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術無雙] 國術兇猛之六合無雙 作者:小子無膽 (連載中)

 
吟雙 2014-5-31 20:58:5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8 139376
吟雙 發表於 2014-6-14 20:37
第一卷    十大真形是真傳

第五十章    男生會做飯

京九城里一處從外面看極不起眼的四合院兒,進來才知道別有洞天。這是兩進四合,東邊還帶一個小花園的建筑。院子里綠化極好,數棵大槐將整個院子幾乎遮嚴,到處是花花草草,擺放得極具匠心。從外間看,似乎是一處民宅,但進到院子當中,就知道這是一處辦公的地方。此刻在院子正房當中,一張大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的條案后,正坐著那個同葉準星通過電話的妖嬈女子——顏姐。

而顏姐的手上,一疊打印出來的材料足足有十幾頁,她正一張一張地翻看著。

要是謝寸官看到了這份材料,肯定得出一身冷汗,材料上,將他的家庭狀況,甚至小學時得過幾張獎狀,都羅列得清清楚楚。然而這還不是最驚心的,最驚心的是將他在北京后發生的一切事情,基本也都寫了進去,甚至包括他同肖翰業的關系,同張苗兒的相識。

而妖嬈女子看著這些材料,越看笑容越濃,終于忍不住輕聲嘆道:“小家伙,還真讓姐姐驚奇吶,才來北京這么幾天,就有這么生猛的人生……看來葉準星這小子,這次倒確實沒有撒謊!不過,真要讓姐姐保你,還得再表現出來點東西……”女子用聲輕輕捏著額頭:“希望你能真的成為姐姐手里的一把斬神弒佛的妖刀!”

然后女子又拿起桌上的另一張材料,看著臉就微微一變,上面寫著王茫雖然沒有生命大礙,但卻因受傷過重,不能再從事格斗教官的職業,估計以后只能轉文職了。

女子將材料放在桌子上,沉吟一會兒,拿起了電話,撥出了一個號碼。

京九城里以脾氣火爆,人見人怕的王家老爺子的電話就響了起來。秘書接起電話后,臉色一變,忙將電話遞給一旁還以為孫子受傷的事情,大發脾氣的老人。老人家拉起電話,還沒從剛才的憤怒中回過神來,所以聲音有點高:“喂——講話!”

電話里就傳來一陣銀鈴兒似的嬌笑聲:“喲,老爺子您這是跟誰發脾氣呢?”

“你那位?”老爺子并不因悅耳的聲音而客氣。

“老爺子,我是顏裴……”聲音依然悅耳動聽。但王家老爺子臉上卻明顯地流露出警惕的神情來:“是你!你有什么事?”

“聽說茫子受傷了,我這當姐姐關心一下嘛……”

“別!你不關心我這心里還踏實些,你一關心我老頭子心里咋有點不瓷實起來了,直接說……啥事?”王老爺子聽了,臉上的警惕顏色更濃了。

“也沒啥事情,那個不懂事的小子打傷了茫子,我已經狠狠地收拾過他了,老爺子要是氣不過,再收拾他幾次都成,不過有一樣,老爺子得留下他的身手,別給真的弄殘了……”電話里的聲音依然悅耳,但卻沒了剛才的那股子親近勁兒。

“哦?”王老爺子軒眉一動:“是你的人?怪不得身手這么好,我還正尋思這京九城里啥時候出了個不把我王老頭放眼里的人……你爺爺當年和王爺爺關系可鐵著呢,茫子有啥不對的,給我老頭子講講,我不打斷他的腿才怪……”王老爺子說著話,臉上就流露出傷感來:“你又何必出手教訓他,他小時候可是跟在你屁股后面,一口一個姐姐的叫得親著呢……難道妮兒大了,真的就跟王爺爺生分了……”

電話那頭沉靜了一會,再次開口,就完全沒有了笑意兒:“王爺爺你不用套我話,這事兒之前是跟我這里沒關系,不過,老葉家的星子求情求到我這里,我好奇心重了一點兒,就讓人查了一下,一看,這孩子行事,頗有當年許老的風格,而且心思縝密,這才動了愛才之念!茫子是我弟弟,星子也是我弟弟,要說這件事,我說個公道話,這么幾年茫子也將星子欺負得可以了,吃點虧也有利于年輕人去掉燥氣,否則他真以為他那點兒八極功夫橫行天下了,我這兒起碼有十幾個比他年輕的人,能將他吃得死死的,但大家都不敢動他,為什么?因為大家怕的不是他,而是爺爺你,爺爺你想想原先比茫子玩得還瘋的徐寧……我這么說,還請爺爺不要見怪!”

王老太爺聽了,沉默了一會兒道:“看來妮還是原來的妮,是爺爺糊涂了……如果這人真有當年許瘋子的行事風格,那我王家結這個仇可就不明智了,難不成還真的因為年輕人比武傷了自家的娃娃,就要人家的命不成?王爺爺不能和被自己革了命的封建軍閥一個樣!好,這事我們不追究了……”

這時,就聽那銀鈴一樣的聲音再次響起:“那倒不是!爺爺感覺茫子被人打了,心里不痛快,出幾口氣也成,我也正想磨煉磨煉這小子呢……只不過,就是別真的弄死弄殘了,不然也是國家的損失……”

“好你個妮,真是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力量,連我這個老棺材瓤子也不放過……”王老頭就呵呵笑了起來。

“誰敢說爺爺是棺材瓤子,爺爺肯定活過一百二十歲,做個逍遙快活的陸地神仙!”

“你這妮呀,和小時候一樣,就是嘴甜!”王老爺子呵呵笑道,眼睛里卻沒有絲毫的笑意,當年一輩人槍林彈雨出來的交情,到如今已經有些變味了。掛了電話的王老爺子臉色陰沉,卻沒有說什么話,這京九城里誰都知道那妮兒神通廣大。

屋子里,此刻正坐著幾個身體健碩的軍裝漢子,都是老爺子憑以往關系從各路調上來的軍中好手。老爺子看著這些漢子,心裡微微冷笑,真正死了殘了,就不信你能為了一下平頭百姓,將我這革命了一輩子的老頭子能咋樣。至于子孫的前途,王家已經開枝散葉,也不怕有什么磕拌。王茫是老頭子最喜歡的一個孫子,怎么可能白白地給人弄殘了。

而且,老頭子一世為人,自然想得明白,顏丫頭只所以挺謝寸官,是看上了他的潛力。真正謝寸官殘了或死了,這份潛力不在了,顏丫頭頂多象征性地打擊一下王家,出口氣,不可能為了一個已經消失了的潛力人才,真正和王家翻臉。

但是,王老爺子也知道,自己的人只有一次出手機會。因為自己調來的這些人一出手,對方就知道自己動用了什么力量,肯定不會再讓自己的人有再出手的機會。王老爺子相信,姓顏的妮兒是絕對有能力做到這一點的。

謝寸官此時正在張苗兒家的廚房里努力著。

對于做飯,從小在黃士鴻這個老饕客的培訓下,他也是一把好手。不過,他這會兒做飯,不是為自己一個人做飯,卻是用了點心思,揣摩著張苗兒的口味兒。畢竟不說他對張苗兒的好感,就是在這個時候,能收留他,他就該有一份感謝之心。

說實話,張苗兒的冰箱里東西確實有限,都是一些生也能食,熟也能吃的果菜。而且,廚房里調料也不大全,謝寸官強忍著自己差點兒想出去買調料的沖動,只是用現有的佐料和菜品,盡量地搜刮心中的菜譜兒,做出幾道能體現一點水平的菜品。也好讓張苗兒為繼續留下自己,加上一點籌碼是不。

他這里正忙活著,張苗兒卻進了門,而且一進門就進了廚房,進來就找碗,卻是在街口小食店里買了幾兩水餃,做為兩人的晚飯。

張苗兒一進門,看到正在忙碌的謝寸官,顯然有些愣,北京女孩,而且在男權強勢的家庭長大的她,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男人在廚房里系著圍裙做飯的樣子。而這種情況,在上海卻是最常見的風景。上海的男人普遍都會下廚房,而且大多會做一手比女主人還要中吃的好菜。

謝寸官看她進來,他手里還正搞一個番茄韭菜炒雞蛋,于是忙道:“先坐一下,還有這個菜就結束了,你這廚房可真該添置些東西了,佐料都不全,難道你從來都不做飯!”

張苗兒傻傻地點頭,提著手里的餃子,滿臉的不可思議的表情。

謝寸官麻利地遞過來一只碗道:“買了熟食,先放到這里,提著不累嗎?”

張苗兒接過碗,一面將餃子放到碗里,一面好奇地問道:“你真的會做飯?”

謝寸官點頭。

“男生會做飯?”她兀自不信。

謝寸官點頭道:“真的會做,你先去洗臉洗手去,馬上開飯!”說著,本能地想推她出去,張苗兒卻敏感地一擰身,輕聲道:“別碰我!”扭身出門去。

謝寸官尷尬地摸摸自己的鼻子,自己看到她,總是忘了她不喜歡人碰的性格。

等最后一個菜端上桌子,張苗兒還沒來,謝寸官就出門去叫他,一出門,卻見她呆呆地站在廚房門口,不由地笑道:“發什么愣,開飯了!”

張苗兒這會兒表情有點怪怪的,似乎有點愣神兒,卻還是跟他走了進來。進來時,就看到飯桌上擺了四個菜,一個燒好的西紅柿湯。而她買回來的餃子,也已經裝盤,調了蘸料,擺在桌子上。

謝寸官幫她拉開椅子,張苗兒就坐了下來,接過他遞過來的米飯,卻一直沒有動筷子。謝寸官就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卻發現張苗兒竟然滿眼蓄滿了淚水,強忍著不掉下來。不由地問道:“怎么了,不喜歡吃這些菜嗎?你還沒吃呢?我的水平絕對可以……”

張苗兒啪地就放下碗筷,直接爬在飯桌上就哭開了。

“你不喜歡你說呀,我重新做……重新做還不行嗎?”謝寸官這回真的是摸不著頭腦了。

“誰說我不喜歡!我是喜歡的哭了!”張苗兒終于抬起頭來,臉上淚痕縱橫:“自從媽媽走后,我已經好久沒有吃這樣在家里廚房里做出來的飯菜了……”
吟雙 發表於 2014-6-17 06:53
第一卷    十大真形是真傳

第五十一章    突然發難

    不過,張苗兒卻還是沒有直接動筷子,而是拿了一副新碗筷,將桌上的菜每樣夾出來一些,放到那個碗里,然後將碗里的菜一股腦地倒入自己的飯碗里。才拿起自己的筷子,吃了起來。邊吃邊道︰“好吃!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竟然好像一下子忘記自己剛才哭成淚人兒的樣子。一頓飯從這時起,就吃得歡歡喜喜,令謝寸官不由地感嘆女人之難以捉摸。

    不過,想到她剛才說的,好久沒有吃家里做的飯,謝寸官總感覺有一種隱隱的不安。

    按說,像張苗兒這樣的女孩子,應該是家里寵壞的寶貝兒,可是怎麼好像听著比自己還苦逼的樣子。

    張苗兒很快將自己碗中的菜和米飯掃蕩一空,然後拍拍小肚皮道︰“好飽!真的好飽!”卻拿了自己的碗筷,出門而去,臨走還不忘說一聲︰“你自己洗碗哦……我可做不來這些事!”听得謝寸官直皺眉頭,不過他還是問道︰“我洗就我洗,可你把你那碗筷拿到那里去?”

    “我的我自己洗!”張苗兒輕輕咬了咬唇道。

    謝寸官不由笑道︰“我洗還不是一樣,不會打了你的碗的……”

    “不是這個原因!”張苗兒搖搖頭,極認真的眼神︰“一會告訴你原因,如果你還願意和我做朋友的話……”謝寸官听了,不由一愣,隱隱的不安感更深了。

    收拾完了東西,謝寸官來到院子,卻看見張苗兒已經搬個小凳坐在院子中間,見他出來,就指著旁邊游廊道︰“那邊有凳子,你搬個過來,咱們說說話……”

    謝寸官就從游廊時搬了個小凳出來,坐在她身邊。

    “今天的月亮挺圓的……”張苗兒抬起頭,看著天空。

    “是啊,馬上中秋節了……”謝寸官也抬頭看看月亮,轉眼間來到北京上學已經快一個月了,時間過得還真快。

    “中秋節……”張苗兒念叨一句,又咬住了嘴唇,看得謝寸官心里又是一抽。此刻的張苗兒沒有了白天的彩妝,又成了頤和園湖畔那個嬌嬌弱弱的惹人心憐的女孩子。

    “你知道嗎?”張苗兒的小臉變得嚴肅起來,面對著謝寸官︰“今天吃這頓飯真的很開心……但是,我想有些話還是提前說開的比較好!如果你……我是說如果你……”張苗兒有些遲疑地道︰“也許是我的錯覺,但是如果你真的對我有好感,我是說男女之間的那種好感,我感覺你還是不要再費這種心思了……”

    停頓了一下,似是在整理自己要說的話,張苗兒再次開了口︰“相信你也能看出來,我有些潔癖,精神上我不排斥別人,但我受不了別人同我有身體的接觸……所以我們是不可能的,沒有人只願意接受精神上的戀愛,而不要肉體的愛戀!”

    謝寸官輕輕點頭道︰“我知道,我能感覺到你……你的特殊……不過,也許有一天,你能克服你這種特殊,接受我呢?我們可以慢慢相處……”

    “可是我不要這樣!”張苗兒飛快地接口道︰“我不要等真的愛你愛得不能自拔時,又不得不分開,那樣我會很傷心的!所以最後不得不分開,還不如就不要開始……”

    “那我們就做普通朋友好了!”謝寸官一字一頓地道。

    “可是,我會動心……我會動心!你知道嗎?”張苗兒使勁地跺一下腳。

    “那你說怎麼辦?”謝寸官有些無奈地看著這個矛盾的女孩子,將皮球踢給了她自己。

    “你先在我這兒住一陣,避避風頭,等風頭過去了,你就回學校去吧……我們到時候就分手!”張苗兒又在咬嘴唇,眼楮卻不由地看著他。

    謝寸官就輕輕笑了起來,雖然少年老成,但在愛情中一樣有年輕人稚嫩的驕傲,特別不願意被自己喜歡的人看輕,所以此刻他的笑,有些微微地冷意︰“那倒不用這麼麻煩!我現在就回學校,我不習慣受萍水相逢的人的庇護!”說著,站起來就準備離開。

    “可是……可是王家的人……”張苗兒的眼楮里就蓄滿了淚水,明顯地有些依戀。

    謝寸官心里不由地一軟,他在這院子里呆了一天,自然知道這麼大一個庭院里,一個人孤獨地呆著是什麼滋味。但他自從喪父之後,就從來都是理智大過情感的人,咬咬牙,長痛不如短痛,如果與張苗兒注定要分手,這樣拖拖拉拉倆人都會更加痛苦。還是趁現在,一切都在萌芽狀態時,掐滅這縷愛情的火苗兒。

    看著謝寸官走出院門,張苗兒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你走!你走,你走好了!對我好,我稀罕嗎?我稀罕嗎?我才不稀罕呢……”她小聲呢喃著,使勁跺著腳,最後終于一屁股坐在小凳上,雙手捂了臉,輕聲綴泣起來。

    孤月如鏡,靜靜地懸在天邊,照著庭院中孤寂的身影。

    中秋節還有幾天了。

    謝寸官踏出張苗兒的院子,回過頭來,看著路燈下那處顯得陰寒的老院落,他深深地感覺到院子的孤寒。想到深宅大院中那個蕭索的身影,心里就有些隱隱的疼。雖然玩了一手灑脫,走得義無返顧,但卻無法即刻拋下心頭曾經有過的那些牽掛。

    他終于轉身,順著小巷子往外走,將那份讓人牽掛的孤寂拋在身後。

    但突然間,一股寒意從心頭升起,一種荒原中被狼盯上的感覺在心頭泛起。

    果然不出他所料,張苗兒這院子早就給人盯上了。想想看也是,自己在北京城就這麼幾個朋友,敢收留他的,除了葉準星,就是張苗兒,對方又怎麼會找不到。自己只所以能平靜地渡過一天,只是因為對方不願意輕易得罪張家罷了。

    他的傷雖然礙點事,但這點卻並不是讓他最擔心的。他最擔心的是,對方會不會動用槍支。不過,張苗兒住的這處地方,離皇城不遠,應該是治安非常好的地方,他估計對方應該不會在這里魯莽動手。他盡量慢慢地朝前走,速度不急不緩,心中卻在想著脫身的辦法。

    他此刻已經意識到,除了張苗兒這里,自己還可以躲在學校里,因為在那里,對方也不敢輕舉妄動。當然,這些躲的地方,都不是最理想的,因為對方肯定會想辦法逼他出來。可是他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如果是**,他完全可以尋求學校的保護,但這樣的位高權重之家,他卻不敢奢望學校一定會為自己出頭。因為就是說出去,也是子虛烏有的事情。就是對方是一個普通人,你也不能因為自己的懷疑就讓公安系統了限制對方的行為。更不要說,現在王家這種權勢滔天的人家了。他唯一希望的,就是對方不到萬不得已,不會直接在學校亂來。

    他現在只有想辦法先回到學校去,那里相對會安全一些。希望葉準星能盡快地想到解決的辦法吧。但對方既然已經盯上了,肯定不會讓自己輕易脫身。

    身後跟著的是兩個精悍干練的漢子,謝寸官走得不緊不慢,對方也跟得不緊不慢。

    而且,當謝寸官回頭時,那倆個人並沒有掩飾的意圖,而是停在他十步外,冷冷地盯著他。看著對方毫不掩飾的行為,謝寸官此刻意識到,今天的事情怕不能善了了。他邊走邊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他不能一味地等對方發動。

    因為如果對方主動發動時,肯定是對方準備最好的時候,這是謝寸官做為一個武者,絕對不能讓發生的事情。在他的心中,人家人多勢眾,自己處于劣勢,所以一定要打亂對方的步驟。現實中許多人都會有僥幸和膽怯之心,而武者不會,他們必須理智冷靜地看待一切。凡事只算得失,不計成敗。就像現在,謝寸官只看怎樣應對對方的計劃會對自己有利,而根本不會考慮自己今天會不會死。

    對方人多,背景深厚,自然希望他到人少的地方走,但謝寸官偏偏卻只撿燈火敞亮的繁華地界走。一直走到一處不知名的商廈里,謝寸官進到里面,在一個櫃台上,看到幾把工藝小刀,選了兩把手柄全鋼,入手沉甸甸的,他就掏錢買了下來,也不出刃,握在手中。

    兩柄頑鐵在手,把計就沉重了許多。而且,又暗藏利刃在其中,人心里都被勾地幾份悍氣。出了商廈的門,謝寸官就突然轉身,面對著出來的兩個人。

    這個時候,他自己在路邊比較暗些的地方,而對方卻暴露在商廈明亮的燈光下。正符合趁敵于明,隱我于暗的夜戰原則。

    “倆位跟這麼長時間,還不動手嗎?”謝寸官身體微微弓起,突然出聲。

    那倆個跟著的軍中高手不由一愣,顯然沒想到謝寸官竟然敢在這里突然向他們發難。在他們以往的印象中,被他們逼迫的人都會在最後,被逼到一個包圍圈中,孤獨等死。但這個年輕人,卻敢在鬧市中突然發難,倒確實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

    不過,這倆人也都是老江湖,其中一個微微一笑,上前一步道︰“不明白朋友你說什麼?”

    “原以為是兩位英雄人物,結果卻是有心無膽的鼠輩!”謝寸官決定翻臉,自然不留情面。而且,此刻他也想激怒對方。即使不能激怒對方,也能試出對方的成府來。

    江湖人物,對陣之時,已經不是單純的武功比試,許多時候,是一個綜合的素質。

    所以了解對方,加以利用,才是真正的江湖人物行事風格。那些一言不合,喊打喊殺的,在真正的江湖人眼中,只是上不得台面的莽夫。

    江湖之膽,是荊軻刺秦,雖千萬人吾往矣之膽,而非一怒拔劍的匹夫之勇。
吟雙 發表於 2014-6-17 06:57
第一卷    十大真形是真傳

第五十二章    出門第一戰

    听了謝寸官的話,沒說話的那個臉色一變,忍耐不住就想發作。而剛才說話的,卻打個哈哈道︰“真不明白小朋友你什麼意思?難道這大街小巷的,我們就不能逛逛……”

    “哼!幾位都是號稱一時一地的高手,在我一個初出茅廬的學生面前藏頭露尾,也不怕虧了先人,侮辱了自己的祖師!”謝寸官卻往前逼進一步,露出咄咄逼人的態度︰“給人發現了還打哈哈,掩飾行蹤目的,原以為說你是鼠輩,你侮辱你,現在才知道,說你是鼠輩,卻還是侮辱了鼠輩這兩個字了!”

    這一番話一出口,還想打哈哈的這個漢子,臉上已經變了臉色,而沒說話的那個,顯然沒有這人的好涵養︰“放你奶奶的屁!”已經踏步逼了上來。

    而打哈哈的漢子也臉色微變道︰“伶牙俐齒招禍來,年輕人,找死就是你這麼個找法!”話說得老辣,行事卻更有章法,卻沒跟在那個人後面上,而是緊走倆步,與自己的同伴成倚角之勢,往謝寸官逼了過來。

    剛才咄咄逼人的謝寸官這時卻往後退了起來,退向身後的更暗處。人的眼神從明處往暗處看,總是比較累些。而且,對于看不清的東西,人總是有謹慎感的。但謝寸官此時後退突然加速,似乎要脫離戰場的樣子。

    跟過的倆人本能地加速。

    謝寸官突然間就轉變了方向,猛地向那個老辣些的漢子逼去,那漢子腳步一停,凝神相待。而另個沖動些漢子則迅速沖上,要接應互攻。這些軍中漢子,沒有像武林人物那樣單打獨斗的公平意識,這種事情,對于他們就是一個需要完成的任務,而非決斗。

    就在老辣漢子一停步時,謝寸官的方向突變,迎著來接應的沖動漢子直撲過去。

    倆人對沖,幾步距離,幾乎在一瞬間就撞到了一起。

    沖動漢子眼看沖謝寸官撞在一起,一聲虎吼,腳下反而加快了步子,拳從心出,左手反掌向上,調引謝寸官的視線,下面右手黑虎偷心,一拳直擊謝寸官的心窩子。

    謝寸官早在沖向這漢子時,左手早出雲遮月,反掌去罩漢子的眼楮。

    二人的左手在空中一撞,謝寸官左手往下反摟,右手則往上與左手相交叉穿出,正是十大真形鷂形之一鷂子穿林式,同自己練拳時的動作一模一樣。

    許多人不理解傳統武術中練時如打,打時如練的意思。

    其實就是字面意思的理解,練的時候,好像打架一樣,有戰斗意識,就好像眼前真有人。對方一招一式,都在我的想象當中。他如何來,我如何去,好像真的戰斗一般。但真正到用的時候,就是見手響,往里闖這一句話。

    雙手一觸響,那就是進入了攻擊的距離,這時候,卻動的是打時如練的念頭。

    其實就是啥也別想,將平常練熟的東西原樣使出來就成。因為傳統武術套路盤熟,就會形成拳架變化,這種拳架變化,其實是前輩們經過無數次格斗,總結出來的一種算計好的東西。就像此刻,謝寸官左手與對方左手一撞,其實也就說明,上面對方攻來的手已經成了廢手,自己的空擋在下方,所以左手一翻往下走,而右手往上合穿,這樣就形成一個上下閉門的式子,對方中路有拳,自然閉出門外,對方中路無拳,我照樣也閉了門戶。

    而雙手交叉是不停頓的動作,右手往上,身隨步進,肩起靠意,觸上對方,就會將對方逼靠而出。退一步講,就是靠不上對方,也將對方逼到了極近的距離,對方也不易發力傷你。並且,鷂穿林有返身勢,其中有肘,返肘之後,還有轉身勢,又是一盤身肘,這都是後著。

    而此時,沖動漢子的中路卻是有拳,謝寸官左手就捋了拳頭,右手穿上,就順對方肘穿過去,正穿向對方的另一個肩頭。

    這一穿的同時,穿了對方,又封了對方的進攻路線。

    此時,謝寸官一擺步,身體自然地一擠對方,就將對方擠在那里,二人就成了右肩貼右肩、背靠背的樣子,謝寸官這時一返肘,右肘一回,正撞在對方肋側。沖動漢子不由悶哼一聲,他也是抗擊打能力超強的人,卻也吃不住這肋下一肘,只感覺肋骨如裂。

    此時另個漢子已經反應過來,踏步往前,救助戰友。

    但謝寸官返肘得手,已經轉身盤肘,左肘隨著身體旋轉,一肘就帶著風聲,狠狠地擊中的沖動漢子的後心,沖動漢子的身體一顫,往前跌撲。正好老辣的漢子接應過來,就本能地伸手扶住戰友。

    而沖動漢子口一張,一口熱血就噴到了他的臉上,粘血撲面,他心頭一驚,也顧不得接扶戰友,本能地雙手閉住門戶。在熱血噴臉,眼楮被迷的一瞬間,他分明地看到謝寸官已經緊跟在戰友的身後撲了過來。

    他朝著謝寸官撲來的方向,本能出腿阻擋,接著往前猛撲,雙手虎撲,竟然也是形意的招式。腳法走空,雙手卻撲中了軟綿的東西,有人應聲跌出。

    老辣漢子將人撲出,立刻雙手扒攔,連退三步,才伸手去抹臉上的血水。

    但就在此時,右邊肩井穴猛然一疼,接著右大腿上被一刀刺入,刀鋒絞動之下,他忍不住悶哼出聲。卻是謝寸官已經悄悄靠近,先是左手一刀柄砸在他右肩井上,右手一刀直接刺入大腿,然後右腿一進,覓了跤口,順勢右肩一靠,老辣漢子就跌撲在地上。

    剛要掙扎起身,背上早給踏上一只腳,接著脖頸上一涼,就听謝寸官冷冷地道︰“要不是念著你一身玩意兒練就不易,剛才一刀就該廢了你!學了一身本事,不是保家衛國,而是甘為一家之奴,殺人奪命,對得起祖宗傳下的東西嗎?”

    漢子听了,身體一僵,卻不再掙扎。

    謝寸官起身,往暗處退去,退開幾步,就轉身甩開大步,往學校的方向去。

    此時,那漢子已經抹去了臉上的血水,看到另一個漢子也正躺在幾步外看著自己,看他起身,那漢子就苦笑道︰“陳哥,好一把虎撲,可惜卻打在兄弟的身上了。”

    漢子不由臉上一愧,訕訕地道︰“這小子還真滑頭!”原來,他剛才出腿出虎撲時,謝寸官卻身子一斜,將已經給打空倒淨的沖動漢子的身體往他的撲里一送。他一把虎撲,卻是將自己人撲了出去。

    而謝寸官在甩出人後,趁著聲響兒,已經到了他的身後。

    他往後退時,正退到了謝寸官的身邊,謝寸官此時已經將兩把刀的刀刃放出,見狀,卻是左手刀柄狠砸他的肩井穴,右手刀卻沒忍心刺他要害,只是一刀刺腿,絞動一下,擴大傷勢,卻沒有切筋穿膜,取命傷元氣。

    眼看著謝寸官隱入黑暗中,陳姓漢子嘆了口氣兒︰“小兄弟你說的倒也不錯,不過,軍人卻不是江湖人!”說到這里,手一按耳邊的通訊設備,開口道︰“目標已經逃脫,朝什剎海方向去了,我和王鐵都受了傷,大家小心!目標身手很硬朗,帶兩把短刀……”

    謝寸官沒有乘車,他現的情況是不能去太僻靜的地方,但也不能去人太多的地方。

    在僻靜的地方,對方容易調集大隊人馬做事。而人太多的地方,自己的身手很難施展開。畢竟他不是亡命之徒,並不想傷及無辜的人。公交車和地鐵上,都屬于人太多,施展不開的地方。而出租車,卻一時半會都沒看見空的。

    在謝寸官走出張苗兒的家時,對方的人已經開始合圍收網。

    老太爺調來的軍中高手,一共八人,但配合這八人行動的,卻有好十幾個人和數輛掛著特殊牌照的車子。這些車子就是在長安路上逆行,交警都不帶擋的。原來的計劃,是在跟謝寸官到比較偏硗的地方時,封路合圍,將他打殘或擊殺。卻沒想到謝寸官卻打破他們的計劃,突然主動發難,直接將倆名高手擊倒。不過,這也促使對方下了決心,直接合圍謝寸官,圍到什麼地方就在什麼地方,就地擊殺!

    陳姓高手和王鐵被擊傷之後,配合他倆行動的幾個外圍人員卻沒什麼事,就順勢驅車跟了上來,並同時聯系另外六人合圍過來。

    對方的行動還真是訓練有素,幾分鐘後,六名軍中高手,十幾個軍中精英漢子,還有數輛吉普車,就輟在謝寸官身後,卻沒有立刻動手。畢竟這里離京城最高權力機構最中心的地方太近。謝寸官很快意識到這一點,在他認為,既然已經動了手,對方一旦找到自己,肯定會立刻動手。但對方此時卻遲遲不動,所以他也就想到了這一點。

    想通了這一點,謝寸官反而不急著離開這片地方了,他方向一變,直接往中南海方向走去。那幾名漢子立刻感到不妙,王老太爺說過,只有一次出手的機會。現在既然已經動了手,今天晚上放過了謝寸官,等到明天白天,就根本沒有辦法再對付他了。

    謝寸官此時,卻方向又是一變,前方大門,正是北海公園的大門。謝寸官買了票,就進入公園中。對方人多有車,對于他逃脫不利,他就利用公園的大門,將一部分人擋在外面。

    而且,這里離中南海近,相信對方不敢輕易動用槍支。

    一進入大門,謝寸官就立刻如兔子一般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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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十大真形是真傳

第五十三章    出手橫拳無敵家

    看著謝寸官突然跑入黑暗中,六名軍中高手立刻追入,公園的看門人剛上前想擋,立刻有人亮出證件,那管理人員也就不作聲地退向了一邊。

    幾輛車子無法進公園,都停在了外面,十幾個人里撥出五六個人,跟進公園,另外的人則駕起車子,分別堵向幾個側門,一切都進行得有條不紊,應激迅速。

    謝寸官進入公園,立刻放開大步,往前跑去,邊跑他邊打開手機。

    從昨天開始,為了防止衛星定位什麼一類的追蹤,他一直將手機關閉。此刻一打開來,立刻就撥了葉準星的號碼,電話一接通,謝寸官沒有廢什麼話,只道一聲︰“我在北海公園,給人追殺!”然後就直接掛了電話,甩開倆胯,撇開大腿,只管跑路。

    葉準星能出多大的力,他不知道,此刻也不想知道,因為這一刻,他只能靠自己。而且,自從跟黃士鴻學藝以來,謝寸官第一次真正動了殺心!同普通武者不同,謝寸官跟黃士鴻學的,不僅僅是武功,還有一整套的江湖行事風格。

    同樣的,黃士鴻也不是普通的武者,而是一個正經的江湖人,而且是出于秦地的江湖人。秦之地盛產刀客,以重諾輕生全義而出名。黃士鴻的家族先輩,正是當時陝甘刀客大頭領,朝邑有名的刀客王獅子的外甥家。黃士鴻從小就是個刀客性子,才走上了江湖的路子。

    所以他訓練謝寸官的武功,同一般的武林中人根本不同,除了用紅拳十盤練筋骨,心意十大真形練打法,卻還有一整套家傳的刀客的東西,翻牆越脊,上樹盤繩扎刀子。這些卻與武功無關,是專門殺人的東西。只不過,這些東西,不讓謝寸官輕易使用。

    過去的刀客們除了一身武功外,主要是一股子忍勁,加一股子韌勁,再加上一股子狠勁。狠勁不光是對敵人狠,對自己也狠。想當初,大刀客嚴孝全投奔革命黨,在秦地征兵,征兵的方式別具一格,讓當時的革命黨人都感心驚!嚴孝全的方法很簡單,不看身高體重,只看茬硬不硬。他要應征者抹起褲子,拿匕首在大腿上戳一刀,不皺眉,不叫喊就算合格。

    而且,刀客只所以讓人感到可怕,就是他們有一套挨刀的方法,能讓他們經常能殺死比自己武功高上幾個層次的人。

    黃士鴻言傳身教之下,謝寸官也就有了一些刀客的性子,平常看著性子有些綿軟,這是一個忍字!但動起手來卻有些不顧後果的勁兒,否則也不會重傷王茫,這卻是狠字了。此刻在王家的壓力之下,謝寸官實實在在地動了殺心了,這就是刀客的韌字。

    謝寸官來北京時間不長,而且事情接二連三地發生,連正常的學習都沒有辦法保證,更不要說在北京城里游轉了,北海公園他根本沒來過,對公園地形根本不熟悉,加上天已經晚了,順路竟然直接過橋就跑到了北海公園湖中的島上。不過,他不熟悉,後面跟的人中卻有熟悉的人,六名好手直接追殺謝寸官,後來跟進來的幾個人,卻兵分兩路,一路守了進來的這個橋,另一路直接去另外一個出口,想要將謝寸官困死在這個島上。

    身後六名軍中好手緊追不舍。

    謝寸官此時只管放腰開胯,甩開步子跑。只不過,他卻沒有完全放開勁,因為他並不是真的想逃,他只是同對方耗熬,尋找著戰機。

    人的腰胯上有幾塊肌肉,在原始狩獵時代時,曾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那時候人類狩獵動物,除了簡單的工具外,主要是靠身體的本能來搏擊獸類。而動物之間的搏擊,除了尖牙利爪之外,主要就是靠腰胯的力量,特別是腰下部和髖關節附近的幾塊肌肉。

    隨著人類直立行走之後,這幾塊肌肉作用漸漸地退化,所以我們常人幾乎就感覺不到這幾塊肌肉的存在,更不要說練習了。

    但是心意拳的踩雞腿,除了練步打之外,還有一層作用,就是練腰胯上這幾塊肌肉。

    腿力耗盡胯勁出,其實就是將腿上的力量耗盡之後,人就不由自主地利用上了腰胯勁,這就是我們短時間登山腿疼,而長時間登山之後,感覺渾身疼的原因。就是腿上無力時,身體其他部位的肌肉就會運動起來,補償腿部的力量缺失。

    謝寸官久練心意,腰胯勁已經出來,所以他其實跑起步來,要比普通人更有耐力和速度。而且更有爆發力。

    謝寸官吊著六名軍中好手,卻一直盤算著打破僵局的機會。

    他可不認為停下來以一對六,能贏了這六名軍人。要知道軍人和流氓不同,對付流氓地痞,只要果斷敢下手,一把將頭目或充當團體膽心的角色搞掉,基本就沒有敢出頭的人了。但軍人不同,死一個還會再沖上來一個,人人都有自己的一顆膽心。

    一個軍人也許不可怕,但一隊軍人會非常可怕,這就是團體的力量。

    更何況這六名都是軍中好手,格斗經驗自然豐富異常。但是也有一樣,這些軍人的格斗術都是建立軍中格斗術和武功的基礎上,卻少了謝寸官從黃士鴻那里繼承而來的江湖上的那種無處不在的陰謀和算計。

    謝寸官看了一眼身後,稍稍放緩了步履,計算著前方一棵樹的距離。

    那棵樹正好在一盞路燈的後面!當他堪堪跑到那棵樹前時,已經听到了背後那名軍人的喘息聲,在與樹擦肩而過時,他突然伸出右手,一勾樹桿,雙腳一騰空,身體立刻繞著樹打了個圈,一瞬間就出現在頭名軍人的身體右側,這名軍人正在急速追趕當中,就感覺前方的人突然間一閃消失,然後就看見自己右側方出現一個身影。

    因為這棵樹正在一盞路燈的後面,所以軍人的位置正好在明處,而謝寸官在暗處。

    這名軍人確實盡力了,他盡力地停步,想扭轉身形。

    但謝寸官是算計好的一切,他倚靠樹桿的力量,迅速整理好重心,在這名軍人剛反應過來,想停步校正身形時,他已經一步跨入,右手輕翻快砸,手心向上,拳背就劈在這名軍人的右手小臂上,同時左手成掌,覆在右拳上,一掌就推按在對方右大臂上,順勢滑過,手隨步進,啪地一聲,拍在對方正擰身的左肩頭。此時,左腿覓了對方跤口,右手壓制對方右臂,而左掌按在對方的左肩頭,將對方一下顧住。

    這名軍中好手就好像被他突然捆住一般,一動不能動,倆人都能听見彼此的呼吸聲。

    謝寸官左掌往上撐起,掌緣就蹭起對方的下頜,右手成拳,往上沖天一炮。而且,此時尾骨一翹,一股勁就從後腿腳掌過胯竄脊,直達手上。

    追得最快的一名軍中好手,直接被這一計橫拳打得騰空而起,碎了下頜。

    此時,另一名高手也已經沖到了跟前,不愧是經驗豐富的軍中悍將,在這種情況下,迅速判斷態勢,不但不收步緩速,反而往前一躍,直接空中出拳,一拳直擊謝寸官的心窩子。

    謝寸官卻往左後方一開步,右肩往左一合,給出一個反背勢。右手反輪而起,正是四把中的鷂形返身,反掌就輪向對方的臉腮。軍漢一拳走空,就正給反身勢套住,拳隨把轉,就斜向一偏,謝寸官左掌往上一撩,反掌就拍到這名軍漢的後腦上。

    輕手快掌,打得軍漢腦袋不由一懵,謝寸官掌已掠過,順勢繞環下塌,一掌就塌在對方前腿的腹股溝上,一是破壞對方的重心,二是防止對方起腿。掌一觸人,他身往前進重心,左肘就順勢入懷,側頂對方的肋部,右掌高高舉起,丹風朝陽勢,正拍在對方的太陽穴上,一名高大漢子,竟然給這一掌拍翻,人事不醒。

    而謝寸官卻看也不看,往前一進步,一腳就蹦踩在那人的腮幫子上,听著滲聲一聲響,其他四名軍中好漢此時立刻收步,互相對視一眼,彼此透露著心中的震驚。

    謝寸官放倒陳姓高手和王鐵的情景,幾人並未親見,所以心中對陳姓高手和王鐵還有些嘲笑之意,但此時看謝寸官當著大家的面,照面間就將倆個名氣不小的軍中好手放倒,幾人心中不由震驚。即震驚于謝寸官的狡計,又震驚于他的身手,最後則震驚于謝寸官那一腳透露出來的狠勁兒。怪不得能將老虎團中第一虎打成廢人!

    但震驚歸震驚,都是百戰老兵,卻不會像小混混那樣,有了膽寒之心。反而彼此照應著,迅速對謝寸官形成四方合圍之勢。

    謝寸官嘆了口氣兒,這時再跑已經可能性不大了,只能硬踫硬了。

    他深深地吸一口氣,再吐出來,再吸氣,迅速平復著剛才因跑動造成的氣息急促。拳差一線,關健時候,很有可能就是一口氣分輸贏的問題。

    軍中四名好手,此時已經收了輕視之心,四人照應著距離,齊齊合圍而至。

    謝寸官虛勢直立,胸中一時無窮戰意!自從習練心意拳以後,一直壓抑于心中的那股武者意氣,在這一剎時就不再限制地散發出來。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他終于體會到了古之俠者心中的那份血性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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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十大真形是真傳

第五十四章    滬上心意拔劍式

    而此時,四周的軍人都沒有發現,謝寸官其實是半閉著眼楮的,靜靜地等對方靠近。因為他此刻正處在路燈之下偏一點的地方,而對方幾人卻在周圍比較暗的地方。

    謝寸官深吸一口氣兒,突然發勁向四人中最暗處兩人的正中跑過去,似乎想從那里突破對方的包圍圈。四名軍中好手立刻動了起來,兩人靠攏堵截,身後倆人就追了過來。就在那倆人堪堪追到路燈下時,謝寸官卻返身回頭,向其中一人迎去。

    謝寸官為什麼一直眯著眼楮,就是不想讓燈光收縮自己的瞳孔,以免在進入暗處時,眼神不清。此時對方倆人靠攏,他卻殺了個回馬槍,回身對著剛才在比較暗的地方沖進燈光下的一人。大家都知道,人在暗處瞳孔放大,當驟然進入亮處時,眼楮受光的刺激,本能地有一個眯眼的小動作。這個動作一般不影響人的行動,但那是一般的時候,在這生死決斗的瞬間,任何一點能引起人的思維變化的東西,都會影響到人的判斷和反應。

    謝寸官迎上來時,這名剛沖到路燈下的高手正在收眯眼楮。

    謝寸官的在稍暗的地方,就這一下,對方眼神就有些不清。本能地出右拳,直擊謝寸官的身影,出拳雖快,卻稍嫌有些惶急。謝寸官迎拳而上,右手反甩對方肘部,左手迸齊兩指,直點對手肋下。正是同出同進的蛇形撥草。當時右掌將對方的肘反拍上之後,他已經右肩後撤,而左肩順入,左手兩指就一下子戳中對方的右肋下。

    對方一聲悶哼,身體一頓。謝寸官順勢擰肩裹身,左手反撩上穿,往上直拍對方耳門。掌背卻恰好擋在對方左肩前,同時左靠也就進了對方腋下,往上一頂,對方身體後仰,此時只好拼命想穩重心,謝寸官右手早成鳳眼拳,一拳就椎在對方的心窩上。

    啪地一聲滲人的骨肉相擊的聲音,這名軍中好漢就再次哼出聲來,直接往後跌倒。

    此時,另一名軍中漢子已經近身,身體不跳不縱,一腿就對準他的後腳踹下來。

    謝寸官順勢往前,身擰體轉,一面卸對方的勁,一面轉體面向對方,同時運氣于腰,硬接對方的腳法。避無可避,他只好運用出挨打的功夫,讓對方少傷自己一點兒。

    對方一腳踏在謝寸官的身上,謝寸官身體一顫,斜斜歪出。

    此時,又一名軍中好手已經緊步趕上,卻是一腳前掃,直擊謝寸官的腰部。這倒不是對方就盯住了他的腰,而是身速步急,無法起高腿。而低腿在感覺上,肯定殺傷力不夠。謝寸官眼看對方腿來,本能地雞步一起,提腿封格,左臂立腳合腿,封了腿來的一側,同時右手就向對方提把而起。

    那名軍中漢子一聲冷笑,他在軍中以腿法著稱,這一腿力飽勁重,直欲將單腿站立的謝寸官一腿掃倒。

    謝寸官果然因身勢不穩,又單腿提起,給這人一腿掃出。

    但這名軍漢的笑容剎時就凍結在臉上,因為就在他的腿接觸到謝寸官的身體一刻,他突然听到一聲輕輕的機括鳴響,接著感覺到自己的膝彎給利刃割斷一般,劇痛不已。腳一挨起,就一個踉蹌歪倒在地上。不由叫道︰“大家小心,這小子手里有刀!”卻原來謝寸官在使提把時,已經將手中彈簧刀的按鈕按下,出了刀刃,順著對方掃出之力,伸刀措過對方的膝彎。

    尖怕穿刺,刃怕劃拉,是用短刀的訣竅。這個時間,人身上的衣物並不厚,刀刃劃拉過來,一般都是寸深的口子。這寸深的口子在一般身體肉厚的地方,自然不算多重的傷,但偏偏這一刀劃在對方的骨多肉少的膝蓋上,竟然將這一名軍中好手,一下子給卸去了戰斗力。

    瞬間,四名高手又倒兩人。

    余下的兩名漢子一聲怒吼,已經雙方夾擊而上。謝寸官邁步急退,此時,天還不算太晚,打斗聲自然驚動了公園里的路人,以為是尋常的打架斗毆,一些人已經靠近觀看。謝寸官突然就叫了起來︰“我是人民大學的學生,被軍隊中的人追殺,麻煩那位打110給報個警!”

    倆名追殺者不由一愣,他們自然知道謝寸官是個學生,但此刻給謝寸官叫破,難免會有一絲愧意,畢竟能稱為軍中高手,自然都是一些上進心比別人強,榮譽感比別人高的軍人。就在這一愣神間,謝寸官手中寒光一閃,那把見過血的刀已經帶著寒光向一名軍漢擲去。

    那名軍漢一愣,本能地矮身避刀,而謝寸官卻在此時,向另一名軍漢撲去。

    這名軍漢反應也快,一拳帶風向他胸口擊出。謝寸官腰上中腳,已經隱隱作疼,他本來肺傷未愈,此時更是胸內如火,知道傷勢已經不好控制,已經不適合游半,必須速戰速決。

    當時吐一口氣,將肺中氣息盡吐,身體往右擰轉,左肩閉門迎客,將這一拳斜斜迎逼而出。身體卻已經撲入對方懷中,左手提揚而起,隨著手上動作,又是一聲機括的輕鳴。

    這名軍中高手只感覺肋下一涼,然後就劇疼傳來,卻已經給謝寸官左手中的刀子直捅入肋腔。而此時,謝寸官肺傷再重,一口血已經噴出口來。想想看,這些軍中高手那一個不是殺傷力驚人的漢子,他雖然閉肩斜逼,但光這份震動之力,就足以加重他的肺傷了。

    “好小子!卻還有一把刀!”這名肋下利刃入體的軍漢忍著疼,不由地贊嘆一聲,卻是軟軟地倒地。肋下的刀謝寸官卻沒有拔,而是松手留到了他的體內。

    軍漢自然知道,對方這是給自己留一線生機的意思,心中不由地對接了王家這個任務有些懊悔。其實他們也都從側面听到了王家和謝寸官的恩怨。軍中廝殺漢子,自然不屑于王家這種小雞肚腸的做法,比武輸了,人家又不是偷襲的你!心中都頗有些不以為然,但都是見過血的漢子,也不會對謝寸官有什麼同情之心。執行命令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王老太爺在軍方頗有威望,都是努力向上的好漢子,自然希望能因此搏個前程出來。

    但此刻,這名漢子卻真的懊悔了,對方無論心智還是韌性都是上上之選的人才,而且在這關鍵時候,一把利刃有多重要,卻為了他的一線生機而放手。自古好漢惜好漢,他真的後悔接了這道命令了。而且,像他這種生命力旺盛的漢子,自然還有一搏之力,他卻放棄了。一方面是保命,另一方面,卻是不願意再做這樣的事情了。

    謝寸官此時也已經軟軟地要倒下,卻倔強地往前兩步,伸手扶住了那棵樹,站在那里道︰“我在同王茫是比武前,已經肺部受傷!在我同他講話時,他突然發難,在這種情況下,我就是知道他的身份,敢留手嗎?這件事,軍區特務連葉準星參謀可以做證!你們不信,可以去打問打問……我們武道中人,既然沾了這一個武字,就該知道英雄放對,跌死無罪的道理!打輸以後,就這樣追殺我,真他媽的操蛋!”。

    說著話,卻是喘著對最後一名軍漢道︰“今天將命送給你了,你來取吧!”

    那名軍漢听了他的話,心中難免有了一絲愧意,但此時卻斷然不能收手了。

    你謝寸官就是有一千個道理,但你將我們八人放翻了三對半,只剩了我一個,再饒過你,以後還能混這圈子不。雖然武人講也講一個義字,但為了同伴,背負不義之名,卻還是一種義!那漢子也不答話,只是緩步向前,看著站立不穩的謝寸官,突然間一個掃腿,就掃向他的腰部。謝寸官身體盡力往後退去,做著垂死掙扎。卻仍然沒有躲過去,吃他一腿啪地掃在肘上,直接靠在了那棵樹上,搖搖欲墜。

    漢子再進步上前,這次直接一個高鞭腿,直掃謝寸官的頭部。

    但就在此時,謝寸官的一條腿突然一滑,似乎站立不穩,癱軟下去的樣子,身體擰轉,似乎要去扶那棵樹。漢子一腿走空,眼前就突然失去了人影,堪堪站穩時,才發現謝寸官已經前腿成僕,伸入他的身後。

    軍漢一驚,就在此時,謝寸官卻一個過身,重心由後腿往前移過,往後扭著的身體就翻擰回來,如從腰中拔劍一般,一肘就從肩擔出,直擊他的小腹。

    小腹下那一陣劇疼,讓這最後一名軍中高手不由地罵出一聲操來,卻已經疼得使不出力氣了。謝寸官用的正是盧式心意的拔劍式,這一式,勁力過腿過身,如將軍拔劍而得名。

    謝寸官此時喘息著,就站直了身體,他飛快地從懷里掏出那個黃士鴻傳給他的粗布包,從里面拿出兩個瓷瓶來,一個就著鼻子猛地一吸,卻是降肺燥的黑粉。另一個則倒出一個丸藥來,直接放進嘴里嚼服了。

    這兩樣都是控制傷勢的藥,謝寸官此時服了,卻是要找上王家,討個公道來。

    他並不知道葉準星已經同那個顏姐通過電話,為他擺平事情,他只知道,升斗小民,此時已無退路,只好用一條命,拼出個前程來。

    而且,謝寸官已經想通了,事情弄得越大,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就越安全。因為升斗小民,此時只能靠輿論的力量。有了輿論的幫助,自己那怕就是死了,以黃士鴻的老奸,定能保護母親和姐姐的周全。

    葉準星靠不住!張苗兒靠不住!我謝寸官就靠自己!他心中沒來由地升起一股悲壯來,京城又如何,王家又如何!大不了舍得一身剮,敢將皇帝拉下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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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十大真形是真傳

第五十五章    一語如雷,正氣如刀

    謝寸官很快將自己隱入黑暗中,六名軍中好手,兩名刀傷之外,其他幾位都是鈍傷,已經沒有一戰之力,卻並沒有完全失去行動能力。當時,有人就掏出電話,叫王家調集的那些配合他們的軍人,接了大家回去。

    謝寸官迅速按原路返回,卻發現橋頭上守著三個人,雖然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但他還是能那站姿和行動上,判斷這三人都是軍人。正是此時,突然前方傳來一陣吵鬧聲,十幾只手電光就出現在前方,謝寸官迅速將自己的身子隱在一處建築旁的樹後,打量過去,光芒交錯當中,他發現其中一人似乎是葉準星。心里不由地一陣熱乎,甭管葉準星能出多少力,這種沒被朋友遺忘的感覺就足以讓人感動。

    不過,謝寸官並沒有驚動葉準星,反而立刻關了手機,然後趁亂迅速靠近橋邊,下到水中。在黃士鴻的教導下,泅水也是他的一項長項。

    在河邊迅速地脫掉了衣服,將脫下的衣服包在一起,就一手舉著衣服,下了水。

    秋寒乍起,分了早�,此時的水已經有些涼意,謝寸官一進水,渾身就一個激靈,不過,這一激靈也震奮了他的精神。他悄沒聲息地順著橋下往外游去,而此時,上面已經吵鬧開來。然後,葉準星等人就強行推開那幾名王家的人,跨橋而過,進去搜尋,竟然沒有人往橋下看一眼。謝寸官一手舉著衣物,雙腿踩水,一手刨拉,幾乎是無聲地過了河。

    這得益于黃士鴻對他的訓練,他不用手也可以踩水。

    過了河,就在橋下的暗處,謝寸官身體如貓般地一抖,將身上的大水珠兒抖掉,就將衣服又無聲地穿上,只不過,將長袖衣服卻沒有穿,而是綁在腰間,穿著個背心,就好像剛鍛煉過的人一樣,然後就從暗處大大方方地走出去,混在幾個正出門的人中間,走出了大門。

    那幾個站在門口的王家調集的人竟然沒有注意到他。

    謝寸官出門一眼就掃到了剛才的幾輛吉普車之一,正停在公園門口的暗處,車里有煙頭明滅,顯然是司機。他不動聲色地順著路邊往過走,走到車子側門時,就轉身背對車子,好像要過馬路的樣子,四下一打量,確信沒人注意這里,他一轉身,就抓住了門把手,突然拉開,司機剛把煙送向嘴邊,突然車門被拉開,還沒反應過來,謝寸官已經狠狠地一拳打向他的面部,他的拳是有備而發,快如閃電。司機就被這一拳打得頭腦發暈,謝寸官此時身體已經欺進車里,一拐肘,盤肘到對方太陽穴上。

    司機就暈了過去,他迅速關上車門,拉開後門,鑽進車子後邊,一下子就翻到椅背後面車子的後備廂里。緊貼著椅背,曲膝躺了下來。靜靜地等著,他就是賭一個對方不會想到,他將人打暈後,還會鑽進車子里藏起來。

    大概過了六七分鐘,就有了人聲,顯然是公園里的人都出來了,拉開車門的聲音,搶救叫醒司機的聲音,以及詢問怎麼回事兒。司機罵罵咧咧地,他也沒看清是誰,不過回憶起來,就想到是謝寸官。大家于是都默不作聲了,想來是想到謝寸官將王老太爺調來的八個軍中高手都放倒了四對兒,自己一幫子幫閑的,還不就是個菜菜。

    然後車子後面就扶進來兩個受傷的高手,前面副駕駛上坐了個不知名的人,問司機道︰“小常,你行不行,不行讓我開!”司機罵罵咧咧地嘟囔了一句,車子就發動了起來。謝寸官盡量平靜著自己的呼吸,使自己的呼吸細勻深長,幾不可聞。

    車子行駛起來,不過,听副坐上人同司機的對話,竟然是先送車上的人去軍區總醫院。

    謝寸官不由一陣懊惱,他並不清楚這些車子都是軍區大院的,還是從外間調用的。不過,想來王老太爺一個退休的軍中高干,要征調這麼多車子,肯定是過關系,調用外間的車,不可能全是軍區大院的。這輛車子不知道是不是軍區大院的。

    在打傷王茫的那天晚上,他就听葉準星說,王老太爺住在軍區大院高干樓。

    十幾分鐘後,車子就到了軍區總醫院,立刻有人過來,將倆名傷者接進去。而此時,謝寸官就听到副駕上的人接到一個讓他松一口氣的電話,似乎讓這人送完人立刻到軍區大院去,似乎王老太爺要听取情況匯報。

    這次時間就比較長了,晃晃悠悠了一個小時的樣子,謝寸官通過車後的小窗子,終于看到車子似乎進入了一個大門,然後七扭八拐的,終于停了下來。副駕上的人下了車,謝寸官立刻用心傾听,那人的腳步似乎從車前繞過。

    車子就熄了火,車門一響,似乎叫小常的司機也下了車子。

    謝寸官立刻起身,果然看司機小常已經下了車子,正在點一根煙。而那個已經下車的人,卻已經走入不遠處一幢小樓。謝寸官當機立斷,立刻一翻身,狸貓一般,從椅背上翻到後座上,拉開車門的銷子,一拉把手,就打開了車門。迅速推門下車,然後輕輕地掩上門。

    他下在車子的另一側,小常似乎听到了車門的開啟聲,愣了一下,回過頭來時,謝寸官已經蹲在車子的另一側,一動不動。

    小常終于搖搖頭,暗笑自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謝寸官此時已經在車子掩護之下,迅速地進爬到旁邊的冬青樹叢中,然後辨別一下方向和地形,就從另外一側出去,這次他又將外衣穿上,然後就大搖大擺地往剛才那人進入的那幢小樓走過去。邊走邊打開自己的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司機小常看了一眼謝寸官的背影,根本沒在意,他壓根想不到謝寸官敢混到軍區大院里來。而且謝寸官襲擊他時,是穿著背心的,此刻卻是穿著長袖。他一時根本反應不過來。

    謝寸官幾步跨到台階之上,門口有燈,他故意特別靠近門,讓燈光照在自己背後,伸手就按門鈴。出乎他的意料,門內連問都沒問就打開了門,想來軍區大院的治安一直極好。

    開門的是個年輕的女子,很漂亮的樣子,看到謝寸官,明顯地臉上有些訝異地道︰“請問你找誰?”

    “我找王茫教官!”謝寸官邊將撥好的號碼按出去,邊對女子道。

    “找茫子?請問你是?”女子的表情有些奇怪︰“我沒在大院里見過你呀?”

    謝寸官就輕聲笑道︰“現在不是見了嗎?王教官不在嗎?”

    “在!”女子還是帶著奇怪的表情︰“他身體不大好……”

    “我知道,受了傷了嘛!”謝寸官輕輕點頭道,仿佛他是王茫的好朋友。

    正在這時,外間又開來一輛車子,車上下來人。顯然是還有其他幾輛車上的人趕過來。謝寸官回頭看了一眼,就轉過頭來道︰“不能進去說話嗎?”

    女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留下個名字吧,我會告訴茫子,這會兒真的不方便……”

    “哦!”謝寸官的臉上就流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來︰“還在盤算著怎麼報仇嗎?”

    “你是誰!”听了這話,女子的臉上明顯地流露出警惕的神情來。

    “我就是你們王家要找的人!前頭領路行嗎?我不想對女孩子動粗,特別是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謝寸官的臉色一沉,眼光瞬間冰冷如刀。

    “來人呀!”女孩子卻毫不猶豫地叫了起來。

    謝寸官的手也立刻毫不猶豫地一把掐住她的喉嚨,推著著闖入屋子,一進門是一扇寬大精美的木質雕花屏風,透露著屋子主人的貴氣。謝寸官毫不憐惜地一腳踏倒,立刻屋里的情景就顯在眼前。只見一位白發蒼蒼老人正威嚴地坐在沙發上,旁邊坐著幾個幾個明顯軍人氣質的漢子,正是剛才圍攏自己的一班人,陳姓高手,叫王鐵的漢子還有兩名在公園中被自己打倒的軍中高手,都坐在那里。其他四人則被送到了醫院里。

    謝寸官一手捏著女孩子的脖頸,就面對那個威嚴的老人,眼楮眨也不眨地直視過去。

    倆人的眼光在空中踫在一起,幾乎要擦出火花。

    “你!”老人的眼楮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就是傷了茫子的人?還不放開我的孫女!”

    謝寸官看了他一眼,沒有答言,卻將眼光轉向了旁邊的眾人,輕聲道︰“諸位,又見面了!看著這場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在商量什麼救民于水火的軍國大事,誰知道你們卻在商量怎麼追殺一個不諳世事的大學生……果然都是國之干將!”

    一句話說得這些漢子不由臉上露出愧色來。

    然後謝寸官就看著正中的老人,卻將手中的女孩子放了開去,目光炯炯,放聲笑道︰“你放心,我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不會像你老人家這樣密謀于暗室,更不會用你的孫女來要脅你!我來這里,只想問你老人家一句,當初你的戰友拋頭顱,撒熱血,就是為了你有朝一日坐了天下,享受著別人難以企極的待遇,然後動用手中的權利,像你們當初所革命的對象一樣,欺壓良善嗎?”

    一語如雷,正氣如刀,驚呆了屋里所有的人。
吟雙 發表於 2014-6-17 07:14
第一卷    十大真形是真傳

第五十六章    傾國傾城顏獅子

    而在此時,電話的另一頭,面目妖嬈的女子正將電話放在耳邊,聞听此言,不由地叫道︰“好!說得好!好小子……”正是那位叫顏裴的女子。在顏裴的身旁,坐的正是葉準星。而女子手中拿的,就是葉準星的手機。

    原來謝寸官進門時撥的電話,正是葉準星的手機。

    而葉準星在北海公園沒找到謝寸官之後,則立刻聯系了顏裴。顏裴開始听了葉準星的匯報,還不在意,她本來就有意思讓王老太爺找找謝寸官的麻煩,也算是測一下謝寸官的潛力。但當葉準星報上幾個人名之後,她不由地怒了!

    陳震、王鐵、江亞斌、黃金光、裴文慶、李光虎……這一個個名字,都是她不陌生的,這些都是現在或過去萬歲軍中數得上的各團好手,也都是她考察過的人。這些人的身手他都知道,那一個身手也不輸于王茫,而且各個都是心狠手辣見過血的人。王老太爺竟然一下子調集這麼多好手,顯然不是磨煉那麼簡單了。

    她立刻就明白了老家伙的意思。

    謝寸官現在對于她來說,是潛力人才,她自然上心。真的一旦被打殘廢了,不再是潛力人才,自己還真不會為了一個殘疾的大學生,去找一個已經根深蒂固的大家族的麻煩。頂多尋些晦氣,卻肯定不會傷筋動骨的。

    要不人們都說,薑還是老的辣!老家伙經歷世事,那有一個能讓人省心的。

    而且,在她听說謝寸官在同王茫比武之前,就已經受了傷時,心里更是懊悔不已。立刻趕到北海公園,同葉準星會合。兩方人馬會合在一起,幾乎將公園翻了個遍,也沒找到謝寸官的下落。而葉準星打謝寸官的手機,竟然沒有開機。

    顏裴最後甚至動用了手里的特殊權力,調用了當地的公安和武警,在公園里搜尋一番,折騰了足足一個多小時,正在考慮是不是動用人力,搜一搜水里。正在這時,葉準星電話響了,一看正是謝寸官的號碼,當時接了起來。喂了幾聲,卻沒听到謝寸官的聲音,反而听到了電話中王煙和謝寸官對話的聲音。

    葉準星一時摸不準,將電話給了顏裴。

    顏裴還是反應快,立刻下令道︰“去軍區大院!”一行人直接驅車趕往軍區大院,卻在這個過程中,就從電話里听到了謝寸官對王老太爺說的一番話,听得顏裴忍不住擊節叫好,只感覺解氣、痛快。一方面趕往軍區大院,顏裴一方面就打了一個電話,卻是通知軍區那邊,立刻派人去王老太爺家,將謝寸官先羈押起來。

    不管謝寸官這事兒做得多麼無可奈何,又多麼大快人心,就他私闖軍區這個問題,都得先給點教訓。等一行人趕到軍區時,謝寸官已經給軍區特務連控制起來,關押在禁閉室里。特務連的幾個小子,都在老兵酒吧里見過謝寸官,所以幾乎沒有給他吃啥苦頭。

    只不過當特務連的人沖進王老太爺家里時,老人家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非常有看頭。一個平常以老革命自居的老人,在數個軍中精英面前,給一個年輕人這樣質問,而且听到的人,恰恰都是整個事件的參與者,怎麼不讓他老臉像給人搧耳光一樣難堪。

    不過,謝寸官一番話,也確實讓老人想到了當初那些拋頭顱,撒熱血的同伴,確實想到了當初年輕時的理想,想到了曾經的熱血。當眾人都退去時,老人還呆呆地坐在那里。王煙小心地收拾著房間里的東西,終于老人抬起頭來︰“煙呀,你說爺爺是不是老糊涂了?”

    王煙抬頭,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我確實忘了過去的那些戰友和同志們了……”老人抬頭,打量著屋里的一切︰“越來越高的待遇,果然讓我有些變質了!要擱在過去,放在你父親他們身上,如果出了茫子這樣的事,我鐵定是要先抽他們一頓再說,可是現在,今天,我做出這樣的事,竟然感覺這樣的自然和理所應當,我王老頭的孫子,只有他踫別人,不能有別人踫他……”

    王煙走上前,扶起老人︰“爺爺,你累了,休息一下吧!”

    老頭兒扶著王煙的肩膀,緩緩地走上樓梯,一樓的客廳里,華麗的屏風倒在地上,竟然沒有人扶起。

    葉準星就是特務連的,所以幾乎在第一時間就趕到了禁閉室,安頓好一切,就離開了,謝寸官還要在這里渡過三天。他這個行為,按說是要交給當地檢查機關,訴諸刑事。不過,顏裴這個特殊部門的插手,所以就是關三天禁閉。

    顏裴自始自終沒有見謝寸官,三天時間,關在特務連的禁閉室里,還有一層原因,就是方便葉準星開展“工作”!葉準星听了顏裴的安排,哭笑不得,不過,他還是接受了這個任務,勸說謝寸官加入顏裴的系統。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當葉準星抱著一個本本出現在禁閉室時,謝寸官不由愕然︰“這關禁閉還可以有人探視嗎?”

    葉準星就笑了道︰“哥有權力,哥有魅力,哥想來就來!”

    謝寸官就流露出鄙視的眼神來。

    葉準星根本不管他的眼神,而是打開電腦,給他播放了一個電影。

    電影是美國電影,中文譯名叫做機械師。電影是由美國著名演員杰森‧斯坦森主演,演繹的是一位頂尖殺手,如何完美地殺人。電影很好看,但看完後,謝寸官卻帶著疑問的眼神看著葉準星道︰“你給我看這個,有什麼更深的意思嗎?”

    雖然他知道葉準星是特務連里的參謀,但並不表示他可以隨意地出入禁閉室。而且,沒事卻來給他放一部影片,而且,這影片似乎也有點特殊的意味。

    葉準星就輕輕地嘆口氣道︰“果然瞞不住你!確實是有事……你感覺影片中的事情,在現實中有可能發生嗎?”

    謝寸官想了想,輕輕地“嗯!”了一聲,過了片刻又道︰“完全可能發生,就我自己就知道好幾種殺人後不被公安注意的法子!”

    “哦!”葉準星驚異地瞪大了眼楮,說實話,他對這個也是不大相信的。不過,他知道顏裴的那個機構,好像就有部分業務是從事這類的工作。那個機構誰也不知道隸屬于那個部門,葉準星只知道它的名字很奇怪,叫做特別情況特殊處理中心,很麻煩的名字。

    不過,一般圈內知道的人,都叫他們特情處。

    而顏裴這個機構,卻訓練和招募像電影中的機械師。

    葉準星只所以知道這個處理,就是因為他曾經也是被招募對像之一。只不過,葉家可沒打算讓自己的子弟從事這種工作的打算,所以最後就不了了之。只不過,就這一次拒絕,葉家也付出了兩個子弟讓出實權部門實權崗位的代價。

    葉準星這才知道,顏裴這個小中心看著不顯山不露水,但卻有著難以想象的能量。

    後來一個哥們出了事情,想包住事件,葉準星就將他推薦給顏裴,結果,顏裴幫他將事情搞定,但那哥們卻表現得不太理想,也就證明了葉準星言過其實的事實。因此,他為這事很吃了顏裴幾次掛落。

    論起顏裴和葉準星的關系,那是從小在軍區大院長大的孩子。

    顏裴的父親過去是萬歲軍中號稱鐵血雄獅的一師師長,幾乎參與過共和國的歷次大戰。那時候大家都非常單純,顏裴人漂亮,卻帶些虎氣。

    當時在軍區大院的孩子中,分為了兩派。一派是比較正派的孩子的團體,一派是比較張狂的孩子組成的團體。兩派孩子關系緊張,而顏裴就是當時個正派孩子王的角色。

    葉準星、王茫還有其他一些大院的乖孩子,都將她叫姐姐。而那些大院的老軍人,都管她叫妮兒。但當那場史無前例的運動開始時,不同的家庭選擇了不同的道路,于是,連孩子們都變得不單純起來。顏父屬于被打倒的一派,于是顏裴就隨著父親下放農村了。當時的小團體也隨之消散,各自走向自己新的利益團體。

    再後來,當顏家的小妮兒再出現在眾人面前時,出落得傾國傾城,更加漂亮,但卻也貼上了生人勿近的標簽。就連葉準星、王茫等這些當年跟在她屁股後面,管她叫了幾年姐姐的人,都感覺已經看不透這個女人,更不要說其他人。

    但隨著她手里權力的一天天凸顯,大家卻對這個女人又驚又怕起來。

    因為在她身上,正越來越多地表現出她父親當年的風格,生活中大家是哥們,你沾光我吃虧的沒事情。但一旦到了工作中,釘是釘,鉚是鉚,沒啥情面可講。當年他父親因為是鐵血雄師的師長,所以大家就起了個外號叫顏獅子。但現在,這個外號已經成為大家私下里對顏裴的稱呼。

    一個女性的顏獅子,少了他父親幾份豪情,卻多了幾份冷靜。

    而行事之狠辣,更不輸他父親絲毫,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吟雙 發表於 2014-6-17 07:18
第一卷    十大真形是真傳

第五十七章    顏美人的猙獰

    最後,葉準星將顏裴的機構和自己對他的推薦,以及顏裴對他的招募原原本本地講給謝寸官听。謝寸官听得眼楮瞪得老大,不過,隨後他就陷入了沉思中。

    按照葉準星的說法,一身的武藝,在現代社會除了愛好者之間互相交朋結友之外,幾乎是沒有什麼正經用途。鋤強扶弱嗎?現代社會,法制社會,雖然不公平的事時有發生,但也不是一個武者能輕易插手的。除非你自己豁出去,打算坐牢或不要命了。

    從共和國成立以來,從來沒有那個人因為武藝高強而引起政府的重視。反倒是一些持槍犯罪事件,震動全國。東北的二王事件、白寶山事件,魏振海事件都是震驚全國的槍支流失案。因為在槍支的威力面前,武藝已經基本靠邊站了。

    俠以武犯禁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就像這次的事件,就是因為是在京九城中,王家沒有敢動用槍支。

    如果真的動用槍支,十個謝寸官也不如一個軍中精英。被傳成神話一樣的郭雲深先生半步崩拳打天下,大家根本想象不出他無堅不摧的半步崩拳是什麼樣子。但如果當時,某一個人手中真有一把五四手槍,在那個時代,大家感覺是不是也能打天下。

    所以,謝寸官一身武藝,只有進入體制內,才能有用武之地。而且,說實話,顏裴更多的還是看上他的行事縝密和習武帶來的膽識,對于武藝,只是眾多素質之一罷了。

    謝寸官並不滿意葉準星對武藝的看法及描述,但他卻也無法否認他說的一切,是有些道理的。葉準星說完這些話接著道︰“我的話就這麼多,主要做決定的還是你!你考慮兩天吧,如果你願意,具體的事情,有人和你談。如果不同意,這次公園傷人和私闖軍區事件,肯定要處理,我只能盡我的能力,給你爭取個寬大!”

    謝寸官聞言就笑了道︰“這算不算威脅?”

    葉準星就正色道︰“我真的是實話實說,沒有絲毫水分,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謝寸官點頭道︰“我會認真考慮的!”

    接下來兩天葉準星並沒有再來打擾他,謝寸官則像是完全忘記了有這回事一樣,他竟然在禁閉室中開始練拳。還是練學自郭踏虜的丹田鼓蕩和滬上心意的一氣貫通,以及五行拳、十大真形等。只不過,禁閉室里地方小,他並不能像在張苗兒家一樣,放開來練,而是收縮著身段,捆著身體練。這樣練當然有些別扭,但隨著他的不斷練習,卻有一種逐漸的束中有放的感覺貫穿全身。

    這種感覺能讓他在很小的地方騰挪開來。

    謝寸官仔細地分析了這種感覺,最後將這一點評價為適應性。

    在狹小的地方練功,會使人不由自主地收縮身法,而身法的收縮,卻能讓人客觀上嚴實自己的身子。謝寸官發現,這是在寬敞的室外無法體會的。越是狹小的空間,其實對身法的要求越高,因為你轉動稍不注意,就會撞到別的東西。

    這個體會讓他想起了郭雲深前輩練半步崩拳的傳說。

    郭先生當年因為替子佷受過,在監獄中帶著腳鐐練拳,竟然練成了冠絕天下的半步崩拳。他對半步崩拳並不了解,但這兩天的練習卻讓他對在狹小空間練拳有了一層體會。按照傳統武術,拳快不如步快,步快不如身靈的原則,也許半步崩拳的部分奧秘,就在這個地方。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進一步研究,禁閉時間就滿了。

    當他被帶出禁閉室時,葉準星和一個很英俊的年輕人一起等他。

    “考慮的怎麼樣?”有外人在場,葉準星開門見山。

    “我想直接同你說的那個機構來談這件事情!”謝寸官早有主意。畢竟葉準星只是傳話的,對于特情處的事情,說得不清不楚的。

    葉準星看了那個年輕人一眼,年輕人立刻撥出電話︰“顏總,姓謝的小子說要見你!嗯,好的,那我就帶他過去……”

    葉準星送謝寸官和那個年輕人出門,眼看二人上了車。

    謝寸官沒料到,見面的地方卻是約在一個咖啡館里。

    當他在年輕人的帶領下,來到一個小包間,坐下時,不由地驚訝于眼前女人的妖嬈漂亮。一身職場女性的正式裝束,緊緊包裹著豐腴卻不失健美的身體,個子高桃,身材曲線磅礡,特別是有一對讓人容易聯想翩翩的豐挺胸器。

    謝寸官的眼光一掠而過,並沒有在這些誘人的部位過多停留。

    顏裴饒有興趣地打量著謝寸官稍嫌稚嫩的面孔,好奇于這麼年輕的孩子,怎麼會有那麼老道縝密的思維。而且,昨天晚上的事情,給了她很大的震撼,以一已之力,重傷了八名軍中以凶狠著稱的好手,竟然直接混入軍區大院,向王老太爺示威。

    當然這與和平時期,軍區大院管理並不那麼嚴有關,但對于一個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的大一學生來說,這已經是超出她意料之外很多的表現了。

    “你要見我?不打算說點什麼?”顏裴拿起桌上的茶夾,夾起一個空茶懷,用水燙過之後,放在謝寸官面前,然後端起茶壺,為他倒上一杯茶水。動作快而不亂,帶著一股子柔雲輕漫的貴氣。

    謝寸官端起茶杯來,先在鼻端輕輕一嗅,然後就將一口燙茶倒入口中。

    “茶葉一般!”他輕聲批評道。

    顏裴忍不住就笑了道︰“你懂茶?”

    謝寸官老實地搖頭︰“不懂,不過我不喜歡這個紅茶的味兒。我喜歡喝清茶……”

    顏斐輕哦一聲道︰“我胃不大好,醫生建議少喝清茶!”

    謝寸官點頭道︰“嗯,紅茶養胃……沒想到你這麼年輕漂亮,我還以為要見一個嚴肅的老頭兒呢?”

    顏裴聞言,好奇地道︰“為什麼會想到嚴肅的老頭兒……”卻是給他續上一杯茶。

    “因為听葉準星介紹,我感覺是一個很嚴肅的部門!”謝寸官用手端起茶杯,卻沒有飲用︰“他說得也不是很明白,我想了解得更清楚一些。”

    顏裴略微沉吟一下道︰“其實也不能怪葉準星給你說得不明白,而是現在我也無法給你說得太明白。我這個機構是嚴格保密的,而且,我也只是外圍,真正這個部門的歸屬,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們只對上面下達的任務計劃負責,遇到困難就向上級匯報,自然有人幫我們解決!而且,我們這個機構帶編制的就六個人,其他的人,也都是我們的外圍!就像你,如果同意的話,也只能是一個外圍人員。我們有任務,需要你們時,你們出手。平常你們做你們自己的事情,做生意也好,工作也好,和普通人一樣的生活。”

    停頓了一下,看著謝寸官疑惑的目光,想了想,顏裴又接著道︰“這麼說吧,我們這個機構就是藏兵于民!也就是一個機構,擁有眾多的外圍人員,這些外圍人員都有著普通人一樣的生活。遇到非常事件時,我們會根據你的生活,為你提供一個合理的安排,將你送到需要處理的事件地點,由你們處理一些國家不好出面的事件……當然,會有一個專門的團隊,負責配合和接應你們。但你們,包括接應團隊,卻都不是國家正式編制的人員,也就是出了事情,你們的一切都是個人行為,與政府無關!”顏裴的目光變得嚴肅而深邃起來︰“當然,做為回報,政府會在你的生活事業等方面,給予你一定的補償!但這些補償,也許根本不足你補償你的損失,所以,我們這個團隊的外圍人員,最根本的一條,就是要愛國!”

    “有限代價雇用愛國者?”謝寸官輕聲道。

    顏裴輕輕地往後靠了靠身體,眼楮有些明亮起來︰“對!就是這個意思!”

    “出了事政府一點都不管?”謝寸官眉頭就皺了起來︰“任大家自生自滅?”

    “也不是不管,只是不可能通過正當合法的外交途徑來管!私下里,當然會通過種種關系,來保護營救每個人!”顏裴的眼楮晶晶亮地看著謝寸官。

    “哦?”謝寸官輕輕出聲︰“這是不追究我私闖軍區的代價?”

    顏裴搖了搖頭道︰“不僅僅如此!也是不追究你傷了八名軍中高手的代價!”

    謝寸官眉毛一聳,正想開言。顏裴擺了擺手,示意他安靜,接著道︰“在你看來,王家老太爺為一已之私,派人追殺你是不對的!你打傷這些人,都可以算做正當防衛!可是這八個人都是國家的人才……你別不服氣!就是拋開此事不談,你在老兵酒吧比武,打殘了王茫,也不可能不追究。不要給我說什麼英雄放對,跌死無罪這樣的話,國家法律,是不保護私斗的……還有,你一路從張苗家出來,路上有充足的時間報警,卻沒有任何報警的行為,反而進入北海公園中,這種行為也不合法律對正當防衛的定義!”

    “這——”謝寸官這才發現,這位漂亮的御姐並是像她的容貌那麼好相與的。

    “所以,為了你的光明前途,也為了避免你母親、姐姐傷心,你別無選擇!”顏裴此時才露出她該有的猙獰來。
吟雙 發表於 2014-6-17 07:22
第一卷    十大真形是真傳

第五十八章    給我一個理由

    謝寸官看著這位微笑背後隱藏著猙獰的美女姐姐,忍不住嘆了口氣道︰“姐姐,我真的是老實乖孩子,你這不是逼良為娼嗎?”

    “什麼逼良為娼!多難听的!”顏裴笑得很迷人︰“這頂多是逼上梁山!”

    “干嘛要逼一個乖孩子去殺人放火呢?多摧殘心靈的……”謝寸官欲哭無淚的樣子。

    “滾你的蛋!”顏裴看著謝寸官那一副“忠厚老實”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笑罵道︰“一家伙毀了八個軍中精英,我要不罩著你,你看萬歲軍中一幫子老鱷魚們不活撕了你……小狐狸一只,別在這賣萌了!”

    “姐,親姐,咱不說這個,咱說具體的!”謝寸官知道這女人不是好相與的,也就是硬著頭皮逗個趣兒,輕松一下自己,否則真給這胸器無敵的御姐的氣場壓得喘不過氣兒了。

    “沒什麼了,你如果接受,我負責擺平你身上這些事!生活上你該咋還咋,然後就是接受訓練……”說到正事兒,顏裴臉就嚴肅起來︰“我們會安排專門的導師訓練你!肯定你以後的生活會非常之‘充實’!”

    “哦!”謝寸官听了,心中盤算一下就道︰“這樣也算劃算,就當比別人多上個學……”

    顏裴就笑了道︰“多上的可不止是一個學!你要盡快地‘籌措’學費!”

    “什麼?”謝寸官愕然︰“籌措什麼學費?”

    “當然是接受訓練的費用了,要藏兵于民,你就必須像個民!難道讓國家掏錢訓練你,打上國家的標簽兒,這樣別人隨便一查,你都不是個普通人了……所以你的訓練費用,都必須自己籌措,然後是因為自己有興趣,才接受這個訓練,而不是我們的安排……”顏裴笑得像只狐狸︰“我知道北京一家保鏢學校不錯,這個是名稱,你籌到學費,就去報名吧!”說著,將一張紙條遞了過來,上面寫著一行字︰中國神盾特衛保鏢公司。

    “學費得多少錢?”謝寸官小心翼翼地問。

    “一年十五萬元吧……”顏裴道。

    “什麼?你殺了我吧!”謝寸官幾乎要嚎叫了︰“我一個窮學生,那來那麼多錢!”

    “一個管家都有的人,區區一年十五萬還放在眼里?”顏裴調侃道。

    “那是人家感激我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的!”謝寸官悲壯地道。

    “好像某人賭拳還賺了三十多萬吧?”顏裴毫不留情地道。

    “那是口糧錢,我還要上四年大學呢!”謝寸官哭窮。

    “哦!”顏裴咬了咬呀,終于忍不住提點道︰“你也知道,你現在算是國家‘特殊人才’,偶而有一些不法的收入也是允許的……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們照應的生意,我們也會酌情照顧一下!而且,有時候,稍微的不法,也能為你以後的行動,打上掩護……”

    謝小狐狸做出心領神會地樣子點點頭道︰“姐,我還是有些不明白……”

    “滾!”顏裴直接起身走人。

    謝寸官在身後還兀自不知死活地喊道︰“我是真不明白!”

    但顏裴理也不理,香風飄過,美人已杳……

    謝寸官這才收起剛才憊賴的樣子,卻將顏裴剛才弄茶的一套家具拿過來,將壺中紅茶倒掉,換上清茶,然後撥茶洗碗,竟然也是非常熟練。在煮水的時間,謝寸官就陷入沉思中。剛才的樣子,也是他表達對顏裴不滿的一種方式。畢竟誰被人逼著干一件事情,都不是件愉快事兒。但這時顏裴已走,他卻不得不認真考慮這件事了。

    說實話,這種事情還是比較對謝寸官的胃口的。

    對于一個習武人來說,過于平淡的生活,也是挺蛋疼的一件事情。

    見動手,就傷人坐監的,多沒勁兒。但如果不動手,練武何用。而且,听顏裴那口氣,一年十五萬的訓練費,肯定會物超所值的感覺,畢竟她肯定希望自己成為一個真正的人才,不會弄個民間的訓練場所來糊弄自己。所以謝寸官斷定,這個保鏢公司雖然名字很民間,但里面個別教官,一定會是最頂點的。

    而且,顏裴最後那句話確實需要他深思一番,稍微的不法,能為以後的行動帶來方便。也就是說,她在變相地鼓勵自己從事一些不那麼守法的生意。

    謝寸官不由地嘆口氣兒,不法的生意,我一個大學生,怎麼做?難道在學校設個堂口,向有錢學生收保護費不成?他卻不知道,顏裴的話里,是別有所指。重新泡上茶,謝寸官就在茶館里品上了。剛才他說他不懂茶,那是假話!黃士鴻除了好吃之外,對于茶道也是非常看重的,有一套收來的,據說是清朝的名貴六君子,沒事的時候,就一面玩著茶道,一面看謝寸官練拳。也常常讓謝寸官沖泡茶給他喝。

    謝寸官直到將一壺茶沖敗了,才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然而片刻之後,謝某人就氣得大叫起來︰“什麼女人嘛!請我談事,茶錢還要我來付!”原來顏裴走時並沒有付賬單。叫歸叫,謝寸官卻不得掏出幾張紅鈔,換回一張半綠鈔,灰溜溜地離開。一面走還一面後悔,充什麼君子嘛,早知道,把那女人的胸器多看幾眼才是正經。

    正浮想聯翩時,腦海中突然就浮現出一張彩妝絕倫的倔強臉龐來,不由地就沒了興致兒。走得倒是瀟灑,但對張苗兒的思念卻像是一張無邊無際的網,到那都網著他。

    嘆了口氣兒,卻是拿出電話,先打給郭踏虜,問一下學校的情況。

    郭踏虜這兩天不知道他情況怎麼樣,正操心著,又不敢打電話給他,怕暴露他的所在。這時候接了電話,一听警報解除,立刻就興奮地大叫,問他在那里,要一起吃飯喝酒云云。謝寸官听了,感動之余,突然心中一動。

    聯想到顏裴的話,自己是外圍,可以享受一些特殊的照顧。

    那麼自己是不是也可以發展自己的外圍呢?這樣自己行事,就不再是孤單的一個人,也是一個小團體,做事的成功率是不是會更高些。至于訓練,自己學了的東西,自然可以帶徒弟,再教給別人。說不得,自己甚至可以成立一個訓練機構,將付出去的學費,再賺回來。而且,也能給自己儲備一些人才。

    這個卻需要好好打算一番。

    謝寸官同郭踏虜約了地方,自然是葉準星的老兵酒吧。反正在那里,一切消費,都計在葉準星賬上,干嘛還要在其他地方,自己掏錢。

    他趕到老兵酒吧時,郭踏虜早就到了,並且正和葉準星喝酒。

    葉準星一見到謝寸官,就流露出詢問的眼神來。謝寸官輕輕地點頭,葉準星不由地松了一口氣兒。要知道如果謝寸官不答應顏裴的邀請,那麼接下來他要擺平的事情確實有些吃力。八個軍中精英的受傷,已經讓軍區大院那幾位大佬邪火沖腦,嚷著要斃人了。而且,他也不想再給顏姐姐留下一個自己不靠譜的印象了。

    放下心來,三人就聊天打屁喝酒。

    葉準星是輕松,郭踏虜是好酒,謝寸官卻是有一種劫後余生的慶幸。

    他可不像那些學一點武功就感覺天下無敵的2B孩子,其實不用顏裴威脅他,他自己也知道自己這次的事情犯得不小。他當時不向公安求助,是出於對王家勢力的畏懼,但從法律上,這也就將他放在了一個被動的地位。

    而且,一口氣損了八名軍中精英,听起來蠻威風,但得罪的人也就多了去了。

    自己無根無底的一個苦逼孩子,得罪了王家和萬歲軍中一眾將領,這不是老鼠給貓結親家,找死的不能再找死了。當時他是懷著將自己悲壯了的心情去做這一件事,但能不悲壯,誰還願意悲壯。

    不過,謝寸官高興之余,喝酒還是極有節制地。

    葉準星很快就喝高了,這人酒品不咋地,一喝高就瘋,于是就給湯雅扶了進去。郭踏虜摞翻了葉準星,自己也好不到那里去,這時也差不多了,于是謝寸官就扶著他離開。結果走到大門口時,謝寸官卻給人擋住了,睜眼細看,謝寸官臉就垮了下來,竟然是胭脂虎孫勝楠,此刻一雙冒火的大眼楮正在將謝寸官扒皮吃肉。

    “大姐!上次我上場兒,真的不知道對手是女的!”謝寸官忙撇清自己。

    “哼!女的怎麼了!你敢看不起女的?你媽媽不是女的?”孫勝楠一听火就更大了,這個女孩子名為勝楠,那楠可是個通假字,楠通男也!老孫家沒有兒子,只有兩個女兒,所以就一個佳男,一個勝男。感覺男字太明顯,就將男隱晦為楠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謝寸官頭上有些冒汗了,看來倆人的“怨憤”不淺啊。

    “那你什麼意思!反正我不管,上次我沒注意,今次咱們再打過!”孫勝楠這一個月一直沒出門,在姐姐孫佳楠的指點下苦練,就是想找回場子。

    “不要啊!大姐,你有點同情心好不好,我是傷勢未愈的傷殘人士……”謝寸官忙道,他吃準以這種驕傲小姑娘的性子,肯定不會佔自己便宜的。

    “啊!受傷了?”孫勝楠果然很驚訝很同情的樣子,但接下來的話卻讓謝寸官差點吐出血來︰“這麼好的機會呀,我實在找不到一個今天不痛打落水狗的理由!”
吟雙 發表於 2014-6-17 07:27
第一卷    十大真形是真傳

第五十九章    胸有成"木頭"


    听了孫勝楠的話,謝寸官不由地大跌眼鏡道︰“女俠,你不是這樣的人吧!”

    “哼!對別人肯定不是這樣,對你……”孫勝楠咬牙切齒。

    “女俠,場上比武,不是你輸,就是我贏,這個……不用記仇吧?”謝寸官雖然不怕這個丫頭,但無奈確實傷勢未愈,這個時候動手的話,一二再、再二三地牽動傷勢,一個弄不好,真要落下什麼病根了。

    “比武是小事情!”孫勝楠眼楮有些紅了︰“人家才不是小雞肚腸的人,要擱平常,你勝了我,我請你吃飯喝酒,佩服你還來不及呢……但現在!”

    “現在怎麼了?”謝寸官郁悶地想吐血,怎麼自己就和別人不一樣了呢?

    “現在……你……你這壞家伙,害我姐姐和我姐夫要離婚,我恨不得每天打你一頓……”孫勝楠牙子咬地緊緊的,漂亮的眼楮瞪得大大的,一副要食肉寢皮的樣子。

    “天地良心呀!女俠——”謝寸官叫起撞天屈來︰“我比武前可不知道他們還有這個約定,我只是給朋友幫忙,好心做了壞事情!”

    “我才不管呢!”孫勝楠耍起了蠻橫︰“我姐姐都哭了好幾次了,你給我先打一頓順順氣再說!以後我氣不順,就找你來打!”說著話,胭脂虎就挽袖子上前來,一副拼了命也要將你抽筋剝皮的架式。

    “停!停!停!停!”謝寸官忙掛免戰牌︰“你如果想你姐姐和姐夫復合,就不能打我……”

    “復合?”孫勝楠好看的眼楮瞪得更大了︰“你有辦法?”

    “嗯嗯……”謝寸官的眼楮兒開始瞟向左邊瞟向右邊,就是不看孫勝楠,他這是臨時嘴里亂冒泡忽悠人的,那有什麼正主意。

    “你可別騙我!”孫勝楠的眼楮瞪得老大,聲音卻有點陰森︰“現在我頂多打你一頓出氣,可是要是讓我知道你在騙我,我一個人打不過你,集合一個班來,一個班不行,集合一個排來……到時候非讓你脫層皮不可!”

    “沒有……沒有騙你……”謝寸官硬著頭皮道。

    “那好,坐下來喝一杯,讓我听听你的主意!”孫勝楠卻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能不能讓我將我朋友先送回去?他都醉成這樣了……”謝寸官哭喪著臉,明明這麼精明的小丫頭,誰說這丫頭魯莽來著。

    “不急,費不了你幾分鐘!說完主意好,我開車送你……”孫勝楠的表情有些不大友善了。

    “那好吧!”謝寸官只好點頭。

    “幫這位‘大俠’扶著那位‘醉俠’!”孫勝楠對身邊的一個平頭漢子道。那名平頭漢子果然來幫謝寸官扶郭踏虜。孫勝楠前頭帶頭找位子,謝寸官和那個平頭漢子扶著郭踏虜跟在後面。郭踏虜看著個子挺大,酒量卻一般,不過是半斤白酒摻了三分之一瓶紅酒,再喝了三瓶碑酒就醉成這樣子了,謝寸官邊走邊惡意打擊郭踏虜的酒量。不過,再怎麼埋怨已經醉糊涂的郭踏虜,也解不了自己的危機。于是他一面扶著郭踏虜,一面緊急開動腦筋︰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咦,有了!還真給他想出了忽悠孫勝楠的辦法。

    孫勝楠也是這里的常客,酒吧小弟小妹那有不巴結的,很快就找到一個安靜避人的位置兒。一坐下來,孫勝楠就將小弟遞上來的酒水單兒扔給謝寸官道︰“自己點,喜歡什麼喝什麼!然後快點將你的主意講出來,講得好,喝酒喝飲料!講得不好,你將自己點的東西全用鼻子吸光就可以了!”

    謝寸官听了,不由頭冒黑線的樣子,這妞兒還真是虎!

    不過,已經胸有成“木頭”的謝寸官大大方方地點了兩杯飲料,價格也都不便宜,心里邊點還邊想︰叫你丫頭欺侮哥,我先狠狠地宰你,然後還要忽悠你!得意地就差點要唱出︰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誰料想孫勝楠听他點完,連單子看都不看,隨便報了一個飲料,就將單子遞給一旁的小弟道︰“這倆都是你們葉總的朋友,點的東西全記葉總賬上!”

    謝寸官不由地一陣無語,這那跟那呀!是請人喝酒的樣子嗎?

    “現在說吧!”孫勝楠轉過頭來,直盯著謝寸官。

    謝寸官嘆了口氣,怪不得聖人都說,惟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心里不服是不服,表現上卻輕輕地咳嗽一聲,清清嗓子道︰“其實最近我一直在訓練葉準星……”

    “哦?”孫勝楠的眼楮里就流露出狐疑的表情來︰“這跟我姐有什麼關系?”

    “你姐為什麼和你姐夫鬧離婚?”謝寸官突然問道。

    “這個……我也不清楚,你知道為什麼嗎?”孫勝楠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粗線條的虎妞,根本搞不清感情上的東西。

    “就是因為你姐的功夫太高,總是壓你姐夫一頭!你姐夫呢?心里憋屈……而你姐呢?也感覺這個丈夫連自己都不如,自然心里也憋屈,而且,也因此更看不起你姐夫,這樣一來二去,倆口子矛盾越積越深,最後就鬧成現在這樣子了……”謝寸官分析地頭頭是道,而且,是越分析,自己也越明白,不由地心里洋洋得意道︰自己要是成立個婚姻咨詢中心,想來也餓不死人……。

    “你說的挺有道理,好像就是這麼回事兒!”孫勝楠雖然神經大條,但畢竟同自己的姐姐無話不談,自然還是能知道一些葉準星夫妻間的事的。

    “所以,我現在就在給你姐夫教功夫,讓他能勝過你姐,這樣一來,你姐夫贏了你姐,心里不憋屈……你姐輸給你姐夫,再不會看不起他,變得更加小鳥依人,這樣問題不就解決了嗎?”謝寸官振振有詞,自己說得自己都相信了。

    “你才小鳥依人呢!”孫勝楠不客氣地道,在她的心中,小鳥什麼的,那都是侮辱人的。誰不知道孫佳楠京城第一猛女。不過,說歸說,她歪著頭想了一下道︰“還真是你說的這個理兒!不過,你訓練我姐夫,他就一定能打過我姐嗎?”

    “這個呀?”謝寸官本來想吹吹大話,說句肯定能,但總是感覺心里不踏實。說句老實話,自從他跟郭踏虜學了形意以後,感覺形意拳的打法也是相當刁殘的,而且八卦掌也是一門有名的實戰功夫。孫佳楠身受名師指點,冶兩門功夫于一身,真說葉準星現在的打法技巧,一定能勝過孫佳楠,還真不一定。

    不過,謝寸官的腦子轉得多快,立刻就想到一點,開口道︰“目前看還不一定,這個還需要你的幫忙!”

    “我幫忙?我能幫什麼忙,總不能幫我姐夫打我姐吧?還是給我姐用個十香軟筋散?”小丫頭平常不愛學習,就愛看個武俠小說,一時口急,連金庸大大《倚天屠龍記》里的蓋世奇藥十香軟筋散都翻出來了︰“不過,我姐要是身子發軟,肯定會發現的……”。

    “咳咳——”謝寸官差點笑噴了,這丫頭的智商!自己剛才還怕忽悠不了她,看來還是高估了她了。不過,想到“凶猛”嫂子那“爆滿”身材,如果真的全身發軟,倒確實風光旖旎,想想都要流口水……但念頭一閃即沒,卻是不敢多想,忙回過神來道︰“那倒不用!其實你姐夫的功夫,同你姐差不多,所差的不過是打法技巧……我傳授了你組夫一些我們心意門的打法,小郭……嗯,就是這個喝醉的胖子,傳了你姐夫形意的一些打法,這樣你姐夫也就有兩門打法了,本來和你姐已經不相上下。不過,為了保險其間,你再傳你姐夫一些八卦的打法,然後,用形意八卦的東西,給你姐夫喂招,你姐夫知已知彼,贏面自然就大一些,是不是這個道理?”

    “這倒也是!”說別的,孫勝楠有些虎,但說到功夫打法,她還是知道不少東西的︰“我知道我姐都會什麼,什麼用的比較絕,有針對性地訓練一下我姐夫,自然就能贏了我姐!沒想到你這家伙壞是壞,腦袋還是挺靈的,那就這麼定了,明天我就開始幫你訓練我姐夫……走,我送你回去!哎呀……等等,我先得上個一號!馬上回來……”說著,丫頭就瘋瘋火火地起身,一溜煙地往酒吧衛生間方向跑去。

    “唉!”謝寸官長嘆一口氣,自己多聰明的腦袋瓜子,咋就被個一根筋的丫頭給逼的沒辦法。正在他嘆氣時,就听旁邊一個幽幽地聲音響起︰“沒想到小謝還是個婚姻問題專家!那你給姐姐也出個主意,姐該咋辦?”

    謝寸官抬頭,立刻頭上冒汗,旁邊站的,一身職業裝的制服誘惑,不是湯雅是誰。

    “湯姐,我不是那個意思……”他忙站起身來。

    “那你告訴我是什麼個意思?”湯雅好看的大眼楮就這麼眨呀眨地看著他。

    謝寸官忙站起來,顧左右而言他道︰“小郭醉成這樣,我先送他回去……這家伙,喝不了酒還愛喝……”說著,就攙起還在朦朧的郭踏虜,逃也似地離開了那個位置。

    身後湯雅看著他的背影,突然就笑了道︰“小滑頭!看你嚇得那樣兒!我就那麼小氣量嗎?哼——做小就做小,姐才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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