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術無雙] 國術兇猛之六合無雙 作者:小子無膽 (連載中)

 
吟雙 2014-5-31 20:58:5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8 139411
吟雙 發表於 2014-7-8 20:43
第三卷    武進道藝上重樓

第三十章    只是玩玩

     謝寸官終於從沉思中清醒過來,他轉頭看向康順風,卻見他正在那裏,教兒子練拳。紅拳謝寸官也學過一些,畢竟黃士鴻練武就是紅拳啟蒙。不過,謝寸官學的只限於一些手法,並沒有系統地學習裏面的招法套路。

     十大盤他倒是學完了,他感覺這個是對自己筋骨之力的一個補充。

     其實心意拳也有撐筋拔骨的功能,只不過,那個是靠身之束展和氣之開合來達成的。沒有紅拳十大盤這麼直接。而且,主要的是,過去練心意拳都是說莊稼把式,都要幹活的。但現在一般人體力活幹得太少了。

     康順風教康偉練的是一個擰腰擺胯的東西,這個謝寸官在黃士鴻的指點下,也練過幾天。現在看康順風指教孩子,他就走過去在一邊看著。

     看到他走過來,康順風就站起來,拍拍康偉的肩頭道:“去,自己去練上二百次!”

     康偉就聽話地在那塊三合土的地麵上,來回走起來。那孩子已經練得極熟,如一條小魚兒似地在三合土地面上穿梭,將一個扭扭捏捏,驢踢馬跳的動作的醜陋動作,硬是練出七份美意來。讓謝寸官看得好一陣心曠神怡。

     “這是擰腰擺胯?”他忍不住問康順風。

     康順風點點頭道:“怎麼,有什麼感覺嗎?”

     謝寸官有點疑惑地道:“說不上來的一種感覺。似乎我們心意拳所求的一些東西。也在裏面?你們紅拳不是外家拳嗎?”

     “紅拳就是紅拳,說什麼內家外家!”康順風就笑道:“左右不過是一個名字!其實拳到最後,功自一體!你看我們這擰腰擺胯,不就是你們心意拳龍形要追求的東西麼?節節貫穿,這個裏面就有節節貫穿!條條大路通羅馬,節節貫穿,不光是形意、心意這些拳法要,我們紅拳也要!只不過,我們練的方法,同你們不一樣而已!”

     謝寸官恍然。他確實在這中間,看到了那種大脊如龍的慣穿感和開合感。

     康順風看他的樣子,真的仿佛就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嗬嗬一笑道:“武道,是師父領進門。修行看個人!師父只能帶你到北京城,但北京城的大街小巷是什麼樣,要怎麼走,就靠你自己去熟悉了!武活兒是身體活兒,你的感覺,只有你自己知道!所以,跟師從師只能初入道,最終的路還得自己走!”

     謝寸官點點頭,不再談武術,卻是對康順風道:“我剛才合計出來個想法。你看……”

     康順風擺擺手道:“這個不用給我談,你的決定,合理不合理,相信自已的判斷!有些事情,我不知道比知道好!只有一點,需要我出面做什麼,不用客氣!只有一點提醒,天大的窟窿,地大的補丁!有時,不要怕捅漏子。因為你不捅漏子的時候,就永遠不知道自己有能力解決多大的事情!做事要敢謀,然後才是會謀,我們這種人,容易讓會謀事。把敢謀事給拘禁了……”

     謝寸官聽了,就哈哈笑了起來。拱手為禮道:“康哥!恨不能早認識你幾年!”

     康順風微笑道:“人生際遇,自有道理。真的早幾年,我可能不會跟你說這些……好了,事情談完了,我們一起進去吧,一會兒還要來幾個朋友!”

     進去時,張媚已經準備好了飯菜,她家裏請的保姆也是國內請來的,做得一手好菜。

     屋裏頭,謝寸官和康順風聊些閑話,然後就聽到開門的聲音,聽到的卻是小康偉的聲意:“爸爸,梁伯伯還有那個愛喝酒的伯伯來了……呀,鬍子好扎!”隨著孩子的叫聲,兩個華人就走了進來,一個欣長的身量,筋骨強悍的漢子在前面,懷裏正抱著小康偉,後面跟一個健碩的中年漢子。

     康順風忙站起來招呼張媚道:“張媚,梁山哥和德明哥來了!”

     張媚應聲從廚房那邊出來,一邊出來,一邊道:“梁山哥,好久不來了!李哥,你好!”

     那邊身體健碩的李德明就笑了道:“你們倆口子總對梁山透著親熱,對我就生分地多!梁山比我帥麼?”這卻是玩笑話了,梁山那是康順風的師兄弟了。

     李德明是形意門弟子,他的父親當年認識康順風後,就將康順風的傳武公司,引入了洛杉磯。張媚當初同康順風離婚後,就來到美國。康順風當時就是托李德明來照顧她。因此,倆家人都是相熟的。

     康順風這時就拉了謝寸官出來道:“這是謝寸官,心意門的弟子,李哥你們可以多親近親近……”那邊梁山就笑道:“怎麼光讓李哥親近,我就不能親近了嗎?”說著放下康偉,對謝寸官一抱拳道:“紅拳弟子梁山!”

     謝寸官幾乎頃刻間就喜歡上了這個漢子,當時也一抱拳道:“小弟謝寸官!”

     幾人就都笑了起來,李德明的神情中更是透著歡喜道:“心意拳呀?聽老人們說,當年李師祖就是從山西學的心意,才創出了形意!不知道你是那一家心意?”

     謝寸官就笑道:“我原本學得滬上盧派心意,後來又在山西祁縣學了戴家心意!”

     “哇!”李德明就叫道:“原來是冶兩家入一爐啊!”但許是這麼說,神情卻一下子就少了幾分尊重。謝寸官也是人精兒,知道對方看自己年輕,又同時學了兩家心意,就想著自己功夫打法不行。

     這是武行人的通病,敬功夫不敬人!人來客氣,那是人的德性。但要人真正尊重你,卻靠的是功夫。越是過去的武人,越是明顯。李德明這時候已經五十多歲了,功夫打法這幾年都是日漲。而且。在洛杉磯這麼多年,他的弟子已經很多了。

     他看謝寸官年紀輕輕,這兩門拳法,他雖然未窺全貌,但也肯定不是那麼好掌握的。內家拳麼,本來就是熬功夫熬性子的。這麼年輕的人,一門都未必能精,何況兩門。

     他卻不知道,戴式心意、滬上心意,都與周口心意有密不可分的關係。這兩門拳法。其實並不犯勁兒。而且,謝寸官所遇的都是名師,所以少走了很多彎路。

     更重要的是,謝寸官不是那種傻練功。不精打法的人。

     謝寸官看出李德明的輕視,卻只是付之一笑,卻是好脾氣地解釋道:“這兩門拳法,在打法上有區別,功法上卻不犯勁兒。兩家人用的一本譜!”

     李德明聽了,嘿然笑道:“這麼年輕,就說打法!了不得!”輕視之意,卻是未收。

     謝寸官心頭不由地有些惱了,看了一眼康順風,康順風卻只是笑著。好像根本沒聽懂李德明話中的意思。謝寸官心中一盤算,突然就明白剛才在外間,康順風說的話來:“你的決定,合理不合理,相信自已的判斷!有些事情,我不知道比知道好!”

     原來,事情在這裏擱著的,這個康哥哥啥都知道,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本事倒挺好。

     當時就輕輕一笑道:“李先生練形意的,形意出於心意。打法定有相通之處,我倒是很好奇李先生形意門的打法怎樣?不知道李先生肯不肯指教小子一手?”

     這卻是直接的挑戰了,李德明不由得一陣訝然,看不出這小子挺能耐呀!

     此時的李德明與過去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他是跟著康順風打過生死檑出來的。但他卻不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看著沒有其他人的火氣,但手上已經有不下二十條人命了。

     梁山就驚奇地看了謝寸官一眼。他是農村出身的武者,不會看不起誰。但謝寸官直接向李德明挑戰,卻也讓他刮目相看。當時就笑道:“小謝,李哥的功夫那是沒說的,我親眼見過,手臂上可以讓人蕩秋千!美國那種個子高大的肌肉漢子,也經不住他一個劈拳!”

     謝寸官自然知道梁山的好心,卻是不帶火氣地笑道:“我知道李先生功夫是極好的,要是不好,我還沒興趣鬧鬧的……”

     梁山聽了,就哈一聲對著李德明笑道:“老李,我看你今天懸!”梁山這卻不是看出謝寸官的功夫了,而是從康順風的神情上感覺出來的。兩個人已經叫起板來,身為主人的康順風卻一言不發。要是謝寸官功夫不好,康順風肯定要打個哈哈,將事情帶過去。畢竟,謝寸官是他的朋友,在他家裏丟了人,自然說不過去。

     但康順風既然不開口,那就是這個小謝手裏的東西,真的同李德明有一拚的。

     這時,李德明看著梁山,又看看康順風,就品過味兒來了,當時哈哈一笑道:“看來我老李今天確實走眼了!這麼多年的修行,都沒修到眼界上,嗬嗬,小謝,老李就是這脾氣,剛才有點不得勁兒,你別心裏去。咱哥倆就摸摸,別真玩出火氣!”

     這就是老成人與熱血衝動的不同。

     他這是給謝寸官和自己一個台階。要是倆人功夫相差很大,他倒不介意,因為他容易留手。但看康順風的態度,和梁山的判斷,他知道眼前這小夥子不簡單。特別是從謝寸官絲毫不帶火氣的對梁山的回答,讓他起了心。

     因為年輕人,如果沒有一定的修練,肯定先過不了火氣這一關。其實練拳行功,初級階段,火會有一盛,這是因為氣血強大的關係。但到了後來,火氣就會練沒了,做事全憑理智判斷。為什麼,因為練拳,特別是內家拳,就是降龍虎之力。

     龍見水生,虎行火氣,練得好,必然是水火相濟。所以練拳到最後,人們更會冷靜,不會吃別人欺心詐意的虧。這也就是人常說的,功夫越老,膽子越小。其實不是人家膽小了,而是人修練有境界了。

     “不會的!您是前輩,我只有尊重!”謝寸官拱手道:“只是玩玩……”(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8 20:51
第三卷    武進道藝上重樓

第卅一章    鷹捉四平

     謝寸官和李德明起身往屋外的場子裏面走去,臨出門時,謝寸官就看了康順風一眼,帶了詢問的神情,康順風笑著,微微點頭。顯然並不反對他動手,謝寸官的心裏就安定下來。

     武人在一起,理論可以隨便講,聽著誰有理都可以點頭。但高低只能手底下分,這個是沒有任何道理可講的。也許你講得頭頭是道,但同人一動手,非一招之合的人比比皆是。所以你說話,別人點頭,往往是認可你的道理,不是認可你的功夫。

     做為武者,其實是不避諱動手的,而且,在可能的情況下,要盡量多地動手。

     特別是這種以印證為目的,雙方都有所克制,不想傷人的比武,在武林界中,不僅不反對,而且是提倡的。

     真正的武者,比武動手,輸了,並不感覺丟人。那是咱藝不如人,再下功夫練就是了。只有那些拳混子,才怕比武打輸,感覺丟了面子。為什麼?因為他習武並不是以武為目的,而是看中了武所能帶來的利益,教人收錢,交朋友換利益等。

     因為你不如人,就是不如人,並不是你避而不戰,就能感覺你比別人厲害。

     而且,其實在動手中,摸勁推手能贏人,並不意味著比武一定能贏人;而比武能贏,也並不意味著殊死搏鬥中,你就能戰勝對手活下來。

     三合土的場子上一站。謝寸官就將其他心思都拋開了。

     他明白。對於康順風來說,也想看看他的功夫到底如何。做為武者,不管武術在今天的作用多麼沒落,大家心中還是對功夫好的人充滿尊重。梁山那裏也收了笑臉。

     李德明進了場子中間,深深地看了一眼謝寸官,雙手一抱拳道:“點到為止!”

     謝寸官回禮道:“點到為止!”口中說著話,眼睛卻盯著李德明的身架。李德明身體健碩,體寬身沉,步履卻輕健,顯然是個常活動的人。

     而且。李德明個頭不比他低,卻要壯上一圈兒。經常站三體式的,腳下有根,這樣的人不容易放倒。自己如果打他要害。那就有可能出現傷害,就不美氣了!所以,謝寸官一開手,就打算用托塔手打他。估計以李德明的功夫和身體狀況,也只能用托塔手才能放倒。

     定下了手法,謝寸官就同李德明開始轉場子。

     謝寸官知道,像李德明這樣的老打家,一般出手都比較慎重,在開始試探的時候居多。這是因為,成名不易。雖然真正的武者。並不看重虛名,但誰也不願意輕易敗給別人。所以,越是年齡大的人,成名不易,越是慎重於每一次比武。

     但慎重,也就意味著開始試探的成分多,出全力的少。

     所以謝寸官就打算一動手就全力以赴,不留餘地。這樣,以自己之全盛,攻敵之怯弱。說不定能出奇兵之效。因為,他聽肖翰業說,康順風在圈子裏,就是以實戰出名的。那麼,李德明做為康順風的朋友。能得他這麼看重,自然是個有經驗的打家。

     這樣的老打家。格鬥經驗豐富,爭鬥時間越長,他們越能找到你的弱點。

     所以兩人一抱拳,謝寸官稍進一步,李德明往上一迎,他就往後退,先給李德明一副,他也是很慎重,先試探兩手的感覺。

     李德明那裏熊抱膀,往前再試著進逼。但就在他前腳進,後腳過前腳,步剛起到一半時,謝寸官就突然腳下發力,一寸二踐,兩步一瞬間,猛然間就跨到了李德明面前。這是算計好的時間差,幾乎李德明的腳要落地時,他就已經進步到位,手起身落,小鬼穿靴就一起出來,手上就逼住了李德明的熊膀,而小鬼穿靴一下子就點在了李德明剛落地的大腿上。

     李德明是老打家,此時如何不知道這小鬼竟然給自己設個套。

     不過,他這一輩子就在形意拳上磨煉,功夫已經到了火燒身之境,手臂上謝寸官往上一觸,他身體一顫,雙臂就彈了起來,一股勁就往謝寸官身上逼去。

     也正在此時,謝寸官的腿就點中了李德明的腿,他雙手在觸及李德明手臂的瞬間,已經翻手向外,直接抓掛在李德明的手上,翻丹落腿,雙手往自己懷裏就扯。正是戴家拳的鷹捉。

     此時,正好李德明往外發力,想撞開他。二力一合勁,李德明那平常號稱抬不起、砸不落的手臂,就被猛地往下扯去。這一扯下,他的面頸都露了出來。

     李德明心中一急,本能地回勁收力,想要封門。

     而此時,謝寸官左手繼續往下使勁兒,抗著李德明的反手勁兒,右手肘卻一找自己的心窩兒,手掌就如托盤子一般,腹下丹田隨著進步猛地展開。肘逼手托,一股合勁兒就作用在李德明的身體上。

     李德明頜下一觸謝寸官的手,就知道要糟!

     果然,頜下一吃勁,他的身體不由地往後頃去,這是人找重心的本能。但他身體這一頃時,同謝寸官接觸的手臂上,就傳來一股子無孔不入的摧勁兒。兩股勁合在一起,一股勁將他的頭往上托起,一股勁順著他後頃的勁瀉上他的身體。

     在康順風和梁山吃驚的眼光中,李德明的身體直接被拋起來,砸向了演武場旁邊的桌椅。

     但謝寸官腳下突然緊趕一步,就進到了李德明的腿後,他的左手本來就按著李德明的右手臂,此時一把摳緊。托著下對方下頜的右手,一下子就勾到了李德明的肩頭兒,同時他的右肘隨著進步,也已經壓在李德明的心口上。

     雙腿較勁定步,腰翻丹束。竟然將李德明的身體硬硬地扯住了。但扯住了同時。也手腿肘膝一起,將對方鎖了起來,這是怕對方再動手。

     因為練武人練到一定的時候,身體全是本能反應,特別是高反應、高敏感的格鬥中,就好像人溺水一樣,根本不由自己的思想。頭腦中的念頭,總是比身體反應慢半拍。

     謝寸官可不想,自己好心去扶人,被人再打傷了。

     這一定住步子。謝寸官才道:“李先生沒事吧?”

     李德明答:“沒事,沒事!好功夫!”他才放開了他。他這一問話,其實意思就是,還比不比。如果對方不答話。那他還得把對方繼續發出來。

     但李德明一答言,那就是比武結束的信號,謝寸官才放開對方,在一旁站定了。

     “好!更是要得!”梁山先叫起好來,眼睛裏滿是欣喜,似乎比自己比武贏了還高興。這就是武林中前輩,對後輩人的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愛了。

     人不親藝親!愛武術的人,碰見練的好的,心裏自然就有一種親近感。就好像抽煙的人遇到了煙民一樣,這也是練武的人互相之間好交朋友的原因。

     當然。現代社會中,那種其實不愛武術本身,只是愛武術所能帶來的利益的人除外。在這些人中間,不要說是陌生的武人,就是親如同門師兄弟,一樣的是能砸絕不捧。

     “小夥子功夫確實要得!”李德明哈哈笑著,豎起了大拇指兒。雖然他知道,謝寸官給他玩了心眼子,但武術本身打起來,就是七分功夫。三分心眼子。而且,往往七份功夫,敗給三分心眼子的更多。

     “我是討了巧的!”謝寸官笑道。人家老人家給面子,不點破,他自己那好意思承人好功夫一聲讚。

     康順風就哈哈笑道:“真個是後生可畏!耍心眼子能讓老輩人上當。這才是功夫!”說著,就過去。將桌旁的椅子拉開道:“屋裏氣悶得很,不如就在這裏吃飯吧!”

     李德明就笑道:“要得!”說著話,卻順手將自己身邊的椅了拉開,示意謝寸官坐下道:“小康這裏最大的好處,就是他家的保姆,做得一手好菜。我就喜歡在他家吃飯……”

     康順風和梁山就進屋去端飯菜,謝寸官要去,李德明卻輕輕舉手道:“你不用去,這邊人吃飯,不像國內,就幾個菜,他們四個人一次就端出來了!咱哥倆好好說說話,你剛才用的這一手,是什麼?”

     謝寸官看了一眼康順風和梁山的背影,就不好意思地坐下來道:“是鷹捉!”

     “鷹捉?那不就是鷹形嗎?”李德明道:“確實和形意的不一樣,有著股子巧勁兒!”

     謝寸官就笑道:“這是戴家的,鷹捉四平足下拋,走的是個巧!滬上的就不一樣,走的是恨天無把的塌落勁兒,打的是七星並進的身出鋒棱!”

     “哦?”李德明臉上的興趣更濃了:“左右沒事兒,一會給老哥走走看?”

     “沒問題!”謝寸官輕輕點頭,正好這時,康順風和梁山一人兩盤子端了出來,他就站起來接菜。康順風早就聽到了李德明的話,就笑了道:“李哥,你老大不小的,可不能白掏小謝的東西!”

     李德明就嘿嘿地笑道:“咱藝不如人,沒啥能拿出手的東西,又愛這愛了一輩子,你說咋弄啊?”

     康順風就坐下來,邊給大家發筷子邊道:“小謝這次來這裏,是有事求幫助來的,你老哥要看人東西,就不能袖手旁觀!”

     “哦?”李德明就看了一眼謝寸官,又看了一眼康順風道:“小康,我怎麼有種上當的感覺!你今天約我吃飯,又說有個年輕高手,合著是給老哥我下的套子呀……”

     康順風就笑,道:“你這話說的,我說請你吃飯,現在不是正吃嗎?我說有個年輕高手,你剛才不是差點被人扔桌子上嗎?你要看人東西,你自己說,有白看的道理嗎?”

     謝寸官這才知道,這個李德明竟然是康順風特意約來的,那麼梁山也是了!心裏一時充滿了感激,卻是道:“李哥,康哥也是看我事情急!不過,今天我跟李哥也是一見如故,幫忙不幫忙的事情,都放在一邊。李哥今天要看啥,我絕不藏私,給你看個敞亮兒……”

     李德明不由地看了一眼康順風,又看了一眼謝寸官,這倆年輕人呀!不由地道:“你這話說得,不是生生把李哥擠死到你這條船上了嗎?幫啥忙,你說吧!”(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8 20:55
第三卷    武進道藝上重樓

第卅二章    無數個怎麼辦

    聽了李德明的話,康順風卻笑了道:“先不說那個事,先吃飯再說。”正說話間,張媚和兒子康偉一隻端著兩隻盤子就過來了,身後一個年齡較大的婦人,則端著一個盆,盆裏盛放著冒尖的米飯。然後大家就一起坐下來,吃飯。

     謝寸官嚐過了這個保姆做的菜後,心裏也讚歎一聲,頗有特色的家庭風味兒。

     李德明更是吃得讚不絕口,一個人就下了五碗米,讓謝寸官驚歎不已。能吃的人才有力氣。他自己也下了三碗,這頓飯是他出國以來,吃得最好的一次。都說是酒逢知已千杯少,其實用飯也是一樣。人心情好時,總能多吃點兒。

     吃過飯後,等張媚帶著孩子離開,康順風給幾個人泡上茶湯,這才拉開場子說拳。

     謝寸官就向李德明演示了戴家心意的鷹捉,他演的是右手在前的半邊勢子。

     鷹捉四平,那四平?手與頜平,肘與心平,膝與胯平,腳與膝平。戴家鷹捉是雙手接勢,貼臂翻手,雙手同時用力,但往下時一般順入後肘,然後有栽膀,這個打法,肘打得是個離心蹭勁兒,一般是切邊打對方的臂及心窩。膀打栽勁兒,就是身體往前斜塌勁。

     然後一般接下來,右手會往上翻,托截對方咽喉,而左手就順著膀勁兒,下去捉雞了。

     這是一般的用法,當然還有一些變勢。但那是個人發揮了。

     鷹捉四平。這四平有啥好處呢?手與頜平,肘與心平!注意,鷹捉是雙手,戴家拳又講究,出洞入洞緊隨身,這兩平基本就把頜下到心窩護嚴了。

     接手時,是束丹田的,就是小腹束成弓形的。這樣,本身腹部就被肘尖也護住了。

     而膝與胯平,足與膝平。是指抬起來的小鬼穿靴腿。膝與胯平,自然就護住了自己的襠,而足與膝平,也護住了後腿的膝蓋。這樣一個銅牆鐵壁式的姿勢,剛好是在進步觸敵時發出,就基本把自己護嚴實了。

     而接下來的變勢,就是小鬼穿靴腿先點後踩,直貼對方的腿進。進去後,直接裹胯,一方面是合自己的襠,另一方面,內胯裹,外胯蕩。如果你的腿插入的地方是對方腿外面。內胯一裹,對方就立足不穩,自然不可能發勁打你。

     如果你的腿插入的是對方的雙腿中間,那麼內裹外蕩,一胯就能打到對方襠間,雖然胯骨大拳頭,傷不了下陰。但這一胯也保證叫對方疼難受幾分。

     這就是拳架,彌嚴了自己,打得穿別人!所以老輩人有人不將鷹捉手叫手,而叫鷹捉架。

     一翻話聽得康順風和梁山等人都回味起來。李德明更是大聲叫好。形意拳中當然也有拳架,像熊抱膀、寒雞上架步等。但人不嫌藝多!武藝這東西,學到了就是自己的。

     講完了戴家鷹捉,謝寸官又開始講滬上心意的鷹捉把。

     他先打一個挑領勢,然後將舉起的右手裹削下來。到了自己的左肋處,同時左手卻反掌穿挑上去。掌心向自己,肘臂就上下一線,護了自己的臉。同時身體往後拉坐,前麵的右腿就翹足曲腿輕點地,這是鷹捉的接手起勢。

     然後突然間,他右手往上挑起,左手緊接著從右手下穿出去,往上挑起,同時右腳踏實中,左腳起刮地風,突然間渾身一緊,左足踩下,雙手塌落把,直扯落到自己小腹前。肩裹身擰,將頭就頂了出去。然後木匠使刨,雙手推把。

     當然,謝寸官這是加了個丹鳳朝陽,四把中的東西。

     鷹捉把可以單用,但還有一個用法,就是丹鳳朝陽的變架。

     單用很簡單,見上面手來,往上搓挑,塌落打人。見下手來,將對方手塌落後,直接裹身,肩打頭頂一起進。而往上搓挑時,還有一個類似太極扇通背的打法在裏頭。

     至於加丹鳳朝陽,這是一個打法也同時是一個接手勢,是合手接法。就是雙手從處裹合進來,兩手同時封手。不過,這也是一個打法,右手裹合時,左手可以打對方太陽穴,所以才叫丹鳳朝陽。

     總之接手進手,就是開合二字。

     謝寸官這時就讓李德明起身,他向他講滬上鷹捉之法。他讓李德明出拳,無論是先出右手或先出左手,或者先出左右腿,謝寸官都是用一個搓挑和塌落接手,而且動作都是一模一樣,根本沒有一絲變化。

     康順風看了,就點頭道:“恩!怪不得常聽說鷹捉是心意門裏的大法!果然是真正的打法,任你千變萬化,我只一式迎敵!任你左閃右進,必中我十面埋伏!”

     一旁的梁山就笑道:“這和我們紅拳中的抹手進靠基本差不多,就是多了一個頭打!”

     謝寸官點頭道:“嗯,當初我師父也這麼說!”

     梁山就不由問道:“你師父懂紅拳?”

     謝寸官點頭道:“我師父是紅拳啟蒙的,後來才入的心意門。我現在還常練紅拳門的十大盤功!”

     “哦!”梁山不再說話,只是低頭回味剛才謝寸官的兩式鷹捉。

     良久,李德明歎息一聲道:“果然是各門拳都有各門拳的精華!今天不虛此行!來,小謝,順風舍不得酒,哥哥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那邊康順風就笑了起來道:“拿我的茶謝客嗎?可不便宜死你!”

     李德明就老臉一紅道:“什麼拿茶謝客,我們這是惺惺相惜!好了,拳也看了,道也得了,小謝,你說什麼事情吧?你李哥我現在,外孫都抱上了,心滿意足,啥血雨腥風都不怕,不像有些人,正是妻美子幼,已經不咋出手了!”說著話,眼睛卻斜睨著康順風,顯然是給康順風上話呢。

     康順風根本沒有理他,只是將謝寸官的事情簡略地說了一下。最後言道:“美國這邊,李哥你就幫著聯繫一下,幾個州間形意、心意拳的交流,你沒少參加過!你給小謝擬一個名單,讓他跑跑。至於你老哥如果有時間,陪他一起走,反正,車馬踏紮的費用,全由他現。”說完,就轉頭看了梁山一眼道:“這次的事,我們正在印尼推廣國術,我身份敏感,不能替小謝出手,梁山哥你就代我走一遭吧!”

     梁山點點頭,他就是胡斜子當初培養的護門武師,這種事情,當仁不讓。

     “至於其他地方的華人武師,我回頭讓人給你準備一個聯絡通訊錄,你再一一走訪!”康順風輕聲道:“至於要贏拳的人,你那邊先準備,如果還缺,我這邊再出人!”

     謝寸官明白他的意思,涉入面一廣,就很難保證場場都贏。但自己必須準備幾個真正有功夫的人,能有較大的贏面就成。

     事情定了下來,四人就閑話一陣,李德明先告辭了,他應承了事情,自然要回家做做功課。因為謝寸官事情急,肯定不能等,明天一早就出發。

     送走了李德明,謝寸官也告知,他下了飛機就到這裏,又同李德明動了手,確實有些累了。康順風也不挽留他,只叫梁山送他回去。

     回到酒店,謝寸官就洗了個熱水澡,然後坐在床上練了一會胎息,就開始推敲今天在康順風家裏自己心中想的事情。他想到的辦法就是華人自治!這無疑是個極大膽,大膽到幾乎不可能實現的想法。

     因為印尼華人在過去幾十年中,幾乎沒有什麼政治地位。

     而且,華人聽起來不少,六七百萬人,但印尼的人口卻高達二個多億,華人只占其中的百分之四左右。更重要的是,像廖內群島、婆羅洲和巴厘島這些華人多的地方,還好一些。但大量的華人,卻是散居在印尼人當中。

     不過,華人人數雖然少,但卻掌握著印尼國內資本投資額的四分之一還多。這自然是一個籌碼,但遠遠不夠。要想自治,必須有武裝,但一旦有了武裝,極有可能引來印尼政府的鎮壓。所以,這就有一個兩難的問題,即不能讓印尼政府落面子,又要讓他們怕。

     謝寸官想得有些煩燥起來,就拿出一疊紙,和一隻筆,將所有能支撐華人自治的優勢列到一張紙上,將所有對抗華人自治的製約,列到另一張紙上。

     然後他就悲哀地發現,不利地因素,竟然十幾倍於有利因素。

     然而,更慘的是,所有有利的因素都太弱小,而不利的因素很強大。

     難道,自己所想的這個,真的是空中樓閣?華人自治不能實現的話,自己就是在泗水打贏這一仗,終到底華人難免會遇到印尼政府的報複。那麼,日本人的計劃就算是達成了。以後,印尼華人就成為中國政府一個永遠的疤痕。

     怎麼辦?怎麼辦?謝寸官在一張紙上畫了無數個怎麼辦,還是一籌莫展。(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8 21:01
第三卷    武進道藝上重樓

第卅三章    好大的手筆

     謝寸官第二天就跟李德明踏上了尋武之旅,他們在數天時間內,幾乎大部分時間都在飛機上,從一個華人聚集區,到另一個華人聚集區,拜訪當地的武師。

     華人在國外開武館和國內不同,因為老外的思維和中國人不同。他們學東西,掏學費。弟子們對師父很尊重,卻沒有中國人那種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思想。他們的生活更個性,更崇尚自由。而且,對於武術,他們有更務實的態度。

     師父的功夫不行,對不起!咱是掏錢學東西,不學沒用的。

     所以,在這裏教拳,沒有一點真東西,肯定不行。而且,老外弟子大多人高馬大的,力量和體能占優勢,師父們沒有相當的技巧和功力,一般很難吃得住。

     雖然主要是挑選形意和心意的拳師,但每到一個地方,都會接觸到各門各派的武術。謝寸官一路走來,也見識了許多打法。但是接觸的打法越多,卻並不能給他的心意拳造成困惑,因為卻是見識多,他卻是能理解到心意拳法簡宏效的內涵。也就理解了當初姬隆峰前輩,將天下武功招法,濃縮為四把拳的偉大之處來。

     雖然他沒見過以後買師一系更加濃縮的二把半,但他想理解好這四把拳,已經足夠了。

     四把拳勢雖然簡單,但天下所有的拳招拳架,都能在其中找到痕跡。在周口和滬派的心意六合拳中。十大真形是求真意的:起落大龍節節數。臂如熊膀時時抱,腿如老雞步步提,進步如虎陰腳把,落步如鷹抓小雞;胯下雙馬步步摧,腹坐靈猴時時縱,進如大蟒處處橫,接手燕形上下掠,側身如鷂驚林梢。

     這十意就是人手眼身法步,身體內外六合的分練,到最後集總於一身。

     但真正的心意打法。卻在一路四把當中。而這四把捶勢,卻幾乎囊括了天下武術中最精粹的拳架以及變化。

     起手橫拳箭竄之後低打高,而橫拳中本身含有虎步把的勁兒;望眉反斬轉身勢打丹鳳朝陽手;丹鳳朝陽之後,塌領把接斬落把。雙手一接就是左右*縱*橫,然後斬落把和挑領把上下陰陽;鷹捉把由高打低帶肩靠、頭槌。

     這些拳架變化,又從另外一個方面,反映到了十大真形當中。

     猴形的猴豎蹲是身法,叼繩扒索是手法,猴形小顧是進法,而偷桃是小顧的追法;龍形中,龍吊膀是身法,大小龍形是手法,龍形大劈是進法。追法可以接追風趕月的手法;虎形虎踞山是身法,虎竄把是步法,虎擺尾是手法,虎抱頭是進法,雙手裹顧截的虎撲把,即可以做進法,也可以做追法,如此等等。總離不開截顧開追四字。

     一般截是用身法,讓對方先有不易進攻、或閃空之感;顧是用手法,也叫“讓過鋒兵”。就好像兩軍對陣,先將對方先鋒放過去,專打中軍;開就是進法,將對方手臂防守打開來,進對方的身;追是進法打過之後的打法。讓敵不能逃。

     四把捶是幹技老梅,是天下打法之總領。但四把並不是全部。幹枝老梅須有花,花開結果才正奇。這就需要見識,見識其他拳法的打法,都總領到這四把當中。

     這樣四把才就豐富生動起來。

     其實真正的原傳四把捶,就是隻有四把。但後來許多前輩再傳出來,就有所不同,加了東西了。這個原因就在於此,老前輩將自己的一生精煉的打法,總領到四把當中,就成為自己的拳法。在過去,有前輩開玩笑說,其實四把應該是五把,第五把拳就是“自己把”。

     雖然是說笑之語,但卻蘊含拳中真理,任何一門拳法,不管你師從於誰,先生多麼厲害,你最終要練出來,就須得學於先生,脫開先生,練出自己的“自己把!”正因為如此,楊露禪就學於陳家溝,最後練出的拳是楊式太極;武禹襄就學於楊、陳以及趙堡,最後練出的是武式太極。為什麼,就是因為他們練出來了,所以就成了“自己把”。

     謝寸官這一路行來,結識了許多武師,見識了多種打法。偶而間,李德明還掇他同人動動手,等動過手之後,才告訴他,這老小子那年那年贏我過一招,我們成朋友了,我不好報仇,正好借你的手,讓他在我面前丟個醜兒。

     謝寸官哭笑不得,這老哥子還真有一顆童心。

     不過,這一路下來,也在美國各洲各處唐人街和華人聚集的地方,都請到了形意或心意拳師。因為是同源之拳,大家也都有一份強烈的認同感。

     薛顛一支的形意拳在國外流傳還挺廣,謝寸官一共請了兩個薛派支系的傳人,一個叫薛懷恩,據說是薛顛的同宗的旁家親戚。另一人叫孟廣宇,是薛顛一支的再傳弟子。

     河北派也請了一位,功夫練得不錯,祖上是深州的,不過說到系譜,言語不詳。謝寸官也不追問,謊話好編,真話難尋,人家不說,總有人家的道理。

     還有一位老家是山西的,車宋一體,已經練得有些雜了。

     心意拳只請到一位,爺爺輩是早期周口出來的,拳打得很有滋味。當然,李德明肯定不能少,這老哥一是拳好,二是人好熱鬧,這麼大的場面,肯定要去的。

     再回到洛杉磯時,康順風卻已經離開,只是讓張媚將一張紙的通訊錄交給他。上面列出的,都是傳武公司在世界各地華人中的關係,這些人每人都不是光自己,而是代表著一個圈子,代表著他所在那個區域內的華人圈子。

     謝寸官拿到這份名單,想起康順風的待人接物。那種大氣從容。頗有古俠之風。心中不由地泛起一股失落感來。都說君子之交淡如水,果然!

     再上路就是梁山陪著了,梁山是護門弟子,自然是康順風到那裏,他到那裏。上麵這些人,梁山基本也都認識。而他們走這一圈,關鍵也不是找這幾個人,而是通過這幾個人,找到各地華人圈子中動手能力強的武師。

     這一圈走得更遠,也更累。整整一個月時間。謝寸官和梁山基本都是在飛機上、車上、飯桌上、床上。偶而會到一個場子去,那鐵定是試手比武。

     多數時間,謝寸官都會試試手,偶而也由梁山出手。

     梁山一出手。謝寸官才知道這人是個深藏不露的天生武者。謝寸官看梁山動手,很少看到三招以上。動作簡單不花梢,用得最多的是窩心腿、斬手掛面的挖腿和一式閃身過步的過身蠍子卷尾腿。

     他卻不知道,梁山做為護門武師,一輩子只練虎翻身,然後就是精練幾手打法。這幾腿加上蟒蟲過肩腿和小鴛鴦腿,就是梁山所有的腿上打法了。其他的手法也不多,合子腕口捶、釘膀捶,揭抹捅斬和三門六靠,就是他精研的打法全部。

     梁山走得是打教師的路子。不怕千招會,就怕一招精,並不多貪其他。

     謝寸官此時也就理解了心意拳為何厲害,就是因為精而少。他有心同梁山動動手,終於卻壓下了自己心中的念頭,因為他感覺自己並沒有必勝的把握。而在印尼事情結束之前,他自己不能有任何閃失。所以只能強壓下心中的念頭。

     當一切事情結束後,梁山就直接跟他去了印尼,這一圈下來,包括國內。一共約了五十四位各派武師,心意和形意門人最多,占了近四十個。

     這些人先先後後的,都先到廖內群島,住在武校之內。一切食宿都由當地的華人負擔。一方面等待比賽,另一方面。也順便分擔一下校內武師不足的現狀。

     在這個期間,謝寸官在同印尼華商總會的幾位頭腦在一起商量之後,就同王一丙一起離開了印尼,他們要圖謀一件大事情。他先是同王一丙一同回國,回京見了顏裴之後,就離開了京城,而隨著他的一路的足跡,許多參加過對越反擊戰的老兵,而且都是當時的精兵,紛紛別妻離子,離開了家鄉。

     在這個期間,泰國、緬甸和老撾三國交界的金三角裏,臨時成立了一家兵工廠,將一批多國內轉運來的,嶄新的大炮、坦克和直升機,以及一些槍支、輕兵器,進行做舊處理。他們要在一個月之內,將這些東西做得,讓人感覺是用了幾十年的淘汰品的樣子。

     在這個期間,印尼學校中,那些沒有被選中進入泗水保衛編隊的年輕人,一批批地秘密離開印尼,他們去的地方,就是金三角的叢林中。在那裏,他們將同那些已經到位的老兵彙合,接受為期兩個月軍事訓練。

     在這個期間,印尼華商總會高調訪問了中國台灣,在種種努力之後,台灣海峽軍港中停留的兩艘老式護衛艦,被一家不知名的公司,出錢當廢鐵買走了,然後被開到了公海上。一一艘巨輪幾乎在當天晚上到達,一批神秘人上了兩艘護衛艦,他們開始在公海上作業,要在一個月內,將這兩艘船從武器裝備上,改裝成現代的戰艦。

     當然船的動力系統只能做簡單的維護修複,不能大動。

     在這個期間,俄羅斯的軍火黑市上,來了一個大買主,采購的竟然是地對地和地對空導彈。而在美國的軍火黑市上,同樣亦然。

     也就是在這個期間,世界傭兵市場,一下子火暴起來,而前來請傭兵的,大部分都是華人。而在印尼廖內群島的一家華人工廠裏,十幾艘快艇正被加裝鋼板,改裝成運兵艇。

     一場大事件,正在發生,而始作俑者,正是坐在一處茶室裏,同梁山一起喝茶的謝寸官。

     這個時候,在北京的一處公寓樓上,夜涼如水中,顏裴正手裏拿著一張紙,嘴角裏流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臭小子,真是想人所不敢想,好大的手筆!”不過,她還是拿起電話,撥出一個號碼,電話裏只簡單地說了八個字:“注意保密,照單撥付!”

     錦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8 21:05
第三卷    武進道藝上重樓

第卅四章    不敢與好說

    一個月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在謝寸官的安排下,越來越多的華人拳師,就慢慢地都來到了泗水城的唐人街。而且,謝寸官方面也請了許多媒體記者,來報道這件事情。

     不過謝寸官也有其他的打算,所以他請的,都是親華人的記者。

     當然,印尼官方也請了一些記者,從商務部方面來說,他們並不知道柴田弘和哈迪斯的打算,他們也確實是想宣傳印尼,特別是泗水城的旅遊業。

     印尼方面準備起來相對容易,畢竟他們的拳師都是印尼人。

     謝寸官之所以請這麼多人來,一是人多備用,二是他需要這些人的力量。畢竟練武有成,特別是他請的這些人,都是在當地有一定影響的人。他需要這些人在印尼,將來見證那場暴亂。這些人都是來自世界各地的華人,國籍也不相同,印尼政府就是再牛,也不敢胡來。畢竟一個政府,在很多時候,還是需要注意國際影響的。

     不過,除了謝寸官請來的人外,印尼華商總會也請了一些拳師來。這也讓謝寸官意外地見到兩個熟人,一個是李佛協,另一個是張博然,都是自己在北大時的同學。雖然不同班,但大家在學校的武術隊裏有過交集。當時,李佛協還向謝寸官挑戰,想比武來著。

     這次李佛協和張博然兩人,是跟自己師門的兩位師叔過來的,一位楊師,很慈祥的一個老頭兒。另一個姓劉。名字也沒報,只說叫劉三。這人四十多歲的年齡,渾身上下有股子強悍之氣。

     見到謝寸官,倆人乍一看沒認出來。後來認出來時,就顯得相當驚訝。

     因為基本上是從李佛協挑戰之後,謝寸官就再沒有去學校那個一勺池邊練過。那時他已經同郭踏虜在一起了,倆人在另外一處地方練拳了。

     不過,在李佛協心中,自然當謝寸官膽怯於比武了。

     只不過,沒料到謝寸官竟然是這場大比武的組織者之一,而且。顯得職務不低的樣子。張博然很好奇,李佛協就冷笑道:“沒什麼,你沒看咱們市武協那些人,都是練武不成。做這些‘組織’工作,一個比一個內行!”顯然對那場沒有被應戰的比試還耿耿於懷。

     謝寸官也認出了二人,不由地感覺訝異,忙上前招呼。

     張博然倒是個爽快小夥子,還是當年的樣子。沒啥大變化。李佛協明顯墩實了些,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股子沉實的感覺,顯然幾年下來。功夫上了身。

     他們四人兩個房間,老老少少的正好。不過。在轉身離開時,李佛協突然對謝寸官道:“這麼多年沒見。不知道你的心意拳練得咋樣了?當年不敢打,現在呢?要不然我們抽時間試試手?”

     謝寸官一愣,旋即笑道:“好說,好說。”卻沒接茬兒,只是轉身過去招呼別人了。

     “看見沒?還是同當年一樣沒膽,功夫能練成啥樣兒?”李佛協對一旁的張博然道。張博然還沒說話,就聽旁邊一個人道:“不打有兩種情況,一種是知道自己打不過,另一種是知道對手太弱小,不屑於去打!”

     李佛協聞聲看去,一個笑眯眯的漢子正站在那裏,卻是梁山。

     同謝寸官在一起時間長了,看到了他的操勞,梁山心中很感動。畢竟謝寸官這麼忙忙碌碌,都是為別人的事情。梁山並不知道,謝寸官為特情處服務的事實,只是以為他熱心。而且,人情人情,越走有越有情。

     倆人在一起時間長了,交情自然就出來了,這時聽到李佛協竟然在背後說謝寸官的不是,一旁的梁山就忍不住搭了腔兒。

     此時,楊師和劉三兩個師門長輩已經走遠了,李佛協也不怕惹事兒,當時眼睛一瞪道:“朋友訓話注意點兒!”

     “哦?”梁山笑咪咪地道:“怎麼個注意法兒?”

     “你……”李佛協沒料到對方竟然毫不在乎自己的威脅,不由地惱道:“想找事是不?”

     梁山是護門武師出身,平生最不怕的就是和人動手。雖然他已經為人夫且為人父了,但脾氣卻是一等一的倔。他這人就是這樣,關係好,能掏心窩子,關係不好,瞪眼睛,對不起,敢把你眼睛珠子摳出來。

     這時看李佛協竟然變臉瞪眼,當時還是面上帶笑,但眼睛卻不易察覺地稍微眯起一點兒,輕聲道:“找你事?你配嗎?只不過是想替你師門教訓教訓你!”

     這話在武行,就是真真正正的找碴話了。

     李佛協勃然變色,這幾年他潛心練功,功夫確實大有長進,在他所在的那個圈子裏,已經少有對手了。深得師父和師伯的喜愛,所以性格兒,也難免有些自大起來。而且,他現在已經開始以教拳為生,到處總想揚名兒。

     想揚名兒,自然就要同人動手。剛才他挑釁謝寸官,就是有點這個意思,但謝寸官卻不接他這個茬口,正窩無名火間,梁山這一接口,他語氣就更衝了起來。梁山拳腳之下,高手已經不知死了多少,那會吃他這一套,於是火氣一出,更是將關係僵得死死的了。

     “好大的口氣!”李佛協當時就開口道:“就憑你麼?”

     “憑我,當然一個不夠了!”梁山更是笑眯眯,頗有當年師叔向山的風範兒:“憑我你這樣的我得打三個!”這就欺上心詐上意了,存心激怒李佛協。

     李佛協果然臉色更難看了:“三個!我一個打你三個還差不多!來來來,別光動嘴,這場子也不小,直接手上量量!”竟然就直接叫上陣了。

     他聲音很大,惹得周圍的人都轉過臉來。不過。大家的臉上卻沒什麼意外的表情,武人到一塊兒,對勁的說些淡話,不對勁的就直接伸手。這兩天這裏已經打過不知道幾場了。

     梁山嘿然一笑道:“這麼大火氣。不知道你功夫有沒有你火氣大?”說著話,人卻已經走到場子裏站定,斜著眼睛,看著李佛協。

     李佛協怒氣衝衝,直接將外套一脫,就往場中走。一旁的張博然忙一拉他道:“師兄,不知道底細,不要貿然動手!”

     李佛協還沒說話。梁山卻對張博然一豎拇指道:“嘿,小兄弟,有這份見識,以後成就肯定超過你師哥!”這一句話。將李佛協更是臊得臉上通紅,嗔怪地瞪了張博然一眼,卻對梁山道:“你是要動手,還是要賣嘴?”

     “賣著嘴照樣打你!”說著話,臉色一收。當時一拱手道:“點到為止!”

     李佛協卻隨便一拱手,直接吼道:“打了再說!”說著就雙手抱了拳架,踏步而進,他看梁山身量欣長。不很壯碩,竟然想直進硬憾。梁山那有讓人的時候。一看他進,也往上迎進。倆人幾乎在一瞬間。就撞到一起。

     李佛協右手往上反手一叫手,隨著叫手,就直接進步,準備後手打出劈拳。

     拳法練到一定程度,就無所謂平常如何練的。要說李佛協這幾年,功夫確實進步很大,而且師門長輩也很給開了些打法,所以他的五行拳已經脫開套勢,可以拆解著用了。這個劈拳就已經進入了隨意的境界。

     不過,他遇到的是梁山,他這一叫手,梁山眼睛連看都沒看,直接起腿,一腳就蹬住了他的膝下脛骨,阻住他的進勢。同時雙手拳心相對,左拳在上,拳背朝天!右拳在下,拳背朝地,雙手同時往上掄起,卻是一式腕口合子捶,就去封他的叫手。此時,李佛協進步被阻,自然心理上有個失落感,畢竟進步沒進到位上。

     但開弓沒有回頭箭,此時進勢已成,他也無法退後,於是叫手一變,往下直按梁山的雙捶。他這下卻是錯著!因為梁山的拳,打得是腕口合子捶,雙捶看著同出同入,但勁有先後。他左手勁在先,右手勁在後。所以李佛協的右手剛按在他的左手拳上,梁山右手拳已經從下往上,砰地一聲,勁帶甩彈,就打在他的右手腕上。

     李佛協的手竟然給這一捶彈打上去,梁山此時雙捶輪轉,右手捶橫括而出,左手拳緊隨而進,剛才阻住他脛骨的腿已經滑腿而落,踏進中門,腳卻順勢勾在他前腳後跟處,膝蓋往前一頂,卻是封腿兼起根。

     李佛協的右手被打得彈起來,就撞到了自己的左手上。

     梁山此時已經感覺到,他的功力還行,但打法差得遠,而且,李佛協畢竟年輕,對於他來說,就像個孩子。於是手上勁一收,沒有打出。只是膝部一彈,就將他放倒在地上。卻是幾步退開道:“功夫不錯,就是打法還稚嫩些,你鐵定不是謝寸官對手!”

     李佛協被他一個逼腿就彈倒在地上,只感覺對方膝硬如鐵,自己的膝蓋處隱隱做痛,知道對方手下留情,一時作聲不得。

     此時,就聽旁邊有聲音道:“多謝手下留情!”幾人轉頭一看,卻正是劉三。原來他上去之後,卻沒見倆個孩子上來,就下樓來看,正看到梁山將李佛協打倒的樣子。知道對方手下留情,不由開口謝道。然後話鋒一轉道:“閣下功夫深厚,打法精妙,劉三枝癢,也想請教兩手!還請像剛才一般,手下留情!”

     這卻是諷刺加擠兌了!言下之意,你對個孩子耍啥威風,有本事跟我動手,也留留手!

     梁山啥都怕,不是不怕事兒,聽了劉三的話,卻是笑道:“不敢不敢,好說好說!”

     不敢不敢,竟然是你說我功夫深厚,打法精妙,咱不敢當這個稱讚。好說好說,卻是你要跟你動手時留留手,是可以滴。

     一時間,剛有些降下來的氣氛又升了起來。未完待續。。 本帖最後由 吟雙 於 2014-7-8 21:06 編輯

吟雙 發表於 2014-7-8 21:13
第三卷    武進道藝上重樓

第卅五章    真正的開始

     正招呼人的謝寸官此時感覺氣氛不對,已經趕了過來,看見劉三和梁山已經站在場子中間,忙一步跨到場邊道:“劉師父,給個面子,不要動手!”說著轉頭對梁山道:“梁哥,怎麼回事兒?怎麼同劉師父就動上手了……”

     梁山看了一眼旁邊的李佛協,卻沒有將事情說破,只是道:“沒什麼,劉師父想伸量一下我的身手……”

     那邊劉三聽了,自然心中不舒服,忍不住開口道:“你……”

     李佛協心中明白,雖然不想在眾人面前說破這些事情,但卻不好說話。當時就給張博然打個眼色。張博然就上前一拉自己的師叔道:“師叔,沒事兒,剛才師兄就是跟這位師傅玩玩兒,沒有什麼……而且,謝寸官是我們大學同學,我們不要讓他為難!”

     劉三甚是疼愛這個師侄兒,當時含怒看了一眼梁山,卻是一言不發,扭頭就走。

     劉三帶著李佛協和張博然離開後,謝寸官看了一眼梁山,輕聲道:“梁哥,他還是個孩子,沒必要計較的……”

     梁山就笑道:“左右無事,動動身子骨兒,其實也是為他好!年輕人還是斂點性子,對自己有好處!好了,你去忙吧,我去外間轉轉……”

     “你不要走遠……”謝寸官叮嚀道。

     梁山那邊揮揮手道:“放心,我不是愣頭青,那些事情做得,那些做不得。心裏有數兒……”

     一番話說得謝寸官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其實他還真是擔心梁山惹事情。畢竟這麼長時間,梁山的脾性他已經有所了解了,那是個流血不受氣的性格兒。謝寸官倒真是怕他在印尼看到什麼看不慣的事情,動起手來,鬧出人命來了。

     此時,劉三帶著兩個晚輩已經上到樓上,二樓的樓梯口上,正站著也出來看發生什麼事情的楊師,他看了一眼劉三道:“三弟,你魯莽了!”

     劉三一愣。忍不住道:“師兄,我怎麼魯莽了?”

     “那個姓梁的人雖傲,但做事卻還是有分寸的!”楊師輕聲道:“而且,那人一看就是個常動手的。打鬥經驗極豐富又功夫極好,你動手也沒必勝的把握!”這也是楊師說的客氣,怕在兩個晚輩面前,劉三掛不住面子。其實,劉三很難贏梁山。

     “怎麼會?我這形意拳也下了二十多年功夫了!”劉三有些不服氣地道:“他那拳一看就是外家拳……”

     “外家拳怎麼了?”楊師輕聲道:“朱師父當年還練過拳擊呢!功力是很重要。但功力卻代替不了打法,否則何來笨漢之說?一力降十會,一巧還破千斤呢!形意、太極、八卦三大內家門派的弟子現在有多少,但按照從學人數和高手的產出率。其實是極低的……功夫終到底是比人,不是你學什麼。原理多少就有多厲害!”

     “我們朱家拳一支,本身歷史短暫。朱師爺的東西,又有很多沒有傳下來,所以要且忌驕傲,目中無人!”楊師有些嚴厲,轉頭又對李佛協道:“佛協,你根基是極好的,人聰明有悟性,也肯下苦練。但有一點,就是性格中太愛爭強好勝!你們都知道朱師爺當年是南京國考第一,卻不知道當年你朱師爺說過,‘我這個第一其實也有僥幸的成分!’其實當時參加了考的還有一位胡鳳山,是形意八卦門的硬手!此人功夫硬實,但就是因為遇事太爭強好勝,從不服人讓人,所以硬生生被別人用車輪戰打下檑台。所以,武林中混,功夫是一個方面,但做人是更重要的一個方面,否則當年水泊梁山上,‘及時雨’宋江,無論功夫智謀都在梁山上排不到前十,但卻能成為水泊上的大龍頭,就是因為會做人!”

     “是!”李佛協此時又是慚愧,又是後悔。

     這裏教訓後輩不提,看到人已經到齊,謝寸官那裏已經和印尼華商總會的人確定參賽人員的名單。名單很快確定出來,謝寸官這裏找的人中,他一共提出了十個人選。

     李義魁,形意門拳師,洛杉磯華人,河北形意,也是李德明的侄子

     朱永鑫,形意八卦門,溫哥華華人,形意八卦張占魁一支

     白誌剛,心意門拳師,山西祁縣人,戴家心意一支

     李柏文,心意門拳師,山西祁縣人,戴家心意兼太谷形意一支

     陳六記,心意門拳師,山西祁縣人,戴家心意一支

     金    黎,心意門拳師,上海徐彙區,滬上心意一支

     裘野鵬,心意門拳師,湖北十堰人,滬上心意一支

     楊臣聲,心意門拳師,上海楊浦人,周口心意一支

     梁    山,紅拳門拳師,陝西蒲州人,紅拳高家門一支。

     然後就是謝寸官自己,戴家和滬上都練過。

     其他還有五位拳師,則由印尼華商會提供。其中第一位,赫然是李佛協。然後其他幾位拳師,卻都來自於各派。五人分別是:

     李佛協,形意門拳師,河北新城人,朱家形意

     馬力強,北派螳螂拳,台灣高雄人

     任小亮,詠春拳師,新加坡人

     程玉罡,八卦掌傳人,美國新澤西華人

     龍立祥,中國跤手,來自於台灣新竹。

     這次比賽贏了,將由印尼華商總會提供豐厚的獎金;輸了,也不白打,雖然拿得比贏了的人少,但也相當可觀。而意外傷殘,除了該拿的錢外,還根據不同的傷勢情況,有相應的撫恤金。

     確定了參賽的拳師,就將拳師的資料,都送到了印尼商務部。

     印印那邊也將參賽的拳師資料送到了華商總會,這些材料謝寸官就印了十五份,參賽的拳師人手一份。而且,為了能讓大家能多了解情況,還組織這些人,看了一些印尼當地的拳賽,並且,專門請了其他地方一些印尼拳師,來同這些拳師交流,讓大家對印尼的格鬥技術,有一個感性的認識。

     而與此時同,一個高高的檑台正在泗水市體育場搭建起來。

     在這個期間,在華商總會的努力下,在中國使館的幹涉下,鄭立明、鄭林生和鄭秀清也都被放了出來。三人都瘦了許多,雖然沒有受非人的折磨,但地位低下的中國人,在印尼警察的羈押下,待遇可想而知。

     鄭立明一見謝寸官,就忍不住道:“還以為我要以監禁中看這場比賽了。”

     謝寸官沒有說什麼多餘的話,只問他怎麼打算。因為隨著比賽的結束,肯定會立刻衝突起來,雖然謝寸官這邊已經盡量的準備充分,但仍然不敢完全保證一切都在掌控中。畢竟這裏是印尼,華人地位低下。

     如果發生暴亂,那麼難免不會有洛卜一方面的人,趁機對鄭家下黑手。

     鄭立明就笑道:“林生和秀清都讓走吧,我這個老頭子,不怕死!只是拜托你以後照顧好林生和我女兒……”於是,鄭秀清在出來的當晚,就在鄭林生的陪伴下,離開了泗水市,前往廖內群島,去見那裏已經望穿秋水的郭踏虜。這次郭踏虜不能出面參賽,就是因為殺人事件還沒有了。

     比賽的日子終於來臨,此時的泗水城已經人滿為患了,最普通的賓館價格已經翻了一倍。這一方面是泗水城本來就是一個旅遊城市,而世界各地的遊客中,不乏愛武好武,喜歡搏擊的人,都湧向這裏。二方面,比賽結束之日,就是柴田弘和哈迪斯計劃中的暴亂之日,所以他們已經趁機將印尼各地的極端暴亂分子,趁機輸送到泗水市。三方面,謝寸官及印尼華商總會,為了防備印尼國家在暴亂之後,處事不公,有意識地多請了一些人,以及世界上一些親華媒體的記者,到時候,能給印尼政府以國際壓力。

     甚至,謝寸官和華人總商會還花錢,請了聯合國的兩名體育官員,參加閉幕式。

     而且,許多由華人聘請的傭兵組織,也已經到了印尼周邊的國家,這些人自然喜歡武力。既然是在等待任務,而且,他們都已經取得了進入印尼的護照,所以有些人就已經悄悄地進入印尼泗水城,一是熟悉一下將來有可能作戰的地形,二是順便看一下比賽。

     基於這些原因,於是在人山人海的泗水體育場,終於迎來了一場武之盛會。

     當天先進行的是開幕式,印尼方面,專門有人上去表演了當地的種種傳統武術。而且,每個參賽的拳師,都上去表演了一段功夫。

     顯然這些拳師都是印尼當地著名的拳手,因為幾乎每個人上去,都會在觀眾席中暴發出一陣陣歡呼。印尼拳師表演完,輪到華人拳師上場,謝寸官根本沒有安排參賽的拳師上場,而是安排那些被邀請來參加盛會,卻沒有機會參賽的拳師們上場表演了一番。

     要說中國傳統武術中演法也很贏人,反正整場表演下來,印尼人雖然沒有自己的拳師表演時表現得那麼狂熱,但卻仍然掌聲不斷。對於愛看熱門的普通人來說,中國武術表演起來,確實漂亮,看得大家如癡如醉。

     而謝寸官已經安排所有參賽的中國拳師回去休息了。

     明天才是真正的開始!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8 21:17
第三卷    武進道藝上重樓

第卅六章    病個秧秧白志剛

     比賽的安排也比較緊湊,基本上沒天上午九點開始,比試三場,一天的比賽就全部結束。比賽的初期采用淘汰賽,就是一對一,贏著進入下一輪比賽,而輸者淘汰。

     雙方每天自行挑選出當天的三名選手,然後在比賽現場,先由一方派出一名選手,然後自己在台上,從對面的三名選手中,抽出自己的對手,進行比賽。

     印尼方頭一天的三名選手分別是:克魯?墩?查亞;期亞羅;格桑雷奴三名選手。

     鄭立明和方正人都愛好武術,所以對印尼當地的拳手也比較了解,當下介紹給謝寸官聽,這三人都是印尼首屈一指的格鬥名家。

     其中克魯來自印尼首都雅加達,是全印尼著名的拳手,他學手東西很雜,不過,主要的格鬥技術,卻是印尼傳統的Silat,而且印尼方在第一場就派了他上場,並且將他安排在第一場,顯然是希望克魯能先拿下一局,長長主場的威風。

     而期來羅和格桑雷奴也都是綜合搏擊的好手,在印尼包括東南亞一代都頗有名氣。

     這三人幾乎是印尼方名拳師中的最強的三位了。當然,並不是說其他的拳師們不厲害,其實同中國一樣,有許多真正厲害的武師,都是以武為道,並不參加什麼表演比賽,所以在外面並不顯名。

     當然,這也說明印尼方很貪。其實也難怪,因為要是在第一天,就能連下華人三城的話,那麼這場比賽,不管最終結果如何,印尼方就都已經贏了。當然,如果實在不能全拿下三場。但如果拿下第一場,也就贏了一半兒。

     先聲奪人總是能達到增加人們印象的成果。

     其實早在比賽初期,印尼方就耍了個滑頭,他們讓印尼華人從全世界範圍內邀請拳手。這樣一來,就好像是全世界華人中挑出人來。同印尼人賽拳。這樣,就算華人贏了。印尼人也有輸的理由。畢竟華人是世界上最大的族群。

     不過。印尼方這一下,顯然是打錯了算盤了。

     因為他們三人中克魯很厲害,又放在第一位。而克魯的對手是抽簽決定的。所以華人派出三人中,如果有任何一人不如克魯,就有可能敗掉第一場。

     而華人也是絕對不想輸了第一場的,所以謝寸官就排兵點將,也只能按他認為最厲害的人選排兵布陣了。所以,他第一天就選了白誌剛、梁山和自己出場。這是他自己比較相信的陣容了。但他將名單報給印尼華商總會後,結果上面一唱名。卻成了白誌剛、梁山和北派螳螂拳的馬力強。

     謝寸官忙上去問是不是搞錯了,結果華商會的秘書長道:“我們商量了一下,你是全局總指揮,怕你有個閃失!”

     謝寸官當時大怒道:“怕我有個閃失,那派誰上去。也應該和我商量一下嘛!”

     結果,一個副會長就不陰不陽地道:“我們這不是怕爭光的事情,你全讓你的人上嗎?”這話很直接。也很欺心,謝寸官先是一愣,卻不再生氣了,只是輕聲道:“我倒不介意你的人上,不過,你的人也得能爭光才成!”說完,就頭也不回地下了台子。

     此時,印尼華商會林耀輝總會長不由地擔心地問那個副會長道:“馬團光,你換上的這個人到底行不行?”

     那個剛才刺了一句謝寸官的馬副會長就笑道:“沒問題!我這個老表那功夫,肯定是一等一的,你就等著瞧熱鬧吧!我們華商會總不能這樣子任由一個毛頭小子折騰吧!我總感覺,這次將事情都托付給這個嘴上無毛的年輕人,有點懸!”

     “那怎麼辦?”另一位副會長就道:“我也感覺這人太年輕,也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你看剛才那樣子,倒好像他真能做了咱們華人商會的主一樣!”

     林耀輝看著倆人一唱一合,不由地道:“你們倆今天是什麼意思?上次咱們開會時,不是還都支持小謝嗎?小謝雖然年輕,但我看做事比較牢靠。這次的事情,本來和人沒什麼關係,人家為咱們出人出力,圖的什麼?你們……”

     他話剛說到這裏,就聽馬團鬆接口道:“是啊,我也很奇怪,他圖什麼呢?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你說他什麼都不圖,跑前跑後的為什麼?”

     “是啊!”另一位副會長就接過話頭道:“我也一直尋思這個問題,後來我們三人一合計,不就是我們印尼華人一旦實現自治的巨大利益嗎?他圖的只有這個!所以,我們不能讓他得逞,這次的事情,不能讓他一個人將所有的風光搶去了,不然,對林老您也是個威脅啊……”說著話,這位副會長就做出一副關心則亂的樣子。

     林耀輝這才明白過來,不由地看向那個秘書長。

     秘書長尷尬地一笑道:“我們也都是為了印尼千千萬萬的華人著想!”

     林耀輝當時氣得口唇哆嗦道:“這還沒弄事呢,你們就開始謀算利益了?對我是威脅?有什麼威脅?如果這小夥子願意幹這個印尼華人總商會的會長,我林老頭拱手讓賢!這前後的事情是誰做的?這驚天的大動作是誰策劃的?放你們仨,你們敢想嗎?”

     “這次的事情,是關係到千千萬萬的印尼華人性命攸關的大事,你們還要在這裏搞內訌!你們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了,還有臉說人家年輕……”林耀輝忍不住吼出聲來。

     那三人對視一眼,雖然都默不作聲,但不服氣的神情,卻從臉上透露了出來。

     林耀輝當時冷哼一聲道:“你們不服氣是不?那咱拭目以待!就你們這種鼠目寸光,見利忘義的水平,希望到時候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說完,老頭兒就氣衝衝地離開了房間。

     餘下的三人對視一眼,不服歸不服,但林耀輝在印尼華商會裏的地位,卻也不是他們三個可以挑戰的。於是,三人卻也舉步跟了出去。

     此時,台上的克魯已經抽出了簽,他的對手是白誌剛。

     然後,第二個期亞羅就抽到了馬團光的老表,馬力強。

     第三個也就不用抽了,格桑雷奴對梁山。

     一聲鑼響,克魯就上了場,一上場,就聽到了排山倒海一般的印尼語歡呼聲。許多印尼人甚至敲起了鼓,而一些女孩子則大聲叫著:“克魯——克魯——克魯——……”聲音充滿節奏感,不一會兒,全場都響滿了印尼語的“克魯——”聲。

     好不容易聲音停下來時,裁判就請上了白誌剛。

     相比於克魯的強悍身體,白誌剛就顯得瘦了一些,他個頭倒不比對手低,但身體明顯瘦一些。而且,他上場時,聲勢就比克魯差上許多。因為華人一是數量少,二是有許多華人也不敢放開嗓子盡力叫。

     那邊克魯就驕傲地仰起頭來,對著白誌剛做出一個拇指向下的挑釁動作。

     這個動作自然引起了場內印尼人的一片歡呼聲,在他們看來,這一場已經贏定了。因為華人上來的三人中,白誌剛和梁山都不顯壯,梁山身材欣長勻稱,賣相比白誌剛略好一些。而賣相最好的,反而是北螳螂門的馬力強,他個頭高,身體也壯,肌肉很有陽剛味道。

     裁判將兩人叫到台子中間,講明了比賽規矩,不能踢襠、插眼、打後腦。

     兩人都點點頭,表示知道。然後裁判就宣布比賽開始,這邊剛宣布了開始兩字,克魯就猛地衝進來,他一個前左腳一進,後面右腳卻一下子掏到自己的左腳後面,身體一趔,一個帥帥的側蹬,左腿如電,直接蹬向白誌剛的下頜。

     白誌剛手起身落,身體往後一坐,掛畫手貼肋摩心,往上一封。

     這一腿就正踢在他的雙手上,雖然已經身體後坐卸了對方的力,但白誌剛還是往後退了一步。他剛才看對方起腿前,眼睛似乎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因此相信對手這一腿之後,必有下文。

     果然,他一退步,那邊克魯的腳一落地,身體往地上一滾,右腿如猛虎甩尾,就掃了過去。因為白誌剛早就料到了對方這一次攻勢,已經後退一步,克魯這一腿自然就掃空了。

     但盡管克魯的兩腿都沒有真正的打中白誌剛,台下的印尼人卻已經歡呼聲一片。

     而此時,看台上的馬團光就故意壓低聲音,卻使聲音正好可以使旁邊的林耀輝和謝寸官聽清道:“哎呀,弄不好這第一場我們要輸,怎麼弄了這麼一個病秧子上去,這不是自己找著給自己心頭添堵嗎?”

     一旁的秘書長和另一名副會長忙點頭稱是,引得周圍幾個華人商會分會的頭頭眼睛就看過來,滿眼的狐疑與不安。

     林耀輝給氣得身體都有點哆嗦,此時卻不宜說什麼,只是小聲對身邊的謝寸官道:“小謝,對不住哦,你多擔待些!”

     謝寸官微微一笑道:“沒事兒,再轉兩圈,咱就贏了!”

     他的話也恰好都能讓三人聽見,此時,台上的白誌剛已經和克魯換了角邊。因為克魯已經侵入到白誌剛這一邊來,白誌剛自然就讓到對面去了。

     這在比武時,就叫轉一圏。謝寸官說再轉兩圈,就意為再交換兩次場地。

     “哼,大言不慚!”馬團光小聲嘟囔道,在他們說話當間,克魯再次發起了進攻。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8 21:23
第三卷     武進道藝上重樓

第卅七章   掌聲震天

     印尼的Silat格鬥術也是一種技法相當豐富和細膩的格鬥術,有徒手和各種器械。徒手格鬥部分,大概分為手部技術,腿部技術和摔滾的技術。

     他的手部技術,和中國傳統武術中的短打拳有些像,技術相當細膩,手和肘的出手都相當的短快。而手部技術中配合了步法上的鎖扣,以及跪膝等技術。

     腿部技術,則有些像韓國的花郎道及巴西卡波耶拉技術的結合。高腿多,但起腿架式卻比較低,多一些旋轉和環形腿法。而且,掏步扭身進步的技術較多。

     摔滾技術就同柔術有些像,但不同的是,他們在地面上同人格鬥時,不僅僅是固定對方,更多的是打擊對手。

     克魯顯然比較擅長腿上技術,他在第一腿被白誌剛躲過去後,立刻蹲低了身體。他兩臂肘部撐開,雙手往兩邊伸開來,照在自己頭邊,身體盤扭作勢,慢慢地繞著白誌剛轉圈,靠近他。眼看進入攻擊距離,他突然間就發動起來。

     克魯猛然往前撲,就在大家都感覺他要直衝上來時,他突然就窩下身體,往地上一橫,一個掃腿就掃了過去,目標正是白誌剛的前腿。

     心意拳講究截心截意截聲,就是講究在對方將發未發時半渡而擊之。

     所以心意拳判斷人的進攻,主要是從眼睛和頭部的運動上判斷。克魯進攻前,自然有一個看白誌剛腿部的動作。雖然他只是眼睛稍微一瞥。但白誌剛卻已經注意到了。所以幾乎在他身體住下伏的那一瞬間。白誌剛已經本能地後退半步,抬起前腿,讓過他這一腿。

     克魯一腿掃空,身體在地上一個翻滾,就好像是跳街舞的孩子那樣,雙手一扶地,身體淩空一轉,又是一腿掃出,目標還是白誌剛的腿,不過。這次是後腿。

     白誌剛此時門前亮清,而且,雖然克魯的動作已經極快,但整個動作下來。卻因移動距離過長,並不像人們看到的那麼迅速。因此,白誌剛此時卻不再後退,只是雙手護了懷,一個虎步踏進去,就正蹩在克魯的膝部。

     這一記虎步,走得是趟進頂出的勁。趟步時,整個腿是腳尖翹起,腿部伸直。因此,就形成一個往上的斜面兒。克魯的腿掃上去。就順著這個斜面往上走,而在腿上一蹭,他的腿就已經被卸了勁道。又吃白誌剛虎步膝蓋逼頂,就一屁股坐在那裏。

     白誌剛一個虎步,逼住了對方,立刻一個踐步,雙足一攆步子,前後腿順序不變,但前腿已經由虎步變為趟步,直趟向克魯的襠間。

     克魯也是個反應快的。而且Silat技術有許多類似於巴西柔術的東西,比較擅長地面上的摸爬滾打。這腿一被阻住,克魯立刻前腿坐盤,後腿往上合,想要鎖住白地剛的膝蓋。趁機將他滾倒。

     恰好白誌剛腿走踐步,後腿往前一攆步。雙腿一合即開,前腿卻已經蓄勁前趟。就同克魯前來鎖腿的左腿脛骨撞到了一起,發出啪的一聲響。

     克魯吃他步子一撞,這腿自然就鎖不住了,卻立刻如猴子一般,滾竄出去。

     白誌剛只感覺脛骨一陣火辣,他勁力勃發,倆人撞得不輕。不過,他這邊火辣疼痛,克魯那裏卻好像沒有感覺。因為克魯苦練腿法,經常用脛骨踢擊硬物,那裏已經生出一層痛神經有些麻痹的皮肉,卻是比他耐痛。

     克魯兩進無攻功,心中這才對白誌剛這個看著有些瘦的中國人有些重視起來。

     白誌剛此時已經對克魯的技術有些了解了,這人腿快身活,兩次進攻,雖然都是腿法,但卻都借助了手部對地面的依賴,而且,看身體在地面上的動作,有很好的地面技術。這種人雖然不練內功,但身體卻可以不依靠手足之力,在地上翻轉滾動,所以其身勁也是相當好的。條條大路通羅馬,江山從不一條道,不論是丹田發勁,還是身體發輕,都是追求一個速快力決,殺傷力重。

     白誌剛自己是不擅長地面技術的,他沒練過那個東西。

     所以他一定不能被對方拉倒在地上。不過,心意拳講究一個火燒身的技藝,有觸即發,也很難被人拉倒。

     此時,下面的印尼人已經叫了起來,在他們看來,克魯打這麼一個病秧子似的華人,那還不如探囊取物一般,結果已經打了兩個回合,還沒有拿下。那些年輕的克魯迷們就鼓噪起來,一些人就又開始叫:“克魯——克魯——”

     克魯給這聲音和白誌剛的不溫不火搞得有些煩燥起來。

     他打慣了那種年輕選手之間的痛痛快快的,你爭我搶的比賽。對白誌剛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這種老成守道的打法,極不喜歡!而且,最關鍵的是,白誌剛拳架極嚴,眼毒心奸,對他的逗弄和引誘總能先一步識破,讓他一時有一種狗咬刺蝟,無處下恐下嘴的感覺。

     其實多數時候,我們不喜歡的地方,就意味著我們的薄弱。

     其實克魯只要耐下心來,慢慢地與白誌剛周旋,還是有贏的機會的。畢竟白誌剛已經是四十過五的人了,無論從體力、耐力和反應靈敏上,都很難與正年輕在狀態的克魯比。他這時倚仗的,是他的經驗和戴家拳縝密的拳架。

     但已經失去耐心的克魯,在觀眾的鼓噪之下,卻不顧一切地再次強行發動了進攻。

     他進左步,右手晃起,一個輕快的刺擊,吸引白誌剛的反應。白誌剛自然能看出這個來,根本沒有招架的意思,只往後一收前腳,退了半步。克魯順勢踏進右步。左手拳就再次刺向白誌剛的面部。他這一拳拗身進步。白誌剛立刻知道他要起重腿。

     順步起腿輕,拗步起腿重,這是因為腰力的原因。

     白誌剛這時沒有再退,因為對方這次進步深,自己退就很難閃開。二是對方要起重腿,力重少變化,正是迎打的好時機。所以心意拳譜中打法有雲:打實不打虛。

     這個實就是指對方出力實實在在進攻的時候。

     許多習武多年的老拳師都不知道這個道理,還以為這個實是指對方力量所在的地方。其實想想看,那有這個道理!對方力量實的地方你去打,不就成了硬碰硬了。那還要避實就虛這句訣做什麼?

     比武動手,出手的一方用的力量越多,就越少變化。因為變化時,你力量已經重拙了。失去了輕靈變動。所以打實不打虛所說的實,就是這個意思。

     白誌剛從小跟舅舅練心意拳,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所以克魯第二拳一出,他不退反進,右手往胸前腹部一抱,前腳不動,後腳向前進半步,丹田一翻,就把勁先蓄上了。左手卻貓洗臉往面前一環,就將克魯的拳送到了自己右肩頭外面。克魯的左拳被白誌剛一劃拉。根本沒有抗勁兒,就幾乎是自己到了一邊。

     因為他志不在此!

     好個克魯,左手一偏時,右手一個回摟,就摟向白誌剛的脖頸,而左腿已經提膝而起,直撞向白心剛的心窩兒。

     這就是克魯的組合打法,他右手叫門,左手封路,然後右手摟人。左膝撞出。這個打法,幾乎將對方算盡了。因為如果對方退不及,他這一手摟住對方,直接手扯膝撞,鮮有不中招的。而如果對方退得快。他的手摟空了,提膝之後。這一腿就掃踢出去,對方也得挨上。

     畢竟他上一步吃得較深,一般人是不容易退開的。

     就在克魯將白誌剛摟到懷裏提膝猛撞的時候,台上的馬團光卻猛一拍桌子,發出一聲誇張的驚叫:“不好!”口中雖然叫著不好,但卻透出掩蓋不住的一股子喜意。

     台下的印尼人也發出一聲排山倒海般的歡呼,他們中許多人都知道,這是克魯的絕技,在這一招下,鮮有人能逃脫的。

     但白誌剛卻是心意拳弟子,講究的就是拳架彌合!白誌剛此時的姿勢,正是戴家心意拳中鷂膀的姿勢。左手合在右肩頭上,封住麵咽。右手抱在腹前,護了心肋。而且,白誌剛知道克魯深進步,拗出拳,就是想起重腿,所以在左手一領開他的左手時,就已經翻丹蓄勁,此時就打出了戴家心意四把中的挑領來。

     戴家心意挑領,以鷂膀為先。

     所以白誌剛丹田一翻,趟步變虎步,步進膀逼胯擺。膀子先迎上了克魯的膝蓋,與此同時,趟步變虎步,身體自起橫勁兒,就帶著旋勁,將克魯的膝蓋轉到了體外,而外胯就一下子撞在克魯的胯上。

     克魯胯上吃勁兒,身體先是往前一傾,然後單腿身體支撐不住身體,要往後直倒。

     此時,白誌剛丹田一翻,右手如陀螺帶鞭,直甩上去。克魯只感覺下頜上猛地一震,立刻失去了意識,在這一瞬間,白誌剛的左肩已經裹了進來,也正撞在身體已經仰起的克魯的心窩子上。克魯的身體吃這一撞,直飛到三米之外,倒下去時,已經失去了意識。

     於是,台下的觀眾就看到了戲劇性的一幕!如猛虎下山般地撲上去的克魯突然仰身倒下,而看著隨時會倒下的病秧子一般的白誌剛,此時意氣勃發,身成虎步,右手高舉額前,左手按在陰間,身體擰裹送肩,咬牙摧齒、驚發怒目,筋骨出棱,好一勢金剛怒目的桃領勢。

     台上台下一時就被這戲劇性的反差驚呆住了。

     謝寸官卻在台上輕聲道:“所謂的虎行如病,鷹立如睡,又有幾人能看明白!”說著話,就率先輕輕地鼓起掌來。

     台上的林耀輝聽到謝寸官的話,微微一怔,立刻就回過味兒來,也頷首鼓掌。他倆這一鼓掌,印尼各地華人商會的會首們立刻跟著鼓起掌來。然後就是華人坐席上,開始有稀稀拉拉的掌聲,但接著掌聲慢慢地就大了起來。

     劇烈反差下的印尼人開始沒有反應過來,反應過來時,不由地發出激烈的叫罵聲,但這些叫罵聲,全被淹沒在撲天蓋地的掌聲中。

     一時間,滿場只聽見掌聲震天!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8 21:27
第三卷    武進道藝上重樓

第卅八章    重傷死亡

     馬團光的臉色變得有點難看,因為他希望出現的結局沒有出現。人就是這樣,一旦有了其他的想法,就會偏離本來的道路。按說他也是華人,自然應該希望華人贏,但心裏有了其他想法,竟然在此時,希望白誌剛輸了比賽。

     另外一名副會長和秘書長,則互相對視一眼,倆人心中說不上來的滋味兒。

     此時,印尼方面迫不及待地就推上的期亞羅。

     期亞羅是一個已經退役的印尼搏擊手,原來在東南亞一帶都很有名氣。早期在印尼國內比賽,後來轉入一些地下拳場打黑拳,聽說賺了些錢後,就不再打拳,轉而追求武道方面的學問。後來就被印尼著名的拳師諾克收為關門弟子。

     諾克就是哈迪斯的父親,印尼著名的Silat傳統拳師,在當地武術界,是大師級的人物。

     不過,期羅亞相對於克魯來說,是一個已經過氣的的拳手,在三十歲以上的中年人心中,很有市場。但在現在年輕一代心中,對他並不十分熟悉。

     所以,期羅亞出場時的氣勢,遠遠地比不上克魯那麼風光。

     華人方面上的是馬力強,北螳螂派拳師。馬力強的父親是一名軍人,是隨著國民黨的敗退,到達台灣的。後來從軍隊中退役後,就在高雄開了一家武館。馬力強是父親在台灣重新娶妻後生下的孩子,生他時他父親已經四十多歲了。

     馬力強生下來就挺壯實。小時候就喜歡打架。但因為身體壯實。而且父親的弟子眾多,在他生活的那一片區域,幾乎沒人敢惹他,所以練武時極不用心。

     這樣一直混到十八歲時,他的父親已經六十多歲了,就遇到有別的武館的人前來踢館,馬力強的父親同別人一場爭鬥,竟然被人打傷。武館也就開不下去了,只好收拾東西,帶他到高雄鄉下。投靠了馬力強的外公。

     也就在這個時候,馬力強才開始好好練功。而他父親也一心一意地教他,這樣一練就是五年時間,馬力強二十三歲時。螳螂拳的硬功夫終於練出來了,他重新回到了高雄。找上了當初踢自家館的那家武館,往場中一站,接手間就一招螳螂秘肘,直接將對方下頜打碎了。

     接下來,在恢複了武館之後,他又連續勝了多位前來踢館的武林中人,終於讓馬家北派螳螂拳在高雄市立住了腳。這個時候,馬力強的父親想讓他能將硬功再練柔一點,不過。馬力強的功夫在當地已經差不多頂尖了,而且,經營武館雜事也不少,所以根本顧不上練功。

     這樣三耽擱兩耽誤的,馬力強的父親舊傷發作,就去世了。

     這時倆人往台上一站,馬力強久練硬功,身體非同一般地強健。而期羅亞的身體就差了些,雖然人不瘦,但過去年輕時的塊塊肌肉。此時已經少了一股子瓷實勁,而多了幾份軟潤。過去棱錚的氣勢,如今已經被一派平靜所替代了。

     “能贏嗎?”印尼商務部的長官還在台上看呢,泗水市的政府官員就忍不住問一旁的哈迪斯。如果再敗了,那商務部的長官肯定會不舒服的。

     “以斯亞羅的功夫來說。應該沒什麼問題!”哈迪斯道:“他是我父親晚年最喜歡的弟子之一,修練得相當出色……”

     “希望如此!”那個官員看著氣勢如虎的馬力強。還是有點擔心。

     這邊看台上,馬團光正在大講自己馬力強過往在台北同人比武的“光輝事跡”,講自己老表的“秘肘”硬功,可以用手腕擊碎兩塊方磚等等。邊講還邊注意看謝寸官的動靜。

     謝寸官臉上倒是十分平靜,盡管馬團光同他不合作,但他還是希望華人能贏。

     此時,台上的裁判已經宣布的比賽開始,馬團光才停了口,關心地看著台上的馬力強同期羅亞的比賽。馬力強也不讓他失望,一開始,就步步進逼。

     螳螂拳是屬於大拳種,是一門長拳短打相結合的拳法。其手法螳螂鉤手,撕拉劃掛,非常淩厲。而其三肘,秘肘、肘和肩頭,隨著身法變化,挨靠連環,也非常厲害。更何況,這路拳法,八打八不打,八剛十二柔,講法頗多。

     而馬力強一起手,手如螳螂刀,左右上下不離期亞羅的脖頸;腳下步踩七星,左突右進中,三肘如一肘,崩補進挨,不離期來羅的頜、心、肋。

     期羅亞相比之下,就顯得弱勢了許多。

     他的雙手卻抱成一個奇怪的門子,右手小臂橫在胸前頜下,肘照右肩,而右手卻護在左臉前。左手掌護在右手肘下,而左肘卻護著自己的左肋。下一刻左右手就倒換了方向,左手如剛才右手,右手卻如剛才左手。

     如此這般的手手轉換,在幾乎步步後退,卻封欄撥閉,將馬力強的攻勢悉數化解。

     而他的膝步則非常靈活,總能恰到好處地阻礙馬力強的進步,讓他身強力大的優勢無法淋漓盡致地發揮。而在如此強的攻勢中,期羅亞的眼神卻一片平靜,而且平靜得有些怕人的感覺。因為他的眼睛很冷,冷得毫無生氣,好像一條蛇。

     台下的馬團鬆興高采烈,好像比台上的拳手還興奮。

     他不斷地大聲叫好,大聲叫著老表,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同馬力強的關係一樣。還不時地斜著眼睛看謝寸官。

     此時,謝寸官的眉頭皺了起來,他開始為馬力強擔心了。

     但這種情形,看在馬團光眼裏,卻成了謝寸官不願意馬力強贏,感覺削了面子的表示。他忍不住問謝寸官道:“謝先生。我這老表功夫不賴吧!哈哈……”

     謝寸官看了他一眼。輕聲道:“幸好剛才那一場抽到的不是他!”

     “什麼?”馬團鬆一時沒有明白過來。而此時,印尼華人總商會的秘書長卻聽了出來,忍不住道:“謝先生你的意思是,如果上一場是馬師父上的話,就要敗嗎?”

     謝寸官看了他一眼,這人雖然心思已經不純,但能力還是有的。就點點頭道:“是的!馬先生的功夫是極好的,但剛多柔少,不能持久,這樣打下去。對他極不利!弄不好就……”後面的話,他忍住沒說。

     “怎麼會!”馬團光忍不住叫起來:“他現在打得多好,你怎麼就咒他敗呢!你這人安什麼心思……你……”

     “住嘴!”聽他叫得太不像話,一旁的林耀輝終於喝止了他。然後林耀輝就轉頭向謝寸官道:“小謝。我老頭兒不懂功夫,我也看這馬師父打得挺好,你怎麼就看他要敗了呢?”

     謝寸官看了一眼林耀輝,就輕聲解釋道:“中國武術的根子,就是道家哲學!所謂細水長流,盈不持久的道理,林老定是聽過吧!”

     林耀輝點點頭道:“這個我明白,可是……”說到這裏,老頭就停住了話頭,喃喃地道:“細水長流。盈不持久,物極必反,盛極必衰,是這個道理嗎?”

     謝寸官點點頭道:“馬師父是以硬功著稱的,如果要打倒對方,應該在前十招就搞定對手。如果前十招搞不定對方,那麼也就是對方能抗住他最盛時的進攻。隨著進攻時間稍長,他氣力消耗一大,攻擊力下降,此消彼長之下……”說到這裏。他忍住後面的話沒說。

     馬團鬆不服氣地道:“小雞肚腸,見不得別人贏!”就不再理謝寸官了。

     而此時,台上的馬力強已經有苦難言了!他已經額頭見汗,有些氣息不濟的感覺了。他有一雙能將磚都敲爛的手,但奈何對手根本不是磚。而是一團棉花!不,更像一根彈簧。硬硬地經住了他千錘百煉似的攻擊。

     他明知道。這樣打下去自己很危險,但他已經停不下來了。

     因為他稍有停頓的意思,對方的手過處,肘就逼了進來。而接手之下,他感覺到了對手根本不弱於自己的力氣。

     期亞羅的眼神越來越冷,已經有些冷硬如刀的意思了!他知道眼前這個華人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了,自己只要一動手,就能將他打敗。但他還是沒有發動,而是冷冷地耗著他人氣力。因為他不僅僅是想打敗他,他要傷他,最好是打死他。

     而只有消耗完他的氣力,那麼他的身體才會成為一座沒有城防的城堡,能被自己一擊打塌。因為當馬力強身體處的力氣耗盡時,身體各處沒了力氣,自然就沒有了抗力。

     “不好!”謝寸官很快看出了事情的危機之處,忙對林耀輝道:“我們認輸吧,這個印尼人不懷好意!”

     “我看你才不怕好意!”馬團光終於忍不住翻臉暴發了:“你是不是只想讓你的人贏,不想讓別人贏,我這老表打得這麼好,你讓認輸,你什麼意思?你說你什麼意思……”

     就在他的吼聲中,那邊期亞羅終於動了起來。

     就在馬力強左手螳螂爪劃過他的眼睛前面,右手一掌直撲他的腮門時。期亞羅身體一側,讓過他的左手,右手往前斜插,手背就觸到了他的右手腕處,輕輕地劃出一個弧線,將他的右手一領。左手已經上前,把住馬力強的右肘彎往下一按,右手掌背就甩出去,直接甩以馬力強的腮門上,甩得他頭部不由一暈。

     就在這一暈間,期亞羅已經進了步子,右手肘直接挑了起來,一肘擊在他的下頜上。

     頜骨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但期羅亞顯然並不打算放過他,他右手順勢再下來時,就扒住了馬力強的頭部,用力往下按,下面膝蓋早抬了起來,一膝頂在馬力強的心窩上。而同時,左肘已經高高揚起,狠狠地砸在馬力強的後心上。

     台下的人能清晰地看到,熱血從馬力強口中放射性噴出的情景。

     期羅亞退開,馬力強直接像一灘泥一樣,癱軟在台上。印尼人歡呼聲一片,而此時,上台的醫生已經做出了重傷死亡的手勢。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8 21:34
第三卷     武進道藝上重樓

第卅九章    還以顏色

     開戰頭一天就打死了人,場內外一片嘩然。印尼人,特別是年輕人,瘋狂地大聲叫著,吹著口哨。甚至就有極端分子竟然在場中燃起了鞭炮。

     華人則集體沉默,流露出強烈的憤懣氣氛,但卻沒人有任何過激行動,只是神情中充滿了悲哀與無奈。

     謝寸官看了一眼林耀輝和印尼華商總會另兩位副會長和秘書長,輕聲道:“建議比賽暫停,這個不是意外,是有意殺人!”林耀輝點點頭,但另外三人卻有些猶豫的樣子。林耀輝當時就火了,道:“這點事情都不敢出頭,我們後面的事情你們怎麼能有擔當?”

     三人這才一咬牙,點頭稱是。

     五人就一起來到比武大會的組委會,泗水市的幾名體育官員此時正同哈迪斯談笑風生。雖然打死了人,頂多是不符合體育精神,但卻沒在印尼商務部和體育部的高官面前丟人。至於死個華人,而且還是來自於中國台灣的,頂多是個糾紛,大不了多賠點錢。

     而且,這錢也完全可以由印尼華商總會出。

     畢竟華商總會是承辦者之一,要他們出這個錢也名正言順,不怕他們不出。

     所以,當林耀輝帶著華商總會的兩名副會長和秘書長進到組委會裏時,那幾名泗水市的體育官員連站都沒站起來,只是一個看著像是拿事的官員直接問道:“有什麼事?”

     “剛才打死了人,我們要求暫停比賽。調查此事!”林耀輝咬牙說道。

     “暫停比賽,調查此事?”那名印尼體育官員的臉色一變道:“這純屬比賽意外,有什麼好調查的……人是你們華商總會請來的,到時候你們多給些錢不就完了?”

     “這怎麼會是意外?”謝寸官道:“當時那一肘打在下頜上。已經將人打得失去反抗能力了,後面那一膝和一肘完全沒有必要!”

     “有沒有必要,是基於拳手的判斷,不是我們在台下的人能說的!”那名官員還沒說話,哈迪斯已經開口接過了話頭:“比武動手,死傷在所難免,每傷一人,死一人都要暫停比賽調查。那拳手還怎麼打?上了檑台,就得自己對形勢有所判斷,你們那名拳手,在感覺自己不行時。完全可以認輸嘛!”

     “你……”馬團光不由地大怒。

     “怎麼了?”哈迪斯眼睛一瞪。

     馬團光立刻就泄了勁兒。在印尼人數次屠殺華人的積威之下,這些印尼華人大戶多數時候,比普通華人還軟弱。因為,如果他們一旦得罪了印尼當地勢力,再有暴亂發生時。這些勢力就往往趁機指示暴徒,針對這些華人大戶進行打砸搶。

     “比賽不可能停止的!”泗水市的那名體育官員道:“正常的比賽傷亡是允許存在的!”

     華商總會的四大巨頭無可奈何對視一眼,轉身就要走。謝寸官忍不住道:“就這麼走了?我們怎麼給我們請來的拳師交待……”

     “有什麼好交待的,讓你們的人感覺不行時。直接認輸就行了!”說話的是哈迪斯的一名弟子,正在給哈迪斯和體育局的幾名官員續上茶水。

     謝寸官眼睛忍不住就瞪了過去。那年輕人竟然不懼,反而冷笑道:“怎麼。不服氣是不?這裏是印尼!”

     此時,就聽屋外傳來一個聲音:“是不服你,怎麼樣,有種上台子上去用手上的玩意兒說話!”說話間,進來的卻是梁山,謝寸官看出來了,他自然也看出來期亞羅是故意打死馬力強的,所以就沒上場,而是去找謝寸官。一到華商會席位上,聽說謝寸官來到了這裏,就前後腳地跟著過來,看是個什麼說法兒。

     他剛在門口時,已經聽到了裏面的對話,也就沒進來。此時聽到這個年輕的印尼漢子,竟然公然挑釁,就接過了話頭兒。

     那印尼漢子還要說話,哈迪斯已經瞪了他一眼,止住了他的話頭,而是轉頭向謝寸官道:“如果你們怕傷亡,不敢比了,那你們就認輸退場好了!”

     謝寸官還沒說話,梁山已經笑著接過話頭道:“比,為什麼不比!你們不怕傷亡,我們自然不怕!”說著就對謝寸官道:“走吧!”

     隨著倆人出門,梁山就輕聲道:“寸官,如果我這有什麼事,麻煩你給順風說一聲,幫我照顧我女兒和老婆!”

     “你不要衝動!”聽了梁山的話,謝寸官忍不住道。

     “這怎麼能算衝動呢?”梁山笑道:“我同你和順風不同,你們是謀大事的人!我從小就是紅拳門培養的護門武師,護門護門,除了家門、師門,還有國門!我胡衙(梁山的師父,具體情節詳見國術凶猛一書)從小說告訴我說,人一輩子,生有時,死有地,無人能逃!做為武者,能死到對手的拳下,那才是修成正果!而做為一個武者,能死在保家衛國、佑護族類的大事情上,那就是功德!”

     謝寸官看著他平靜的面孔,眼睛不由一陣濕潤,他知道,梁山這號人,那是真正的武者。他們平常裏和和氣氣,從不同人爭短鬥長,但只要感覺門派、家國有需要時,就會義不容辭地站出來。死生之間,不皺眉頭,慨然赴之。

     梁山這時這麼說,那自然就是要脫去桎梏,打生死戰了。

     不過,謝寸官卻也沒勸梁山,剛才他也是打算,明天自己上場,也要打殺印尼拳師,為華人出這一口氣。

     此時,台上印尼拳師格桑雷奴已經上場,場上印尼人又是歡呼聲一片。

     格桑雷奴雙手舉拳示意,剛才期亞羅那一戰,不光出了印尼人心中的氣,也出了他的氣。他決定效仿期亞羅。這一場能打死就打死,打不死也要重傷華人拳師。要讓這些華人拳師感到膽寒才行!哼,贏了第一場,風光是不?我讓你一天死傷兩人。看你怎麼風光。

     梁山向謝寸官一抱拳,就向拳台走去。

     台上已經開始叫他的名字了,但梁山卻走得不緊不慢。

     所以等他上台時,幾乎全場的人都看著他,許多印尼年輕人就喊叫起來:“怕了是不是,中國佬!怕了就下台回家去……”梁山連看也沒看一眼台下,眼睛直接看向格桑雷奴。

     注意到梁山的目光,格桑雷奴像第一場的克魯一樣。做出一個拇指向下的蔑視動作。梁山卻微微一笑,眼冷如冰。

     台下的中國人都緊張地看著台上,台上的格桑雷奴帶著一股子職業拳手的凶悍氣息,他是出自印尼蘇門答臘島的拳手。目前在年輕人心中的排名,僅次於克魯?墩?查亞。為人拳風凶悍,手法精良,比賽中多是KO對手。而梁山身體欣長,雖然不像白誌剛那樣顯出瘦弱來。但卻比格桑雷奴明顯少了那股子強悍氣息。

     主席台上,林耀輝忍不住問謝寸官:“這位拳師行不行?不行我們就棄權吧,寧可輸,也不要再死人了……”

     謝寸官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道:“林會長知道什麼是拳嗎?知道什麼是拳師嗎?”

     林耀輝不由一愣,謝寸官接著道:“拳者。權也!沒有拳頭做保護,人就沒有權利!不自由。毋寧死!這就是拳的作用。而拳師,真正的拳師,可以罔顧生死,舍生赴義,雖千萬人吾往矣!不能做到這一點,就談不上拳,更談不上拳師二字!印尼人要打生死戰,我們就陪他們打!不過,這一場你放心,死的肯定不是我們的人!”

     說完話,謝寸官就轉臉向拳場。

     台上,裁判已經宣布比賽開始。

     隨著裁判的手揮下去,格桑雷奴就猛撲上來,左拳如抱,右拳如炮,直接一拳打向梁山的面部。他想要以力強欺力怯,有些急不可耐地想要打倒這個中國人。

     他身體一動,梁山幾乎也同時動了,身體沒有絲毫退避,直接硬迎。

     梁山的右手往上掛起,疾如閃電,啪地一聲,拳棱子就掛到了他的右手腕上。格桑雷奴只感覺自己的手腕好像被鐵捶擊中一樣,骨疼如折。他強忍著才沒叫出聲來,他沒料到這個瘦瘦氣氣的華人的手上力量竟然這麼大,而拳頭竟然這麼硬。

     梁山從小練習紅拳十大盤功,握拳如卷餅,這拳頭瓷實得和石頭一樣。而做為護門武師,他每天都要操鐵沙掌三千次以上,所以打擊力自然不一樣。

     格桑雷奴手腕上一疼,疼得他一度中斷了自己的組合拳,幾乎忘了接下來該怎麼打了。而此時,梁山已經側身換膀,左肩往前一合,左手鳳眼拳往上就甩,正甩在他的右手肘上。又是一聲滲人的啪聲,格桑雷奴這次終於忍不住輕叫出聲,這一釘捶正打在他的肘後麻筋窩裏,雖然沒有正中麻筋,但那裏卻是皮薄肉嫩之所在,疼不可忍。

     此時梁山右手已經握拳如釘,一個釘捶就楔在他的肋縫裏。

     這正是釘膀捶變化之一,閃打氣眼。漫說是梁山這樣的紅拳好手,就是普通練紅拳的,一拳打到一般人的肋縫中,掀開肋縫這一擊,基本上打得人第二天稀飯都喝不進去。所以這一捶打中之後,格桑雷奴臉色都變了。

     就在這一瞬間,梁山左手刁手掛起格桑雷奴的已經傷疼無力的右臂,右手一翻手,就反拍在格桑雷奴的左肩頭上,這是防止他起左手的。然後一翻手,手往回摟,就將格桑雷奴的頭抱向自己的懷裏,而左手已經圈手一捶,拳帶鋒風,直接就擊中了被摟過來的格桑雷奴的右太陽穴。

     懷中抱月打當頭!

     這段話說來慢,但其實倆人就是一接手,幾乎不到三秒時間,就聽“啪啪嘣嚓咚”五聲連響,啪啪兩聲是打手,嘣的一聲是打肋,嚓是掛手抱頭,咚是拳打太陽。就結束了一切。

     格桑雷奴隻感覺自己頭內嗡鳴聲一響,頃刻間就失去了意識,直往梁山身上癱軟。梁山輕輕將他的身體放倒在地上,然後慢慢地退開。

     場外的醫生硬是沒反應過來,直到梁山招手,才飛快地跑上台子,檢查了不到三十秒,就打出了示意重傷死亡的手勢。

     場內一片嘩然,任誰這時都看出,這是華人對剛才打死人的報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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