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術無雙] 國術兇猛之六合無雙 作者:小子無膽 (連載中)

 
吟雙 2014-5-31 20:58:5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8 139395
吟雙 發表於 2014-7-2 10:37
第二卷    江山萬里任君行

第二十章    側起腿蘇秦背劍,打英雄面落黃沙


    現代許多練拳的,特別是練內家拳,都視練外家拳的一些法門如猛虎蛇蠍,好像一練就壞了自己的修行似的。其實想想看,內家拳本就是外家拳發展而來的,頂多是一門發力走勁的法門,目前所作的種種鍛煉之法,都能感覺到,就是放松肌體以使柔順,然後反復鍛煉,以使勁力發放能整體如一,更進一步,能使勁力發放富于變化。

    溜腿這種訓練方法,是任何一門外家拳的基礎練法。拳諺講︰練拳不溜腿,一世冒失鬼!可見這個基礎功夫,對于外家拳訓練的重要性。而且,溜腿一般是溜六路腿法,正踢腿、十字腿、外擺腿、里合腿、側背腿和後撩腿,這也就基本是外家拳的長腿法。

    謝寸官從小跟黃士鴻練拳,黃士鴻開始就讓他先溜腿。

    常溜腿使人腰腿活潑,因為踢腿少不了腰力。正踢腿佔中而起,先提膝後踢起,練好了練防帶取人下頜、胸腹;十字腿貼身起腿,專走斜角,取人面腮或腋下要害;外擺腿也稱擺蓮腿,專順人勁,破低處的勾掛掃腿;里合腿也叫挖腿,順斬勢過肩打人,也叫蟒蟲過肩腿;側背腿配合身法,迎面貼金手法的同時,起腿偷人後腦;後撩腿走偏角、打斜門,專走拐腿掛心窩面,一個身法能走出高中低三路腿法。

    只不過,現代人不明白這其中的奧妙,真正將六路長腿當基本功練了。

    謝寸官一路跟著溜腿,確實像模像樣,比前面那幾個人踢得好多了,那個叫口令的白人女孩子看他時,臉色就好看了一些。突然就讓大家停了下來,將謝寸官往前調整了幾個身位,放到了隊伍的中前方。原來這隊伍的排列是有講究的,踢得越好的,越往前排。

    這一下,自然就引起了幾個老學員的不滿,他們不敢惹那個叫口令的女孩子,將眼楮就都瞪上了謝寸官!正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練武的人,有幾個是服人的人。而且,看起來在黃魯生這個武館里,好像也專門用這種方式,來引起學生的竟爭。

    其實在過去,能練武練出來的,大多都是靠爭勝之心來摧促出來的。

    黃士鴻曾說過,練武練出來的人,一般是因勝、因仇或因病!因勝的就是這人好勝心極強,平常吃不得虧,任何時候只有稍吃一點虧,就會找出原因,能贏對方一手才罷休;第二就是因仇,被一個高手欺負得狠了,因為想報仇,所以苦練不已;第三是因病,就是身體不好,練武是為了強身健體,心思單純,結果行拳走架比較到位,無意當中,將功夫練到身上了。看來黃魯生深知這一點,所以就在他的學員中排先後,故意挑起學生的爭勝心。學生之間爭勝自然就引發了仇怨,這樣打輸的一方自然就苦練不已。

    由此看來,這個白人女孩子能在這里叫口令,應該也是這個武館中最厲害的學員,最少也是目前所在的學員中最厲害的一個。

    謝寸官還真沒有猜錯,黃魯生確實是這樣子,只不過,他做得比謝寸官想得更絕。他其實不僅僅是利用排名來激發學生的爭勝心,而是有實實在在的東西來刺激。在他這個武館里,你排名越往前,老師教的打法越高級,因此,一段時期的排位朝前,就能使一個人的打法能力,突飛猛進。謝寸官一來,就將近十位學員壓在了後頭,怎麼能讓這些人心服。

    而且,以他的踢腿姿勢,本來不能那麼朝前,但這個白人女子早就揣摩適了師父的心意,故意將他排得比較朝前,激起其他學員對他的不滿。一是要看看謝寸官的功夫到底如何,二是一旦謝寸官在這里挨了揍,自然會更努力地學習,那自然也帶給老師多多的學費。

    溜腿結束後,就是二十分鐘的休息和自由活動時間,這個時候,一般也都是學員們互相交流的比試的時間,在這里,不僅不反對學員間的比試,反而對于比試是特別鼓勵的。在牆上就掛著幾套黃魯生自己做的護具,都是非常輕便的竹具,主要護住面部、後腦、心腹和下陰的,而且,還有分指手套。螳螂拳刁爪秘肘比較多,幾乎手手都有,所以不可能用那種笨重的拳擊手套。

    被好幾個人盯上的謝寸官立刻就成了大家交流的重點人物。

    最先挑戰的是一個叫比利的白種學員!比利身材高大,身體素質極好,本來是學習自由搏擊的,當時是在別人的教唆下,來踢黃魯生的館,結果一個照面,就被黃魯生一個刁爪之後,秘肘擊了下頜,彈抖指拂了眼楮,順勢肘挑大臂後,一式肘下出點,一指點中了肋下隙穴,當時就岔了氣兒。卻從這一下就了解了螳螂拳的細膩快捷和凶狠,當即拜師。

    他入門時間不長,所以溜腿踢腿的姿勢自然不怎麼優美,在這個環節被排在後面也是正常的。但問題是比利自己不這麼想,因為他是從自由搏擊轉過來的,搏擊經驗要比其他學員豐富得多,所以他的搏擊水平,在整個學員中其實都算是上等。所以,自然不服別人在他前面。雖然因為踢腿姿勢的問題,每次將他排在後面,但前面的幾名學員,卻都吃過他的虧,輕易不敢招惹他的。

    現在謝寸官剛一入館,竟然就排到了他的前面,自然就成為比利的眼中釘。

    比利這時手中拿著兩副分指手套,走到謝寸官面前,一面做出搏擊姿勢,一面用生硬的漢語道︰“朋友,試試!朋友,試試!”倒是直爽可愛的性子。

    謝寸官就接過手套來,他來到這個武館,本來也沒打算藏著掖著。

    他身懷秘密任務,一些事情自然要隱秘好,但一些事情反而要亮出來。他有意接近李輝,而李輝又好武,所以他就不能在武方面顯得太弱了。

    看謝寸官接受了挑戰,比利顯得非常高興,用手指著牆上掛的護具,對謝寸官好心地道︰“你——護具?我——NO!”意思你帶著護具,我不帶。

    謝寸官就笑了起來,為他的率真和可愛,卻笑著搖頭。

    比利向他豎起一個大拇哥,表示贊賞。但下一刻,就立刻顯示出這個洋人的狡黠來,竟然在這個時候,突然一個箭步,一拳就直擊謝寸官的下頜兒。謝寸官身體左腿一退,身體往後一閃,一退破千招,比利上面一拳就走空了。但比利隨即扭身出腿,左腿低掃謝寸官的前鋒右腿,同時雙手抱拳架,打算下面一掃中,就連環轆轤捶,翻砸進來。這一手卻是學自黃魯生的螳螂拳,就在此時,說時遲那時快,謝寸官雙臂一夾肋,雙手剪抱臉前,右腿突然向上翻擺,正是剛才溜腿時練的外擺腿,一腿就斜斜翻上,如閃電一般,擺在比利的面門上,比利高大的身體,如一堵牆般地撲通倒了下去。

    這是個上下錯跤勁兒,又正打到比利身體的最高點,他的整個身體就成了一個杠桿力臂,將自己放倒在地上。比利身高體重,這一頭栽倒,發出的聲音听著都滲人。不過,他的身體素質卻是極好,而且,長期的搏擊使他很能耐摔,竟然一骨碌又爬了起來,卻是直接抱了拳架,又逼過來,竟然毫無損傷的樣子。

    謝寸官剛才也打得是個巧勁兒,並沒有傷害性的力量在里面

    此時,旁邊的學員們才發出一聲聲驚訝的叫聲,特別是那個叫口令的白人女孩,更是瞪大了眼楮,因為謝寸官那一腿確實打得有些子帥氣。而好似漫不經心地坐在桌子旁邊的黃魯生,眼楮卻是一亮。外擺腿的這個用法,他卻是知道的。

    比利再起來,眼神就認真了許多,剛才他還真有些看不起這個黃頭發低個子的中國人。雖然師父黃魯生的功夫讓他佩服,但黃魯生的其他幾個中國弟子,卻都被比利輕易地擊敗了,他對華人的身體素質一向不大看得起,結果一上來,就給謝寸官脆生生地打了一跤。

    比利這時再次進身,就謹慎了許多。他試探地打出一個刺拳

    謝寸官此時存心賣弄得自黃士鴻的這幾個腿法的打法,比利的刺拳一出,謝寸官突然就進右腿,眼看著是迎拳而上,但身體卻在進步的同時下蹲,右手往下反輪,左後蓋手擰臂護面,右手就在回環之後,往上拍出,目標正是比利的面門。

    比利刺拳一出,謝寸官的身體消失,卻有一只手撲面而來,就本能地一抱拳架。

    謝寸官一掌就拍到了比利的護身雙臂上,然後突然起身,左手一翻,拇指如橛,就點在比利的小腹上方心窩下面,同時盤在後面的左腿突然向上側背踢出,目標正是比利的後腦。此時黃魯生就發出一聲驚叫,這一腿顯然是要人命的腿法。

    但謝寸官卻沒踢那麼高,他的腳尖回鉤,這一腿竟然就踢在比利的背上。

    比利一聲驚呼,這次卻是身往側前倒,不過,卻沒有倒下,往前跑了兩步。不過,謝寸官這一腿也出了些勁兒,打得他後背一陣疼痛。他卻不知道,怎麼正面打架,對方竟然打到了自己的背後。

    古譜雲︰側起腿蘇秦背劍,打英雄面落黃沙!一旁的黃魯生一下子就坐不住了,忍不住吟誦出這麼一句扎子來。

吟雙 發表於 2014-7-2 10:41
第二卷    江山萬里任君行

第廿一章    換藝螳螂拳


    難怪黃魯生這麼驚異,因為外擺蓮的那個用法,這世上知道的人並不算少,這個腿法還有一個匪名,叫張飛片馬,就好像人坐在馬上下馬一樣,專破人對前鋒腿的攻擊。不過,一般都要和閃騙步合著使用,否則不容易打進去。剛才謝寸官是打了比利一個猛不防。

    但側背腿就不同了,這個腿法比較隱,在過去,幾乎可以說是十成練武人,九成不知道。到了今天,知道的人就更少了。黃魯生自己對這個腿法也不很明白,只是老輩人傳下了這一口扎子。也就是口訣,但此刻他一看謝寸官使出這一腿來,就立刻明白了其中的竅要。不過,此時,他也知道,眼前這孩子不簡單,別的不說,光這一手干淨利落的腿法,根本不是一天兩天能練成的。當下,佩服歸佩服,卻也對謝寸官動了疑念。

    謝寸官剛才使的全是長拳的打法。這對于他來說,是很容易的事情。

    首先是小時候他跟黃士鴻練拳,本來就是走得由外入內的路子。而且,內家拳練好了,外家拳的打法本來就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如果練了很久的內家拳,用起外家拳的打法還掛手礙腳的,那基本就可以肯定,這人的整個拳法體系肯定是棒槌。

    黃魯生雖然心生疑惑,但卻沒有表現在臉上,只是不動聲色地看著謝寸官繼續跟其他人一起練拳。一會兒後,卻是走進里屋,將黃漢民叫進去,問個究竟。听說謝寸官是國內來的交換生時,黃魯生心就放下了一半。自己從小就跟父親來到國外混生活,並沒有在國內結什麼仇家,而且,也沒有什麼讓政府惦記的事情。

    看來這孩子是一個得到真傳的武行後輩,自己倒可以多交流一番。想到交流,卻不由地自己苦笑一聲,看來這學費無論如何不好意思收了。武術傳到了現代,已經遠沒有了過去的金貴,而且因為練習起來要吃很大的苦,所以有時候有些東西送都送不出去,已經失傳得厲害,就更別說是秘而不傳這話了。

    對于黃魯生這樣靠教武術吃飯的人來說,自然是懂得越多越好。

    因為只有懂得越多,才越有得東西教,學生們跟得時間越久,錢也就賺得越多。

    所以,從他的立場來說,根本不介意和謝寸官換拳。只不這,不知道謝寸官願意不,畢竟人家不靠教拳吃飯。

    一個晚上的訓練結束,黃漢民找到謝寸官,就向他傳達了黃魯生想同他一起吃飯的意思。謝寸官現在人精人精的,怎麼會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不過,心里只有高興。因為他對螳螂拳也是非常向往。據說戴氏心意拳就是戴家人得了心意六合拳藝後,將其同螳螂秘手結合起來,而形成的一門獨特的武藝,到現在戴家拳里還傳有五趟螳螂閘勢捶。

    他雖然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深入地接觸戴家拳,但對于戴家拳卻也很想往。

    特別是在京城同戴若夕動手時,戴若夕能以女兒身,卻發出強大的暴發力,以至于在行招過手時,佔了他的上風,說明此拳極善于以弱勝強。自己的身體並不是像曾世雄那樣強橫霸道,所以能學一些以弱克強的東西,是非常必要的。畢竟,雖然自己到現在都沒吃過大虧,但那也是因為在武術已經沒落的今天,沒有遇到真正的高手。

    晚上同黃魯生一起吃飯,自然就問到了謝寸官的師承。謝寸官老實做答,心意六合拳為母,一些長拳打法為輔,主要是流傳于西北的紅拳。黃魯生對紅拳倒也有一定了解,因為山東也有部分流傳,他父親也曾經給他們說起過這門拳法。

    當下倆人就學學說說,你說一個秘肘,我講一個挎手。

    螳螂拳八剛十二柔,七長八短的手法,黃魯生一一道來。

    謝寸官則講了一些詭腿的打法,都是黃士鴻的秘傳的,這些沒什麼功法要求,會踢人就能用。至于別人一腿能將人踢死,那是功夫!你一腿也就給人撓個癢癢,那是沒功夫!但打法卻往往有令對手意想不到的角度的心理盲點。

    這種換拳就看東西多少,人家講一個,你就得講一個。

    黃士鴻是個雜家,謝寸官也就精兼好幾門拳派打法,一會一個這,一會一個那的,黃士鴻的東西很快就不夠用了。謝寸官這才開始點菜,要換螳螂門的秘肘膀子。黃魯生听了後,明顯一愣,臉上就第一次顯出躊躇的神情來。

    秘肘膀子又稱三肘法或四肘法,甚至有人稱做五肘法,是將人的一條手臂,從指尖,螳螂拳的爪法;到秘肘,就是手腕部分;再到肘部;再到肩頭,就是膀子部分了。這四處地方配合了身法,都是見拐動就能打人的地方,所以叫四肘法。

    最後如果再加上一個頭,就是五肘法。

    指尖是點彈掃的手法,拂面彈鼻打眼,有時也會作用于咽喉、心窩或肋部;秘肘分內外,外為獨頂,就是手腕背部。內為塌根,就是掌根塌打;肘分挑頂盤,由下往上為挑,由內往外開這頂,由外往里擺打為盤;膀子分內外栽聳四勁,內就是合肩打內靠。外就是展肩打外靠。栽就是身體塌壓,打栽靠。聳就是貼身起肩打起頂,是栽靠的反行。

    頭則分為頂砸擺仰,前三法力點都在額頭上,只有仰法力點在後腦勺上。

    這個在螳螂拳里是真正秘不外傳的,有一套專門的練法,可以做到行走坐臥時時練的效果,當然,一旦練成習慣,雙臂打人時就真如兩把螳螂刀,破削切砍,轆轤翻轉,上下翻飛,一手變五肘,打得神仙滿地走。

    比利上門踢館時,黃魯生用的,就是秘肘膀子中的一個變化。不過,黃魯生雖然確實有些舍不得,但權衡再三,終于還是咬牙托出。武人惜藝、惜身、惜名,他這秘肘膀子目前看來,沒有人能拿走。如果今天不傳給謝寸官,那麼極有可能到自己手里就失傳了。像他們這種保留了傳統思想的老藝人,對于行道操守看得是比較重的。

    當下黃魯生就將其他人都趕出門外,倆人就在屋中,他一點一點地將這一式手法,傳給了謝寸官。謝寸官對于武術,已經有了層次,雖然不敢說,一看即會,但也到了能偷拳學藝的境界了。當時練了幾遍秘肘膀子的串手,遇到不明白的,又請教了幾句,這才鄭重地向黃魯生承諾︰“如果以後有你門下的人,真正到了能出手不見手的境界,我一定會把這個傳回來!”黃魯生默然點頭,表示感謝。因為這種秘法,如果不能到出手不見手的境界,也就是勁不上身時,用出來一是容易被人破解,二是也容易被別人看去。

    換拳換到這個地步,黃魯生就無心再說了,倆人就拱手做別。

    不過,謝寸官卻還是表達了自己想在黃魯生這里學拳的意思,黃魯生也不反對。雖然年齡懸殊,但倆人交成忘年朋友,進入師友之境了。

    謝寸官告別了黃魯生,回到學校給他分配的宿舍,此時,他的舍友已經回來了,卻是一個美國的留學生,叫雷德蒙的。謝寸官英文不錯,同雷德蒙聊了一會兒,練了一遍硬軟十盤,就早早睡下。他生活規律,每天都要練功,基本都是早睡早起。

    在躺下時,他還在回憶著黃魯生教的秘肘膀子。

    接下來,謝寸官就進入了規律的留學生活,直到周六早上,才在黃魯生的武館里,見到了前來練拳的李輝。他早就記熟了李輝的照片,所以一進場就認出了他。李輝許是小時候營養好的緣故吧,個頭比較高,身體也比較敦實,話卻不多,來了只是練拳。因為他同黃漢民是好朋友,黃漢民就出來陪他練手,自然就介紹了謝寸官給他認識。

    听說謝寸官是武術高手,把武館里最刺頭的比利都打倒了兩回,李輝眼楮不由地一亮,卻是刻意地結交謝寸官。原來李輝在多倫多大學里,組織了一個小型的螳螂拳俱樂部,原本是想給師父黃魯生發展一些生源,結果卻被另一個搏擊俱樂部盯上了,對方前來挑釁,要同李輝的俱樂部賽一次,那一方輸了,就納入對方的俱樂部中。

    這件事,李輝本來可以不答應對方,在學校里,對方也不能將他怎麼樣。但總歸是年輕人,好勝心總是有的,給對方一激,不知怎麼一沖動,就答應了下來。本來想著,輸贏也就是自己小俱樂部的事情,但誰知道對方卻知道了他在黃魯生武館練武的事情,硬將此事炒作成武館同他們俱樂部的事情,這樣他們輸了,不丟人,贏了,那就得更大的名聲。

    李輝發現上當,卻不好給黃魯生說,因為這是學生之間的事情,黃魯生如果插手,性質就變了。但李輝卻也給對方這一招逼得沒有辦法,不想丟武館的人,只能從武館中請幾個好手。他已經給維達和比利說好了。維達就是那個叫口令的女生,是多倫多另一所大學,安大略美術設計學院的學生,是黃魯生學員中比較能技擊的一個。

    但是比賽說好的是五局三勝,他們這邊連李輝、黃漢民、比利和維達加到一起,才四個人,還少一個人。所以,一听黃漢民說武館里有個能打的新學員時,李輝就央黃漢民將人介紹給他。這一介紹,李輝自然就有點刻意地結交謝寸官了。

    謝寸官自然一拍即合,這不是瞌睡送枕頭的事情麼!
吟雙 發表於 2014-7-2 10:45
第二卷    江山萬里任君行

第廿二章    埋雷布槍


    見謝寸官答應了,李輝也非常高興,等到上午訓練完畢後,就請謝寸官、黃漢民、比利和維達一起去吃飯。飯桌上,謝寸官發現,李輝的眼楮不時地看向維達,就不由地留上了心思,片刻之後,他就基本斷定,李輝喜歡維達,有追求她的意思。

    比利倒是一副大不咧咧的樣子,不過,卻一直專心地對付桌子上的菜品,似乎對于他來說,沒有比桌子上的菜更誘人的東西了。

    黃漢明是個比較穩重的個性,話不多,卻往往恰到好處。

    不過,維達卻對謝寸官比較感興趣,顯然謝寸官的身手震驚了她。謝寸官一口流利的美式口語,交流起來沒有一絲問題,維達終于就忍不住問謝寸官一些中國武術方面的問題,謝寸官就驚訝地發現,這個鬼妹對中國傳統文化竟然非常了解。比如她知道老子,知道道德經,還對中醫的五行理論有一定的了解,問了大量的這方面的問題。

    然而,這些東西,謝寸官自己都不能完全搞清楚,只好知道的吱唔幾句,不知道的,就老老實實地告訴人家自己不知道。然後就聊到了武術上,維達就請教謝寸官那天打倒比利的腿法。女性搏擊手本能地對腿法比較感興趣,是因為腿部力量大,能彌補她們力量上的不足。而且,腿法攻擊糾纏少,也比較適合她們的生理和心理特點。

    謝寸官沒有完全拒絕她,但也沒有真正地指點她,只是告訴了她幾個訣竅之後,就同李輝聊上了。李輝自然非常高興,剛才謝寸官同維達聊天,他完全插不上嘴。現在謝寸官同他聊,維達不時地插話,就成了三人聊天的樣子。

    謝寸官一面同李輝聊天,一面打量著四周,因為顏裴提供的情報顯示,李輝身邊應該有一個保鏢,專門保障他的安全。他終于看到,在他們一桌左偏四十五度的一個桌子上,一個灰發的白種男人,正邊吃東西邊往這邊看。那人的眼楮就好像叢林中的豹子一樣,充滿了機警的神情。謝寸官注意地看了那個人的手,一只手握著刀,一只手握著叉,但持刀的右手,始終放在胸前不遠的地方。謝寸官就估計他的槍應該是放在胸口西裝的側面。

    李輝看著維達開心的樣子,終于忍不住邀請她明天去參加他家里舉辦的一個私人性質的宴會,當然,出于禮貌其間,他不可能只請維達一個人,他向在場所有的人都發出了邀請。結果,黃漢民借口家里有事,推辭掉了。比利對于參加這種聚會沒什麼興趣,也婉拒了。維達卻因為明白李輝的心思,不願意同他過多糾纏,也沒答應。結果,只有謝寸官厚著臉皮應承下來。李輝的臉上掩飾不住的失望,但卻仍禮貌地向謝寸官提供了他家的地址。

    李憲忠將自己的家安在多倫多著名的一個富人區HoggsHollow,謝寸官走下出租車時,不由地震驚于李家的奢華,這是一幢有著鶴立雞群效果的巨大別墅,長長的鐵藝柵欄牆圍繞著一個古色古香的歐式建築,柵欄牆里就是巨大的花園,而在花園的另一頭,是一個私人泳池,此刻整個院子中間,張燈結彩,人流穿梭,顯然是舉行一個宏大的派對。

    謝寸官走到門口時,立刻有保安過來,禮貌地問他要請柬。謝寸官笑著搖頭,卻是拿出電話,撥通了李輝的電話。一會兒後,李輝便走出門來,手里拿著一份墨跡未干的請柬。謝寸官身上背了一個多倫多大學生常背的那種雙肩背包。進了門後,李輝就禮貌地讓謝寸官隨便玩,自己就招呼自己的一幫同學和朋友去了。

    謝寸官也不見怪,自顧自地從桌上拿起一杯飲料,然後就在別墅里轉了起來。

    听顏裴說過,她們的兩次行動,已經打草驚蛇,所以李憲忠專門請了加拿大專業的保全公司負責家里的安保工作。而據資料顯示,排名加拿大前三的斯內科保全公司,擁有非常專業的保全技術,而且,他們的保全人員,許多都是退休的雇用兵。

    因為斯內科公司本身就有提供雇用兵作戰的服務。

    謝寸官在別墅里,並不是漫無目的地轉,而是在尋找這個別墅里的一切隱蔽和不隱蔽的監視系統,評估整個家里的保全系統的安保系數。這時,一個中國女孩子顯然注意到了顯得有些孤單的謝寸官,終于,在謝寸官手里的飲料喝完,準備再取一杯繼續轉的時候,這個女孩子就站在了他的面前︰“嗨!”她向他打招呼。

    謝寸官禮貌地點頭,拿起了飲料

    “你一個人?”女孩子好奇地問。

    謝寸官點頭,在他的資料庫中,沒有有關這個女孩的資料,那麼這個女孩子應該是一個同李家沒有深切關系的人。女孩子談不上多漂亮,但身材卻凹凸有致,而且穿著上略微暴露了些,就顯出一股迷人的氣息。

    “是的!”謝寸官一面打量著女孩子,一邊道。

    “我也是一個人!”女孩子輕聲道︰“說好的男伴臨時有事,沒有來!”

    “哦?”謝寸官立刻明白了女孩的意思,顯然是想自己臨時充當她的男伴。不過,看看女孩的盛裝打扮,和自己的樣子,顯然不般配。他不由地輕聲笑道︰“我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宴會,衣著有些……”

    “沒關系!”女孩子听到他願意做自己的男伴,立刻接過了話頭︰“這是私人宴會,不是正式的酒會,穿什麼都沒關系!你等等,我去換套衣服……”說著就跑開了,謝寸官就輕輕地靠在旁邊的一個秋千架上,看著來往穿梭的人群,等著那個女孩。

    在他的背包中,帶了一把五六式軍刺和一把五四式手槍,還有三顆高爆手雷。

    他來這里,就打算將這些東西先安置在李憲忠家里備用!這是顏裴安排人給他送來的,當然他可以放在住處,但那樣不安全。加拿大雖然不像國內對槍枝管理那麼嚴格,但也不允許私人隨便擁有槍枝,公民擁有槍枝必須注冊備案。

    他自然不想將一把隨時可能會用的槍支去備案,所以他就想今天有機會將這些武器直接埋藏在李憲忠的家里。因為自己在加拿大唯一有可能運用這些武器的地方,就是李家。

    靠在秋千架上,謝寸官的眼楮卻在樓里樓外、樓上樓下地盯著,他在找李家所雇用的那幾個安保人員。李家這幾個安保人員不同于普通的保安,是斯內科公司派到李家來專門保護家人安全的。按顏裴那里提供的情報,一共有五名這樣的安保人員,都是退休的經驗豐富的雇用兵,其中兩名專門保護李憲忠的,另外三名,一名保護他的妻子,兩名分別保護他的一對子女。

    謝寸官終于看到自己昨天見到的那個李輝的保鏢正同另外一個高大的黑人站在一起,倆人都是看著閑閑地站在那里,但謝寸官卻能看到,倆人的精神卻都沒有一絲的松懈。這個黑人應該就是再一位安保人員,不知道是保護李憲忠夫人還是女兒的。另外兩名保護李憲忠,李憲忠不出來,應該是見不到的。

    還有一位保安,他一時也不能分辨,不過,他也不急。

    忙中容易出錯!宴會才剛剛開始不久,今天還有大把的時間。

    剛才進去的女孩終于再次出現在謝寸官的面前,已經將那件比較暴露的服裝換成了一身牛仔襯衣的裝扮,臉上的妝容也卸掉了,一下子從一個盛裝美女,變成了素顏姑娘。這一身打扮,同謝寸官的休閑裝扮倒是挺配的。

    “梁依群!”女孩子自我介紹道,伸手給謝寸官。

    “謝寸官!”謝寸官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小手清涼,顯然剛才的盛裝還是不大保曖。

    “你是誰邀請來的客人?”梁依群問道,給自己拿上一杯紅酒,並遞給謝寸官一杯。謝寸官接過紅酒,卻沒有喝,只是端在手上。倆人聊著,就在院子中轉了起來。梁依群顯然對這里比較熟,就帶著謝寸官參觀著李家的院子。

    在閑聊中,謝寸官就知道,這個女孩子是早期移民的後裔,她的家庭早就融入到加拿大的生活中。她的父親是政府官員,母親同李憲忠的妻子經常在同一個教堂里做禮拜,于是兩家人就認識了。而且,她們家住得離這里不遠,所以她經常來李家玩,對這里比較熟。

    在梁依群的帶領下,謝寸官對李家這個別墅就有了一個大概的立體概念,也將李家裝備的監視器摸了個七七八八。重新回到人群中,他做出一副要上廁所的樣子,禮貌地對梁依群告退一下,就向廁所的方向走去。

    但他一轉過彎,在一個監視器的死角里,就打開了自己的背包,將里面的五四手槍和五六式軍刺拿了出來,用軍刺很快地將地上刨了個坑,將槍埋了進去,然後將草皮整理好。並且,在上面撒上一些粉末兒,這些粉末兒能散發一種狗狗比較討厭的氣味。

    他怕李家養狗,槍被狗狗聞出來,就不好了。

    然後,他又選了一個地方,將三顆高爆手雷都埋好,最後,將五六式軍刺插入一處冬青叢中,刀刃全部插入泥土中,刀把兒只露出短短的一截,然後給上面堆些枯枝,又撒上那種粉末,就去過廁所,然後回到前院中。

吟雙 發表於 2014-7-2 10:48
第二卷    江山萬里任君行

第廿三章    操蛋的見義勇為


    謝寸官回到宴會現場時,終于看到了真實的李憲忠,一個大腹便便,看來起有些老實忠厚的男人。同他看到的照片不同的是,這時的李憲忠梳了一個大背後,原來照片上有些花白的頭發,被染得烏黑發亮,帶著一副金絲眼鏡,一副十足的成功人士的模樣。謝寸官看得有些感概,不知道他午夜夢回時,會不會想到那些破碎的家庭和屈死的冤魂。

    在李憲忠的身邊,是他的妻子,也是他的幫凶!因為這個女人原來是那家化肥廠的財務科長,夫妻兩人齊心協力,終于將一個國營廠子的錢,全部填進了自己的腰包。此時,這個女人正微笑著,依在丈夫身邊,好一副夫唱婦隨的溫馨場面

    夫妻二人的身後,此時站著三名看似閑閑的彪形漢子,不過,在他們松馳的身體下面,謝寸官總能看到虎豹的那種隨時會暴起傷人的力量。現在五名保鏢都出現了,謝寸官將五張面孔都記在心中,然後他又打量著四周的人群。

    這時,李輝和一個打扮有些時尚妖艷的女孩子出現了,站到了李憲忠的身邊。謝寸官看過照片,知道女孩是李憲忠的女兒李小蓮。這時,李憲忠寵溺地撫了一下李輝的頭,向大家介紹道︰“這是鄙人的一雙兒女,都在多倫多大學上學,還請各位有機會時多多照顧!這里我就不多說了,首先謝謝大家光臨寒舍,然後套用國內比較流行的一句話︰吃好、玩好!”說完,就在一片掌聲中帶著妻兒一起走了下來,進入到客人圈中,寒喧起來。

    此時,場面就有些熱鬧起來,年輕人在一塊,中老年人扎一堆,各自找著自己的樂子。

    一個教會的唱詩班這時就到了院子中間留出來的一塊空地上,一群金發碧眼的童男童女就開始合唱。聲音非常優美,客人們都默不作聲,沉浸進去。身旁的梁依群輕輕閉上眼,小聲地跟著哼,倒也非常到位。

    孩子們唱完時,謝寸官就看到那個帶孩子們來的麼麼走到李憲忠身邊。

    李憲忠就拿出一個支票薄來,簽出一個數字。那麼麼就舉著支票大聲說道︰“感謝李先生的慷慨,捐給多倫多孤兒院兩萬加元!”院子里的一些人驚呼出聲,兩萬加元,相當于十二萬人民幣。這又不是什麼慈善晚會,只是麼麼帶著孩子前來趁宴會募捐的一種形式。

    “你是應該感謝,但卻不是感謝這個人渣!”謝寸官心中默默地說道,他對後面的節目也一下子失去了興趣,就對一旁的梁依群道︰“我要走了,你還在呆在這里嗎?”

    “後面還有抽獎環節呢,听說今天的最高獎品,要價值三萬加元呢!”梁依群爆料道。

    “我從來沒有中獎的運氣!”謝寸官輕聲笑道,已經放置好了東西,他實在沒興趣看李憲忠這樣的人渣在這里賣闊氣。

    “嗯——”梁依群猶豫了一下,終于道︰“我好像一直運氣也不咋樣,我跟你一起走吧,不然在這里沒伴真沒意思!”

    走之前,謝寸官給李輝打了個招呼;梁依群是受李輝母親邀請的,也去給李母告別。謝寸官就陪著她,也近距離里地看了一眼李憲忠和他的妻子。李憲忠似乎和梁依群挺熟,還寒喧了兩句,看到謝寸官,用手指了指,顯然是問梁依群什麼關系。梁依群連忙擺手道︰“普通朋友!”惹得李憲忠夫婦一陣笑。

    倆人就一起離開,謝寸官看她一面走還一面掂記獎品的樣子,不由一陣好笑。出了門,梁依群道︰“你是頭次來多倫多吧,要不要我帶你到處轉轉?”謝寸官就點點頭,這時候也確實沒什麼事情,他也想熟悉一下多倫多的地形。

    對于他來說,每到一個地方,熟悉地形是非常重要的一個環節。

    多倫多地處世界最大淡水湖群,北美五大湖的中心——安大略湖的西北岸,地勢平坦,風景秀麗。有屯河和恆比河穿流其間,是一個相當美麗的城市。梁依群先帶謝寸官轉了老城區,這里是多倫多市藝術、文化和古跡中心,聚集了安大略省最密集的維多利亞式建築。

    逛到下午時,謝寸官禮貌地請梁依群一起用餐,結果這小妮子卻堅持AA制,倒讓謝寸官一陣汗顏。不過,他並沒有勉強她。俗話說,十里不同風,八時不同俗,更何況到了異國他鄉。倆人用過下午飯,梁依群就帶他逛到了皇後西街。結果正趕上多倫多電視在街邊開放式的舞台上錄制節目,節目現場都是一些當地的街舞組合,他們就在人群中興致勃勃地看了一場免費的演出。天黑後,謝寸官送了梁依群回家,她們家在距離李輝家不遠的地方。

    倆人互留了電話,分別時,梁依群突然向他行了一個吻頰禮,並在他耳邊道︰“今天我很開心!謝謝你!”然後就跑進家。謝寸官不由地一怔,似乎應該自己感謝她才對!不過,香風留頰,美人已杳,卻讓他沒來由地想起了遠在國內的張苗兒那張蒼白俏麗的小臉來,他不由地深深嘆出一口氣來,才過來幾天,他已經開始想念她了。

    謝寸官並沒有讓出租車直接開到學校,而是在離學校還有些距離的地方就停了下來,倒不是他舍不得錢,他出來的所有費用,將來都會由顏裴安排報銷,他只是想跑步回去。他每天給自己跑步有一個量,既要拉體力,還不能太累了。

    下了車,他就一路憑記憶跑回學校,隨著他慢慢跑過,越接近校區,人就越少。突然,他听到一聲呼救聲︰“HELP!HELP!”謝寸官步子停了一下,呼救的聲音立刻被人堵住了,黑暗中傳來唔唔的聲音。謝寸官一時猶豫起來,只身海外,他不太想多管閑事兒。

    “救命!”突然間聲音再次響起,竟然是中文。

    謝寸官這下就毫不猶豫沖了過去,一步竄過街心的綠化帶,那里是一處類似于街心花園的地方,有幾個供人們日間休息的長椅,由于遠離路燈,光線比較暗些。謝寸官一撲過去,看到一個男子正在將一個女子往長椅上按。

    “放開她!”謝寸官低聲喝道。

    那男子沒有料到有管閑事的人,立刻一把推開女子,轉身面對謝寸官。女子立刻跑到了謝寸官身後。此時謝寸官的眼楮已經適應了黑暗,看到對方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白人男子。

    “不要多管閑事!”男子說得是英文。

    謝寸官不言不語,與他對峙著。

    突然間男子就猛撲過來,拳鋒所指,正是謝寸官的下頜處。但謝寸官幾乎是同時就撲上去,你撲我也撲,正是滬上心意的訣竅之一。只不過,謝寸官的撲手從心窩處掩裹而出,走的軌跡是先擴展開,護了自己的胸面,然後再閉合而出,直撲對方的面部。

    謝寸官的手臂展開時,就撞到了男子的拳鋒,一觸之間,就散了對方的勁兒,然後就直撲進去,雙掌叉開,拇指相交,撞在對方的頜下,將對方高大的身體直撞出去,咚地一聲撞在了身後的長椅上,直接翻了過去。

    他不想惹事兒,所以用得是長勁撞推,那人倒沒事兒,幾乎立刻就站了起來,不過,卻嚇壞了,顯然想不到看起來瘦小的謝寸官竟然有這麼大的力氣。而且,倆人對沖,速度之快,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撞在一起,他自己都不明白,對方是怎麼避開他的拳頭,沖進他的懷中。

    不過,那男子起來,並沒有立刻逃走,卻是用英文對著那女子喊了兩聲。大意就是你不做也行,把錢還我的意思。那女子就走上前去,從地上撿起自己的手提袋,從里面掏出兩張加元的鈔票,遞了過去。那男子接過去,嘟囔了一句什麼,那女子就甩開包,砸那男人的頭,用英文罵他,男子落荒而逃。這時,謝寸官這才知道自己竟然是救了一個做皮肉生意,卻與雇主發生糾紛的女子,不由地有些後悔多事。

    不過,那女子再走到謝寸官面前,卻是深深地鞠了一躬道︰“我知道你肯定看不起我,不過我還是真心的謝謝你!”此時她的面孔就面對了燈光,一張略顯蒼白的面孔,眼眸卻很純淨的感覺,竟然是一個年齡不大的女孩子。謝寸官沒有多話,只輕聲道︰“天晚了,快回家吧!免得家人擔心!”

    女孩子听了他的話,明顯一愣,顯然沒料到他會這麼說。

    不過,當謝寸官轉身離開時,那女孩子突然道︰“先生你一個人嗎?你要不要做一次,我給你半價!”謝寸官不由一愣,竟然有這麼不知羞恥的女子!他不由地轉身過來,差點兒爆粗出口。但路燈下,他分明地看到了一雙純淨的眸子。

    “我要吃飯!”女孩子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麼,飛快地開口道︰“我男朋友要治病,所以……你就全當做善事,好嗎?我沒有性病,每周都做體檢,剛才出門前,我也洗澡了……”

    謝寸官震驚地看著她,將剛才差點爆出的粗口咽下,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道︰“你很缺錢嗎?為什麼要這麼作踐自己?”
吟雙 發表於 2014-7-2 10:51
第二卷    江山萬里任君行

第廿四章    同胞兩個字


    听了謝寸官的話,女孩子驚訝地聳了一下眉毛,竟然有些小可愛的感覺,這也讓謝寸官心里更不舒服。媽的,這個世界怎麼了!

    “是的,我很缺錢!”女孩子道︰“原本我和我男朋友一起過來留學,我們是自費的,他家的經濟條件本來很好,供我們倆人上學沒有問題!但誰知道遇上經濟危機,他父親的生意因為資金鏈斷裂,就破產了!我們再差兩年就畢業了,所以他說,無論如何,也要學出來,于是我們就出來打工,供自己上學!但是他學習和工作都太拼命了,以致于把自己累病了,我們不能耽誤學業,但我一個人僅靠工作,根本無法供我們倆上學、吃飯、還有給他治病!”

    “你們可以回家!”謝寸官壓抑著心中想吼叫的感覺道。

    “回家?”女孩子又是一聳眉毛,這是她的習慣小動作︰“我父母都下崗了,好不容易找個有錢的男朋友,能出來留學,對于他們來說,是多欣慰的事情!而我現在學了一半,回家去做什麼?而且,我男朋友他家生意破產,他現在回去,面對一屁股債務,又能做什麼?所以,我們只能往前走,就是明知道是坑,也得跳下去……”

    “可是你父母如果知道你做這個,他們會怎麼想!”謝寸官真想敲敲對面那個小腦袋,將她敲醒。

    “他們不會知道的!”女孩子咬著唇道︰“沒有人會告訴他們。”

    “那你男朋友呢?你這樣子,你們以後結婚會幸福麼?”謝寸官嚴厲地道。

    “男朋友?”女孩子就笑了起來,眼楮里就有一點水氣晶亮起來︰“現在我們只是兩個相扶持的朋友,我們之間,不可能再有婚姻了!我們以後都會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但絕不會是夫妻……”

    謝寸官愣了,看來這女孩子把什麼事都考慮清楚了。

    這是一個極端冷靜和邏輯的女孩子,本能告訴他,這個女孩子將來的成就肯定不可限量!在褚燕赤教給他的觀人術中,一個女孩子,特別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要能成功,首先要能堪破男女關系,能讓這種關系在自己的人生中起到正面的而非負面的作用。

    拋開心中的同情,謝寸官感覺這個女孩子是值得投資的。

    “走吧!”他對她說。

    “不過……”女孩子見他答應,臉上就露出了笑容︰“不能有過份變態的要求,剛才那個人出的價錢不低,只是要求太過份……你知道,我不能受傷,因為我要照顧兩個人……”

    謝寸官不由地一臉黑線,忙澄清道︰“不是你想的那回事!我們去你住的地方,我看看你男朋友……”

    “這樣不好吧!”女孩子的臉色就難看起來︰“你也太變態了,他是病人,受不了這種刺激,我一直是瞞著他的……”

    我靠!謝寸官臉都黑了,大小姐你也太敬業了,什麼都能想到那回事兒。

    “沒你想的那麼齷齪!”他怒道︰“我只是去看看你說的是不是實話,來決定要不要幫你們!”

    “幫我們?”女孩子瞪大了眼楮︰“怎麼幫我們?”

    “也許我可以提前預支你們薪水,供你們上完大學,然後你們畢業後服務于我的公司!”謝寸官趕緊說明,省得這一根筋的女孩子又有什麼新想法。

    “哦——”女孩子狐疑地看著他︰“為什麼?僅僅是因為同情?”

    謝寸官就更加欣賞她,在這種情況下,許多人那還顧得上細問,但這女孩卻立刻懷疑對方的動機,顯然不是個輕易上當的主。一個人的知識結構可以學習,但處事方式卻是天生的性格加上日常潛移默化的結果。而對于一個人成功與否,主要決定于性格,而非知識。

    “因為我看到了你可怕的冷靜!”謝寸官實話實說︰“在這種情況下,你能審時度勢,將自己的情況分析得這麼清楚,而且能有效地執行!比如你知道你要供兩個人生活,所以不能受傷,拒絕了剛才那個人的高價……但相應地,還有你的做人底線!其實這個時候,對你最有利的,就是拋開這個男朋友,自己向前進!但你沒有,甚至在明知道不可能再同他有婚姻關系的情況下,還願意為他付出,這份善良!這些都是一個人的成功要素!所以我看好你,希望能在你需要的時候,招攬你這個人才!”

    “哦!”女孩子的眼楮轉呀轉︰“所以你要去我住的地方,看一看我所說的是不是真的?”她輕聲分析道。

    謝寸官點頭,女孩子就輕聲道︰“好吧!不過,你一會不要告訴我男朋友這些,這個容我以後慢慢告訴他,我一直瞞著他,怕他心情過激,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這一年時間,他的壓力很大,特別是病了以後……”

    女孩子就帶著謝寸官往前走,邊走邊自我介紹道︰“我叫衡玉,朋友們都叫我衡衡,你呢?怎麼稱呼?”

    “謝寸官。”

    “哦?好奇怪的名字!你有一間很大的公司嗎?”衡玉問道。

    “公司不是我一個人的,我只是股東之一!”謝寸官耐心作答。

    隨著倆人對話,很快就來到了一座有些古舊的樓前,衡玉帶著謝寸官不上反下,原來他們是住在樓層的地下室里。穿過長長的通道,來到頂頭的一間房門前,衡玉就打開門,房間里的景像一下子就映入眼簾。兩張單人床靠在兩邊,中間一個小小的床頭櫃。一張床空著,另一張床上半躺著一個年輕人,正在看書。

    看到倆人一起進來,年輕人就流露出疑惑的眼神,卻是問衡玉道︰“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下班了?”。

    衡玉就笑道︰“我把這份工辭了,每天下班太晚,不安全!”

    “哦?”年輕人的臉色有點古怪起來︰“這位朋友是……”

    “謝寸官!”謝寸官不等衡玉開口,就自我介紹道︰“也是約克大學的學生,我們是校友了!是衡玉的同學介紹我過來,我學過中醫,對慢性病比較拿手,所以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忙!”剛才在路上,他已經知道,衡玉倆人也是約克大學的留學生。

    “哦——”年輕人這才露出釋然的表情,伸手肅客道︰“請坐!玉玉倒水給謝同學……”

    得自黃士鴻的教誨,謝寸官對中醫倒確實懂一些,當時望聞問切一番,裝模作樣之後,就遺憾地表示,無能為力。然後告辭出來,在衡玉送他出門時,謝寸官一方面將自己的電話告訴了衡玉,讓她明天來找自己,又掏出自己身上所有的加元現金,遞給她。

    “您這就確定幫我們?”衡玉又習慣地聳了眉毛︰“不感覺草率?”

    “我來首先是確定你們確實需要幫忙!”謝寸官道︰“其次才是我公司對你們的雇佣!那怕就是你們將來不能來我公司服務,我也會盡量相幫的!‘同胞’這個詞不僅僅是兩個方塊字,‘血濃于水’也不僅僅只是字典里的成語!‘炎黃子孫’更不是口號!”

    衡玉顯然沒料到他這麼回答自己,一時呆在那里,站在樓梯口,她深深地鞠躬︰“謝謝!”直起身子時,她的淚水已經流到了臉頰上。

    學校的生活乏善可陳,除了上課,謝寸官就是繼續訓練自己,除了去黃魯生的武館,他還參加了學校附近的一個俱樂部。對于學習,抓得倒沒有國內緊了。他同班上的同學們都將關系搞得挺好。

    第二天的中午,他就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接通時,就傳來衡玉有些怯生生的聲音。

    倆人約好在學校圖書館見,等謝寸官進了圖書館時,一眼就看到衡玉正坐在門口不遠的地方,今天她已經換了一身衣服,一副清純學生的裝扮。看到謝寸官,一時眼光竟然有些躲閃的意思。謝寸官不由輕聲笑道︰“我不是苛刻的老板,見我不用像見大灰狼一樣!”

    衡玉就一下子活潑開朗起來︰“我剛才的樣子很像小紅帽嗎?”

    謝寸官就笑著坐下,卻是輕聲道︰“我並不了解你們生活境況,所以你大概給出一個預算來,我看看怎麼付錢給你。我這公司才成立不久,大部分還是空中樓閣,所以錢也不會一次付清,只能按月支付!”

    “我明白!”衡玉點著小腦袋︰“我昨天將所有的開支都算好了,做了一張小表格,我也草擬了一份雇用意向書,你也看看,如果需要改動,我回去再改!”說著就遞過來一疊材料。謝寸官接過來,上面先是一張表格,詳細地列出了她同男朋友倆人在約克大學的上學及生活開支,以及男朋友治病所需要的大概費用。謝寸官衡量了一下多倫多的生活水準,立刻就知道,這是一個極低標準的生活費用。

    謝寸官就從口袋掏出筆來,邊修改邊道︰“我的公司不會這麼苛刻地對待員工的!”他對她所做的一切費用,都以較低而不是最低做出了修改。並且,將房租支出一項,按學校的學生公寓價格給付,然後將這些錢按月分攤。

    “不過,你們可能在業余的時間,就要提前進入公司服務!”謝寸官將改好的支出表重新遞給衡玉看,一面道︰“我昨天晚上問過了,多倫多這邊正好有一個分公司最近籌辦,是有關金融業投資的,我給你們爭取了兩個實習席位!”

    “太好了!”衡玉本來已經以為,謝寸官沒什麼公司,只是為了幫助自己找的借口,現在看來,這個不陽光,不帥氣,卻有些內斂氣質的男生還真的有公司。

    就在謝寸官開台看衡玉打印的那份雇用意向書時,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剛才竟然忘記將手機設在震動上,忙掏出手機來,按下接听鍵,這時周圍就收到了無數鄙夷的目光。

    又給祖國丟了一次人!謝寸官如是想,一面將電話放在耳朵上,一面走出圖書館。

    電話里傳來的是李輝的聲音︰“謝寸官,今天下午是我們比武的日子,一會黃漢民會來接你,我們中午一起吃飯……”
吟雙 發表於 2014-7-2 10:55
第二卷    江山萬里任君行

第廿五章    沉靜似水任君狂


    令謝寸官沒想到的是,多倫多大學竟然為這次學生之間的打賭比武提供了場地。而且,還有校醫在場,以保證學生的人身安全。

    這就是國外學校教育方式的不同罷,在校方看來,一切不違犯法律和道德的競爭都是有益的。而且,更重要的是,學校如果不將事件放在自己可控制的範圍之內,萬一學生在校外比武,出了事情,那怎麼辦?

    學校更看重的是校方的責任,而不是利益。

    對方的選手清一色的男生,而且全是人高馬大的壯漢,特別有一個叫漢特的,健碩高大,簡直就是職業mma的身材。看謝寸官這一方,李輝這面的人,就李輝和比利的個頭還算可以,黃漢民雖然壯碩,但個頭卻低了些。謝寸官單獨看還算可以,但同對方的人一比,就顯得瘦小了些,而且維達還是個女生。

    一時間學生們都議論紛紛,顯然地不看好謝寸官、李輝這一方。

    不過,也有支持謝寸官一方的,李輝的同學朋友中有一部分。另外就是他的姐姐李小蓮,竟然組織了一個啦啦隊,穿著露臍裝,跳著辣舞支持自己的弟弟。謝寸官不由地感嘆教育的不同,一個在國內大學看著好像是學生胡鬧的事情,在這里卻被操辦得像模像樣。

    這樣的一個比賽,竟然請了裁判,而且是專業的搏擊裁判。

    比賽是采用現在比較流行的分指手套,三分鐘一合制,打五回合。采取抽簽的形式決定對手,這邊首先上去的是性急的比利,抽到了對方的二號,一名叫賽賓的選手,身材同他差不多,倆人往台上一站,倒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而且,一動起手來,都是自由搏擊的一套打法,拳來腳往,滿場游走。

    但比利明顯比對方多了摔法,都是螳螂拳中的快跤。

    賽賓幾次起腿,就給他貼身起跤,直接摞翻,漸漸地,都不大敢起腿了。結果就給比利拳腳結合,壓制著打擊,終于在第四合時,被比利一個連環的翻手轆轤捶,打開防卸後,劈砸在頸側,ko在台上,先取勝一局。

    第二場是對方抽簽,結果那個最高大健碩的抽到了黃漢民,打得幾乎毫無懸念,在第二合就將滿場子跑的黃漢民一腳踹在小腹上,當時就爬不起來了。

    第三場李輝抽簽,抽到對方的一號選手,一個個頭比他略低的黑人漢子喬。

    大家自然都看好李輝,但一動起手來,喬的步法意識竟然出奇地好,將李輝壓制得縮手縮腳,在第三回合時,喬突破了李輝的防守,一拳打在李輝的下頜上,結果李輝倒地時,卻順手拉住了喬的頭,獎喬直接拉倒。喬在倒地時,就踫巧將下頜就撞在李輝的額頭上,竟然一下子撞暈過去。裁判數秒,兩人都沒有起來,最後判為平手。

    然後是對方抽簽,一個矮壯的男子就抽到了維達,台上一動手,維達技術好,但這個矮壯的男子抗擊打能力超好。維達前前後後踢了對方不下三十腿,甚至有三腿直接命中對方頭部,但對方只是晃晃腦袋。這讓維達就急燥起來,結果在第三回合,再次出鞭腿側掃對方頭部時,卻被對方打了一個迎擊,擦到了下頜,直接倒地不起。

    最後一局,只剩下謝寸官和一名叫卡洛斯的選手。

    卡洛斯的體形同比利差不多,比謝寸官高了半頭,而且壯碩了許多。

    卡洛斯一上台,看著在整個比賽拳手中最瘦小的謝寸官,就做了一個拇指向下的蔑視手勢,引得台上一陣哄笑聲起。在卡洛斯看來,比維達還要低幾公分的謝寸官鐵定是他的菜,他學著電影上的樣子,背對謝寸官,在場上轉著圈兒,不時地擺著雙手,向大家要掌聲。

    他確實有這個資格,因為在他們一方上場的五個人中,除了那個一腳踹翻黃漢民的羅洛之處,他的技術和綜合素質是最好的一個。而且,他也是這個搏擊俱樂部的頭領,也是加拿大大學生運動會自由搏擊80公斤級別的冠軍。

    謝寸官只是靜靜地站在場地上屬于自己的一角,靜靜地等裁判的招喚。

    裁判和校醫終于處理完了維達的下頜,來到場上,招呼倆人向前。這時,卡洛斯大聲向謝寸官叫道︰“你確定你不棄權嗎?一會兒你肯定會像那個娘們一樣倒下!”他用手指著維達。

    謝寸官卻只是好脾氣地對他笑了一下。

    裁判揮下了比賽開始的手勢,卡洛斯敞開雙手,向謝寸官示意上前。

    謝寸官突然就做了一個假動作,卡洛斯身體一緊張,本能地抱上拳架,但發現謝寸官並沒有動時,就哈哈笑了起來,嘲笑他的膽小,再次攤開雙手,想要再次示意他上前來打。但就在此時,他雙手正往外攤的時間,謝寸官卻突然動了起來。

    他左腿往前一竄,一點地,右腿就往前過,腿未落地,左腿又起。

    正是一個過步箭竄的步子,只一步,就跨過了近五米的距離,右手一標卡洛斯的眼楮。卡洛斯不由自主地閉眼,而謝寸官順勢向下抹手,左手從右手上穿過,從上往下一劈,雙手就順著卡洛斯的胸肩抹下來。這一手在傳統打法中叫抹樁子,就是將對方的雙手雙肩通過這一抹控制住,讓對方就像一根樹樁子,不讓對方起手。

    抹樁之後,謝十官左腿一進,就覓了對方跤口,左手蓋掌,右手成拳,拱手而起,正是一式起手橫拳。卡洛斯的身體直接雙腿離地而起,仰面跌倒。

    謝寸官直接轉身,看也不看卡洛斯一眼,輕輕走向自己的一角。憑手上傳回來的力道,他知道他肯定起不來了。果然,他走到第十一步時,身後就轉來裁判呼叫校醫的聲音。

    此時下面驚叫聲一片,姑且不說卡洛斯搏擊術在多倫多大學里的影響力,就他本人同謝寸官在比賽前後的差異,就足以讓所有的人感覺不可思議。卡洛斯比賽前後表現出來的,由張揚到跌落塵埃的反差,與謝寸官比賽前後都沉靜如水的表現,更顯示出謝寸官的高深莫測。

    等醫護人員將卡洛斯抬下去時,裁判就宣布謝寸官獲勝。

    不過,此時比賽卻沒有結束,因為雙方比了五場,卻是都是兩勝兩負一平,竟然是打平了。這樣肯定要加賽,經過緊急商榷,最後決定,雙方各推選出一名最厲害的選手,再比一場。這樣,卡洛斯一方,就推選了一腳踹翻黃漢民的羅洛,而李輝一方,所有的人眼楮,都自然而然地看向了謝寸官。

    謝寸官苦笑一聲,只好上台,誰讓咱先是打翻了比利,又一拳放翻了卡洛斯呢!

    結果令他沒想到的是,羅洛一上台,竟然做出了和卡洛斯一樣的舉動,先是給了他一個大拇指向下的蔑視手勢,然後就背對他,擺動著雙手,向周圍的觀眾要掌聲。謝寸官知道這是羅洛不服他一把打翻卡洛斯,故意而為之。這當然也是一種挑釁的態度,意思就是你牛,你能打翻卡洛斯,你有種也將我一下子打倒。

    謝寸官還是沉靜如水。

    羅洛雖然沒有卡洛斯一樣的大學生運動會冠軍的頭銜,但卻是多倫多大學搏擊俱樂部當之無愧的第一好手。卡洛斯在他手下,也走不到第三回合。因為他不光身大力沉,而且靈活。特別是他的正蹬腿,一般人根本防都防不住。

    以黃漢民的健碩,也給他一腿踏在腹部,就直接失去了戰斗力。

    所以,他才敢在謝寸官一拳放翻卡洛斯後,還這麼藐視他。因為在羅洛想來,那是卡羅斯太大意了,雖然謝寸官剛才那個竄步,距離之遠,速度之快,讓他吃驚,但他卻還是看不起他。他要打敗他,挽回搏擊俱樂部因卡洛斯的大意而推動的榮譽。

    裁判宣布開始,羅洛像卡洛斯一樣,攤開雙手,示意謝寸官上來打他。

    謝寸官突然間向他露出一個笑容,然後竟然真的一個過步箭竄,就竄到羅洛面前。羅洛卻在他一動是,後退半步,獰笑著一腳右正蹬腿,目標正是謝寸官的小腹。謝寸官雙手向下抹,不過,這次他根本沒有抹羅洛的肩胸,而是直接使出猴縮蹲,身體團成一團,雙手狠狠地塌在羅洛的右腿上。他知道羅洛力量大,這一把就帶了恨天無把的塌落意。

    右手拳翻砸在羅洛的腳踝部,左手把塌在膝部,合了全身的勁力,用力將這一條腿往下塌壓,身隨勁落,直接將一個猴蹲身,幾乎打成了鋪地錦。

    這是傳統武術接拳腳的訣竅之一。有人遇到對方出拳或出腿時,總是阻擋住對方。但往往對方的踢勁兒,與你的抵擋勁兒一撞,消了他的踢勁之後,順勢回手回腿再踢打而出,最後成了連環不斷的打擊。所以,傳統武術接住對方的拳腿時,往往都有一個纏攔沾挎的說法,就是順勢將對方的攻擊肢體,推按回去,並且順勁進身,將對方擠住,這樣對方就無法反復連環進攻了。

    謝寸官將羅洛的右腿往下,直按到腳挨地時,左腿一跨步,就進了跤口,同時,右手一把就掐捏住羅洛的支撐身體的左腳,不讓他退,左手則順勢從腿後扳撈住羅洛的右足踝,右肘往處擺彈,就撞在羅洛的左膝處,然後順腿上滑,一肘就送入羅洛的下陰,不過,他並沒有用大力氣,只是撞疼了他。然後雙手一用勁,就提起羅洛的雙腿,將人直接放倒。接著,右腳一個踩趟,直打在羅洛的下頜上,將人踢暈過去。

    他沒有用力打襠,就是因為這種比賽是友誼性質的。

吟雙 發表於 2014-7-2 11:00
第二卷    江山萬里任君行

第廿六章    於無聲處藏驚雷


    如果說剛才打倒卡洛斯時,大家用驚叫表示意外的話,這次卻直接鴉雀無聲了。

    因為上一次還可以說是卡洛斯太大意了,但這次,羅洛絕不可能是大意,但兩人都是在接手之間,就被打得失去了戰斗力。而且,謝寸官對付兩人都是先過步箭竄,然後在接手之間,放倒打壞,再施施然地走開。一直表現出一種沉靜似水的感覺。

    當校醫將羅洛昏迷中救醒,檢查過瞳孔之後,做出無大礙的手勢後,突然間全場響起了掌聲,開始稀稀拉拉,但很快就整齊劃一,聲音震天了。謝寸官這時才被教練舉起了右手,宣布比賽勝出。這也就意味著,李輝同卡洛斯的賭局,他勝了。

    接下來,李氏姐弟自然是請客,不但請了李輝一方參賽的五個人,而且,就連那些開場時為他們跳熱舞的啦啦隊還有一些平常關系不錯的同學、朋友都被邀請,簡直就是一個小型的酒會。不過,謝寸官實在沒心思參加這慶祝會,因為他每每看到李家人的奢華生活,就不由自主地會想到那個破產的企業,下崗的職工,和數百個處于破碎邊緣的、相互埋怨的家庭,更有那辛苦了一輩子,卻不得善終的六條臥軌的生命。

    他推說有事,向李輝告辭。

    而站在李輝身邊的李小蓮卻開口邀請他參加她的生日宴會,就在一周以後。

    謝寸官知道那肯定會又是一次奢華驚人的聚會,不過,他卻沒有拒絕,因為他需要接近李家的人。說實話,對于他來說,以他的身手,處決李憲忠夫妻是一件相對容易的事情。比較難的是如何能得到李家在瑞士銀行的賬號及轉賬密碼。還有如何能將李家在加拿大的投資掌握在自己手中,從而在套現之後,將資金轉回國內,用來補嘗那些被騙的家庭。

    這個事情,看來必須用非常的手段,按正常的方法,幾乎是不可能的。

    謝寸官已經向顏裴那里申請了高端的針孔監探攝像頭,他現在就是要找機會,安放在李憲忠的家里,希望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而李小蓮的邀請,無疑是一次機會。而且,他也需要獲得李氏姐弟的認可和信任,從而能自由地出入李家,方便他後面的行事。

    在顏裴給的資料上顯示,李家在加拿大的投資,主要在房地產上,他們購買了多倫多一批商業用房,並建設了幾個大型停車場,主要靠收租金和提供物業管理,收取佣金的方式生活。這當然是比較穩妥的一種投資方式。

    而李太太則在多倫多一條商業街上開了一家珠寶店,經營一些奢侈品。

    這個時候,龍翰風投公司開始在加拿大開始設立分公司,投資的合作方是一個移民加拿大不久的華人。這是國內一個商業家族的部署,也是該家族的代理者。謝寸官就讓衡玉同她的男友林紹華在這個公司里實習打工。另一方面,他讓顏裴安排人在加拿大用資金過戶的方式,注冊了一個手續齊全的空殼公司,做為備用。

    李小蓮的生日宴會比謝寸官想像的還要奢華,而且,令他更沒有想到的是,資料上顯示的,私生活混亂的李小蓮竟然沒有給自己安排男伴,而且在宴會上,幾乎是粘著他。甚至在沒人的時候,隱晦地問他想不想移民加拿大。謝寸官無奈了,在根本沒有機會擺脫她的視線的情況,他想趁宴會上的混亂,偷偷溜進去裝攝像頭的計劃只能擱淺。

    這一耽誤就是一個多月過去了。

    謝寸官無奈之下,決定鋌而走險,像過去的江湖人一樣,選一個晚上夜探李家。但是,他的計劃還沒有實施時,接到了顏裴的電話。

    “你回國吧!”顏裴的第一句話,令謝寸官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張苗兒病重了!”顏裴的第二句話讓謝寸官一剎時冷到了腳跟。

    掛上電話,謝寸官忍不住狂嘯一聲,沖出了房間,將他的室友嚇了一跳。謝寸官沖出房間,來到操場上,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張苗兒的病他很清楚,他也能知道病重了是什麼意思,這種病一旦發病,基本就是生命終結的時候。他恨自己,在她生命的最後一段,竟然沒有好好陪她,而是來到了加拿大。

    他更恨李憲忠,害了那麼多人之後,還害得他同張苗兒分離。

    按顏裴的意思,謝寸官立刻回國,李憲忠的事情,她另外想辦法。

    但謝寸官不甘心,他的眼楮定定地看著夜空,多倫多的夜空真美,可以看到滿天的星斗,他要回去看苗兒,但他也不能放過李憲忠這個人渣!他呆呆地坐在那里,心念意電轉,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腦海里成形。

    謝寸官訂了第三天早上回國的飛機票,然後找到了負責接洽他的喬恩博士,告訴他自己的女朋友病重,有生命危險,自己要回去看她,交換生的生活到此結束。喬恩博士向他表示了同情,並讓他明天早上去辦理一些相關的手續。

    拜訪完喬恩博士,謝寸官就平靜地回宿舍睡覺,不過,睡覺時,他打開一個高保真的錄音筆,將自己睡覺的聲音錄了下來。呼吸聲、輕微的鼾聲、磨牙聲等。

    第二天,他在學校辦理了結束交換生身份的手續,之後,謝寸官又聯系了衡玉,將事情講給她听後,將她的事情做了妥善安排。下午時,謝寸官接到一個短信,就出去到學校附近的一個大超市,在超市的存包處,找到短信上那個貯物櫃,按照短信上的密碼輸入之後,就有一個貯物櫃打開,里面有一把車鑰匙。

    他裝好車鑰匙,就離開了超市,回到了學校,開始收拾行李。

    而在當天早上,謝寸官請顏裴注冊的那家空殼公司的經理和律師,約見了李憲忠,不知道一起談了什麼,反正李憲忠離開時很不高興。

    然後在傍晚時,約了黃漢民、比利、維達以及學校同自己關系不錯的一些同學、朋友等,一起吃了頓飯,向大家說明情況,一一告別。

    而在吃飯時,他故意喝了許多酒,但一會兒就到廁所里,就摳著喉嚨,將喝進去的酒全吐掉了,而且,掏出早就準備好的一把鹽,混著洗手間的自來水喝進去,用濃鹽水拔出胃里的酒精,繼續吐光。之後回到酒桌上,裝做醉醺醺的樣子,哭鬧著,撒酒瘋,最後讓黃漢民及比利送他回到了宿舍。

    因為喝了少量的酒,怕自己的生物鐘紊亂,謝寸官將手機鬧鈴設在震動上,定到了凌晨二點,然後將手機壓在自己身體下面,睡了覺。當兩點鐘,手機剛震動一下的時候,謝寸官就激凌一下醒了過來。他先是豎起耳朵傾听,听到舍友平穩的呼吸聲,確定對方睡著之後,就悄悄地起身,從枕頭下拿出早就放好的小盒,打開盒蓋,放在房間的地板上,這個盒子里是特制的藥物,能散發出一種有助于睡眠的氣體。然後他打開錄音筆,開始播放自己昨天晚上錄的睡覺的聲音。

    做完這一切,謝寸官就從床下,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雙背肩背包,伸手從拿出帶著爪頭的繩索,起身到了陽台,將爪頭掛在陽台最暗處,並在上面看似隨便地搭上一條抹布,然後就順著繩索,無聲無息溜了下去。他的宿舍在四樓,謝寸官三個起落,就到了起上。然後他將黑色的繩索掛在一處自己能找到的地方,就隱入校園的黑暗中。

    他盡量地避開路燈,速度極快地潛行,他沒有走校門,而是到了離他宿舍最近的圍牆旁。那里有一棵大樹,一條樹枝伸向了牆外。謝寸官的手里早就從背包里拿出一條一頭沉的繩索,他在跑動中,幾乎沒有任何停頓,就向那根樹枝拋出了一頭沉的甩頭。

    繩索毫無花巧地穿過樹枝,甩頭同繩索就糾纏在一起。謝寸官這時就一拉繩索,單臂就將自己的身體蕩起來,腳一踩牆,雙手交換用力,三米高牆他就在兩秒半間,就爬上了牆頭。這時,一頭沉的甩頭已經和繩索分離開來,謝寸官輕輕拉下甩頭,身體突然下落,手臂卻一下子把住牆頭,一卸勁,然後就雙腿無聲地落地。

    然後,他就掏出中午在超市拿到的車鑰匙,按下了遙控器。

    立刻在不遠處的路邊,車燈一閃,竟然有一輛車停在那里。謝寸官走過去,直接上去,開車點火,車子就像箭一樣竄了出去,直奔hoggshollow,謝寸官的計劃,就是要夜襲李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一晚上,辦成所有的事情。

    車子停在了離李憲忠家不遠的地方一處路燈照不到的暗處,謝寸官在車里換上一套黑色的衣褲,連頭都包了起來。走出車了時,他的身上仍然背著那個雙肩背,黑暗中,他看著李家那鶴立雞群的巨大別墅,發出了平生第一聲冷森的笑聲!

    小子做事非無膽,不將命付義氣間。事事小心惟謹慎,于無聲處藏驚雷!

吟雙 發表於 2014-7-2 11:04
第二卷    江山萬里任君行

第廿七章    夜入李家


    貓進蛇行,謝寸官無聲無息地就到了李家的鐵藝柵欄旁。這里跳進去,就是上次埋放五六式軍剌的地方。順著那一道冬青叢,到柵欄旁一共有十五步的距離,他上次埋刀時,專門量過的。凌晨三點到五點,正是人類生物鐘中最累,最需要睡眠的時候。

    謝寸官的眼楮此時就越過黑暗中的草坪,看向最中間的別墅那里。

    他知道在那個巨大的陰影中,有四條訓練有素的日本土佐正隱藏其中,用虎視眈眈的凶殘目光,正注視著黑暗中的一切。凶猛的獠牙上,正滴著口涎,時刻準備著撕碎一切侵入者。

    通過上次觀察,謝寸官已經知道,這條冬青帶過去的方向,正對著游泳池。

    因為游泳池里裝了水下攝像頭,所以在別墅上,對這個方向沒有固定的攝像頭。而且,這個方向正對著別墅里的保安室,也就是如果從這方向爬上去的話,正好進入由三名退役的雇用兵充當安保人員的保安室,在主人和保全公司想來,這正是小毛賊自投羅網的行為。

    謝寸官在左小臂上套一個牛皮加棉套的護臂,這是專門對付猛犬的裝備。

    厚厚的棉套能將猛犬長長的獠牙隔開,而牛皮套則是肉體的最後一道防線,保證犬牙不會刺入肉體。他進入後,要在第一時間,格殺四只猛犬。不過,他倒不慮土佐會叫起來,驚動那五名安保人員。因為日本土佐是無聲的斗犬,不叫,直接咬人。

    李憲忠伺養土佐,就是喜歡他不叫的個性。

    在加拿大私有財產不可侵犯,如果夜間偷偷進入李家,那麼被狗咬傷,李不用負法律責任。但如果是一只好叫的狗,經常對經過的人或車狂吠,那麼反而會因為擾民會被靠上法庭。

    謝寸官將一雙薄薄的橡膠手套帶在手上,又在腳上套上一個特制的橡膠鞋套,然後將身上收拾利落。退開幾步,就突然加速,向前三步助跑,腿上一蹬鐵柵欄,雙手就一上一下把住柵欄,雙臂和腰一用力,身體整個就斜上去,正是過去江湖飛賊都練習的順風扯旗式。這樣,左腳往上一勾,右腳往懷里一收,也就勾在柵欄頂上,身體一用力,就蹲在柵欄上。

    他身上的衣服都是特制的絕緣材料組成,倒不怕柵欄頂上通電。

    當時就根據記憶中的印象,雙手往下一抓柵欄頂的橫梁,果斷地往前一個手空翻,就幾乎無聲地落在地上。但這幾近無聲的落地,仍然驚動了四支正臥在泳池邊上的土佐,立刻四只狗都站了起來,八雙眼楮注視這邊。頭犬已經開始向這邊移動。

    這一翻是四步的距離,謝寸官直接快速地往前再走十一步,就伸手到冬青叢中。

    當時埋刀時,他曾經在這個位置練習了七次拔刀,所以盡管是在黑暗中,他也幾乎是一把就抓到了五六式軍刺的刀柄上,然後就緩緩地站起身來。

    他所在的地方是一個路燈下的樹影當中,他在比較暗處,能看到四條土佐已經如四道旋風一般,沖了過來。謝寸官身體微微一躬,手里一頭沉的甩手就輕輕地拋到了地上,五六式軍刺向後收在胯後。眼看著第一條頭犬已經到了向前兩米處,躍身而起時,謝寸官的右腿突然往前一踢,那個重在地上的一頭沉的甩頭就騰空而起,直射出去。

    而他左手往喉間一護,右手里的五六式軍刺已經往上斜挑而出。

    土佐頭犬一口咬住了謝寸官的左手臂,但他強大的咬合卻無法突破那由棉織物和牛皮混合而成的護臂,五六軍刺已經帶著輕微的撲地從它的腹腔斜挑上去,直扎入它的心髒。幾乎就在一瞬間,它劇烈奔跑中強烈收縮的心髒就爆裂開來,死在謝寸官的手上。

    而頭犬後緊跟的那條土佐,就給謝寸官踢出的一頭沉的甩頭,直接打在鼻子上。突如其來的打擊,讓這條狗整個翻了個跟頭,摔倒在地上。它的鼻頭被鐵質的甩頭打得凹下去,一根犬牙已經折斷了。而且,巨大的慣性讓他從謝寸官身邊翻了過去。

    此時,謝寸官左手揮攉,將已經死亡卻還緊緊咬著護臂的土佐頭犬連護臂一起甩開,手中的五六式軍刺已經拔了出來,直接甩出去,帶著一倒烏光,直接飛刺第四條犬。而他的右手在甩出刺刀的同時,就已經順手抓住了左手的繩索。

    此時,第三頭犬已經沖到了身前,身體縱起,直向他撲來。

    謝寸官本能地抬起左腿,雞腿提踩,一腳就蹬在這頭土佐的腹部,而雙手抬起,手中的尺許長的繩索已經被雙手繃緊,準確地推入這只土佐的張開大嘴,露出獠牙的口中,直接勒入進去。謝寸官左腿落地,就成了前弓後箭勢。

    人與犬在巨大的沖力中,就撞在一起,而謝寸官手中的繩索就將這條土佐的頭往後勒去。土佐的脖頸上就傳來滲人的骨頭扭裂的聲音。謝寸官順勢將繩索纏過這頭土佐的頭,身體一轉,就將被絞住的土佐反背在身上,卻是步行如雞,連拉帶拽,拖著這條狗,前跨三步,就到了那條剛才被甩頭打了鼻頭,翻倒在另一邊的另一條土佐身邊。

    他左腿一趟步,就踩在那只土佐的咽喉上,輾壓過去,右腿往上一跟,就狠狠地嘴里有那只狗的咽喉上,然後身體猛地扭動,雙腿一剪步,就夾斷了狗脖了。此時,背上的這只土佐也已經完全不動了。謝寸官將四只狗都拉到冬青樹下,五六式軍刺逐一從胸下上挑,準確地將其余三只都刺入心髒,確保三只狗兒都完全死亡,不受活罪。

    然後謝寸官一路貓伏蛇形,半途中,先起出自己埋藏的三顆高爆手雷,掛在腰上。然後又將那把埋藏好的五四槍起了出來,並擰上了消音器,插在自己背後的腰帶上。最後,就慢慢地靠近了那幢別墅。尤其經過一段無法避開視頻監控的地方,謝寸官扭身擺胯地爬形著,身體肢體在一剎時,就變得同一只行進中的狗兒一樣。這是他學習喬裝術中訓練的一部分,他可以在四肢著地的情況下,分別地將肢體運動,扮演成一只猴、狗,或者是山羊之類的動物。而在水中,則可以像鱷魚或者別的什麼水產動物那樣游泳。這些都是訓練出來的東西。而他身上的這件衣物,也能在不同的部位,拉出一些裝飾,使他的樣子更像自己扮演的動物。

    終于到了別墅的牆根下,謝寸官隱在一個攝像頭的死角中,一頭沉已經被他盤在左臂上。他拉開了右臂上的虎抓鉤,對著樓上的窗台甩上去。然後他盯著頭頂斜上方的一個攝像頭,那個攝像頭是一個自動旋轉的裝置,每二十秒時間轉一次。

    其中有十秒時間,會停留在他要爬上去的這個區域。

    也就是他有十秒時間,必須爬過這個區域,進入攝像頭的上方。這個信息,除了謝寸官自己上次的觀察之處,顏裴那里也通過其他局道,得到了一份李家的監控設計圖紙。

    攝像頭終于動了起來,謝寸官看著那個頭轉的角度,一過心中那個預計的角度,就突然動了起來,他如一只猿猴般地攀援而上,在七秒之內,就通過了那個區域,到了二層樓以上的地方。然後靜靜地窩在那個角落里,平靜一下自己的呼吸。

    二層之上,只有關鍵的幾個地方有攝像頭,謝寸官拿從身後的挎包中,掏出一個軟溜溜的膠團兒,輕輕地向上甩去,那團東西就帶著一聲輕微的聲響,粘在三樓那個窗台上。這是一個明膠里包裹著的無線萬向攝像頭。

    是在一團透明膠中,放置了一個空心玻璃球,玻璃球里面有一個浮在水中的無線攝像頭兒,可以通過遙控器,改變監看方向。謝寸官拿出接收器,然後啟動了遙控裝置,那個攝像頭就轉向了那個房間里面。房間里此刻有兩個人,一個人已經仰著頭在椅背上,完全睡著。另一個,卻還強撐著打盹兒,時不時地抬頭瞅一眼監視器,也不知看清沒,就又低下頭打盹兒。謝寸官盯著屏幕,在那個人抬頭瞅了一眼監視器,剛低下頭時,就立刻動了起來。

    他幾乎一口氣就爬到了三樓的窗台下,立刻隱身到一邊的暗處,那里也是一個攝像頭拍不到的死角。然後再通過手中的接收器,觀察著那個人。那個人迷糊了一陣兒,又強抬起頭,看了一眼監視屏幕,就再次低下頭去。

    就在他低下頭的一瞬間,謝寸官的人就到了三樓的窗台上。

    他的手一觸到窗玻璃,立刻就知道這是鋼化的防彈玻璃,雖然不是頂尖一流的產品,但自己要想不驚動里面的人,進到房間里幾乎是不可能的。他無奈之下,只好又閃到那個死角里,綜合著自己的觀察和顏裴提供的一些情報,腦子里飛快地分析著。

    他必須盡快打破防線,進入房間里,實施計劃,否則,就很難全身而退了

    因為他已經定好了今天早上九點鐘的返京飛機票。
吟雙 發表於 2014-7-2 11:08
第二卷    江山萬里任君行

第廿八章    殺人無聲


    據顏裴提供的情報顯示,李家的別墅一共三層,第一層是客廳和一些娛樂設施房間,也有數間客房。第二層是主人住的地方,包括李憲忠夫婦和一對兒女的臥室,書房及一間比較隆重的會客室。第三層則是保鏢住的地方,以及一些雜物間之類的。

    地下一層,是家里保姆和工人們住的地方。

    地下室是同主人的住處不通的,一樓有大量的攝像頭監視著,二樓相對少一些,但也在房間的一圈,除了幾個廣角大範圍的攝像頭外,每個窗口都有專門的攝像頭。三樓是最少的,只是在每個窗口都裝了攝像頭。這也是因為二樓的廣角境頭,基本能看到三樓的窗口。

    樓頂上則在四面一共裝了八個攝像頭,將整個樓頂都能看到。

    謝寸官所窩藏的地方,是窗口上面的防雨台,那里正好形成一坎兒,上面剛好能容一個人的位置。就這樣,他還得緊緊貼住牆壁,稍不注意,就會露出一點影子,被二層的廣角攝像頭拍到。無可奈何之下,謝寸官的心中終于形成了一個大膽而冒險的計劃。在接收器中,他再次看到那個安保人員看了一眼屏幕,打盹後,謝寸官立刻從隱身處出來,伸出手,將一張揉皺的紙巾,擋在三樓這個窗口的攝像頭上,為了怕紙巾掉下去,他還將紙巾一的頭輕輕扭在那個攝像頭後面的電纜上,感覺好像是用什麼粘在那里的樣子。然後順便將自己布下的明膠攝像頭,往上粘到窗子的最上角的最邊緣的隱秘處,以防對方發現。裝了消音器的五四手槍,也被他握在手中。然後,他就繼續在接收器上監看對方。

    大概過了三分鐘的樣子,打盹的人再次醒來,看了一眼監視器,就要低頭繼續睡時,卻突然睜大了眼楮,然後就推醒了旁邊睡覺的人,指著屏幕上一處。那個本該有畫面的地方,已經灰白一片。倆個人仔細確認了一下,一個人就指著這邊的窗子。

    倆人的臉色就不對起來,立刻拔出槍來,房間的燈也一下子黑了下來。

    不過,謝寸官的那個攝像頭是紅外夜視的,倒也能大概看清倆人在房間里的樣子。

    大家比耐心一般,這樣一直過了十幾分鐘,謝寸官大氣不出,只是盯著監視器。

    此時,房間里一個人就走到了窗邊,往外打量著,然後突然間,室外突然就亮了起來,原來里面的人竟然可以控制室外的燈。謝寸官被暴露在燈光下,不過,他還是一動不動地窩在那里,耐心地看著監視器。

    那個人從窗子里就看向窗外的監視器頭,也就發現了那張揉得皺巴巴的紙巾。

    那人疑不定了一會兒,終于松懈了身體,顯然他以為是風將一張紙巾吹到了攝像頭上。那人對里面另一人聳聳肩,說了句什麼。那人搖搖頭,一只手拿著槍,擺著槍頭示意聳肩的人出去,搞定那張紙巾,而他則繼續持槍,對著窗外。

    這個人就將槍插回腋下的松袋里,不以為然地擺擺手,打開了窗子里的扣兒,然後將身體探出來,伸手想摘那張紙巾,身後的那個人,雙手舉槍,如臨大敵。

    倆個人此時都沒有看監視器!謝寸官深吸一口氣,知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他右手五指一把抓住窗台的上沿兒,從窗子的右側邊,身體突然就翻跳了下去,掛在半空中,身體一擺,左手一抬,裝了消音器的五四手槍發出一聲沉悶的輕響聲,那個雙手舉槍的安保人員的額頭就爆出一個血洞,而後腦則爆起一團血霧,直接往後跌倒了。

    此時,伸手夠紙巾的人才反應過來,看到了謝寸官黑洞洞的槍口,卻直接一揮手,砸在謝寸官掛槍的左手上,將謝寸官手槍砸落,掉向樓下的地上。然後反手一拳就揮向懸在半空中的謝寸官的下頜。謝寸官右臂用力,身體盡量往處擺去,那人的拳就貼著他的下頜掠過去,拳鋒幾乎擦到了謝寸官的臉龐。謝寸官此時左手一抬,就把住了對方的肩頭,雙手一用力借勁兒,右腳一伸,就掛住了窗邊兒,左腳直接一腳,踏向對方的面部。

    那人正要叫喊,謝寸官這一腳正好蹬在下頜上,直接將人嘴巴蹬得合上,人也翻倒下去。

    他的左手正把著對方的肩頭,右腿也勾著窗邊兒,順著這股勁兒,右腿和左右手一齊用力,人就穩在窗子上,卻如猿縱猴竄般地一縱身,就直接往那人身上縱去。

    那人一個翻滾,伸手就想拔槍帶里的槍,卻被謝寸官從背後撲倒,謝寸官雙手把住對方雙肩,額頭急磕,正砸在對方後腦上,砸得對方身體一個踉蹌,頭暈腦脹之時,他的左臂一伸,勒住了對方脖頸,右手已經從腿上的刀鞘里,拔出了五六式軍刺,順著對方的肋縫里,往上一刀扎入,直接就透過了心髒。這是他無數次對著透明人刺殺練出來的本能。

    這人槍拔了一半,就再也拔不出來了。

    謝寸官此時就打量著整個房間的監視器,發現樓下的客廳里,合衣躺著兩名保鏢。

    另外一名保鏢卻不見蹤影。雖然不知道對方去了那里,但他卻沒時間耽誤,于是他將兩名保鏢的尸體都塞到監視器下的桌子下面,又通過監視器,將整個樓里的環境熟悉了將近兩分鐘,確定自己已經記在心中,就帶上門出來。同時,將門就反鎖上了。

    沒有了裝了消音器的五四槍,他只能依靠手中的軍刺來對付客廳里的兩名安保員。

    他悄悄地下樓,終于到了客廳,謝寸官就如同一只獵鼠的老貓,腳下無聲,而動作卻協調快速。他幾乎是無聲地竄到沙發旁邊,手中的軍刺毫不猶豫地從一個人的太陽穴就穿了過進去。這人的身體劇烈地一抖,腳就蹬動了沙發。

    另外一名保鏢立刻醒了過來,幾乎是跳了起來,跳起來的同時,已經拔槍在手,這是多年叢林戰養成的本能。但謝寸官已經拔出了五六式軍刺,直接向那個沖撞過去。

    那人抬手,但槍還沒抬到位時,謝寸官已經近身,他的左手直接把向對方朝前的右肩頭。

    這是傳統武術的本能動作,以直線的形式,把向對方的肩頭,對方的任何直線進攻,都會撞上你的手。而對方的任何曲線進攻,都沒有你快。人體的動作中,肩頭的移動又是比手和肘都慢的。所以,幾乎一瞬間,謝寸官的手把就挫在對方肩頭上,打得對方身體不由一震,接著,謝寸官把住對方的肩頭,一把就往懷里扯拉。幾乎同時,謝寸官的右肩就向對方橫撞過去。這一系列動作,正是出手如挫,回手如鉤,肩合如閉門!

    對方的身體一下子就被扯在謝寸官的懷里,而謝寸官的右肩就撞到對方的右肩外,將對方撞出去一個踉蹌,但此時,他的左手還把著對方的右肩頭,五指如鉤,陷入對方的肩骨縫里,對方的身體同他的身體剛拉開尺許距離,他右手的軍刺就如毒蛇一般,從對方後肋下往上捅了進去。又是一刀直刺心髒。

    這人的反應可以說不是不快,但他做為退體的雇用兵,畢竟已經退化了許多。

    謝寸官輕輕地將對方放到沙發上,然後就輕輕地上樓,憑著記憶,他先去了李輝的房間。二樓外面防衛森來,里面卻非常放松。李輝的房間根本沒有反鎖,想來在自己家里,誰晚上睡覺會鎖上門。謝寸官扭開門鎖,進了房間,昏暗的夜燈下,李輝正在熟睡。

    謝寸官毫不猶豫,伸手一把捂住他的嘴,右手早就備好的麻醉針就注射入要輝的脖頸當中。李輝掙扎了幾下,眼楮睜得老大,但只看到一個蒙面的影子,就昏睡過去。

    這一針下去,李輝最少睡上三個小時左右。

    離開了李輝的房間,謝寸官又到了李小蓮的房間門口,他掏出開銷的工具,準備開門,誰知道他輕輕地一扭門,不由得一愣,這女孩子的房間晚上竟然也不鎖!要知道,家里可不僅是她的親人,還有三個保鏢呢。不過,不上鎖也省了他開鎖的麻煩。

    謝寸官進了房間,照樣是夜燈昏暗,謝寸官正要上前,突然間他感到一陣本能的危險,讓他不由得腳步一頓。就在此時,李小蓮的床上突然暴起一個人影,一床被子向他撲頭蓋臉地蒙來。謝寸官本能地團身縮如球,就感覺蓬蓬兩聲,有東西擊在被子上。

    謝寸官滾翻出去,縮在牆角,此時房間的燈就亮了起來,一個高大的黑人站在房間的地上,正是李小蓮的保鏢。而李小蓮此時也身無寸縷地坐在床上,目瞪口呆地看著縮在牆角的謝寸官,張開大嘴,就想尖叫。

    但那個黑鬼卻一把捂上了她的嘴,竟然不讓她叫。

    謝寸官瞬間就明白了,原來這倆人偷情,怪不得自己到處找不到這個家伙。

    不過,明白了這一點,謝寸官就慢慢地站了起來,這倆人顯然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的關系。特別是李憲忠。要是李憲忠知道自己給女兒請的保鏢,竟然上了自己的女兒,肯定這生意就不成了。這個保鏢肯定會受到公司的追究的。

    而這家伙顯然還沒意識到,謝寸官已經干掉了他的四個伙伴,在他看來,謝寸官只是一個摸進來的小毛賊。他也不相信,這世上能有人,在如此嚴密的保衛下,竟然能無聲無息地干掉四個殺人比吃飯差不了多少的退休佣兵。

    倆人在房間里對峙著,此時,床上的李小蓮開了口︰“史蒂夫,殺了他!我不想人知道我們的關系!”史蒂夫自然同他一樣的心思,不過,他來李小蓮的房間幽會,也沒有帶槍和刀。但這並不影響他殺人,他同樣是個經驗豐富的殺人老手。

    史蒂夫伸手抽出了自己的皮帶,雙手緊握著,突然間低哼一聲,向謝寸官撲來。

吟雙 發表於 2014-7-2 11:13
第二卷    江山萬里任君行

第廿九章    記得下輩子做好人


    謝寸官卻在他撲過來時,身體往左邊上閃過,身體半背對著史蒂夫,同時身上的一頭沉就從自己腋下穿出,如流星錘一般,擊向史蒂夫的膝蓋。史蒂夫顯然根本沒見過這種兵器,竟然給這一下出其不意,狠狠地打中了膝部。

    當時一個踉蹌,差點站不穩,卻強忍著沒敢喊疼,只是低聲咒罵著。

    謝寸官看他腳下不便,此時卻突然向床上竄去,那里李小蓮一愣,立刻尖叫一聲,想要避開他,卻被謝寸官一把拉住,將光溜溜的身體就卡著脖頸抱在懷里。

    那邊史蒂夫立刻就停下了動作,伸出雙手,示意謝寸官不要沖動。

    而謝寸官理也不理,卻是掏出醉針來,直接注射入李小蓮的脖頸,看著她昏睡過去,就將人丟在床上。此時,史蒂夫不知道謝寸官給李小蓮注射了什麼,待他一丟下他,就立刻撲過來,一探李小蓮的呼吸,感覺沒什麼大礙,一雙眼楮就帶著疑惑瞪著謝寸官。

    他卻不知道,謝寸官只所以要弄昏李小蓮,卻是為了保護她。

    因為她見過謝寸官同人比武,知道謝寸官的打法特點。現在就算謝寸官蒙了面,她認不得謝寸官的人,但如果謝寸官同史蒂夫動手時,用出心意拳的打法,萬一被她認出來!所以謝寸官不能冒險,要麼就是殺死史蒂夫後,再殺死她。要麼就是提前將她弄昏。

    謝寸官畢竟是正直的人,雖然李憲忠該死,但李輝和李小蓮卻都沒有該死的理由。

    所以他寧可麻煩一點兒,放過她。

    此時史蒂夫就站了起來,他的腿仍然有些不方便,但對于他這樣的百戰老兵來說,些許小傷,並不影響他殺人。處理了李小蓮,謝寸官也就無所顧忌了,他緩緩地向前逼近。

    史蒂夫輪起皮帶,如甩鞭子一般,向謝寸官臉上甩來。

    謝寸官伸手在眼前,听任皮帶抽在自己的小臂上,在史蒂夫收回衛帶時,謝寸官左腿進,右腿過,直接竄步進身,左手反手照臉,右手一把抓向他的肩頭。史蒂夫反應也快,雙手抱拳架,一架謝寸官的右手,下面就起一腿,踹向謝寸官的小腹。

    謝寸官左腿雞腿提踩,一提就擋住了對方的腿,踩入時,就踏向了史蒂夫的支撐腿。同時,雙手左手繼續照面,右手卻已經回手,交叉在自己身前,手肘朝外,拳架抱嚴,硬撞而入。二人的身體就撞在一起,手疊手,肘逼肘。就在這一撞之間,謝寸官右手翻手成把,一把就扒住史蒂夫撞在自己右臂的肘上,將他的手肘往外撥開,左手也往外翻,一掌就往進塌。

    滬上心意,變勁就能即打!雙手撕扒摟頂,那種連環,是如潑婦打架,硬開門之法。

    這一撕扒,謝寸官左手塌撞,並沒有進去,而是撞在了史蒂夫的右臂上,順勢鷹捉手,一把扯住臂上的皮肉。此時,他的右手在一扒開史蒂夫的左肘時,就托手起熊把,一把撐向對方的下頜。同時,右肘就屈臂而上,進肘擊胸。

    史蒂夫那見過這種打法,頭往後仰,堪堪避過熊掌托頜,下面一肘早就打中了心窩子。這里心窩剛一疼,還沒疼到里頭去。謝寸官的手掌又往下一扒拉,竟然一下子就勾住了史蒂夫的下頜,直接食指、中指、無名指就扯住了對方的下嘴唇,將對方的頭扯下來。你想,當心一肘,加上這往下一扯,史蒂夫不由地收胸低頭,臉就垂了下來。

    此時,謝寸官右肩的靠就合了上去,正打中對方的臉部,同時下面步子一蕩,就是一個趟頂,膝蓋一下就頂在對方的下陰上。這是心意打法練精熟時,渾身是手的境界,而且,這種境界根本不用你考慮手想打那里,只有身體跌蕩著,進身走步,身貼身,對方必定挨著。

    史蒂夫這下陰一疼,就再也站不住身體,往下溜去。

    謝寸官跟身進步,一腳步趟向他的心窩子,這一腳帶了胯勁腰力,竟然一下子踩裂了史蒂夫的胸骨,史蒂夫一口血就噴出來,人眼看得不行了。

    謝寸官蹲下身體,手中的五六軍刺直接就送入對方的心窩中。

    然後,他就看也不再看對方一眼,用床單將李小蓮一裹,扛在肩上,又到李輝房間,將李輝挾在腰間,扛著兩人,直接走到二樓另一頭,這里是李憲忠夫妻的臥室,直接一腳踹開了門。此時,已經無需在掩飾行蹤。

    李憲忠兩口子一下子驚醒過來,黑暗中看不清是誰。

    謝寸官將李輝、李小蓮丟在地上,按亮了房間的燈,刺眼的燈光下,李憲忠才看清了房間的情況,不由地驚叫一聲,跳起來,伸出右手,想按響床邊的警鈴。但謝寸官手里的五六軍刺立刻飛了現出去,將那一只手臂直接刺穿,釘在床頭上。

    李憲忠一聲慘叫,謝寸官毫不客氣地一揮左手,左手上一頭沉的甩就就準確地打在他的嘴上,立刻幾枚斷齒就落在地上。

    而此時,李憲忠的妻子竟然跳下床,赤身露體地向謝寸官撲來。

    謝寸官一腿就踹在她的小腹上,將人整個兒踹得騰空而起,跌在床上,掙扎著爬都爬不起來。他恨透了這迫害了整整一個廠子職工的兩口子。

    “你是誰?你是誰?”被軍刺釘在床上,又打落了四五顆牙的李憲忠哭喊著,含混不清地問。謝寸官沒有說話,只是從自己的背包里,拿出顏裴給的那些材料,將那上面臥軌的六個人的照片,一張一張地舉給李憲忠看。特別有一張,據說是李憲忠進化肥廠時的老車間主任,並且,是他們夫妻婚姻的介紹人。

    李憲忠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我有罪!我有罪!我們倆口子都有罪,可是,小輝和小蓮卻不知道這些,他們還是孩子……”

    “我知道!”謝寸官進了房間後,第一次開了口。

    他從背上的挎包里,拿出筆記本電腦,飛快地輸入一個網站代碼。

    然後將電腦推到李憲忠面前,那上面是瑞士銀行的轉賬網頁,下面轉入的帳戶已經輸好,就等李憲忠輸入他們的轉出賬戶和密碼。

    “吃多少吐多少!”謝寸官輕聲道,一伸手拔出了李憲忠右手臂上的軍刺。

    “我明白!我明白!”李憲忠用左手捏著右手的傷口,伸手到電腦上,卻遲遲沒有輸入,而是看著地上的李輝和李小蓮道︰“你把小輝和小蓮怎麼了?”

    “他們只是被打了麻醉針!”謝寸官道︰“如果要殺他們,我就不用這麼麻煩了!”說著,他掏出一張紙,是一張由最高人民法院出具的缺席判決書,放在李憲忠的面前道︰“這是最高法院的判決書,對你們夫妻二人執行死刑!與你的兒女沒有關系!”

    李憲忠看著那上面鮮紅的印章,突然笑了起來,他看到這個死刑判決書,上面只有他同自己妻子的名字,他竟然感覺一陣親切。因為他知道,這是政府行為的話,李輝和李小蓮真的不用死了。

    李憲忠正要輸入賬號和密碼,他的妻子突然道︰“不能輸!”

    謝寸官和李憲忠都看了她。那女人就道︰“誰知道他是不是騙我們……萬一我們把錢還了,他要殺了我們怎麼辦?”

    謝寸官冷笑一聲道︰“這筆錢追回來,就死你們兩人,追不回來,我不介意多殺兩個人!你們以為你們是什麼,還想講條件嗎?這是沒有選擇的事情,你們家死絕了,也不過是便宜了加拿大政府!想清楚,多想想那些同你們在一個廠子工作多少年的職工!想想自己的罪孽!我給你一分鐘時間,如果再不將錢轉回來,我就先殺李輝,再一分鐘,我就殺李小蓮,然後殺你們倆!”

    李憲忠嘆息一聲,終于伸手到電腦上,輸入了賬號和密碼。

    看著操作成功的提示後,謝寸官就拿出一疊紙來,對李憲忠道︰“簽署這些文件!”

    李憲忠接過來一看,卻是一份公司及資產轉讓的文件,轉讓的對象,卻是今天早上,邀請自己去談生意的那一家公司。今天早上的事情,竟然是多倫多華僑商會的會長牽的線,才讓他不得不去。結果去了,那家公司竟然提出要以極低的價格,收購他的產業。他當時非常氣憤,甩袖而去,沒料到對方竟然還有這一手。

    “公司轉讓給你們,小輝和小蓮的生活怎麼辦?我求求你們,他們是無辜的孩子,給他們一條生路吧!”李憲忠的老臉上滿是祈求的神情。

    謝寸官將那份協議翻到最後一頁道︰“股份轉讓後,李輝和李小蓮還有你這幢房子,夠他們平安生活一生的了!這已經是最寬大的處理方式了!你如果不簽,難道我不會用你的私章和指紋嗎?”

    李憲忠終于無奈地低下了頭,簽署了那幾份文件,並且按上了指紋兒。

    辦完這一切,謝寸官細心地將文件收好,然後一把揪住李憲忠的衣襟,將他肥胖的身體提了起來,面對他驚恐的眼楮,輕聲而清晰地道︰“下輩子記著做個好人!”說著話,手里的五六式軍刺就捅了進去,刺入了他的心臟。

    李憲忠瞪著一雙眼楮,無神地盯著屋頂,不知道這一刻,他有沒有後悔。

    身後傳來李妻的驚叫聲。謝寸官聞聲回頭,手中的軍刺就脫手飛出,直接扎在李憲忠妻子的心窩上。這一對夫唱婦隨的蛀蟲夫妻,就一起走到了黃泉路上。

    謝寸官回到樓上,將監看電腦上所有的硬盤都拆了下來,他花了五分鐘時間,將三個電腦硬盤都拆卸開來,將里面的磁介質盤拿了出來,連同自己的衣物,都放在房間的浴池中,澆上汽油,點火燒了。看著火光一點點吞噬掉那些東西,他然後將硬盤其他零件一股腦地又塞回電腦中。甚至他還記得將自己用來誘惑對方的那張紙巾都拿了下來,當然那個裹在明膠里的攝像頭更不會忘記。又將所有的電腦都抱到樓下,和死去的七人包括四條土佐狗,都一起運送到李家大門口的電動門旁。然後他將三個高爆手雷綁在電動門上。最後他上了自己開來的那輛車子,開出去一段距離後,就將手伸出車外,對著李家的大門,按下電動門的遙控器。

    巨響聲中,他的車子如箭一般,滑了出去,消失在黑暗中。

    此時時間是凌晨四點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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