨便說說，怎麼可能，我又不是說什麼什麼靈驗的神棍。隨隨便便指個看著不爽的物件就是奸細。

　　「你們怎麼知道我是塔克共和國的人！！」

　　突然的襲擊取到了成效，早有準備的硝魔強酸不僅融化了黑眼的魔法防護。更溶解了對方的頭套，突然撕毀的頭罩之下只剩下那熟悉的頭蓋骨，其中跳躍的靈魂之火是不需要言語的說明，這是一隻墮落的巫妖！

　　而我，卻剛剛收回指出去的食指，然後努力保持面容上的鎮定。

　　剛才那「真相只有一個，你就是奸細！」簡直帥透了，讓黑眼都以為我已經抓住了對方的把柄，然後一下子撕破了臉。

　　「……你們怎麼知道我是奸細！我應該沒有一點破綻的！我的假身份是完美的，我還模擬了日常進食和生理需求！」

　　「不能笑！絕對不能笑！」

　　我在努力假裝嚴肅，但心底的目標卻是憋住笑，要不笑場的話誰都知道我是誤打誤撞碰上的了。

　　滿臉驚詫到不敢置信的老巫妖還不知道是什麼泄了自己的底，背後的背景是驚詫的劍都掉了的亞當，這丫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在胡掰，也是來當義務打手的。

　　「你有權保持沉默，若你拒絕，你所說的一切，都可能作為指控你的不利證據！」

　　好吧，既然運氣不錯，那就讓我們繼續玩吧，既然偵探說完了臺詞，就該員警上陣了吧。

　　但從「黑眼」背後閃爍的負能量風暴來看，顯然對方沒有慢慢陪我玩的閒心了，那就直接進入審判環節吧。

　　「法咒：肅靜！」

　　整個空間的聲音被肅清，對於黑眼這個級別的法師來說，這從未見過的魔法就算起效，大概只能持續一瞬，但對我們來說，已經足夠了。

　　當詭異的真空期出現讓黑眼晃神的一霎，身經百戰的亞當怎麼可能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更換雷電屬性之後他的整體實力下降，但速度一項反而上漲了數倍，而一個巫妖被半神武者近了身，後邊還有賢者和賢者導師輔助，還有我這樣的搗蛋專業戶打打醬油，結果就一目了然了。

　　數十秒後，骨頭已經碎了一地，黑眼倒下的比所有人預期的都快。

　　「哈，死刑啊，死刑。」

　　而當剛剛結束的真理研討會，又再度被緊急召集，憤怒的大法師們在怒斥這可恥的叛徒的同時，我也很開心的得知山德魯的謀反計畫，在被謀反的上司缺席的前提下順利成功，二師兄成功成為了秩序之劍的代理會長。

　　「假貨？」

　　「嗯，假貨。但卻不是普通的假貨，那雖然是個學術派，但也是個貨真價實的史詩。與其說他不是黑眼，不如說根本就沒有黑眼這個人。」

　　審訊倒是很快就得出了結果，法師太多辦法讓人說出自己的心底的秘密了，那怕那傢伙已經是個死人了，卻依舊隱藏不了靈魂深處的奧秘，而代替我參會的瑪格麗特也傳達了剛剛獲得的情報。

　　在我硬插一腳進入真理議會後，阿瑪拉似乎也對瑪格麗特多出些信任。

　　「黑眼，並不是一個個體，而是一個身份，是一個那個什麼共和國的亡靈們用來在這個國度活動的遮掩身份。其中很多了不起的傢伙，自然也有足夠的論文和研究成果讓這個名聲越來越顯著，而我們抓住的黑眼，甚至只是一個替身。」

　　「噓，讓一個史詩級的巫妖當替身？還真是大手筆…….等等，能夠讓這種等級的存在當手下，只有可能是更高等的亡靈，也就說只有那一個可能了！」

　　「嗯，就是那個可能，那個這一任的黑眼，還是你的熟人。」

　　「埃索！只有亡靈大帝才能讓一個這樣的狠角色乖乖當替身。也就說他在相當長的時間，都是在這裡度過的嗎？搞不好我們當年見過的黑眼導師，就是埃索本人！」

　　「真理研究會的主要成員，雲中塔最強大的法師組織秩序之劍的會長居然是自己的敵人，也就是之前的謀劃全部在對方眼皮底子，這完全是對以睿智而自豪的法師赤裸裸的打臉，你真該去開會，當消息傳開口，大法師們簡直氣爆了。阿瑪拉導師還調侃說『主位面的亡靈大帝們居然都主動求學，還參加我們的研討，和我們一起共事了這麼久，或許算是我們的榮幸』」。

　　說到這，瑪格麗特自己都笑了起來。

　　「她說的很對，是不是？前亡靈大帝之一？看到你的前輩感覺如何，搞不好當年他和你一樣在這裡上過學啊。」

　　對於瑪格麗特的言語，我卻只打算贊同的點點頭，這沒什麼不好理解的，為什麼亡靈就不能混進學院求學了？

　　換個角度來看，若我依舊是一個能夠選擇潛伏地點的亡靈，只要不擔心暴露身份，潛伏在法師的國度明顯是最好的環境，不僅能夠安心做自己的研究，還能和其他法師交流進步，甚至還可以撈到點「敵方」的情報。

　　「還有什麼新的情報嗎？難得抓到一個這麼高等級的舌頭。」

　　「對了，真理研討會要我轉達對你的謝意，『不愧是那個羅蘭，居然能夠找出埋得這麼深的鼴鼠』，你真的是得到情報做出的判斷嗎？是埃索的遺贈中涉及到的情報嗎？」

　　「……你覺得那埃索會做出這麼傻的事情嗎？」

　　「那麼，我就說，你就是猜得了。」

　　聞言，瑪格麗特也很肯定的點了點頭，然後順手丟給我一個破舊的筆記本，上面確是亡靈語記錄下的一些日志，隨手翻到最後幾頁，我差不多知道為什麼議會會這麼不爽，而他們居然會認為我是查到的。

　　「……情報已經送給埃索陛下了，這群愚蠢的老傢伙還以為這是他們的世界，卻不知道我們已經做好了準備，吾族期待之日不遠了，生者的末日即將到來……」

　　「……安德魯那個傻子居然開始在聯合其他的副會長，他們在查我的底！該死，難道不斷的情報外泄，讓他們真的懷疑我了……」

　　「…….今天看到了那個男人……永夜，不愧是曾經的亡靈大帝，不愧是擊敗埃索大帝的強者，只是彼此路過那一眼，但那眼神中卻全是敵意和防備，他是不是已經發現了什麼……」

　　「……暗影之衛給我帶來了消息，安德魯和那個羅蘭在私下見面，看來，離我被揭穿的那天不遠了，我要趕快把新的情報傳遞出去……」

　　好吧，從某種意義上也活該這傢伙倒楣，這種東西居然帶身上。

　　「咦。」

　　突然，翻著頁數的我停頓了下來，那筆記本的每一頁下面居然還有一個標碼，若是其他人看起來大概只會當做莫名其妙的數字，而得到埃索遺產的我卻知道，那是一系列暗語，還是埃索個人的密碼。

　　「法……師塔……在……埃博……大街三七六號？這是什麼？埃索的個人實驗室。」
　　

第三百一十七章　法師塔

　　法師塔，分為很多種類型，有那種專門為戰場準備的要塞型，它的設施較為簡單，也往往是共用的，也有供法師生活居住的研究型，他是某個法師私有物，也往往是其畢生的積蓄，但不管是哪種，都是超級危險的區域。

　　擁有自己的法師塔，就是擁有自己的世界，不僅戰鬥能力會大漲，各類研究也會在位面門、能量池等昂貴「器材」的支援下，變得難度大減。

　　對於普通法師來說，擁有自己的法師塔可以稱的上畢生追求的夢想，但既然是夢想，大部分人也是不可能實現的，原因？只是單純的太貴了。

　　一個構成能量循環的大型能量池僅僅是隔絕材料就要成噸的秘銀等珍貴魔法金屬，一個水元素之池要保持一個常態地位面傳送門，就是那象徵智慧的私人圖書館，沒有上千本藏書也實在沒有面子，而一本魔法書就足以換取一個店鋪，普通的富商和地方領主也買不起任何一個房間，只有財大氣粗的各國皇室才燒得起錢。

　　以私人法師塔為畢生追求的結果，往往就如那存錢買房的工薪族，天天算自己的積蓄和未來收入可以買多少平米，但卻抵不過消費的高支出和越來越嚴苛的社會現實，三年前的夢想還是三室兩廳，最後就變得二室一廳，搞不好到了真付帳的時候就只買的起三平方的鴿子籠了。

　　當然，法師塔也有簡易獲得地方式，忽悠某個有錢人當冤大頭……找個不差錢的老闆投靠。當私人魔法顧問什麼的。或是實力不錯。還能乾脆投靠某國的皇室，當個聽起來還很不錯的宮廷魔法師，或者是投入軍方的懷抱，那作為要塞防禦一部分的法師塔也有你的一席之地，但不管選擇什麼，結果就是失去了自由，你的研究方向和日常時間都要因此被改變。

　　當時在奧蘭帝國的水下基地的時候，那財大氣粗的高級法師塔就太讓人眼紅了。北極光號上的七個炮塔型法師塔雖然材料什麼的沒有偷工減料，但作為法師的增幅器足足有餘，全部能源都不能自給的他們只能算是半成品，用來做研究是不可能的。

　　「私人法師塔啊，我好想要啊。」

　　是的，連我都沒有，雖然主要原因是我對法師塔的需求不大，亡靈魔法的重點是原料，就是建塔也是招魂塔，至於寒冰魔法……咳咳。我們還是聊聊其他的吧。

　　【其實我這裡倒是有最給力的超級法師塔的設計圖紙（強烈推薦雲中島型、火山型）。但對你來說，就是建塔也沒幫助吧，四則運算就是配上大型電腦還是四則運算，小學生還是乖乖用算盤吧。】

　　「早說啊，我還真有需求！」

　　習慣性的無視了系統的諷刺，那雲中島型的私人法師塔已經消失在歷史之中，移動法師塔簡直超給力有沒有，火山地形特製型法師塔可以汲取岩漿、熔岩作為無限魔力源，放火起來還有加成，只要建設位置好，一個法師塔配上一個火系大法師，單塔對憾一國主力軍團毫無難度。

　　在法師塔建設方面，法師之國的技術最前線是法師組織「七色塔」，他是元素魔法研究者的天堂，也是法師塔研究的行家，而大法師安東里奧甚至有一個古代流傳下來的小型火熔岩島嶼，每次開出去簡直拉風到極點，連巨龍都不敢和其平行……燒錢也到極點，據說安東里奧也是大法師中最窮的，他那點收入全部被當油錢了。

　　【就算自己用不上，也可以拿出去賣錢？行，傳說級的法師塔整體設計圖的圖紙五萬點數，核心配件的圖紙一萬起。安東里奧的那個？半神級，五十萬點數起，但我覺得你就算買下來也賣不出去，畢竟那原材料一個『微型火焰循環的半物質島』實在太難搞。】

　　被一語道破心機，我卻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反而直接要求對方拿出兌換列表，法師塔的相關技術要嘛是某些大法師的私人珍寶，要嘛就是已經遺失在歷史之中的魔法奧秘，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夠錯過。

　　一個移動的研究住宅，衣食住行都是那麼拉風，是每個死宅法師的最終夢想啊！

　　「你怎麼有這個功能了，你的兌換品不是貴的要死的奢侈品，要嘛就是那些專門坑人的坑貨嗎？」

　　【同時代的新技術一直是可以兌換的，大量列裝的研究成果對因果的影響減少了，有了下代的新技術，上代的舊技術自然影響不大了，價格就會低下了來，十年前這玩意最少三百萬點，現在你都兌換的起這些技術，所以，你懂的。】

　　這 次系統沒有惡意坑人，「你懂的」我差不多真懂了，也就是說，系統的清單可以兌換這個技術，只能說明在某個地方，這些技術已經大範圍的化作實物了嗎？是某個人類大國，還是某個外域來客？不，這技術以前就有，是本土產物，而能夠使用上古技術大範圍製造法師塔，只能是超有錢的的悠久種族。

　　「最有可能的還是精靈嗎？他們最近的動向的確很奇怪，不，還有那些從歷史的垃圾堆中跑出來的老古董，他們或許帶來了過去的技術成果，都有可能。」

　　但現在重點，卻是趕緊翻閱系統的兌換清單，找尋我的目標，若是價格合適，我也想建一個自己的私人法師塔啊。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十二萬點數，謝謝。】

　　「開什麼玩笑，這都只是塔的通用配件，只是用來先研究一下技術，我還沒有決定塔的類型，沒有買主要結構的設計圖，怎麼會這麼貴。」

　　【那你不買了？】

　　「買！」

　　這麼好的機會怎麼可以錯過，一咬牙。面板上一劃。荷包就空空了。然後我就不敢看那些更吸引人的欄目了。

　　【不繼續看看？還有更好的。】

　　「哼，不看就不心動，不心動就不買，只要不出門就不花錢，你當我是傻子啊，再買就剁手吧。」

　　【我這裡還有埃索的法師塔設計圖，你應該馬上要去那裡吧，你確定不開地圖就刷超S難度的地下城？你再說一次。你買不？】

　　「我……我是傻子，我剁手不就行了吧！」

　　三色塔，是埃索在埃博大街的私人法師塔的法師塔型，這也是「七色塔」的最新技術，也是七色塔研究元素本質，追求「混合元素屬性的終極產物」的副產品。

　　他有兩個輔助塔靈和兩個元素池，當大法師提供足夠的控制力支援的話，就相當於同時有三個等級法師在施法，而且還不是同系的，偏偏他們的魔力同源。魔力波長相近，又可以把魔力負荷疊加。釋放複合屬性的強力攻擊魔法。

　　只存在於傳說之中的七色塔，可以在法師自身之外，疊加四屬性元素魔法、一種秩序系神術、一種混沌系神術，它是法師組織「七色塔」的終極追求之一，但我知道， 直到這個世界走入終結，他們依舊只是開發出了四色塔，連所有元素魔法的融合都沒有完成，更不要提難度倍增的秩序、混沌類神術。

　　三色塔是典型的戰鬥型法師塔，攻擊範圍至少周遭十餘個街區，某人把這樣的法師塔建在雲端之塔城市中心，若是細想其緣由和目標，稍微有點恐怖啊。

　　而此時，站在外表只是一層破舊小洋樓的法師塔面前，我也暗暗心驚這幻術魔法的完美，街道上人來人往，卻沒有多停留一秒，連視線也會主動偏移。

　　「axh……thf……lkk！」

　　幾個埃索常用的符文密碼試探下來，在一片閃光之後，偽裝就化作虛無，高聳的黑色法師塔出現在我們的面前，上面有石像鬼浮雕的大門突然敞開，那黑漆漆的的內室，就仿若吞噬生命的黑洞。

　　然後路上的行人嚇跑一片，鄰居的那個麵包店的大叔看著自家店旁那突然高聳入雲的「新建築」，直接把自己的剛出爐麵包散了一地。

　　「感覺，就是一個死亡陷阱。」

　　而從某種意義上，眾人的直覺一點都沒有錯，就連我都可以感覺就這麼進去了絕對出不來。

　　作為死宅的大法師食衣住行都在法師塔中，也就是畢生成果和收藏品都在裡面，就算是已經快死掉的法師，那種「這麼多沒用完的寶貝的我死了就太可惜了，我要回饋社會」的好人基本沒有，多拖幾個人陪葬的想法未必沒有。

　　大部分法師都是自私的，他們本著「我就是不用留著當庫存也不送你」「我就是下地獄了也要自己的寶貝收藏品跟來」的死宅精神，絕對是用最高水準來建立自己的防禦陣法和各類陷阱，大部分陷阱就算法師死後、不在家也會自然運轉。

　　沒有地圖和攻略就進入一個陌生的法師塔，生存率實在太低，就算你是半神，一個強制性的傳送陷進，就可以突然把你丟到某個元素位面/真空中，不整死你，也可以讓你欲哭無淚，然後再花上幾十年找路回家。

　　法師塔探索任務雖然油水很高，但普通的冒險者根本不敢接，若沒有什麼要命的機關，是完全不可想像的，而接這種任務的高階冒險者，也多半成了炮灰。

　　一個法師塔的危險程度和大法師主人的實力成正比，聖階法師的法師塔可以讓半神頭痛，亡靈大帝的法師塔……若我在這裡還有什麼仇人，完全可以把這個消息賣給他，只需要隱瞞原主是誰就夠了。

　　「第一隊，進去。」

　　我攔住了躍躍欲試的亞當，然後讓一群被召喚的元素生物進塔了，然後……沒然後了，一分鐘不到，那些召喚生物的靈魂連結就沒了。

　　「哎呦，還有點門道，第二隊，進去。」

　　「不去！」

　　好吧，被死貓拒絕了，我的魔寵居然不給我面子，這有違法師常識的事實，雖然其他人已經習慣了，倒是被邀請一起來的雪麗滿臉驚詫。

　　「分身去就夠了，你本體又沒什麼影響。」

　　「瞎扯，怎麼會沒影響。自從『復活後』，所有的子體都有了生命，痛楚也有了，死亡的瞬間都會傳遞過來，我可不想反復體驗死亡的感覺。我剛才送了三個子體進去了，你知道從四千多米高空摔死、被人踩死、傳送到異位面餓死，是什麼感覺嗎？」

　　「……哪有人摸你的子體，你也會有感覺嗎？我突然想起了很喪屍的情況。」

　　「你可以試試，我的子體也能長牙。」

　　一人一貓彼此相對而視，誰都不想讓步，最後，我使出了殺手鐧。

　　「你也在這裡待過一段時間吧，若我用魔寵契約，命令你交出自己的法師塔。」

　　「呸，來吧，老娘不怕。」

　　「嘖，原來你的塔不在那裡……啊，有飛天的大老鼠！」

　　「……那不就是蝙蝠嗎？我又不是真貓，對那玩意一點興趣都沒有。還有，這麼傻的轉移視線法你覺得會有用？就是打算趁著我轉移視線把我丟進去，哼，這一招已經習慣了，早就被看穿了……啊啊啊！哪裡來的白蝙蝠！」

　　死貓張牙舞爪中，卻依舊被大蝙蝠帶著飛，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一下子就飛進了塔樓，只有空氣中還留有撕心裂肺的慘叫「有人虐貓啊！！」

　　我回頭看了一眼正在邀功的獸王獵人，滿意的點了點頭，悲風的小夥伴又再度建功了，聽著死貓的慘叫，其他的小夥伴都在有說有笑的看熱鬧，倒是外人的雪麗有些擔心了。

　　「她不會有事吧？」

　　「放心吧，全知者海洛伊絲若無法搞定，我們這些人都沒法搞定。而且我對她有信心的。」

　　「她會探查出所有陷阱也不會出事？」

　　「不，在報復我之前，她怎麼都不會倒下的。只要捨得派分身探路，本體又怎麼會受傷。」

　　塔裡傳出來的「羅蘭，等我出來了，你給我好看。」，似乎是最合適的見解，看這中氣十足的模樣，似乎的確不需要額外的擔心。

　　「大人，小可愛三號已經回來了，海洛伊絲大人丟在了三樓。」

　　「嗯，等半個小時，我們就進去。對了，若死貓留下什麼痕跡說絕對安全，那裡絕對是陷阱。」

　　「放心吧，大人，這個您就是不說，我們也都知道的。但請你們的爭鬥不要把我們扯進去，會死人的啊。」
　　

第三百一十八章　轉生

　　此時，若羅蘭回到了海峽對面的夢境之森，恐怕也已經快要認不出它來了，畢竟，那裡的變化實在太大了。

　　直入雲霄的大樹越發高聳，奇形怪狀的綠色植物越來越多了，但最大的變化，卻不是「自然」的變遷。

　　「哈，今天我又撈到了一隻變異僵屍。十個點數啊！」

　　「運氣不錯，不過次級力量果實本個月的額度好像只有三個了，若再不抓緊的話，兌換來不及，又要等下個月了。」

　　「只有三個了？我昨天看到的時候還有五個，這才十號，怎麼這麼快。」

　　「嗯，爆熊戰團的人大豐收回來了，他們給自己的團長和主力盾戰士都兌換了。真是讓人羡慕啊。」

　　「該死，我要趕快了，還差二百點數，要不又要等下個月了。」

　　若要和兩個月前找些不同，恐怕最明顯的，就是這裡已經變得非常有「人氣」，這裡已經不是木靈一族的聚集地了。

　　當兌換列表的傳單在各國的冒險者協會張貼出來，駭人聽聞的亡靈天災也嚇不住這些人為財死的冒險者，臨時搭建的平房已經住滿了人，林地之間更是搭起了帳篷，每天從海路進入這片森林的都有數百人上千人。

　　看到人氣如此之旺，有先來的冒險者甚至在本地住戶的幫助下搭起了酒館和旅店，開始做起了生意，傭兵、冒險者公會也開始做起了自己的日常業務。鐵匠鋪、煉金實驗室的房屋也已經完工，即將投入使用中。

　　當雨夜城遭到了亡靈的攻勢之後，為了減輕正面防線的壓力。夢境之森的冒險者們也得到了拜爾的認可，幹掉這裡的亡靈不僅能夠獲得正義點數，還能夠在拜爾官方那裡獲得賞金。

　　一份工兩份收入，夢境之森還能提供增強基本屬性的奇珍異寶，更吸引了無數的強者來到這裡賺取點數。

　　而亡靈們也很是惱火，同時面對兩線壓力的確很難受，但攻擊西線的夢境之森卻已經被證明不可能。於是，他們只能選擇加強了對有龍騎士坐鎮的雨夜城的攻勢。畢竟那裡才是主戰場。

　　當戰爭終於爆發的一霎，早有準備的拜爾人也開始內部清算，那些王都的亡靈直接被清理，雙方算是徹底撕破了臉。而埃索的缺席，讓塔克共和國早就失去了對拜爾高層的聯絡和控制，最後，只能實打實的硬拼。

　　積蓄千萬年的亡靈軍團正規軍卻不是依舊是散兵遊勇的「契約勇者」能夠對付的，勉強的試探都是拖著傷患和屍體逃回來的。

　　但那些剛剛結束傳送的零散亡靈新兵，卻是冒險者們的試水對象，組建成大團乃至軍團的戰士們，也可以試著吃掉小股亡靈。

　　這些為了收穫而瘋狂的「狩獵者」的確給亡靈們製造了大量的麻煩，牽扯了不少兵力。也讓雨夜城前線的壓力少了不少，而其中的不少人也因此受益良多。

　　當然，並不是每個人都是幸運兒。

　　「他們怎麼了。好慘……」

　　「噓，別在這裡說。『正義之眼』小隊昨天才撞到了一隻騎著骨龍的骷髏將軍，就那兩個人逃回來了。那個，是他們的團長黃金聖騎士奧斯蒂亞吧？真是可憐。」

　　在一個臨時鋪設的地攤上，年輕的人類戰士失去了自己的手臂，抱著一個金髮的女性人頭嗚嗚哭泣。而背後那個貓人族的女盜賊，失去了右眼和右腿的她。被綁在她唯一的同伴背後，僅剩下的獨眼麻木不仁，顯然已經失去了鬥志，姣好的面龐上甚至已經失去了求生的意志。

　　兩人白布包紮的傷口還在滴著血，而他們歸來的道路上，全部都是血跡。

　　「正義之眼完了…….」

　　饒有盛名的聖騎士團長奧斯蒂亞戰死，主力們連屍體都沒回來，白卡特蘭的傳奇傭兵團到今天畫上了句號，剩餘的兩個菜鳥，根本無法接過這沉重的戰旗，更不要提他們傷重的無法再吃這行飯。

　　但那個年輕的戰士凱特卻不怎麼認為，似乎哭夠了，他抹乾眼淚，咬著繃帶再給自己的左臂包紮，依舊紅腫的雙瞳仿若熊熊燃燒的烈焰，其中既有復仇的決心，也有沉甸甸的的責任。

　　他把自己團長的首級交給同伴，就向那邊的任務發表者所在的禮堂走去，似乎是打算彙報自己的任務，但有人卻攔住了他們。

　　「你傷成這樣估計再也不能出任務了，等著餓死也不是一個辦法，要不，乾脆就加入我們吧。」

　　有傭兵團在這個時候出手招人，似乎是在雪中送炭，但在懂行人的眼中，卻並不是惜才什麼的，而是不安好心的落井下石。

　　「那幾個傢伙是打算趁機吞併正義之眼傭兵團？發死人財？真是讓人噁心。」

　　就算傭兵團已經近乎全軍覆滅，但卻不代表這個傭兵團已經沒有絲毫財富了，它的傭兵等級和聲望就是最大的財富，過往的輝煌歷史和任務記錄才是取信委託人的硬指標，而且不算這些非物質遺留，很多傭兵團都會在公會有任務押金，還有存儲的一些武器裝備和道具，這些都是一個傭兵團無數年的積累。

　　「別衝動，那是奧蘭的斯洛克傭兵團，或者該說強盜團。他們的名聲可不好聽，看來，是想丟掉過去的名聲，換個殼了。」

　　老傭兵拉住期望打抱不平的同僚，這種鳩占鵲巢事情顯然觸犯行規，也很不厚道，但看著對方四五十個人人強馬壯，武器精良，就算心中有不滿，也不敢當即發作。

　　但他們不敢，有人敢，甚至，這是她要履行的職責。

　　「請讓開。」

　　冰冷的童音讓人一愣。鮮紅色的髮絲卻讓人影響時刻，看熱鬧的人群直接散開到兩邊，就仿若神話中分海的英雄。

　　就是這個看似幼小懦弱的木靈少女。三天前在這裡淩遲了一個在這裡犯下搶劫殺人的傭兵，那滿臉平靜的一刀刀切下對方肉片，詢問對方的感受，收集對方的鮮血，然後目送對方死亡的淡然表情給人印象實在深刻。

　　「血腥玫瑰」薩曼莎，木靈的初代族長，已經給外人足夠深刻的印象。至少讓這些來訪者知道，這個看似柔和的種族。絕對不好惹。

　　而此時，這個滿臉平靜的木靈少女站在那裡，斯洛克傭兵團的成員卻連忙讓開。

　　這些天遭遇讓所有的外來者知道了誰才是這座森林的老大，那些調戲這些小傢伙的倒楣蛋用實際行動演示了什麼叫做作死。吊在幾百米高空上不上不下三天三夜的倒楣事誰也不想撞上。

　　而看著那個年輕的獨臂傭兵，依舊堅持站在那裡，雙眼沒有一絲猶豫和膽怯，「節制」薩曼莎眼角閃過一絲贊許，卻只是平靜的問道。

　　「對D2地區的巡邏任務完成如何。」

　　「……任務已完成，那裡隱藏著一個亡靈新建的偵查哨所，其中有兩個小隊的黑甲騎士，還有一個亡靈君主級的骷髏將軍，甚至還配備了一隻骨龍。團長……奧斯蒂亞團長說他們的目標應該是偵查控制我們出入森林的管道，提前進行截殺。」

　　聞言，周圍的聽眾一陣惋惜。只能說正義之眼運氣太差了，一個日常的巡狩任務，卻正好碰到來這裡建立前哨的亡靈大君，也難怪他們會近乎全軍覆沒，但萬幸的是，他們逃出了兩人。傳達了消息。

　　「幹的不錯。100點正義點數會轉入你們的帳戶，答應你們的物資也會進行轉交。你們的團長呢？」

　　凱特扭頭看了一眼那美麗的金髮頭顱，嘴角已經咬出了血，握住審判之眼戰旗的獨手卻緊了幾分。

　　「從今以後，我就是正義之眼的團長，尊貴的薩曼莎女士，青銅階聖騎士凱特為您效勞。」

　　薩曼莎卻搖了搖頭。

　　「接任務的可是奧斯蒂亞，物資和正義點數交割只能和她進行。」

　　「可是……」

　　凱特滿臉焦急，周圍卻有「聰明人」已經看出了「真相」。

　　「沒想到木靈一族外表這麼可愛，居然也如此奸滑，她是打算賴帳。」

　　但讓所有人沒想到的，薩曼莎沒有停下交流的打算，更是直接點了點那邊的人頭，說道。

　　「我和她直接談吧。」

　　縴手一指，一個正在破碎崩潰的白霧卻從頭顱中飄散出來，在夢境之森，靈魂想回歸冥河，也必須得到世界意志的認可。

　　臨時的執念和殘軀讓戰死的英魂不願離去，而執念也會讓人靈魂陷入瘋狂，這個靈魂已經死去，處於迷惘之中，顯然無法交流，若這樣放任下去，轉換成不死生物的機率很高。

　　「這可沒法談……」

　　隨著薩曼莎的輕聲細語，一個花朵突然崛起，把白霧狀的靈魂護著其中，數秒後，綠色的光輝鋪滿了這片大地，從死到生的輪回再度被啟動，接著，一個讓人懷念的聲音從花朵中傳了出來。

　　「咦，我不是死了嗎…….」

　　「團長！！」

　　心若死灰的貓女盜賊一下子激動起來，掙扎著向那邊爬過去，凱特也滿臉震驚，喜悅的淚水直接噴湧而出。

　　「怎麼可能！」

　　但花朵散去，留在其中的，卻不是那個熟悉的高挑美人，而是一個金髮的幼女，那尖尖的耳朵和閃耀著光輝的雙瞳，卻表明了她的種族——木靈。

　　「轉換成木靈的服務需要五萬正義點數，你的餘額不足，奧斯蒂亞，看在你現在已經是我的族人的份子上，允許你暫時欠帳。」

　　「奧斯蒂亞姐姐！」

　　大喜若望的貓女已經撲在金髮幼女懷中，傷口的血和淚一起流出來了，而一邊的凱特也是滿臉激動，周遭的觀眾確實滿臉震驚，「復活」這樣的事情簡直有違輪回，聽沒有聽說過。

　　「啪。」

　　送佛送上西天，薩曼莎一個響指，墨綠色的光輝籠罩了兩位傷患的斷手和傷處，而等光華散去之後，新生的肢體白皙如玉，殘廢的戰士回復到最佳狀態。

　　而滿臉激動的兩位傷患，看到自己仰慕的團長以另外一種身份重生，都沒發現自己的傷口已經好轉了。

　　看著眼前的情景，知道現在不可能談事，薩曼莎不顧周遭的驚訝和不信，轉頭離去。

　　而很快，借用森林之力治癒殘疾和轉換木靈之軀的選擇項目，就出現在的木靈一族的兌換列表之中，治癒殘疾只需要大量的點數，只是那要求明顯強人所難。

　　「五萬正義點數就算了，還要求女性，沒有過往的惡行，這簡直強人所難啊。最後那個被木靈認可是什麼意思？也就是說最後還是那群木靈說了算。」

　　「看，下面還有一行小字『若是男性不介意自己用另外一種方式生活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但為了避免引起倫理道德上的混亂，面容上會多出一點標明過往性別的裝飾性魔紋。』」

　　即使條件如此苛刻，依舊讓很多強者為之瘋狂，木靈是白銀血脈很早就傳來出去，不少渴望登上高峰的強者甚至願意從頭再來，更有不少已經壽命將盡的強者趨之若鶩，當然，木靈一族沒有男性的特性，也嚇退了不少正常人……好吧，必須承認，也來了不少點名想要這個的不正常人。

　　「感激不盡！以後只要貴方有所驅使，吾等願為您效犬馬之勞。」

　　面對奧斯蒂亞的感謝，薩曼莎卻搖了搖頭。

　　「我並沒有做什麼值得你感謝的。」

　　面無表情的的「節制」送走了第一位保留過往記憶和人格的新族人，卻莫名的想起了那個男人在走前說的話。

　　「你問我如何管理那些外來者才是最好…….若他們是玩家的話，木靈一族當好NPC就夠了，安全，收益大，只要一點付出就能夠讓他們為你們打死打活，」

　　「無法理解？嗯，NPC身份最重要的部分就是『中立』，就是你們要和那些外來者保持距離，並公正而平等的對待他們。」

　　「做不到？沒讓你們真的毫無感情，只是表面上裝作沒有感情而已，薩曼莎你這張從來不笑的天生面癱，最適合幹這個工作了。到時候你多出面處理事項，自然是最合適的。」

　　雖然從現在的反應來看，那個男人說的很對，但薩曼莎莫名其妙的就不爽了，她一扭頭，看著牆上的鏡子，努力試圖擠出笑容。

　　而在半分鐘的努力後，發現自己的臉蛋似乎已經僵死了，她把左右食指伸入自己的臉頰，硬是一拉一扯，拉出了笑臉的弧度。

　　「Smile！（微笑！）

　　鏡子上的紅髮少女拉出了一個笑臉，而突然出現的另外一個面孔，三美德中的「謙虛」姬爾卻滿臉看到世界末日的絕望和不信。

　　「姐姐！你是不是遭受了什麼詛咒，你不舒服的話，早點告訴我們啊！」

　　好吧，剩下的時間就是日常，冷面姐姐追殺單細胞妹妹的鬧劇再度上演。
　　

第三百一十九章　死有錢人

　　「埃索絕對是個神經病！」

　　「同感！」

　　「附議！」

　　我的話語得到了同伴的認同，而我們的背景，卻是一個咕嚕嚕滾過來的鐵球……

　　「多麼老套的機關陷阱，他肯定還是上個世紀的老古董。」

　　一邊誹謗，一邊快跑，總算找到了一個凹進去的牆角，躲在裡面讓鐵球通過。

　　為什麼不擊碎它？他喵的，居然是個精金塗層的金剛做的！別說擊碎了，只要被擦以下，大概如同被火車頭撞到的感覺一般……火車頭是什麼？好吧，換個魔幻世界的說法，就是被+12的攻城錘在腦袋上敲了一下，就算你命如小強，大概也就只剩下小強乾或小強片了。

　　「他絕對是個心理陰暗的變態，才會設置這些該死的機關的，哪個法師會把自己的住宅，變成專門坑人的地方。」

　　我一邊努力把那隻被鐵球追殺時，依舊咬在腦袋上的死貓拖下來，一邊咬牙切齒的說出詛咒。

　　「活該他沒人愛，這哪是法師塔，明明是整人大賽。」

　　剛剛進來，我們進來的前三樓還是很順利的，但往後走，就越發奇怪了。

　　「請在20秒內解讀用龍語寫的計算公式，並得出了正確的數字。超過時間將啟動機關…….」

　　無非是六位數的數則運算加密碼解讀，法師對邏輯思維和知識儲備的要求很高。能夠理解，而我們這邊更有惡魔教授海洛伊絲，這種等級的問題難不倒我們！

　　「……得到答案的那組數字後。請用『啊，美麗的太陽』歌劇的第三幕高潮部分的聲調唱出來，重複三次，顫音不允許超過3個，錯誤不允許超過2個。」

　　「我去，埃索還是個歌劇愛好者？能不能不要這麼坑爹！」

　　「……17，16……」

　　從某種意義上，塔靈也是法師的分身。這惡意滿滿的合成音，就仿若有人在等著看熱鬧。給人的感覺很不爽。

　　「……34294204242，快唱啊！你不是得到了他的傳承嗎？

　　海洛伊絲飛快的解除了答案，但那急匆匆的催我唱出來的時候，但我卻可以看出那焦急全是偽裝的。眼角卻是等著看好戲的愉悅。

　　「……魔法傳承又不是音樂傳承？歌劇你指望我，唱你妹！」

　　「你怎麼知道我妹是大歌唱家？」

　　我們還沒扯上兩句，作為主辦方的塔靈又來了。

　　「……13，1，0！」

　　「中間的計數了？能不能別這麼坑！」

　　我和死貓異口同聲的吐槽還沒結束，那惡意滿滿的塔靈又出來了。

　　「你們在抱怨中間的計數？目前成功紀錄最短的是五分三十秒，就是給你們兩分鐘也唱不出來！」

　　好吧，至少設計者知道這個問題難度太大，或者該說根本就沒打算答出來。在我們閒扯還沒結束，機關觸發之後撲下來只是讓人難受的冰水，但之後的。就更加要命了。

　　「……兩人三足芭蕾舞？還必須在竹竿上跳？把貓綁在靴子上算嗎？」

　　「……三件可以讓人同情的哭出來的羞恥往事？別說三件了，三十件我都找的出來，什麼，要現場用小劇場演出來？做夢！你啟動機關吧。」

　　「……女裝比美？限定男性參加？休想，來吧，這次機關是啥？」

　　「……多種語言混合的繞口令？讓我來。不管是上古精靈語和龍語、矮人語我都沒有問題！啥？三十二種方言混合的繞口令。翠花，上酸菜？幹！」

　　當我們一路掉著節操走下去，我們也堅定了一個意念——無論如何都要拆掉這個塔靈！

　　「話說，正常情況下進入法師塔有這麼麻煩嗎？」

　　「不，正常情況要嘛是對應入侵者的殲滅模式，要嘛就是友人的來訪模式，顯然是我們觸發了什麼奇怪的機制。」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我，似乎想起了進來時念出的關鍵字。

　　「噢，原來那串字符是啟動法師塔繼承考驗的……死貓，別咬！！」

　　好吧，我的裝蒜沒有成功，所有人都向我投以「都是你的錯」的目光，死貓最近的飛禽大咬越來越熟練了。

　　「嘛，難得的機會，既然有口令，若是完整的把塔弄到手多好。」

　　我原本只以為會是魔法知識、技巧方面的考核，最多加上一點心性方面的測試，我們這邊有海洛伊絲和我，基本應該沒有什麼難度，但誰也沒有料到，考驗居然會如此之「難」。

　　而既然有了拿下這座塔的可能性，我也捨不得用闖門團的大肆破壞方式攻略，只能慢慢的陪著玩了。

　　「大概，這是考驗應變性之類的，但既然是繼承人考驗，也不會都是這樣的煩人東西。考完『智』地方面，應該就會出現考驗『力』……」

　　話音未來，前面的房間大開了，兩個三米多高的鋼鐵魔像正在嗡嗡震動，而在它們背後，火元素池也被啟動，一個個的火元素生物從中走了出來。

　　從同伴們那「熱情」的眼神來看，好吧，我還是閉嘴吧。

　　「……為了考驗你們的集中力，請一邊唱『我的太陽』一邊戰鬥，否則，就是無限刷新的火元素哦。」

　　「你丫有完沒完，我一定要拆了你。」

　　「……威脅考官，增加考驗難度。還有，我有名字的，前任主人給我起的名字是『流星』。」

　　從突然敞開的另外兩道門和其後的元素生物來看，這個明顯惡趣味十足的塔靈流星，似乎並不滿意我們的回答。

　　塔靈。是法師在人工靈魂方面的研究結晶，它們往往是法師在自己的法師塔中最信任的物件，即是管家也是研究助手。甚至還是釋放大型魔法的輔助靈魂，甚至有法師把塔靈當做自己的孩子和弟子培養，塔靈的品質直接關係到這個法師塔的效果。

　　而從我過往接觸的經驗來看，絕大部分塔靈就仿若呆板的人工應答機，只會一個口令一個行動，越是高檔的塔靈越是人性化，而若是有了自我和性格的塔靈。就絕對是頂級品了。

　　這個叫流星的塔靈，顯然就是非常極品的塔靈了。似乎性情比較活躍……好吧，應該說惡趣味十足，看著我們打的熱鬧，它居然加油鼓氣起來。

　　「……一定要重置。」

　　突然。我似乎懂了為什麼我們越來越難走了，既然是有了自我個性的頂級塔靈，我們一邊咒駡它的「生父」一邊前行，自然會讓它恨不得整死我們。

　　「看來，我又一不小心作死了。」

　　深吸一口氣，隨手把腦袋上的死貓再度扯下來，一抖，右手上就多出了一把漆黑的魔劍。

　　「For the Lich King（為了巫妖王）！」

　　隨口喊出了最應景的戰呼，漆黑的魔劍散發出黯淡的陰影。劍身卻有些許薄冰般的透徹，魔劍已經被啟動。

　　地面上浮起無數的陰影，整個房間化作了鬼蜮。無數的幽影在牆上化型，就算是沒有恐懼的元素生物也本能的後退，這並不是什麼魔法，僅僅只是魔劍出鞘時的呼喊，這是頂級兵器附帶的威勢……但這畫面怎麼讓我看起來才是反面角色。

　　「我靠，海洛伊絲。你又升級了？難道轉職霜之哀傷了？」

　　「……霜之哀傷是什麼？我的別名不是寒冰災厄嗎？你又背著我找了別的劍？」

　　人生最大的悲哀，大概就是有吐槽沒人懂吧。還有，這簡直像是由於聽到丈夫說夢話洩露情人名字，發現自己丈夫有了外遇那傷心欲絕的妻子般的語氣和用詞是什麼意思，在覺醒了寵物貓自覺後，海洛伊絲你還真打算覺醒身為武器的自我？

　　「還不是你害的！別廢話了，來了。」

　　元素生物還有判斷對手強弱的本能的話，眼前的兩隻大型鋼鐵魔像就是純粹的殺戮機器了，他們智慧不高，一個口令一個動作，但卻也代表著在徹底化作零件前根本停不下來的戰鬥意志。

　　「鐺！」

　　揮出的魔劍和鐵拳狠狠的撞到了一起，我預期的切鐵如泥卻沒有發生，相反，龐然的巨力直接把我擊飛，強烈的反震感一直從右手虎口傳達全身，我連忙後退兩步猛地踩地泄力，才勉強站穩，差點就成了滾地葫蘆或是菜鳥招牌的脫手劍。

　　「怎麼可能？我現在的力量不會比巨龍差？」

　　「……看，那手臂，死有錢人！」

　　劍身碰掉的表皮下是精金特有的黯淡金色，這居然是個前所未有的金屬魔像，這下，連海洛伊絲都要罵句敗家子、死有錢人了。

　　魔像是法師們最常使用的護衛，低級魔像的製造工藝並不困難，只是讓一些「零件」組裝成一個個體，然後用魔法的力量對其進行活化，讓其內的低級人工靈魂行動起來，但魔像是否難纏，主要是看其「零件」材質的。

　　血肉魔像實力出名的弱，但製造工業簡單材料好搞，是亡靈法師的最愛之一，他們一做就能做出一堆，個體實力弱的話，用數量補，若是想要品質的時候，還可以考慮讓血肉魔像相互融合，化作超巨型魔像。

　　石魔像稍微強一點，但其中的黏土魔像卻有不懼物理傷害的優點，他們的同類沙魔像也是戰士這類的物理職業的天敵。

　　石魔像、血肉魔像是方便量產的炮灰，金屬魔像就是主力戰士了，由於魔像是活化的身軀，也就是那些材質就是他們的血肉，血肉若強悍、密度大，自然魔像就身強力壯了。

　　鋼鐵魔像就是非常難纏的完美戰士了，力大無窮、反應敏捷、金剛鐵骨、免疫心智魔法就是這種最佳護衛的標籤，法師們也往往會在自己的佳作中加上點小玩意，比如激發式的閃電、火球、暗器、噴油、毒霧之類的。

　　而就算沒有那些要命的小機關，摻入了魔法金屬的金屬魔像的身體會更強健，實力會幾倍數上漲，當然，與之同步上漲的，還有造價。

　　金屬魔像的零件需要鐵匠用最好的材質來打造，給導魔性最差的金屬附魔活化可以抽乾一個頂級大法師，至少要幾個月來打磨，一個普通的鋼鐵魔像都是過萬金幣往上走，高級魔像都是非賣品。

　　據說，在上古精靈帝國時期，金精靈皇室曾經有秘銀魔像作為護衛，那可是近乎魔免的存在，道道地地的法師天敵，也被視作「死有錢人」的象徵，而此時，我們眼前的，卻是更過分的，讓金精靈公主都要罵「死有錢人」的……

　　「我X，精金！這是精金魔像！真的是死有錢人了！」

　　給武器上一層精金塗層，就可以讓那把武器的價格翻上百十倍，但與之同時的，卻是重量最少要翻上三倍，這種超高密度的金屬沒有什麼其他特性，僅僅只是堅硬特性就傲視群雄了，當然，在部分人眼中，這堅硬已經近乎永不磨損這個層次了。

　　精金很貴，超貴，貴的至少是百倍重量的黃金，一想到我眼前的兩個魔像居然是精金構成的，除了感歎著樓層的品質不錯，居然沒有讓這最少十幾噸的傢伙掉下去，一邊也要在心底罵一句。

　　「呸，死有錢人，把這兩個傢伙賣了，我都可以重建一個法師塔了。」

　　但我可以感歎，沒有感情的魔像卻不會停下來，品質越高的魔像力氣越大，這三米高的精金魔像在魔像家族大概只能算小個子，但那蠻力卻可以擊飛巨龍，「小個子」又給了他高度的靈活性和速度，腳下的魔紋甚至給了它二次加速的任性，雖然外表黑漆漆不起眼，但這絕對是最要命的大殺器。

　　「哼，艾曼達一號和二號可是上任塔主最自豪的造物，不擊敗他們，休想得到我們的認可。」

　　塔靈流星抓住就會就落井下石，但被這種魔像一左一右包圍，我的形勢的確很不妙，我再度後悔由於擔心亞當這小子胡搞弄壞了我的塔（至少是未來的塔！），沒有邀請那個金牌肉盾來幫忙。

　　「鐺鐺鐺！」

　　四臂四腿，鐵拳如暴雨般揮下，我被擊打的只能蹲地防禦，海洛伊絲化身的魔劍寒冰災厄已經出現了大片裂紋，而劍身傳遞過來的反作用力，就讓我的雙足都已經陷入了地板之中。

　　魔像的攻擊就是這樣簡單粗暴，只是純粹的力量和速度，拳打腳踢，如同小孩子打架，毫無美感，但精金魔像的拳打腳踢，讓我覺得整個世界都在震盪。

　　「我都快碎了！用災厄凍氣！永眠凍氣生效太慢了！」

　　的確，不管對方物抗高的刀槍不入，魔抗高的視法術於無物，但只要是這個世界的產物，就可以拉入自身的絕對零度狀態，陷入永恆的凍結。

　　「不行！」

　　「這個時候別考慮什麼保密了，王牌就要用在刀刃上！」

　　「絕不！」

　　「……為什麼？」

　　「若被災厄凍氣凍住了，我也沒法解凍，這麼兩塊金山，不就沒法賣錢了！」

　　「……要錢不要命的混蛋！要送死自己去，別拖累老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