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術無雙] 國術兇猛之六合無雙 作者:小子無膽 (連載中)

 
吟雙 2014-5-31 20:58:5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8 139392
吟雙 發表於 2014-6-17 07:31
第一卷    十大真形是真傳

第六十章    奉旨乞討

    謝寸官幾天沒有到學校來,第二天第一件事,自然是先找導員消假,中午還在學校食堂的小灶上,同導員聯絡了一下感情,很是點了幾個好菜,吃得導員眉開眼笑,就算是交待了一件事情。

    當天下午也沒啥課,正好路燕凱一直說路父要見他們宿舍的同學,于是就約好一起去。結果剛出了宿舍門,就看到一個“大”熟人,說大,是因為這哥的臉大、肚子大加塊頭大。是誰?就是安泰茶樓起地沖突的彌勒哥。

    “大哥,事情已經過去了,咱不追究了行不行?”謝寸官欲哭無淚的感覺,怎麼自己上個大學,就沒個消停的時候。

    “不是我要追究你……”彌勒哥笑得很眯眯的樣子︰“是蟲二爺叫我知會你一聲,請你去他那里坐坐……”

    “哦?有事?”謝寸官的眼里將信將疑。

    “恩,二爺是有些事,不過你放心,對你來說是好事!”彌勒哥的胖臉上盡是羨慕。

    要知道,搶了陸放天的一些生意,都是比較來錢的“油饃”,本來大家給蟲二爺的都是最好的,就是那種比較正路,不怕公安查,而且利潤豐厚的。都是二爺帶出來的,也都跟他一個脾氣,比較講義氣。有好東西,自然孝敬他。

    擱往常,二爺一般都是客氣一番,象征性地收下一部分,然後將里頭的一些油水厚的,再給大家分分,以示二爺為人厚道。但這次,二爺不但一股腦全收,而且,讓他們再湊出一些,要給眼前這家伙!

    “不就是能打麼!”彌勒哥暗暗地揉了一下自己的下頜,上次謝寸官橫拳出手,差點打碎了他的下頜兒︰“至于這麼愛著、寵著嗎?”心里還有點不大服氣。不過,心里不管怎麼想,彌勒哥可沒有質問二爺的意思。

    他、長沖、青四還有夏仔,那都是二爺的嫡系,是二爺從小收養的孤兒,對二爺和親爺爺一樣。他們一起被收養的,還有一個叫小指頭的,是個女孩,這會兒正在英國上學,估計听說大概就快回來了。

    想到那個無法無天的小丫頭,彌勒哥的臉上不由地流露出一絲微笑來。

    他的笑卻讓面前的謝寸官一陣怕怕,這笑的怎麼這麼這麼曖昧的!不由地問道︰“什麼好事?”

    彌勒哥笑臉一沉道︰“這個你自己去問二爺!”一副你這小子太得瑟了,二爺相召,還在這里問東問西,真要惹哥不高興了的表情。

    謝寸官當然不至于怕他,但他也不想得罪他。

    咱是乖學生,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是第一。人家是街上的閑人兒,整天閑得蛋疼找事做的人,真要是扛上了,也不咋地,每天來學校訪訪你,你咋整?當下就笑了道︰“那啥時候去?”

    “啥時候?就現在!”彌勒哥轉頭就走,謝寸官對路燕凱苦笑一聲道︰“你們先去,我這邊一完,自己擋車過來!”快步跟上。

    路燕凱已經從“小王爺”那里打听過了彌勒哥,知道那也是京九道上一等一的狠人。這胖哥別看人胖,身手靈活,在道上還有個親昵雅號︰金寶哥。意思跟港星洪金寶一樣能打。而且,看似憨厚,卻極有腦子。誰真將這貨當成憨哥哥,那保準被他賣了,還得幫他數錢。

    他自然不敢得罪,只好帶著李波、郭踏虜先走。

    郭踏虜本來還想跟去,給謝寸官眼神制止了。說實話,謝寸官對二爺現在只是個姿態,並不會怕。笑話,有特情處顏獅子保駕,京九道上那個敢真的惹他!想到這里,寸官哥的臉上就露出得意的笑,看來有個顏姐姐的感覺還不錯!既養眼,又護身的。

    彌勒哥的坐駕,是一輛七成新的路虎攬勝,外裝很有些霸氣的。

    上了車,車子里倒也簡樸,正符合他的性子。謝寸官自覺地坐上副駕,彌勒哥一路無話,直接將車子開到後海蟲二爺的宅子里。

    蟲二爺的宅子也是一套小四合院,不過,比起張苗兒家的還是差上幾個檔次了。一看就是破敗後修復的,而且,已經沒了南面的倒座房,直接是垂花門臨街的,一眼就從外間看到了庭院中,肯定是街道拓寬的成果。只不過,在垂花門後新修了一道照壁,造得還比較清雅大氣,算是補了風水。

    雖然都是小四合院,但院子也比張苗兒的小一號。

    而且,進了屋子,里面裝修也沒有像張苗兒那一樣現代化。明顯還是過去的老房老樣子,顯然這是蟲二爺一個念想了。

    彌勒哥只將他送到正屋門口,伸手示意他進去,自己卻一聲不響地退了出去,絲毫沒有委曲的樣子。咱就是二爺一條狗,就是這頭肥哥日常得意洋洋自我標榜的口頭禪。

    進了門,蟲二爺在坐在太師椅上玩兩只鐵蛋蛋,王猴和胡一刀則分坐兩處,胡一刀閉目養神,王猴卻坐在那里,無聊地用手背抽飛過的繩蟲。看到謝寸官進來,就一面站起身來,一面嗡聲嗡氣地道︰“二哥,那小子來了!”

    蟲二爺就睜開眼來,謝寸官也恭恭敬敬地招呼一聲︰“二爺!”

    蟲二爺看著他,哈哈就笑了起來,一豎拇指道︰“好小子,有種!一家伙收拾了八個軍隊里的好手,卻是給蟲二都長了臉了!”

    謝寸官不由得目瞪口呆,心道這事兒傳出來了。

    看到他驚奇的樣子,一旁的胡一刀開口道︰“二爺自然有二爺的路子。要是京九道上發生這樣的大事,二爺都不知道,還混個什麼勁兒……不過,你放心,這事兒也只限于咱三個人知道,斷不會傳得沸沸揚揚……”

    謝寸官不由汗一個,卻在蟲二爺的招呼下,坐在了他斜對面的客坐上。

    一旁的王猴就遞了杯茶過來,謝寸官忙起身接了。對于這個老頭兒,他可不敢有絲毫的輕視之意。拳遇通背亡!通背拳這是傳了人老幾輩的殺法拳,近代雖然也有些走樣,但從黃士鴻口中,隨時能听到一種尊重來。

    而且,這老頭兒能用小腹硬接郭踏虜一拳,這份功力,謝寸官自問沒有。

    “坐下吧,跟我老頭子不用客氣!”王猴嗡笑道,他體格並不壯,但聲如嗡鐘,這些是儉勁入骨的表現了。一旦練拳人勁力入骨,那麼自然說話言談,也能引起骨顫,就有一種嗡鐘般的共鳴,讓人感覺自有一股威嚴。

    他不讓客氣,謝寸官卻不能不客氣,雙手接過茶碗兒,待王猴坐下後,自己才坐下來。

    “不知道二爺找我來,有什麼事?”心里還記掛著去路家的事,謝寸官也就開門見山。想來這老爺子,也是個忙人兒。

    蟲二爺點點頭道︰“確實有點事情,就讓一刀給你細細分說吧!”

    當時胡一刀就將蟲二爺的意思,原原本本地講給謝寸官,無非就是這一件事,總算是遂了二爺的心願,將京九道上獨不听調陸放天收拾了。此事謝寸官也是出了大力的,不管是他自己主觀,還是客觀,所以有一些感謝的云云。自然也將給他份子的那些生意一一羅列一遍。都是雖然有些不地道,但還算干淨的道上生活。

    謝寸官听了,不由得暗暗心驚。

    都說是蛇有蛇道,鼠有鼠窩!現在他才體會到顏裴大姐最後話里暗示的意思。原來,顏獅子早就知道二爺要送他這些東西,所以才別有所指地提點他。看來二爺身邊,肯定有顏獅子的人。不過,謝寸官卻沒有講破的打算。說實話,二爺身邊有這麼個也好,否則,京九之地,政府那里能容下這麼一個土皇帝。

    退一步講,也許二爺本身就心知肚明這一點,也算是將自己的臣服之意,時時傳達給政府。否則他一個**大佬,怎麼能屹立這麼多年不倒。

    不過,這樣一來,二爺和顏獅子的情報系統也就高下立判。

    二爺能知道自己同軍中精英的沖突不稀奇,畢竟那件事牽扯的人多。但二爺給自己“油饃”,這卻是他們核心人物才能掌握的秘密,顏獅子卻早都知道了,這才是有些無孔不入的意思。如果放在以往,謝寸官肯定要推辭掉蟲二爺的這份東西,雖然他會眼饞這份收入,但他萬萬不會混黑的。因為,他心理上過不了父親那一關!雖然父親早逝,但他相信,父親一定會要自己堂堂正正做個好人。

    不過,有了顏獅子的招攬做靠山,還有什麼不敢收的,而且自己還要交“學費”不是。

    而且,听听蟲二爺說得多好,錢放在誰手里不是錢,主要看有錢人怎麼用錢!與其將錢交給那些道上混的大佬們花天酒地,還不如交給你做些好事情。多相信自己的人品啊!而且,自己這也真算是用這錢做愛國的好事了!

    最重要的是,顏獅子也說過,自己要做好那些事,有一點**背景更方便些。于是他略加推辭,就大大方方地收了下來。

    這種心安理得,就好像得到了周星星電影上那只奉旨乞討的御賜金碗一樣。

    奉旨混黑,听听都威風!
吟雙 發表於 2014-6-17 07:34
第一卷    十大真形是真傳

第六十一章    眼鏡男蔡風帆

    謝寸官沒想到,胡一刀不光三稜刮刀耍的好,而且還是個有執照的律師。至于有沒有水分他不知道,反正胡一刀當著蟲二爺的面,拿出一疊文件來,請謝寸官一一過目之後,然後簽字畫押,卻都是一些股東證明書之類的東東。最後將簽字畫押的東西,一式三份中一份就給了謝寸官,另一份會返回這些公司,還有一份,當然是保存在胡一刀的“律師樓”了。

    謝寸官此時也就盤算,自己是不是也應該請個律師之類的,有個這樣的人,還是做事方便些。這邊手續交接完畢,蟲二爺就開口道︰“以你的心性為人,我原本想將你引入道上,接我的班。不過,我也知道這種事勉強不得,你好好考慮一下吧!其實,混道上的事情,雖然听著不好听,但處理好了,也是積陰功的事情!畢竟吃流食飯的孩子也不少,如果沒有個好領頭的,最後肯定不是給公安端了,就是自相殘殺……”蟲二爺的眼楮里就有一股子希冀,對于他來說,一個義字當先又精明能干的接班人確實不好找。

    謝寸官輕輕搖頭道︰“二爺,其實你也知道,我並不是最合適的人選!”

    蟲二爺哦了一聲,眼楮不由一亮道︰“難道還有比你更合適的人選?”

    “當然!”謝寸官點頭,肯定地道。

    “誰?”這次開口的竟然不是蟲二爺,而是王猴。

    謝寸官卻沒看王猴,而是緊盯著蟲二爺道︰“其實二爺心里也知道,這個人就是小蟲哥!”

    王猴和胡一刀臉色不由齊齊一變,因為這原本就是他二人的意思,只不過蟲二爺一直堅持否定,認為小蟲爺難成大器。只有蟲二爺神情不變地道︰“此話怎講?”

    謝寸官此時也不敢玩笑,畢竟這種事情,是人家的大事。

    “因為他是二爺您的孫子……”謝寸官一字一頓地道︰“所以名正言順!”

    蟲二爺呆滯了一會,才嘆息著道︰“可是這孩子太不成器了,他父親因我的事,去的早!我心里難免對他有一份愧疚,所以就一直嬌慣了些……結果現在胸無城府,整天惹事生非,處理事情太過毛燥,只怕難以服眾!”

    謝寸官就笑笑道︰“小蟲哥是有很多毛病,但現在京九道上,大局一統,只是守成,並無開拓!所以名正言順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人坐上這個位置,難免有人不服,有不服自然就有亂,有亂利益就需要重新分割,而利益的重新分割又會帶來更大的亂象,這樣一來,只怕付出的東西更多!”

    “你說的是有些道理……但如果處事不公,自他而亂,那就會更加無法收拾!”蟲二爺老眼此時也不昏花了,精光四射,顯然所討論的問題,也是一直擱在他心頭的。

    “現在有你老坐陣,就該給小蟲哥他壓些擔子,有王老和胡老兩人輔佐,相信不會出什麼大亂子,這樣過上幾年,小蟲哥肯定會有長進!”謝寸官輕聲道。

    “可是,我們現在都老了,能管他幾年?”蟲二爺眼中精光更盛。

    “承蒙二爺看得起,我雖然不會混黑,但他日一定會幫小蟲哥當好這個家!”謝寸官這才甩出了自己的投名狀。其實對于蟲二爺的事,他早就分析過,這樣才是最好的結果。雖然自己有些能力,但有錢難買人心服。這些年京九道上混的,年輕的、年老的,都是蟲二爺的門下,自己就是被他扶上位,沒有幾年打拉聯合,很難形成一個穩定的集團。

    而一個不穩定的集團,帶給自己的只有麻煩。

    但如果小蟲哥上位,自己幫他處理一些難題,應該是自己利益的最大化。

    而且,退一萬步講,自己雖然對混黑沒興趣,但對這一支力量卻有興趣。更重要的是,自己得蟲二爺的恩遇,總得有所報答。答應他混黑不可能,但幫他的孫子坐穩江山,卻是理所應做的事情。唯一要命的事情,就是自己怎樣能制約小蟲哥。畢竟自己同他沒有什麼交情,甚至有些交惡。

    蟲二爺此時就點頭笑道︰“有你這句話,蟲二就放心了!等我安排好一切,再與你計較……今天我有些乏了,不送寸官你了……”一時間,言談里都親了許多,可見老頭兒原來說是將位置讓出,是多麼的無奈。孫子還是自己的親,不是嗎?

    謝寸官知道他們肯定要商量一些事情,就帶著一疊文件出門,胡一刀就送了出來,走到門口方道︰“這幾個地方,你肯定需要人打理,你那兒劉十三對這些事都比較精通,倒是個現成的人選……至于還需要什麼其他人,你只管開口,我這邊都幫你辦得服服帖帖!”

    謝寸官忙點頭致謝,知道他這是還剛才自己的建議之情,畢竟對于他和王猴這些跟了蟲二一輩子的老人來說,還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小蟲哥當家,比較合意。

    這邊出了門,謝寸官忙打了個的,直奔西單,路家的公司就在那兒。

    西單是北京城的繁華地段兒,自然找地方比較難。謝寸官東轉西轉,終于找到了路燕凱所說的大廈,上了十九樓,一進樓廳,就看到一個職業裝的美女接待,上前一問,美女接待十分客氣,只說老板和小老板帶人參觀市場去了,是要讓人帶著去找,還是在接待室等一下。雖然已經入秋,但秋老虎還得崩噠幾天,正是一天最熱的時候,謝寸官也跑得有些熱了,就想在接待室吹吹空調。

    美女接待就帶他來到接待室,為他泡上一杯茶,請他休息。

    謝寸官沒想到接待室里還有一個人,那人見到他進來,立刻站起來,客氣地點頭。謝寸官自然禮貌地回禮,不由地打量過去。這是一個瘦到比骷髏架子多點肉的眼楮哥,有些呆板和木納的樣子。臉上最引起謝寸官注意的,是那一副厚厚無數個圈的眼鏡。

    謝寸官走過去,就伸手出來︰“我叫謝寸官!人大學生……”

    “我是……蔡風帆……清華數學系的……”眼楮男的自我介紹有點為難和慚愧的樣子,看得謝寸官一陣奇怪,清華生在人大生面前,還是有優勢的嘛。

    倆人坐下來,一時無話,不過,謝寸官突然就听到咕咕的腸鳴聲,不由地看過去。

    那眼鏡男立刻不安起來,顯然是他的肚子在叫。

    “還沒吃飯?”謝寸官不由地問道,已經四點多了。

    蔡風帆立刻臉漲的通紅︰“不,不是……我……”但話還沒說完,肚子里分明又是一陣長鳴。謝寸官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突然接等室的門被推開了,女接待領著路燕凱和一個中年男人就走了進來,後面卻是高大的郭踏虜和“嬌小”的李波。

    “爸,這個就是我同學謝寸官……寸官,這是我父親!”路燕凱笑著介紹。

    那中年男人就伸出手來,和謝寸官相握,手掌寬厚綿軟,顯然是個養尊處優的人。

    這時,蔡風帆就開口道︰“路老板,我那個項目策劃書……”

    路東升就轉頭看了一眼眼楮男,這才對身後一個年輕的女性道︰“馮秘書,你將這位蔡先生的那份策劃書拿來……”

    年輕女子就應了一聲,轉身出去,在等的過程中,路東升再沒看蔡風帆一眼,只是和謝寸官寒暄。片刻之後,那個女秘書拿著一疊紙過來,卻是揉得皺巴巴的。路東升接過那疊紙,遞給蔡風帆,客氣地道︰“你這份策劃書,我們投資部的人評估過了,認為大而無當,華而不實,所以……”話沒說下去,顯然是不想說出那個詞來。

    然後話鋒一轉又道︰“至于蔡先生想在燕凱集團工作的事情,你雖然是清華大學的,但是個肄業生,所以我們也不能錄用!”

    蔡風帆的臉色在他說完第一段時,就已經有些蒼白,等他說完第二段,臉色就有些灰白了,謝寸官分明地看到,那眼楮中即失望,又憤怒。

    “謝謝路先生給我這個機會!”眼鏡男冷漠而禮貌地道,然後轉身就走,走得有些惶急,竟然撞到了旁邊的玻璃門上,將頭撞得 得一聲,卻根本不管不顧,有些踉踉蹌蹌地走了。謝寸官心中一動,他分明從那人的眼楮中,看到了一絲絕望的神色。

    這個眼神,就讓他想起听到父親死訊時,母親臉上當時的神情。

    “路叔,恕我失陪一下!”謝寸官對剛想對自己說什麼的路東升禮貌地道,然後就立刻追了出去,接等桌前的拐角處,他追上那個蔡風帆。

    “請等一下!”謝寸官輕聲道。

    “有什麼事?”蔡風帆臉色灰敗,卻仍然保持著禮貌。

    謝寸官一本正經地道︰“雖然我還不知道你的策劃書是什麼,但我很感興趣……你先在外面找個地方等我,方便的話,留個聯系方式,我這邊事情忙完,立刻聯系你……”

    “你這是同情嗎?”蔡風帆的臉色更加難看。

    “不,不是!我想一份能揉成這樣,卻被他的主人四處推薦的策劃書,肯定有不能放棄的原因!我正需要找項目投資……”謝寸官臉不紅地撒謊道。

    “哦!”蔡風帆觀察謝寸官的臉色,卻只看到謝某人死豬不怕開水燙式的陽光微笑。

    “不好意思,我沒有手機……不過,我會一直在下面等你的!”

    蔡風帆認真地道。

    “哦?”謝寸官神情一動,卻是從身上摸出一張百元鈔票,遞了過去道︰“現在天氣太熱了……不過,剛才我進來時,看到這樓下拐角處有家肯德雞,你要不就在那里面等我”

    蔡風帆看著他手里那張錢,明顯地流露出一種矛盾的表情來,似乎想拿又不想拿。

    早就熟諳人心的謝寸官立刻更加真誠地道︰“我知道你沒吃飯!秦瓊當年賣過馬,楊志當年當過刀,英雄都難免有落魄的時候,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就是一會兒你的策劃不合我的意,我們交個朋友也不錯!朋友請朋友吃頓飯,不犯你什麼忌諱吧?”

    一番話顯然說中了這位感覺懷才不遇的眼鏡哥的心里,當下接過錢來道︰“謝謝!”轉身就走了,在轉身的一瞬間,謝寸官分明看到了眼鏡背後的淚水。
吟雙 發表於 2014-6-17 07:38
第一卷    十大真形是真傳

第六十二章    誓言、諾言

    謝寸官在外間時,路東升和路燕凱等人都看到了他的行為,路東升就開玩笑地道︰“這個小謝,還真是善良啊……”郭踏虜、李波都默然不語,學生時代,總是比走上社會後的人多一分善心。

    等謝寸官回到接待室時,路東升同他們寒喧了幾句,就離開了,將一片天地留給年輕人。李波和郭踏虜剛參觀完路家的公司,對路燕凱的認識自然又有些不同。想不到一直表現得挺義氣的路燕凱,家里竟然這麼有錢。

    這邊聊了一會兒,路燕凱的家住得離這里也不遠,就邀請他們去家里玩。謝寸官就記掛著蔡風帆,就順勢告辭離開。李波和郭踏虜則掂記著路燕凱介紹的整套游戲裝備,準備去路家大玩一聲。幾人一起下樓,路燕凱本來堅持要送謝寸官,謝寸官卻堅決地拒絕了。于是郭李二人就坐了路燕凱的車離開,謝寸官則來到了拐角處的肯德基店。

    結果還沒進店,就看到蔡風帆站在門口等著他。

    “不是讓你坐店里嗎?干嘛在外面等……”謝寸官不由地埋怨他,語氣就像是多年的老朋友。蔡風帆不由一陣感動,卻有些結巴地道︰“里面許多人等位置,我吃完東西,就不好意思佔坐位了……”謝寸官听得眼楮就翻,還真是一善良孩子呀。

    于是,倆人就順著馬路走,終于看到一個茶秀樓,謝寸官就帶眼楮男上去。

    謝寸官雖然感覺這茶樓的茶有些貴,喝得肉痛,但好歹自己是同人談“生意”是不!

    等茶上來,雖然家具沒有上次顏裴選的那家茶樓好,但好賴也是茶道館。謝寸官親自操作,這蔡風帆把茶泡上,感動得蔡風帆一塌糊涂。卻不知道,謝某人親自操刀,只是為了省茶秀表演的錢。將茶泡上,等蔡風帆開始喝茶,謝寸官就拿起他的策劃書,看了一會兒,就想起路東升的評語來︰大而無當,華而不實……不過,謝寸官卻沒有這種感覺,因為他根本看不懂。于是他就放下策劃書道︰“蔡哥,我這麼叫你不介意吧?”

    “不會……怎麼會!”蔡風帆忙放下茶懷,危襟正坐地像個小學生。

    “沒事兒,我們之間不用這麼客氣,我們先是朋友,然後才是生意上的伙伴……”謝寸官道。

    “哦!”蔡風帆听了,身體就有些泄氣的樣子︰“這策劃案你看不上?”這麼長時間,推銷自己的想法,他自然知道,話說得越客氣,基本越沒戲。真感興趣的,反而會挑剔幾個問題。因為沒興趣,說幾句客氣話自然不難,誰也不想平白無故地得罪人。

    “不是,而我我根本沒看懂你這策劃書,你就撿緊要的給我說說吧!”謝寸官老實地道。

    “哦——”蔡風帆的眼楮中又燃起了一絲希望,于是就結結巴巴地道︰“我是清華大學學數學的,這個策劃是計劃建立一個數據模型,一個全國最大的經濟監測的數據庫,利用連續性以及歷史數據的影響,來預測國家經濟走勢……這個數據系統最特色的地筆,就是有自我調節參數的功能,就是能不斷地根據新產生的實際數據,來校正一些動態參數,以期預測的結果,能盡量符合實際的走勢,從而達到預測的目的……”蔡風帆漸漸地說話就流利起來,顯然說到數據模型,是他的專業領域,而人總能在自己的專業領域,表現出相當的自信來。

    “這個模型的困難之處在于,如何收集這些經濟數據……還有,就是我現在吃飯都困難,住的地方也被房東收回去了,所以這個程式目前就寫不下去了……我前天已經將電腦賣了,只留下一塊裝著程式的移動硬盤!”說到現實問題,蔡風帆立刻沒有了剛才的意氣風發,立刻又變得結巴起來︰“我家是來自浙江一個比較邊遠的山區,母親在我小時候,就失蹤了!父親為我上大學,舉債度日,原想學有所成,報答他,可是他在我上大學的第二年時,就出車禍過世了……我為了這個數據模型,就像魔障一樣,整日沉迷其中,以至于除了數學之外的專業課,全部掛了科,這一搞就是三年,到了畢業時間,只能拿個肄業證,連份養活自己的工作都找不到,原來女朋友陪著我,在學校時,我們一起花她的生活費,畢業後,她一個人工作養著我倆!但畢業三年半了,我還要靠她養著,于是……于是她父母就來到北京,將她接回家去了……”說到這里,蔡風帆眼淚就流了下來︰“她走的時候,一個勁兒地對我說‘對不起!’可是,那兒是她對不住我,是我對不起她!跟我在一起,她連她奶奶留給她的手飾都賣了……看她哭的樣子,我死的心都有了,我是不是錯了?我真不知道,我是不是錯了?”也許從來沒給人說過心中的委曲,蔡風帆終于痛苦失聲︰“她說她一定再等我三年,一定再等三年,如果三年里,我還不能成功,她就只好……只好……”蔡風帆泣不成聲!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這樣的研究項目,你為什麼不找學校?”謝寸官忍不住道︰“難道學校也看不出這個的價值嗎?”

    “我找過學校,將整個策劃也給系主任看過,但他認為這個根本是不可能實現的,沒有立項的可能……我找過自己的老師,他只給我說了一句話︰‘你一個人要弄這麼繁復的數據模型,你不是白痴,就是天才!’”蔡風帆哭了一陣兒,就抹掉眼淚,輕聲說道︰“其實今天我本來已經想到死了!因為我已經山窮水盡了……沒有人投資,就沒有電腦編程式,我也已經沒有飯吃了!賣電腦的錢,我堅持了兩個半月,到處推薦這個項目,但是沒有人認為它有價值!可是,我真的認為它有價值,那怕就是我錯了,我也希望能有機會知道,我的想法錯在那里了!我惟一遺憾的是,我曾經吹牛給小惠,我向她求婚時,一定要買空全吳江市所有的玫瑰花!這個願望看來是達不到了……”

    “不過,還是謝謝你,肯給我這個機會,並且听我說這麼多話!”蔡風帆的眼淚漸干,眼神也平靜了下來︰“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謝謝你這個朋友!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你,如果沒機會,來世也會報答你!”

    “什麼有機會沒機會,來世報答的,你演電視劇呀?”謝寸官就笑了道︰“可是我還是沒听明白,你這個項目有什麼好處,在實際中有什麼應用?”

    “哦?”蔡風帆自己就笑了,不過是苦笑︰“他最直接的作用,就是可以預測金融市場,特別是大勢判斷上……當然,還有一些其他作用,那都是對國家的好處,對個人用處不大……”

    “你是說可以預測股市?”謝寸官的眼楮放光了,從小出生上海的他,對于股票那是非常之情有獨衷。

    “這個是金融之一,自然可以,只要數據夠全,對于匯市也有預測作用,不過只限于大盤趨勢,對于個股,參考價值有,但不會太大……”蔡風帆看他眼楮放光的樣子,又燃起了希望︰“不過,要想在股市上賺錢,還得靠專業人員,這個只有參考作用……”出乎人的品性,就是在這種時候,他還是實話實說,不想蒙人。

    謝寸官點點頭道︰“這就夠了!有了這個利器,專業人員自然好把握股市脈絡,自然也就能賺錢了!”對于股市,他還是比較了解的,知道如果真能預測大盤的中短期走勢,那簡直……簡直是太美妙了。

    “大概投資得多少錢?”謝寸官不由問道。

    “把程式寫完大概還得十萬……啊,不……六萬、七萬吧,電腦不用太好的,加上我半年的飯費、房費,至于數據收集,那最少得一年左右,就能基本達到預測股市吧……當然,我們可以利用別人收集好的數據,那麼會更快些……但這個成本,說老實話,我不知道!”蔡風帆看著他的神情,小心地說道。

    謝寸官陷入沉默中,蔡風帆眼巴巴地盯著他。

    終于,謝寸官將自己的財政情況盤算了一下,抬頭對蔡風帆道︰“目前,我最多可以給你十五萬,不過,這個東西到將來版權我佔一半!”

    “什麼?”本來就不抱啥希望的蔡風帆大吃一驚,畢竟謝寸官只是個學生。

    “我說我可以投資十五萬,但是版權我得佔有一半!”謝寸官一字一頓地道。

    “投資十五萬?”蔡風帆的嘴巴能塞進一個鴨蛋︰“你不怕打水漂?”

    謝寸官就呵呵笑道︰“有你這麼推銷自己的策劃案的嗎?”

    蔡風帆感動地道︰“其實版權全給你都成,我現在只想知道自己的想法到底對不對?”

    “放屁!”謝寸官粗野地道︰“老子可沒錢給你試驗自己的想法對不對!我是要你賺錢,賺很多很多錢,我要實現花天酒地的理想,你呢?要實現給你女朋友把整個吳江城玫瑰花買光的理想!你要讓我成為最幸福的男人,讓你女朋友成為最幸福的女人,這個任務,你接受嗎?”

    “我接受!”蔡風帆的眼前,似乎又浮現出那個長相平凡的善良女孩兒的樣子,淚水再次涌出眼眶︰“我一定會的!一定會的!我一定會用整個吳江城的玫瑰,來向我的小惠求婚!”

    (小子想說一點,血性並不是非要打打殺殺,英雄,也可以不是武者!)
吟雙 發表於 2014-6-17 07:42
第一卷    十大真形是真傳

第六十三章    初識戴氏心意拳

    謝寸官拿出一個雙肩背包,然後將一疊一疊,一共十五疊錢放進背包。謝寸官真有些郁悶地要吐血的感覺,這都是什麼事嘛!為別人的事接受培訓,還得自己出錢。

    將十五萬塊裝進包里,桌上還剩下三疊,這就是他給自己剩的全年生活費了。

    三十萬塊錢,轉眼之間就剩了三萬塊了。另外的十二萬,投資給蔡風帆了。本來說好投資十五萬,不過謝寸官一想,蔡風帆只是用個電腦編程,何必一定要在北京市,上海市也可以嘛,還離他的家鄉近,飯也吃得順口。

    在上海市,那就沒有必要租房了,自己家里剛好兩室一廳的房子,母親一間,自己一間。現在出來上大學,自己那一間就空下了。蔡風帆干脆住自己家里,生活上有母親照顧,同時也能幫他照顧母親。雖然姐姐在,畢竟已經嫁人,而且要上班,總有顧不上來的時候。

    更何況,自己來上學之後,家里就母親一個人退休在家。

    母親又是個獨性子,原來上班,還有些同事嘮叨。自己在家時,也算有個說話的。自己這一來北京上學,她就總是一個人悶在家里,時間長了,也怕悶出病來。現在有個蔡風帆過去,正好也能給母親找點事作。

    而且,蔡風帆住在自己家,也就用不了十二萬,把部分錢就當做食宿費,交給母親。也解決了他有錢不敢拿回家的尷尬。

    總之是一舉多得的事情。

    而蟲二爺交給他的那些灰色收入股份,他則全部交給劉十三打理了。

    劉十三做過會計,正是管理的合適人員。那一部分生意劉十三已經幫他計算過了,一年好賴也就是四五十萬的收入,同胡一刀當時說的不差大象。這也算蟲二爺一份不輕的禮了,畢竟這是年年有的收入!也算解決了他的大問題。否則一年十五萬的學費,還不把他難住。

    他本來打算將每年收入的百分之二十給劉十三做薪水,但劉十三“義正言辭”地拒絕了。早就說好,他大學四年,不收他分文。只不過,劉十三提出來,等以後謝寸官真正有事情了,他要佔10%的干股。謝寸官自然一口答應,在他感覺,自己能有個什麼大事業,不過,他沒看到的是,他答應後,劉十三笑得很有些奸!

    事情安排妥當,自然就要開始答應顏裴的事情,開始接受訓練。

    不過,說實話,雖然看著十五萬塊錢心疼,但謝寸官還是很好奇,顏裴介紹的那個保鏢訓練中心,到底能訓練自己什麼!

    他對北京還不是很熟,身上又帶著十五萬,而這種事情,又不想讓路燕凱等人知道,于是他就打電話給葉準星,請他送自己一下。畢竟,在北京城,他也就認識個葉準星。而且說實話,對葉準星他還是挺感激的,要不是葉準星將自己推薦給顏裴,自己這會兒說不定已經蹲到監獄里去了。連傷八名軍中精英,听起來威風,但真正追究起來,可夠喝一壺的。

    今天正好是休息日,葉準星得到召喚,很快屁顛屁顛地將車開到了人大西門。

    謝寸官背著背包上了車,倆人就直奔顏裴紙條上寫的中國神盾特衛保鏢公司,听著名字挺神氣,可是這個公司卻是窩足足一個半小時車程的石景山里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謝寸官都有些無言了,這麼遠怎麼訓練,咱還是學生!學還是要上的。

    不過,進了圍牆,卻不由地為這公司佔地之廣大吃一驚。

    里面這會兒正是熱火朝天的時候,能听到槍聲,看到遠處廣場上風馳電掣的摩托車和汽車飆起的塵霧,還有一些影影乎乎的人在練格斗。

    從大門到教學管理樓,車子竟然也走了近十分鐘。

    進去報名倒很簡單,十五萬桌上一倒,將顏裴那張紙條給人一遞,那邊收款的小姑娘卻沒收錢,而是打了個電話,一會兒就下來一個年輕人,將謝寸官領上去。原來十五萬是會員價碼!另有接待。上到三樓,這次接待的是一位胡子拉碴的大叔級人物。

    遞過一張表格,錢點也不點,就往桌子抽斗一擼。

    謝寸官老老實實地填了表格,然後那大叔問一句︰“會開車不?”

    謝寸官搖頭。大叔就遞過來一張名片道︰“先在北京城里找這個駕校,把車學會,再正式訓練!我們可沒有專門人每天接你……另外——”說著,又拿出一張名片︰“在這個射擊俱樂部先熟悉一下槍械,以後訓練槍械,就在這個地方!其他的,等你會開車,自己能每天開車來這兒時,再上手訓練!”

    謝寸官听了,小聲問道︰“收了錢,也不辦個手續?”

    “手續?”大叔似乎沒明白,半晌才反應過來︰“下次來的時候,自然就給你了!”

    謝寸官一陣無語,十五萬就換來兩張名片,不過,他看了一眼葉準星,倒是一副淡定的樣子,想來這什麼神盾雖牛,總牛不過顏姐姐!也就不再做聲,同葉準星下樓回城。車還沒進城,就接到郭踏虜的電話,電話里很大聲地質問,人在那里!也是,倆人關系現在特鐵,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樣子。謝寸官早上出門時,郭踏虜正好去打籃球去了,他現在已經是校隊的主力之一了。

    “我和葉哥出來辦點事,馬上就到市里了,我們在那里?我也說不清,你只說你在那里,我們來接你……”謝寸官確實搞不清自己在什麼地方。

    接了郭踏虜,也就到了葉準星訓練的時間。他現在每逢休息日,都要同孫勝楠交手練拳。葉準星打法進展很快,但他要想勝過孫佳楠,謝寸官感覺還是沒把握。為了保險期間,謝寸官也一直希望他能和形意八卦門的人交交手,熟悉一下孫佳楠的打法。正好那天孫勝楠逼上門來,謝寸官歪打正著之下,就想出個主意,讓孫勝楠給葉準星做陪練。

    說實話,要說合適的陪練,倒確實沒有比孫勝楠更合適的人選了。她同姐姐孫佳楠師出一門,而且常和她姐試手,功夫也只比她姐差一點。而且,同孫勝楠動手也根本不用想辦法,那小妮子比葉準星還積極,總想讓姐夫勝了姐姐,恢復感情。

    不過,謝寸官卻要求葉準星做好挨打的準備,要求葉準星只能像郭踏虜給當初給他喂身子一樣,用迎閉切滑逼靠挎來避讓和顧住孫勝楠,盡量適應她的打法和招法,而不要反擊她。因為這不是比武,而是這了讓葉準星了解形意八卦門的打法特點所做的訓練。只有當孫勝楠全力進攻,葉準星全力防守,也傷不了他時,那麼葉準星才能基本適應孫氏姐妹的打法。

    拳差一線論生死,雖然听起來,孫勝楠比她姐只差一點兒,但這一點兒在動手時,就是生死之別。葉準星就是能穩羸了孫勝楠,那也未必能贏孫佳楠。因為有時候贏得輕松是招式的差異,而非功夫高低的差異。

    打個比方,同樣兩個人對陣,一個將另一個打倒兩次,而且都用跤法的錯別,一次錯別推對方的肩,一次推對方的下頜。那麼,你會發現,推下頜用出來肯定既輕松又瀟灑,而推肩一個弄不好,對方出了擰裹勁兒,說不定返肩就能將你靠翻。

    所以,葉準星要的是適應形意八卦這支的打法特點,用來降伏孫佳楠這個真正的母老虎,而不是要贏了孫勝楠這匹胭脂虎。

    孫勝楠每逢休息日,都會在一家莎莎俱樂部找人陪練打拳,不過,最近一段時間時間,她練拳的時間已經成了陪葉準星練拳喂招的專場。

    謝寸官、葉準星和郭踏虜三人驅車來到莎莎俱樂部,到了後,一問,孫勝楠今天到這個時間卻還沒來。不過,在大廳里,謝寸官和郭踏虜卻看到一個讓人感興趣的東西,一張戴氏心意拳培訓班的招生海報。

    倆人不由地對視一眼,郭踏虜是走訪過祁縣的,感覺失傳得厲害,倒還沒什麼感覺。

    但謝寸官就不同了,對于戴氏心意拳,他是久聞大名,想當年廣盛鏢局鼎盛時,戴家拳名震大江南北。過去,戴家拳非常保守,畢竟靠保鏢吃飯,那真是刀頭子上舔血的營生,教會別人多一點,自己危險多一份!進入現代社會,倒也能在網上搜到一些視頻什麼,不過,拳行別門如隔山,靠視頻是看不出來什麼東西的。

    一直以來,對于這種同門不同拳的東西,謝寸官還是非常想往的。不過,一直都無緣得見,現在卻在京城里看到,自然想去見識一番。于是倆人幾乎同時點頭︰“看看去!”

    看了海報上的介紹,知道這個培訓班在五樓,倆人就給葉準星打了個招呼,就上五樓去了。到了五樓,才發現這一層其實已經是拳館最上面的一層了,幾乎可以說是雜物間,到處都是雜物。只是在雜物中間,騰出一塊地方來,里面站著幾個人,正在一個大個子的旁邊,跟那個大個子在學拳。

    這時,幾個人的樣子一個一個看著都好奇怪,乍看外形,雙腿並攏,仰面朝天,肩膀夾著,雙手外翻垂在小腹前,一個個猴頭猴腦,這個樣子謝寸官在網上看到過的,正是戴家拳的猴樁。不過,他一直沒明白,這個身步樁法,怎麼就會被做為戴家拳的母勢呢?而且這怪模怪樣的,能打人嗎?
吟雙 發表於 2014-6-17 07:46
第一卷    十大真形是真傳

第六十四章    鷹捉對虎撲


    看到二人一直盯著大家蹲樁,一副感興趣的樣子,這時那個教拳的大個子就走了過來︰“你們好!是來想學戴家心意拳嗎?”

    “哦?這拳是戴家心意拳……怎麼看著怪模怪樣的?”謝寸官接過話頭來,他也正想和對方聊聊。

    “什麼怪模怪樣,這是猴樁,是戴家拳的根本!別小看這個樁,可漲功夫著呢!”大個子听到兩人感興趣,立刻來了精神,賣弄起來︰“你看這個樁,包肩裹胯溜臀,看天不望天,陰陽天地翻……這里面好處大著呢!當年戴二閭前輩,鏢喊滄州……”

    謝寸官一听他要將話展開去,忙打斷道︰“咱不說戴二閭前輩,咱說戴家心意拳!畢竟世上只有一個戴二閭,戴家也只出了一個戴二閭,是不?”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大個子不高興了。

    “沒什麼意思……戴家拳最興盛在戴二閭時代,接下來好像就衰弱了,再沒出過那樣的英雄人物!所以很難說到底是人厲害,還是拳厲害!”謝寸官故意抬杠,投師不如訪友,訪友不如動手,說一千道一萬,都是在嘴上亂竄!功夫是個手上活兒,一接茬手,就知道硬不硬。不然,說一天也分不出個高低,知不到個胖瘦。

    “當然拳厲害!戴家拳在二閭以後也有高手……”大個子不服氣了。

    “還有那位高手?”謝寸官問。

    “戴良棟先生!”大個子道。

    “沒听過!”謝寸官道。

    “戴魁先生!”

    “沒听過!”

    “戴鴻堯先生!”

    “沒听過!”

    “你是不是來找事的!”大個子怒了。

    “我真沒听過!”謝寸官道︰“在網上看到的,都你戴氏傳人寫的,這個做不得數吧!而且,現在看你這拳的樣子,我真的不相信能打人!”

    俗話說,泥人還有個土性子,何況這麼高大一漢子。

    “能打不能打,咱試試不就知道了!”被逗起火的大個子看著個頭不高,身體不橫的謝寸官,終于忍不住挑釁道。

    “哦?”謝寸官看著大個子,看這人身上應該有一膀力氣,而謝寸官身上的傷還沒有全好。但謝寸官見到感興趣的拳,見獵心喜之下,卻忍不住地渾身都有了動手的欲望︰“好!咱試試,點到為止!”

    “止不止不是你說了算的!”大個子看來真的火大了,而且听口氣也不是個明規矩的人。謝寸官也不跟他計較,現代社會雖然練武術的人多,但真正明規矩的武人,卻太少了。而且,法律健全之下,很多人你也無法讓他懂規矩了。

    在過去,人前人後,武人從不說人閑話。為啥,一言不妥,以血洗之!言語冒犯釀成血案的,甚至造成滅門慘案的都有。所以,再強的人,都不敢輕易說人不行。但現在,你看越是不行的,越一天到處說閑話,網上隔了十萬八千里,大言不慚地就挑戰了。其實就這一點,你就知道他功夫不行。首先,輕言動武,說明他根本不知道武術的可怕,這種人基本沒什麼功夫,頂多一拳打別人一個鼻血流,所以他也就理所當然地認為,別人打他,頂多也是個鼻青臉腫嘴流血,所以不怕動手。殊不知,真正有功夫的人,對于挑戰動手,是非常慎重的。因為他們自己一指頭能戳死個人時,也會怕別人一指頭戳死自己。

    而且,在現代社會,更不會輕言動武,因為怕傷已,更怕傷人。一拳下去賠過成千上萬的武人,都不會輕易地挑戰別人。

    過去陝西武行里有位先生,功夫好,人稱大先生。

    這位先生與當時國民黨部隊一位駐陝的山東軍官交流過武藝,那位軍官回山東後,在當地言稱陝地有位大先生,武藝高強云云。結果卻為這位大先生惹來禍事!山東一位武林好手,听了以後,就從山東出發,跋山涉水,舟車勞頓,歷時三個多月,從山東來到陝地,訪這位大先生。到了大先生家,大先生出門訪友。這位山東好漢,又歷時兩天,找到這位大先生的朋友家,要同大先生比武,驗證武藝。

    大先生感其一路勞苦,就應承了比武,結果一動手,山東好漢一腿將大先生打得吐血。大先生問其姓名,來人譏諷大先生說︰武藝不過爾爾!我名叫二先生……說完拱手行禮,就想離開。大先生這時已經從地上爬起來道︰“我的功夫在槍法而不是拳腳,願一較槍術否!”

    二先生應允,二人持槍相斗,大先生雖然已經受傷,但卻直槍進步,突槍穿喉。二先生起槍想攔,卻給這直刺一槍,將槍崩開。當時大先生神槍如電,一槍點在二先生的喉節之上,丈二的大槍,竟然僅出蠅血而不傷人。二先生這才服氣。兩人于是結伴回至大先生家,交流拳械一月多時間,二先生才回山東去了。

    一不圖名,二不圖利,只為一言而證功夫,就不惜跋山涉水半年時間,這才是武者。

    謝寸官得了傳承,學了功夫,更懂規矩。見這個大個子好像並不懂比武規矩,也就不再說什麼,往場中間一站,拱手為禮,道一聲︰“請!”

    大個子也拱了拱手,就往那里一站道︰“你來吧!”看樣子是要後發制人。

    謝寸官再不說話,往前一竄步,在欺近對方就要進入攻擊距離時,就稍一停頓,左掌吊眼,右手反掌甩出,成雲遮月勢,直取對方的雙眼。大個子見謝寸官近身出手,自然就停不住了,往前一跨步,隨著這一跨步,身體一縮,手起身落,就出了剛才猴樁的勢子。

    謝寸官一掌本來甩向他的頭眼,但他身一宿時,頭低了,手卻從心口處捧了上來。謝寸官的甩掌就甩到了他的手上,發出啪的一聲響。見手響,住里闖!二人同時就進身。

    大個子進身,身體很正,雙手成虎撲之勢,展腰身而出。

    但謝寸官進身,卻是身擰肩裹,合臂閉戶,後面左腿刮地風出提踩意,先拼馬力。

    倆人的腿先撞在一起,大個子步進胯裹,出的是戴家的胯步。這個胯步有點類似于滬上心意的胯勁臀風,走的是外胯好似魚打挺,內胯侵撲變勢難的訣法。就是進步之間,腿擰胯裹,有了個螺旋勁兒,與對方腿撞在一起時,就有了離心力,能將對方的腿打出。

    謝寸官刮地風的勁意,就被這一胯步甩出。但謝寸官的雞腿除了刮地風外,還有個提踩意,這時腿一交,刮勁一消,立刻就起了提踩意,一提起,立刻踩出,正踩在大個子的腹股溝上,將大個子的身形一阻。

    這一腿也就將大個子本來渾身一體的展勁兒打散了。

    大個子虎撲已出,卻給打散了整勁兒,當時勁力有點散亂,謝寸官此時合臂閉戶已經近身,左手攏了右腮前,右手就抱住胸肋,肩頭一觸對方的手臂,右手立刻上卷,將對方合撲之力往上挑起,同時步落身調,從右肩在前,調整成左肩在前。右手卷起後,就順肩溜臂,往下侵撲,左手則摟頭蓋頂,往下抓摟!正是一式滬上心意的鷹捉塌把。

    謝寸官一接手,就知道這大個子功夫練了一些,但實戰接手還不行。

    于是手下自然就留了情,左手本來就抓目撕面,都省了,只是順管了對方的右肩。隨著身進傾塌,就起了恨天無把的勁意,一把就將大個子塌了出去。

    大個子被這一把塌得一個跟頭跌出,雙腳都翹到了半空中。

    謝寸官往後退步,拱手道︰“承讓!”

    大個子一骨碌就爬了起來,惱怒道︰“原來你也是個練家子,怪不得敢來找事!不過,你打贏我也不能證明戴家拳不成,我學的時日間短,有本事等我師妹來!”

    謝寸官听得不由得愕然,別人都是師妹受欺負了,師哥去找場子。結果這位倒好,自己打輸了,祭出師妹這桿大旗來。

    “我們沒本事,所以也就不等你師妹來了!”謝寸官雖然感覺到這戴家拳發力有些古怪,但這一動手,卻也有些失望。要知道各門發力方法各有不同,最重要的還是打法。如果只是勁力過人就成,那舉重運動員就該是最厲害的。有人說勁靈,靈是練出來的,你能練靈,憑什麼別人就練不靈。總體說來,拳法拳法,還是得總一法!打法是根本,任何功法,都是服務于打法的。這人的虎撲,雖然有特點,但用于打斗,卻還稍嫌少了一個法字。

    正在這時,門外卻走進來一個女孩子,謝寸官轉身急,二人險些撞到一起。

    不過,謝寸官迅速收步,女孩卻身形走側,倆人擦身而過。

    但謝寸官與女孩擦身而過時,心頭卻一驚。因為這女孩在二人身體擦過的一刻,雙手捧于腹前,雙肩夾頜,雙肘夾肋,頭微仰視,竟然是本能地裹了身體。相比之下,謝寸官停步就有些隨便了。

    “師妹!你來的正好,這家伙來踢場子,將師哥我放了一跤,還說咱戴家心意拳不成!”身後這時就傳來大個子憤怒的聲音。

    而謝寸官和女孩子卻同時看清了對方,不約而同地道︰“是你!”

    (今天晚上七點,小子已經出發去青海湖,暑假時間,得帶女兒去轉轉,也盡盡為人父的責任!明後兩天,有存稿,不斷更,感謝好朋友一直以來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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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十大真形是真傳

第六十五章    都是丟把惹的禍


    原來這時謝寸官才看清,這女孩就是自己剛來上海頭一天下火車時,那個幫助老太太提行李的叫戴若夕的女孩子,當時自己還感嘆女孩子力氣好大,現在才知道,竟然是個練家子。而且是練戴家心意拳的。

    而且,這女孩竟然姓戴,難道是戴家直系傳人?

    “你們認識呀?”戴若夕的大個子師兄看倆人的樣子,奇怪地道︰“那還來踢場子?”

    “我不是來踢場子,只是想見識一下戴氏心意拳!”謝寸官輕聲笑問女孩子道︰“這培訓班是你開的?”

    “嗯!”戴若夕這時穿了一身運動裝,更顯得俏麗可愛,听到謝寸官問,就回答他︰“我來北京上學,丁師兄來看我,要我給他教拳!後來他看我家里經濟有些困難,就幫我在這里弄了個培訓班,補貼家用……”

    “啊!”謝寸官不由地暗暗後悔,這不一下子打碎了這小美女的飯碗嗎?

    但還不等他懺悔完,就听小美女繼續道︰“既然你來踢場子,那我們就走兩手?”說完一雙晶晶亮的大眼楮就盯著他,竟然毫無怯意。

    “我不是來踢場子,只是仰慕戴家心意拳,想來見識一下!”謝寸官再次更正。

    “嗯!要見識也成,我師兄入門時間短,還練的不到家!你要見識的話,我陪你走走!”這回話客氣了些,但動手之意仍然明顯。

    “那個……”謝寸官不由地猶豫!他從來沒同女孩子動過手,看著她嬌小的身體,自己都不知道該從那里下手︰“你是女孩子,就算了……”

    “哦!”戴若夕就輕聲笑道︰“看你也是個懂行的,難道不知道武行里不分男女,只有一種人,就是武人!”

    謝寸官給這女孩子逼得一愣。

    “古有女俠花木蘭,誰說女子不如男!”戴若夕此時已經往場子中間走了︰“而且,我在這里教拳,你就是想要見識戴家拳,也應該在學生散去後,獨自請教!這樣明白張膽,不是砸人飯碗嗎?雖然武行不忌這個,也不算你違了武德,但畢竟已經失了厚道之義!現在我來找場子,你又推三阻四,卻已經有少了惜名之德!”

    謝寸官听到這里,不由地渾身一震,因為女孩這話一出口,他就知道,這女孩是個懂規矩的人。因為她確確實實地說出了謝寸官有失武德的地方。

    別看現代人將武德人人都掛在嘴上,但真正知道武德的人卻太少了。

    武有三惜之德!分別是惜藝、惜名、惜身!惜藝就是對武藝之道要愛惜。藝為前輩所成,要做百世之傳!過去有人決斗,在死前甚至都要將自己的武功心訣傳給打死自己的人,就是怕這門技藝失傳。當然,如果技藝並不是自己一人掌握,那就不會傳了。那怕有驚世之仇,對于掌握獨門技藝的人,都要給予一線生機,允許別人用藝換命;惜名,就是要愛惜門派、技藝、自己以及別人的名聲,不能人前背後亂說事非,也不能輕易同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除非是不世之仇,或你專門是要毀人名聲。打贏別人後,不能拒絕別人回頭挑戰的權利,要給別人正名的機會;惜身,就是要愛惜自己的身體,也要愛惜別人的身體,不輕易言武起事,動手傷人。當然除三惜之德外,還有不畏強、不凌弱,不傳藝于匪等等。

    謝寸官在廣眾之下,與人開場子混飯吃的人比武,已經有失厚道之意。這時,別人找場子,他又不願意接戰,自然就有違惜名之德。因為戴氏心意拳,人家是一門拳法,你這樣把人打贏了,又不給人回挑的機會,今天看到的人,自然都會說,戴家拳不成,打不過人家滬上心意。因為普通人,他們並不管這個被打敗的人,能不能代表戴家。

    此時,戴若夕已經走在場子中間站定,一雙晶晶亮的大眼楮,就這麼看著他。

    謝寸官再不迎戰,就實在說不過去了。于是,一拱手道︰“點到為止!”

    戴若夕的嘴角就流露出一絲笑意來,脆生生地道︰“點到為止!”說話間,臉上兩只酒渦隱現,端是可愛非常,讓謝寸官真有點不忍下手。但此刻,他知道自己大意不得,因為能知道這一套武者規矩的人,肯定都是入室弟子了。因為,武功不到的人,師父也不會傳你規矩。而規矩,對于不入門的人來說,也沒有什麼用。

    看謝寸官一下場子,戴若夕就緩步上前,竟然直逼過來。

    謝寸官此時心神一起,前腳一翹,雙手一提,就出了熊出洞之意。

    倆人都緊盯著對方,當戴若夕踏出最後一步,進入攻擊距離時,謝寸官就竄步向前,戴若夕幾乎同時而動。倆人都是寸踩調距,進身向前,起了拳架。謝寸官起了雞步進身,單虎抱頭的架子,而戴若夕卻是進步鷹捉,起了小鬼穿靴的架子。

    倆人都是腿走提踩,只不過,謝寸官滬上心意,腿起腳橫,如鐵閂橫門,封了對方的腿路。而戴若夕的小鬼穿靴,卻腳尖上翹,點向他的腳底。二人膝腳相撞,謝寸官不由暗咋一聲,好大的力氣。戴若夕小鬼穿靴腳尖隔了鞋底,竟然點得他足心一疼。

    然後兩人都進步出踩意,謝寸官起了胯勁臀風,戴若夕進了胯步。

    兩人都走了外跤,于是胯腿相交,撞在一起,發出 地一聲響,單虎抱頭和鷹捉手也就撞在一起。謝寸官滬上虎形,單虎抱頭可以接虎胯,當時就想倒插步,斬手起虎胯步,將戴若夕撞出去。但戴若夕的身體卻在此時突然沉下,已經踩意打完的她,卻打出了戴家心意拳雞步中獨有的犁牮趟意。

    已經馬上要落地的一條腿,幾乎是貼地而出,直頂向謝寸官的後腿。

    謝寸官後腿剛起了倒插步之意,就給這一下釘在足踝上,身體不由一顫。這也幸好是他起了倒插之意,所以已經將重心倒到了前腿上,否則戴若夕這一腿犁勁兒,不把他趟倒才怪,只是讓他身體一顫。就在他這一顫間,戴若夕的鷹捉手已經往上一仰,將他的手臂往上抬托,下面就起了肘意,雙肘尖就隨身貼進,打向謝寸官的心胸。

    謝寸官確實沒料到這女孩打法這麼直接犀利!當時戴若夕手往上托,他的手往下斬,按說是雙爭之力,奈何他腳下給人一趟步已經動了根,自然根基不穩,這一下就給對方將整個身體往上托起,拔了根兒。

    戴家拳進步帶著手起身落束縮勁,加上趟走專取後面支撐腿,拔人根本,那是拿手好戲。

    謝寸官腿根一起,心知要糟,卻已經無能為力。

    而戴若夕一拔他的根兒,肘意雖起,終究是女孩子,這一肘在貼胸之後,竟然沒有打出戴家拳貼牆掛畫的勁力,而是再進步,由虎勁的抽把變成丟把,將謝寸官一把丟出。謝寸官雖然在打法上失算,但卻是黃士鴻喂出來的打家身子,事情一急,伸手一把就揪了戴若夕的身體,不但不避,反上往上貼,走了近身憋勁的身法。

    這是沒辦法的辦法,也是傳統武術中的挨法,這個憋勁,憋自己的勁,是身上肌肉緊張,保護自己內髒不受傷。憋別人的勁,是將對方擊打距離壓縮,讓對方發不出勁來。這本來是破戴若夕貼牆掛畫的那一肘的。但偏偏戴若夕心底善良,那一肘含而未發,卻展身丟把,將謝寸官整個兒要扔出去。

    而謝寸官此時恰好扯住了她身上的運動衣,這一把丟出,就听刺啦一聲,竟然將戴若夕身上的運動裝上衣整個扯開,露出了里面的內衣。戴若夕一聲驚叫,一下子就蹲在了地上,緊緊抱住身體。大個子師兄已經叫了起來︰“把眼楮閉上,不準看!”

    謝寸官一呆之後,立刻上前一步,手忙腳亂地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裹在女孩子身上。戴若夕又羞又氣,眼淚就掉了下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謝寸官忙道歉︰“人被甩出去,總是本能地要抓點什麼……”

    “你扯壞了我的運動衣!”戴若夕聲帶哭腔︰“那是借俱樂部的,要一千多塊錢呢!我怎麼賠人家……我開班一個月,才賺了八百塊錢,你就來踢攤兒,搞得人家出乖丟丑的……”

    謝寸官听了,心頭不由地一疼,充滿了懊悔之情!雖然他不知道這個女孩子家里到底怎麼了,但他卻從這幾句簡短的話語中,听到了她的不易!再聯想到她初下火車時腳上涼鞋的寒酸,想到她助人為樂的善良,更想到她貼牆掛畫那一式隱而不發的厚道,如果世上有賣後悔藥的,不管多少錢,他都一定會去買一包。

    “別哭了!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謝寸官蹲下身子,蹲在她身邊,開解她︰“衣服我來賠!你功夫這麼好,培訓班一定能辦下去,能賺很多很多錢!”

    “真的!”戴若夕抬起頭看著他,淚眼婆娑。

    “真的!”謝寸官忙點頭。

    突然間眼前一黑,竟然砰地吃了一拳,一跤跌倒在地上。雖然拳觸身體時,他已經本能地甩頭,卸了部分勁力。但這一拳仍然打得他眼冒金星,吃驚地望著剛才還淚人一般的女孩子。

    “那我這一拳報你讓我出丑的仇!”一拳打翻謝寸官的戴若夕此時已經站了起來,用他的衣服裹住自己,對他“凶狠”地道,臉上卻猶有淚痕。

    謝寸官不由地苦笑起來,這女孩子!還真……他媽的可愛!
吟雙 發表於 2014-6-17 07:54
第一卷    十大真形是真傳

第六十六章    二人雙求師


    雖然挨了一拳,而且是被偷襲的,但謝寸官卻沒有絲毫生氣的意思,你想大庭廣眾之下,將一個女孩子外衣扯落,人家生氣那是肯定的。戴惹夕打了他一拳,自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裹緊了謝寸官的襯衣,匆匆出門去了。

    這時那大個子師兄才對謝寸官道︰“小子,現在知道戴氏心意的厲害了吧!我師妹剛才還留手了,不然,一個貼牆掛畫,不打得你丟半條命,也要讓你嘔出三升血!”

    謝寸官心道︰“那也未必!”剛才戴若夕貼牆掛畫雖然快,但謝寸官的本能反應也不慢,相信那一肘雖然可以傷了自己,但謝寸官絕對還有一戰之力。不過,謝寸官此時還有些心驚,這戴家心意拳確實直接。而且,他沒有搞明白,那女孩子明明是束縮身體,怎麼就能拔了自己的根兒。

    更讓他不解的是,自己同女孩子雞腿對雞腿,提踩胯步都一樣,怎麼會被對方一腿頂到自己的後腿。當時倆人貼身極近,他可沒看到人家的腿上動作,只感覺對方當時身體一低。

    對方還是個女孩子,這要是換個男的,或者換她師父來,自己……

    謝寸官自從學了滬上心意拳之後,第一次開始嚮往另一門拳法。

    他震驚,一旁的郭踏虜更震驚,他可是專門訪過祁縣的,當時見識了一些戴家拳傳人,動起手來,根本接不住他的貼身崩拳。而且,他听太谷車家一支的形意同門說,戴家拳也沒什麼厲害人物了。但沒料到,今天這麼一個嬌小俏麗的女孩子,放倒了謝寸官,竟然還能留一手。這時,就听那個大個子師兄開始給那幾個弟子訓話︰“看見沒!這就是戴家心意拳,我入門時間短,沒得真傳,但你們戴師姑卻得了真傳的,你們能有這機會,是緣份!知道嗎?是很大的緣分……所以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學好戴家拳!”

    那幾個才學蹲樁的學員就一個個小臉放光,好像不久就要神功大成的雞血樣。

    戴若夕一會兒之後,就回到了訓練場,臉上的眼淚已經擦淨,卻將謝寸官的襯衣穿到了身上。謝寸官雖然個頭不很高大,但相比戴若夕的嬌小身材來說,還是算威猛型的。所以那件襯衫就顯得有些大,但這不僅不損戴若夕的美麗,反而讓本來稍顯稚嫩的女孩子,多出一份性感的風情來。

    “你的衣服我先穿著!”她頗有些不好意思地對謝寸官道。

    謝寸官沒有廢話,不過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忙從身上摸了半天,才找到六張紅鈔,又從郭踏虜的身上借了四百,湊夠一千遞給戴若夕。

    戴若夕猶豫了一下,就接過去小聲道︰“本來武行中人,不應該讓你賠的,不過,我真的需要錢!在這俱樂部教學生,必須要穿這種教練服的!”

    謝寸官點點頭道︰“我弄壞了你的衣服,賠是應該的!現在已經是新社會了,武行一些老規矩也要改了。”

    “那你一下子拿這麼多錢出來,夠不夠生活費?”戴若夕小心地問道。

    謝寸官忍不住就盯著那張真誠的小臉,這是多麼清新的一股空氣啊!看著聞著都讓人開心的人兒!他輕聲笑道︰“夠!我只是沒裝在身上……你練這個……戴家拳多少年了?”

    “我十一歲開始練的,八年了!”戴若夕听了他的話,就將錢裝到褲兜里道。

    “八年!”比謝寸官自己還長兩年。

    “你師父是?”謝寸官忍不住打听。

    “我有倆師父,一個在太原市,一個在祁縣,是農村老頭兒。倆個人都沒啥名氣,說了你也不知道!”戴若夕道,卻不由地避開他殷切的目光,就表現出一股嬌羞來,畢竟剛才走光在先,加上又穿人家衣服,又拿人家錢,心里總是有些不自然。

    “哦,不方便說名字嗎?”謝寸官忍不住追問。

    “你真不認識的……一個叫楊道昌,是我的啟蒙師父,主要教我心意拳打法。一個叫田如文,是教我樁功的師父!”戴若夕猶豫一下,還是回答了他。

    謝寸官想了想,倒確實沒听過這倆個人,他只在網上看到過一個姓王的和一個姓穆的心意師父的視頻,而且都是片段。

    “你方便給我留個電話嗎?”謝寸官最後終于問道。

    “我沒有手機,宿舍電話是……”戴若夕給他報出一個座機號碼。

    “介意多收個學員嗎?”謝寸官輕聲問道。

    “什麼?”戴若夕一時沒有明白。

    “我想跟你學這個拳!”謝寸官也就不再拐彎抹角。

    “我怎麼能當你師父?”戴若夕道︰“我們真動起手來,我不是你的對手!”

    “哦?這話怎麼講,你明明剛才贏了我……”謝寸官心中立刻驚奇起來,因為這也是他的心里話。別看剛才戴若夕佔了上風,但真正二人繼續動手,謝寸官還是十有八九要贏。

    “因為你身上有一股勁兒,要傷你很難,除非是我師父……”戴若夕輕聲道︰“你身上有一股油滑勁兒,和我們戴家拳練成後的靈勁很像,一般人打你很難傷你……”

    “哦!”這回謝寸官真的驚奇了,因為在他看來,一般人有戴若夕的見識的功夫已經不容易了,結果發現,這小丫頭的見識還要更高一重天︰“你們的靈勁是什麼?”

    “我也不十分清楚,田師父有這功夫,感覺上就是你打他,就像水田打泥鰍,力量總有些飄,打不瓷實!”戴若夕輕聲道,眼神有些迷離︰“師父說這叫靈勁!不過,你的靈勁比他老人家還差一些,因為我感覺你好像是一套化力的程序,而師父是一種難以捉摸的本能……”

    謝寸官听了,不由一愣,顯然沒有想到小丫頭這樣總結自己的挨打法門。

    他這雖然是黃士鴻喂出來的身子,但細想起來確實是一套程序,都是先迎後閉再切再滑再轉,也許不同的部位有所調整,但都是一套固定的方式。但丫頭所說的靈勁兒,卻讓他有一種神往之情!本能地化力,豈不是到了化勁的境界。

    黃士鴻走的地方多,同人交手多,見識的拳法也多。傳給他的東西,也頗繁雜。

    就好像形意拳,黃士鴻也有一套東西傳他,雖然同郭踏虜的還有區別,但卻有相近的地方。而且,謝寸官听他說得最多的,卻是形意拳的明暗化三勁。

    明勁其實沒啥,就是個順勁,勁力順達,上下一致,力發于梢,就到了明勁階段。而最後能發出自己身所能發出的最大勁兒,就是明勁的巔峰了。

    明勁發勁,是一個從無到有的過程,就是放松,發勁,放松,發勁這樣的一個轉換。

    暗勁就復雜了,許多人解釋都不同。但黃士鴻的解釋是,就像太極的棚(提手旁)勁,也就是像一根彈簧,放在那里,看著沒勁兒,但你按或拉,它就有勁了,這個勁一般是對頂勁,你推它也推,你拉他反拉。這個彈簧里面的勁,就是暗勁。所以內家拳,練到最後,就要周身無處不彈簧,有了這個勁,暗勁就上身了。

    到了這個時候,你一動他就立刻能應。看似無力,其實勁早在,就是暗勁。

    暗勁與神意的關系極大,還有一種說法,就是暗提之勁。

    而化勁,卻是要將這個彈簧本身蘊含的對頂勁,轉化為想順就順,想逆就逆的勁兒。就是你推,我可以頂你,也可以不頂你,順著你來,這個就是化勁了。練到化勁階段,自然就有太極拳的一羽不能加,一蠅不能落的靈動。

    化勁就已經是神意之極致,達到了虛實轉化的境界,這時,也就有了化神為虛的能力。

    在謝寸官看來,戴若夕口中的這個靈勁,就有些化勁的味道了。

    “那我更要學戴家拳了!”謝寸官就輕聲道︰“這麼好的拳法!”他這一句話一出口,那邊戴若夕就一愣神兒,立刻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謝寸官是學好拳法,而不是拜師入門的那種。意思就是不管你能不能打過我,但這個拳法不錯,他想學。

    “我教你不好教,你要真有意,我可以介紹你跟田師父!不過,就看你師門里怎麼樣了?”戴若夕也輕聲道,倆人的話都很小,顯然不想讓別人听到。

    但別人怎麼會听不到,那邊郭踏虜的耳朵豎得比驢都高,剛才倆人糾葛時,他好像啥都沒听到,這會兒到了實質的地方,立刻高聲道︰“算我一個!我也想見見田師父,跟他老人家學兩手,至于師門,不用擔心,我是家傳!”

    謝寸官翻著眼楮鄙視一下這個下山摘桃子的貨!然後也輕聲道︰“我師門也沒問題,我師父本來就不是正宗弟子……”這話倒沒錯,黃士鴻先學藝于西安,再就藝于周口,最後又到了上海。而且,一身雜拳兼數家,自然沒什麼太深的門規。

    最重要的是,黃士鴻其實于謝寸官來說,更像一個父親,而非師父。

    因為黃士鴻一生未娶,無妻無子。至于白老爺子這一塊兒,雖然謝寸官因父親的關系,叫一聲爺爺,卻也沒有正式入門。

    戴若夕的大眼楮就眨呀眨地看著二人,心道︰“為學拳,就可以這麼無恥!連師門也不認了?”不過,從此她的培訓班里,倒真多了兩個無恥的學員。
吟雙 發表於 2014-6-17 07:58
第一卷    十大真形是真傳

第六十七章    第一次打手槍

    將襯衣留給剛上演了一出“春光乍瀉”的戴若夕,謝寸官和郭踏虜就下到二樓去尋葉準星。胭脂虎練拳的場子是在二樓,是專門給搏擊愛好者的地方,里面也沒什麼特別的裝備,就是一個又一個的標準拳台,頭次來謝寸官都數過了,三三得九,呈九格狀佔滿了整個大廳。

    他們下來時,葉準星已經和孫勝楠練上了。

    孫勝楠腳下走的八卦步,手上抱了拳架,然後就是一腳一腳地對著葉準星的足踝趟過去,並不像大家所認為的,八卦交手時就是繞著對方轉圈兒,那別人不動,還不得把練八卦的累死了。八卦的步子其實在門內還有個渾名兒,叫水漫金山步!一接手打的是四面合圍,一浪接一浪的閃竄。

    如果听不明白,看孫勝楠這時候同葉準星交手就知道了。

    孫勝楠每次對著葉準星,都是直進趟步,先用踢訣。但待二人一觸,就顯示出同其他門派不同的地方來。其他門派都是見手響,往進闖!開始抱定拳架,打貼身進膛的迎擊,而孫勝楠的八卦卻是見手響,往邊綻,對方進來了,她卻是一觸即走,身擰步回環,只一開步,瞬間就到了對方的左右側面。是切著對方的身體切線,打抽撤連環,步子上也就成了擺扣訣。

    孫勝楠雙手如兩條蛇,上下左右翻飛,推托帶領,搬扣劈進,上拍下撈,真正將葉準星的身體打成了三維立體,而不是像現在我們見到的那些根本不懂八卦打法的所謂八卦拳宗師,硬將直進切閃的八卦,賊鬼溜滑的賊八卦,打成了沒事繞轉轉,遇打直線線的**拳。

    因為孫勝楠接手,總是右手在前,所以她接手基本都是先是直進趟步之後,以青龍探爪直接抓拍葉準星,二人一觸上,就立刻走閉門掩肘,封門戶,要不走單換掌進右側,順肘之後,走葉底藏花,打返身掌;要不走雙換掌進中走下路,打葉底偷桃,錯手別跤;再不就打順勢掌,走左側。這此都是謝寸官這一段時間接觸八卦後,從八卦的角度看出來的東西。

    但從技擊的角度,謝寸官卻知道孫氏姐妹的八卦掌真正練出火候了。

    孫佳楠的掌法他沒見過,就他所見孫勝楠的掌法,已經摸到了身為一掌的門檻。傳統武術真正入門進境界,就是要有身為一拳的認識。會用拳腳打人,終是下乘,會用身子打人,才步入另外一重境界。

    這個過程黃士鴻對謝寸官講過。

    你看一般人打架,打人用手腳,接勢也接人手腳,這是高棚低壓,里摟外掛的初級階段;練得有些成果的,就到了肘上!接人能接對方膝肘,打人可以用到自己的膝肘;再練進一步的,就到了肩胯上。防人能貼肩挨胯,打人能出肩上胯,這是有了顧法的;最後才是身為一拳,打人會蹭掖塌撞,用身體打人。此時已經渾身是拳,無所謂防,無所謂打,總之那里觸,那里就能進。身子都能打人了,四肢百骸都能用上勁了,漸漸地靈勁也就上身了。

    孫勝楠此時同葉準星動手,身體就已經會蹭會掖會塌會撞了。不過,她這個只限于一些特定的動作,卻沒有真正進入境界後的那種自然。也就是她還不能勁發全身,只是在幾個特定的姿勢下,能發出打人的身勁。

    不過,令謝寸官吃驚的,還是葉準星的進步。

    記得頭一天時,葉準星給孫勝楠幾乎揍得像豬頭一樣!最後打得小妮子自己都不忍心了。因為謝寸官嚴令葉準星不能還手,只能用身法化顧。你想,孫勝楠只攻不防,打得多暢快;而葉準星只防不攻,就防不勝防了。孫勝楠打姐夫,自然不會用劈撞之力,多是抽拍,于是葉準星的臉都給抽腫了。

    但現在,僅僅半個月十五天,葉準星基本已經能適應孫勝楠的手法,畢竟對形意八卦這一門的打法特點已經有些熟悉起來。這邊孫勝楠前面動作一出,葉準星基本已經能反應過來後面大概會是什麼。而且,卻來也越找到了顧法的切入點,能打對孫勝楠出手的拍子。

    估計到月底,葉準星基本就可以同孫佳楠一戰了。

    不過,想到這倆口子的事情,謝寸官感覺自己還得同葉準星好好談談。他可不想最後被孫勝楠這匹胭脂虎滿北京城地追殺。雖然不怕打,但卻怕煩不是。

    下午將郭踏虜和葉準星打發走,謝寸官就去駕校和射擊俱樂部報了個名,別說,胡子拉碴的大叔給的兩張名牌還真管用,接待人員幾乎沒有說什麼廢話,就給報上名了。駕校倒沒啥,在射擊俱樂部,謝寸官就有些好奇,從小到大,他還沒摸過槍呢,忍不住就想見識一下。

    結果,負責接待的小弟就道︰“那您今天就開始第一天訓練吧!”

    謝寸官不由地大喜,跟著小弟來到靶屋。這個俱樂部主要是手槍射擊,步槍的射擊場都設在郊區。進了靶屋,接待小弟先給謝寸官上了水,然後讓他稍等,就出去了。片刻之後,小弟就帶著一名教練員走了進來,同時還拿了一盒子彈,和倆個耳塞。

    教練員竟然是一位漂亮的女性,一身射擊場的制服,個子高挑,樣子干練,真有些霸王花的範兒。就是這身干練的制服,有點誘惑的意思,讓人看了就想咽口水。

    謝寸官禮貌地笑笑。

    人家根本沒給個好臉兒,直接帶著他來到靶前,伸手拿起架上的手槍道︰“這是五四式手槍,相較現在的軍警配槍,後座力有些大,但用來做射擊訓練的入門,卻是很好的槍械!子彈便宜,而且能讓人的手臂很快適應射擊的反作用力……”

    說著,教練員就將槍熟練地拆卸開來,將套筒、撞針、彈倉、保險等部位一一交待一遍。然後就飛快地將槍裝好。整個過程,看得謝寸官眼花繚亂,不由地暗嘆術業有專攻。

    然後,教練就對他講了射擊要領,腿怎麼槍,肩怎麼轉,手如何握槍,肘怎麼曲,如何放松,如何減少呼吸的影響,如何校正摳動板擊時的力量……一項一項,不厭其煩,只是聲音平淡,沒有任何感情。

    “明白了嗎?”最後以一句問話結束了整個講解。

    “嗯!”謝寸官點頭。

    “看我示範一遍!”女教練道,戴上耳塞,轉身斜對槍靶,後臂伸直握槍,前臂托著手腕,一摳板機,就听砰砰砰砰,連續五響,震得謝寸官身體不由地顫了幾顫,這槍聲在室內不是一般的大。然後一按電鈕兒,二十五米外的槍靶就到了跟前,謝寸官不由地一哂,看來這教練長得漂亮,槍法卻不咋樣,竟然沒有一個紅心,都在七八環的位置。

    “自己試試!”一按按鈕,將靶子復位,那靶上已經出現一張新的靶紙。女教練換了一個彈夾,將槍遞給他,謝寸官接過來,對著靶心,一摳板擊,卻沒摳動。又一用力,結果還是紋絲不動。這槍……他帶著疑問看教練。

    “要打開保險!因為遞槍給別人時,是要關上保險的!”教練面無表情地道。

    謝寸官這才想起教練員剛才拆槍時說的保險,心道︰手還真快!他竟然沒有看到人家關保險。擰開保險,也戴上耳塞,謝寸官就按教練的姿勢,身體右轉,右手握槍,舉槍瞄靶,一摳板擊,砰地一聲槍吃,二十五米外的靶子紋絲不動,顯然子彈不知道飛那里去了。

    謝寸官這才知道,打槍真不容易。看著剛才教練砰砰連發,似乎沒啥感覺,但到了自己這里,這一槍震得謝寸官手臂一陣發麻,右肩頭好像給人打了一拳,手臂幾乎舉到了半空中。

    他不由地看了一眼教練,教練依然地面無表情。

    謝寸官就嘆了口氣兒,再次舉起槍來,卻沒有立刻開槍,而是瞄好後,就想教練剛才說的那些要領,一條條校正,就好像自己跟郭踏虜練形意,校姿勢一樣。終于感覺全身都符合教練說的要領了,才開始控制呼吸,然後一摳板機,砰地又一聲響,只看見二十五米外的靶子顫了一顫。謝寸官知道上靶了,不過,應該是個擦邊兒。

    他這次沒等教練說什麼,再次舉槍,瞄準了那個靶子,又是按剛才的要領校正一遍之後,這次卻把手臂肩頭都放松了些,他感覺自己還是有些僵硬了。謝寸官本能地感覺,打槍不能太僵硬,但也不能太軟,應該就像小時候騎三輪車那樣,能撐住,卻不能撐硬了。有讓身體處于一種韌性的緊固狀態。

    再次開槍,靶子又是一顫。

    謝寸官雖然看不清槍彈落點,但感覺比上次朝中間了些。

    這次他根本沒有再放下槍,重新校正狀態,片刻後,又是一槍!應該是成績更好了。還有最後一槍,謝寸官感覺自己的身體姿勢都沒有問題,但呼吸的影響還是有,于是就拿出練心意拳時那種急吸慢呼的勁兒,猛吸一口氣,然後徐徐而出,幾不可聞。就在這時,他打下了第五槍。

    一聲槍響,靶子又顫了顫,顯然再次上靶。

    這時,女教練已經有些動容了。從謝寸官進入靶場以來,一看就是個沒摸過槍的菜鳥,竟然能在頭次打槍,五槍之中,就四槍上靶,這已經相當不容易,可以說是運氣成份居多了。女教練一按靶鈕兒,靶子就到了跟前。

    女教練的眼楮就睜得更大了。

    一共四個槍眼兒,有一槍在靶子的上緣上,穿了半個眼兒,顯然是個擦邊。有一槍偏下,在3環上,再一槍又偏上,在四環上。最後有一槍,卻在八環上。“你真是第一次打槍?”女教練滿眼的不可置信,雖然不能說是天才,但已經是相當難得的人才。

    “是不是相當不錯!”謝某人相當地臭美。

    “自己把剩下的子彈打完吧!”女教練听了他的話,甩下一句話,轉身就走了。
吟雙 發表於 2014-6-17 08:02
第一卷    十大真形是真傳

第六十八章    甩槍


    “啊!”這一聲輕叫就謝寸官第二天早上起床發出的第一聲,膀子好疼!這是他的第一感覺,沒想到這小手槍比抖大桿子還累人。昨天一共才打了五十發而已!不過,開始成績越來越好,後來成績就越來越差了。

    最後,他還用左手打了十發,左膀倒沒右膀那麼疼,只是有些酸。于是,晨練就完全成了走雞步,手上的活兒完全沒法練了。看得郭踏虜一個勁兒地問他怎麼了,謝寸官本想吱唔過去,突然就感到不妥,郭踏虜現在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

    于是,就拉著郭踏虜坐下,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講給他听。

    “靠!”郭踏虜听了,沉默了片刻道︰“這麼好的事兒,咋就沒輪到我呢!”

    謝寸官愕然,就听他繼續道︰“那不是可以在江湖中為所欲為,打死人不償命了嗎?”

    “想的美你!”謝寸官道︰“他們只會在給他們辦事時,才會全力支持你。平常只會有限度的照顧一些,否則,國家不就亂套了!”

    “那倒也是!”郭踏虜想了想,點了點頭︰“不過,我還是挺羨慕你的,要不你介紹我也進去?你說你功夫又不如我好,為啥人家就不選我呢?”

    “誰功夫沒你好!”謝寸官怒了,二人雖然沒打過,但謝寸官肯定自己你輸于他。

    “你確定你功夫比我好?現在要同我比比看?”郭踏虜不懷好意思地盯著他的肩頭兒。

    “你——”謝寸官郁悶地想吐血,雙膀腫疼,這家伙純是落井下石。

    “哈哈!痛快!”郭某人仰天大笑,做江湖豪杰狀,提著兩只曖水瓶兒,得意地踏歌而去,唱的詞兒是︰“無敵也是一種寂寞……”

    謝寸官真的真的好想吐血!

    上了一上午課,下午沒啥事情,要說大一還真的是比較輕松一些。謝寸官就到學校圖書館查閱資料,今天他查的全是槍械方面的東西,但都是一些槍的性能數據方面的書,卻沒有一本類似于射擊教程類的書。不過,想想也是,國家實行的是槍支管制,怎麼會有射擊教程類的書。要有也只會在軍事院校,不會放到人大的圖書館。

    不過,說到槍,他就想起听黃士鴻講的一些江湖故事來。

    黃士鴻是陝西朝邑人,過去朝邑是個縣,後來修國家要修建三門峽水庫,將這個地方規劃為庫區,就撤縣並鄉移民,將朝邑並入了大荔縣。朝邑與華陰、華縣相鄰,過去民國時期,二華地區是有名的土匪窩子,出了好幾撥大土匪,所以流傳的故事比較多。

    大家對于土匪,都是不大看得起的,但其實任何一個拉桿子起事的人,都是當地的能人。

    這些能人自然就有其過人之處了!黃士鴻就曾經對謝寸官說過,過去土匪頭子,最喜歡的槍就是德國造的二十響的駁殼槍,當地人俗稱鏡面匣子,填彈量大,可以點射,可以連發。不過,這些土匪們用槍,卻同正規部隊的人不一樣。

    土匪頭子們拿也二十響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準星銼平,因為他們多是將槍插在腰間,有準星抽槍時,容易掛住腰帶。都是干著提頭吃飯的活,干什麼事都少不了一個快字。很多時候,你拔槍慢一拍,就可以躺到地下吃香火了。準星銼平的槍,拔槍快很多。

    但一把槍把準星銼了,怎麼瞄準。

    放心,這些土匪們根本不瞄準。他們根本不喜歡舉著槍瞄準,再開槍,嫌這個慢!他們喜歡打甩槍!就是抽槍一輪,在輪的過程中,就開槍打擊目標。

    按正規部隊和槍械專家的說法,這根本不可能!瞄著打,因為後座力、呼吸、摳板機這些導致力量不勻的原因,都打不準,何況你輪著打。但偏偏讓人大跌眼鏡的是,這些土匪頭子們,卻人人都打一手好甩槍。

    比較有名的就是原來盤距渭南大荔朝邑一帶的大土匪麻振武,綽號麻老九。麻的甩槍打得好,幾乎是百發百中。當地流傳著麻振武用槍給人叫操的故事。據說麻老九早上同一個好友出門溜馬,走到朝邑南城門外,當時正是農民早市進城的時間,百米之外,遠遠地看見一個人走在大路上,麻對他的朋友說,我這麼遠,能給這個人叫操,讓他蹲下,他就蹲下,讓他起來他就起來,讓他跑他就得跑,讓他停他就得停。

    朋友不信道︰“你那有那以大的嗓門?”

    麻振武就拔出自己的腰間的二十響道︰“看我讓他立定!”一甩手,一槍打出,那個人就站在原來愣了,原來麻振武一槍從人頭上掠過,槍彈都燎了那人的頭發。

    “我讓他蹲下!”麻振武又道,又是兩槍,再次掠過那人頭頂。

    那人嚇得就蹲了下來。

    “我讓他站起來!”麻振武又是兩槍,槍彈從人屁股下掠過,將褲子都燙焦了。

    那人嚇得趕緊站了起來。

    “我讓他跑!”麻振武又是兩槍,槍彈貼那人脖頸後掠過。

    那人嚇得就往前小跑,麻振武又開兩槍,那人步子就快了。

    然後,麻振武說︰“我讓他停下來!”一連三槍,都從那人鼻尖處掠過,那人就嚇得停下來不敢動了,號啕大哭,屎尿齊出,四下打量,不知道彈從何來。

    麻振武哈哈大笑,掏出五塊大洋,令身邊的馬弁拿去給那人壓驚。

    雖然只是一個流傳的故事,但也說明當時土匪們甩槍的本事。按黃士鴻的說法,打甩槍其實就跟打鏢是一個道理。打鏢誰有啥準星,但過去武行里有許多人,能在十步之內,鏢打牆上蒼蠅。就是一個手熟的感覺過程。

    打甩槍也是一樣,甩的力度,方向,開槍時機同目標形成一個條件反射的本能。子彈是在一個磨煉了千萬次的合力作用下,甩中目標。不過,這個全力之一,就是火藥對槍彈的推動力。那是無數子彈所強化出來的結果,與任何教程無關。

    當時黃士鴻講這個故事時,謝寸官只當傳說听,因為他根本料不到有一天,自己也會摸槍。但現在,當槍械也要成為他技能之一時,謝寸官就想到了這個,如果自己能打一手好甩槍,那是不是很牛逼!當然,這肯定是個燒錢的想法,但謝寸官是那種念頭一出,就烈火熊熊的人,大不了每年多追加些學費罷!反正有蟲二爺那筆錢打底。

    練槍當然還是五四先練,畢竟听說這槍的子彈便宜。

    而且,他有黃士鴻訓練的打鏢基礎,應該能練得快些。黃士鴻除了教謝寸官武功外,確實給訓練了他不少江湖中的玩意兒。想到這里,謝寸官就將手中的槍械書籍都還了回去,這同武功一樣,是個身上的活,和腦子里的知識多少無關。

    學車的時間定的是周六周日,平常的晚上,謝寸官就安排練一個小時槍。心意拳自然也是天天都練,而且早晚都加上了長跑,每天十公里。因為在顏裴給他列的訓練清單上,有長跑一項。他雖然現在還不能完全明白顏裴的機構會讓自己做什麼,但在感覺上,這些事情,都與武功、槍械和利器脫不開關系。而槍,肯定是其中最犀利的一樣,練好了,對于自己以後的安全,肯定是最有保障的。

    于是,在射擊俱樂部里,就多了一個讓許多練槍人都看不懂的瘋子。

    特別是分配給謝寸官的那個女教練,一再讓謝寸官按規矩和標準來,但謝寸官根本不听他的,總是一抬手就開槍,然後子彈就不知道飛那里去了。說了幾次,女教練就根本不管了,反正你大爺錢多,隨便燒。五四槍彈就是便宜,在這里也一發五塊錢。就是給這貨享受的會員價,也得三塊吧。你丫愛甩,隨便甩。

    謝寸官每甩一槍,心都在泣血!二塊五!再甩一槍,五塊!每天晚上總得甩上幾個二百五。不過,進步還是有,差不多一個月時間,不知道甩了多少個二百五之後,終于基本做到槍槍上靶了。但上靶只是萬里長征第一步,因為越到精準,付出的就越多。這就好像考試夠六十分一樣,很容易。但越往上就越不容易,特別是到九十分以上,每再前進一步,都非常難。然後就在這個時候,葉準星上門了。

    謝寸官最近一直忙于自己的訓練,也沒關心他的事情。

    葉準星這次上門來,就是感覺自己可以同孫佳楠一戰了,不過他很為難,有些不知所措。過去他一心想勝過孫佳楠,但現在卻猶豫,勝過孫佳楠以後怎麼辦!

    孫佳楠最後離開時說,讓他準備好離婚協議,她隨時簽。

    葉準星沒送去,她也沒再問,但卻好像真對葉準星無所謂一樣,近兩個月時間,連問都沒問一句。過去葉準星一心想離婚,但真正孫佳楠不纏他了,他倒沒了那個心思。而且,經謝寸官提點,他也意識到,其實孫佳楠還是愛自己的。否則,當時京城里那麼多人追她,積極上進,家世好,武功過人的也不是沒有,就是贏不了孫佳楠,贏他葉準星卻是沒問題。

    但孫佳楠最終還是選擇了她。而且,孫佳楠也確實是葉準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追到的。

    所以,這個時候他為難了,打不打,怎麼打,輸了贏了怎麼辦?都說人在事中迷,葉準星確實沒有一個正主意了。更何況,還有一個已經跟了他幾年,為他打理老兵酒吧的湯雅。
吟雙 發表於 2014-7-1 13:59
第一卷    十大真形是真傳

第六十九章    離婚也典禮?

    孫佳楠怔怔地坐在客廳的茶幾前,幾子上擺著一封拆開的信。信不是通過郵局寄來的,而是妹妹孫勝楠帶回來的。寫信的人是葉準星,此刻,葉準星和她的一張照片,也正擺在幾子中間,那是一張生活照,照片上,葉準星與她都是一身休閑裝,笑得很甜。

    那是倆人剛結婚時間不長,一起去郊游的照片。

    那個時候,他們是多麼的親密。可是,此刻,葉準星要給她說點話,竟然是電話都沒得打,而是一封信。情人間有時候為了表達特別的事情,也會用紙條或信件的方式,那是一種浪漫的情懷。但此刻,自己的丈夫的這封信,卻是向她陳述著他們婚姻已經破裂的事實。

    信很簡單,約她明天去辦離婚手續,並且要同她比比武藝。

    孫佳楠看著那封信,有一種荒唐到極點的感覺。這還是那個為了自己而從一個前途光明的文職干部,下到最艱苦的雲南邊境,而且差點丟了性命的那個葉準星嗎?這還是那個新婚之後,深情款款地表達要對自己一輩子好的那個葉準星嗎?他不但在外面有了女人,鐵了心要同自己離婚!現在竟然還要在離婚之後,要在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武藝之上,壓自己一頭。

    孫勝楠陪葉準星陪練的事情她知道,因為她們姐妹倆是無話不談的。

    而葉準星的進步,她也知道。因為格斗經驗豐富的她,能從妹妹的描述中感覺到葉準星那驚人的進步。但妹妹信誓旦旦地說,葉準星贏了她,就會恢復同她的婚姻關系,她只能暗暗地苦笑!還真是一個被別人賣了還幫著數錢的傻丫頭。

    現在看來果然,先離婚再比武,還恢復關系?真是個笑話!

    不過,她傷心歸傷心,對葉準星卻沒有多深的恨意,因為在這一刻,心中的劇痛,才讓她真正明白了自己的感情,那就是一直以來,她不承認的,自己真的愛上了葉準星,而不是因為同情他對自己的情意。當然,同情也是他們這份愛情的一部分,但不是全部。

    原來在自己一直對葉準星的俯視中,那個不服輸的,在愛情上表現得有些浪漫得脫離現實,甚至有些幼稚的人,已經深深地烙入自己心中,而自己卻不自覺。她自己甚至一度將自己對葉準星的不舍,歸結為自己不願意丟面子。但當今天注定要丟面子時,她卻壓根沒有丟了面子怎麼辦的顧慮,反而只有為要失去那個人的懊悔與痛苦。

    她不再是那個京九城里傲嬌的虎妞,而是一個對自己感情後知後覺的可憐女人。

    他們婚後一直沒有孩子,葉準星曾不至一次地提出要個孩子,她都不願意。她不想孩子拖自己事業的後腿,在她過去的感覺中,自己下嫁葉準星,是恩賜,他做出一些犧牲也是應該的。但今天,她多麼希望自己能有一個孩子,一個自己同葉準星的孩子。

    也是到今天她才明白,男女雙方在愛情中的價值,只在于對方對你的愛。

    對方愛你時,你可以是仙子,是天使!但當一天,對方不再愛你,你就什麼都不是!

    孫佳楠沒有去收那封信,信已經看完了,就那麼放在茶几上,她起身上樓。明天就是離婚的日子,她得有一個能讓他留下好印象的形象出現!明天也是一個比武的日子,她曾經尊重了每一個同她比武的對手,那麼,明天她也尊重他,自己曾經的丈夫。

    但當第二天早上,在民政局門口,葉準星和兩個男子出現時,孫佳楠的手有些輕微的發抖,她頭一次有種無助的感覺。

    不過,她很快就壓下了這份無助,孫佳楠可以被人拋棄,但卻不可以是柔弱無助的形象,她還是京九城里那個人見人怕的母老虎,她還是特勤隊的總教官。

    葉準星看到孫佳楠時,一時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當年。只不過,當年自己是她為數眾多的追求者中的一個,而今天,自己卻是她的合法丈夫。當然,很快就不是了!他同她點點頭,倆個人都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旁邊的民政局的大門,當年他們結婚證就是在這里辦理的。今天,卻仍然要在這里走向分離。

    倆個人就在民政局門口這麼等著,已經在里面辦離婚手續的,是雙方的律師。

    當然這也是這兩位律師遇到的最好辦理的離婚訴訟之一,因為夫妻雙方對于財產都不爭不鬧,以對方的主張為準。這就是最好辦理的離婚案了,倆位律師一商量,以平均分割為原則,然後考慮二人的具體情況,將財產按二人的意願進行了平均分割。

    一旁的孫勝楠眼楮紅紅的,她一雙大眼真能冒火的話,一定會燒死葉準星身邊那個假惺惺的欺騙自己的小子。就是那小子,說得自己主動給葉準星做了一個半月的陪練,而且,將姐姐所有獨門的打法,賣得一干二淨。

    謝寸官看天看地看門看窗看街道,甚至盯著一棵路邊的槐樹的樹皮研究了半天,就是不看孫勝楠那雙瞪得又大又有神的眼楮。郭踏虜則是一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樣子。當倆人的律師出來時,將兩本紫色的離婚證分別產到孫佳楠和葉準星手里時,倆人對視了一眼,就分別走向自己的車子。就在倆人轉身的一瞬間,孫勝楠終于趁機踢出一腳,腿起帶風,踢向謝寸官的胯間。幸好謝寸官早有防備,一抬腿就將這“斷子絕孫”的一腿化解于無形,甚至還強對孫勝楠笑了一笑,更引得孫勝楠幾乎暴走!

    “勝楠!”正往前走的孫佳楠頭也不回,突然嚴厲地叫了一聲。

    孫勝楠就瞪著噙滿淚水的眼楮,轉身跟姐姐走了。她此時只希望姐姐能有什麼自己還不知道的絕招,能打贏葉準星。

    莎莎俱樂部是一個綜合性質的俱樂部,女性會員居多,但不排斥男性會員。

    孫佳楠、孫勝楠都是這家俱樂部的會員。

    當知道葉準星將比武的地方定在這里時,孫佳楠只流露出一點苦澀的笑意來。她在這地方熟人多,丟人丟到這里,自然也是她最難以忍受的事情。不過,想到葉準星這麼多年,在自己面前受的委曲,孫佳楠感覺他選的地方還真不錯,這樣對自己的報復才算旗鼓相當,她帶著一絲對自己的殘忍,這麼想著。

    饒是她這麼想著,但當她進入俱樂部那個搏擊大廳時,還不由地大吃一驚。

    因為這里竟然擠滿了人,而且都是熟人!不僅僅是莎莎俱樂部里自己熟識的朋友,還有許多自己和葉準星生活中的朋友和親人!準星,你做得好絕!孫佳楠在這一刻,幾乎要落淚了,不過,她很快平靜下來,同認識的人一一打招呼。要是做不到這樣,也不是她家葉準星的風格,不是嗎?

    其實來這里的大多數人並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只是葉準星通知大家,今天來這里,他同孫佳楠有事情要宣布。此時,一直跟在葉準星身邊的謝寸官和郭踏虜已經不見了,葉準星身邊已經換上了倆個同孫佳楠也認識的朋友。

    “到底有什麼事要宣布呀?佳楠,還搞得這麼神秘?”幾個閨中蜜友不由地問孫佳楠。

    孫佳楠咬著唇,看著正看過來的葉準星,這算將軍嗎?準星!她大眼淒淒,默默地看著他。葉準星的臉在這一刻輕輕地別向一邊,看向人群的另一端,那里同莎莎俱樂部的工作人員,正打理這一切的,正是老兵酒吧的湯雅,他在孫佳楠之外的,惟一女人。

    湯雅看他看過來,不由嫣然一笑,葉準星回了她一個笑。

    孫佳楠看在眼里,心中不由一痛︰“不哭!不哭!”她對自己說,然後她就真的微笑起來,步子堅定地走向台上。她鼓足勇氣,終于將那個紫色的小本本沉重地舉起在半空中。“不哭!不哭!”她再對自己說,這才終于微笑著能講出話來。

    “就在十幾分鐘前,我同準星……哦,我不能再這麼叫他了!我同葉準星離婚了……這個本本就是離婚證!在這里,我不想指責他,也不想檢討我自己,當初,我們相戀而結婚,今天,我們相厭而分手……”說到這里,孫佳楠的眼楮終于不可抑制地濕潤了,但她仍堅持微笑著把話說完︰“都是一種幸福!”

    應邀前來的人都一時愣了,原來是一場離婚典禮。而台下,孫勝楠卻已經哭出聲來,只有她了解,到了後期,姐姐是多麼後悔,這場離婚對姐姐多麼的不公平。

    而這時,葉準星已經走上台來,站在孫佳楠的身邊,他的手上,同樣拿出那個離婚的本本,聲音洪亮地道︰“是的,今天是我和佳楠離婚的日子!今天除了幾個實在不能來的,來的朋友,也都是當年我向佳楠求婚時的見證者!大家其實也都知道,我葉準星當年只所以能得佳楠下嫁,就是因為她同情我一片痴心!佳楠她一直希望找一個比她強的人,但我卻一直達不到她心中所想的境界,盡管我努力了……”

    他這里每說一句話,孫佳楠的身體就顫抖一下,心中否定著他的話︰“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但這些話,此刻她只能放在心中,因為到後來,她想告訴他自己的心里話時,他們已經說不上話了。

    “所以,正如佳楠自己所說的,當初,我們相戀而結婚,到今天——相厭而分手,都是一種幸福!因為她其實給過我機會了,我卻一直沒有讓她滿意,讓她心中一直有遺憾!”葉準星最後說︰“不過,今天我還有一次機會,證明我自己!因為,今天我同佳楠,在這里仍然會像當初一樣,比一場!當初是應大家相邀,而今天,是我們自己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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