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術無雙] 國術兇猛之六合無雙 作者:小子無膽 (連載中)

 
吟雙 2014-5-31 20:58:5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8 139413
吟雙 發表於 2014-7-8 21:38
第三卷    武進道藝上重樓

第四十章    去留肝膽兩崑崙

     梁山打死了格桑雷奴,上午的比賽自然就結束了。

     謝寸官看到梁山打死人,就麵無表情地起身,進了華人總商會的休息室裏。這是一間簡陋而且小的房間,同剛才他們去的印尼一方的休息室截然不在一個檔次上。林耀輝看了一眼台上,歎了口氣,就跟了進去。

     馬團鬆和另外一名副會長以及秘書長,則對視了一眼,他們此時真正的服氣了。說打就打,說殺就殺,謝寸官及他帶來的人的這種豪氣,讓他們終於從心底服了。三人互相搖搖頭,又點點頭,就跟在林耀輝的身後,一起進了休息室。

     梁山在台上動手快,幾乎就在一接手三數秒間,就將格桑雷奴打死了。而這次印尼方面反應也不慢,幾乎在一分鍾左右,那個泗水市的體育官員就同哈迪斯一起出現在華人總商會的休息室。

     “謀殺!這是謀殺,赤裸裸的謀殺!”那個體育官員一進來,就吼叫道。

     林耀輝和其他三個華商總會的人集體沉默,謝寸官看了那位官員一眼道:“我印尼話說得不好,拜托你用華語講!”

     那官員一下子面孔漲得通紅道:“你別這樣不陰不陽的,信不信我立刻讓人把凶手抓起來!”

     “信!”謝寸官臉色平靜:“你這邊抓人,我們中國政府會同你們交涉的!我們也會立刻中止這場比賽,召開記者招待會。向外界公布兩場比賽的錄像。請聯合國體育官員以及世界各國的搏擊專家看看,看看那一場比賽更像是謀殺!”

     “你們……這是你們請來的人,你們搞定!”見壓不住謝寸官,那名官員對著華商總會的四人叫道。

     “要查兩次事件一起查,不查的話,那就繼續比賽!”林耀輝此時終於開了口,他的臉上已經一片決絕。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何苦活得像個龜孫子。

     “林先生。你可想好!這裏是印尼!”哈迪斯語帶威脅地道:“不為你們想,也為泗水唐人街的華人想想,你們這樣一意孤行,搞起什麼民族爭端可就不好處理了!”

     “我知道這裏是印尼。我也在這裏生活了六十多年了!”林耀輝嘴唇有些哆嗦地道:“我見過這六十年中每一次對華人的屠殺,也見過六十年中華人的每一次退讓,但退讓之後,還是退讓,什麼時候是個頭兒!華人拳師被打死了,那是比賽意外!印尼拳師被打死了,就是謀殺?這裏是印尼沒錯,我們是華人沒錯,可我們也是印尼國家的合法公民……”

     “你!”泗水市那個體育官員沒料到這老頭兒竟然此時說出這樣的話,過頭的話。他這個官員不好說,於是眼光就轉向了哈迪斯。

     “林老頭!你這是誠心要挑起事端是不?”哈迪斯目露凶光:“到時候有什麼不良後果,你們可自己負責!”

     “有什麼不良後果?”謝寸官一步就跨到了哈迪斯麵前,目光凶狠地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我們拭目以待!”

     哈迪斯也強橫地盯著他,倆個人對視著,終於哈迪斯冷笑一聲道:“血債終須血償!遠道而來的朋友,請別忘了我們印尼的俗語‘一個印尼人被華人打,將有一千個華人被宰!’,你來的容易,走的容易。留下的事情可不那麼容易!”

     “是啊!”謝寸官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道:“請別忘了,血債終須血來償,也是華人的俗語!我會等事情解決了才走的!”

     “我們走!”哈迪斯此時已經知道,今天在這裏是討不了好去的。

     看著一行人離去,林耀輝終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轉頭看向謝寸官,眼睛裏就滴出了一滴濁淚:“你知道嗎。小謝?這是我這六十年來,第一次在印尼人面前說這麼硬氣的話!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這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在印尼,華人就是出氣筒子,這次的事情,我真的看不到希望在那裏!”

     謝寸官看著這位充滿智慧的老人,沉思一會兒,終於輕聲道:“不管這次的事情是成是敗,我都敢保證林老你做的沒錯!印尼華人要站起來,終須靠我們自己。”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才道:“還記得‘戊戌六君子’之一譚公嗣同說的話嗎?‘各國變法無不從流血而成,今日中國未聞有因變法而流血者,此國之所以不昌也。有之,請自嗣同始。’那麼印尼華人之崛起,也從我們在坐諸位開始!你們三位,如果要退出,現在還來得及!這次事情如果不成,我謝寸官絕不離開印尼,苟且偷生!”

     說完他就看了幾人一眼,起身離開。

     “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

     當謝寸官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時,林耀輝佝僂的身體一下子就挺直了,老人嗬嗬地笑道:“革命不是請客吃飯,革命是要流血的!你年紀輕輕都不惜命,我老頭子何懼來哉!”然後一轉頭對其他三人道:“你們三人,也趁著這幾天想好了是進是退!”

     說著老人也起身離開,剩下屋子中間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於,先是馬團光一咬牙道:“我做狗做了一輩子,臨老我要做回人,我幹了,你們呢?”

     另兩人也互相看了一眼,終於點點頭,臉上一片肅穆。

     因為他們此時已經看到,那怕就是不做那件事,他們三人也落不下好去了。

     哈迪斯自然沒想到,他的一番高壓的話,卻真正地將印尼華人總商會壓成了鐵板一塊兒。此刻他正同柴田弘坐在他家的客廳裏。談笑風生。死人好。他巴不得多死幾個人!只有這樣,才能激起整個爪哇島印尼土著人的情緒來。

     到時候暴亂起來,才得勁兒。他哈迪斯的財富增長,才會更快一些。

     “今天……”他剛要說話,那邊柴田弘就舉起手製止了他,對著旁邊一個穿著和服的日本女子道:“由子,你先下去吧!”

     那日本女子就彎了腰,道一聲:“哈依!”就款款地走了出去。

     哈迪斯有些眼熱地看著那個身材蛟好的日本女子,這個老東西,倒很有桃花運。竟然在外面閑轉的時候,就碰到了一個來印尼旅遊被偷了錢財的日本妞,就領了回來,現在這妞兒前前後後地跟著他。不知道有多香豔。

     他卻不知道,這女人滑不溜丟,柴田弘到現在還沒有得手。

     看著女人退了出去,哈迪斯就將自己見到的華人總商會的事情說了一遍,他感覺到很奇怪,這些平常軟不拉嘰的華人,這次怎麼這麼硬氣!而且,他將謝寸官向柴田弘學了一學,柴田弘立刻引起了注意:“這華人是什麼樣的?

     哈迪斯就將謝寸官的樣子和自己知道的情況學給他聽,柴田弘聽著。眉頭就皺了起來。

     他也摸不清這個華人的來路,不過,從哈迪斯的講述中,他卻能判斷出這人應該不是印尼的華人。於是柴田弘吩咐道:“讓人去查查他的身份!”

     兩人商量完畢後,哈迪斯就去了自己的飯店,他還有一大堆事情要處理的。

     柴田弘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這時,由子正在整理他的房間。柴田弘看著她美好的身影蝴蝶一般穿梭在房間裏,一舉一動間,都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柔美恬靜。讓他的心就火熱起來。

     柴田弘年輕時曾經有一個戀人,也叫由子,只不過,連姓就是麻美由子。但當時他只是一個一文不名的窮學生,所以這一段戀情最終無疾而終。麻美由子嫁給了一家大企業的公子,成了豪門闊太。而他也在自虐的心理下。棄文習武,終於有所成就。

     麻美由子當時的一舉一動就是這個樣子,不過,說實在的話,卻也沒有眼前這個鈴川由子做得這麼恰到好處。柴田弘在遇到這個女孩子時,就被他如麻美由子一般會說話的祈求眼神打動了,於是就心中一衝動,給了她一筆錢。

     結果這女孩子卻感恩圖報,非要跟他回家,說要伺候他一段時間,報答了他,才繼續自己的旅遊。柴田弘本來是不想的,但終於在她越來越像由子的舉動中,敗下陣來。

     因為自己所從事的事情,柴田弘還專門讓人根據女孩提供的資料去查了一下,在日本廣島市果然有這麼一個女孩子。所以他就放心地留下了她。為自己寂寞的印尼之行添上一點彩色。看著蝴蝶一樣的女性輕盈的身體,柴田弘終於忍不住動心,在她又一次飄過自己眼前時,一把抓住她,摟在懷裏。

     由子沒有爭氣,只是帶著好抱歉好抱歉的那種眼神看著他。

     柴田弘不由地解釋道:“沒事,就是抱抱!”原來,這兩天正好是由子不方便的日子。柴田弘在洗手間裏,看到了她換下的那個東西。都怨他自己,剛開始幾天,怕顯得急——沒好意思動。等這兩天他想動她時,她卻好抱歉地告訴他,她身子不方便!

     柴田弘不由地大感掃興,不過,幸好這不方便也就幾天時間,他等得起。

     抱著由子軟軟的身體,柴田弘的心思卻再次轉到了剛才哈迪斯說的那個謝寸官身上。這個華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光靠哈迪斯這頭貪婪的豬能查出什麼呢?想到這裏,柴田弘終於放開了由子,對她笑了一笑,就立刻去了自己的臨時書房。

     在那裏,他打出了一個電話,安排讓黑龍會派出跟進自己的“水龍一組”調查謝寸官的情況。在新加坡事件失敗後,黑龍會將戰鬥部按“水土金木火”五行分為五種戰鬥小組,水龍小組是專門管情報滲透的部門。(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8 21:42
第三卷    武進道藝上重樓

第四十一章    矛盾激化

    第二天比賽照常進行,不過,上午進行一天的安排時,印尼體育部官員和泗水市體育部門的最高長官,意外地都參加了會議。哈迪斯做為印尼一方的賽事安排人,也參加了會議。

     幾乎所有的印方官員都陰沉著臉,華人方面,總商會的人和謝寸官一起參加了會議。

     “今天的比賽,請你們約束你們的拳師,不要再搞出昨天一樣故意打死人的事情來!”印尼體育部官員一開口,就帶上了火藥味兒。

     “拳師在場上比賽,難免會有意外!”雖然在積威之下,林耀輝並不敢過份說話,而且已經和謝寸官商量過了,事情一定做到位,但沒有必要說過頭話。所以林耀輝並沒有針尖對麥芒似的反擊對方,而是以守代攻地道:“昨天也有一名華人拳師被打死了,而且是在下頜已經被打碎了的情況下,追加了一膝一肘!但昨天華人拳師打死印尼拳師,卻只是一招之間,失了輕重!但有前面華人拳師死亡在先,我想誰也不敢在不知道對手實力的情況下,還要留手,這樣的話,我們沒法給拳師們說!閣下也知道,這次的拳師,可不是印尼籍華人,而是外面各地請來的,我們對他們並沒有約束力!”

     一旁的哈迪斯就笑道:“哎喲,沒想到林會長對搏擊還這麼內行!”自然是諷刺他這段話是別人教著說的。

     但林耀輝並不以為意。反而直截了當地道:“老朽是不懂這個的。這個全是這位謝先生告訴我的!”自亮家底,反而令哈迪斯的諷刺失去了意義。

     “你不要推卸責任!”這時,泗水市的體育局長就開了口:“你們請來的人,怎麼會沒有約束力?”

     “我們不是沒有約束力,而是有多大的約束力!”林耀輝也不生氣,而是淡淡地道:“我們出錢請人來打拳,人家賺這個錢就賺,不賺你還能硬塞給人家!靠一點錢,就想讓人冒生命的危險,這事情誰做?局長閣下。你會這麼做嗎?”

     “你……”體育局長給他這一句話噎得說不出話來。

     “這個你們要想辦法!”體育部的官員開了口:“你們也要考慮到印尼民眾的情緒,昨天已經有人喊打喊殺了,我們已經努力再壓制這股情緒了,不然出了事情。誰來負這個責?”

     “該誰負責誰負責!”一直沒有開口的謝寸官終於開口道:“印尼民眾的情緒,包括不包括印尼的華人一族!印尼籍華人,是不是印尼人?為了安撫民眾的情緒,就要華人拳師束手於台上,活活被人打死嗎?你也太看得起你們印尼人了……”

     “你!你是誰?”那名體育部官員大怒:“這裏那有你插話的份?”

     “我是華商會請來安排這次賽事的人!”謝寸官道:“不平則鳴而已!”

     “你們換了他!我要你們換了他!”那名體育部官員吼了起來:“立刻!馬上!換了他!”

     林耀輝看了一眼謝寸官,輕輕地開口道:“我們以什麼理由換他?”

     “這個還要我教嗎?你們自己解決!”那官員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林耀輝。

     “我們想不出理由,請閣下幫我們想想!”林耀輝仍然風淡雲輕,不帶絲毫火氣。

     “你!”體育部的官員這時才感覺到什麼事情似乎不對,這林老頭今天的態度不大對勁兒。能做體育部官員,智商還是有的。只不過平常華商們唯唯諾諾,感覺同這些人打交道,根本用不著拎出那叫智商的東西。一感覺不對,這人立刻冷靜下來:“林會長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林耀輝聲音很輕,但極堅定:“站在我們華商會的立場,我們沒理由換他!”

     “你要為你說過的話負責!”這名官員威脅道。

     “這是肯定的!”林耀輝看了一眼秘書長。後者點點頭,林耀輝才開口道:“為了表示我會為今天所說的話負責的態度,我已經叫人把今天所有的會議談話,錄了下來!”

     “什麼?你——”這名官員真有點要暴走的樣子了。

     但林耀輝卻一直很平靜,只是道:“商務部當初和我們華商會談這件事的時候。說是為了宣傳印尼傳統文化,拉動泗水市的旅遊業,所以我們華人總商會做這件事,義不容辭!但今天看來,這個拳賽已經完全變味了!閣下今天的談話。我是不是可以這麼理解,一方面是印尼拳手。故意打死人不予製止追究!另一方面,要求我們限製華人拳師,在賽台上不能傷害印尼拳手?難道閣下想讓這拳台,成為印尼拳手任意毆殺華人拳手的賽台?”

     “你好!你很好!”這名印尼官員終於再也抑製不住怒火了:“你們是要此事付出代價的!”

     “付出代價?什麼代價?”謝寸官看此人有些推動分寸的樣子,直接趁機發難:“難道是要像九八年一樣,集體屠殺華人嗎?”

     “如果你們一意孤行,會產生這個結果的!”這名官員怒道。

     “……”謝寸官不再說話,平靜而略帶憐憫地看著他。這名官員突然間意識到什麼情況不對,然後就清醒過來,汗一下子就滴出來了。他此時已經意識到,如果真的發生暴亂,這段被對方錄下來的談話,會產生什麼樣的效果。

     “我不是那個意思……”他開口想解釋,但卻一時不知道從何說起。

     此時林耀輝已經開口道:“要約束,就要雙方拳師都約束,而不僅僅約束華人拳師,閣下再考慮一下吧!”

     這名已經有些六神無主的體育部官員眼睛就看向了泗水市體育局長和哈迪斯。

     體育局長也沒什麼好辦法。而且知道對方錄音後。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將眼光下意識地避到了一邊。哈迪斯心中卻在冷笑,他要的就是這種局面。於是開了口,卻不是滅火,而是火上澆油道:“既然這樣,那就讓拳師在台上,用功夫說話吧!哼,真當你們意淫出來的中國功夫天下無敵嗎?”

     在經過柴田弘洗腦後,再加上昨天期亞羅的一戰,令他對印尼傳統的格鬥技術也充滿了信心。而且。他相信華人一方,昨天已經派出了最強的陣容,那麼那名被欺亞羅打死的拳師,應該是在華人拳師中排名第三的人。

     哼!他們排名第三的人。也不過如此。而自己一方,超過期亞羅的還有五六個人,今天就派三個強手上去,拿名華人拳師耍耍威風。要殺得這些華人膽寒!

     其實他猜的原本不錯,謝寸官是派上了自己心目中最強的陣容。但卻沒料到被馬團光馬前換將,將自己換了下來。

     會議不歡而散,印尼一方,除了哈迪斯外,個個陰沉著臉。那個體育部的官員一出來,直接推說身體不適。回酒店休息去。其實是趕緊向上面彙報情況去了。

     泗水市體育局長,感覺這趟渾水不好趟,也交待一聲,公務繁忙,急忙辦“公”去了。

     哈迪斯直接去安排今天的拳手,雖然他是印尼人,但對於拳手們真正的實力,也不是完全了解。他所知道的,就是自己父親的弟子中,比較厲害的。特別是比期亞羅厲害的。他在中間選了三個人,分別是自己的三個師弟。

     林耀輝等人出來時,表情比較平靜。秘書長一出來,就將自己那個錄音,給幾人的手機上都傳了一份。他們還是要防止對方狗急跳牆。做出什麼銷毀證據的事情。

     回到華人一方的休息室中,謝寸官就拿出手中的名單。開始排今天上場的拳師名單。

     今天雙方火氣都起來了,估計哈迪斯那邊,肯定會排出較強的陣容來,怎麼也會比昨天那幾人強些。昨天那三個人其實都不弱,不過最強的,應該還是那個克魯,可惜他遇到的是白誌剛。看到白誌剛,他就想起了他的師弟李柏文。

     李柏文是田師門下帶藝投師的弟子,他原本練太谷車派形意,後來在自己師父的推薦下,到田師門下學習戴家心意拳。而且,這人是個用腦子練拳的,功夫進步極快。又好同人交流,動手能力極強。

     再一個拳師!謝寸官的眼睛,就看上了楊臣聲,這是康順風推薦的一個人。

     楊家在滬上有生意,而且是黑白兩道兼做,家傳的周口心意,又在滬上呆了這麼久,兩派同源,所以他家已經將滬上心意融於一身。而且,謝寸收同他一接觸,知道這人是個心思縝密之輩,而且拳法極為嚴謹。

     第三個人,謝寸官的眼睛就圈上了金黎,這人也是滬上心意一支的,是滬上心意五虎之一白四先生那一支系的弟子。年齡並不非常大,但行拳法度卻合規中矩,一看就是門內師父磨出來的徒弟。

     但就在他準備安排第金黎上時,突然想到昨天自己全安排自己帶來的人,引起的矛盾,就抬頭看了一眼馬團光等人,詢問道:“今天如果要上,華商會請來的人,誰能上?”

     馬團鬆看了他一眼,又同其他兩人對視一眼,開口道:“其實你安排就可以了,不過,既然你問,我們請來的人,我看……”他這邊話還沒說出來,就聽有人接過話頭道:“我上!”

     謝寸官轉頭一看,卻是李佛協,不由地一陣猶豫。

     因為他知道對方今天派出來的人,肯定不會弱。李佛協按說功夫是可以的,但他實戰經驗卻明顯要少一些。而且,這麼多年自己沒見他,對他的功夫也不是很了解。

     但他報名那天,一招之間,就敗給了梁山,這讓他有些擔心。

     “怎麼了!”李佛協的臉色就不好看起來。

     “沒什麼……”謝寸官總不好說,我不放心你的功夫。猶豫一下,他就將他的名字寫了上去,心中不由地暗暗後悔,自己幹嘛要多問一句。直接按排金黎上不就得了。

     謝寸官自己今天不能上了,因為看今天的情況,矛盾極可能提前激化。所以一些事情,他需要安排一下。因為不放心李佛協,他就將三名要上場的拳師召集到一起,叮囑道:“昨天三場比賽,我們雙方各打死對方一名拳師,今天早上,雙方說得也不很愉快,所以今天的比賽,一定要以安全為先,不要太在意輸贏,感覺不好,就立刻棄權!”

     三人一起點頭,只是李佛協的眼中別有意味地看了謝寸官一眼。好勝的性子,讓他變得分外敏感。(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8 21:47
第三卷    武進道藝上重樓

第四十二章    濃濃殺機

     哈迪斯那邊選出的三人已經到了台上,分別是:蒂爾加、普特拉和古納。都是哈迪斯父親的親傳弟子,完全的印尼傳統拳師。而三人中,以蒂爾加最厲害,所以印尼人將他排第一。

     三人上台時,印尼人的呼喊聲響成一片,而華人中則一片沉默。並且,今天來看比賽的華人,已經少了許多。而印尼人卻更多了。現場流露出一種難以言說的氣氛,甚至有印尼暴力分子,開始向華人的觀眾席上扔礦泉水瓶子。

     比賽程序一如昨天,先是抽簽,結果蒂爾加抽中了李佛協,普特拉抽中的李柏文,而古納抽中了楊臣聲。不過,謝寸官並沒有看到這個,因為此時他已經離開了賽場。一出賽場的門,謝寸官就拿出身上一隻電話,開始一直不停地打電話,這是一隻特製的衛星加密電話。

     隨著他一道道指令的下達,布置好的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運轉起來。

     首先,在廖內群島山地中訓練的三千人,立刻調來泗水城。

     這一方面來了,在唐人街中進一步熟悉地形,另一方面,現在已經是山雨欲來風滿樓,這三千人雖然訓練略有欠缺,但總好過唐人街中無一戰之力的華人。而且,練兵還須戰場練,不動手不見血,這三千人終歸沒有大用。

     不過,三千人卻不能一起走,目標太大,最先回來的,是泗水唐人街的一千二百名子弟兵。這一千二百多人。各有其家,回來時,並不顯山露水。

     其餘的一千八百人,一天內分兩批每批九百人,進入唐人街中。

     這邊打完電話,又打電話給馬文都,要他安排好接待事宜。將這一千八百人,就按排在一千二百名子弟兵的家中,這樣有熟悉環境的人打掩護,也不容易引起別人注意。

     這樣一旦暴亂發生。有這三千人在,泗水市唐人街就是不能全勝,也能支撐一段時間。

     至於其他的訓練人員,最近幾天訓練強度要適當減輕。以備隨時動員支援。那也有近萬人,這近萬人的運送問題,已經聯係了一家華人貨輪運輸公司。

     這幾天這家公司所有的海船都不接活,盡量地集中起來。

     在金三色參加軍事訓練的一萬名華人青年,已經建製成軍,立刻分批開始前往馬來西亞,在那裏坐船趕回廖內群島,在那裏休整一天之後,立刻別部署,分組趕往泗水城附近的中小城市裏去。分散隱藏在華人中間,準備隨時集中。

     而在金三角兵工廠生產出來的做舊武器,已經在大量的金錢攻勢和政府的背後運作下,由柬埔寨軍隊低價買入,再高價賣出,直接裝上了幾艘雇傭好的商船上,這些商船就停在離泗水最近的公海上。每天專門有補給船,向這些商船運送補給。

     而在這些商船中間,混入的是兩艘購自台海的改裝戰艦。

     與些同時,第二批熱血青年一萬人。也開始上路,這批人卻是主要是從婆羅州和巴厘島選出來的人,踏上了去金三角接受軍訓的道路。謝寸官從小養成的性子,未慮成先慮敗,做為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總比別人多幾份心思。

     而那些雇傭兵,也就接到了雇主的指令。分別抵達雇主要他們到達的地方,隱藏起來,等待命令。因為這些人互不統屬,而且進入時,並不帶有武器,只做為普通遊客進入,到達地點後,才由印尼黑市買入相應的武器。

     而在這個時候,泗水城正進行的比武,也給他的一切安排,提供了掩護。

     最後,謝寸官停頓了片刻,才撥出最後一個電話,這個電話是打給王一丙的,在電話中他只說了六個字:“開始埋釘行動!”

     打完這個電話,他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一切都在自己的計劃開始進行。

     當謝寸官掛上電話,坐在車子裏,看著車外的泗水城市,他心裏除了信念二字,什麼都沒有了。他明白,信念許多時候,都只是空中樓閣。但就是信念二字,讓無數先烈從一窮二白的舊中國,建立起一個新中國。不論我們對現實如何不滿,但中國百年來的變遷,卻是誰也抹殺不了的。

     謝寸官並沒有對林耀輝說假話,他這次孤注一擲,誓與印尼華人共存亡了。

     啟動了整個計劃以後,謝寸官就直接驅車去見幾個人,這幾個人是近年來新成立的華人政黨的頭腦們。他是通過華商會做工作,好不容易讓對方同意見自己。

     這幾個華人正常,都崇尚的是和平崛起政策,所以在華商會提出華人自治的理念時,他們全都拒絕參與。那個時候,所有的計劃都在繈褓當中,謝寸官並不敢告訴他們,日本黑龍會在在印尼策劃暴力排華動亂的計劃。但今天,謝寸官不得不和他們攤牌,因為事情已經到了一觸即發的狀態,就是不能拉他們支持自己,也需要他們了解情況,不至於在事情發生時,受到不必要的損失。

     此時,泗水市體育場內,第一場比賽已經接近了尾聲。

     蒂爾加的經驗老道,打法嫻熟,所以李佛協打得很辛苦。

     李佛協的朱家形意拳,成拳於民國時第一屆南京國考的武狀元朱國福先生。

     朱國福先生自幼習武,早年從人稱“鐵羅漢”張長發習練羅漢拳,從王有恒習彈腿、摔跤等技藝,十四歲拜形意拳名家馬玉堂先生為師,曾得到過李存義前輩的指點。朱國福到上海後,接觸了西洋拳擊,於是就將西洋拳擊同形意拳結合起來,創造出一套適合他自己的東西。這就是後來的朱家形意的雛形。

     朱國福先生也是第一個有正規報紙報導。打敗公開設檑的外國武人的中國武術家。

     這場比賽發生於一九二三年。曾被上海《申報》報導。

     據上海《申報》記載,賽前稱體重時,白俄拳師竟比朱重32磅,遠不在一個量級上,因此裁判說:“不能打,要死人!”朱答:“不怕死。”朱國福執意要打,於是當即由律師史良等人作證,朱與白俄拳師立下生死文書,約定“打死不償命”。擂台賽原是六個回合分勝負,戰到第四回合時。裴益哈伯爾被朱擊倒在地,再也未能起來。

     當時場內如火山爆發,歡聲雷動,民眾振臂高呼:“我國男兒。固不弱也!”。人們跺踏地板以渲泄激情,一時間就把競武場的地板跺垮。

     一九二八年,朱國福先生參加南京第一屆武術國考,獲最優等榜首。一九二九年他進入南京中央國術館任職,教授形意拳,開設拳擊課,被稱作“中國拳擊之父”。

     李佛協所學的,就是這種結合了西洋拳擊的朱家形意拳。

     這門拳法是貼身近打和善於粘手而聞名,李佛協練功刻苦,功夫是有的。但奈何他實戰較少。鬥拳經驗不足。一上來就給經驗老道的蒂爾加看出求勝心切。

     於是,蒂爾加就示之以弱,守多攻少,引著李佛協進攻。並且,做出一副怕被李佛協貼身,而被步步緊逼到檑台一角的樣子。甚至好幾次做出欲突圍而出,又被李佛協逼回到角落的樣子,以引得李佛協的相信。

     李佛協終於將蒂爾加逼到檑台一角時,就使出自己最拿手的貼身粘打來。

     他一個右刺手拳從上面引手,蒂爾加舉左手一格。李佛協就順手刁抓對方的手臂,往懷裏一帶,順勢進步逼肘,就是用自已的肘,將對方的肘擔住。

     而隨著進右步。他的左手已經從腰間反掌撩出,正是一式燕形的掏抓。

     按燕形的打法。掏抓之後,不論能不能抓住對方,他的右手都會將對方的手臂往下引,趁機進步鎖跤,用燕抄水的手跤,將對方挑倒。

     但他下面的掏抓手,被對方一個提膝就化解了,而他的右手往下一按,蒂爾加早將右手一旋,手肘一翻,就將他的手臂按在下面,手上一動勁兒,就脫出了他的手掌,翻手一拳就打了上來。

     蒂爾加用的是甩鞭的勁兒,這時也就顯出了功夫來,手上勁力是又快又脆,直接甩手就正打在李佛協的右眼眶上,李佛協只感覺自己右眼金光一閃,然後就劇疼起來。而此時,蒂爾加左膝落,右膝起,一膝就頂在他肋子上。

     這一下頂得結實,李佛協隻感覺自己肋下劇疼,不由地低下頭,雙手抱懷,踉蹌後退。這是朱拳將形意同拳擊結合起來的防守架。

     就在此時,蒂爾加已經一個快進步追擊,伸左手一拍李佛協的右肩頭,李佛協眼睛受傷,鮮血已經浸染進眼眶,根本看不清對手,於是本能地伸右手反輪擊出,做扇形面打擊。他此時已經不求擊敵,只求護住自己。

     蒂爾加以明眼打瞎眼,早在左手拍他右肩頭時,右手已經放在他的右肩處等待。他右手一離懷,早一把接住了李佛協的右肘,往懷裏一拉,左臂屈肘擊出。

     這一肘狠狠地擊在李佛協的右耳邊上,李佛協隻感覺自己的頭轟地一聲,顱內如炸開一般,劇疼起來。他的耳鼓膜已經被這一肘打得洞穿。

     蒂爾加左手一肘打穿了李佛協的耳鼓膜,卻順勢用左手一掛他的下頜,將他的頭抬起來,亮出咽喉,他的右手往回一收,並指如刀,就準備戳向李佛協的咽喉,給他致命的一擊。因為今天上場前,哈迪斯已經說了,要殺得華人膽寒。

     在這一刻,李佛協已經知道自己不行了,但強烈的求勝欲卻讓他在劇疼中保持了心頭的一片清明。他突然猛地擰身,將右肘從下往上轉起,他要將蒂爾加抬起他下頜的左手砸開。這時,正好蒂爾加標出了右手,他的右手也就正撞上了李佛協掛起的右肘。

     李佛協這一肘,他用上了形意拳的身勁,整個身體的橫轉之力,結果竟然意外地撞上了蒂爾加標向他咽喉的右手,直接就將蒂爾加的右手高高掛起。

     蒂爾加根本沒有料到他這時還能發出力來,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就被他這一帶,身體不由微向左轉,就向李佛協敞開了右肋。

     李佛協的左手崩拳如火藥發炮一般,猛地從肋下旋轉擊出。

     他這一拳,用盡了自己守住清明,渾身最後的所有力氣。

     滲人的肋骨斷裂聲傳了出來,蒂爾加的身體猛地一震,他不能相信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肋下痛徹心腑的感覺,讓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作夢。這個已經被他打得沒有絲毫還手之力的華人,竟然給了他致命一擊。

     李佛協此時眼睛中,耳孔中,已經流出血來,但他根本不管不顧,他狀如瘋虎般地,一拳之後,又發出一拳,每一拳都用盡自己渾身氣力。

     第二拳到肋下時,蒂爾加已經蜷下了身體,第三拳就打在了他的面部。

     蒂爾加被這一拳就打得倒了下去,再也沒有起來。

     打倒了蒂爾加,李佛協就感覺自己渾身的力氣,全部被抽光一般,但他卻依然強撐著站在那裏。論傷勢,他其實比蒂爾加還重,但強烈的好勝心,卻讓他支撐著自己已經搖搖欲墜的身體,硬是不肯倒下去。

     直到裁判上台來,宣布他獲勝,李佛協才砰地一聲,倒在台子上。

     張博然含著淚,大叫著師哥,同劉三一起上去,將已經陷入昏迷的李佛協抬了下來。

     此時,台下的楊臣聲和李柏文就對視了一眼,剛才的情形二人都看在了眼中,此刻,兩人眼中什麼都沒有,只有濃濃的殺機。(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8 21:51
第三卷    武進道藝上重樓

第四十三章    很會「裝」的李柏文

     頭一場比賽,雙方拳師都重傷下台,整個賽場中氣氛就一下子壓抑起來。

     哈迪斯的臉色非常難看,他一方面暗裏埋怨蒂爾加的大意,另一方面,也為李佛協的強悍所震驚。生活在印尼,看慣了華人一次又一次被印尼人淩辱,也看慣了華人一次又一次的退讓,這樣的情景,讓他真有些不適應。

     蒂爾加的傷勢比他想像的還要重些,連續兩拳作用於同一個地方,蒂爾加的兩根肋骨已經完全斷裂,而且,斷裂的肋骨刺到了肺裏,已經造成內出血,被送往醫院急救去了。

     能不能保住性命,還不一定。

     同樣的,華人這邊,李佛協也被送到了唐人街的華人醫院裏,他直到目前還昏迷不醒。也不知有沒有生命危險。

     接下來的拳賽,是普特拉對李柏文。

     普特拉是三人中僅次於蒂爾加的拳手,也是哈迪斯父親弟子中比較厲害的一個。這人的步法極好,移動靈活,膝技及手法都相當出色。為人個性同蒂爾加比起來,就沒有那麼沉穩,而是更喜歡冒險。

     普特拉上台時,印尼人並沒有像剛才蒂爾加上台時,叫得那麼凶了。

     畢竟剛才的一幕,有些慘烈。許多印尼人同哈迪斯一樣,看慣了溫順如綿羊的華人,乍見李佛協的凶悍,還有些不適應。

     李柏文上台,同梁山、白誌剛一樣,行動比較緩慢。他們都是一樣的人,在大戰之前,都會極度放鬆,不肯多浪費一絲力氣。

     所以說虎行如病。鷹立如睡,就是這個意思。

     不過,普拉特並沒有因為李柏文的懶洋洋而放鬆警惕心,這兩天,他已經看慣了中國拳師的“裝逼”。做為印尼人,他並不懂中國道家文化的道理,更不明白內家拳“涵而養”的真義,他只是本能地感覺。這些中國拳師都很能“裝”。

     明明個個殺傷力極強,偏偏做出一副病秧秧的樣子。

     然而,當比賽開始後,普拉特就切實感覺到了這些很能“裝”的中國人的難纏。因為李柏文的拳架嚴實。而且打得不急不燥。他總是手找腮,肘找肋,身體縮轉擰裹,護嚴自己的破綻,側身對敵。

     從有戰爭開始。都知道守城比攻城容易。畢竟守城者有城池的依靠。

     而在鬥拳中,守也比攻容易,畢竟好的拳架就能像城池一樣,能充分利用好身體的堅硬部位。為守方提供良好的保護。

     所以拳訣中才說,借法容易上法難。還是上法最為先。就是借助對方的進攻來進攻對方,比你直接進攻一個人容易。但要借法。卻得先上法,也就是引手。引出對方的手,然後借勢上勢,攻擊對方。

     但偏偏就有一種人,就是李柏文這樣的人,他能一直守,而且守著還能進著守。

     讓普拉特極鬱悶的是,他所有的攻擊,無論是假運作,還是真正的進攻,李柏文總是雙手不離肋懷,手掌護住咽腮,肘護住胸肋,雙肩前裹,縮小了受擊面,而雙腿又剪子股夾襠遮脛,整個身體如同一個烏龜殼子!不,更準確地說,像隻刺蝟,因為他的肘尖、拳掌還不時地會迎向他進攻的拳手臂腿,時不時地用自己身體上的硬棱,頂一下他的軟處。

     而且一動手,就是側身對著他。更要命的是,他這樣子守住自己,不進攻,卻還不斷地往你身上貼。

     普拉特數次想用強攻打破他的防守。

     但他鬱悶地發現,李柏文的這種戴家拳屈臂為肱的守法,你根本很難打開。首先,他的手臂上屈在身前,很難受上挑下砸左右撥轉之力。而且,普拉特想用手撕拉扯帶他時,自己的手臂伸出去,力臂長,作用力自然就小了。而對方手臂貼著身體,力劈短,身體橫勁能用上。兩次他用力一帶對方,結果李柏文隨著進身,身體橫勁一出,竟然將他手臂滾離了身體,直接就入膛而來,嚇得普拉特忙不迭地跳開去。

     這樣一來二去,普拉特的攻勢就緩慢下來,他雖然力氣不曾耗盡,但他畢竟是經常實戰的拳手,知道這樣下去,自己很危險。

     因為人放鬆時,自然身體精神都有一懈,這是人的自然本能。

     而他一緩下來,李柏文就動了起來,他突然間一步踏進來。普拉特一驚,本能地後退一步,出右拳阻擊他。而李柏文早在同他的對陣中,已經總結了他的習慣和特點,這一進步,早有準備。

     因為在剛才的守勢中,李柏文已經觀察到,普拉特同多數人一樣,右手反應過。所以應激反應肯定是用右手。而且這人久練格鬥,連續進攻能力強,一般右手一出,左手就隨,並且喜歡用膝,所以李柏文在進攻時已經想好,要用戴家橫拳破他。

     這時他一進右手,正在李柏文的預料當中,所以他右手從腮前下落,一個把手就蓋在普拉特的右手腕上,身體微擰,左手上腮前劃過,肘就頂在普拉特的肘上,壓住他的肘,直接左手不停,就向前塌切普拉特的左肩頭。

     這是打先機,先截住他的左手。

     同時右手翻捶,占中線下落,這是防他的膝撞。

     雙手一到位,李柏文丹田一翻,小腹朝天的同時,腳下步子如冰上行舟,往前一滑,就順他的前鋒腿旁,直趟進去。而前腿一趟,後腿跟步,膝蓋就頂住了他的前膝蓋。

     倆人一時間眼對眼,臉對臉,嘴對嘴,如一對含情脈脈的情侶。

     然後李柏文尾閭驚起,身體由束變展勢,右手橫拳如炮,就嘡地一聲,搗在他的小腹上。這一拳勁做抖顫,直接就打穿了普拉德的腹肌。這裏打穿不是真的穿過去。而是指打破了他腹肌的防禦勁兒,直接作用於內臟上。

     普拉特身體一震,腹部肝膽脾胃,給這一拳一擠。直接震疼了心肺。

     李柏文心中歎息一聲,如果不是敵對,他輕易是不願意傷人性命的。不過,此時敵我之勢已成水火,國術國術,保家衛國佑護族類之術,自然留情不得。

     當時五行生克,橫拳屬土生金。隨著橫拳勁,雙手往上一起,就上了劈拳。

     雙手如鷂鳥鑽天,往上一竄。就直接作用在普拉特的下頜之下,打得他頭往後仰,然後隨著摧身進步,丹田上翻成束勢,肘勁勃發。然後就長身出虎步,打出劈拳展勢。就聽嘭嘭嘭三聲響,卻是拳打下頜肘要心,最後一劈要真魂。

     普拉特的身體被最後一個劈勁兒。直接砸到地上,竟然彈了幾彈。才靜止下來。

     此時,人已經完全無力站起來了。不死也是重傷。場外的醫生此時已經急忙上場,在拳台上展開了救治。

     而場中一片寂靜,沒有喧吵,沒有歡呼,氣氛愈加沉悶,華人無語,印尼人無聲。

     那名裁判遲遲不肯上台宣判比賽結果。這個裁判是請來的第三國的國際裁判,他感覺這樣的比賽,已經失去了體育精神,因此,現場提出辭職。

     在爭執了許久之後,最後哈迪斯上台,向大家遺憾的宣布,裁判身體不適,由原來的副裁判接替。然後,就出現了一位新的裁判上台來,宣布李柏文獲勝。

     哈迪斯臉色陰沉地下了台子,心中憤怒至極!他今天本來是派出自己三個師弟,一方面是這三人武功高強,又聽自己的話,想著能鬥殺華人拳師,為自己這一支Silat擴大影響。另一方面,也是能擴大三人的知名度,變向地擴充自己的實力。

     但今天兩戰兩敗,兩位師弟都被重傷,這不是折了自己的左膀右臂嗎?

     他看著最後一場正上台的古納,只能向上帝乞求,華人拳師的第三位,能是一位弱者!總得讓印尼人贏一場吧!

     與李佛協和李柏文相雙,楊臣聲年齡已經不小了。他的女兒是同康順風一般年紀,他已經快五十的人了。

     不過,楊臣聲生得身體帶著一股子虎氣,他從小習練家傳的心意拳法,從六七歲就開始踩雞步,走搖閃把,功力極好。早期因為實戰不足,一身的功夫合不到打法上,曾在康順風手裏吃過點虧。但以後隨著家族生意逐漸穩定,女兒婚後,已經同女婿完全接管了公司,他也就閑了下來。

     人閑了下來,功夫卻沒閑下,這麼多年,就給康順風的傳武公司幫忙,在世界各地護場子。傳武公司的學校或培訓機構遇到有人踢場子時,他就出手。

     一來二去,就將功夫合到了打法上,已經有隱隱成為傳武公司客卿中第一人的趨勢。

     周口心意並不像戴家心意那麼講究養,他們更注重於精氣神的提煉。孫存周先生曾評價周口心意說,其勁如內家形打。意思就是這門拳法在勁上是內家,但在打法上,更趨向於外形,趨向於暴發勁和身體對勁的支撐架。

     其練也養,其用也剛,僅從外表上看,反倒是接近於外家。

     所以,楊臣聲上台時,是雄糾糾氣昂昂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梁山、白誌剛和李柏文,反倒接近於馬力強的樣子。而且,不光氣質像,兩人身坯子也像,都是那種厚重墩實的樣子。

     連續兩天,被華人拳師那種看著走路都死氣沉沉,但動起手來卻如百煉剛般繞指柔的綿軟,而最後一擊時卻驚天動地的反差,哈迪斯同普拉特一樣,對華人拳師的能“裝”已經有些怕了,此刻終於見到了同被打死的馬力強一樣的華人拳師,哈迪斯終於鬆了口氣兒,看來古納是保住了,搞不好還能贏一場。

     到了此時此刻,柴田弘灌輸給他的,中國功夫就是意淫出來的謊言的概念,已經不知不覺中打破了,原本就有的,中國功夫很神奇的想法又回到了他心中。不知不覺間,他的心境已經不是想打傷誰、打死誰和打贏誰了,而是能保住命,或者能贏的想法了。(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8 21:58
第三卷    武進道藝上重樓

第四十四章    曾經的魯莽少年

    坐在看台上,哈迪斯看著拳台上的兩名選手,今天如果能贏上這一場,那輸得還不至於太難看。畢竟早上蒂爾加打得還是不錯的,最後輸,只是對中方拳手的強悍和韌性考慮不周的一次意外。所以還頗有點雖敗猶榮的意味兒。

     而這一場如果能贏,那麼雖然以二比一輸了,但也能說得過去。

     但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想法很豐滿,但現實卻很骨感!同昨天一樣,數秒之間,哈迪斯就知道自己太一廂情願了。他也終於見識了能在中國打出名聲的周口心意六合拳的那種強橫與無理。

     原來古納在看了上幾場比賽之後,原本已經打定主意,不摸清對手底細,絕不盲目進攻。因為他已經看出,這些中國人拳架極嚴實,而且很有一股子韌勁兒。

     他總結了前面所有的比賽,第一場克魯是冒失進攻,所以被打敗了;第二場期亞羅,就是先守後攻,打死了馬力強;而第三場格桑雷奴也是在同對方搶攻中,被打死的。

     今天的比賽,頭一場蒂爾加是輸於大意,而第二場普拉特,卻也是在搶攻對方的過程中,被對方消耗之後,破防打傷。所以,他就打算采取期亞羅的方式,就和中國拳師先耗著。

     但這卻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

     因為兵無常勢,水無常形!格鬥場上,其實都是因敵變化的。

     中國武術源遠流長,其修合於道。其用合於兵!也就是修練方面,合於道,法於自然。但用的時候,卻合於兵法奇正之道。正所謂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動如山!再往通俗地說,示之以虛,開之以利,靜如處子,動如脫兔!

     頭一天白誌剛之所以守中帶攻,並不是心意拳不能主動進攻。而是因為克魯在主動進攻。梁山當時之所以同格桑雷奴搶攻,是因為格桑雷奴挾期羅亞新勝之威,欲要一戰而下,所以梁山打了一個略帶時間差的迎擊。今天一戰。李佛協勝於自己的意志,而不是拳法。而李柏文對普拉特一戰,卻是因為李柏文自己本來就善守,以已之長,應敵之短。采用了牛皮糖戰法,這些都是基於華人拳師對敵人的判斷和對自己特長的發揮。

     並不是簡單的攻守之勢的變化。

     楊臣聲拳法犀利,功夫好,經驗老道。古納一上來,用這種教條來衡量比賽。本身就是一種錯誤。所以,倆人一上場。楊臣聲一進步,古納就采用早就想好的戰術,往後退守。

     他這一退,楊臣聲是什麼人,立刻就判斷出他已經生出膽寒之心。

     而且,楊臣聲本身的打法,以及周口心意拳的用法,本身就偏向於狹路爭鋒。此時他退,楊臣聲就箭竄而進,左手從下往上一甩手背一領手,右手反背掌就送向他的麵門,甩鼻遮眼。正是周口心意拳師慣用的雲遮月。

     古納沒有料到這人進步如此之快,明明還在三步之處,一瞬間就到了面前。

     不過,他反應也是極快,當時右手架起,就想封門。但楊臣聲的手一甩上他的右手臂上,立刻反甩為把,一把把住他的手臂,往下就扯。

     這一把用的是恨天無把塌天落的勁力,古納根本抗不住楊臣聲的功力。當時就被將手臂一把扯下來,直接封到了他的腹前,連身子都被扯得晃了起來。楊臣聲右手扯落對方臂膀,左手一落,掌就蓋臉落下。

     古納左手急忙架起,倆人手臂一觸,楊臣聲左臂一旋,身體擰裹之間,貓洗臉就將對方的手臂撥轉向自己右側臉側,而右手順著他左臂腋往上就穿,如滬上心意之蛇形,同時就趟步進身,出了弓箭虎步,同時右手就如同理鬢角髮際一般,往頭上一摸,那一肘就硬硬地送了進去。

     這是硬衝硬進的虎抱頭,就聽嘭地一聲,這一肘就結結實實地衝撞在古納的心窩子上。

     楊臣聲的功力非同一般,這一肘又正撞在心窩肺門處。於是就只看見古納的身體倒仰而出,一口血就噴了出來,像一朵盛開的血花兒。

     一跤到了地上,古納就掙紮著想起來,因為現在華人和印尼拳師雙方已經勢成水火,都是以要命為目的,舉手認輸,他丟不起那人,所以他還想再掙紮著拚命一搏。但他掙起身體,就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楊臣聲已經做出虎竄把的準備,看到他這個樣子,就知道這人已經廢了。他剛才一肘正打在對方肺門之上,此人已經注定要哮喘一輩子,終生不能再出力氣了。他收起架式,緩緩地退開,立在一邊。

     古納第二口血出來,就感覺胸憋氣悶,渾身一下子沒了力氣。

     他認命地坐倒在地上,卻意外地看到楊臣聲已經退到了檑台邊上,在那裏靜靜地看著他,他還沒來得及品嚐劫後餘生的喜悅,胸腔裏一股勁兒突然泛起來,讓他忍不住地咳了起來,一口口鮮血就隨著他的咳喘而噴濺出來。

     已經上台的場外醫生束手無策,只好用印尼語徒勞地叫著,安慰他。

     楊臣聲知道,這醫生根本沒有處理這種肺門被傷的經驗,而且也沒有靈驗的藥物。他心中歎息一聲,終於從自己懷裏摸出康順風那裏配製出來的斂肺傷藥,走過去。

     已經上台的裁判立刻擋住了他。

     “這是傷藥!”楊臣聲道。

     那裁判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還是在他的眼睛中沒有看到惡意,終於放了他過去。楊臣聲過去,將手中的藥瓶擰開來,蹲下來,放在正在劇烈喘息,醞釀著下一波咳嗽的古納鼻子下面道:“吸一口!”

     古納看著他,他憋得不行。許是聽懂了楊臣聲的話,也許是聞到了那股清涼的斂肺散淤的藥味兒,他終於吸了一口,清涼的藥味兒進入肺裏。火燒一般的肺葉立刻清涼起來。他又吸了幾口,終於止住了咳嗽,不再咯血。

     “謝謝!”他用印尼語說道,楊臣聲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退開。

     那醫生就招呼工作人員抬了古納下去。此時,裁判就走過來,宣判楊臣聲獲勝。

     此時,場內一片寂靜。然後不知從那裏傳來稀稀拉拉的鼓掌聲,接著,掌聲就成片地應和起來,漸漸地放大。鼓掌的。有華人,也有印尼人。

     當然,不和諧的聲音也有,許多反應過來的印尼極端分子,大聲用印尼語叫著。罵著古納,認為他應該去死。

     不過,楊臣聲此時已經下了台子,回到了休息室。

     哈迪斯久久地坐在那裏。心中充滿了恨意!這個虛偽的華人,打傷了人。又故作仁義。這個古納,真他媽的沒出息。丟盡了哈迪斯家族的人。

     謝寸官同幾位華人政黨的頭腦們談判並不順利,這些人也都是華人中的既得利益者,他們不願意冒太大的風險,來實行華人自治。在他們心中,與其自己行險對抗這次的暴亂,還不如通知政府,讓政府力量來對抗。

     在他們心中,現在的印尼政府已經比前多年對華人溫和了許多。

     謝寸官知道再講下去,就是雞同鴨講了,根本沒有什麼作用,也就不再廢話。不過,當這些政黨的頭腦們提出要將事情報告政府時,謝寸官也沒有說什麼。他相信,印尼政府無法很快在此時上達成協議,畢竟政府中排華人士也不少,而且權利不小。

     就是不排華的印尼官員,其中樂於見到對最近幾年華人獲得的政治地位進行一次衝擊,然後再出來收拾殘局的人,也不是少數。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不是印尼政府能控製得住了,幾萬極端民族分裂分子進入泗水市,除非出動軍隊,否則根本無法控製。但印尼政府會在此時出動軍隊嗎?謝寸官並不抱很大的希望。而且,他相信黑龍會在印尼高層肯定沒有少做工作。

     不過,這些他都感覺沒有必要對這些人講,這些人雖然是華人,但同樣是親政府派,他們能成立這些政黨,就是因為他們是印尼政府需要的人。

     三千名訓練好的華人青年,今天已經出發,連夜趕路的話,一千二百人明天中午就能到達,而其他的一千八百人,到明天晚上就能到達。

     謝寸官回到唐人街時,今天的拳賽已經結束,他一回來就聽到了李佛協受傷的消息。心中不由一黯,以他好強的性子,此時不知道是什麼心情。

     他立刻在第一時間,趕到了醫院。

     到醫院時,被醫生處理過的李佛協已經被送入了送房中,他的情況極不好!醫生判斷,他的顱內有出血。那一肘不僅僅震傷穿了他的耳鼓膜,而且將他的頸椎震錯位了。此時,他的頭上纏滿了繃帶,只露出臉龐,依舊昏迷不醒。

     楊師、劉三和他的師弟張博然都陪在他身邊。

     看到謝寸官進來,幾人都臉色黯然地同他打招呼。就在此時,一直昏迷的李佛協竟然醒了過來,他努力地睜著眼睛,模樣還有些呆滯,畢竟受傷的是頭部。

     當謝寸官出現在他面前時,他的面容就有了一些變化。他的口唇嚅動著,不知道說些什麼。張博然跟這個師兄很親,就附下耳去,在他嘴邊,然後重複他的話給謝寸官:“我師兄說謝謝你!他現在終於明白賽前你說那些話的意思了!不過,他很抱歉他沒有聽你的話,因為朱家形意,只有站著死的,沒有跪著生的!他贏了,沒丟人……他說等他好了,他還是想同你比一場,希望你不要拒絕!”

     謝寸官眼睛濕潤,他點著頭道:“我知道!朱家形意是好樣的!也知道李佛協是好樣的!等你好了,我一定陪你打一場,絕不留手!”

     那邊李佛協就在臉上牽出一個笑容來,但這笑容卻最終凝固在他的臉上。

     他終於還是死了!也許他並不是昏迷不醒,他只是在等,在等謝寸官回來,要給他說這一番話。沒有同謝寸官一戰,終是他心中的遺憾。

     有時候一戰並不是一定爭成敗,許多時候,那隻是一段友情與交往的開始。

     張博然放聲大哭起來,楊師歎息著,眼睛紅紅的。劉三狠狠的一拳打在牆上,就在白牆上留下了一個凹下去的血印子。

     謝寸官看著那笑容凝固的,包在繃帶中的臉龐,他忍著悲痛,慢慢地走上前去,用手輕輕地合上李佛協的眼睛,輕聲道:“兄弟,你走好!我欠你一場拳,我會一直記著的!如果有來生,我一定陪你好好打一場,我們一定能做最好的兄弟!”

     隨著他的話語,淚水一下子湧出眼眶,這是自張苗兒去世後,他頭一次流淚。流得是那樣的洶湧淋漓。恍然間他似乎又回到了北大的一勺池旁,曾經的魯莽少年,就那麼挑釁地看著他:“真不給這個面子嗎?”

     一語如訣,髮黑人先行!哀哉!(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8 22:03
第三卷    武進道藝上重樓

第四十五章    殺戮的前夜

    聽了謝寸官的話,張博然哭得更凶了,哽咽道:“謝寸官,你知道嗎?師兄雖然好像處處同你做對,但他對你也是極欣賞的,你們本來可以成為最好的朋友……”

     “不!”謝寸官流著淚,但臉上卻露出了笑容來:“我們已經是最好的朋友了!白頭如新,傾蓋如故!有些朋友,片刻就是一輩子,刹那就是永恒!佛協他是我的朋友,很好的朋友!”

     “這孩子從小就強,可是對武術卻極愛。可惜我和劉三繼承的朱家拳都已經不大全面了,要是朱師爺在,他看到這孩子,肯定會喜歡得不得了!多好的一棵苗子……”楊師聽了他的話,就歎了口氣道:“佛協不在了,我們在這裏所起的作用也有限,就不打擾你了,我們明天就送他的屍骨回家。博然你跟你師叔回去收拾東西,我在這裏陪佛協,真不知道回家去,該怎麼給他的家人說,都只有這一個寶貝蛋兒呀……”

     “不,師伯,我不走!”張博然此時卻搖頭道:“我要留下來!師哥他一直的願望,就是恢複朱家形意的風采,他沒做完的事情,我要替他做完!”

     “那怎麼行,你一個人在這裏,我和你師叔怎麼能放心?”楊師不由地道。

     “師伯,我已經是大人了!”張博然輕聲道:“師兄在世時,總是對我說,要重新博采眾家之長,恢複朱家形意的光彩,他有什麼心得。都會毫不保留地告訴我,總希望我不要走彎路,能練出一身好功夫。現在師兄不在了,這裏這麼多高手。我替他同大家交流!”

     說著話,還略帶孩子氣的臉上,就露出倔強的神情來。活脫脫又是一個李佛協的樣子。

     看得楊師不由一陣唏噓,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謝寸官看到這種情形,就對楊師道:“楊師父放心!佛協是我的好兄弟,博然也是!他留下來,我會照顧他!我在他就在,我不在他也在。絕對不會讓他有所閃失!”

     楊師聞言,看了他一眼,終於一咬牙道:“那也只好如此了!”

     當天晚上,在印尼華商總會和謝寸官的主持下。華人拳師們為李佛協和馬力強開了一個小型的追悼會。馬力強的家人也來了,來的是他的妻子和一兒一女,他們是來接馬力強的屍骨回台灣。

     梁山在為李佛協上香時,深深地躬下一身體。

     武林中敬功夫不敬人,但敬精神更重過功夫。梁山一輩子服的人不多。但李佛協的那股勁兒,讓梁山深感覺佩服。因此他分外虔誠地上了香後,說一聲:“兄弟!原諒哥哥魯莽!等哥哥到了那一天,到陰間肯定要找到你。給你陪不是!”

     一席話,說得站在靈堂旁的張博然又掉眼淚了。

     雖然李佛協同其他人都沒什麼交情。但物傷其類,一夜大家都在悲傷中渡過。

     而唐人街之外。一夜也都不平靜。

     首先在泗水市醫院,正在療傷中的古納,被一夥極端分子衝進醫院,從病床上拖到街上,活活地折磨死了。理由是他失敗之後,竟然接受華人的治療,太沒氣節了。

     而唐人街之外的數家華人商店,被砸搶一空,店主或者看店的人被殺。

     當消息傳到馬文都那裏,再傳到謝寸官這裏時,天已經蒙蒙亮了,泗水市警察局已經抽調警力,封鎖了數條街道,開始查詢凶手。

     但暴徒們卻聚集成團,不肯離去,與警察對恃。

     當天的拳賽自然就暫時停了下來。到了中午時,暴徒們就越聚越多,馬文都不禁擔心起來。謝寸官卻讓他冷靜,因為這次的事情,有日本黑龍會參與,肯定不會是這麼小規模的。對於唐人街華人來說,沒有準備好。對於黑龍會來說,自然也還需要一點時間。

     就是他們要提前發動,也須得有統一的行動指揮。

     估計黑龍會的人此時正在緊急商量部署。

     另一個原因,就是他還沒有得到自己的情報系統的信息,因此上他判斷,這只是小股的極端分子的自發行動。目前還不能形成氣候。不過,他已經讓馬文都通知在唐人街之外的華人,都撤回到唐人街來。

     中午飯時剛過,泗水市的一千二百名子弟就回來了,他們十人一組,進入唐人街。不過,路上他們也遇到了小股的極端分子,大家起了些衝突。但這些人都按謝寸官的叮嚀,都是有限反擊,迅速撤回唐人街。

     謝寸官這時也吩咐戴若夕等人撤回唐人街來。

     另外聯繫晚上要到的一千八百名支援泗水的熱血青年,讓他們在商船到達泗水後,先停在船上,不要上岸,等天黑後,再進入唐人街。

     謝寸官猜得沒錯,此刻,在柴田弘的住處,他正同哈迪斯一起主持召開會議。

     如果他在場的話,也能看到兩個熟人,一個是哈邁德,一個是墩?特查,這是戰士旅派來配合日本人的人員之一。在會議會中,高低胖瘦地坐著一屋子印尼人,這些人中,有極端組織的頭目十五人,都是印尼全國各地的極端社團組織的精英。

     還有戰士旅的六個人,他們是配合這次行動的中層。另外,在外麵的酒店中,還有從戰士旋抽調的印尼退伍軍人一百五十名,這些人許多都是參與過九八年排華暴亂的那些軍中指揮者和挑唆者,當年就是這些人以軍事化手手段,帶領武裝暴行,進行排華暴亂的。

     另外還有三十多位日本人,都是黑龍會派來,協助柴田弘的戰鬥部精英人員。

     這邊在開會,而在柴田弘臥室邊上的一個房間裏。鈴川由子正戴著一個耳機,而耳機聯結在手機,正進行錄音。她錄完一段就按發射鍵發出去。

     此刻她的眼神,已經完全沒有白日裏由子的那種溫柔恬靜。而是透出一股子難以言說的精明來。

     柴田弘終於安排完一切,看著那些人都趁著夜色散入泗水城中,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對著同樣長出一口氣的哈迪斯道:“明天就是好戲開場的時候,我們去喝一杯?”

     哈迪斯就哈哈笑了起來,明天也將是他的豐收日。除了他的徒子徒孫和控製下的印尼黑幫能為他搶來海量的財富之外,日本人也將會付給他一大筆錢。

     於是他就笑著點頭。卻也好意思地提醒柴田弘道:“柴田先生不打算今晚慶祝時,吃掉那隻你養了好一陣子的百靈鳥兒?”

     柴田弘就給他說得心一下子熱了起來,哈哈大笑道:“哈迪斯君真是個風趣的妙人兒,今天是該好好慶賀一下了!”說著就站起身來道:“請等一下。我去換件衣服!”

     說著,就起身往後院子裏走去,他換衣服,順便再帶上鈴川由子。

     幾分鍾後,柴田弘、哈迪斯就帶著一身和服的鈴川由子出了門。開車向哈迪斯的一個相的酒吧駛去。他們剛離開門,在柴田弘住處對面一直蹲著的一個面孔黝黑的平凡漢子就站起來,跨上印尼人常騎的那種摩托車,尾隨而去。

     而此時。在泗水市唐人街的一間酒店裏,李莫奇整天二十四小時開著的電腦前。正坐著滿臉嚴肅的謝寸官和戴若夕,他們正聽著電腦裏播放出來的。經過解密的錄音。那錄音正是柴田弘和哈迪斯開會的情況。

     旁邊的兩個年輕華人正在為他們做翻譯。因為那些日本語和印尼語,雖然他們都能簡單地聽,但像這種長篇大論,還是不大明白。

     終於聽遠這段會議,謝寸官沒有作聲,拿起電話就撥了出去,接電話的正是曾世雄。幾分鍾後,曾世雄就出現在謝寸官面前,謝寸官直接道:“曾哥,你和若夕聯繫劉凡,按計劃接任盈回來!”

     曾世雄就點點頭,就帶了戴若夕出去。

     哈迪斯和柴田弘開了個包間,就帶著鈴川由子進去,也給哈迪斯叫了一個陪酒女郎。由子還是那個恬靜優美的樣子,只是進包間時,她的眼睛不經意似地掃了一眼樓道,然後進門時,用手扶了一下門框,於是在那個門框上,就出現一個小小的,不引人注意的花紋兒。

     那是一個小孩子玩的那種圖章的東西,只不過,這個花紋在街上並沒有賣的,這是一個手工刻出來的精美小刀圖案。這也是悍刀的標誌之一。

     她們剛進去不久,那個跟上來的黝黑漢子就上了樓,順著門一間間地看過來,當看到那個圖案時,微一停頓,就走了過去,叫了樓上的服務員,開了隔壁的包間。

     二十分鍾後,曾世雄就帶著戴若夕來到了這家酒吧,不過,此時戴若夕卻也穿著一身和服,跟著一身西裝,牛高馬大的曾世雄,在他們身後,是五六個印尼警察。

     “先生,就是這一家!”曾世雄用日語向那領頭的警官道。他那雄生雌聲的嬌柔,聽得那名警官不由地一抖,忙道:“你確定嗎?”

     “確定!”曾世雄用日語道:“有人看見她就在這裏面……”

     於是那警官把手一揮,那五六個印尼警察就拿著警棍,進了酒吧。酒吧的經理一看,忙攔住問什麼事情,那警官就道:“這位鈴川楓先生的妹妹在印尼旅遊時失蹤了,今天有人報案說是發現人進了你們的酒吧,所以我們來搜查!”

     “怎麼會?”經理忙道:“我這酒吧都是合法的生意,我們老板是托尼查?隆,警官你看……”說著就遞過一小卷錢:“驚擾了客人,不大好吧?”

     “你好好想想,那位小姐穿著日本人的和服,很明顯!”警官當然聽過托尼查,那也是泗水市的名人,自然不敢造次,於是就提點經理道。

     經理忙叫過領班,打聽這麼一個人。領班自然記得鈴川由子的樣子,當時就帶人過去。

     柴田弘喝了會子酒,酒助人興,終於有了感覺,正想抱著鈴川由子動動手腳,啟動一下氣氛,門就被推了開來。然後就聽一聲驚訝而嬌媚的日本語:“由子,真的是你!”一抬頭,就看到人高馬大的曾世雄,正關心地看著他懷裏的由子,而旁邊,還有一個長相甜美,穿著和服的日本女人,正氣憤地看著他。(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8 22:07
第三卷    武進道藝上重樓

第四十六章    華人之噩夢

    泗水城的早上,是從極壓抑的氣氛中開始的。

     幾乎所有的華人商店,都沒有開業。昨天晚上,謝寸官已經讓馬文都派人將所有的華人商店關閉,一些小店,只是統計了一下貨物,那些有貴重商品的店面,就直接讓人將值錢的東西搬走,只留下一些雜物和空的店面。

     暴亂大概是從九點多開始的,暴徒們分批從四面八方漸漸地向泗水城最繁華的幾個廣場和商業大街附近彙集,然後有人開始喊口號:“殺死支那狗!”、“屠盡華人!”、“用華人的血洗涮恥辱”等等。

     幾乎在第一時間,就有人將消息報告到泗水市警察局。

     當值班警察大驚失色地跑上樓,推開波拉瓦局長辦公室的門時,才發現局長辦公室裏竟然有客人。看見驚慌失措的手下,波拉瓦局長不由地皺起了眉頭,表達著不滿。

     但此時,這名警員已經顧不上他的不滿了,大聲道:“局長,出大事了!”

     “什麼事?”波拉瓦看了一眼對面的那個客人,甚至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才漫不經心地責備道:“不要慌慌張張的!”。

     “在泗水廣場、銀河廣場那裏,會聚了大量的年輕人,他們喊叫著,要屠殺華人”這名警員急忙道:“人數很多,已經超過了數千人,而且,還有人不斷地會聚過去,我怕……”

     “你怕什麼?”波拉瓦局長看了他一眼道:“讓所有的警員都取消休假。回警局待命!派出所有的密探。關注事態的發展。隨時向我報告情況!”

     他下完了令,那名警員還呆呆地站在那裏,忍不住道:“就這樣?”

     “不過樣還要那樣!”波拉瓦局長道:“當然,如果警局裏有人想出去看看熱鬧,趁機發點小財,我也不反對!不過,要穿著便裝出去……”

     這名警員先是一愣,接著就臉漲得通紅。這時,傻子都聽得出局長是什麼意思了,就大聲道:“明白了。局長!”說著,就拉上門,一溜煙地跑下了樓。

     此時,對面的那名客人。就將手裏的一個沉甸甸的皮箱遞過來。

     “謝謝局長!”那個個子矮壯的人操著生硬的印尼語道:“黑龍會會記住您的這份情,歡迎你隨時帶家人來日本旅遊!”

     “渡邊先生不客氣!”波拉瓦接過皮箱,滿意地掂掂分量,就收到自己的辦公室的櫃子裏。一邊放東西,還一邊道:“這些華人時間長了,不給點顏色,就不知道安分兩個字是怎麼寫的了……”

     印尼泗水市多名要害部位的中高層官員,都接待著像渡邊一樣的訪客。

     而此時,幾個暴亂聚集點已經人滿為患了,暴徒們終於開始行動了。他們分別衝向幾個華人聚集的商業街,開始打砸搶。

     很快的,暴徒們就感覺到事情不對勁,這些往日繁華的商業街,今天顯得有些冷清。

     所有的華人商店,都關著門。平常以勤勞著稱的華人們,竟然都沒有開門營業。難道是聽到了什麼風聲?暴徒們開砸開商店的門,多數店鋪都是有東西沒人。

     哄搶開始了,許多路過的印尼市民也加入了瘋狂的行列。

     一群比較有組織的暴徒們,就直接衝到幾個大一些的華人商貿樓前。直接砸開大門,衝了進去。但令他們意外的是,大量的日常商品都在,但一些金銀飾品、名表服飾等值錢的商品櫃台,都是空的。

     但幾個領頭的人卻感覺事情不對勁兒。這幾個人都是戰士旅的人,是九八年參加過雅加達排華暴亂的軍中骨幹。難道華人得到了情報?在這幾個人身邊,是來自於印尼蘇門達臘島的幾股民族極端分子勢力的頭領,他們都是分別帶了上千名桀驁不馴的暴行,受邀進入泗水市的。他們來的目的,就是屠殺華人,發泄情緒和砸搶發財。

     這時看來,顯然華人已經將值錢的東西轉移了。

     其實早在前幾天,這些華人開的大商場的老板,不管是泗水市的華人,還是外地華人,甚至是大陸和台灣的商人,都已經得到了馬文都的警告,讓他們把大宗的商品,都轉移到唐人街,他備好的倉庫中,每天這裏只留夠當天要賣的東西。

     開始這些華人都沒有聽,但到了華人和印尼人拳賽開始,印尼人中開始呈現出不穩定的氣氛時,這些人才開始轉移東西。不過,此時自然已經有些來不及了,所以只來得及轉移那些貴重的商品,大量的日常用品,根本來不及轉移了。

     但就是這樣,他們也減少了大量的損失。

     幾個戰士旅的人互相之間電話聯係之後,其他幾個地方也是如此。於是,這些人就知道,華人確實已經得到了消息,已經將貨物和人都轉移了。

     一方面將情況彙報上去,一方面這些人一合計,留下一部分人,在這裏繼續領著已經狂奮起來的的泗水市當地年輕人和貪小便宜的民眾,繼續在這裏砸搶華人商店,能搶的都搶走,不能搶走的就焚燒。

     另外分出一批人,去焚燒和打砸泗水市的華人工廠及一些華人的莊園。

     最後最有組織的一批,都彙合在一起,去衝擊唐人街。

     電話聯係之後,一輛輛早就停在附近停車廠的麵包車就紛紛開了出來,車上是備好的砍刀、鋼管和棍棒、竹矛等。很快的,這些集中起來的暴徒們就武裝起來,一路呼號著,向泗水市唐人街湧去。

     唐人街裏,所有的華人,都被分片集中起來,馬文都帶著泗水唐人街有威望的老人們。安撫著大家。所有的華人富豪。都將自己的高宅大院騰出地方來,供大家休息。

     華人總商會林耀輝會長帶著總商會的人,同謝寸官正一起呆在街道口上。

     整整三千名武裝起來的華人熱血青年,已經分布在了整個唐人街的街道上。

     他們中有拿著藤子條作的十三把,卻旋尖了兩頭,這是為了加大戳擊時的殺傷力。有些拿著砍刀,卻都是華商會訂做的,由當地印尼土著打造的,中國那種鬼頭刀。這部分人練的,基本就是普通刀法中的纏頭裹腦刀;還有一種。類似於苗刀,但卻明顯小上一號的,背上開短刃的刀子,這是心意門獨有的扭扣三刀用的刀子;然後更多的人。則拿著一米長的短鏢槍,軟藤的把手,三斤重的鋼鏢頭子,閃著冷厲的寒光。

     三千人無一例外地套著尼龍做的防割背心,手臂上帶著用這種布料做的防割護臂。

     此時,這些人十人一組,百人一隊,一共三十隊人馬。每個百人隊中,有隊正一名,隊副一名。都是由鏢槍手擔任。隊副的責任,就是接聽和傳達指示。

     至於曾世雄、朱向輝和槍神劉凡,一人一杆輕狙,占據了唐人街上三個製高點,他們並不殺敵,只在有暴徒衝殺婦女、兒童和老人時,才可以開槍。

     槍這東西,還得少用,否則,以後的事情。就會很被動。

     而謝寸官和華人總商會請來的那些拳師們,采取自願的原則,願意為泗水市華人出一份力的,就編入志願者隊裏,獨立成隊。專門負責救火。那裏緊急去那裏。

     結果就一共有三十個人願意加入,於是也是十人一隊。第一隊隊長是梁山,這人沉穩中卻不乏冒險精神,是理想的隊長人選之一;第二隊自然是郭踏虜了,鄭秀清過去廖內群島,他卻回到了泗水市;第三隊是楊臣聲,這人在上海就是老黑道,帶人帶慣了的。

     一切都嚴陣以待。

     至於在外面的華人工廠,早就撤回了華工和管理人員,一些貴重機器,也在昨天晚上都遠走或藏了起來。再其他的東西,此時已經顧不上了。

     當暴徒們叫囂著,出現在唐人街口時,謝寸官就對林耀輝做了一個手勢,一行人就開始後退,退入唐人街中。兩個百人隊就一下子封在街口上,同時一個大喇叭就叫了起來。

     “這裏是唐人街,華人不歡迎你們!所有的人不得進入,否則,後果自負!”喊話的是鄭立明,這個倔強的老人,將女兒和侄子送走後,就非要進入第一線做戰。

     暴徒們立刻愣了,他們什麼都想到了,卻萬萬沒想到,得到消息的華人,並沒有像以往一樣,那樣的驚惶失措和弱如羔羊,而是擺出了這麼一副架式。

     幾個戰士旅的骨幹也愣了,不過,這些人都是一些死硬的排華分子。當下一合計,就將眼光看到了哈他圖的身上。

     哈他圖是來自雅加達的暴行,也是九八年排華暴亂的參與者。那個時候他還不到三十歲,現在卻已經四十多歲了。與九八年不同的是,那時候他是個跟隨著,而今天他已經是領頭者了。

     在九八年的暴亂中,他從一個華人珠寶店裏,搶到了一小袋子鑽石,就娶妻生子,過上了富裕的生活。而這次參與暴亂,也讓他得到了無與倫比的興奮和刺激,於是在過上富裕的生活之後,他還不斷地回味著那個時候的經曆。

     於是,他就成立了一個“華人之噩夢”的組織,將九八年參與暴亂的一些人組織起來,他們平常在一起交往和生活中,最喜歡的事情,除了練身體之外,就是回憶自己在那場暴亂中的“成績”,你殺了幾個人,你強奸了幾個女性,你搶了多少財產等等。

     所以,這次排華事件從策劃一開始,他們就好像久不見腥的貓兒一樣,充滿了期待和興奮。

     此刻,哈他圖看到這幾人的眼光,自然就明白他的意思。他立刻就像打了雞血的公牛一樣,興奮起來,他揮舞著手中的砍刀,指向那些擋在身前的兩個百人隊的華人青年,大聲吼叫道:“看到那裏了嗎?那裏有數不清的財富,和我們久久不能忘懷的夢!在那裏,我們可以為所欲為地宰殺那些綿羊,強奸他們的婦女……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用你們手中的刀,打開那裏的門!印尼的勇士們,你們想不想去!”

     “想!”那些聚集在他周圍的“華人之噩夢”的成員就吼叫起來。

     “那你們還猶豫什麼,跟我衝啊!”哈他圖一聲大吼,提著砍刀就衝在了最前麵。

     他身後的“華人之噩夢”成員們,就立刻狂叫著跟上,他們揮舞著手中的砍刀、棍棒,嘶吼著,仿佛又回到了一九九八年,那個時候,他們年輕,他們狂暴,他們就是主宰生死的神!

     “跟上去!”在哈他圖等人往前一衝時,幾個戰士旅的頭目就對身邊的幾個來自其他地方的極端分子頭目們吩咐道。(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8 22:12
第三卷    武進道藝上重樓

第四十七章    冷兵器之戰(一)

     看著衝上來的暴徒,現場所有人的眼光,都一下子集中在謝寸官身上。雖然在商量以暴製暴,粉碎印尼人的排華暴行時,這些人都慷慨激昂,但真正遇到事情時,做慣了綿羊的印尼華人領導者們,就沒有了處理問題的決斷。

     “退!”謝寸官一聲令下,令所有人都愣了起來。

     但林耀輝卻極信任他,當時道:“現場都聽小謝指揮!”於是,命令被傳了下去,守住唐人街街口的兩個百人隊就開始往扣撤退。

     其實站在前排的那些華人青年畢竟是第一次經陣仗,雖然一個個表面上硬氣,但其實腿肚子已經有些發軟了。沒殺過人的人,在這個時候,本能地都會有些怕。所以上面退的命令一下,立刻都快速往後退去,差點兒就亂了陣形。

     謝寸官看著,不由地一陣皺眉,心道:“還沒接仗就這樣,接了仗怎麼辦?”

     不過,在片刻間,一行人就撤到了唐人街裏面三百米的樣子,這時,哈他圖帶著人已經衝進了唐人街口,嚎叫著就衝過來。在他們心中,綿羊就是綿羊,膽子還是那麼小。

     梁山此時正站在謝寸官身邊,他看了一眼身後的拳師,和那些泗水唐人街的子弟們,在印尼人的積威之下,和這時鬼哭狼嚎般的叫喊聲中,腿肚子都有點抖的樣子,不由地一皺眉道:“寸官,事情不大妙,這些人都沒有見過血!”

     謝寸官點點頭,一伸手對身邊的一個年輕人道:“將刀給我!”那青年猶豫一下,就將刀遞了過來。

     梁山卻先一步接過那把鬼頭刀,當時就放聲笑道:“寸官,看我百萬軍中,取敵將之首級!”口中說笑。卻已經跨步出陣。

     謝寸官心下不由一熱,知道他是怕自己有什麼閃失。心中卻不由地羨慕起康順風來,有梁山這麼樣的熱血漢子做幫手。

     梁山手中提刀,大踏步就迎了上去,做為護門武師。他學的東西不多,除了拳腳之外。器械方麵就學了鞭杆和一路八法刀。不過。這刀法和鞭杆卻都是一招一式實練出來的。其實他用鞭杆比用刀法多,不過,此刻兩隊人前,他是誠心立威,滅印尼人士氣,鼓舞華人士氣的,所以用刀見血,比鞭杆看起來威風。

     謝寸官此時又從另一個人手中拿過一把心意刀,走到隊伍的最前面。為梁山觀陣,也隨時準備接應他。不過,他是練慣了五六式軍刺的,對於這種刀,還是不如軍刺感覺順手。

     三百米的距離。說長不長。梁山往前迎了二十多米時,哈他圖已經到了他面前。

     梁山大喝一聲,就迎著哈他圖衝了上去。

     哈他圖卻是見過血的人。見梁山迎上來,人卻並不壯實,當時膽氣大壯,大喝一聲,手中的砍刀摟頭就砍了下來。

     梁山手中刀提在胯間,見刀來,猛一停腳,手中刀刀背往上就斜斜繞頭掛起,正是刀法纏頭裹腦的纏頭刀,往上一旋,刀背就鏘地一聲,磕在哈他圖的刀刃上。他的鬼頭刀自然比砍刀沉些,這一刀就將哈他圖的刀開了起來,一時間手腕發麻。

     梁山一刀纏腦過頭,回手就劈了下來,刀如匹練,直砍向哈他圖持刀的右臂。

     哈他圖隻是一般反應敏捷的混混,並不是刀法高手,刀被磕起,就沒了變化,直接被梁山一刀,就順著大臂劈下來,將一條持刀的手臂就砍掉了。

     哈他圖慘叫一聲,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臂還握著刀,飛到了半空中。

     但他只叫了半聲,因為梁山一刀劈下,順勢就進了刀柄,一刀柄就撞在他的心口上,將人撞得連聲都悶在胸中,一口血就噴了出來。

     然後梁山左手一按刀頭,鬼頭刀橫刀出鞘式,一刀就橫切向哈他圖的腹部。

     刀光過處,衣爛肉裂,一道刀口就出現在他小腹上方。

     梁山是誠心立威,所以刀一抹過去,立刻反手撩刀,一刀從下往上,就將哈他圖的左手臂卸了下來。接著刀走回環,從身前一掠,低身橫切而出,直接將哈他圖的一條腿齊膝劈斷。哈他圖慘叫著,倒了下去,他此時四肢隻剩一條左腿,躺在地上起都起不來,被劃開的腹部,肝腸就流了一地,顯得分外淒慘。

     梁山一上手間,刀如匹練,在身前刷刷四閃,哈他圖就倒在了地上。

     而此時,第二名和第三名“華人之噩夢”就衝到了跟前,看到哈他圖的樣子,倆人不由地一停腳步,猶豫了一下。就在這一猶豫間,梁山已經一個竄步進身,撲到了第二個人面前,手中刀一刀劈下。

     這人本能地上架刀,雙刀一接,還沒接實,梁山已經翻刀獻把,一刀把就送到了這人的下頜上,將人打得仰頭後倒。然後步走斜行,已經翻刀劈向了第三個人。

     第三人還正在愣神中,就給這一刀直接斜頸過肩,劈了開來,頸上的鮮血當時就噴出一米多高。一刀劈翻第三個人,梁山又一竄步,進身間,刀就刺入了第四個人的心窩裏。待他一腳蹬開第四個人,拔出刀來時,後面的人已經都停住了腳步。

     梁山此時已經渾身浴血,就大笑著後退。他雖然出身農村,卻是個極聰明的人,他這一陣衝殺,本是為了立威鼓舞士氣,如果再衝,受了傷,效果就會大打折扣。所以呈威之後,立刻見好就收,退回本陣中。

     梁山退回陣來,謝寸官立刻下令道:“一陣上前,投擲標槍!”

     立刻頭一個百人隊的標槍手就將手中的標槍,對著對面的人群投擲過去。整整五十根標槍,直接沒入哈他圖的“華人之噩夢”隊伍中。

     慘叫聲紛紛響起,已經被梁山嚇破膽子的一群印尼人立刻轉身逃開。此時,謝寸官已經上前,迎接梁山歸陣,口中卻小聲道:“謝謝你,梁山哥!”

     梁山嘿嘿一笑。也不多話,只將手中刀遞回給那個借刀的人。口中大聲笑道:“這些印尼黑皮猴子,身小力虧,不在話下。弟兄們都打起精神來,今天就用他們的人頭。祭一祭往日的死者!”這一句,卻一下子歪打正著。激勵起這些華人青年的士氣。

     原來這些華人熱血青年。其中倒有六成,是九八年排華暴亂中受害者的親人。正因為有仇恨在心中,所以才會積極報名參加抗暴訓練。此時聽梁山提到往日的華人死者,心中不由地被勾起了恨火,當時眼神都變了。

     而此時,印尼人退回去後,那裏就倒下了十幾個人,和梁山劈殺打倒的四人在內,就橫七豎八地躺在那裏。只是呻吟慘叫。特別是哈他圖,他已經幾乎失去了意識,口中發出無意識的昏叫。此刻在他的腦海中,一會泛起的是他妻子兒女的面孔,一會泛起的是九八年暴亂中。死在他刀下的華人面孔。還有那個被他強奸之後,又活活咬爛身體,再被殺死的華人女孩。他這才知道。原來自己並不是神之子,自己被刀劈中後,一樣會痛,會流血,會慘叫。

     謝寸官此時就對林耀輝和幾位在前面鼓勵士氣的華商總會的大佬道:“林老和各位會長,要不就去坐鎮全局吧,這裏就交給我們這些廝殺漢吧”。

     林耀輝等人並沒有見慣鮮血,當時就紛紛點頭,由一隊人護送著回去。

     謝寸官就對兩個百人隊的華人青年隊長道:“十人一組,排阻擊撤退陣形,五米一組,往十字口排。一會對方衝擊,就邊撤邊殺,將對方引到第一個十字口那裏!其他的人,跟我退到十字口去!”說著,轉身就走,他要將這第一個十字口,做為華人的第一個反擊的殺戮戰場。

     梁山這時就道:“我在這邊照應著!”

     謝寸官知道他還是有些不放心這些初次見血的年輕人,當時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輕輕點頭。有些事,有些情,有些恩,一切的語言表達,都是蒼白無力的,所以什麼都不說,最好!

     此時,外面的印尼人終於知道,這次踢到了鐵板。

     戰士旅的幾個人做為這次事情的骨幹力量,立刻一面將情況彙報上去,一面聯繫其他幾群暴徒,讓他們快點來支援。

     一時間,長街上就寂靜下來,一面是華人青年,十個人一排,五米排一隊,一共排了二十個隊,一百米長。他們已經得到很具體的指令,就是阻截式撤退法。頭一隊接敵之後,發出標槍,然後退到最後一隊後麵五米,由第二隊組隊迎敵。依此類推,直到退過十字路口,將衝進來的人圍在那裏。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隨著印尼暴徒越彙集越多,這邊又開始嘈雜起來。

     這時,唐人街這個街口上,已經被聚集在一起的印尼暴徒們擠滿了,粗步估算一下,已經有近萬名暴徒了。

     而在唐人街的另一個街口上,也越來越多地聚集起暴徒來。

     這邊負責的人是郭踏虜,他們頂住了暴徒的第一波衝擊之後,自己人也傷了十幾個。

     畢竟這些華人熱血青年們,一直以來都是訓練,沒有真正的見過血。而這一面,又少了梁山那樣的凶悍之人。郭踏虜本來想自己衝陣,卻被手下的那些拳師們拉住了。畢竟他是主心骨,屬於少不了的人物。

     再一個街口,主事的卻是楊臣聲。這邊街口比較偏,來的暴徒並不多,所以他們壓力相對小一些。而且,郭踏虜和楊臣聲這兩個街口,主要是守。他們就是讓出二百米的距離,只要印尼暴徒一進入這個距離內,就毫不猶豫地狙殺!

     這些都是大街口,而整個泗水市唐人街,還有許多小街口,這些地方,都是易守難攻的地方,就是直接派出一個百人隊守住。

     主要的戰場,是謝寸官所在的那個主街口,那是唐人街最大的口。(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8 22:17
第三卷    武進道藝上重樓

第四十八章    冷兵器之戰(二)

    暴徒們越聚越多,很快就超過了萬人,而且還在聚集。有許多人都在打電話,召集自己認識的,一些不在現場的手狠心辣之輩到場。

     十幾分鐘後,悄悄地,有十幾個身手矯健的人也混到了人群中,這是得到情報後,柴田弘派來的黑龍會戰鬥部火字組的人,這些人都是有武藝在身,據說大多是過去日本浪人的後代,家裏祖上曾經做過倭寇的也不少。

     十幾個人,清一色的日本長刀,身上的衣服,也都是清一色的寬鬆運動衣。裏面鼓鼓囊囊,也是襯了什麼防護的東西。

     這十幾個人一來,就將戰士旅和其他的幾個暴徒頭領集中到一起來,當時商量計較一番。這些人就紛紛喊人,喊的都是平常悍不畏死的那些暴虐之輩。

     很快地,一支隊伍就悄悄地組建完畢,這些人都在同周圍的人交換手中的武器,很快的,一個幾乎是清一色的砍刀隊伍就組織了起來,慢慢地從人群中站到了人群前面。

     呼喊聲重新響亮了起來,漸漸地壓下了哈他圖等人的死亡,帶給暴徒們心中的那一絲恐懼。戰士旅的幾個人也都拿起了刀棍,他們此時已經無法掩藏在人群中了。

     當呼嗬的聲音響起的時候,一種暴虐的氣氛就一下子被凝動起來。

     “穩住!”梁山就站在第一排青年人的旁邊,鼓勵這些年輕人:“他們不管氣勢多大,其實只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

     他平靜的不帶絲毫顫抖的聲音,讓幾個腿肚子發軟的年輕人立刻鎮定了許多。

     “啊——”隨著吼聲漸起,那十幾個帶著長刀的人就走到了隊伍前麵。梁山就感覺事情不大在對頭了,這些人的身手矯健。而且個個拿刀的姿勢,顯然都不是頭一天玩刀的。他一伸手。從身邊的一個年輕人手中拿過一杆標槍,然後道:“一會兒先鏢這幾個帶長刀的!”

     他正說著話,那邊已經開始了衝鋒,十幾個帶著長刀的人打頭,後面黑壓壓的一片頭,和白閃閃的一片砍刀,就組成一股奇怪的湧流。

     這種短標槍的最佳距離是十二米左右。

     “穩住!”梁山輕聲道,給身邊的這些年輕人打氣。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梁山突然喝道:“射!”說著話,他手中的標槍已經如離弦的箭。直接飆向第三個長刀漢子。他沒有選第一個。也沒有選第二個,而是選了第三個。是因為,一般一二名因為衝在最前面,一般警惕性都比較高。而這第三個人,此刻還同印尼人混在一起。並不脫穎而出。

     隨著他的叫聲,那名長刀漢子應聲而倒。立刻也就絆倒了身邊幾個人。

     這時,其他的華人青年也都紛紛射出手中的鏢槍。他們雖然盡量瞄準了前面的那些拿刀漢子,但畢竟是第一次用鏢槍刺人,所以難免偏了準頭。

     長刀漢子們刀法確實不錯,竟然紛紛磕開飛來的鏢槍。

     第一輪加上梁山的那支鏢槍,其實也就六枝鏢槍,結果除了本身飛偏的一支外,其他四枝竟然都被打飛。而飛偏那枝鏢槍飛入印尼人群中。竟然射倒了一個,又是一陣人仰馬翻。

     “退!”梁山吼道。這一隊十人立刻分成兩股,往兩邊散開,往最後面續過去。

     梁山轉身就走,走到了第二排人跟前,直接吼道:“射!”又是五枝鏢槍飛出。這次標槍都是直接飛到了人群中,雖然只有五枝,但因為對面印尼人比較密集,就拌倒了一片。

     “退!”梁山再吼,就到了第三隊前面。

     此時,暴徒們已經離得相當近了,梁山知道,對方人太多,而已方對印尼人估計不準,鏢槍分得太散,以致於沒有殺傷力了。當時就搶過一把鬼頭刀,吼一聲道:“這一隊跟我來,其他的立刻集中起來,以百人為隊,發射鏢槍!”

     隨著喊聲,他已經提刀前衝,再次迎向迎面衝來的印尼暴徒。

     他這一衝上去,跟在後面的那個小隊的人一時膽怯,就猶豫起來。還是後面一人的那個隊長反應快,情急之下,吼叫道:“怕死的滾開!不怕死的跟我上!所有拿刀棍的跟我衝,拿鏢槍的往後退到一齊集中!”吼叫聲中,這個年輕漢子手裏提著兩根鏢槍,就衝了上去。

     鏢槍手們其實也都練過兩招用鏢槍殺敵的打法,都是從鞭杆中化出來的。

     他這一嗓子吼出來,數名熱血的漢子立刻響應著,跟了上來。這幾人一跟,立刻就有近二十名漢子跟了上去。

     兩幫子人撞在了一起,梁山鬼頭刀盤頭裹腦,一刀就劈向當先的那名拿日本刀的漢子。

     這人大叫一聲“八格!”竟然是日本語,長刀一舉,不但不接梁山的刀,而是直接出刀,刺向梁山的小腹。日本刀長,梁山手中的鬼頭刀短,不得不一刀劈向對方的刀頭上。

     雙刀相交,發出叮的一聲響。

     梁山一刀劈下,順勢腳下進步,刀走纏頭裹腦,又是一刀劈下。

     這名日本人正要抬刀,梁山第二刀已經劈到,直接劈到了他手中的長刀。這一次距離就近了許多,劈到了刀身的正中。長刀叮一聲,發出鏘的一聲鳴音。

     好個梁山,這個時候腳下步子一倒,身體如陀螺一般打個轉兒,刀合著身法,再走纏頭裹腦,就好像從對方刀上滾過一般,已經到了對方近前,刀再劈下。

     一連三個纏頭過腦,就已經到了日本人的身邊。日本人此時終於提起刀來,大喝一聲,雙手扶刀,急忙往上一架。就再聽鏘地一聲,梁山只感覺手中一輕。他的刀竟然在對方的刀下被削成了兩截兒。

     要說日本人還是刀好!這名日本人一看梁山刀成兩截,立刻驚喜地大叫一聲“喲西!”左手往上送到,長刀在頭上轉環,就要回攻梁山。

     就在此時。梁山腳下一個倒偛步,展身撩刀。一刀就從下往上,直撩入對方襠裏。

     日本人“喲西”二字剛出口,就感覺自己腹部一涼,接著就劇痛起來,梁山的半截刀已經沒入他的小腹。倒好像他那一句好,是為梁山這一刀叫的一樣。

     而就在此時,第二名日本人手中的長刀已經劈向梁山的頸項。

     就是因為剛才那隊人的一猶豫,梁山這一衝就成了孤軍深入。他的眼角餘光,感覺寒光一閃,向自己頸項而來。立刻就想擰身走開。但這名被他切開小腹的日本人竟然是個悍不畏死的家夥。直接抻手一把,死死攥住梁山握刀的手。這也是因為梁山刀斷一半,離對方已經極近的關係。

     梁山擰身一走,沒有走動,就忙伏身落背。將右腿往這個日本身下懷裏鑽進去。那一刀就劈了過去,雖然沒劈入他的身體,但卻掠過了他的肩頭,將一場皮肉連血帶衣,切了出去。

     梁山這一鑽,正是用了群架中的方法,和被打得失去反抗之力的敵人盡量貼緊,拿對方將你的肉屏障。他這一鑽進去,那人刀掠過後。想回刀時,一時不見了梁山的人影。一愣神間,梁山已經手腕一旋,將抓著自己右手的日本人脫開,一挺身,肩頭就撞在這名被剖開小腹的日本人襠下。將人直接撞顛起來,拋了出去。

     但那人身上受力,腹部切口就噴出血來,卻是噴了梁山一臉。

     梁山站起身來時,渾身浴血,眼睛裏滿是血水,手中又失去了半截刀。站在那裏,雖然威風凜凜,但卻已經身處極度的危險當中。剛才一刀削去了梁山肩頭皮肉的日本人卻已經縱身一躍,手中刀寒光如練,直劈梁山的肩頸。

     此時,隨後衝上來的華人青年都大叫起來,但平常的一步之遙,此刻卻如海角之遠。

     梁山此刻已經感覺到了刀風來的方向,他只能本能地舉起右手護在頸側,左手去抹眼睛的血水。

     這名日本人不由大喜,他們十幾人手的的刀,都是請京都最老的那名鍛刀師親手鍛造的老武士刀。就是一疊十五枚銅錢,也要一刀削斷。何況梁山一條手臂,這一刀削上去,還不練臂帶頭一起斷。想到這裏,手上更加了幾分力氣。

     “梁山哥!”在十字路口布置完畢,感覺情況不對就趕過來的謝寸官不由地發出一聲大叫。手中的五六式軍刺就如閃電般地脫手而出。但還是晚了一步。長刀帶風,一刀就劈在了梁山的手臂上。餘勁未消,帶著他的手臂,撞在他的頸側。

     五六式軍刺奪地一聲,就將那名日本武士穿胸而過。謝寸官用力之大,一要小小的軍刺,竟然將百十斤的活人撞得倒翻出去,倒在地上。

     刀入臂,卻沒有劈斷梁山的手臂,原來梁山的手臂上早就套上了那種防割的尼龍護臂。他是那種不爭強,不好勝,輕易不願意顯本事的護門武師,所以無論做什麼事,都不呈英雄。看到那種尼龍護臂能防刀割,梁山卻不怕人笑地為自己也帶上一副。

     在這時,也就救了他的性命。

     梁山此時已經抹掉了眼中的血水,而此時,又有兩名日本刀客看到也竟然沒事,就提了刀,從左右兩側衝了上來,兩刀如電,再次交錯著閃向他的頭頸。梁山欣長的身體突然就變得好像沒有了骨頭,一個伏身下去,雀地龍勢就幾乎貼平在地上。

     正是紅拳中十盤出的基本功。

     兩名日本人長刀走空,還想再上,但此時,華人青年也已經衝了過來,謝寸官也已經衝到了梁山的身邊。

     “梁山哥,有事沒?”他的聲音有一絲驚慌之意。畢竟那一刀是實實在在地劈在梁山的手臂上,雖然人沒死,但就是斷一條手臂,那對於做為護門武師的梁山意味著什麼。

     “沒大事兒,你這手套還真不錯!只是傷了骨頭了!”梁山的身體如鬼魅一般,一挺又站在謝寸官身邊,輕聲道。那一刀竟然割開了手套,直接劈入梁山的小臂骨頭中。(未完待續。。)
吟雙 發表於 2014-7-8 22:23
第三卷    武進道藝上重樓

第四十九章    冷兵器之戰(三)

    此時,暴徒們衝上來的越來越多,謝寸官剛才擲出了手中的五六式軍刺,此時正被一名印尼暴徒從那個日本人身上撥了出來,而那個日本人的長刀,也被撿了起來。謝寸官同梁山手中都沒有了武器,這在這種殺戮之地,是非常危險的。畢竟,任何一個那怕是沒練過武功的普通人,手中有刀,其殺傷力肯定不亞於一個掌能碎磚的武林高手。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雖是俚語,但也說出了一個事實。

     謝寸官猛地就撲了出去,迎面就撞上一個小個子的印尼漢子。這人眼色陰狠,看過來的眼睛充滿了仇恨。他叫苛卡,他的哥哥是九八排華暴亂中的骨幹分子,不過,在後來政府對九八排華暴亂進行調查時,將他哥哥送到了監獄裏。

     但人就是這樣,苛卡並不感覺自己哥哥在暴亂中的獸行有什麼不妥,反而將政府對哥哥的懲處,仇恨記在了華人身上,對華人充滿了恨意。

     此時見謝寸官衝了出來,立刻揮動手中的砍刀,高高舉起,向謝寸官迎衝過來。

     謝寸官腳下一個箭竄步,到了近前,身體突然一矮,一個猴豎蹲就進了他的手臂之下。謝寸官的左腿進到了他右腿後面,而右腿就抵在了他右腿前,隨著矮下身,膝蓋就頂在他脛骨上,左手臂肘就先砸在他的膝蓋上,左手捶頭子甩下去,就砸在他的足踝高骨上。

     苛卡正往前衝,謝寸官明明竄了過來。他手中的刀已經準備劈出,但謝寸官突然就從眼睛消失,而是鑽到了他的腹下。接著他就感覺自己腿上兩處地方被榔頭敲中一般疼了起來。而他的身體由於慣性作用,就往謝寸官身上撲爬過去。

     原來謝寸官久練戴家猴樁。不知不覺間,氣血已經能很輕易地行至手上。所以他現在的肘捶,已經不是一般的重了。一下子就打得苛卜呲牙咧嘴,差點叫出聲來。

     而謝寸官這一進,身體縮小下去,不光避開了苛卡的刀,也同時避開了另兩個迎上來的印尼人。他的身體此刻鑽在苛卡懷裏,其他的人刀也不好往他身上招呼。

     謝寸官下面肘捶得手。立刻起身,使出了滬上心意的起手橫拳。

     苛卡幾乎在一瞬間,先是感覺腹部火燒,接著下頜一痛。最後是心窩子疼。卻是謝寸官先是拳打小腹,然後衝天而起,撞了他下頜,最後隨著摧步進身,雙肘用出的。卻是戴家貼牆掛畫的肘勁兒。謝寸官拳勁充沛,一連串的攻擊,苛卡的身體不由得重傷,往後飛出。謝寸官左手畫圈一把,已經從他手中奪過了他右手中的砍刀。

     此時。苛卡身後的人,被他身體這一砸。就撞倒了兩三個,這兩三個倒下去,又絆倒了兩三個。因為此時後面的人此時還在往前衝。

     謝寸官手中有了刀,立刻步走斜行,卻是掠過倒下這一片人,往自己右側穿插過去。

     那裏,那個撿起他五六式軍刺的人,正往前衝來。斜行間,謝寸官就迎上了衝到面前的一個印尼暴徒。這人身體墩實,人還未到跟前,手中刀已經高高舉起。

     謝寸官竄步迎上,一下子就貼了身體,左手刀如毒蛇一般,一個吞吐間,就在他心臟裏出入了一次,那人的刀還沒來得及落下,身體就一下子被掏空了力氣,腳步不停,踉蹌軟倒。但謝寸官根本不待他倒下,右手一個戴家崩拳,拳上衝天打了下頜,翻丹進肘後就展身發勁,一肘就挑在對方心窩上,將已經要軟塌下來的人就拋打出去。

     戴家心意崩拳,崩拳似箭屬木,非箭也,有舟行浪頭之勢。而舟行浪頭,勁在船底,所以主要勁力,都在這一肘之上。

     他在那人被打起來時,腳下進步,右手一抄,就將那人手中的刀拿到了手中。

     這人被拋出去,自然就阻了身後的人,此時,那些衝來的印尼人看謝寸官凶悍異常,轉眼之間,連殺兩人,不由腳下步子一滯,就在這一滯間,謝寸官右手新得的砍刀,已經掄臂甩出,那刀打個旋兒,就卜地一聲,插入那個拿著他五六式軍刺的印尼人的心窩裏。

     那人腳下還正往前跑,上身中刀著力,就立刻被仰面跌倒,地上卻多是血水,慣性帶著他滑著血水過來,在謝寸官前面兩步處,就被拌在那個被拋出人的身體上,停了下來。

     謝寸官左手刀交右手,再次飛出,這次目標卻是那個手持日本長刀的印尼人。

     那人看刀飛來,忙亂舞手中長刀,結果竟然瞎貓抓個死耗兒,將謝寸官的飛刀磕開。但謝寸官此時已經大跨步,到了軍刺前面,腳一掛把手,就將軍刺桃了起來,接到手中。軍刺到手,一種熟悉到骨子裏的感覺一下子就到了身上。

     謝寸官虎吼一聲,踏步而進。

     兩個凶悍的印尼漢子看他丟了砍刀,拿上了不起眼的軍刺,就呼喊著,交叉衝了上來。謝寸官眉也不皺,卻根本不管二人,只管向那個拿了日本長刀的印尼人追去。

     那人看謝寸官追來,竟然想轉身想跑。

     就在此時,一個印尼暴徒已經衝到了謝寸官面前,手中長刀輪起,就劈了下來。

     謝寸官後腿蹬處,身體帶勁,好像根本沒看到空中的砍刀,直接往前迎了上去。手中的軍刺劃出一個小小的扇形面,就叮地一聲,磕在那人劈下來的刀刃上,將刀頓住,手卻不停,直往前刺卻,就貼著那刀的護手,直接刺進了那人的咽喉。

     心意拳從槍化出來,其勁力很多時候,就帶了槍中的攔拿紮的勁意。

     謝寸官和戴家門牛剛子談拳時,牛剛子曾經說過一句話。他說心意拳譜上說的硬打硬進無遮攔,他感覺應該是擰打擰進無遮攔。當時牛剛子講得就是手臂擰轉,連顧帶打的紮槍勁。

     雖然當時這句話並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但謝寸官卻注意到了。他學的這一套軍刺之法,本身就是刺的動作。這種擰打擰進,似乎正合適。不管牛剛子這個理論對不對,能不能得到多數心意門人的認可,但對於謝寸官來說,這句話用在軍刺上,卻有高屋建瓴的效果。

     於是他就在小小的軍刺之上,貫入了這種擰勁兒。卻取到了槍法中攔拿紮的效果。

     因此,這一刀他手帶旋勁兒,軍刺在攔開對手的砍刀同時,就紮了進去。一刀直取咽喉。這個強悍的,精力旺盛的,大喊大叫的印尼人一個子就變得安靜下來,他的身體由於慣性還向謝寸官衝來。

     謝寸官軍刺在手,那種感覺又同拿砍刀時不一樣了。

     砍刀如虎。那是充滿霸氣的東西,所以打起來是硬殺硬進。而軍刺卻如蛇,是充滿靈性與詭異的東西,所以殺起來是身如遊魚。

     眼看這人的身體帶著慣性。衝了過來。謝寸官腿走蛇步,身體往左一轉。肩頭一扛,就將這人的屍體斜撞出去。擋住了自己左側的方向。順著這股勁兒,他的身體就縮低出右仆腿,直接迎上右側衝上來的另一個人。

     這人正往前衝,謝寸官一這仆步低腿,自然就頂在他的腳上。

     這人腳下受勁兒,就直接往謝寸官身上的跌撲下來。謝寸官手中軍刺一個吞吐,出入於這人的心臟裏,而且就帶了掛勁兒,將人也往左側挑去,這人的身體就斜斜地跌向左側。

     此時,謝寸官的左手已經順下了他手中的刀,移開身體時,拿著日本刀的那個人才堪堪轉地身去。謝寸官左手輪開甩起,手中的刀就閃電般地飛入那人的後心。

     那人就帶著長刀,扭身摔倒,刀就掉在了地上。

     謝寸官此時已經跨步進身,直衝長刀而去。中間有兩個印尼漢子欲要阻他,給他連續兩個突刺,第一個人在刀還沒落下來時,就被他一刀洞穿了心臟。第二人刀堪堪砍下,也被他一刀洞穿心臟那把刀砍到身上時,已經變得無力,只是在他背上,留下一道血印子。

     謝寸官此時已經衝到長刀前,身體一個雀地龍仆下去,起身時手中軍刺再次洞穿一人的心臟,左手已經順勢撿起了刀。

     此時,對面的印尼人都一下子停住了腳步,被他十步之間,連殺數人的勇武驚呆了。

     謝寸官拿著長刀,同這些人對視著,緩緩退開。這個時候,他不能急退,這就和人同狗對峙一樣,一旦你退得快了,狗兒就以為你膽怯了,鐵定要重新撲過來。所以人一定退步要緩,讓對方知道你並不怕,也不急,你上我就殺你的那種意思。

     謝寸官這一退開,印尼人立刻跟進。

     剛才他一人孤軍深入,現在就退回到自己的人中間。此時,這裏已經殺成了膠著狀態。華人青年們雖然是頭次上場,但一是身上全穿了防割背心,二是梁山和謝寸官的凶悍,給了大家一定的信心。三是見過血之後,大家也不那麼怕了。

     所以雖然輕傷者不少,但卻沒有一人後退,都是大聲呼喝,死戰不退。

     而背後的鏢槍手,此時也發揮了作用。那裏印尼暴徒衝上來猛了,十幾杆鏢槍就立刻飛過去,給予強力的殺傷。

     謝寸官退到已經重新拿過一把鬼頭刀,配合著年輕人殺敵的梁山身邊,叫一聲:“梁山哥,給你刀,看趁手不!”

     梁山接過刀來,卻只看了他一眼,沒說趁手不,只是輕道一聲:“謝謝!”

     但謝寸官卻真正的從這平淡中,感覺到了一股子情義來。這種心靈的感覺,很是奇怪。不過,他也沒多說什麼。

     梁山此時就道:“孩子們體力消耗太大,手腳都有些慢下來了,得換人了!”

     謝寸官點點頭,這種搏殺最耗人體力,比在拳台上打還耗人。一般拳師,在平常能跑個十公里,二十公里的,這一跑就是十幾分鍾,近二十分鍾。但真正到了拳台上,三數分鍾,就氣喘籲籲,就是因為搏殺同跑步不一樣,精神高度集中之下,人的消耗更大。

     這一接戰之間,雖然只有短短的不到兩分鍾,但這些華人青年許多人已經喘了起來。

     精神壓力太大的緣故。

     “鏢槍隊發鏢槍阻擊,刀棍隊往後撤!”謝寸官厲聲喝道。

     此時他同梁山在大家心中,那已經是軍心膽魄的存在了,他一聲令下,後面的鏢槍隊立刻發出數十杆鏢槍,就將他們身前的印尼人紮得稀稀拉拉的。拿刀的、拿棍的華人青年,就學著他倆的樣兒,緩緩地往後退。

     謝寸官和梁山兩人,一把軍刺,一把長刀殿後。就開始有條不紊地後撤。

     對面的印尼人被一陣鏢槍紮得稀落,而且他們缺少統一指揮,雖然那幾個日本人帶頭往前衝,但卻被再一陣鏢槍阻住,一時竟然沒能組織起像樣的進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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