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術無雙] 國術兇猛之六合無雙 作者:小子無膽 (連載中)

 
吟雙 2014-5-31 20:58:5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8 139386
吟雙 發表於 2014-7-1 14:02
第一卷    十大真形是真傳

第七十章    俘獲芳心

    台下的人都呆了,看著台上的二人,這倆人還真不是一般的神人吶。結婚打一場,還可以說是大家起哄,這離婚還打一場,看來真是昏頭了。

    “操,這倆人還真是絕配,當這是演連續劇呢?”一個已經大腹便便的漢子道,他其實也是當年孫佳楠的追求者之一。不過,時過境遷,已經撲入柴米油鹽中的他,已經沒有了當年年輕人的浪漫。

    “恩,這麼多年過去了,這葉準星怎麼還是這麼不靠譜!”說話的是一位風韻猶存的少婦,當時葉準星是孫佳楠的近衛軍,她卻是葉準星的預備隊。不過,目前卻已經成了婚姻生活平淡就是幸福中的一員。

    在下面的議論聲中,台上的孫佳楠和葉準星已經拉開了距離。

    二人互相看著,突然間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當年倆人都是正當青春年少的俊男美女,今天再看,雖然男的依然英俊,女的依然漂亮,卻已經不復當年的年輕銳氣。二人這婚後,其實也已經不知道動過多少次手,所以也不需要裁判了。

    孫佳楠還是一如既往地強勢!

    她是形意八卦的弟子,不同于孫勝楠偏向八卦,她是實實在在的兼修!往前一竄步,上手照面引領葉準星的注意力,下面雞形四把的雞竄步一出,寒雞步一進,一拳就直崩葉準星的小腹。進步時身裹勁擰,橫勁存身,雙手貼身起,貼身出,端是一副好拳架。

    一旁為葉準星觀陣的謝寸官不由地贊嘆,怪不得葉準星一直搞不贏自己這老婆,就這副拳架,沒幾個人能練這麼嚴實。而葉準星此時身子一裹,以架應架!身體一側,左手照耳護臉,右手抱肋護腹,身體也是一縮,卻直往上迎。就在和孫佳楠接觸的一瞬間,身體卻往回一轉,出了橫勁蹭力,直往孫佳楠的拳架上撞去。

    倆人拳架就撞在一起,上面孫佳楠是虛領,葉準星是虛應,自然無話可說。

    而下面,孫佳楠出崩拳,葉準星身體裹擰出橫勁,抱腹肋的右臂,就以橫破直,劃轉了孫佳楠的崩拳。而這一擰轉,葉準星就進身逼步,右膀擠栽,進了直勁兒。但孫佳楠本來就是橫勁存身,右手崩拳一撥轉,立刻就順步進肘。

    右栽膀對上右盤肘,葉準星的身體就給這一盤肘帶出,斜斜地沿孫佳楠橫勁的切線栽出。

    二人幾乎同時順力進步,擰轉身體,身後出肘。只不過,孫佳楠肘勢低,葉準星肘勢高,雙肘交錯而過,葉準星的肘擊先中了孫佳楠的肩頭,而孫佳楠的肘,後擊中了葉準星的肋。不過,看起來還是葉準星吃了些虧,因為肋部還是比肩頭脆弱些。

    但也好在葉準星的肘先擊中了孫佳楠的肩頭,已經打散了她的勁力,否則,這一肘他肯定也吃不消!不過,饒是如此,孫佳楠心頭卻是有一絲異樣,因為她明顯地感覺到,自己一肘擊中葉準星時,葉準星的肋部有一個本能的收縮和滑轉動作,雖然動作極小,但卻卸掉了她三分之二的肘勁兒,這一肘根本沒有對葉準星有實質性的傷害。

    此時,中了肘的葉準星卻立刻左手沉臂降肘,身體一扭,將身體一盤,右手卻從上往下劈了下來,正是形意蛇形里一式大蟒盤身,沉臂降肘加蛇盤劈掌,就將孫佳楠的左肘砸壓下去,同時,身體一沉,右步一進,右手就往地上探,身體就往孫佳楠肩頭栽,卻是進身逼膛了。與此同時,左掌早就穿上護照面。

    孫佳楠心里暗驚,葉準星如果只劈不栽,她都不會感覺什麼。但這一栽膀,就確確實實是武功更進一層的境界了。因為只劈不栽,那還是游場中一驚一乍的驚閃東西,而這一栽,卻是有了顧意了。身起顧意神難纏!身體有了顧意,也就是勁力變化到了身上了,身體自然就靈了。

    孫佳楠是形意八卦中的高手,葉準星這一栽膀,她立刻抱臂合膀扭身,以膀破膀,二人的肩頭就撞在了一起。同時,她右手就上揚,反掌穿向葉準星的眼楮,而左掌早隨著合膀,從右臂下葉底藏花,貼穿而出,直撞向葉準星的右肋下。

    葉準星的左掌早就護臉照面,此時根本不管不顧,下面左步再摧,卻是右臂垂下,合身前撞,直逼孫佳楠。孫佳楠的撞掌就擊在葉準星的大臂上,但單掌難敵他合身之力,就給他身逼掌退,撞體貼身,倆人的身體就肩擠肘靠,緊貼在一起。而此時,孫佳楠的勁力還是發而被曲。而葉準星卻是蓄勢而進,于是,葉準星右步再進,右臂一展,一方面覓了跤口,另一方面就右手上甩,一把甩到孫佳楠的後腦上,同時左手推出,卻是擱在孫佳楠的腰上。

    這是展肩出靠放人的前奏。

    如果不甩這一手,對于身勁靈的對手,本能不亂,反應仍在,就有被倒卷的危險。在太極拳中,專門有這麼一個招式,就叫倒卷肱,專在對方靠勁將起時,破貼身靠。

    但葉準星這一甩手,明明到了孫佳楠後腦上,卻不知怎地,沒有甩上去,而是掠發而過。掌梢上的勁風,吹得孫佳楠的後腦上都起了雞皮疙瘩。

    而此時,孫佳楠本能地身體就要一轉,她突然就停止不轉了,眼看就要被葉準星一靠放倒在地上。但葉準星那一掌貼在孫佳楠腰上,卻突然停了下來,沒有發勁。二人就這麼靜止在那里,良久,孫佳楠輕聲道︰“我輸了!”這一句話出口,突然間淚水就流出了眼眶。

    葉準星緩步退開,一雙眼楮卻瞬也不瞬地盯著孫佳楠,他看到了她眼里的淚水。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孫佳楠流淚,與淚水同樣令他觸目驚心的,還有她眼角的淺淺的魚尾紋。少年子弟江湖老,原來那個曾經讓他魂牽夢縈的青春美女,已經與他一道,悄悄地變老了。葉準星呆呆地看著她。

    孫佳楠向他綻出了一個微笑,笑里微澀中帶著甜蜜!他那一掌留情,她自然感覺到了。她身體也就沒發出倒卷肱的勁力。但她知道,自己真的輸了!在離婚的這一天,這個男人終于做到了自己想要他做到的事情!雖然這個事情,在她來說,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她知道,是自己的任性,讓自己終于失去了這個愛著自己,寵著自己,為自己付出良多的男人。

    不過,孫佳楠一直告訴自己︰自己是幸福的,因為自己得到過這個男人的愛!既使離開,也得到了他最後一刻的憐惜!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現了。因為對面的葉準星此時突然間單腿跪地,手上托著一個紅絨的戒指盒!

    “佳楠!十三年前的今天,我向你求婚,你委曲自己,同意嫁給我!十三年後的今天,我葉準星要再次向你求婚,我想要讓你,再無遺憾地嫁給我!你願意嗎?”葉準星神情嚴肅,眼楮卻濕潤了。

    孫佳楠在此刻,目瞪口呆!

    孫勝楠在此刻,破泣為笑!

    郭踏虜張開大嘴,為這戲劇性的一幕開心不已!而謝寸官在此刻,臉上終于露出了得意的笑。台下賓客一片嘩然,靠!這是演的那一出哦!

    “靠!怪不得當年我會敗在葉準星這犢子手里,這狗日的還真會煽情,老子現在終于服氣,敗得不冤!看來老子確實也只能配我孩子他媽媽!”剛才發牢騷的那位大腹便便的漢子撓了撓頭,一方面繼續牢騷,一方面卻悄悄地用衣袖裹去自己眼角的一點濕潤。

    “原來不靠譜也是一種幸福!”在另個角落那個風韻猶存的葉準星當年的“預備役”少婦喃喃地道。

    在另一個角落,湯雅悄悄地擦拭掉自己的淚,輕聲道︰“葉準星,真有你的!看來這回連小都做不成了!”

    不過,她卻是一邊流淚一邊笑,絲毫沒有失落和哀怨。

    此時台上,葉準星看著孫佳楠再次道︰“佳楠,你願意再嫁給我嗎?”

    孫佳楠此時才仿佛從夢中驚醒一般,她緩緩地走到葉準星的身邊,從上到下打量著這個男人,這個當年曾為了她一句話,放棄前途光明的文職,轉入最基層、最艱苦的軍營中,差點丟了性命,至今臉上還留著一道刀疤的男人,孫佳楠終于一下子撲到了他的懷里,泣聲哭道︰“我願意!願意!對不起……準星,對不起!這些年我太任性了……太任性了!”

    葉準星再也忍不住,他緊緊地抱著她,淚水終于止不住地流下來。

    這一刻,他知道自己,終于俘獲了這個京九城里第一虎妞的芳心!

    他不知道的是,其實他早在當年就俘獲了她的心!而且,不光他不知道,竟然連她也不知道。看來,愛情上成熟與否,與年齡無關。

    “壞東西,這都是你安排的嗎?”台下的一角,被含淚帶笑的胭脂虎逮住後,一腳踢了屁股的謝寸官臉上不由地露出了苦笑。

吟雙 發表於 2014-7-1 14:06
第一卷    十大真形是真傳

第七十一章    平實的生活

    謝寸官的生活終于步入了一個正軌的循環,他對自己的時間安排得很緊湊,因為無論誰需要做他目前這麼多事情,都不會太輕松。

    首先,他要在每天上午,完成他對大學課程的學習。畢竟做為一個人大的學生,有著並不輕松的學習任務。別的同學可以有一整天,但他只能將所有對學校課程的學習,強行壓入上午。為此,他每天不得不早起床一個半小時,用于課堂之外,對自己功課的查漏補缺,和做必要的練習。

    因此,他也不得不壓縮了自己晨練的時間。

    他現在每于早上,就是練習戴若夕那里學來的猴樁,這個練習一般保持在十五分鐘左右。因為戴家拳的猴樁要求是一個靈字,也就是練習不能太累了。練完需要靈勁的猴樁,他就去站學自于郭踏虜的三體式。這個保持在二十分鐘。三體式他不但要鼓蕩丹田,練習雙腿的剪子股勁,練習大脊的節節貫通之意,最主要是要練習驚四梢。

    四梢齊,內勁出,這是形意拳內功的根本。

    然後他就是盤滬上心意十大真形,這個時間就五十分鐘。這五十分鐘他每天都處在一種高強度、高精神集中的狀態下完成練習。在這五十分鐘里,他能以高強度將十大真形以及單把、搖閃把和四把各走六、七遍。最後往往還能留下三數分鐘做身體休息恢復的一些動作。

    這樣,每天早上加上學習的時間,他必須比其他同學早起三個小時。

    學校八點上課,所以他五點就要起床。不過,這樣做的好處是,他每天早上練功時學生們根本沒有人起床,校園里幾處僻靜地方可以隨便練。然後他有半個小時閱讀英文的時間和一個小時對付其他功課的時間。

    中午他會午睡一個小時,然後去學校圖書館,在那里整整閱讀一個下午,直到晚飯前。

    晚飯後,他會在消食的同時,拿出一個多小時時間,再次對付學校的功課,一般就到了六點半。這時,他會一路跑步去射擊俱樂部,這大概需要半個小時,畢竟近二十公里的路程,而且他還要留下平心靜氣的時間。七點鐘,他會正式進入俱樂部,打一個半小時的手槍。八點半,他會去那個駕駛學校,練一個小時間的車,九點半正式回校,練兩遍紅拳的硬十盤,基本到十一點正式睡覺。

    周六周日,內容也挺豐富,都是功課之外的東西。他首先會去戴若夕的培訓班,學習一上午的戴家心意拳。然後就是找王猴交流通背拳法,他當然不會去練通背拳,不過,卻會交流一些巧妙的打法。或者找胡一刀交流刀法。胡一刀的三稜刮刀用的好,都是當年京九城里大小頑主之間流行的短刀法子,殺人傷人都很犀利。而且,扎那里扎多深,角度如何,會造成什麼影響,都有很深的講究。更至于藏刀、出刀、收刀甚至飛刀的技術,也都有讓人眼楮一亮的東西。偶然王猴也會帶他去見見周刁民和劉三炮,這些人雖然老了,但都是動了一輩子手的老打家,誰手里沒有幾手巧活兒。

    而且,王猴等人感于謝寸官力挺小蟲哥的仗義,沒事兒就同謝寸官活動一下筋骨,互相喂喂身子,也指點他一些打法經驗。一人喂練,兩人評點,而且評點的也都是些真正武行人金不換的東西,謝寸官自然進步神速。

    當然,再偶然時,也會去訪一下葉準星夫婦。

    葉準星那就不提了,自己的“徒弟”,沒啥可交流的!但曾經有過京九城第一虎妞稱號的孫佳楠,那可是名師高傳的弟子,形意八卦都彼有心得,謝寸官也受益不少。

    這些打法經驗,當然是許多總幻想神功一日大成,靠功夫能吃定天下的內家拳弟子所不屑的東西。但不知道這些人想過沒,且不說你那內功真正有用沒,就是真有用,真有那麼神奇,那麼人一生難免會遇到功夫不輸于自己的對手,這個時候,功夫旗鼓相當的時候,你憑什麼贏人?如果萬一祖宗德法不靈,你遇到一個比自己功夫好的對手,是不是就自己了結自己呢?這個時候,一個巧到的打法,完全有可能反敗為勝。

    更不要說,現在內家拳功已經衰敗到名家門下,十年形意“神功”,竟然斗不過一個練兩年拳擊的業余愛好者地步的今天。

    謝寸官每周也會抽出時間,同蟲二爺聊聊,這個洞悉世事的老頑主,人生智慧自然是一等一的豐富。每每同他聊天,謝寸官都感覺自己于人情世故,能洞悉良多。而且,蟲二爺所說的事情,卻不是黃士鴻所傳授的江湖詭道小法,而是一種縱橫捭闔的江湖處事之法。

    生活刻板充實,卻也從容。

    為了節省時間,謝寸官也基本不去食堂,他的飯菜總是郭踏虜幫他打回來,放到可以風卷殘雲的溫度,他才開始吃。

    說到駕校,謝寸官還真有些感慨,開始征詢他的練車時間時,都是周六周日的時間,但當謝寸官試著將自己的練車時間告訴駕校時,想著人家不會同意,結果人家偏偏同意了。而且,專門留了一個教練教他。晚上練車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學校那六七輛教練車可以隨便開。

    謝寸官對練車的認識,就是這和練武一樣,也就是個手活兒。講再多的道理,不如多開幾圈來得扎實。而這個留下來陪他的教練,顯然也和他有同樣的認識,只是給他講過要領,就在副駕駛室里打盹兒,任憑他開著車在訓練場地里橫沖直撞,但每每在緊要關頭,總能及時幫他踩下剎車,制止他一次又一次的自殺行為。

    然後不管他將車子開得多麼蹩腳,或者開出一個驚險的花子,都全部漠視。

    有時,會突然平淡地指點他幾句話,也都恰到好處,讓謝寸官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謝寸官對晚上佔用人家休息時間,總有一種不好意思,于是就買幾條煙,搞幾瓶酒,來孝敬教練。教練也是有送必接,即不受寵若驚,也不推脫不要,只是,當天的訓練中,會稍稍多提點幾句要領。

    因為有了大量的時間練習,加上教練提點得法,謝寸官很快就掌握了開車技術,一個月時間不到,就堪比上路幾年的老司機了。而此時,駕校的經理就出來了,直接甩給他一本交規,讓他背熟後,參加理論考試。

    在這個時候,還有一件事情不能不提,就是謝寸官同戴若夕也很快地熟悉親密起來。

    謝寸官和郭踏虜每周六上午都在她那里學戴家心意,不過,二人所交的學費,卻超過她里面其他學員的十倍。當戴若夕好看的大眼楮帶著疑惑看過來時,謝寸官的解釋是︰我和踏虜都已經不是這些初入武行的初哥,我們要學的東西,自然也不是他們所學的便宜貨。

    戴若夕就道︰“我對所有的學員都是一視同仁的,要麼不教,要教就教真東西!我師父就是這樣要求我們這些弟子的!而且,大道至簡,戴家拳就是這樣的拳法,所以你別想著有什麼秘訣什麼的……”

    “你當我是什麼人!”謝寸官一臉正氣︰“我怎麼會貪圖什麼秘訣!不過,我和踏虜都是資深武行人,雖然你教的東西一樣,但我們領悟起來,肯定和這些初哥不同!不過,你如果真有什麼秘訣,也不妨說出來參考參考……”說到最後,就流露出了貪婪的本性了。

    戴若夕听了,不由笑出兩個酒渦來。

    說起戴若夕這個女孩,雖然家里經濟情況不大好,但卻聰明善良,而且有一種大氣的感覺。她是一個處事不扭捏的女孩子!雖然謝寸官一番話說得極有產量,但她也明白謝寸官這也是對她一種變相的幫助,但她也不說破,反而大大方方地接受了這份好意。

    人在困境中,沒有必要拒絕別人的好意幫助,只要你在有能力報答的時候,給人以報答就可以了。甚至在有能力的時候,將對方的這份恩德,轉報到其他人身上,都是一種美德。那種因為一時的不好意思或者自尊,拒絕別人的幫助,只會苦了自己的父母。

    她對謝寸官和郭踏虜在教授上,也沒有什麼特別于其他人的地方,一個猴樁,告訴別人什麼要領,也告訴謝寸官什麼要領。而一些門內的秘法,不能說的或要請示師父才能說的,都暫時放著。畢竟,她辦這個培訓班,所傳授猴樁的法門,多是用于健身,和有一些初步技擊作用的東西,並不可能將戴家猴樁用于技擊的身法要點,合盤托出。

    而且,對于一些剛入門的人,傳授這些,也是害人。

    但她也確實認識到了謝寸官所說的,他同郭踏虜的不同來。

    因為滬上心意,河北形意和戴家心意之間,本來就有千絲萬縷的聯系,所修練的功法,也都有一脈相承的脈絡痕跡,那種同類拳種之間功法的血緣驗證,使得二人的進步神速得驚人,一個猴樁,很快將倆人身上的東西,聯絡起來,形成一個比較完全的功法體系。

吟雙 發表於 2014-7-1 14:09
第一卷    十大真形是真傳

第七十二章    一對苦孩子

    說起戴家拳的猴樁,自有一股子神奇。

    蛇行之蜿蜒曲折、魚游之往來翕忽、虎豹之跳縱跌撲、鷹鷂之翱翔閃掠,力量基本都來自于脊柱開合貫通。就好像抓魚身時,一個壯漢也不能抓住一條活蹦亂跳的魚。這固然與魚身粘滑有關,但魚擺動脊柱的力量也不容忽視。

    貓撲鼠,虎發威,我們都會看到,它們都會將腰往扣坐弓,然後展放撲縱,則快捷有力。

    而猴樁正是模擬猴子的形狀,鍛煉人的脊柱。

    我們觀察猴子就可以看到,一只猴子蹲著時,身形短小,但起身一縱,身形幾乎會長大一倍還多,就是因為猴子蹲下時,整個脊椎成一個曲弓之勢。

    所以戴家猴樁僅就其外形而言,包肩裹胯,提肛溜臀,尾閭收儉,下頜送出,頭臉成微仰之勢,丹田上翻,胯骨前送,身成三折龍身之勢,將一條大脊柱彎弓蓄勁。至于丹田內動翻轉,氣充牛斗壯山河之內轉,卻好像給一條大脊一頭加上了發動機。戴家拳之前,是傳于周口的心意拳,而戴家拳之後,卻是河北深州的形意拳,這三拳一貫,在謝寸官身上立刻有了體現。謝寸官蹲猴樁,幾乎當天就有了氣感,一個多月時間,他就已經感覺丹田有物,翻轉之時,也就有了力感。

    在他的感覺中,滬上心意打一個橫裹勁;而戴家發勁,卻是一個立圓勁;到了形意拳,卻是一個六合歸一的截撞推塌翻浪勁。

    當然,戴家猴樁他現在還只是開始站出點感覺,還不能說是到了有物之境。

    更重要的是,戴若夕已經告訴他,有些東西,只能由她師父來教謝寸官。

    謝寸官也不著急,功夫之道,是水到渠成的東西,急燥者難得其髓!

    每天跟戴若夕練完後,謝寸官都會和郭踏虜同戴若夕一起吃頓飯,一是表達一種謝意;二就是吃飯言談之間,也能請教戴若夕一些東西;三就是,戴若夕漂亮可愛,秀色可餐。

    郭踏虜同外院的史錦雲感情已經有了一些進展,周六早上練完拳,就是他去約會的時間,所以一吃完飯,就匆忙離開,也就剩下謝寸官和戴若夕倆人,于是送戴若夕的任務就自然而然地落在“當仁不讓”的謝寸官身上。

    謝寸官周六一般騎自行車,所以一般都是用車子帶著戴若夕。

    倆人一路說說笑笑,遇到大十字有警察時,還會一起躲避。每當這個時候,倆人總會對視一眼,會心一笑!都說眉目傳情,會心之事,總容易帶出情感,漸漸地倆人就感覺關系與他人不同,有了一種莫名的默契。

    一起走得久了,謝寸官對戴若夕也就越發順眼欣賞起來。

    首先這個女孩子不做作,有啥就說啥,帶著一股子直爽可愛。然後就是善良得讓人感動,她自己經濟也不寬裕,天氣熱時,連個汽水冰淇淋都舍不得買,但在街上遇到乞討的人,只要不是那種年輕力壯的漢子,她總能掏出一元二元來,扔進小盆里。

    謝寸官不止一次說小心是騙子。

    她總說,給了騙子只是浪費了一點錢,但如果是一個真的需要幫助的人,不給的話,說不定就耽誤事了。不能因為有騙子,我們就不做善事!當她揚著動人的臉蛋兒,振振有詞地批評謝寸官時,謝寸官感覺這一剎那,這個女孩子美極了。

    戴若夕在教拳的同時,周六晚上還兼一個家教,謝寸官就堅持每周六晚上去接她。戴若夕總說不用不用,但謝寸官理直氣壯地堅持道︰一個女孩子晚上走夜路不安全。听得戴若夕不由得直翻白眼,老大你好歹也找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一個連你都能放倒的女孩子,你怕她走夜路不安全。不過,說歸說,戴若夕還是接受了他的接送,畢竟一個正常健康的女孩子,那個不希望有個男孩子關心她、呵護她。

    而且,無可否認地,戴若夕也對謝寸官有些許好感。

    其實第一次見面時,謝寸官能同她一起幫助那個老太太,就給戴若夕留下一個比較不錯的印像。然後就是發現謝寸官竟然也精通武術,這讓戴若夕就有了深一層的認同感。最後,就是謝寸官對她有意無意的幫助,雖然他將事情盡量做得不顯山露水,但戴若夕卻仍然能感覺到他的付出。像他同郭踏虜交的“巨額”學費,以及每次上完課後,例行的“謝師宴”,還有謝寸官每周六對她的接送,她不是沒良心的女孩子,所以戴若夕大大方方地接受謝寸官好意的同時,卻也為他的有心而感動。

    他們的感情卻在一個晚上而突飛猛進起來。

    那天晚飯後,謝寸官正在宿舍消食兼復習功課,突然郭踏虜進來後,就一把將他的書從手里拽掉了,然後賊眉鼠眼地告訴他,樓下有人找。

    謝寸官本能地問誰,郭踏虜卻只是笑道︰下去就知道了。

    謝寸官也就懶得理他了。自從同史錦雲確定關系後,謝寸官就總笑話郭踏虜就少了許多英雄氣概,多了許多兒女情長。

    當謝寸官下了樓,看到宿舍樓前俏生生的戴若夕時,不由一愣。因為戴若夕從來沒有找過他。而且,此刻的戴若夕美極了!她上身穿一個小牛仔夾克,下身是微喇叭的牛仔褲,雖然是樸素的打扮,卻是謝寸官從見她穿過的最好的衣服。一身牛仔裝配上她一頭的碎發,立刻讓她整個人充滿一種青春活力氣息。這種活力氣息,是戴若夕身上最迷人的地方!她不挑食,不減肥,又經常練拳習武,所以和社會上大多數骨感肉松的美女不同,她的肌膚滑潤,富有彈性。肩頭渾圓,胸部發育良好,腰肢不是非常細,但在她的身上卻是最合適的曲線。最動人的,是她有一個又挺又翹的臀,渾身充滿一種健康活力動人的感覺。

    注意,是動人,而不是美麗。

    她的眼楮不是非常大,但卻亮晶晶的很有神;鼻頭不是很高,但卻鼻形優美;特別的是她的唇,雖然不很厚,但卻有點像山口百惠那種綿軟的肉感。這些原本就有的美,在這一刻一身簡單的牛仔裝的襯托下,一時變得分外動人,讓謝寸官頗有些驚艷的感覺。

    “陪我出去走走好嗎?”戴若夕輕聲道,聲音里分明有一絲祈求的味道。

    本來還有些猶豫的謝寸官就拿起電話,第一次向射擊俱樂部請了假。

    倆人就一起走出宿舍區,默然地順著學校的校道,有些漫無目的地走著。一路上,戴若夕都很沉默,直到不知不覺間,倆人就走到了一勺池旁,在一個長椅上坐了下來。

    “今天是我父親的忌日!”戴若夕突然勁聲說道︰“他在我十一歲時就去世了!”

    這句話像一道閃電,立刻劈中了謝寸官心中最柔軟的地方,他不由地帶著一臉詫異,看著這個滿臉悲傷的女孩子。

    “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丈夫和最好的父親!”戴若夕輕聲道,眼淚已經在眼楮里打轉轉了︰“他是在為他的女兒買一個生日想要的洋娃娃時,被車撞斷了脊椎,但還不至于失去性命!但他為了他的妻子和女兒,放棄了治療身體保留生命的機會,而將那筆賠償金留下來,想讓他的妻子和女兒過得好一些!但是……”

    戴若夕說到這里,眼淚終于止不住流了下來。

    “他不知道,當自己的、世界上最好的爸爸變成一張照片關注自己的成長時,做女兒的是多麼痛苦!他不知道,當一個世界上最好的丈夫變成照片陪伴自己時,做妻子的是多麼難受!”戴若夕開始抽泣︰“他不知道我有多想他!他不知道媽媽有多想他!他不知道,那怕是他躺在那里,一動不動,也會是我和媽媽的支柱!他更不知道,當時可以看做是巨款的,能挽救他性命的那筆錢,存到今天其實已經貶值得剩不下什麼了……”

    “可是,就是因為那筆錢,讓我們永遠失去了他……”

    說到這里,戴若夕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他不知道,當女兒的生日,變成父親的忌日的時候,女兒是多麼痛苦!”

    看著強忍著不想痛苦失聲的女孩子,因為劇烈的抽泣而幾乎要背過氣去時,謝寸官不由地伸出手來,摟住她,輕輕地拍她的背。

    “我一直都是很听話的女孩子,他常說我是他一世的小寶貝兒,可是為什麼他就忍心離開我呢?”戴若夕泣不成聲。

    “爸爸從沒有離開我們,他在天上一直看著我們!”謝寸官的眼淚終于也忍不住掉了下來,他也想到了自己的父親︰“我們的每一步成長,他們都會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什麼?”听他說話的戴若夕感覺到怪異,停止了抽泣看著他。

    “我父親在我十三歲時也不在了!”謝寸官輕輕抹掉戴若夕臉年的淚,但自己的眼淚卻止不住地滴到了戴若夕的臉上︰“我們都是一樣被他媽的命運捉弄過的苦逼孩子!”

吟雙 發表於 2014-7-1 14:17
第一卷    十大真形是真傳

第七十三章    為了父親,我們快樂

    听了謝寸官的話,戴若夕不再說話,卻抽泣得更厲害了。謝寸官也不再說話,只是半環著她的肩頭,輕拍她的背。

    因為天還沒黑,四周偶而過往的同學都看著兩個人,以為是鬧矛盾的情侶。

    當戴若夕終于平靜下來時,感覺自己鼻子的,然後就看見謝寸官肩頭的一片潮濕,不由地就坐直了身體,紅了臉道︰“對不起,你的衣服……”

    謝寸官輕輕搖頭︰“沒關系,感覺好些了嗎?”

    戴若夕輕輕點頭︰“跟你說一說,感覺好多了……”

    “我們出去走走?”謝寸官提議道。

    “現在?”戴若夕有些猶豫,二人雖然來往挺多,但大多是周六謝寸官學拳之後,或者她晚上結束家教之後,都是做其他事情的附帶。但今天自己確實心里堵的慌,想找個人說說話。宿舍的女孩子雖然關系都還處得不錯,但她想說的話,又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的話。但女孩的泛濫的同情心,會讓她們永遠成不了一個保守秘密的人。所以她才選擇了謝寸官。畢竟交往時間雖然不是很長,卻感覺這人辦事挺靠譜。

    但沒料到,謝寸官竟然與自己有著類似的經歷。

    “恩!今天反正我請假了,既然請假了,就要玩個痛快,否則不劃算……”謝寸官做出一副稍嫌夸張的苦大仇深樣。

    “對不起!”戴若夕就輕聲道︰“耽誤你的事情了。”

    “怎麼會?”謝寸官露出一個笑臉︰“能被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耽誤,那是前世修來的福氣!不信咱現在去學校操場上問問那些正拼命耗費精力的男生,肯定百分之百同意我的觀點……”

    “我那里漂亮了……從小我媽就叫我丑丫頭……”戴若夕面孔紅紅,但眼楮里卻有一絲喜悅。再漂亮的女孩,也喜歡听別人夸自己漂亮。

    “哦!阿姨那是謙虛,她難道不知道,這樣的‘丑丫頭’,男孩子要爭著搶著打破頭的!”謝寸官調侃她。

    “先打破你的頭再說!”戴若夕就舉起拳頭,流露出嬌憨的樣子來。

    十分鐘後,在謝寸官有意無意的帶領下,倆人就到了學校東門外,走到了對面的一座商城下,謝寸官知道在這個商場的超市入口,有一家不錯的蛋糕店,張莎莎有次來找路燕凱,路燕凱就帶大家去這里吃過蛋糕。

    到了門口,戴若夕有些敏感地看著謝寸官,崩著小臉道︰“我不過生日的!”

    “為什麼?”謝寸官不由一愣,他確實想給她在這里買一個小蛋糕,慶祝生日的。

    “你明知道的!”戴若夕的眼楮里又泛出了淚花,手扶著蛋糕店的門框,身體在微微地發抖︰“我父親就是在這一天被車撞了的!”

    謝寸官點了點頭,伸手想抹掉她臉上的淚花,但戴若夕卻轉過了頭。

    “都說父愛如山!”謝寸官輕聲道︰“只有我們這些失去父愛的孩子才知道,父愛比山還重!可是,你記得嗎?你父親是為什麼會被車撞了,他是為了給你買一個生日洋娃娃,這使你充滿自責!可是,並不是那個洋娃娃讓你父親失去了生命,而是他對你的愛,他想讓自己小公主快樂的那份愛……我想,他那怕在失去生命的那一刻,也不會因為自己對女兒的付出而懊悔,但如果他知道,他的小公主卻因此而失去快樂時,他肯定會後悔!今天既是生日,也是對父親的紀念日,你今天不是也穿得很整齊嗎?其實你我都明白,只有我們的快樂,才會讓他們在另外的世界里過得欣慰、開心!”

    說著話,就拉著戴若夕的小手,將已經處于哭泣邊緣的女孩兒拉進了店里。

    謝寸官並沒有買那種生日的大蛋糕,而是買了一個十塊多的小蛋糕,要了兩杯飲料。在他問那個店員討一根生日蠟燭時,女店員流露出理解的笑容,卻將那種購買大生日蛋糕才會贈送的蠟燭給了他一包,而且還拿出一只過生日時的那種紙帽。

    謝寸官猶豫了一下,接過了那個帽子。

    在蛋糕店的角落里,謝寸官卻還是只將一根蠟燭鄭重地插在蛋糕上,因為好心的店員雖然給了他一包蠟燭,但那個蛋糕卻太小了。謝寸官這時,才想起自己並不抽煙,沒有點火的東西。正尷尬地在身上摸時,一只手就伸過來︰“哥們,在找這個東西麼?”手上是一只一次性打火機。

    謝寸官忙接過來,對那個伸手過來的年輕臉龐說一聲謝謝!接過打火機,點燃了那根蠟燭,將打火機還回去。那個男孩子手里提著一只定好的蛋糕,看了看謝寸官和戴若夕,邊接打火機邊意味深長地道︰“兄弟,好福氣!”然後就出了門。

    謝寸官一愣,接著就恍然,臉上就露出微笑來。

    他將女店員贈送的那個帽子疊好,輕輕地戴在戴若夕的頭上。

    戴若夕抬頭看了一眼,泫然欲泣︰“每年我過生日,我爸都會買一個大大的蛋糕!大到我們三口人,根本吃不完!他只是個普通的工人,廠子效益也不好,每次媽媽都嫌他太浪費,他總是光笑不說話,第二年仍然如此……想起那些日子,想起他的笑容,我……”

    “明年,你會有一個大蛋糕的,我保證!”看她又要傷感起來,謝寸官輕聲打斷她的話道。他並不是買不起大蛋糕,只是想開解戴若夕的心結,所以照顧她的情緒,弄得太過了,反而不好。

    “我不是想那些蛋糕……”戴若夕搖頭。

    “相信我,我明白!”同病相憐,謝寸官如何不明白她的心思,父親去後那種椎心之痛,一時就給戴若夕的無助與自責引發出來,他知道,這個女孩其實比自己更苦。謝寸官的父親是出去旅游遭了意外,謝寸官最少並沒有需要自責的地方。而戴若夕的父親,卻是為她買一個洋娃娃,在她的心中,總想著要不是自己要那個洋娃娃,是不是父親就不會死。

    “為了父親!”謝寸官舉起手中的那杯飲料︰“我們快樂!”

    戴若夕听了他的話,明顯一愣,終于她也拿起了杯子。

    “為了父親……”她一字一頓地學道︰“我們快樂!”說著話,眼淚卻刷地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蛋糕被分成了三塊,戴若夕自己一塊,謝寸官自己一塊,至于另外一塊,放上一把小叉子,就留在盤子中,誰也沒問,也都沒說什麼。

    吃完蛋糕再出門時,天已經黑了,自然而然地,謝寸官就拉起戴若夕的小手。

    戴若夕輕輕掙扎了一下,看了他一眼,就順從了他的力道。倆人就這麼一直走著,沒有進學校,而是環著學校的圍牆,就這麼一直走著。沒人說話,只是牽著手走著。

    沒來由地,謝寸官突然就想起一句話來︰執子之手,與子諧老……

    當駕校的經理將一本駕駛證甩到謝寸官面前時,就已經到了期末考試時間。

    謝寸官雖然雜事頗多,而且下午基本都是在圖書館做拓展閱讀,但卻對專業課沒有放松,所以考試過得毫無懸念,成績在班上也算是名列前茅。

    初次離家的孩子,肯定會比較想家。

    所以當考試一完,學生們都紛紛收拾行李,準備踏上回家的路。

    謝寸官就托葉準星給戴若夕訂了回家的臥鋪票,這個傻丫頭本來要訂硬座的,她來的時候就是坐的硬座。雖然她做家教的那家家長非常滿意,甚至流露出要讓她假期繼續擔任孩子家教的願望,並表示要適當提高薪水,而且會給她再介紹幾個學生,但戴若夕還是決定回家。

    因為家里只有媽媽一個人。

    家教在北京可以做,在老家也可以做。雖然收入少些,但卻能陪在媽媽身邊盡點孝心。

    謝寸官听了,只是寵溺地捏了一下她的鼻頭兒,卻在她俯身提包時,將一個裝著五千塊錢的信封偷偷塞到了自己幫她提的那個旅行包里。那是他昨天晚上就包好的,里面也寫了幾句話,無非就是打消她顧慮的一些話。

    他本來可以借葉準星的車子送她,但他最後還是決定同她一起坐地鐵。

    生活中的總需要有一些值得回憶的東西留在生命里。

    一直將戴若夕送到進站口,看著她招手走進車站,謝寸官才戀戀不舍地準備離開。正在這時,一個突兀的聲音就在他耳邊響起︰“哇,大壞蛋,你送女朋友啊,原來你女朋友這麼漂亮呀?”

    聞聲看人,卻是胭脂虎孫勝楠,一身休閑運動的打扮,手里提個行李袋。

    自從葉準星和孫佳楠合好後,孫勝楠對謝寸官態度就變了樣,雖然一口一個大壞蛋,但卻不是原來的那種憤慨,倒多了幾份朋友式的親切來。

    “嗯!”謝寸官听了她的話,做舉袖拭淚狀︰“留戀處火車崔發,執手相看淚眼……”

    “我呸!你個假腥腥,怎麼跟那個張苗兒不談了?”孫勝楠做鄙視狀。

    “呃——”謝寸官無語。

    “嗯,那個張苗兒就是有些怪怪的不合群,不如你這個女朋友好處!”孫勝楠卻自顧自地幫謝寸官解釋道。

    “大姐,你到底偷看了多長時間?”謝寸官忍不住翻白眼。

    “誰偷看!我這不是剛下火車出站來,就看到你在這玩深情款款……惡心死人了!”孫勝楠忙辯解道。

    謝寸官就道︰“那我送你回家?”

    “好呀,你開車了嗎?”孫勝楠大眼一翻。

    “呃——”謝寸官再次無言,正在這時,一輛軍用吉普就到了身邊停下來。孫勝楠這才嘻嘻一笑道︰“還是我送你回家吧!”

吟雙 發表於 2014-7-1 14:22
第一卷    十大真形是真傳

第七十四章    是騙子?

    意外地,謝寸官接到一個電話,來電顯示名稱,竟然是馬通,當時開學時火車上遇到的換鋪的兄弟。後來遇到一次,馬通還約他去北廣看美女。結果謝寸官流年不吉,命犯桃花,禍事不斷,而且都與女孩有關。

    馬通打電話來,是問他能不能一起回去。他們要訂飛機票,是不是幫謝寸官一起訂上。

    謝寸官歉然地拒絕了,因為他這個假期決定基本在北京過了,訓練營里一年十五萬,他可不想浪費掉。听到馬通的聲音,他就想起了劉振朝來,劉振朝曾請他去體院玩兒,他也因為惹事受了傷,一直沒去成。

    不過,馬通的電話很快就到了另外一個人手里,卻是個女性的聲音︰“喂,你可是答應肖翰業給我做保鏢的,有你這麼不負責任的保鏢嗎?”听聲音,謝寸官眼前立刻泛起一張禍國殃民的臉龐來,不是王傾城是誰。

    “我真的有事兒!而且坐飛機安檢多嚴格的,有馬通和劉振朝護駕,誰能動你姑奶奶……”謝寸官打著哈哈應付。

    電話那邊一陣沉默,然後就傳來一聲老氣橫秋的嘆息︰“原來感覺你挺踏實的,怎麼今天听著有些圓滑的感覺,難道環境改變一個人這麼容易……”然後電話就還給了馬通。那邊又傳來馬通的聲音,謝寸官應付了幾句,掛了電話。

    然後他就陷入沉思中。

    王傾城的一句話,無異于當頭一棒,敲在謝寸官的神經梢梢上。因為听了王傾城的話,謝寸官總結自己,確實變了不少。他不再是父親在世時那個調皮少年,但也不再是父親去世後那個沉默少年,而是確確實實地多了一份圓滑與嘻皮。

    “狗日的命運,狗日的生活!”謝寸官輕輕地嘆口氣。

    掛了馬通的電話,謝寸官就撥通了姐姐謝思的電話,能听到姐姐听到電話的那份興奮。當他告訴姐姐自己假期想呆在北京時,電話那邊長久地沉默之後,就傳了謝思的聲音︰“寸官你長大了,姐姐就不多說什麼,注意安全!做事不要太拼命……媽媽那里不用擔心,你找的那個房客不錯,我幾次回家,看到他同媽媽一起說笑,就像你在時一樣!”

    謝寸官突然心頭一酸,感覺自己也太不是東西了!來北京上學,幾個月里,給媽媽和姐姐打的電話沒超過一雙手的數。

    “我會回來過春節的!”謝寸官最後對謝思道。

    掛上電話,他又撥了家里的坐機,結果接電話的竟然是蔡風帆的聲音。听到謝寸官的聲音,他很興奮,只問什麼時候回來。謝寸官就從電話中听到媽媽問誰的電話,那邊蔡風帆道︰“姨,是寸官的,你來接!”

    當電話里傳來母親的聲音時,謝寸官一時無言,終于還是吞吞吐吐地將自己假期暫時不回家的話講了出來。母親那邊倒沒有說什麼,只是要他注意身體。最後電話又轉給了蔡風帆。蔡風帆那里一陣興奮地道︰“程式快寫完了,雖然還沒經過測試,但我做了一些局部測試,還不錯!本來想等你回來匯報一下的,誰知道你……”

    “不用向我匯報什麼,你那些高深的東西我那兒能懂!況且,有小惠嫂子的事在那壓著,你肯定比我積極……”謝寸官笑道。

    電話那頭立刻就沉默下來。

    “對不起!”謝寸官意識到自己踫到了蔡風帆的創傷。

    “沒關系,你就是不說,她照樣刺著我的心!”蔡風帆沉默了一會,就灑脫地道︰“成功了,我娶她!不成功,她就是嫁,我也不能讓她跟我受苦是不?倒是你,為啥不回來,打工?你好像不缺那個錢……而且,就是要打工,上海的經濟那里比北京差了,而且飯也吃得可口!我回來,都胖了許多……阿姨和謝思姐一直念叨你呢!”

    “不是打工,我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請你……代我照顧好我媽和我姐!”謝寸官道。

    “這個不用你說!阿姨對我就像親媽一樣,謝思姐也很關心我,不過……我看謝思姐好像有心事,幾次我見她當面同阿姨又說又笑,但一轉身,就沉默了!”蔡風帆道︰“你最好抽時間回來看看,我不好問她!”

    “恩!謝謝你!”謝寸官輕聲道︰“我春節那幾天肯定回來!”

    掛上電話,謝寸官就撥了葉準星的電話,請他送自己去訓練營。他辭母謝家,可不是想在京城里耽誤時間。回到宿舍,謝寸官收拾了幾件衣服,一個雙肩背。郭踏虜這時已經和史錦雲有了進展,竟然要一路先送史錦雲回老家,然後他才回河北。

    李波那家伙,早在考試一結束,給導員打聲招呼,就提前離校了。

    路燕凱自然沒啥說的,早在高中時,寒暑兩假,他都在父親的公司掛職鍛煉。謝寸官為了等乖寶寶戴若夕回家,就成了宿舍里最後一個離開的人。

    再次進入訓練營,這次見到的不僅是那個胡子拉碴的大叔,還有一個年輕干練的男子,姓陳。而這人還和葉準星認識,後來謝寸官才知道,這人的家族也是有相當背景的,他的保安公司雖然很低調,但生意卻絕對不輸于任何一個國內有名的保安公司。

    而陳老板來,竟然是因為听說謝寸官假期要來訓練,專門把訓練他的教官送過來。

    這讓謝寸官不由感到奇怪,什麼樣的教官,竟然要老板親自接送。

    陳老板同葉準星客氣了幾句,就約好改天吃飯!一般約改天吃飯,就有了端茶送客的意思。葉準星自然知道人家有正事,也不多停,給謝寸官招招手,就離開了。然後陳老板才帶著謝寸官上樓,在樓上辦公室里,一個頭發花白,身材佝僂瘦小,臉色黑紅的老頭正坐在沙發上翻報紙,看到他們倆人進來,竟然頭也不抬。

    還是陳老板道︰“錢老,我把人給您領來了!”

    老頭才從報紙中抬起頭來,眼楮掃了謝寸官一眼,謝寸官心中不由一凜,因為老頭抬起頭來,他才發現,老頭竟然是一個獨眼。他沒有像其他獨眼傷殘人士那樣,帶一個眼罩,而是將壞的那只眼楮一只閉著。而這僅剩的一只眼楮,在看過來的一瞬間,竟然讓謝寸官感覺頭皮發炸,似乎面對一只猛獸。

    不過,只是一瞬間,老人的眼楮就收了寒光,重新變得混濁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老人。老人收起報紙,一張一張按原樣疊好,然後放回報架,這才站起身來,背著手,走到謝寸官面前道︰“小子,跟我走吧!”

    謝寸官就背著背包,跟在老人後頭,一直下樓,然後就往訓練營的更深處走。

    老人身體佝僂,步履卻不慢,謝寸官開始還能跟上,但漸漸地老人越走越快。謝寸官看著他走路的姿勢,不由有些驚訝,因為他的步子並不很急,但步履卻大的多。而老人的身體並不比謝寸官高。謝寸官好歹是黃士鴻的弟子,他立刻意識到,老人已經有了騰運之功。

    就是單純靠足力,將身體騰起來。

    過去傳說中,有些人練武善走,能練到腳板往上抬,就能貼上脛骨的程度。這些人足力驚人,也就是所謂的有了輕功。單靠足板之勁,就能將人騰起來。而且,他們的足,能比普通人更快地扒動,幾乎能達到手的速度時,就能踏水而過。

    說白了就是傳說中的踏水蹬萍!原理也就是踩水滑浪的原理。

    謝寸官沒有騰足之勁,但卻久練心意雞腿,已經初步有了脫胯之力。他胯勁一出,步履也立刻增大幾份,勉強能跟上老人的腳步。

    倆人走著,路卻越來越難走,但無論多難走的地方,老人都是如履平地。

    而謝寸官立刻就不行了,許多地方,單靠腿勁根本不行,他不得不用上手。

    這一走就是四十多分鐘,終于到訓練深處的一個小山峰上,從這里看下去,整個訓練場一目了然。在這個山頂上,有一個圓木搭的房子,進去後,里面的東西,都是笨重的圓制成。一進房子,謝寸官就不由地坐在了一張小凳上,不停地喘氣兒。他感覺這一路走來,比自己每天晚上從學校跑二十公里到射擊場再加練數遍十大盤還累。

    “這里以後就是你住的地方,每天早上你從這里下去,在訓練營找我,晚上再回到這里!”老人看著他道︰“這兒有本書,自己看,給你三天時間背熟了,里面的玩意兒,自己先挑著練幾樣!不過,我建議你先練輕身、打鏢、解皮條。牆角那邊掛的鉛衣,你每天下山、上山時都穿上,每天我不管你幾點出發,七點鐘你得到訓練營找我!”

    說完老人一轉身,竟然出屋揚長而去,幾乎是一閃間,就消失在山路上。原來他還可以更快!謝寸官目瞪口呆,這是訓練營,還是古代俠客收弟子?謝寸官將手里的東西放下,在那個圓木做成的桌子前坐了下來。

    屁股下的椅子,竟然也是圓木的,而且上面疙疙瘩瘩的,咯得屁股疼。

    不過,當他一打開那本書,就被吸引住了。只有十幾頁一本書,每一頁上似乎都是一套功夫什麼的要領。而第一頁,就讓他吃了一驚,因為上面豁然寫著四個字︰“躲槍彈法”!

    該不會是遇到騙子了吧?
吟雙 發表於 2014-7-1 14:27
第一卷    十大真形是真傳

第七十五章    給他一把槍

    謝寸官拿著那個“躲槍彈法”有點哭笑不得,但還是硬著頭皮看下去。但這一看,立刻就被吸引了。里面的話並沒有多少,但核心內容就是,槍彈擊錘一旦擊發,那麼就不可能躲開了,因為每秒幾百米、近千米的初速出膛的子彈根本不是靠人的反應能躲開的。

    躲避槍彈是和對面比武一樣,在對方槍口定位完成,到擊發的這一瞬間,在完成閃避動作,才有可能閃開對方的槍彈。而在這里,竟然還有一行加粗的字︰注意,是有可能,而不是一定能。因為你人品不好的話,站那不動可能不會中槍,而一躲,反而被別人射擊的誤差擊中了。謝寸官開始沒明白,最後終于想明白了,不由地一笑。

    看完這段,謝寸官還真感,乍一听匪夷所思的功夫,竟然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因為接下來書中提到,從槍口定位完成,到摳板擊擊發的時間,普通的人是0.5秒,而一般的用槍好手則是0.33秒,用槍的最高手,則是0.20秒,也就是五分之一秒。

    也就單從這方面看,要躲開高手的槍,基本是不可能的。

    但是,這張紙上還提到,一般人定位槍械,還有一個定位復準的過程。

    就是槍定位後,射手會本能地有一個判斷自己的槍是不是到位的本能思維。這個本能時間,一般人是0.2秒,高手是0.1秒。所以一個用槍高手,從定位到開槍打人,基本是三分之一秒的時間。而人的反應時間,一般是0.28到0.33秒。

    這樣也就是說,只要反應夠快,身法夠好,一個人完全躲開高手槍彈的可能性有10%,而躲開要害的可能性有30%以上。對于普通槍手,完全躲開的可能有30%,而躲開要害的可能性有70%以上。但是,這里面還提到,如果一個肢體本能超好的人,加上對對方運槍過程預判的提前量,可以再將對用槍高手的躲閃率提高50%左右。

    那也就是有60%的可能性,能閃開用槍高手的槍。

    謝寸官不由地感到極度吃驚,這在他來說,是根本不可想象的。

    最後提到的是概率,一般一個快速不規則運動的物體,用槍高手擊中的概率也只有30%,這樣綜合下來,槍對于反應快的人來說,似乎沒有那麼可怕。

    謝寸官看到這里,細細在心中研判了這頁紙上所說的可能性,結合自己最近射擊訓練對槍的感覺,感覺這些數據似乎是有道理的。

    而且,他不由地想起滬上心意傳說的,盧嵩高前輩當年,曾經同一位巡捕有沖突,對方撥槍射擊,結果槍沒開,就被盧嵩高一個單把的提把,將手腕幾乎打折,將槍卸了。當時他一直以為,這是滬上心意門人演繹的事情,但此刻看到這個東西,他有點相信了。因為當年盧嵩高前輩做為周口四杰之一,就是以輕靈快捷見長。

    半信半疑中,謝寸官將書翻到了下一頁。

    這一篇,卻是老頭剛才建議他第一項習練的,輕身術!也就是傳說中的輕功,這往篇東西也不長,謝寸官看了後,卻是分三種練法。一就是抻腳,確確實實地要將腳上筋肉拉開,上面的要求,竟然真的要將腳背貼上迎面骨才算一步功成。第二,卻也是老生常談,就是負重了,上面就是穿鉛衣,一直從五十斤要穿到一百五十斤,幾乎比謝寸官的體重還重十斤,而且上面附了一張鉛衣重量與穿著時間的表格,顯然是怕過練傷身。第三種卻是練大脊柱,戴添一一看,竟然有點類似于戴家猴樁的東西,不過,這個里面沒有講具體的方法,只是說要注意腹部摶氣,腰腹肌肉均衡收緊,增大腹部內壓,給腰椎的內動提供一個內在支撐。當然,最後終還是要腰腹股肌肉達到一個合勁,驚尾閭,騰骨盆,達到獅撲虎縱的騰撲之勁。只有到了這種內騰之境,才能練得身如鬼魅。

    謝寸官看了,前兩條容易理解,後一條卻有些不明白不白。

    不過,他根本沒管明白不明白,而是直接過去,將那個鉛衣穿在身上。

    結果鉛衣一上身,謝寸官臉就紅了,只有一個感覺︰好重!估計有一百斤的樣子。他挪動身體,就重新坐下繼續看書。只不過坐了一會兒,就感覺受不了了,鉛衣似乎更重了。謝寸官只好嘆口氣兒,看來拔苗助長要不得!他將鉛衣中的鉛塊取出一些,感覺差不多負重三十斤時,就停了下來。

    這樣時間久一點,不會傷身傷關節。

    然後繼續看書,後面的東西也都很雜,有手功、足技、飛鏢、繩技、身術、刺刀術、機關術、車技、攀岩、竟然還有最新網上見到的跑酷。不過,最後一篇卻是詭術,而這一篇竟然只有名字,沒有內容。其他好賴都有些內容,有些甚至是一串名詞。但就是一章,沒有任何內容。

    謝寸官看完這些,臉上的表情就有些變了,因為他已經發現,這些不是暗殺,就是逃跑的技術,看來自己進入顏裴的體系,確實是一個比較可怕的組織。

    但事已至此,謝寸官卻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斷沒有後悔的可能了。

    接下來他看了手功,其實就是老頭說的解皮條的功夫,這個功夫謝寸官原來也听黃士鴻說過,因為黃士鴻老家那邊就有人練這功夫。功法倒簡單,就是將干皮條打結,拉緊再用水泡濕,每天解這些濕皮條。干皮條收緊後,一見水就脹,脹到一起,加上水濕打滑難用勁,所以就非常難解。經常練習,非常練指力,練成後能生撕活肉。

    而配合這個解皮條功夫的,也有兩個功法,一個鶴功,一個虎功,謝寸官看了,功法原理,竟然有點像網上流傳一陣的熊氏大力易筋經的一部分。

    最後他就看了鏢術,這個鏢術一下將謝寸官看得眼楮瞪了起來。

    本來鏢術也沒什麼稀奇,黃士鴻是個江湖客,這類的暗器也練過,也教謝寸官練過打鏢,雖然不能說登峰造極,但謝寸官還是有些基本的。但這個鏢法讓謝寸官驚異的是,前面的要領說法,都與他以前練的鏢法差不多,但到後面,卻要求練用水筆、錢幣幾乎一切單手能拿的東西,練打鏢。而最後卻道,這一切都要和身術結合起來。

    謝寸官不由地將書翻到身術一篇,就更讓謝寸官瞪眼了,竟然是一套竄蹦翻滾跳躍的動作,有點類似于地躺拳或陸軍戰術動作之類的東西,只不過動作更匪夷所思一些。里面甚至有一些謝寸官看著名稱像街舞的動作。

    將整本書看完,謝寸官長長吐了一口氣,他知道大學四年,將會有一個不輕松的日子。

    第二天早上,謝寸官就算是開始正式訓練了,他一大早穿著三十斤重的鉛衣,氣喘呈呈地下到山下時,堪堪沒有遲到。他本能地跑到報名的地方尋找老頭,好心的接待妹妹指著不遠處一個獨獨的樓道︰“錢老和他訓練的人一般在那個樓上……”

    謝寸官很是郁悶了一回,忙一路小跑到那個樓,一進門,就看到一個大廳,而錢老頭正在那里坐著翻報紙,不同的是,今天身邊還坐著一個年輕小伙子。看他進來,錢老頭仍然是慢慢地將報紙疊好,然後就背著手上樓,邊走邊道︰“那本書看完了?”那個年輕人就立刻無聲地跟上,一邊還打量著謝寸官。

    “嗯!”謝寸官點頭。

    “那就好!”老頭竟然笑笑,一點也不像謝寸官看電影上那種教官凶神惡煞,滿口罵人垃圾的樣子。老頭兒遞過來一鑰匙道︰“這個假期每天上午,訓練躲槍術!每天下午,訓練車技!每個晚上,訓練槍法!其他我交待的幾樣,輕身術、打鏢和解皮條,你自己抽時間練吧,這幾樣是基礎,早練好,你少吃些苦頭……哦對了,你也把身術那套東西加上,這個東西由小孔教你!順便介紹一下,小孔是我的助手,我不在的時候,一切訓練由他來操作。”

    謝寸官一邊接過鑰匙,一邊對那個小孔伸出手自我介紹道︰“謝寸官!”

    姓孔的年輕人就伸手與他相握︰“孔鵬!”一撥握之下,謝寸官只感覺這年輕人手勁挺大。這才打量自己手中的鑰匙,一共三把鑰匙,兩個門鑰匙,一把車鑰匙。

    三人一起來到樓上,到了一個門前,錢老頭看了一眼謝寸官,謝寸官忙拿出剛才給的鑰匙,打開門,里面是一個大概有一百多平米的狹長廳,中間被玻璃隔開。錢老頭就道︰“小孔先用電子設備初步訓練你,什麼時候你合格了,什麼時候進入實彈訓練!”

    “啊?”听到實彈訓練,謝寸官不由地吃了一驚道︰“這真的能通過訓練躲開槍嗎?”

    錢老頭眼楮一眯,謝寸官不由心頭一虛。

    就听錢老頭道︰“听說你練傳統武術出身的,難道你沒從你師父口中听過一個信字嗎?”

    謝寸官不由地臉上微紅,原來傳統武術中拜師學藝,講究一個信字,就是拜師前可以百般考察,但拜師後一定要信老師!只有信師,才能信藝,只有信藝,才能用藝。

    試想老師教你一招,說這能這麼打人,讓你給人用,你卻害怕打不了人。那麼,這一招還真就打不了人了,因為你不信師信藝,臨敵自然就有了膽寒之心了。

    不過,老頭卻沒有再說什麼,只對一旁的孔鵬道︰“給他一把槍!”

吟雙 發表於 2014-7-1 14:31
第一卷    十大真形是真傳

第七十六章    好自為之

    孔鵬听了,就到牆角的櫃子里,拿出一把槍來,卻正是謝寸官最近練得正熟的五四槍。遞給他,謝寸官接過槍來,一股熟悉的手感立刻就傳到了手心中。

    “你先試試槍!”錢老頭道,用手一指遠處的一個圓球。

    謝寸官一抬手,他現在用五四打甩槍,已經可以在二十五米內,槍槍上靶了。當然,離槍槍紅心還有些距離。抬手槍響,遠處的那上圓球就砰地一聲爆開來,竟然是一個水泥球的樣子。而槍彈也就打到了中間那重玻璃上,只留下一個白痕,這塊玻璃竟然是防彈的。

    “好!你現在用槍射我……”錢老頭說道,盯著他緩緩地往玻璃的方向退去。

    謝寸官一愣。

    錢老頭接著道︰“不用怕!你的槍法再快上一倍,我才有不能完全躲過去的可能!現在嘛,你隨便打……”

    謝寸官拿著槍,猶豫了一下。

    “開槍吧!放心,我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的……”錢老頭道。

    謝寸官終于咬咬呀,他一抬手,一槍打出。

    但錢老頭竟然動也沒動,那槍就從錢老頭身邊打向了玻璃,又留下一個白痕。

    “呵呵,真是厚道孩子,還怕我老頭子躲不過去,故意射偏!”錢老頭竟然笑了起來。

    謝寸官這時已經有些吃驚了,因為他那一槍,確實不是瞄著錢老頭打的,而錢老頭好像早知道他的打算,竟然一動沒動。

    謝寸官這次再抬手,又是一槍。

    這次他是真的往錢老頭身上打的,只不過,他抬手發槍的速度都有些慢。

    但錢老頭在他手剛要扣板擊時,身體就動了起來,等槍彈出膛時,已經閃到一邊。一顆子彈就再次擊中了玻璃。謝寸官不由地加快了速度,第三槍比第二槍快了一些,但還是在他手剛要扣板擊時,錢老頭的身體就動了起來。又是一槍射空。

    謝寸官加快速度,又是一槍,仍然如此,他再提速,又是一槍,但仍然擊空。

    此時,五四槍里五發子彈已經射完,旁邊孔鵬立刻遞出一個彈夾,謝寸官換上新彈夾,這次沒有客氣,一口氣連發五槍。結果,錢老頭的身體閃了五次,每一次都是在他開槍的瞬間,就開始閃,等槍擊發,子彈就走空了。

    在謝寸官的感覺中,老頭身體每次一動,自己就開槍,就好像錢老頭用自己的身體打拍子指揮自己,而不是自己去主動射他。

    這種感覺太怪異了!謝寸官一時發起了呆。

    此時,錢老頭就不再說話,徑直走了出去。

    一旁的孔鵬就笑道︰“不用發呆了,他的這手功夫,是天分,在世界上也沒幾個人練出來!至于你能不能練出來,看你的天分了!現在我們開始吧!”孔鵬說著,就打開身邊的一個開關,對面立刻亮起一個大屏來,然後就按了一個鈕道︰“那個大屏上會出現持槍射擊的人,射擊的方位就是這個圈兒,你注意看他的手部動作和槍口,當他槍擺到位,手開始摳動板擊時,你開始閃!閃早了,對方就不會開槍,閃晚了,你就中槍!而且,他的槍有時並不是正對這個圈兒中間,出會射向旁邊偏一點兒,所以你要根據槍口的方向,判斷出正確的閃避方位,或者不閃避……如果你閃錯了方向,就會中槍……”

    孔鵬解釋著這個訓練房的用法,然後遞給他一個遙控器︰“這個遙控器則觀看彈痕的,你如果判斷錯了,不知道為什麼錯了,這按這個鍵,前面就會出現激光指示的彈道,讓你知道槍的運動規律;還有這個鍵是控制射擊手出現的時間間隔的,開始你可以讓人出慢一些……這個沒人能幫你,我也不能,你只能日復一日地在這里練習!不過,我人就在隔壁,你有什麼問題,都可以按這個鈴叫我!”孔鵬最後指著牆上的一個紅色按鈕道。

    謝寸官一個人被留到了房間里,面對那個大屏上不斷出現的人影。

    他站的地方,有兩個腳的形間,頭頂上則有一道紅外線射下的光斑,如果他站位不正,就會報警。謝寸官按下開始鍵,畫面上立刻出現一個人持槍射擊的畫面,那人槍瞄準的方向,正是他站的位置。謝寸官眼楮瞬也不瞬地盯著那個人的手,但他剛感覺到位,想要閃避時,一聲槍響,屏幕上立刻提示︰已經射殺你了!

    靠!謝寸官爆了粗口,這就是最慢的射擊速度了。

    于是,他就在那里一次一次地練習,整個早上,精神都處于高度緊張狀態。

    但躲過射殺的概率,卻不到百分之十,也就是對方出十槍,他就要中一槍,而這個結果,卻還是放慢了射手速度的成績。在這個過程中,沒人來打擾他。只是當他累的像狗一樣從房間出來,準備吃午飯時,孔鵬遞給他一張紙條,上面只有一行字︰“注意放松!對方手不到位,不要調動精神!”

    “這是錢老留給你的……”孔鵬輕聲道。

    “哦?”謝寸官不由地道︰“他看我練習了?”

    “沒有!不過,每個訓練者的第一堂課後,錢老都會讓我給他看這個紙條……”孔鵬露出笑臉,老實地道。

    “我靠!”謝寸官直接無語!原來老頭兒早知道每個初學者會犯的毛病,卻先不說破,非要等你累得和孫子一樣,才告訴你問題在那里。

    下午是練車時間,孔鵬將謝寸官帶到練車場,好大一個平好的場子,里面的路面分為不同的材料,有水泥硬化的,有砂石的,有泥濘的,有沙地的,然後旁邊都是一個一個巨大的充氣裝滿充氣皮囊的帆布袋,將四周全護嚴實了。然後里面的道路上,布滿了充氣包組成的車子。然後孔鵬對謝寸官道︰“所謂車技,也就是掌握不同路面和地形上速度和精確控制之間的矛盾……這個車場有各種路面,也有種種標識,你在上面開就成,只不過,你在能控制的範圍內,速度越高越好……這邊這些車子,最高速度從低到高不等,你就從低速的車子開始,在車速達到極限時,換高一個速度檔次,直到你能用最高速度的車子,完成這個手冊上的所有動作……”說著,將一個訓練手冊就交到謝寸官手里,那里面有各種種樣的地形要求。

    “然後你看這邊,這個表盤可以在那幾個局部的地方,設置不同的地形!”說著,孔鵬按了一個按鈕,謝寸官就看到,孔鵬剛才指的一個地方,原來的斜坡就變成了斷坎。

    “這個是地形設置手冊,可以設置不同的地形……”孔鵬又遞給他一個小冊子。

    “最後,這個是技術手冊,向你講解如何達到一些特技……跟我來……”孔鵬又遞過一個冊子,上面還附了數張光盤。說著帶他來到旁邊一個大房里,在里面正中有一個汽車模型。孔鵬指著那個模型道︰“這是一個電子模擬特技訓練車,你戴上這個眼鏡可以向你提供不同的場景,然後你可以在里面模擬完成各種車子不同速度下,完成那些特技的角度和動作……就像那個側車行駛,空曠的地方可以用打方向盤方式讓車子半邊抬起,在這里面就可以模擬出速度和方向盤打多少的手感和數據;而在比較狹小的地方,卻可以利用物體墊輪的方式讓車子半邊抬起……”孔鵬侃侃而談,顯然對這個模型非常上心。

    听了孔鵬的介紹,謝寸官就忍不住問道︰“這個可以完成外面那些場地中的各種訓練嗎?”

    “當然可以,不但可以模擬外間那些地形,這個還可以模擬冰面、雪地等特殊地帶……不過,多是讓你熟悉眼楮對環境的判斷、一些車子數據和手感,並不能模擬出車子風馳電掣時那種身體感覺……所以,最後的實車訓練還是必不可少的!”孔鵬道。

    “明白!”謝寸官點點頭,卻看到這個房間的另一頭,竟然是有直升機和幾架飛機的模型,忍不住問道︰“那些飛機?”

    “也是模擬訓練的東西,就是教你會開目前各國流行的各種軍用、民用飛機,其實還有一架客機,不過,那個東西這里放不下,在地下有個專門擺放的地方……這些都是以後的訓練課程,現在你主要是要先開好車子!”孔鵬笑著介紹完這些道︰“這個訓練場現在就完全交給你,你自己訓練自己,說實話,你那點訓練費根本不夠用,大部分費用還是有人給你出!所以你每天的訓練錄像,都會傳回去,由他們評估要不要繼續訓練你!在你之前,已經有七八個要因為訓練達不到預期要求,對方中止了這些高投入訓練……好自為之!”

    說完這些,孔鵬就離開了房間,將謝寸官、幾本手冊和一串鑰匙留下了。

    我操!謝寸官愣了好一陣,這是一個什麼樣的訓練營!不過,他很快就排好的自己的練車計劃,先在這個模擬車中,練好一些技術,然後再實際用車練一練。

    在春節回家之前,他還有二十天訓練時間,這二十天時間,他打算先將所最低速度的車技練好,從模擬操作到實車訓練,練好一個速階,再進入另一個速階。希望,春節時,能開著車子回去,那樣自己的行動就自由得多了。

吟雙 發表於 2014-7-1 14:35
第一卷    十大真形是真傳

第七十七章    繩技

    晚上十點鐘時,謝寸官終于回到了山頂自己的住處,將自己扔到圓木組成只鋪了一層毯子的硬床上,渾身一進就像散架了一樣。

    他練了一下午的車,雖然只是個模擬器,但左翻又滾的,也不輕松。

    晚上練槍前,孔鵬又給他教了錢老頭交待的那套身術,其實就是一套竄蹦跳躍、翻滾跌撲以及在這個過程中,找平衡的東西。听孔鵬講,這個是很重要的一套東西,主要是躲槍和射擊的身法。初期當然是練好這套東西,到後期,開槍發鏢都要融合在這套身術中進行。

    東西倒不多,對于有武術基礎的謝寸官來說,學起來記住並不復雜,復雜的是練熟,並掌握到身體上,形成自然的反映。這一套動作也有點像街舞,肩部著地的動作比較多。但不同的是,這一套動作的每一個動作,都有一個平衡點,而在這個平衡點,總要人的身體保持一到兩秒靜止狀態,按孔鵬的說法,這一兩秒時間,就是出槍和出鏢的時間。

    這一套東西,沒有專門的練習時間,在孔鵬的建議下,謝寸官最後就將練習這個的時間,放到了每天上山下山的路上。因為按孔鵬的說法,這個東西本來就要在不同的地形中練,才能適應實際情況。而且,重要的是,這些動作都要與不同地形有一個契合。也就是不同的動作,得適合不同的地形,否則,在不合適的地形中使用一些動作,反而對自己有害處了。

    而孔鵬也建議,謝寸官能將繩技同這個身形練習結合在一起。

    說實話,繩技這東西,謝寸官跟黃士鴻學過一些。

    當年關中刀客裡的獨狼們,一般都是將刀法和繩技結合在一起。

    說到繩技,也就是運用繩子的技法,一方面是用繩子殺人攻擊與防守的技巧,另一方面,就是利用繩子的一些攀登竄跳的技術。

    比如上樹或電線桿,又高又直又粗的那種,硬上不好上,就可以在手上拉一條繩子,在雙腳間繃一根繩子,然後手拉腳夾地上去。只不過,繩枝要求要非常快,根本沒有時間綁繩子,所以手上的直接就是長繩一盤。而腳上的,則是早就打好兩頭結圈的短繩,平常就捆在一只腳上,用時用手一抽,另一腳往里一踩,上樹爬桿,快如猴竄。

    還有就是拋一頭沉!一頭沉的繩子就有些像流星錘,即能防身,也可以竄高沿底,跨溝過壕。就是將繩子往一切橫或斜的桿子上甩去,一甩上去,那個錘頭就會往繩上繞,在這個繞的過程中,人就可以借繩勁將身體蕩起來。只不過,這個節不是死節,遇拉力又會繞開,所以不可能長時間地懸在空中。

    人只是利用錘頭纏繞及拆開的那一段受力時間,完成一些動作。

    這個最難的,就是拋頭的技巧,不但要準確地拋到要懸掛的地方,而且錘頭過去時,還要回頭繞在繩尾上,繞多少圈都是有講究的!繞多了,拆開需要時間,就有些浪費時間。繞少了,你人還沒蕩過去,繩開了,你也就掉溝里去了。

    再就是飛抓,有些人在一頭沉的另一面,卻是裝著飛抓掛鉤,這個就簡單,就是拋到一定的地方,鉤住就成。當然,非常的時候,就要用拋一頭沉的方式,讓飛抓回勾形成死結。

    這之外的溜繩攀索,都是比較簡單的體力活了。

    過去關中有個刀客,在城里犯事後,整縣的捕頭在城里追搜了一個多月,都沒逮住。

    最後,有朋友問你到底藏到那里了,難道搜得那麼嚴你還出城了?

    結果這個刀客說,我就藏在縣衙門外旗桿上的刁斗里。刁斗就是一般大旗桿上面有一個像斗一樣的木箱,這人帶了吃食竟然在上面呆了一個多月,而上旗桿就是用了繩技。

    謝寸官現在主要就是練習這些東西,其他的都不是現在能學的,畢竟人的精力有限,貪多難嚼爛!而且,現在所練的這些東西,要不就是相輔相承,能互相促進。要不,就是後面要學習的東西的基礎。

    謝寸官稍事休息,就起身練一趟紅拳的硬十盤,硬十盤之後,又練了軟十盤。

    硬十盤先讓身上已經酸痛的肌肉緊緊,而且,因為一遍硬十盤幾乎能鍛煉身上每一塊肌肉,也能讓今天一些沒有用到的肌肉也活動一下。人體是一個有機綜合體,一些不常動的肌肉靈活時,能有效地促進身體協調。接下來,又練了軟十盤,這次卻是純粹不帶勁口的撐拔,這樣練的好處時,能讓僵了的筋肉放松拉長,有利于保護身體筋膜,而且能讓人休息好。

    謝寸官又早起了一個半小時。

    這個房間里倒是一切需要的東西都有,于是,先按照書上的要求制作了繩技需要的繩索錘扣兒。然後就開始新一天的訓練。

    最開始,先站在早就做好的固腳架上,用一個肩帶固定了高低,然後將身體繃直,練習腳板的伸直和回勾幅度,這個跟受刑一樣,除了忍疼以外,倒還可以練踝部肌肉對整個身體的負擔作用。練了半個小時之後,他就開始按昨天學的那些身術和繩技,一路下山。

    一路上,遇到樹杈兒,他就練一次拋頭,這時不管纏繞,只要求拋得準就成。一些比較窄的溝兒,他就直接依靠錘頭直纏橫枝的那一點勁兒蕩過去。至于寬一些的,他還丟不了繞頭兒,只好下溝再上溝。

    這樣下到山下時,就已經晚了半個小時,也就是這趟下山,用了兩個小時左右。

    然後就去練躲槍法,還是同昨天一樣,看著大屏幕上的人出槍,他來躲閃。

    現在謝寸已經知道這個東西的制作過程了,這也都是真正人射擊的全息方位復原。當時就是在他目前站的這個地方,設一個人形靶子。然後,那些人就在牆那邊,開槍射擊,每一個人射擊的動作和槍彈的著點都記錄下來,自己就站在過去那個靶子的地方,熟悉每一個不同的人開槍的動作,他需要在這麼多人的開槍中,找到對方槍口定位完畢時那一瞬間動作上的共性,只要出現這個共性,自己就可以開始閃了。

    這個時候,基本對方開始做手指回拉板機的動作,就同他身體開始閃避的動作一起動。

    這樣就有可能閃開槍彈。

    但這還不夠,謝寸官還需要通過這千百上萬次的訓練,要對對方槍口定位完成後的槍口方向,槍彈落點有一個本能的判斷。如果對方的槍口稍偏左,或者說,對方槍口定位的槍彈落點在自己身體的左半側,自己就要往右半側閃,才能加大閃開的幾率。

    就是要將這種判斷和執行練成一種本能。

    目前只是單擊發,到後面還要針對連發的槍進行練習。

    這個過程中,謝寸官已經開始練放松自己,只在對方的槍快定位完畢的那一瞬間,提神奮意做出最快的判斷,然後閃避。

    日復一日,二十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轉眼間到了年三十。

    這幾天,訓練營除了看門的老頭外,已經沒人了。孔鵬早在十天前,已經回家探親了。至于徐老頭,從第一天見了,再沒見過。上午在訓練室里練了一上午的躲槍之後,出了訓練館的門,謝寸官就打開了已經關機近二十天的手機,給葉準星打電話,想要借個車子,準備開車回上海。

    中國人除夕有守歲的習慣,所以謝寸官今天晚上一定要趕回家去,同母親一起守歲。

    姐姐已經嫁人,要在自己家里過年的。雖然有蔡風帆陪著母親,但自己這個親兒子除夕如果還不在,就太不像話了。更何況,父親已經不在世了。

    但他的電話還沒有來得及撥出,卻有一個電話撥了進來。看來顯示,卻是一個陌生電話,謝寸官猶豫一下,就接了進來。電話里立刻傳來一個女性的聲音。謝寸官對聲音比較敏感,一听就是顏裴的聲音。

    “今天已經除夕了,還不回家嗎?”電話里的聲音,一如繼往地妖嬈。

    “回,怎麼不回!”謝寸官道︰“我這不正想打電話借輛車子……”

    “借車?借什麼車,你不是有訓練場的車鑰匙嗎?”顏裴輕聲地笑︰“那些車都是軍牌,上路連費都不用交!稍微超點速也沒人管……”聲音中帶著一種鼓勵乖孩子犯錯的蠱惑人心的嬌味兒。

    “呃——”謝寸官愣了一下︰“訓練場的車也能開回家?”

    “別人不行!但你是他們的大會員,自然可以……就當上路實際練車好了!”顏裴輕聲道︰“給你拜個早年,新年快樂!回家也代問你家人好!”

    “哦!謝謝!”謝寸官忙道,這下連借車都省了。

    謝寸官看著訓練場邊那一排車子,他這近二十天已經將這些車子都試過了,性能那都是同檔排量中一等一的,只不這,不管是什麼牌子的車,在這個訓練場上,都已經漆成了軍綠色,個個顏色就和軍用吉普一樣,有些怪模怪樣的感覺。

    不過,對于謝寸官來說,有車就不錯了,而且都是軍牌。更重要的是,這些車子他都試著開過,還是比較熟悉的。謝寸官最終選了排量不是很大,但各方性能都比較不錯的速級排第二檔的那輛車。

吟雙 發表於 2014-7-1 14:41
第一卷    十大真形是真傳

第七十八章    車技

    顏裴掛上電話,眼楮又回到房間里有一個大屏幕電視機上,電視機里面,正播放著謝寸官上午時在房間訓練躲槍的情景。而在房間的另一面,坐著三位老人,一位就是謝寸官見過的錢老,還有兩位,一個坐在輪椅上,雙腿下空蕩蕩的。另一位坐在沙發上,卻只有一只胳膊了。此刻這三人正目光炯炯地盯著大屏幕。

    “錢老、褚老還有何老,你們看這孩子怎麼樣?”顏裴將電話放在桌上,輕聲問道。

    先開口的是錢老頭兒︰“就他練這個躲槍術的進度來看,比我預計的進步得快得多!這孩子似乎天生就有一種對人的肢體運動的預判能力……比起當年總結出來這個躲槍術的許老的訓練速度,一點也不差!”

    “就他對訓練課程的選擇和安排,顯然是個有心思的孩子,目前所有的安排,都是最科學的學習狀態!”坐在輪椅上的那個老人道︰“而且,我怎麼感覺他對繩技的領悟,好像比較熟悉一樣……”

    第三個老人用手握住自己空蕩蕩的袖口道︰“如果你們感覺可以,我就將軍刺術和空手入白刃的東西絲毫不剩地傳給他!最近我的保健醫生說我舊傷發作,有可能沒幾年壽命了!”

    顏悲點點頭道︰“等開學我們就安排何老向他傳授這些技巧!目前看來,確實有許老當年的天份,而且身世清白,我們這邊研究結果是可以重點培訓!如果你們三位再認可的話,就可以定下來了!”

    三個老頭互相看了看,沉默片刻,終于點了頭。

    謝寸官並不知道,自己的命運這一刻才終于被決定了。他此刻已經上了京滬高速。

    既然顏裴說超一點速度沒事兒,那謝寸官還客氣什麼,一上路,直接將車子飆到了一百五上。現在他的開車水平,雖然還不敢說達到頂級,但已經比平常很多老司機牛氣了。因為將近二十天的訓練中,他已經非常熟悉這輛車子了。

    而且,在模擬機上訓練,雖然是假開,但對于眼楮看到的情景模擬,卻是非常準確的。這是他在後面實車訓練中已經驗證了的。

    大年三十,路上的車子竟然不是很多,偶而會超輛車,讓謝寸官很有成就感。

    “跟著感覺走,緊拉住夢的手,腳步越來越輕越來越自由!”謝寸官打開車上的收音機,沒想到不知那個台上正在經典懷舊,里面放的正好是這麼一首老歌,倒讓他很是找到一點自由的感覺。而在伴隨著歌聲的,車子高速飆移帶來的刺激,也讓謝寸官更加大膽,漸漸地車速就上了一百八。此時速度感覺就更強烈了,他就感覺自己的整個身體被往下壓。

    此時再超車,就不像剛才那樣,還需要匯車一段時間,而是嗖一下就過去了。

    然而這成就感卻在一次超過一輛銀灰色的跑車時,被打破了!那輛銀灰的跑車其實速度並不快,也就一百多一點,當謝寸官的車子刷地一下從旁邊超過去時,驚鴻一瞥之下,似乎開車的是個穿紅衣的女性。

    謝寸官的車子剛超過去,那輛灰色的跑車上的司機似乎愣了一下,然後就本能地立刻加速,追了上去。這顯然是輛好車,雖然謝寸官並不認識是什麼車。但從謝寸官超車,到跑車加速,再到車子跟謝寸官追個頭尾相接時,竟然是一瞬間的就完成了。

    而且,更難得的是,這車子加速時,發動機只是低沉地轟鳴,卻沒有太多的噪音。而且,車子提速極快,沒有絲毫顫抖。

    然後在下一瞬間,車子就超過了謝寸官的車子。

    謝寸官行是愣了一下,那種成就感一下子被打破的感覺讓他心里有一絲不舒服。腳下本能地踩下油門兒,手擋也掛了上去。車子也轟鳴加速,就追了上去。

    車上的女子精致的臉上就有了一絲訝異,顯然在她眼中,根本沒有看起這輛綠拉吧唧的看不出啥牌子的車!看謝寸官竟然不服氣地還追,腳下也就再加了油。車子如箭一般,立刻提速,竟然是想要甩開謝寸官。

    謝寸官不動聲色地再加油,車子也立刻提速,竟然銜尾而進。

    車速很快地超過了二百!

    此時,兩輛車子的發動機都明顯地轟鳴起來,一時如箭出弦,在車輛不多的高速路上疾馳。很快地車速就超過了二百一、二百二、二百三、二百四……倆個人似乎都卯足了勁,各不相讓!而且,謝寸官此時已經心無旁騖,只是專心地看路看車。

    此時,他有訓練營近二十天的高速訓練優勢也就顯了出來。

    特別是開模擬機所練出來的那種直觀感受加上實車訓練的身體感覺,讓他很容易就超越了恐懼。他感覺這種訓練比單純的實車訓練更能提高車手的水平。因為如果是直接的實車訓練,那麼身體的感覺和恐懼,無疑會造成人身體的緊張,都說是心無二用,這種人身體的高度緊張,自然會造成人對周圍環境的直觀感降低。

    但開模擬機就不同,因為人知道這是在模擬當中,而且身體也不會受到壓力影響。而模擬機提供的一切環境判斷,又都是真實的情景再現,那怕是儀表盤上的數據,以及手中方向盤的受力感覺,都同真實的一樣。這種輕松的環境下,人們很容易找到一種對車速最直觀的控制印象,並將這種印象,強化到記憶中。

    這時再進行實車訓練,將人體對速度的真實感覺加進去。

    此時,車手已經是一個是一個對環境對速度有充分判斷力的人,所有的動作和判斷都會本能地做出最正確的反應,于是就很容易地提高開車的水平。

    謝寸官感覺這就好像練武術,如果沒有經過喂手階段,直接實戰,人的身體壓力很大,在這種壓力下,就很難形成對對手動作的直觀感,並將其總結記憶為本能。而喂手就好像開模擬機,特別再加上有一個格斗經驗極豐富的老師來指導你。

    這樣經過一段時間練習後,你對人的進攻方式有一個直觀科學的認識時,再進入實戰,則進步會更加快。而在傳統武術中,在模擬喂身前,還有一個練套路盤拳架的過程,就是將格斗中的拳架變換,編串起來,讓人先經過數年甚至是十年的練習,練成一種身體的本能動作,然後再進行喂手,最後實戰,似乎就更科學。

    所以在傳統武術中,撥架是一個很重要的過程。

    而且,一定要听老拳師的,他們撥架時,看著不經意地扳手轉腕,都是實戰中極其重要的一個點。當然,後期那些被體委化的表演架除外,那個撥手扳架,純是為了好看。

    謝寸官開得好,紅衣女子也不是弱手,兩輛車你追我趕,竟然開了個並駕齊驅。

    路上自然也有一些開好車不服人的主,被兩車一超,也立刻加速追趕,但卻很快就被甩下,于是就泄了氣兒,罵一聲︰我靠!車速飆這麼高,純粹不要命了。

    將車子緩緩地駛進停車便道里,吳緣和陳明遠對視一眼,不由得就嘆口氣兒,陳明遠下了車子,站在警車旁,點上一根煙,深深地吸上一口。吳緣則在車子里調整著高速相機的方向,對著高速路車子來的方向。

    大年三十,正好輪二人值班,也不知道隊長抽什麼風,硬將他們派來流動測速。這里正好是一個比較大的彎道,所以設置了測速點,而且在前方一公里外就設置了提示。

    雖然穿著厚厚的冬裝,但在這冷清的高速路上,仍然感覺很冷。在外面站了一會兒,陳明遠就感覺鼻子有點,于是掏出紙巾想捏鼻涕,結果一張百元鈔票就被帶了出來,還沒掉在地上,就被一陣風一吹,飄到了高速路的中間。

    “靠!”陳明遠輕輕罵了一聲,看了一眼高速路來車的方向,並沒有車影。他就給吳緣做了一個幫忙看著的手勢,前去撿錢。車里的吳緣按下車窗,開玩笑道︰“下午飯你請,五十塊的標準!”正準備彎腰撿錢的陳明遠向他豎起一個中指,就在此時,突然那邊就轉來了兩輛高速飆進的車子,齊頭並排,佔了兩條道兒,直對著站在路中間的陳明遠沖了過來。

    吳緣一聲驚叫,忍不住站起身來,撲向車窗。憑經驗,他知道兩輛車的速度已經超過了一百八十碼!陳明遠站在路中,已經嚇呆了。

    來的兩輛車正是謝寸官和紅衣女子的車,陳明遠所站的車道,也正是謝寸官的那個道。紅衣女子臉色此時已經變了,本能地剎車降速,車子就開始有點漂移的感覺,在而這種高速的彎道行駛中,任何一點操作不當,都有可能造成滔天大禍。

    在她蒼白的臉色中,似乎已經可以想見,那個目瞪口呆的交通警察,血肉橫飛的樣子。

    她心中一片懊悔,如果不是自己好勝,同人飆車,那綠車的主人也不會惹禍事!這名警察也不會死于非命。她看見了,謝寸官自然也看見了那名警察,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幾乎是本能地,一組數據就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他方向盤本能地一打,幾乎是輕輕抖動了一下,身體就往另一邊倒去,同時腳下就點了一下剎車。

    于是他手中的這倆軍綠的車子,就在將要漂移還沒漂移的那一個點上,因慣性而側抬起來,幾乎是貼著那個警察的身體,飛馳而過,然後又四輪落地,向前駛去。

    紅衣女子驚訝地看著這一幕,險些將自己的車撞向路邊的護欄上,忙一校方向盤,兩輛車在高速路上風馳電掣,高速而去。身後就傳來陳明遠喜極而泣的聲音︰“我沒死!我沒死!”

    (這段純是小說故事化處理,因為小子並不懂車……)

吟雙 發表於 2014-7-1 14:44
第一卷    十大真形是真傳

第七十九章    除夕夜

    謝寸官緩緩地降速,車子往前行駛了一陣兒,就停了下來。他伏在方向盤上,臉色有些蒼白,此時想起來,還有些後怕!幸好因為是彎道,所以車速已經在減到了一百八十碼,自己才能做出這樣一個動作。

    雖然當時紅衣女子已經減速讓道,但他卻不能往那個道上開,因為那個警察在他車子的右前方,如果他往右打方向,那麼高的速度,車子肯定會漂移,那名警察鐵定死于非命,而那名女子的車,也極有可能因剎車不及而撞上自己的車子,或者因強行剎車,產生漂移而撞出高速路。而如果她強打方向盤,也有翻車的可能。

    在那一瞬間,謝寸官卻因在模擬機上訓練出來的本能,做出了一個瞬移側抬又回車的動作,避開了那個警察。這也幸好因為是過彎道,所以將彎放得大,與高速路內欄桿距離遠的原因。如果太近的話,他那一個動作,極有可能撞上欄桿,那樣的話,不但警察沒命,他自己也危險了。

    他的車停了下來,銀色的車子也緩緩地停在他後面,打出緊急停車的燈光信號。

    紅衣女子下了車,走到謝寸官的車子旁,先看了一眼車牌,眼楮里就流露出一絲沉思來,然後走過去,敲了敲謝寸官的車窗。

    謝寸官搖下車窗道︰“什麼事?”

    女子看到他,微微一愣,瞬間就展開笑容道︰“你沒事吧?”

    “沒事!”謝寸官道,也推開車門下了車。

    “現在準備怎麼辦?”女子精致的臉上露出詢問的神情來。

    “你準備怎麼辦?”謝寸官不答反問。

    “我……才不管呢,交給老公為難去……”女子臉上就露出調皮的神情來︰“不過,好久沒這麼飆車了,你車技真不錯,剛才我以為你就要撞死那個警察了……現在想著都怕!”臉上明顯是一種劫後余生的表情。

    “一般一般……”謝寸官漫不經心地道,盤算著自己真的只能給顏獅子打電話了,否則說不好自己今天晚上得在拘留所里渡過了。

    寒暄一陣兒,兩人就再次開車上路,不過,這回都乖了,車速老老實實地控制在一百二左右,到了彎道之類,也就是八十的樣子。

    此時,陳明遠已經回到了測速車中,臉色依然蒼白,口中叼著一根吳緣幫他點上的煙,口唇卻不停地哆嗦!那一百塊的鈔票已經不知道被高速行駛的車子帶起的風吹到了那里。一旁的吳緣正是打電話︰“是一輛軍綠色的小車,不是吉普的樣子……應該是漆成那個顏色的,另外一輛是銀灰色的跑車……車牌號我這應該拍到了,我們馬上過來!”掛了電話,就發動了車子,開始往高速路口開。

    這樣的超速,又差點撞了警察,不吊銷執照才怪!

    當車子終于駛到高速路出口時,謝寸官不由地一驚,這里竟然已經集結了大批的警車。顯然是已經得到了報告,在這里等了了。他乖乖地將車子停在路邊,已經有幾名警察向他的車子走了過來,謝寸官自覺地下車,站在車旁。剛才在車上,他已經給顏裴打過電話了。

    那輛銀灰色的車子也跟在他後面,停了下來,紅衣女子也下了車子。

    “謝寸官?”中間一位黑著臉中年警官問道。

    “是!”謝寸官點頭,伸出手來,像電影上看到的那樣,準備被上銬子。

    “以後注意!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下次再有這種情況,誰的面子我都不給!再特權的人,也不能草菅人命!”那名警官虎著臉道︰“記住了,下不為例!開著你的車子,走吧!”

    謝寸官轉頭就看了一眼銀灰車旁的紅衣女子,大著膽子問道︰“那她呢?”

    中年警官就瞪了他一眼道︰“你走你的,管那麼多干嘛?”

    謝寸官忙自己上車,將車子緩緩地駛離。而此時,那名紅衣女子嘟著嘴巴,眼楮里卻流露出詫異的神色來。此時,中年警官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紅衣女子忙心虛一般地低下頭。

    “你怎麼總改不了這毛病!”中年警官的臉更黑了。

    “又不怪我!我今天一直乖乖地開車,誰知道那小子,開個綠兒吧唧的破車,就在我身邊嗖地一聲超過去了……”紅衣女子有些委曲地道。

    中年警官旁邊的幾個警察都憋著笑意的樣子。

    “我吊銷你的執照!”中年警官臉更虎了。

    “這次要吊銷多長時間……”紅衣女子的臉上就顯得更委曲了。

    “最少三個月!”中年警官本想說時間長點,但看到那人兒那樣子,心一軟,又改了口了。

    “耶!”紅衣女子一握拳頭,露出興奮的神情來。

    “讓小秦送你回去,再寫份檢查!”中年警官加了一條。

    “啊——”紅衣女子就垮下了臉,看了一眼自己的愛車,灰溜溜地跟著旁邊一個男子走了走了。那男子姓秦,是中年警官的司機。

    中年警官這才對身邊的一個警官道︰“好好安慰受驚的警察,有什麼情況,及時匯報!這輛車就先扣三個月,唉,這又違犯一次紀律……”

    那個警官就笑道︰“黎局,你放心,這事我會處理好的!回去也別再為難嫂子了,她那脾氣……大家都知道!而且,我已經問過了,相機拍下的照片,是同時拍到兩輛車,你就是不想放過嫂子,也沒法起訴她,按規矩,同時拍到兩輛車,是不能做為超速證據的……”

    “你可不能告訴她,否則她氣焰更囂張!”姓黎的局長看了一眼紅衣女子的背影,忙對自己的部下道。

    幾個人就都笑了起來。

    這時,這位黎局才若有所思地道︰“不知道另位是什麼來頭,竟然是北京那邊來的電話,讓不要為難!”

    當謝寸官敲開家門時,已經是晚上八點了,開門的是蔡風帆,一看到謝寸官,一邊接過他手中的東西,一面就大聲叫道︰“阿姨,是寸官回來了!”屋里就傳來母親的聲音︰“怎麼現在才到,我還以為你趕不回來了。這幾天打電話,怎麼都是關機?”

    謝寸官這時看蔡風帆已經胖了一些,氣色比在北京時好多了。

    進了屋子,母親正從廚房走出來,顯然正在準備除夕夜的團圓飯。謝寸官上次打電話時,就建議今年除夕不在家里做飯,在外面飯店訂飯,但看來母親顯然沒有采納他的建議,還是自己在家里張羅。再看蔡風帆,竟然還系著一個圍裙,顯然也是正在廚房幫忙的。

    謝寸官脫了外套,也就進了廚房。

    同北方人不同,上海男人有下廚的習慣,更何況謝寸官在黃士鴻的培養下,更是廚房里的一把好手,會做好幾個菜系的菜。本來是母親和蔡風帆在忙,現在謝寸官一進門,就將母親送到門外歇著了,自己和蔡風帆在廚房里忙。趁著母親不在,蔡風帆就一面給謝寸官打下手,一面將自己那個監測經濟的數據模型的進展情況,向謝寸官說了一遍。

    謝寸官听著只是笑不說話,等他說完後才道︰“其實你說給我听我也不懂,這麼長時間了,你的人品我信得過!至于這個項目能不能成,一句話,盡人事,安天命!我初天就要返回北京,這麼長時間,謝謝你照顧我媽媽!”

    蔡風帆听了謝寸官的話,就呆了一下,才輕聲道︰“其實一直是阿姨照顧我!你也知道,我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失蹤了,有時候,我晚上醒來,我感覺阿姨就像我小時候對媽媽的記憶一樣……”說到這里,蔡風帆的眼楮就有些紅了。

    謝寸官愣了一下,就輕聲笑道︰“喂,你也太脆弱了吧?”

    “你不會明白的!”蔡風帆輕輕搖頭,轉開臉,不再說話。

    謝寸官不由地深深看了他一眼,兩人交往以來,還是頭一次看到蔡風帆這樣的態度對自己。不過,謝寸官也沒多說什麼,只是眼急手快地操作著手中的魚。上海人除夕夜講究吃魚吃肉吃發菜,就是取一個年年有余和恭喜發財的好兆頭。過去父親在世時,他和母親根本不用管這些事情,都是父親的事。父親去世後,漸漸地這幾個大菜就成了他的任務,母親只是負責準備一些水果小菜之類的,用于飯後的守歲酒。

    飯前謝寸官給父親的遺像上了香,然後一頓年夜飯吃得合合美美,這就是小老百姓最大的幸福生活。飯後母親就點燃守歲燭,擺上一些果品,里面必不可少地有紅柑、芋頭、豌豆和長生果,這也是取一個吉祥的意思。

    謝寸官卻提了個燈籠兒就出門去了,雖然現在大上海歌舞升平,夜景已經是中國各大城市中最迷人的,雖然不能說夜如白晝,但晚上卻沒有暗的需要照燈的地方。不過,過去上海小孩兒,特別是他們這些小弄堂里的孩子,除夕夜里都愛玩提燈會,謝寸官手里的燈,是父親去世那一天給他買的。他一直將這個燈保護得很好,而每年除夕,也都會提出去轉一圈兒,表達對父親的一種思念。

    謝寸官今天提了燈籠,直接就去了黃士鴻的家。

    黃士鴻一輩子沒有娶妻生子,一直是一個人住。

    自從父親不在後,謝寸官雖然嘴上不說,但心里已經將他當父親一般敬重了。每每有什麼難以決定的事情,謝寸官都希望能听听他的意見。

    今天,謝寸官就是想同他談談自己所選擇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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