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娛樂] 天才紈褲 作者:陌上豬豬 (連載中)

 
zxc23396 2014-5-27 01:32:0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71 457719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1 12:45
第769章 鏡像
               
    人性本不盡真實。~~~~

    踏上求真之路,求取最真實的自己,要麼是困於既定的命運,唯唯諾諾,要麼是打破命運,煥新生。

    江楓心想,那邱真言,必然是有著太多的不甘,他踏上求真之路,必然是打算借此突破自我。

    「那我呢,是否要踏上這一條路?」江楓捫心自問。

    沒有誰能夠真切的認知自己,就算是聖賢也不能,人性之中總有不為人知同時不為己知的陰暗一面。

    那樣的一面,不管是暴露在他人的眼皮子底下還是暴露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都絕然不會是一件好事。且,除去利弊,這種求真,最為考驗的便是勇氣以及對自我的接受程度了。

    這或許是從鳳菲菲那裡聽聞,以往的十大青年高手,極少人會走這一條路之故。

    誠如鳳菲菲所說,這不是一條必須要走的路,每一個準備踏上這條路的人,都必須要三思而後行!

    不過江楓還是很快決定走上這一條路,他的心境始終不曾完全的脫,這也是那秋水一劍的第十成劍意,最終只能圓滿,而無法完美之故。

    若要求得完美,則必須要有更為深刻的自我認知,可以說,這條路,根本就是為江楓而準備的,江楓如何能夠放棄走下去呢?

    一步往前方踏出,江楓的身影,瞬間消失。

    眼前景物晃動,迷迷濛濛,待視線前方清晰起來,出現在江楓眼前之景,已然不再是那一片荒地。

    他在一座山峰之巔,山高巍峨,他立身其上,似乎舉手便可觸摸到天際之白雲。

    只是,前一秒還是白雲,後一秒,那白雲陡然變黑,烏雲朵朵,壓頂而來,風雨欲來的氣息,極其迫人。

    山峰吹拂,冷冽無比,吹在臉上,如同針扎,翻滾的黑色雲層之中,悶雷隱現,閃電如游龍,在雲端遊走,隨時噬人而來。

    江楓眼睛微微眯起,看著眼前之景,不知為何,這般場景,竟是隱約之間,給他一種頗為熟悉之感。

    略一思付,江楓那臉色,登時大變。

    天元大陸,雷柱峰,驚雷,閃電,渡劫,澹台仙子……

    「這……這是怎麼回事?」江楓大吃一驚,臉色變幻不定。

    就在這時,一聲驚雷之響,貫徹天地,劫雷降落,朝著江楓劈來,刺骨的痛,讓江楓渾身都是痛楚不堪。

    「天劫!」江楓自語,臉色灰黑。

    這是他所經歷過的天劫,是一段他自此都不願意去詳盡回憶的往事,可是如今,卻是**裸的呈現在他的眼前。

    劫雷降落,一道道劫雷,蘊含著無盡的毀滅氣息,欲要將江楓徹底的撕毀,江楓浴於劫雷之下,半邊身子,都是幾乎要被摧毀。

    「給我退!」

    江楓大喝,手持嗜血劍,一劍衝天而斬。

    但那漫天劍氣,在那般劫雷之下,卻如大海之中的一顆石子,絲毫無法掀起浪花,轉瞬湮滅。

    江楓浴劫雷,通體焦黑,七竅流血。

    「我之一生,毀於這劫雷,生於這劫雷,最終依舊是要死於這劫雷!」江楓咧嘴,有著說不出的苦意。

    劫雷堆積,烏黑的雷雲,不知何時,呈現出黑紫之色,那是紫色神雷的徵兆。

    「轟!」

    紫色神雷降臨,一道白衣人影,突然而至,那是澹台仙子,澹台仙子現身,衝向那紫色神雷,試圖以自己的身體,為江楓擋住那劫雷之威。

    可是,區區肉身,又如何能夠擋得住?

    澹台仙子自半空之中掉落,江楓下意識的伸手去接,入手,卻是一片虛無,什麼都不曾觸摸到。

    而後,那紫色神雷,落在了江楓的身上,江楓神識大損,神智幻滅,又一道神雷降臨,江楓不支,砰然倒地,只剩一縷元神,隨風飄然而去。

    ……

    往昔之經歷,赫然一五一十歷歷在目,再度在江楓身上生,江楓渾身抽搐,嘴角不知何時,有一絲血跡溢出。

    「死了嗎?」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江楓輕聲自語。

    「沒死嗎?」

    嘆息之聲傳出,江楓那緊閉的雙眸睜開,他看一眼這天,看一眼這地,他並不在雷柱峰之巔,他依舊置身於無序散落的石塊之間,他似乎不曾經歷任何,卻又似乎經歷了所有。

    「最真實的舊事,最真實的慘痛!」良久之後,江楓又是低聲一嘆,那一張堅毅的臉上,都是有著幾分難以言喻的動容。

    風過荒地,嗚咽作響,若一曲悲歌,一曲埋葬往事的悲歌。

    江楓輕吸一口氣,強行穩定情緒,他知道,這不過是開始,接下來,他所要面對的,將會是更多的傷疤被撕裂。

    這是一條求真之路,求取的是最真實的自己。

    他踏上了這一條路,那麼,對於他自己而言,已經毫無任何的隱秘可言。除非他回頭,但早已沒有回頭路。

    求真路上,時空的概念,一具虛化。

    江楓在經歷,在回憶,每一場經歷,每一次回憶,都是在撕開過往的傷疤,鮮血淋漓。

    不知道經歷了多少,亦不知道回憶了多少,江楓那一張臉上,都是被刻畫上了木然的痕跡。

    「人之心,一片荒蕪,正如那一片荒地!」江楓喃喃自語。

    所有的經歷,所有的回憶,不管如何的刻骨銘心,在某一個時間段,都將會被淡化,然後遺忘。

    那些並非全都是不美好的,也有美好的,可留戀的,可回味的,但一概如是,慢慢只剩下淡淡的印象,最終消失。

    「我經歷了這麼多,什麼是最真實的?」江楓思索,不解。

    他的人生被毫無掩飾的剖開,他一次次的在審視,但是他現,他依舊不曾真正瞭解自己。

    他走在一條瞭解自己的路上,但是,依然無從瞭解自己,這,是怎麼一回事?

    江楓行走在荒地之中,荒地面積頗大,只不過以這種度走下去,不管是走的慢還是快,總會有走到盡頭之處,但江楓一直行走,始終沒有走到盡頭。

    「或許盡頭那一處,是人生的盡頭,人之一生,不可能提前做出預知,是以我現在,永遠都不可能走到荒地的盡頭。」江楓自言自語。

    他有所頓悟,那不是對自身的瞭解,而是對這一塊荒地的瞭解。

    這塊荒地,就像是一面鏡子,人置身置身,透過鏡子,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自身的鏡像。

    而那鏡像,便是人生。

    「既然無法走到盡頭,為何我還在走?」江楓放緩了度,對自己說道。

    「不,不對!」很快,江楓搖頭。

    人之一生,除非壽終正寢,否則便是一直在行走,不是肉身在行走,便是精神在行走,永無止境,永無盡頭,絕對不會有停下腳步的時候。

    「我在行走,這也是人生。」江楓又是對自己說道。

    江楓舉步前行,神色堅毅。

    行走,是一種人生,但我在這裡,所要經歷的,絕然不僅僅是這一種人生,這太單調。

    「我的前塵往事被剖開,那是回憶,是銘刻,同樣是人生。」很快,江楓了悟。

    「人生,各種各樣,不一樣的人,便是有著不一樣的人生,所走的路,所經歷的事,所認識的人,乃至是,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想,都是人生!」

    「人可以群分,人生,卻是一個闊大無比的概念,很難去說,誰的人生更精彩,因為你不是他人,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江楓不斷行走,不斷思考,他思考的角度,從自身出,逐漸輻射,最後回歸到四季輪迴,天地自然。

    「草木枯了,草木綠了,河水乾了,河水漲了,萬物生息繁衍……滄海桑田,移山填海……」

    一面鏡像,百種人生。

    江楓的腳步,終於停下,這一條路,永無止境,誰也不知道應該在什麼時候停下腳步,可是,只要願意,什麼時候,都可以停下腳步。

    江楓不再行走,他低頭,看到一塊亂石,石塊下面是一個螞蟻窩,要下雨了,螞蟻排成長龍在搬家。

    江楓看到石縫間的一株不知名的野草,這裡缺少營養,野草生長貧瘠,但奮力的生根芽,總會汲取到所需要的營養。

    江楓還看到了雨水沖刷過的痕跡,一滴雨水,永遠都無法擊穿一塊石頭,但一萬滴可以,一萬滴不行的話,十萬滴可以。

    人生,就是一種變化,變化的不是他人,就是自己,就算是自己與他人皆一成不變,天地自然,依舊在變。

    江楓所看到的,就是他肉眼所看到的,不再有變,只是依舊在變。

    江楓盤膝落下,閉上雙眸,放空神識。

    萬物在變,不變的只能是他自己,這才是最本質的回歸。

    他大徹大悟,精神世界徹底脫,這一條路,還沒走到盡頭,但他所在的地方,就是這一條路的盡頭。

    精神世界脫,江楓心境突破,十成劍意,完美無缺。

    劍意圓滿,江楓才起了身來,再度舉步,眼前是荒地,亂世無序散落,野草生長,生機可憐。

    江楓步入其中,神色悠然,走著走著,江楓看到了一張臉,一張秀麗無比的臉,那無疑是一張陌生到極致的臉。

    與此同時,那一張臉的主人也是看著江楓,美眸睜圓,充滿了不敢置信的神采,然後就是見那一張臉猛然扭了過去,一聲大叫之聲,在這荒地之聲,響徹而起!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1 12:46
第770章 海市蜃樓
               
    江楓看著那絕美而陌生的女子,聽著她如魔音貫耳一般的尖叫,小有一會,才是莞爾一笑。

    那女子,見著江楓臉上的笑,不由羞怒,大聲道:「不許笑。」

    她說不許笑,可是江楓偏生要笑,大聲的笑。

    女子羞怒的表情漸轉,變得羞惱,一張如玉一般潔白無瑕的面龐,羞紅如同蒙了一塊紅布。

    「看到我你似乎很意外?」笑過之後,江楓說道。

    女子不語,只是怔怔的看著江楓,有些走神,還有些驚惶。

    求真之路,是一面鏡像,照亮過去,宣示命運,她看到了江楓,隱約是看到江楓走入了她的人生。

    這種忽如其來的亂入,無比驚恐,饒是以她的心性,都是受驚不輕。

    這時聽得江楓說話,那種自內心最深處的悸動,才是緩緩平息,她美眸移開,不再看江楓,亦不回答江楓的問題,而是問道:「你怎麼來了?」

    她不回答江楓的問題,江楓便不回答她的問題,自顧自的說道:「有很多次,我都很想揭開你臉上的面紗,看看你是如何模樣,沒想到,今日莫名得償所願。嗯,你又是怎麼來了?」

    這絕美女子,自然是卿雅。

    卿雅秀眉微蹙,說道:「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你認為呢?」聳了聳肩,江楓淡笑道。

    「這不是很好笑的事情。」卿雅秀眉蹙的更緊。

    「我並沒有笑話什麼,不過是你心虛罷了。」江楓隨口說道。

    卿雅臉色微變,就要怒,最終卻是低聲嘆了一口氣,說道:「江楓,你對我不滿。」

    「你想太多。」江楓冷笑。

    「我知道你對我不滿,這不是想太多。」卿雅說的很堅定。

    「看樣子我似乎一定要對你有所不滿,理由呢?」江楓反問。

    卿雅沉默,卻是不說。

    她不說,江楓也知道她說出那樣的緣故。

    西北絕地,是卿雅所指引的方向,換而言之,江楓進入西北絕地以來,所生的任何事情,其實都是直接或者間接與卿雅有所關聯。

    任由是誰,當在被別人牽著鼻子走的時候,都是會心生不滿,江楓如何會例外?

    「其他的人呢?」有一小會,江楓隨意問道。

    「我不知道。」卿雅搖頭,她解釋道:「這裡沒有路,每個人都在走,走的是他們腳下的路,所以,誰也不知道他們會走到哪裡,更不知道他們會在什麼時候停下腳步。」

    江楓略略一愣,有些失神的看著卿雅。

    求真之路,百種人走百種路,可他為何,出現在了卿雅的面前?

    是因為他之故,卿雅才會那般失態?

    要知道,此前,江楓可是從未見過這般情態的卿雅,她一直孤傲,高高在上,何曾流露過這樣的一面。

    可是她的失態,源自什麼?

    略略一想,江楓就是沒再深思,他知道這必然不會是一個很有趣的話題,而以卿雅的反應而言,如果他問出來的話,也絕對聽不到有用的回答。

    「他們走他們的路,我們走我們的路,走吧,離開這裡。」隨後,江楓說道。

    稍一猶豫,卿雅點了點頭,足下一頂,翩然離開,江楓跟隨在卿雅的身後,以二人的度,約莫十幾分鐘左右的時間,就是離開了這片荒地。

    荒地,並不是那麼的大,可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卻又是大的無邊,就像是人的心,包羅萬象。

    「這真是一個神奇的地方。」江楓感嘆。

    「你可曾聽說過有關這片荒地有關求真之路的傳說?」卿雅有點走神,緩緩說道。

    「願聞其詳。」對此,江楓自然是感興趣的,饒是以他的認知,都是從來不知這世上,竟是有這樣的一條路。

    不,確切的說,這裡沒有路,並不是一條路,而是一種人生。

    「有一則傳聞,眾所周知,這鳴鳳山上,有一處古戰場遺蹟。」卿雅說道,「戰鬥,血腥,殺戮,讓人迷失本性。」

    「有人為殺人而殺人,有人以殺止殺,有人為正義殺人,更有人,生來就是為了殺人,淪為屠戮機器……各種理由,千奇百怪。無可否認的是,每一件流血事件,都不可能是愉悅的心路歷程。」說到這裡,卿雅輕輕一嘆,她接著說道:「人心染上了塵埃,就再也難以抹去,你說對不對呢?」

    江楓心中微微一動,並未回答卿雅的問題。

    並不需要江楓回答,卿雅又是說道:「傳聞,大戰過後,蒼生屠戮,滿目倉夷,碩果僅存的勝利者,在思考那一場大戰的意義之時,無一不迷惘動容,他們覺,他們都是迷失了心智,早已忘卻當初為何參戰,因為當他們捲入那一場戰鬥之後,他們唯一的想法,就只剩下殺死對方,只有殺了對方,自己才能活下去,活著,成為唯一的信念,也是唯一的真意。」

    「然後,才有了這一條求真之路?」江楓默默說道。

    卿雅無感情的一笑:「就是你所說的這般,只不過,傳聞終究是傳聞,被賦予了太多無謂的色彩。事實究竟是不是那般,又有誰知道呢?」

    「這條路的存在,就是一種真意,我願意相信傳聞是真的。」江楓說道。

    卿雅看著江楓,她說道:「看來你此行收穫頗多。」

    「每個人都會有收穫。」江楓自然是不會與卿雅多說什麼。

    卿雅何其聰慧,聞言便知不需多說什麼,她伸出一根手指,往著前方一指,說道:「聖女峰,西北絕地,第一高峰,峰頂之景,想必不錯,是否有興趣上去一觀?」

    「自然。」江楓笑著點頭。

    「那就比試比試,你我二人,誰第一個登山峰頂。」卿雅語笑嫣然。

    不等卿雅話音落下,江楓人影已然一閃而過,直奔峰頂而去,卿雅亦是反應絕倫,白衣飄飄,登峰而上。

    聖女峰,山頂之上,終年積雪,那積雪地上,兩道人影,一前一後,正在疾奔,度快到只能看到兩道淡淡的影子。

    江楓在前,度快到不可思議,那卿雅的度,已然是很快了,卻是在被江楓領先之後,遲遲不曾反江楓。

    積雪地上,淺淺的足跡,綿延開去,那足跡,筆直延伸,可見行走之人,對每一步行走,都有著精準的丈量,絕不肯浪費半點力氣。

    卿雅順著江楓足跡延伸的方向追趕,一路看著江楓所留下的腳印,若有所思。

    江楓登頂,停下了腳步。

    在這裡,入眼滿目冰雪,厚厚的積雪,將整片峰頂覆蓋,再也看不到其他任何的痕跡。

    這是一片冰天雪地的世界,瑩白聖潔,人置身其中,彷彿自身的心靈,都是在悄然之間,得到了淨化。

    「看出什麼沒有?」江楓抬頭,看著頭頂的白雲,似乎隨意一伸手,便可觸摸到,但是江楓並未伸手,而是說出了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話。

    「你果然什麼都知道,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的眼睛。」卿雅出現在了江楓的身側,語氣中,並沒有驚訝的成分。

    「你不是一般的女人,很難讓人放鬆心神。」江楓不置可否。

    「周嫵眉也絕非一般的女人,可是你卻很放鬆。」卿雅說道,話音出口,自身微微一愣,有些詫異自己怎麼會提及周嫵眉,這分明是在拿周嫵眉做比較了。

    「她與你不同,她從不算計。」江楓淡淡說道,沒有聽出卿雅語氣中的異常。

    卿雅苦笑,說道:「我和她同樣身為女人,身段容貌智慧,想來也差不多,她很好,我卻很糟糕,這可真是讓人沮喪。」

    「並不是誰都可以說這樣的話。」江楓側過頭,看著卿雅說道。

    卿雅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她說道:「你說的對,有些話,有的人可以說,有的人,則永遠不可以說,或者是不必說。」

    然後,卿雅說道:「一直以來,我都認為自己早就看透你了,可是終究我覺,至始至終,我從未看透過你。」

    「少一點無謂的試探,便可以看透了。」江楓冷冷說道。

    卿雅,鳴鳳城內,十大青年高手排行榜之中,排名第一,一騎絕塵,儘管說,那般榜單,並不能說明什麼,但卿雅之排名,卻絕對是實至名歸。

    江楓甚至懷疑,卿雅的一隻腳邁入了那生死玄境,遠普通的第三劫天修為的強者。

    以卿雅的這般修為,一路追趕,不可能始終趕不上他,這倒不是江楓妄自菲薄,而是江楓自身的優勢,並不在於度,卿雅要是有心追趕,絕對不可能始終殿後。

    可是一路登山山峰,卿雅始終沒有追趕上來,江楓如何會不知道,那一句比試比試,看似是無意之間說出來的一句話,可實則大有深意,那是卿雅有意為之,為的就是試探他,或者說是試探他在走過求真之路之後,有何不同。

    卿雅笑而不語,江楓不會真正的相信她,她又如何會真正的相信江楓,只要彼此還打交道,就絕對免不了試探,說的太多,反而是落了下乘,落了被動。

    「走吧。」江楓不欲在這裡多待,轉身就要走,可是才剛剛轉過身,江楓的腳步,就是猛然停了下來。

    「那裡是……」順著江楓視線的方向,卿雅看去,美眸閃動,喃喃自語道:「我的眼睛花了嗎?那是不是海市蜃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1 12:46
第771章 層出不窮的異象
               
    江楓與卿雅的視線前方,本是一片平坦的冰天雪地,視線所及的方向,全是冰雪,除此之外,絕無其他。此時,那雪地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座高峰。

    高峰彷彿是被一隻大手,以無上神通挪運而來,無聲無息,平地而起,異常的驚人。

    一隻拳頭,憑空乍現,出現在了山峰的上方,那一拳,蘊含天地之偉力,一拳落下,整座山峰,轟然崩碎。

    一拳崩山!

    不可思議的一幕,就這麼眼睜睜的,於江楓和卿雅的眼皮子底下生。

    拳頭落下,山峰崩碎,眼前所見,清晰無比,映入江楓與卿雅的眼簾之中,只是,如此驚人的動靜,卻是不曾聽到一點聲音,耳邊,除了冰冷刺骨的山風在呼嘯之外,便只有江楓與卿雅二人,淺淺的呼吸之聲。

    可是那樣的一幕,還是生了,絕對不是幻象,百分之百,接近於現實,也難怪卿雅會說,那是不是海市蜃樓。

    對江楓而言,那樣的一幕無比震撼,遠比海市蜃樓來的真切,似乎一伸手,就可觸摸到,甚至他還覺得自己隱隱可以聞到山石崩碎的灰塵的氣息。

    終究是聞不到的,江楓瞳孔隨之收縮。

    「那是什麼?」江楓低語。

    「江楓,你也看到了對不對?不是我出現了幻覺對不對?」饒是以卿雅的心性,此刻說話,聲音中都是多了幾分低喘,很不平靜。

    江楓點頭,凝視著卿雅問道:「你知道不知道那是什麼?」

    「我不知道。」卿雅用力搖頭。

    那樣的一幕,生在咫尺的範圍內,那般真實,可又非真實的場景,不然的話,隨著那一拳落下,山峰崩碎,她和江楓亦不可避免被波及,無處可逃。

    那該是怎樣的一拳,蘊含天地偉力,無可抵擋,彷彿是神之右手。

    山峰崩碎,飛石四濺,終究塵埃落定,視線可及的範圍之內,悄然之間,又見一座高峰,平地出現。

    這一次,因為二者的目光,都是緊望著那一個方向的緣故,江楓與卿雅,都是見到了這神奇無比的一幕。

    「又來了。」卿雅喃喃自語,語氣輕顫。

    江楓沒有說話,他死死的朝著那個方向盯著,要看清楚,接下來又會生什麼。

    一支利箭,穿雲而來,利箭穿過,空氣破碎,想來那呼嘯的聲響,必然刺耳之極,足以瞬間刺破耳膜,讓人失聰。江楓與卿雅什麼都是聽不到,卻也是跟隨著心神一緊,絲毫不敢鬆懈。

    那一支利箭,穿過雲端,留下道道肉眼無法捕捉的殘影,以一種無可形容的力量,射中了那一座山峰的腹部。

    山峰隨著利箭的穿過,猛烈晃動,那一支利箭,直接筆直穿過山峰,而後消失不見,只剩下江楓與卿雅二人,不可壓抑的低喘之聲。

    「一箭穿山!」

    江楓在心中低語,這是何等熟悉的一幕,他很快就想起了進入西北絕地以來,所見過的種種異象。

    他見過一座約莫百來米高的山峰,在山峰的腹部,有著一個方圓數米的洞,那一個洞,洞穿了整座山峰,赫然可以從那個洞,看到那座山峰後邊的另外一座山峰。

    那一幕是如何造成的,江楓有思索過種種可能,如今,一支利箭穿山而過,給予了江楓極大的靈感。

    一箭穿山而過,留下一個方圓數米的洞,這樣的一幕,恰到好處的解釋了那一座山峰腹部洞口的形成。

    可是,這樣的一幕,又是何其之詭異。

    要知道,那一座山峰腹部的山洞,不知道有多少年的歷史了,時間長河流逝,足以抹去任何的痕跡,任由後人探查尋找,都是再也難以還原事情的真相。

    而今,一種最為接近於真相的答案,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呈現,這讓江楓心頭劇震!

    「那該是怎樣的一箭!」卿雅啞然失聲。

    「那是由何人射出來的一箭!」江楓心嚮往之。

    說過這話,二人相視一眼,一眼過後,又是迅移開了視線,二人都是有一種直覺,這等異象,絕對還會出現,而一旦出現,則是絕對不可錯過的,不然必留遺憾!

    被一支利箭穿過的山峰,洞口留下焦灼的痕跡,如同是被一場大火燃燒過,一切的一切,都是印證了江楓的猜想。

    山峰消逝,一條大河出現,河水清澈,兩岸風景如畫,一艘小船,在河水中晃蕩。

    船上似乎有人,但根本沒辦法看清楚那船上有著什麼樣的人,一柄長刀,從天際之間遞出。

    刀氣滾滾,迫人而來。

    那一刀,從天而斬,斬向那河中的小船。

    刀氣縱橫而落,河水被那一刀斬的翻滾如煮沸,河中的小船,霎那之間,支離破碎,船中一道人影,縱身而起,朝著河流對岸激射而去。

    一閃即逝的一幕,生的太過迅疾,隨著那一刀斬下,河流中的水斷流,平靜的河水,驟然奔湧起來,那是被殘餘的刀氣所影響之故。

    「一刀斷水!」

    ……

    異象層出不窮,無時不刻考驗著江楓與卿雅的眼力與心性。

    一出接著一出,看的二人心口緊繃,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一掌移山!」

    ……

    「一劍成深澗!」

    ……

    「一錘成湖泊!」

    ……

    每一種異象,都是那般的驚心動魄,大氣磅礴。

    並且,每一種異象,都是與江楓進入西北絕地以來,所見過的種種互相契合,嚴絲合縫,沒有一絲的遺漏。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又彷彿,並沒有過去多長的時間,那樣的異象,足以讓所有的人,都忘卻時間的流逝。

    異象,終於徹底的消失,視線範圍之內,恢復了清朗,冰天雪地之中,除了冰雪,還是冰雪,再無其他。只是那等異象,已然是讓江楓與卿雅二人,心頭久久難以平靜。

    「江楓,你是否有所聯想。」卿雅的聲音略有些沙啞,輕聲詢問。

    江楓沉吟,小有一會才是緩緩說道:「有。」

    他只說了一個字,就是沒有往下說了,卿雅接過話去,說道:「傳聞之中,鳴鳳山上,有一處古戰場遺蹟。」

    「沒錯。」江楓點頭,語言仍舊簡練。

    「那一處古戰場遺蹟,一代一代的人尋找,始終無法找到最重要的線索,似乎那一處古戰場遺蹟,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卿雅又是快說道,心頭有著抑制不住的激動。

    「我們剛才看到的,就是那一場戰鬥中的場景。」江楓瞳孔微縮,說道。

    「你也是這麼認為的。」卿雅更為激動了。

    江楓再一次點頭,他沒辦法不那麼認為,那樣的戰鬥場面,罕見絕倫,除了是古時生在鳴鳳山的那一場戰鬥之外,絕對難以以其他的理由來解釋。

    「那是真實的,可是又不是真實的。」江楓又是說道。

    「為什麼?」卿雅一愣,問道。

    江楓苦笑,說道:「我自進入西北絕地,所見種種,無一不是與剛才的戰鬥場面相吻合,但是,很多的痕跡,都是消失了,根本難以取證。」

    「是不是那一場古戰鬥,生的時間太長遠了。」卿雅想了想說道。

    「或許是,或許未必是,我懷疑,是有人蓄意抹去了所有的痕跡。」江楓沉吟說道。

    「如果如你所說,那會是誰?誰有那等神通?」卿雅神色大變,吃驚不已。

    江楓不語,他想起了一柄金劍,一劍定四方。

    由一劍定四方這句話,江楓想起了一個人,那就是李白。

    如果說有人抹去了所有的痕跡的話,在江楓看來,那個人,只能是李白。

    傳聞之中,李白是先來到鳴鳳山,才去的鳴鳳城,舉劍留字,改變一座城市的名字。

    任何事情都是有因由的,即便是如李白那等人物,都不可能避開這一邏輯,李白留下鳴鳳城這三個字,很有可能,是為了紀念鳴鳳山中生的事情。

    當然,事情的真相是否如此,依舊是難以取證,這不過是江楓通過種種蛛絲馬跡,所作出的聯想罷了。

    「江楓,你說,要是真的有人抹去了所有的痕跡,那麼,即便是鳴鳳山上,果真有一處古戰場遺蹟,那麼那一處遺蹟,也是消失了。」卿雅通過江楓的話,產生了聯想。

    「要真是那樣的話,肯定如此。」江楓說道。

    這次輪到卿雅苦笑,她說道:「難怪你會說,我們剛才所看到的,是真實的,可是卻又不是真實的。」

    古戰場遺蹟,從那種種極不尋常的異象來看,幾乎可以確定是真實存在的,但遺蹟的痕跡被抹去,就算是真實的,那也是變得不再真實了。

    換而言之,這一趟進入鳴鳳山,所有的人,雖然不至於空手而歸,卻也是在走過求真之路之後,再難有其他的收穫。

    說完話,卿雅臉上,失望的神色,溢於言表。

    「你的算盤落空了。」江楓見狀,揶揄說道。

    「我說過的話,做過的事,依舊算數。」卿雅說道。

    「這不是一筆划算的買賣。」江楓笑了笑道。

    「不,你錯了,這是一筆非常划算的買賣。」卿雅看著江楓說道,語氣無比篤定。

    江楓莞爾一笑,聰明人就是聰明人,很多的話,根本沒必要說的太過直白。

    就在這時,江楓耳根微微一動,就是聽到幾聲破空之聲傳來,隨後,數道人影,出現在了冰天雪地之中……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1 12:47
第772章 最後的真相
               
    出現的一共有四個人,那是邱真言、鳳菲菲與陸軒三位二代以及李布衣。

    四個人出現,一個個面色變幻不定,眼神驚疑,略顯失神,顯然都有見過那如海市蜃樓一般的種種異象。

    「江楓,告訴我,那不是真的。」邱真言朝著江楓高聲喝道。

    江楓冷笑,不言不語。

    江楓不說話,那邱真言沒由來有些喪氣,哈哈大笑起來:「假的,都是假的,什麼都是假的。」

    陸軒與鳳菲菲二人的臉色亦是極為難看,他們雖然不至於如同邱真言那般失態,但分明可看出來,是苦苦壓抑的結果。

    就聞李布衣忽的輕聲一嘆,似歌似鳴:「越過山丘,方可見坦途……」

    只能聽到這一句清晰的話,後邊的話,漸漸淺不可聞,難以分明。

    江楓聞言,心神微微一動。

    李布衣那話,分明是有感而,他是不是知道什麼?不然緣何出這樣的感嘆。

    所謂山丘,又是什麼?

    江楓沉吟,想起進入鳴鳳山來,走過的那一條求真之路。

    求真之路其實並不是一條路,那是一種人生的歷練。

    不過,那求真之路,對於絕大部分的人而言,卻亦是如同一座山丘,無法越過,就是無法打破自己既定的心境。

    「是了,山丘,便是那求真之路。越過山丘,方可見坦途,那般坦途,則是那如海市蜃樓一般的場景,是那一場古戰場的真相的還原了。」江楓在心中自語道。

    「終究萬事俱休!」在江楓思索之時,最後,李布衣以這話為結尾,這一句話的聲音,略略抬高了一點,剛好足以讓眾人都能聽到。

    「李布衣,我知你與那李白,有著一些關聯,或許有聽說過一些隱世秘聞,你說清楚一點?」鳳菲菲覺得李布衣神神叨叨又是神神秘秘,可能知道一些秘聞,不由慍怒說道。

    李布衣苦笑一聲,說道:「還有什麼可說的,你們都看見了不是嗎?」

    「鳴鳳山上,的確有一處古戰場遺蹟?」鳳菲菲試探性的問道。

    「先前所見過的異象,便是古時的那一場戰鬥。」李布衣點頭。

    「為何你會知道?」鳳菲菲追問,欲要探尋更多的線索。

    「現在說這些,又還有什麼意義?」李布衣無奈,說道:「所有的痕跡,都被抹去了,此地早已重新恢復平靜,草木生長,萬物競澤。」

    「可是如何甘心!」鳳菲菲咬著編貝般的牙齒說道。

    「不甘心又能如何?」李布衣淡漠的反問。

    這一聲反問,讓那鳳菲菲啞口無言,卻聽那陸軒說道:「罷了罷了,萬事俱休,這一場狩獵大會,也是時候結束了。」

    「結束了嗎?在我看來,可還沒結束。」邱真言桀桀一笑,緊盯著江楓,說道:「江楓,我要與你一戰。」

    「此處絕非戰鬥之地,二位如有心一戰,我看還是換個地方吧。」李布衣朗聲一笑,人影飛縱而出,步入了那冰雪原之中。

    「裝神弄鬼!」邱真言不屑冷笑,又是沖江楓喝道:「江楓,可敢一戰!」

    他殺氣沸騰,渴望與江楓之間的一戰。

    他走過求真之路,突破自我,但江楓,依舊是他的心魔,唯有殺了江楓,才可脫胎換骨。

    「你動手便是。」江楓淡淡說道。

    或許是江楓的回答,太過漫不經心之故,邱真言瞬間激怒,右手一抖之下,一桿紅纓長槍,挽起槍花刺向江楓。

    見著邱真言出手,江楓瞳孔微縮,邱真言這一出手,看似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但出手之時的氣勢,比之以往,可以說是有著質一般的變化。

    「看樣子這邱真言在求真路上,收穫匪淺,難怪他敢一人挑戰我。」江楓暗暗說道。

    不只是江楓現了這種細微的變化,卿雅與陸軒以及鳳菲菲,都是有所察覺。

    卿雅倒還好一些,只是眼皮子掀開了點,其餘並無表示,而鳳菲菲與陸軒,那看向邱真言的眼神,都是有些不太一樣了。

    「他隱藏的好深,」鳳菲菲在心中對自己說道。

    每個人都在隱藏,絕不會將自己的底牌全部掀開於人前,但無可否認的是,三人之中,邱真言無疑是隱藏的最深的。

    「世人只知邱真言狂妄自大,目中無人,往往是忽略了其天賦與毅力,難怪他執意要進入求真之路,原來是早有預謀,他成功了,不可同日而語。」陸軒亦是在心中對自己說道。

    他在求真之路上,也是有所收穫,但眼下來看,是絕對無法與邱真言相提並論的。這不由來讓陸軒的心情分外複雜。

    鳴鳳城內三大勢力,城主府可以說是正統,但是,城主府卻並不佔太大的優勢。邱真言走過求真之路,強勢崛起,城主府的優勢,又將再一次被削弱了。

    「邱家,可真是一頭攔路虎呢。」想了想,陸軒又是說道。

    槍尖宛如毒蛇出洞,刺向江楓的胸口,江楓腳下一動,身影往後方閃去。

    「我要殺你,你躲的了嗎?」邱真言厲聲低喝,又是一槍殺向江楓。

    「咻!」

    卻是在這時,一道金色的影子,破空而來。

    金色影子乍現,那是一柄金劍,金劍出,金色劍氣縱橫,與邱真言手中的紅纓長槍,戰到了一起。

    「這是什麼?」邱真言驚訝,與那一柄無主金劍大戰,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

    江楓面無表情,早在李布衣說此處並非戰鬥之地之時,江楓就是知道會是這麼一個結果了,果然,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金劍一出,四方皆定。

    邱真言要想殺他,是絕然沒可能繞過金劍的,而他江楓要殺邱真言的話,也必然是會被金劍所阻擾,這也是江楓為何不急於出手,只是閃避之故。

    金劍劍氣瀰漫,大氣磅礴,任由邱真言如何出手,始終難破。

    一人一劍大戰,這注定是詭異的一幕,看的鳳菲菲與陸軒目瞪口呆,便是連卿雅,眼中都是閃過幾分異樣的神采。

    旋即,卿雅的視線落在了江楓的身上,若有所思。

    金劍鎮守四方,邱真言難破其鋒芒,心頭憋著一口惡氣,卻是沒有半點辦法,只得轉攻為守,與那金劍對峙起來。

    「看樣子此處當真不是戰鬥之地。」江楓淡淡一笑,朝卿雅伸了伸手,二人離開。

    ……

    「傳聞之中,詩酒劍仙李白的佩劍,便是一柄金劍。」行走之中,一直有所思慮的卿雅,忽的開口說道。

    「沒錯。」江楓點頭。

    見著江楓點頭,卿雅接著說道:「莫非,那一柄金劍,正是李白的佩劍?」

    說到這裡,卿雅登時輕吸了一口冷氣,這太過匪夷所思。

    「那並不是真正的劍,只不過是一道意念。」江楓隨口說道。

    「一道意念?」卿雅釋然。

    因為若那是一柄真正的金劍的話,那麼絕對可以頃刻間引無數人的瘋狂,鳴鳳城將不再得以安寧,甚至鳴鳳山,都將會被人踏平。

    李白,號稱詩酒劍仙,其隨身佩劍,可謂是仙器。

    仙家器物,舉世也難尋幾件。

    好在,那並不是真正的金劍,而只是一道意念,才是稍稍讓卿雅釋懷。

    轉即,卿雅看向江楓的眼神,多了幾分古怪,她說道:「金劍乍現,眾人皆驚,唯獨你一人面色如常?並且,你還知道那並不是真正的金劍,而只是一道意念。」

    「我在之前,見過數次。」江楓淡笑說道。

    卿雅完全瞭然,又是說道:「從先前李布衣的話語中來看,他彷彿早就知道了所有的一切……這個人,隱藏的太深,太過神秘。」

    江楓同樣有這種感觸,看樣子,儘管李布衣說出了他的身世,但是他的身上,還是有著太多沒有說出來的秘密。只不過,每個人都有秘密,李布衣不可能愚蠢到將自身的秘密全盤托出,出現這種情況,也就不足為奇了。

    「古戰場遺蹟注定一場空,藍風拍賣場一無所得,我要離開鳴鳳山了,你是否與我一路同行。」卿雅說道。

    為了此次狩獵大會,藍風拍賣場頗為耗費了一些精力,更是因為江楓之故,與邱家生了齟齬,最終卻是一無所獲,可謂是一樁賠了夫人又折兵的買賣,卿雅無法多待,必須要第一時間趕回去處理後續事宜。

    「我與李布衣有個約定,暫時無法離開。」江楓說道。

    「看樣子並不是愉快的約定,不過,你自己萬事小心。」卿雅察言觀色道,說過話之後,度加快,白衣飄飄,很快自江楓眼前消失。

    「在邱真言朝我起挑戰之時,李布衣早料到金劍會出現……他一直在尋找金劍,但是不等到金劍出現,他就離開了,這是為什麼?」江楓沉吟說道。

    「莫非,他的真正目的,其實並不是尋找金劍,而是在不斷的查詢與判斷,而且已經快要接近最後的真相,是以,即便知道金劍會出現,他也是毫不留戀?」綜合種種事蹟與線索,江楓又是說道。

    「如果是後者的話,那麼最後的真相,又會是什麼?」江楓不斷的思付。想到這裡,江楓身影一折,選擇另外一個方向行去。

    那個方向,正是李布衣行往的方向,江楓之所以不與邱真言過多糾纏就帶著卿雅離開,是因為他知道,眼下,鳴鳳山內之事的重點,早已不是那古戰場遺蹟,而是李布衣!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1 12:48
第773章 止殺
               
    「嗯,李布衣的行走軌跡有點古怪。」江楓一路追尋,現李布衣並沒有完全走下聖女峰,而是從另外一個方向,再度穿行往聖女峰峰頂方向走。

    眼前無序荒蕪的石塊,擋住了江楓的去路,讓江楓被迫停下了腳步。

    「再走一次求真之路?」江楓眉頭微皺,若有所思。

    李布衣行走之時,異常小心,幾乎不留痕跡,若非是江楓憑藉劍意的感知,鎖定了李布衣的氣息的話,估計早就跟丟。

    劍意的感知,在這一片熟悉而陌生的荒地之前消失,換而言之,李布衣再一次進入了求真之路,這讓江楓的臉色,略有些古怪。

    「李布衣自進入鳴鳳山以來,其目的性一直極強,顯然,再次進入求真之路,並非無的放矢。」江楓輕聲說道。

    繼而,江楓人影一閃而逝,沒入了那一片荒地之中。

    荒地虛無,一塊塊的石頭,凌亂無序的散落,這裡並沒有路,路在腳下,任何人進入此地,都是憑藉感覺在走。

    但是,再一次進入求真之路,江楓意外的現,一條路,於那亂石之中開闢而出,呈現在他的眼前。

    那一條路,彎彎曲曲,往前方延伸,肉眼無法丈量有多長,無法判斷前方究竟是通向哪個方向。

    「怎麼回事?」江楓有點驚訝。

    他進入過求真之路,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可是,眼前所見,明顯有著顛覆性的變化。

    江楓沒有著急踏上那一條莫名且有點詭異的小路,他望著那一條不知為何出現的路,產生了諸多的聯想。

    「世人皆知,求真之路,並不是一條路,換而言之,這裡並沒有路,若要說有路的話,那麼那路,則是踏入求真之路的人走出來的。」江楓沉吟,思索。

    「莫非,這一條路,就是我上一次踏入求真之路之時,所走過的路?如非如此,實在是沒辦法解釋為何這裡會出現一條路。」江楓緩緩說道。

    江楓回憶著上一次進入求真之路的經歷,不過那般經歷太過混沌,並無具體的印象,讓他無從判斷,這一條路的出現,是不是和他所想的一樣。

    但江楓最後,還是毅然踏上了那一條路。

    路極長,長的看不到盡頭,就像是一場人生,誰也無法預知下一秒會生什麼事,走在這一條路上,讓江楓的心境,略有些起伏。

    江楓走上這一條路,不知道走了有多久,亦不知道走了有多遠,其腳下,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條岔道。

    江楓一直在朝一個方向走,如今卻是出現了兩個方向,讓江楓的腳步,再一次停下。

    小有一會,江楓朝著左側的那一條路走去……沒走多遠,又見岔道,這一次是四條岔路……然後是八條……十六條……三十二條……

    江楓走著,隨意選擇方向在走,岔路不斷變多,到最後,密密麻麻,只是,不管出現多少條岔道,只管選擇其中一個方向走,就永遠都不會出錯誤。

    「六十四……一百二十八……二百五十六……」

    岔路呈幾何增多,似乎其增長永遠止境,江楓在行走,長路漫漫,亦無止境。

    終於,行走之中,岔路消失,江楓眼前,又只剩下了一條路,江楓看著腳下的這一條路,想起了一個詞語——殊途同歸!

    求真之路,千千萬萬人在走,不同的人走不同的路,便是有千千萬萬條路,但不管是一條什麼樣的路,最後,他們都是朝著一個方向在匯聚。

    江楓且走且思,有所感悟。

    終於,一個人的漫漫行走過程中,江楓看到了前方有一道身影,那是李布衣,李布衣如江楓一樣在行走,一直往前,絕不停下腳步。

    兩個人,走在同一條路上,江楓看到李布衣,他知道,自己走對了,他的猜測都變成了現實。

    「江楓,你跟著我走,永遠都沒辦法走到這一條路的盡頭。」又是不知道走了多久多遠,李布衣終於開口說道。

    「我並沒有跟著你走。」江楓淡淡說道。

    如果說一開始,江楓是追尋著李布衣而來的話,那麼現在,江楓卻是現,他所追尋的其實並不是李布衣,而是自己腳下的路。

    「那你為何走在我的後邊?」李布衣冷笑。

    「只不過是因為你走在我的前邊罷了。」江楓淡漠說道。

    李布衣面色微動,略有些錯愕,但不知道是聯想起了什麼,他忽的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

    然後他終於停下了腳步,不再行走。

    在李布衣明白的剎那,江楓亦是恍然大悟,這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窮盡一生,都是沒辦法走到其盡頭。

    走在前邊的人,認為後邊的人是跟著在走,但是否有人走在最前邊,誰也無從得知。

    這般一來,不管怎麼走,都是沒辦法走完這一段路。

    路沒辦法走完,重要的是,要知道該在什麼時候,停下自己的腳步。

    李布衣的腳步停了下來,江楓還在繼續往前走,他越過李布衣,朝著前方,大步前行。

    在江楓停下腳步的時候,他看到了一柄金劍。

    金劍憑空乍現,肅穆厚重。

    這依舊不是真正的金劍,而是一道意念,但給江楓的感覺,與以往所見到的金劍相比較而言,截然不同。

    金劍橫空,金色劍氣縱橫,兩個闊大無比的金字,緩緩於江楓眼前呈現。

    「止!殺!」

    止殺!

    江楓看著那兩個字,心神微凜,這兩個字,虛空浮現,有著一種跨越時間與空間的力量。

    「原來如此。」江楓喃喃自語。

    鳴鳳山上,關於那一場古戰場的痕跡,全部被一隻手抹去,止殺二字,將李白的心意,展露的淋漓盡致。

    「真乃奇人,要有什麼樣的胸懷,才會做出此等之事。」江楓感嘆。

    止殺二字現,金劍緩緩消散於虛無,江楓一步往前,踏出了這求真之路,出現在江楓眼前的,是一面山壁,山壁之上,銘刻有二字,卻正是那止殺二字。

    江楓再一次見到了李布衣,李布衣立身於山壁之前,如一尊木雕,他的心神,全部被那止殺二字所吸引了過去,眼中再無其他,根本沒有現江楓過來了。

    止殺二字,鐵畫銀鉤,其上被銘刻了一種驚人的劍意,這種劍意,無疑是李白留下來的。

    字面之上,劍意歷風雨不散,江楓一眼看去,心神悸動,他的視線前方,彷彿出現了一道漩渦,將他的注意力,完全吸引了過去。

    止殺二字,一氣呵成,但是兩個字,其上的劍意卻是截然不同,止之一字,劍意磅礴,殺之一字,則是異常的中正平和。

    兩種截然不同的劍意,於兩個字上呈現,看似不協調,實則又是那般的協調,其上被銘刻了一種劍道至理。

    江楓凝望著這兩個字,靜心凝神,細心參悟。

    兩個字,在江楓的視線之中交匯,劍意的痕跡與紋理,引起江楓的共鳴,某個時刻,江楓幾乎忍不住要手持嗜血劍劍舞一番。

    但江楓終究忍住,這是一場大機緣,這般機緣,可以說遠這鳴鳳山上的所有,這才是他江楓一直在尋找的,決不能心性不定,留下遺憾。

    時間流逝,山中不知日月。

    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江楓耳根微微一動,他聽到了一聲嘆息聲,不過那聲音聽似嘆息,卻是有著說不出的滿足之感。

    「江楓,你運氣太好。」李布衣開口說話。

    「這就是你最終尋找的?」江楓沒有回答李布衣的問題,而是說道。

    「我李家,可算是李白的後人,這是我尋找的,也是我應得的。」李布衣不置可否的說道。

    江楓微微一笑,說道:「那倒是恭喜了。」

    「你沒什麼要說的?」李布衣冷冷說道,然後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江楓,聲音抬高了幾分,說道:「我早知你不簡單,卻是沒想到你竟然能夠從那不起眼的蛛絲馬跡之中,走到這裡來,可是,你要知道,你是不應該來的,這裡的一切,都是屬於我李家所有,任何人膽敢冒犯,必死無疑!」

    「你還是要殺我?」江楓眼眸微冷。

    「沒有其他的選擇。」李布衣不容置疑的說道。

    從江楓第一次破壞他的一份機緣開始,李布衣就是對江楓起了殺心,到後來生的事,讓李布衣知道,江楓其實並未得到金劍,那根本不是真正的金劍,才是對江楓的殺意稍減。

    可是,這一次那個又是出現在他的面前,分走了屬於他的機緣,須知二者都是修劍,李布衣太過清楚,江楓的一場感悟,會有著何等驚人的收穫。

    對李布衣而言,江楓就像是一個無恥盜賊,偷走了屬於他的東西,他要是不殺江楓,天理難容。

    「我李布衣踏入求真之路,收穫巨大,又有山壁悟劍,獲益匪淺,江楓,也是時候與你一戰了!」不等江楓說話,李布衣又是說道。

    「止殺?何其諷刺?」江楓看著山壁上的那兩個字,默默自語,而後面無表情的看著李布衣說道:「你所擁有的,我都有,你憑何殺我?」

    「那麼,就讓我看看,你擁有的與我所擁有的,究竟有幾分不同吧。」李布衣冷喝,右臂輕震之下,一劍在手。

    劍氣暴漲,李布衣一劍,悍然斬向江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1 12:48
第774章 成也李白,敗也李白
               
    劍氣狂暴如柱,浩浩蕩蕩,殺向江楓。

    那般劍氣暴漲的幅度,頗為驚人,江楓瞳孔微縮,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這李布衣在走過求真之路之後,其一身實力可謂是暴漲,到了相當驚人的地步。

    分明是第三劫天巔峰修為的出手,也難怪李布衣自信滿滿。

    若在以往,遇上這等程度的強者,江楓或許只有跑路的份,但他進入鳴鳳山,走過求真之路,悟劍成功,雖說自身境界並無太大的突破,但劍道修為,卻是有了長足的進步,非昔日可以比擬。

    手臂輕震之下,江楓一劍順風而斬,斬在虛空之中。

    兩道截然不同的劍氣,在半空之中交匯,劍氣交織,空氣轟然破碎。

    萬千劍氣縱橫,將那空氣,割裂的如絲如縷,李布衣面色沉峻,快出劍,每一劍都飽含著濃烈的肅殺之氣。

    肅殺之氣瀰漫,草木盡折,彷彿秋日來臨,草木蕭蕭。

    「此人心中有怨!」江楓仗劍出手,心中自語。

    李布衣草根出生,奮力崛起,崛起之後,名聲大燥,但崛起之路上,其所經歷過的風霜,卻是從來無人得知,也從沒聽李布衣提及。且,李布衣崛起之後,依然低調之極,甚少拋頭露面。

    不出風頭,不爭不搶,這份心性,可謂是頗為難得,但是從李布衣的劍氣中感受到了濃烈的怨氣,卻是讓江楓知道,李布衣的低調,只怕沒有外人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或者可以說,所有人,包括他在內,都是看錯了李布衣。

    李布衣心有怨氣,那份怨氣,促他奮力崛起,怨氣的來由,江楓心想,大概是與李白有關。

    李家祖上,乃是李白的一個書僮,僕憑主貴,如不出意外的話,即便是一介書僮,伴隨李白,也可算是走上了一條登天之路。可惜最終不知因為什麼緣故被遺棄在鳴鳳城,不得已落地生根,掙扎求生,孕育出一條血脈。

    這是一條被遺棄的血脈,儘管一代一代傳承,這份遺棄之感,依舊無法從李家人的心頭抹去。

    他們是沒有歸屬感的一類人,久而久之,心中之怨,積少成多,最終一不可收拾。

    怨、恨、殺戮。

    三者之間,相衍而生,致使李布衣出劍之時,鋒芒畢露,極其的剛烈,從而成就了李布衣。

    劍氣交鋒,兩道劍氣,惡狠狠的碰撞在了一起,兩道身影,快往後方掠出。

    江楓落地,持劍的右手,微感麻。

    李布衣雙眸精光如電,緊盯著江楓,說道:「江楓,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就算是你看到的再多,又有什麼用處?」

    「你說的沒錯。」江楓莞爾一笑。

    「全力出手吧,與我一戰!」李布衣低喝道。

    「似乎是自尊心受到了挑釁呢。」江楓淡笑道。

    李布衣面色黧黑,說道:「等你死在我的劍下,我倒是要看看,是不是還是這麼的牙尖嘴利。」

    「那卻也是頗為叫人期待。」江楓回答的不痛不癢。

    「殺!」

    李布衣目中有著淡淡的血腥,伴隨著一聲低喝,手中長劍震動,殺向江楓、

    震動的長劍捲動空氣,呼嘯之聲,撕天裂地!

    「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要殺我?」江楓眼中,精光爆開。

    「轟!」

    如平地起了龍捲風,兩道分開的人影,極靠近,交鋒到了一起。

    江楓不知道李布衣心中是怎麼想的,但無可否認的是,在他所遇到的劍道修為的強者之中,李布衣絕對可排名第一。

    這是一個容不得半點小覷的對手,必須要全力出手,不容許有任何的差池。

    「遮天一劍!」

    「秋水一劍!」

    ……

    二者喉嚨深處,低低的狂吼之聲響起。

    遮天一劍,李布衣的終極一劍,這是他自創的一劍,一劍出,劍氣縱橫,四方遮蔽,便是連那日月,都是黯淡無光。

    江楓以秋水一劍十成劍意出手,這亦是秋水一劍的終極一劍。

    原本,江楓並不想這麼快就傾力入手,但李布衣殺他之心太重,不停的壓迫之下,江楓不得不全力出劍了。

    「轟……轟!」

    如悶雷一般的驚響,響徹四野!

    空氣被劍氣絞碎,鮮血噴灑而出,江楓縱身往後方倒掠而出,仰頭,噴出一口鮮血來。

    「哈哈哈……」

    李布衣狂笑不止,如獵物一般,死死的盯著江楓大笑,一邊笑,嘴角一邊溢出血跡。

    「江楓,你可還有期待?」李布衣大笑道。

    「自然。」江楓不置可否。

    遮天一劍,劍如其名,遮天蔽日,便是江楓施展秋水一劍的終極一劍,都是被挫傷,若非是有天印護體,那般澎湃的劍氣入體的話,此刻已然是重傷。

    饒是如此,江楓的五臟六腑,都是氣血翻湧。

    說完話,輕吸一口氣,江楓將那翻湧的氣血壓制了下去,傲然而立,淡望李布衣,緩緩說道。

    「死鴨子嘴硬。」李布衣桀桀陰笑,他伸手,隨意擦拭掉嘴角的血漬,說道:「那麼,我就讓你徹底死心,讓你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絕望。」

    待那話音落下,李布衣身上的氣息,陡然暴漲。

    「玄境?」江楓皺眉。

    「不是真正的玄境,不過是半隻腳踏入了玄境罷了,不過用來殺你,卻也綽綽有餘了。」李布衣露出一口牙齒,嘲諷一般的說道。

    半隻腳踏入了生死玄境?

    「李布衣的修為,竟然是到了這種程度了?」江楓心神微凜。

    但是很快,江楓就是笑了,他說道:「李布衣,你在心虛什麼?」

    「你說我心虛?」李布衣一愣,繼而不悅的說道。

    「不是心虛的話,何必在我面前展示你的實力?」江楓淡淡說道。

    「你放屁!」李布衣勃然大怒,面紅耳赤。

    「你從小在充滿怨氣和戾氣中的環境之中長大,自傲的同時,卻又是異常的自卑,你崛起之後,名聲大燥,卻鮮少拋頭露面,那並非是你低調,而是你擔心你被人看到自卑的一面,我說的可對?」任由李布衣怒目相向,江楓依然巋然不動。

    李布衣不言不語,惡狠狠的喘氣。

    「你以姓李為榮,又以姓李為此,太多矛盾,太大怨氣。」江楓接著說道。

    「你說的太多了。」李布衣吼叫。

    江楓淡笑:「不敢承認?」

    「胡說八道,我為何要承認?」李布衣尖聲嘶吼,那般模樣,分明是被捉住了痛腳。

    江楓輕聲一嘆,「你本前途無量,卻終究是要自誤。」

    「少在這裡妖言惑眾,去死吧。」李布衣再也無法聽下去,唯一讓江楓閉嘴的方式,就是殺了江楓。

    只有那樣,江楓才不能說出任何的話,才不能讓他心亂。

    沒錯,他的確是自傲又自卑,他的確從小生長在一個充滿怨氣與戾氣的環境,他的確以姓李為榮又以姓李為恥,所以他迫不及待要自我展示,讓外人知道他的強大……可是他終將會走出那一片陰霾,走入一個全新的天地。

    而殺死江楓,則是那全新的開始。

    劍氣如匹練,鋪天蓋地,無處不在,席捲向江楓。

    這依然是遮天一劍,只不過,李布衣不再隱藏實力,以半步生死玄境的修為出手,劍法的威力,不可同日而語。

    驚人的威壓,讓江楓如身陷泥濘,江楓心念一動之下,丹田之內,四枚天印飛運轉。

    天印護內,江楓體內之氣,綿綿不絕。

    而後江楓出劍,秋水一劍十成劍意,極致催。

    他知道李布衣陷入了癲狂的邊緣,這是李布衣最為脆弱的時候,但同時,也是最危險的同時,容不得半點劍氣。

    爆破之聲傳出,震破耳膜。

    江楓嘴角,血跡溢出,五臟六腑震盪。

    「死!」李布衣在狂吼,一劍直斬而下,要將江楓一劍兩斷。

    但很快,李布衣就是現,他那一劍,斬在了無邊的黑暗之中,黑光閃爍,包羅萬象,讓他手中的劍,不得寸進。

    「這是什麼?」李布衣心中駭然,情知不對,本能的往後方退去。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一柄長劍,宛如毒蛇出洞一般,刺入了他的胸口,李布衣吃痛,出一聲狂叫。

    黑光消失,江楓手持嗜血劍,望向江楓,神色冷漠。

    「李白的劍,是君子之劍,你學李白,始終只能學得皮毛。」江楓淡漠說道。

    止殺二字,君子有大器,那等胸襟,可包容天地萬物,李布衣太過急於求成,心胸未免狹隘了點,如何能領悟其精髓?

    「我非小人!」李布衣厲喝,如同辯解。

    「亦絕非君子。」江楓冷笑說道。

    李布衣啞然失聲,良久,才默默說道:「為什麼要說這麼多廢話,為什麼不乾脆一劍殺了我?」

    「殺不殺你,又還有什麼區別?你畫地為牢,永困自我,而我,將一路高歌猛進,永無止境。」江楓淡淡說道。

    「你——」李布衣咬了咬牙,想要怒斥江楓放屁,那話到嘴邊,不知為何,卻是沒能說出口來。

    「你曾出手助我,儘管居心不良,也算是我欠你一個人情。」江楓又是說道。

    李布衣痴呆,面色猙獰,如同怔忪。

    成也李白敗也李白。

    李布衣此人天資絕頂,原本前途不可限量,卻是誤入歧途,永困自我,成就有限,殺與不殺,對江楓而言,已無區別。

    江楓見狀,沒再說話,人影一閃而逝,直奔聖女峰山腳之下而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1 12:49
第775章 你懂我,我懂你
               
    狩獵大會,轟轟烈烈而起,最終卻是以一種異常平靜的方式落下帷幕。

    江楓下山,直奔鳴鳳城。

    鳴鳳城永遠是熱鬧的,聽聞著那人聲鼎沸之聲,才是讓江楓那一直緊繃的心神,略略鬆弛。

    吉祥客棧。

    這是一間規模頗為可觀,裝飾頗為豪華的客棧,自江楓入鳴鳳山後,周嫵眉與朱鈴,便是搬到了這裡來居住。

    其中之故,自然是因為卿雅的安排,這是一家隸屬於藍風拍賣場旗下的客棧,周嫵眉與朱鈴住在這裡,人身安全方面,堪可得到一定程度的保障。

    客棧房間內,一襲白衣的周嫵眉,靜靜站立在窗前。

    客棧臨街,站在窗旁,可見外邊大馬路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只是看著那般熱鬧,周嫵眉的眼神之中,卻是有著淡淡的寂寥之色。

    「宗主,江少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吧?」見得周嫵眉那般模樣,朱鈴輕聲說道。

    自江楓離開之後,周嫵眉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樣,一天到晚,心不在焉,朱鈴知道那是惦記與掛念江楓之故。

    尤其是卿雅自鳴鳳山返回,仍不見江楓出現,周嫵眉更是茶飯不思,總是靜靜站立在窗前,久久的一聲不響,神思游離,這讓朱鈴看著,都是頗感心疼,心中一邊跟隨著擔憂江楓,一邊祈禱江楓趕快早早的回來,免得周嫵眉一直放心不下。

    「他……不會有事的。」聽得朱鈴說話,周嫵眉才是略略回神,慢慢的,周嫵眉說道。

    周嫵眉說話的聲音極輕極輕,卻是有著一份不容置疑的堅定。

    嘻嘻一笑,朱鈴說道:「我覺得也是,江少那麼厲害,怎麼會有事呢?我看那卿雅姑娘,對江少都是頗為推崇呢。」

    卿雅?

    這個女人,一直都是給周嫵眉一種看不透之感,有的時候,她以為卿雅與她是同一類人,但其實又不是。

    那是一個謎一樣的女子,所作所為,皆是有著極其明確的目的性,換而言之,是一個頗為危險的人物。

    至於朱鈴所說,卿雅對江楓頗為推崇,此點,在卿雅自鳴鳳山返回之後,周嫵眉也是有所現。

    「應該是有所特別之處,才會讓卿雅推崇吧。」周嫵眉在心中想著。

    「宗主,不出意外的話,江少這兩天就會回來了,我一邊盼望著江少能夠快點回來,可是另外一方面,心裡邊我又不是那麼想江少回來呢。」在周嫵眉想著心事的時候,就聽朱鈴又是說道。

    「哦?」朱鈴的話,說的前後矛盾,讓周嫵眉微微一怔。

    朱鈴解釋道:「江少回來了,我們就要走了,免不得又是要分開,那還不如江少別這麼快回來,江少沒回來,我們就暫時不用走了。」

    周嫵眉眉目間悄然爬上了幾絲黯然,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如何言語,朱鈴或許說的沒錯,江楓還沒回來,但總是會回來的,這般等待的過程,雖說是一種煎熬,但因為心中有所期待,那般時日,卻不算如何的難過。因為江楓總是會回來的,一旦江楓回來,等待便是有了結果。

    可是在江楓回來之後,不用多長時間她與朱鈴就要離開,這一次離開,到下一次見面,不知道又是何年何月了。

    「真不知道我們走了之後,江少會不會把我們給忘記了呢。」朱鈴幽幽說道,語氣頗為幽怨。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朱鈴這話,驟然間使得周嫵眉心中一顫,是啊,離別之後,相逢無期,江楓,是否還會記得她這個人,記得她叫周嫵眉?

    「既然怕我把你們忘記,為何還要離開?」一道聲音,突兀的響起。

    聲音傳來,周嫵眉心神一動,有著一絲黯然的眉目,悄然舒展,只聽到聲音,還沒見到人,她就知道,他終於回來了。

    朱鈴也是喜不自禁,大聲說道:「江少,是你嗎?你總算是回來了。」

    推門的聲音響起,一道人影,從門外走了進來,正是江楓。

    「江楓,你回來了。」周嫵眉望著江楓,小有一會,才是柔聲說道。

    「我回來了。」江楓點頭。

    他剛才一過來,就是聽到了周嫵眉與朱鈴之間的對話,並沒有聽到太多,卻也知道二女是如何的牽掛他,是以才會有那一句為何還要離開。

    「我回來了,你們卻要走了。」江楓說道。

    周嫵眉微微一笑,說道:「還沒確定什麼時候走,你先坐,朱鈴,去泡一杯茶來。」

    朱鈴麻利的出了門去,並不是去泡茶,周嫵眉等了這麼多天,才等到江楓回來,她心想周嫵眉肯定會有很多的話要與江楓說,這個時候要是真的去泡了茶送過來,才是大煞風景,她朱鈴才不要做電燈泡。

    江楓沒有坐,他凝望著周嫵眉,說道:「先回答我的問題。」

    「你才剛回來……」周嫵眉遲疑,話音出口,然後覺得不對,周嫵眉說道:「我和朱鈴的話,你都聽到了?」

    「卿雅曾經與我提及過。」江楓說道。

    周嫵眉愈遲疑,她還以為是江楓聽到了她與朱鈴之間的對話,要是那樣子的話,倒還好說,可是既然是卿雅與江楓提及過,周嫵眉就是知道,江楓是什麼都知道了。

    「我和朱鈴,總是要離開的。」良久,周嫵眉乾澀的說道。

    她與朱鈴總是要離開的,不可能一輩子都活在江楓的庇佑之下,或許那般,江楓不在乎,可是她在乎,非常的在乎。

    這種在乎,並非是驕傲使然,而是,她不願一輩子都是江楓的累贅,不願意一輩子都躲在江楓的身後,哪怕江楓將她保護的是那樣的好,哪怕江楓可以保護她一輩子,可她如何能夠甘之如飴一輩子接受江楓的保護?

    但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想要的不是站在江楓的身後,而是站在江楓的身側,在江楓有困難的時候,可以與江楓並肩作戰,可以是江楓最好的「助手」!

    如果不離開,那麼很有可能,她這一輩子都只能站在江楓的身後,而無法站在江楓的身側,是以即便有那麼多的不捨,依然是要離開的。

    周嫵眉內心深處,百念叢生,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又是如此的簡單。

    「總是要離開的?」江楓眉頭微微一皺,從周嫵眉的話中,他聽出了無奈,聽出了不捨,但更聽出了堅決。

    「我或許知道你的顧慮是什麼,其實那並無必要。」沉吟著,江楓緩緩說道。

    如果不是剛剛回來,就是聽到了周嫵眉與朱鈴之間的談話的話,江楓並不想這麼快就觸及到這一個話題,這絕對不是一個愉快的話題。

    可是這個女人,骨子裡有著一種倔強,那種倔強,支撐著她一路走到現在,她背負太多,付出太多,如今停下腳步,表面上一身輕鬆,可實則真的輕鬆了嗎?

    至少,在周嫵眉的臉上,江楓看不到一絲的輕鬆。

    她始終還是有包袱的,那包袱不是來源於驕傲,而是來源於倔強,是的,周嫵眉不缺驕傲,可是她的驕傲不是盛氣凌人的驕傲,而是一種自傲,只是自傲與倔強,往往就是一體兩面。

    「我也知道你的意思。」周嫵眉笑的柔婉,她近了前來,打量著江楓,彷彿是一段時間沒見,眼中藏著太多的牽掛,要將江楓一次性給看個清楚,也彷彿是心中藏著太多的擔心,要真真切切的看著江楓無事,才可安心。

    然後,慢慢的,周嫵眉伸出雙手,摟住了江楓健碩的後背,依偎在了江楓的懷抱之中,她輕聲說道:「江楓,你懂我,我懂你。」

    你懂我,我懂你。

    這是何等的默契,也因這份默契,那麼多餘的話不必多說,彼此都懂,又何必多說。

    喉結抖動,江楓焉能不明周嫵眉之意,不必多說,他知道不必多說,但是即便是明白,依舊是忍不住會多說。

    伸過手,攬過周嫵眉纖細柔軟的腰肢,緊緊的將周嫵眉攬入懷抱之中,感受著周嫵眉那種細膩的柔軟,呼吸著周嫵眉身上那幽香,江楓的心中,卻是並無半點的情~欲。

    「是啊,我懂你,你懂我。」終究,江楓只是這麼說了一句。

    也好,多餘的話不必說,彼此都懂,那麼,真的不必要多說了。

    細碎的陽光,自窗外斜斜灑入,灑落在擁抱著的兩個人身上,一室明媚。

    街道之上,人來人往,人聲鼎沸,熱鬧非凡,恰與房間內的安靜,形成鮮明的對比。

    朱鈴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泡了一杯熱茶過來,進門就是見到這樣的一幕,她伸出去的一隻腳趕忙縮回,吐了吐舌頭當即轉身就走。

    可是這般動靜,終究還是驚擾到了江楓與周嫵眉二人,二人相視一笑。

    周嫵眉說道:「江楓,你說朱鈴會不會誤會你我之間的關係?」

    「誤會什麼?」掀眉,江楓反問。

    「誤會什麼?」周嫵眉喃喃自語,是啊,誤會什麼的,她對江楓的一片心意,朱鈴早知,又能誤會什麼?

    就算朱鈴不知,就算是朱鈴誤會,那麼便任由著朱鈴去誤會吧,人的一生,總該有放肆一場的時候,往時的她,活的壓抑而克制,幾度要失去自我,而今,如果還不能放肆一場,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放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1 12:50
第776章 一場好戲
               
    天黑了。

    入夜之後的鳴鳳城,城門緊閉,繁華與熱鬧褪去,慘白的月光照耀著大地,照耀著成片起伏的屋宇簷角,為這個向來熱鬧的城市,難得的增添了幾分幽寂。

    打破幽寂的是一更的梆子聲響,更夫一手持木槌,一手持銅鑼,背著大麻布袋子,走過大街小巷,如破鑼一般的嗓子,高呼著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血!」

    不知何時,亦不知從何地流出來的血,如同是下過大雨之後的街道上,青石板磚上溢出了水一樣的,染濕了街道,染紅了更夫的鞋底,染紅了更夫的雙眼。

    一灘一灘的血跡,如小溪匯聚一般,蜿蜒流淌,觸目驚心。

    更夫一腳踩在血跡上,驚的臉色煞白,他扭過頭,瞪大了眼睛尋找鮮血流流來的方向。

    一扇大門敞開著,門口處,歪歪扭扭的躺著幾具屍體,風吹過,大門前懸掛著的兩個紅色燈籠,嗚咽作響。

    搖晃著的燈光,映照出兩個字——韓府!

    ……

    南城韓家,一夜之間被人滅門,一家上下六七十口人,無一活口,血腥之氣衝天而起,消息傳出,舉城震動,人心惶惶!

    江楓收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確切的說,江楓並不是收到了消息,而是有人將這個消息告訴了他。

    告訴江楓此事的是卿雅。

    卿雅在煮茶,她雙手十指修長柔嫩,手腕纖細如初冬剛從田地裡採摘出來的嫩藕,這樣的一雙手,不管做什麼事,都是有著一種天賦賦予一樣的美感,哪怕是逞兇殺人。

    卿雅煮茶,她的茶藝並不如何的精湛,好幾個程序都是出了一點小問題,但這並不妨礙那一雙手所帶來的美感,或者說,有著這樣一雙漂亮的手,不管在做什麼事情出了什麼問題,都是可以並且值得被原諒的。

    不同於在外人面前,卿雅薄紗蒙面,今日與江楓相見,卿雅未蒙薄紗,精緻小巧的面龐,有著驚豔的美感。

    這是一個做什麼事情都有著極強目的,或者說有著極強自知之明的人,顯然,她知道自己在茶道方面並不擅長,也知道自己煮茶的時候很有浪費那上好的茶葉以及那好不容易被搬運過來的山泉之水的嫌疑,不過即便如此,她仍舊是淡定的,不見半點慌亂,那是一種雲淡風輕的淡定,從從容容,即便是做錯了,依舊有自我的堅持。

    這種堅持,也是一種美感!

    茶水經過數道繁複的工藝,終於煮好,卿雅沏了一杯茶水,推到江楓的面前,溫婉一笑,說道:「得知韓家被滅門,你似乎一點都不吃驚?你能告訴我,是為什麼嗎?還是,在這之前,你早已收到了相關消息?」

    江楓拿過杯子,泯了一口,淡淡說道:「我為何要吃驚?」

    出乎江楓意外的是,這茶水的滋味不賴,初入口有著淡淡的苦澀,入喉之後,回味綿長。

    「韓家上下,六七十口人全部罹難,韓玉與韓萬名父女,亦不例外,據我所知,那韓玉,可是與你頗有交情,當初就是因她之故,你怒而殺邱涵宇,進而得罪了邱家。」卿雅緩緩說道,目不轉睛的看著江楓,要將江楓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都收入眼底。

    可惜注定是要讓她失望了,江楓神色如常,不見半點變化。

    「你錯了,我殺邱涵宇,從來不是為了韓玉。」江楓搖了搖頭,他殺邱涵宇,是為了他自己,是為了周嫵眉與朱鈴,最次才是為了韓玉。

    如果僅僅是韓玉,以他與韓玉之間的交情,那份交情還不足以構成足夠他出手的動機,讓他冒著風險殺掉邱涵宇,即便邱涵宇再怎麼的叫人憎惡。

    「哦,外邊都傳,江大少衝冠一怒為紅顏,或許魯莽了點,卻也引無數閨中少女心折,敢情所有人都弄錯了。」卿雅微微一笑,說道:「可是就算如此,聽到這樣的噩耗,總該有點表示不是嗎?至少,你應該惋惜,想那韓家,萬貫家財,一門破碎,家產旁落,多麼遺憾?想那韓玉,如花一般的年紀,慘遭毒手,又該是如何的讓人痛憐?」

    「你來找我,為的就是讓我有所表示?那麼,我該如何表示?」江楓放下手中的茶杯,看著卿雅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眸,慢慢說道。

    「噗嗤……」

    二人眼神對視,卿雅終究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她擺了擺柔若無骨的手,說道:「無趣,真是無趣之極。」

    「要真死了那麼多的人,才是真的無趣。」江楓冷笑。

    「看來你還是在意的,只是我的表演不夠精彩,無法讓你入戲。」卿雅嘆息說道。

    每一個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員,如果這種天賦,在後天得到修煉的話,那麼這種演戲的天賦,堪稱妖孽。

    卿雅無疑是在這方面有著極其妖孽天賦的女子,一顰一笑,都是那麼的引人入勝,但是她犯下了一個很大的錯誤,那就是,坐在她對面的是江楓。

    她演戲,江楓自然是樂得看戲,倒是要看看,這一場戲,最終要往哪個方向演,或者說,是要看一看,卿雅要演到何時,才肯罷休!

    「韓家的事情,生的很突然,我原本以為,你這邊應該是要坐不住才是,哪裡知道,和我所想截然不同,你太鎮定,太冷靜,太可怕!」笑過之後,卿雅緊盯著江楓說道。

    她一連用了三個形容詞,語氣遞進,說到可怕這兩個字,那般聲音之中,多了幾分寒意。

    「可惜演戲就是演戲,你是最好的演員,我絕非是最好的觀眾。」江楓不以為意的說道。

    「是啊,再怎麼賣力的演戲,總要有願意配合的觀眾才行,沒有觀眾,一個人唱獨角戲,再如何的精彩,總歸難以繼續。」卿雅依舊直視著江楓,說道:「說句實在話,我很好奇,你是真的冷靜呢,還是冷血呢?」

    話說到這裡,不等江楓回答,卿雅又是一笑,說道:「韓家一事,只有一個用意,那就是栽贓嫁禍。」

    「邱家。」江楓微微皺眉。

    「這並不難猜。」對於江楓能夠猜出正確答案,卿雅並不驚訝,相反,若是江楓猜不出來,那麼江楓剛才的言行舉止,則是有故弄玄虛的嫌疑了。

    「你所導演的戲,比你親身出演的戲,精彩許多。」江楓笑了笑道。

    「可嘆我還是愛演,總是將這兩個角色混淆,這可不是什麼好習慣,要改正才是。」卿雅說道,說的很嚴肅,好似有什麼必須要改掉的毛病,並且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改掉才行。

    「一個藍風拍賣場,是撐不起這麼一場大戲的。」江楓不去理會卿雅,自顧自的說道。

    「一個藍風拍賣場,的確撐不起這麼大一場戲,當然需要多方配合才行,好在現在看來,還算成功。至少你這麼冷漠的觀眾,都是表現出了一定的興趣。」卿雅唇角彎彎,巧笑倩兮。

    「興趣,是需要利益來維繫的,想必那是一份無法拒絕的利益。」江楓掀了掀眉說道。

    卿雅輕笑,望著江楓說道:「你這個人,說起話來,總是那麼一針見血,也總是那樣的直白,讓人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如果你需要客套,今天則不會出現在我的面前。」江楓不置可否的說道。

    「客套話聽的多了,有時候明明知道那是客套話,可總歸會有點飄飄然,而你不同,你永遠不會與我客套,所以在你面前,我可以始終保持清醒。」卿雅說道。

    始終保持清醒?

    江楓微微一笑,卿雅這話說的很有意思,一個女人,在一個男人面前始終保持清醒,不管雙方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這終究都不是一種好的狀態。

    「只是有時候也不知道,這種清醒,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緊接著,卿雅又是說道,她那看著江楓的眼神,在說著這話的時候,悄然多了幾分嬌怨。

    她有一雙極美的眼睛,哪怕以往薄紗遮面,讓人無法目睹其真容,只是看著那一雙眼睛,便可知那薄紗掩映下的容顏,是何等的絕倫。

    江楓不動聲色,這個女人太會演戲,或許有的時候,她都忘記了自己其實是在演戲,但演戲就是演戲,哪怕是演的再好,終究是在演戲,而誠如他自己所說,他絕非是最好的觀眾,卿雅的一言一行,對他而言,不過是欣賞一齣戲罷了。

    「說說吧,這一齣戲,是如何演的。」江楓靠在椅背上,以淡漠的語氣問道。

    卿雅如秋水的眸中怨意愈深,好似是受了多麼大的委屈,而後忽的又是一笑,說道:「我現在終於明白過來,你不是冷靜,是真的冷血,所以你在看待所有問題的時候,永遠都是冷峻可觀的,這會在很大程度上,減少你犯錯誤的程度。」

    「不過……」話語微微一頓,卿雅的目光依舊是落在江楓的身上,以一種頗為期待的語氣說道:「還真的是很想看看,你在犯錯誤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表現呢?」

    「我殺邱涵宇,豈不就是一個天大的錯誤?」江楓並不避諱卿雅的眼神,直截了當的說道。

    「我不認為那是錯誤,不然如何會有現在的這一場戲?」卿雅搖頭,很嚴肅的說道,而後大概是覺得這一場獨角戲演的有點乏味了,卿雅接著說道:「怎麼說,你都是這場戲中的一個角色,還是一個至關重要的角色,說你是主角之一都毫不為過,你當然有權利知道這一齣戲,是如何演的!」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1 12:51
第777章 大動盪

    「其實韓家並沒有死那麼多的人,哦,不能這麼說,都是人命不是嗎,這麼說太寡情了。應該這麼說,不該死的都沒死,該死的,全部都死了。」話鋒一轉,卿雅說道。

    她的心情看上去非常的不錯,妝容精緻,面色明豔,即便是說著這樣近乎血淋淋的話,依舊是有著一種漫不經心的慵懶。

    江楓沒有說話,什麼人該死與什麼人不該死,他並沒有問,當然也不關心。

    好似知道,這些問題,並不足以勾起江楓的好奇心,卿雅於是沒賣關子,她說道:「說來韓家也是可悲,掙扎於幾大勢力的縫隙之間,苦心經營,看似地位凡,卻是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朝不保夕。那邱家的野心很大,在各個領域都有安插人手,韓家自然不會例外,死的,就是邱家安插在韓家的那些人手,至於韓萬名與韓玉父女,你儘管放心,他們兩個已經有最好最安全的安頓。」

    「你做事,我有什麼好不放心的?」江楓淡笑。

    「這麼相信我的辦事能力?」卿雅眨了眨眼,輕聲一笑,又是說道:「韓府上下,一共有六十七口人,單單是邱家安插在韓家的那幾人,還不足以撐起場面。」

    「邱家既然能夠安插人手在韓家,想來不管是藍風拍賣場還是城主府與鳳家,或者是其他有數的勢力,都不會例外,這般一來,人數方面差不多就夠了。」江楓說道。

    「可是邱家,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卿雅快說道。

    「你們要做的,並不是要糊弄邱家,而是要糊弄世人。」江楓笑了笑道。

    「就算如此,也總得要讓世人信服的理由,而不是讓他們覺得著是在糊弄他們。」卿雅說的越來越快了,似乎是存心給江楓出難題,要難倒江楓。

    「找兩個人,身材與韓萬名韓玉父女相似,稍微易容一番,那便足夠魚目混珠了。」江楓隨口說道。

    卿雅眼前一亮,幽幽嘆息:「幸好,你不是我的敵人,不然不管我做什麼,你都算計的一清二楚,那可真是叫人沮喪。」

    言下之意,卻是完全認同了江楓的說法,末了,見江楓並無反應,卿雅只得說道:「邱家的手伸的太長了,什麼都想要,可是一座城市的資源就那麼多,他們要的多了,別人的就少了,這般一來,別人自然不滿。」

    「所以最終注定什麼都得不到。」江楓看著卿雅說道。

    對付邱家,說來說去,就是一座城市的資源之爭,區區鳴鳳城,擁有四大頂尖勢力,這是頗為匪夷所思之事。

    而一座城市的資源,則是有限的,有限的資源一旦被其中的一方勢力過多擠佔的話,其他勢力自然而然不滿的情緒滋生。

    且,邱家做事,向來明顯,頗為有點肆無忌憚的味道,成為其他勢力的眼中釘,就不足為奇了。

    「還沒到最後一步,這一點很難說。」卿雅難得實誠了點,她說道:「你難道一點都不好奇,我藍風拍賣場,是怎麼聯合城主府與鳳家的?」。

    「利益。」江楓簡單說道。

    「沒錯,就是利益。」卿雅點了點頭,緩緩說道:「我藍風拍賣場進入鳴鳳城,與本土三大勢力之間,向來有所齟齬,不過有過古話說的好,這世上,從無永遠的朋友,有的只是永遠的利益。」

    說著這話之時,其目光,略有些閃爍,不敢直視江楓。

    「你也說的沒錯。」江楓微微笑道,他與卿雅之間的關係,豈不也是如此,若非有利益的維繫,藍風拍賣場如何會因為他而去得罪邱家?

    卿雅神色嬌怨,說道:「這一場戲,我們也就演到了這一步,其餘的,就都是你的功勞了。」

    「不敢當,略盡綿薄之力罷了。」江楓淡淡說道。

    卿雅一笑,說道:「不,你是主角。」

    江楓沉默,卿雅說他是主角,這話聽似有嘲笑的成分,但實則從這一場戲來算的話,他的確可以算是當之無愧的主角。

    演一場戲,除了幾大勢力的博弈制衡之外,另外必不可少的就是導~火索,而他江楓,則是在無意之間,充當了那導~火索的角色。

    當初邱涵宇前往韓家,百般詰難韓玉,更是口出狂言,最終被他一掌拍死,那一筆賬,卻不僅僅是算在他一個人的頭上,還算在了韓家的頭上。

    有了這一段舊怨,在韓家遭劫之後,世人第一個想起的,便是邱家,且,以往日邱家那瑕疵必報的行事風格而言,不會有任何人覺得邱家可以洗脫嫌疑,哪怕是邱家自己,都是大概沒辦法替自己洗脫嫌疑的。

    於是,韓家的這筆賬,便是算到了邱家的頭上。

    而至於韓家為何會配合演這一齣戲,說來說去,仍舊是利益。

    邱涵宇死在了韓家的大門前,儘管不是韓家的人做的,但邱家是絕對不可能放任韓家好過的。

    與其將來一點一點的被邱家吞噬,不如奮起一爭,說不定還有出路,這般一來,便是構成了韓家與藍風拍賣場合作的動機。

    這是最簡單的栽贓手段,也是最有效的栽贓手段,足以讓邱家百口莫辯,暗暗吃下啞巴虧。

    至於栽贓成功之後,藍風拍賣場與城主府以及鳳家會如何去做,韓家是否才出狼窩又入虎口,那卻是次要的了,因為不管要做什麼事,其實所缺的只是一個藉口,有了藉口,那麼不管做什麼事,都是變得順理成章起來。

    自然,在這等事情上,江楓還不會愚蠢到要邀功,邱家並不簡單,一旦被逼的狗急跳牆,那對他來說,絕無半點好處可言。

    「江楓,因為你是主角,所以你的處境極其的危險,待邱家反應過來,只怕第一個就會找你算賬。」卿雅給江楓這個主角,下了一個定義。

    江楓瞭然,對此也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他說道:「左右蝨子多了不怕癢。」

    邱家會找他算賬,有這事與沒有這事,干係都不大,因為邱家必然不會讓他存活在這世上。有了這事,充其量是加深了邱家的幾分怒火罷了,讓邱家在遷怒於他之時,更加的理直氣壯。

    因為顯而易見的一點是,如果不是他殺了邱涵宇的話,那麼,即便邱家對韓家再如何的虎視眈眈,那都是暗地裡進行的,絕不可能如眼下這般人盡皆知。

    江楓殺了邱涵宇,致使邱家與韓家的矛盾變得明朗化,儘管說邱家暫時未對韓家動手腳,但是那不過是遲早之事。

    甚至可以說,某種程度上而言,也是因為江楓之故,致使邱家與其他勢力之間的暗湧激烈化,使得邱家陷入了極為被動的地步。

    「邱家做事,向來霸道,絲毫不考慮他人的感受,他們從來不會去追究自身的錯誤,因為他們始終認為自己從來不會出錯,錯的只會是別人,即便是錯了,那麼他們也會一以貫之的將這個錯誤給抹掉,不擇手段的抹掉。」卿雅提醒道。

    江楓把玩著茶杯,茶水早已冷卻,金黃色的茶湯,顏色誘人,茶水倒映出江楓瞳孔的顏色,他笑了笑,說道:「聽起來,你似乎是在關心我。」

    卿雅巧笑倩兮,說道:「什麼叫我似乎在關心你,我本來就在關心,你這樣的話,真是叫人傷心。」

    卿雅會傷心嗎?

    江楓自然不會天真到那樣去認為,抬起頭,江楓看著卿雅說道:「虛空山,是一個什麼地方?」

    有關虛空山,卿雅提及過兩次,江楓一直有心想問問,卻是始終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那必然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地方。」卿雅說道,眼中神色一轉,變得有點嚮往,有點炙熱,甚至還有著幾分戰意。

    「待此間事了,我等你虛空山一見,到那時,你自然就會知道,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所以,你現在還不能死,就算是要死,也只能死在虛空山上!」轉即,卿雅又是說道。

    聽卿雅這麼說,江楓便是知道,有關虛空山之事,她並不會透露太多,江楓倒也不以為意。

    當然,從卿雅的神態以及其說話的語氣來看,不難得知,那虛空山,必然是一處不凡之地,這多少讓江楓對之多了幾分嚮往。

    「我當然不會死。」江楓一口,將冷卻的茶水喝掉,放下茶杯離開了。

    江楓一走,就是見著一道身影出現,坐在了江楓先前坐的位置上,正是杜塵。

    「你很好看江楓。」杜塵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泯了一口,一副頗為享受的模樣說道。

    「我沒有不看好他的理由。」卿雅不置可否的說道。

    「他未必是最好的選擇,你應該知道,他不受任何人控制,這意味著什麼你很清楚。」杜塵把玩著精巧的茶杯,緩緩說道。

    不受控制,則意味著危險,這一點,卿雅當然清楚。

    「如果說一開始的時候,我還想控制他的話,那麼現在,我根本就一點就不想控制他了,一來是根本無法控制,二來,如果他受控制的話,他就不是江楓了。」卿雅沉吟說道。

    「那麼,對於虛空山一行,我就拭目以待吧。」杜塵鬆了聳肩,看似不以為意的說道,說話之時,他眼睛微微眯起,眼角一抹精光,一閃即逝。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1 12:51
第778章 邱家之怒
               
    「混賬東西,這是栽贓嫁禍!」

    邱家議事廳內,一隻大手猛然拍在桌子上,出震天聲響,那桌子,隨著那大手拍下,霎時四分五裂。

    拍桌子的是邱博倫,說話的還是邱博倫,生氣的也是邱博倫!

    邱博倫很生氣,或者說,他根本沒辦法不生氣,他向來不是脾氣很好的人,當然,生了這種事情,就算是脾氣再好的人也會失控,更何況,邱博倫根本就沒想過要控制自己的脾氣!

    這份肆無忌憚的張揚,邱家上下,也沒幾人敢,但他邱博倫敢,因為他是邱家的三號人物,他擁有這樣的資格,擁有這份嬉笑怒罵隨心所欲的資格。

    邱博倫很生氣,邱家的人,沒有誰是不生氣的,不過沒有誰表現的比邱博倫更明顯。

    韓家出事,萬夫所指,所有的矛盾,全部都指向了邱家。

    儘管說,邱家一向高調,一直都處於風口浪尖的位置,但是在這個時候,出這種風頭,稍稍有點常識的人,就都是知道不妥。

    邱真言聽得拍桌子的聲響,抬起頭看了看邱博倫,邱博倫怒形於色,怒不可遏,邱真言卻僅僅只是皺了一下眉頭。

    不過邱真言暫時並未說話,他想說話,但現在還不到他說話的時候。

    第二個說話的是一個面色紅潤的白老嫗,老嫗名邱靜,是邱真言的二姑,邱靜比邱博倫年紀略長,但並不顯老態,猶自可以看出年輕之時的風韻。

    邱博倫在生氣拍桌,邱靜在悠閒的喝茶,她說話的時候,聲音也並不高,只是她一說話,那邱博倫的怒容,便是收斂了許多,看那般模樣,似乎是對之有所忌憚。

    「誰都知道這是栽贓嫁禍。」邱靜平靜如常的說道,只是說了這麼一句簡單的話。

    「靜姐,你究竟想要說什麼,就不能一次性說個明白?」邱博倫瞪大了眼睛,大聲說道。

    邱家上下都知道,邱博倫甚少將誰放在心上,即便是邱家家主,邱真言的父親邱絕倫,都難以做到讓邱博倫言聽計從。

    但是邱博倫對邱靜,卻是有著一定程度的忌憚,這種忌憚,並非是因為邱靜是邱博倫的親生姐姐,而是邱靜的手段,讓邱博倫忌憚。

    「博倫,你這性子,這麼多年都沒改過來,看樣子這輩子都是改不過來了。」邱靜慢悠悠的喝茶,慢悠悠的說話。

    一杯茶水喝完,邱靜示意續茶,才是說道:「我們都知道這是栽贓嫁禍,但我們還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栽贓嫁禍。」

    「還能是誰,自然是藍風拍賣場。」邱博倫惡聲惡氣的說道,「藍風拍賣場,近來小動作頻頻,對我邱家虎視眈眈的很,除了是他們還能有誰。」

    「一個藍風拍賣場,未必能掀起這麼大的波瀾。」邱靜緩緩說道,不同於邱博倫的暴躁,她完全是走向了另外一個極端,不管說話還是做事,永遠都是不徐不疾,似乎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讓她心生焦慮。

    「難不成還有別的勢力參與了?是城主府,還是鳳家?」邱博倫馬上說道。

    「非要二選一嗎?為什麼不是這兩個勢力都有份呢?」邱靜淡淡說道。

    邱靜話語清淡,但此話一出,議事廳內諸人,無不臉色大變。

    韓家遭劫,矛盾指向邱家,若只是藍風拍賣場在背後主導的話,那麼這個麻煩對邱家而言,絕對不算是什麼大麻煩,邱家也有自信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料理掉這個麻煩。

    但如果城主府與鳳家都是參與了其中的話,那麼這個麻煩之大,哪怕是邱家傾全家之力,估計都是難以善了了。

    「靜姐,此事可能確定,可有證據?」邱博倫快說道。

    「這種事情,向來不需要證據。你認為有,那麼就有,你若認為沒有,則未必沒有。」邱靜面無表情的說道。

    「沒錯,根本不需要證據,誰都有嫌疑,只能說藍風拍賣場的嫌疑最大,但那城主府與鳳家,也絕對難以洗脫背後放冷箭的嫌疑。」邱博倫反應過來,大聲說道。

    「雖說並不需要證據,不過還是先查查吧。」邱絕倫說話,他是一個高高瘦瘦的老者,五官與邱真言頗有幾分神似,但他的氣質更為溫和儒雅,不似邱真言那般盛氣凌人,如若不是知道他的身份的話,很多人第一眼看到他,都是會下意識的認為他不過是某個私塾的教書先生。

    鳴鳳城內四大勢力之中,城主6展鵬最喜出風頭,交遊廣闊,鳳家家主鳳清心年輕之時頗有豔名,唯獨邱絕倫最無特點。但是沒有特點,往往就是最大的特點。

    鳴鳳城內,諸方勢力之間,向來頗有齟齬,小衝突不斷,邱靜的話,雖說在還沒查明真相之前,頗為有些危言聳聽的味道,不過在邱絕倫看來,那並非是沒有可能的,相反,有著非常大的可能。

    畢竟,韓家一家上下,六十七口人命,一夜之間慘遭屠戮,事情之生,可謂迅疾絕倫,讓邱家的耳目,都是難以做出反應。

    不可否認三大勢力都是擁有這樣的實力,但若是要將一件事情做的這麼無聲無息,做的這麼完美,不留任何的痕跡,那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做到的。

    且,到目前為止,安插在藍風拍賣場、鳳家以及城主府方面的耳目,都是一點消息未曾傳出,邱絕倫非常懷疑,那些耳目,都是被拔掉了,不然的話,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

    幾大勢力之間互相傾軋,耳目被拔掉之事,非常尋常,但安插在幾方勢力中的耳目,在韓家一事生之後,全部都被拔掉,這種情況,就是顯得非比尋常起來。

    以此事來推論的話,很有可能,藍風拍賣場、鳳家以及城主府,三方勢力聯手了,而他們要對付的,毋庸置疑就是邱家。

    邱絕倫說要先查一查,是因為他要確定,此事是否和他所想的一樣,如果是的話,那麼這個麻煩,或許就不是邱家所能解決的了,需要更周全的準備。

    邱絕倫說了這話,不需要特意吩咐,立時有人起身離開了議事廳,將邱絕倫的話吩咐了下去。

    說了這話之後,邱絕倫擺了擺手,說道:「大家各自散去吧,該做什麼的做什麼,切忌自亂陣腳。」

    「爸,我有話要說。」邱真言聞言,知道差不多了,適時說道。

    「哦?」邱絕倫看邱真言一眼,微微一笑,說道:「剛才見你一句話不說,還以為你在思考什麼問題。」

    「我是在思考一些問題。」邱真言順勢說道。

    「說來聽聽。」邱絕倫說道。

    「二姑剛才的話,我認為很有道理,不管是藍風拍賣場還是城主府或者是鳳家,在韓家一事上,都是有著洗不脫的嫌疑,父親你叫人先去調查,但我認為,在事情調查清楚之前,我們應該做最壞的打算,最周全的準備。」

    邱絕倫滿意的點了點頭,示意邱真言繼續。

    就聽邱真言接著說道:「另外,在我看來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必須要先行懲戒。」

    「你是說藍風拍賣場?」邱絕倫話語依舊溫和。

    「不,是江楓!」邱真言直接說道。

    「江楓?」聽到這兩個字,邱絕倫眉頭悄然皺起,這個名字,可是一點都不陌生,甚至可以說印象頗為深刻。

    「是的,就是江楓。」邱真言點頭,繼續說道:「我們邱家與江楓之間的矛盾,看似是因為邱涵宇而引起的,但是,整件事情細細一思索,就會現,他與韓家之事,有著極深的關聯。」

    說到這裡,邱真言輕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正是因為江楓在韓家門前殺了邱涵宇,導致我邱家與韓家之間的關係由暗轉明,世人皆知,我邱家不可能讓邱涵宇白死,必然會叫韓家付出慘重的代價,所以才會導致韓家才一出事,這一筆賬,就是被世人直接算到了我邱家的頭上,讓我邱家蒙受不白之冤!」

    「真言,你說的沒錯,一切都是那該死的江楓引起的,要不是他的話,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麻煩事……我早說過讓你殺了他的,哪裡知道你非但沒能殺了他,反而還讓他四處蹦跶,真是氣死我也。」邱絕倫還沒說話,邱博倫就是接過話去,大聲而不滿的說道。

    「三叔,此事是我的問題,不過現在殺江楓,也還來得及。」邱真言說道。

    「你的意思是?」邱絕倫覺得邱真言不可能如此膚淺,在這等家族大事關頭,還惦記著江楓,即便此事或許和江楓有著關聯。

    「殺雞儆猴,敲山震虎!」邱真言緩緩說道。

    邱絕倫眉目舒展,微有些欣慰。

    「沒錯,就是該這樣,左右那江楓是要死的,這樣子死,也算是對我邱家,薄有一點價值。」邱博倫哈哈大笑起來。

    大笑過後,邱博倫眼神一冷,說道:「這個江楓,一介螻蟻一樣的小人物,偏生攪和的我邱家上下不得安寧,這一次,就讓我親自出手,徹底的了結他吧!」

    有一句話卿雅說的沒錯,在諸方勢力,將矛頭引向邱家之時,邱家將矛頭,第一個指向了江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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