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天醒之路 作者:蝴蝶藍 (連載中)

   
yukinari 2014-6-19 20:24:4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66 15505188
1月23 發表於 2015-4-19 07:40
第三百二十章 消失的魄之力

    急急忙忙趕來天權峰的各處門生,來得快,去得也快。因為最重要的當事人眨眼間就已經被帶走,而且還是由七院士之一的開陽星郭無術。這事件既然已經有如此份量的人親自介入,他們的過問頓時就顯得沒什麼必要了。把這個情況向各自師長報告,那就是一個很可靠的結果了。

    隨後一行人下了天權峰,到了山腳,各走兩邊。瑤光峰首徒鄧文君和玉衡峰首徒陳楚是同一方向,兩人結伴而行。聊天的話題很自然地就落到了路平身上。

    本批新人當中,最出眾的無論從哪方面看都是青峰林家的林天表無疑。但是路平卻是製造話題最頻繁的一個。

    “他一拳洞穿了消失的盡頭。”陳楚感慨著。

    “他吃了我們院士放養的兔子。”鄧文君也感慨著。

    “他在玉衡峰上感知到了七元解厄大定制。”陳楚神情鄭重。

    “他在瑤光峰上弄了個一個兔圈。”鄧文君不動聲色。

    “啊?”陳楚神情錯愕。感知到七元解厄大定制,這種事至少還在術者的行事軌跡上,但弄了個兔圈什麼的,感覺故事一下子就跳脫了。

    “還不知道吧?”鄧文君繼續講著,“周崇安還因此挨了老師一記耳光,當著很多人的面哦!”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說說。”陳楚來了興緻。這才是今天剛剛發生在瑤光峰上的事,還沒有傳開。(但我都寫了好多天了…………)

    鄧文君當時雖不在場,但瞭解的卻很詳盡,如此這般地說了一番。

    陳楚聽後眉頭微皺:“周崇安和這小子有過節?”

    “誰知道呢?”鄧文君聳了聳肩,“理論上不應該。”他搖頭說著。一個剛剛入門的新人,和任何人都沒瓜葛。想和周崇安這種級別的北斗門生產生過節說實話那也是超有難度的。若說周崇安只是想為吃兔子的事出口氣,顯然做過火了,阮青竹那一耳光就是最好的說明。鄧文君不認為周崇安連阮青竹的這點脾性都摸不透。他如此做。總該是有個別的原因。可惜誰也不知道,眼下也不好意思去問。

    “那是為何?”陳楚同樣也想不通。“這小子,怎麼這麼有能耐啊!這才幾天,已經和四位院士有過瓜葛了吧?我相信這四位院士都絕對記住他這個新人了。”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機緣?”鄧文君半開玩笑說著,他們這些修者可是不信這種東西的。

    “真是……”陳楚開了口,結果想了一圈,也沒琢磨出個合適的詞來形容。

    這兩人腳程頗快,說著聊著,不大會就已到了玉衡峰下。陳楚正準備和鄧文君告別,卻見鄧文君直勾勾地望著前方。

    “怎麼?”陳楚下意識地扭頭看去。

    “我們的大機緣新人。”鄧文君嘟囔著。

    陳楚一看,可不是嗎,前方一位沿著山路走過來的,不是路平是誰。

    兩人頓時都站住不動,就這樣望著。路平那邊,依稀也見這邊山腳下有兩個身影。但他的魄之力此時被擾亂,半點施展不出,沒有沖之魄的作用,目力和常人無異。直至又近了許多。才在這不錯的夜色下看清二人。

    一個,不認識。

    另一個,不正是那個有些危險的傢伙嗎?

    路平開始從旁繞過。但是他的眼色、神情,早落到了兩位四魄貫通首徒的目光裡。

    “我說,我怎麼覺得他有點嫌棄你啊?”鄧文君說道。

    “我可沒得罪他啊!”陳楚叫屈,但是說完這話,兩人互望了一眼。

    什麼情況啊?

    堂堂兩位七峰首徒,此時在因為一個新人的嫌棄而鬱悶嗎?

    “咳!”鄧文君咳了聲,正了正神色,然後就見路平已經從他們身邊繞過,竟然沒有停下來和他們說話。打招呼都沒。

    “哎呀,好囂張的小鬼啊!”鄧文君叫道。

    “得了吧。人家根本不知道你哪位好嗎?”陳楚說道。

    “知道了也不會怎樣吧!你看他嫌棄你的眼神!”鄧文君說道。

    陳楚一聽頓時不忿,決心要搞清楚。

    “路平!”他叫道。

    唉唉。又來了……

    路平心下嘆息著,無奈轉身回頭。

    “你看,多討厭你啊!”鄧文君觀察著路平的神色說道。

    “你閉嘴。”陳楚沉著臉。

    “有什麼事?”路平問道。

    “你沒事吧?”陳楚反問著。

    “誒你對他到底是關注還是關心啊?”鄧文君插嘴問道。

    “你煩不煩啊!”陳楚都快跳起來了。鄧文君的嘴碎在北斗學院是相當有名。

    但是發完這脾氣,他的神色忽就一怔。

    在問“你沒事吧”的時候,陳楚習慣性地就已經用他的洞明自己觀察了,結果,他發現路平身上竟然毫無魄之力,一點都沒有。他飛快又確認了一遍,確實如此。

    “沒事。”結果路平已經回答。

    魄之力都沒了,這叫沒事?

    陳楚驚訝地看著他,鄧文君注意到陳楚驚訝的眼神後,也意識到點什麼。對路平做了一下感知,立即也發現眼前這個新人竟然完全沒有魄之力。

    “什麼情況?”他問陳楚。

    “我怎麼知道。”陳楚回了他一句後,還是望著路平,“你的魄之力……”

    “出了點問題。”路平說。

    “點問題?”陳楚真的有點佩服路平了。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能這麼平靜淡定。魄之力沒有了,那能叫點問題嗎?對於一個修者而言,除了死,還有什麼是比這個問題更重大的?魄之力,那就是修者的根源,是修者和普通人的區別所在啊!

    “是的。”路平卻還是很平靜地點了點頭。因為他堅信院長總不會害他,這樣的安排肯定有什麼用意。所以使不出魄之力不過一個小問題。一定能被解決。

    “我真的有點……看不透你。”陳楚說道。

    “不是吧!”這下鄧文君跳起來了,“能讓你說這話真的很不容易誒,你確定要浪費在一個新人身上?”擁有洞明的陳楚。洞察力相當驚人。看不透?這話對陳楚來說那可是很深的羞辱,結果現在他卻自己說了出來。

    “你現在要去哪?”陳楚不理鄧文君。問路平。

    “回天權峰啊。”路平說。

    “回去幹什麼?”陳楚問。

    “我也不是很清楚,應該幹什麼?”路平反問起來。天權峰那邊,引星入命應該結束了吧?然後該做什麼他真不知道。

    “郭院士把你帶去做什麼?”陳楚越問越茫然了已經。

    “什麼也沒做,就把我趕下來了。”路平遺憾地說道。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陳楚有點悲憤,他的洞明完全弄不清楚這事情的脈絡。

    “總之……”路平開口,陳楚和鄧文君頓時安靜下來,聆聽。

    “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路平說。

    “我去!”鄧文君顯然不滿自己安靜下來聽到的居然是這種東西。

    “小鬼別走。老實站著。”他對路平說道。

    “你是誰?”路平問。

    “我是瑤光峰的鄧文君。”鄧文君自我介紹,然後從路平臉上看到的是一臉茫然的神情。

    七院士名聲鼎盛,七峰首徒,說實話名氣和他們的老師也真差不了多少。路平這個無知的神情讓鄧文君有些受傷。

    “呵呵呵,他原本可連李遙天都不知道是誰。”陳楚說。

    “李遙天?”鄧文君疑惑了下。

    “我的老師!”陳楚的臉黑得快消失在夜色裡了。

    “哦,我操!你哪來的!”鄧文君大叫著,他當然不可能不知道李遙天,只是在北斗學院,他們又哪會隨便直呼七院士的大名,直接蹦名字出來。確實讓他遲鈍了一下下。

    “摘風學院。”路平回答他。

    “什麼地方?”鄧文君扭頭問陳楚。

    “是玄軍帝國峽峰區的一家小學院。”陳楚說道。

    “呃……”這樣一家聽都沒聽過的學院,鄧文君都不知道該去瞭解些什麼。

    “一家聲稱要趕超四大的學院。”陳楚說,他對路平的背景。顯然是做了一些功課的。

    “可是他們卻連北斗學院七院士的名字都沒聽過。”鄧文君說。

    “是我不知道而已。”路平說。

    “不要用很平常的口氣說這種令人驚訝的事好嗎?”鄧文君叫道。

    “哎呀你不要吵了!”陳楚煩得不行。

    “到底有沒有事啊,沒事我要走了。”路平其實也很不耐煩。

    “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該從哪問起了,算了你先走吧!”陳楚擺手示意路平離開,他被鄧文君吵得有些頭痛。

    “哎哎!”鄧文君卻還不肯罷休,但卻被陳楚拉住。

    “既然郭院士找過他,或許我們不該魯莽過問。”陳楚神色鄭重地說道。他用洞明察覺到了,路平說話是有保留的。但事關七院士之一的郭無術,他們倆在這刨根問底,可就有些不合適了。

    鄧文君愣了愣後。點了點頭。

    “你說得對。”他說道,“但是。他確實沒怎麼把咱倆放眼裡。”

    “再見!”陳楚頭也不回地回玉衡峰去了,鄧文君又在那停了會。看著這兩個各去了各的方向,這才也無奈地走向返回瑤光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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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好……凌晨向大家問候……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5-4-19 07:50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5-4-20 23:47
第三百二十一章 點問題
       
    天權峰,依舊是萬家燈光一般的景象。

    各峰趕來的門生都已經離開,被轟塌過半的觀星台變得完好如初。新人們規規整整地站在觀星台上,飄渺神奇的星命圖飄蕩在他們的上空。每個人這時都已經在上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但是心情卻各不相一。

    陳久一本正經地站在新人們正對的小台上。對於每一年的新人而言,引星入命都是極其重要,甚至可能影響到他們一生的儀式。可是今年,卻因為這麼一齣意外搞得十分狼狽。尤其那些被迫打斷引星入命的新人,臉上憤憤不平的神色猶在,這讓陳久也有些尷尬。

    引星入命,只能開啟一次。

    如此重要,甚至可以影響到新人一生的儀式,並不如新人所見的那麼隨意。觀星台外,就有天權峰的門生暗中守台,禁止任何無關人等亂入;觀星台內,有主持引星入命二十一年之久的七院士之一陳久,還有他的首徒靳齊親自坐鎮,這還有什麼讓人放心不下的呢?

    但是這次……

    媽的,我怎麼會知道竟然會在這時候發生星落這種事,而且還是距離北斗七星那麼近的強悍命星?

    陳久心下也有些窩火,無論怎樣,這次很多新人的引星入命被迫中斷,都要算他天權峰的嚴重失職。

    都是那個混帳小子。陳久恨恨地想著,他可以感知到路平一定和那星落有種千絲萬縷的關係,只是完全不清楚這種關係是怎麼構建的而已。另外,那個小子……

    陳久在星空中細細感知了一遍,對星命圖,整個北斗學院都不會有人比他更加熟悉了。但是,一遍過去。陳久赫然發現,星命圖中,竟然沒有路平的命星。

    “老師……”靳齊這時候湊了過來提醒陳久。對完成引星入命的新人。總也是要有些話要說的,之前的“洗洗睡吧”一詞不過是陳久鬱悶之餘的隨意發揮。眼見老師站在小台上卻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靳齊唯恐他再一次因為心煩手一揮就讓眾新人洗洗睡。

    “咳。”陳久微咳了一聲,回過神來。該主持的大局,終究還是需要他來出聲的。

    “這次的引星入命,很遺憾,發生了無法預知的意外。我們不排除這是個別人別有用心的惡意舉動!”陳久說著,眼神凌厲,但是目光終究沒個所指,他所說的“個別人”此時並不在場。

    “對於因為意外。影響到引星入命的新人,我深表同情。”

    “但是你們也不妨想一想,這是自星命圖和引星入命被開創以來,都從未有過的意外。你們趕上了一個機會,可能是最壞的機會,也可能是最好的機會,而這一切,就要靠你們自己的勤奮和努力去改變!”

    萬籟俱靜,只有陳久的聲音在觀星台上迴蕩著。新人們有的興奮,有的茫然。有的則是愕然。陳久一旁的靳齊,有些站立不安,不自覺地就微向後退著。似乎羞與為伍。

    “引星入命,並不是修煉的全部!”陳久還在繼續他的講話,“其他三大學院沒有星命圖和引星入命的修煉方式,照樣可以造就強者,沒能完美地完成引星入命,一樣可以造就強者。就比如他!”

    陳久右手忽向旁一指,就指到了靳齊,正微向後退的靳齊嚇一跳,怎麼還有自己的事呢?

    “我這首徒。資質愚魯,不堪入目。引星入命?說起來就搞笑了。在這台上站了三天三夜,餓個半死。總算勉強找到命星完成了引星入命。但是他現在呢?四魄貫通,來,靳齊,給大家耍一手。”陳久說。

    雖是自己最敬愛的老師,但靳齊這番也實在不能忍了。道理說得都不錯,那些沒能利用好引星入命的新人,接下來也就只能如此了。但問題是自己三天澄映的異像,怎麼就成了餓三天了?還要自己在這台上露一手,當這是東都天橋嗎?

    “呵呵呵……”靳齊當然不會真去表演什麼異能,只能傻笑著迎上來,“老師的意思,我想大家應該都明白了。”

    “好,明白了就好。那就散了吧!”陳久手一揮,這次可就真是洗洗睡了。

    新人們各懷心思,在觀星台上散去,結果恰有一人,此時剛剛邁上了觀星台,一見眾人在散,脫口就問了一句:“散了嗎?”

    路平!

    眼下要說還有哪個新人不認識,不知道路平,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這個名字,怕是不幾天整個北斗學院都要傳開了。星落沒轟死他,開陽峰的郭院士帶走了他,而現在,他旁若無人就又回來了。站在石梯口,一句自然而然由心而發的“散了嗎”,簡直讓人忘了他們到這幹嘛來了。

    “路平!”子牧衝了出來,一切發生得都太快,他這個原本站在路平身邊的人都沒反應過來什麼,路平就已經被郭無術帶走了。

    “嗯?”路平很尋常地和子牧招呼著。

    “你沒事吧?”子牧衝到了路平身邊。

    “還好。”路平點點頭,雖然在陳楚他們看來用不出魄之力是出大事了,但想到這是院長的安排,路平就不以為意。

    至於其他新人,沒一個關心路平的。那些引星入命被打斷的,心中更是積蓄著恨意。若不是有陳久、靳齊在,且路平是被天陽星帶走過的人,此時殺了路平的心都有。

    各種複雜的情緒在人群中流淌著,原本就要散去的人群,居然就此止住了。所有人都開始好奇對於去而復返的路平,陳久會有個什麼說法。他之前可是說過“不排除這是個別人別有用心的惡意舉動”,這話指得是誰,大家心知肚明。

    陳久和靳齊很快從小台上下來,來到了路平身前,只一眼……

    “你的魄之力呢?”陳久已經發現了不同尋常之處。

    “出了點問題。”路平說道。

    點問題?所有人這時都連忙感知著路平,發現他身上竟然半點魄之力的跡象都無,反應和陳楚如出一轍,對路平這不以為然的口氣,都有些驚了。

    但是同時也意識到了,眼下的路平,那就是一個普通人?

    新人中有不少人,眼神頓時變得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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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冒中……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5-4-20 23:59 編輯

awecbbs 發表於 2015-4-22 19:20
第三百二十二章我道歉

沒有魄之力?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很多新人眼中立即就流露出很想和路平“交流”一下的沖動。不過考慮到眼下的情形,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沖上去就打。但是如果因此路平就被趕出北斗學院的話……

眼神中不懷好意的新人著實不少。

大部分是因為引星入命被破壞想要泄憤,另幾個,卻是來自玄軍帝國護國學院的學生。

護國學院出身的學生,對玄國帝國的忠誠高于一切。會被推薦到北斗學院深造的尤其如此。對路平這個玄軍帝國的通緝犯他們懷有很強的敵意,若不是顧忌北斗學院的院規,早就一擁而上。

而眼下,路平竟然沒有魄之力,接下來的命運或許會有什么轉折。五個人下意識地就站到了一起,互相看了眼后,目光聚集在了他們五人中為首的卓青身上。

卓青出身的卓家世代忠于玄軍帝國,五人中也屬他實力最強。此時聽到路平沒了魄之力,心里生出的也是一樣的意思。他目光微向觀星臺外瞟了一眼,左手邊兩人立即心領神會,立即離開觀星臺向著天權峰下走去。余下的卓青三人,不動聲色地繼續緊盯著路平。

“出了點問題?”陳久重復著路平剛剛的說話,忽又抬頭看了眼星命圖。

就在所有人等候陳久對路平做出一個宣判時,陳久卻只是打了個呵欠。

“睡覺。”他說著,竟然就這樣從路平身旁走過,走下了觀星臺。

新人們愣了愣,但看到靳齊隨即跟上后,那些不懷好意的家伙相視一笑,從人群中擠出。朝著路平圍了上來。卓青三人,再次互打眼色。他們知道這些人頂多是教訓路平,給他吃些苦頭。但是他們混在其中伺機下個殺手。三人一般的心思,當即也混在眾人中圍上。

結果動作最快的卻是子牧。他早留意到那些不懷好意的眼神,再想到路平竟然沒有了魄之力,如何不知道會發生什么?子牧在東都除去繁華的見識,被十三學院學生欺負的經驗也著實豐富。一見這些人湊上,立馬箭步沖到路平身邊,拉起就走。

“我們走。”子牧故意大聲說著,卻是有意要引起陳久和靳齊的注意。他知道在這院士和首徒在的場面下,那些家伙終歸不敢太放肆。

聽到這一聲刻意的大喊。陳久和靳齊果然下意識地都回過頭來。子牧拉著路平差不多算是奪命而逃。后邊尚有人邁步想追,此時卻恰巧和陳久、靳齊回過頭來的目光對上,立即收步變成沒事人。

子牧拉著路平卻已經搶到了陳久、靳齊前邊,慌亂中還不忘向兩位行禮以示歉意,同時也希望引起兩位注意。但是路平卻在這時開口,指著身后那些人說:“那些人好像想對付我呢!”

還在石梯上方的新人們聽得清楚,臉都綠了。全沒想到這個家伙居然直接向院士告狀這么沒出息。

靳齊也是愣住,顯然沒想到路平竟然冒出這么一句話。他看向陳久,不出他所料的,陳久不以為然地掃了眼那些新人。點點頭說:“很正常,他們的引星入命因為你被破壞了,換作是我。也會想要狠狠教訓你一頓。你現在沒了魄之力,可要多當心。”

“快走!”子牧一聽陳久這回答,心下一沉。陳久若真坐視不理,那些家伙蜂擁而上,憑他哪有能力保護路平逃走,但是無論如何總歸不能束手就縛,盡力而為吧!

子牧這樣想著,卻不料拉著的路平那邊傳來些抗力。他愕然回頭,看到路平正向陳久點了點頭說:“你說得有道理。”

“嗯?”路平的回答讓陳久愕然。然后就見路平的目光迎上了石階上的那些眼神,朝他們揮了揮手說:“抱歉了。我也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

新人們再次愣住。剛剛還因為路平向院士告狀十分鄙夷他呢,結果一轉眼。路平卻已經意識到問題所在向他們致歉。若說故作姿態吧,看這家伙誠懇的模樣實在不像。可是只有一次機會的引星入命何其重要,由這家伙一句道歉就這么輕飄飄地過去了嗎?

新人們心下糾結,不少人偷眼向陳久看去,要從院士的態度上得到一點啟發。結果陳久顯然也沒意料到會這樣發展。

影響到了別人,因此道歉,如此尋常合理的事發生在眼下卻成了令人大跌眼鏡的狀況。因為確實沒有人認為引星入命被破壞是一句道歉就可以彌補的事。

正這時,新人群里走出了一位,一邊下著石梯,一邊開口道:“是啊,誰也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

新人們再愣,沒想到有人這么痛快地就站出來似乎是要原諒路平。等再看清這人是誰后,眾人更是無話可說。

林天表。

新人中最出色的一位,他的引星入命可是被陳久視為會引發“銀河九天”異象的,被破壞,連陳久、靳齊都覺得惋惜不已。而現在,竟然是他第一個站出來對路平表示諒解。

其他新人面面相覷,哪怕心里再不痛快,有林天表做出了表率,他們若再在這里不肯罷休,可就落了下乘了。

遲疑間,林天表已經走到了路平身前,望著他說:“更何況,你的情況比我們要糟糕得多。”

“你是說沒有魄之力嗎?我覺得還好。”路平說。

“這樣都覺得還好,那我們這又算得了什么呢?”林天表一邊說著,一邊望向其他新人。

“是啊,那小子的情況已經很糟糕了。”終于有新人也站出來說道,神情也變得釋然起來。

“反正再怎么樣,也只能如此了。”有人說。

“院士都說過了,引星入命也不是修煉的全部嘛!”

“就這樣吧!”

“走啦走啦!”

越來越多的人表示著對林天表的贊同,對路平變得不以為意起來。縱然有心里依然忌恨的,這種狀況下,卻也不敢生事,以免成了眾矢之的。

“我們一起繼續加油。”林天表說著。

“加油加油。”附和的人更多起來,甚至有一些引星入命順利完成,根本與此無關的人,也高高興興地響應著林天表。

“你也加油。”林天表對路平說道。

“當然。”路平點頭。

混在人群中的卓青三人,眼見一場風波被這樣化解,只好也先藏起他們的殺意。

機會有的是。卓青用眼神向兩位同伴傳遞著信息。
awecbbs 發表於 2015-4-23 06:28
第三百二十三章小團隊

新人們簇擁著林天表,一個個都是心悅誠服的模樣,先前還險些被群起攻之的路平,被晾到一邊徹底無視了。縱然有人心下還是不爽,卻也不在此刻表現。

“嗯,了不起。”天權星陳久這時點了點頭,負手繼續向著觀星臺下走去,靳齊緊隨其后。林天表朝著路平點頭示意了一下后,隨即也向臺下走去。其他新人跟上,路過路平身旁時,目不斜視的也有,趾高氣揚的也有,擠眉弄眼幸災樂禍的也有。路平沒有了魄之力,一想到這點,不少人心下倒是暗爽起來。

不大會,觀星臺的石梯上就只剩了路平和子牧兩個。望著那些人走向山路,子牧倒是露出幾分不屑的神情。

“哼,虛偽。”子牧說道。

“嗯?”路平望向他。

“那個林天表啊!”子牧說道,“你不要以為他是存了什么好心,這種大家族的家伙,最喜歡裝模作樣了。事已至此,他很清楚在你身上也找不回來什么,不如借機表現一下自己,在所有人眼里博個好名聲,好印象,我呸。”

“你怎么知道?”路平問。

“這種人我見得多了。”子牧說道。林天表他是沒資格結交的,但是東都那邊這樣世家出身的子弟他見得多的,印象相當糟糕。

“就算是這樣,總也沒什么不對。”路平說道。

“啊?”子牧愣了愣,發現無法反駁這一點。

“但是很虛偽啊!”他依舊朝著走下山路的人群露出不屑的表情。

“那也不一定是壞事情。”路平說。

“你的想法……很怪。”子牧撓了撓頭說道。

“大概吧。”路平仰頭,又看了看天空。眾人散去后,星命圖逐漸淡化消失,所有的命星消失不見,恢復了本來的天空。

“我們走吧!”路平說。

“問題是,去哪呢?”子牧說道。他們兩個從瑤光峰回來就到了這,根本不知道新人們這些天是在哪里居住。眼下的情形兩人很有被孤立的趨勢。這樣的形勢說實話子牧是覺得很不安的。在這些優秀的新人群里,被欺負。他倒是可以想象,被孤立,這待遇讓他著實覺得有點高級,有些消受不起,但是他也絕不會丟下路平,去向大眾示好。

“跟著走就是了。”路平不以為意地說著。

“好吧……”路平這簡而化之的性格,子牧已經慢慢習慣了。

于是兩人不遠不近地跟在了眾新人的身后,新人們也很快注意到了這一點。卻也沒有人來向他二人招呼。

“卓哥……”玄軍護國學院的易鋒湊到卓青身邊,向他示意著身后。此時陳久和靳齊已經先一步離開,一路除了新人再無旁人,找路平麻煩,似乎正是時機。他們和那些新人不同,是不可能輕易放過路平的,除非有來自玄軍帝國方面的指示。否則就算是在北斗學院,他們也會想辦法克服。

“不要。”卓青看了看左右,果斷拒絕了易鋒的示意。

“怎么?”易鋒有些不解。

“沒你想得那么簡單,這里是北斗學院。天權峰。”卓青說道。畢竟出身較好,見識自然高人一籌。即使他也沒發現附近有什么不妥,卻依然知道絕非出手的良機。就觀星臺上。陳久、靳齊呼之即來,去之不見的那些天權峰門生是隱身何處,他們一概不知。誰知道這一路之上,是不是也有這樣同樣的部署。

“從長計議。”他說道,讓易鋒打消眼下的念頭。

“那讓關尋和羅勤先回來?”易鋒問道。

“嗯。”卓青點頭。關尋和羅勤在他示意下先一步離開的那兩人。他們兩人暫在向外的山路上等候。若是路平因為沒有魄之力會被發往別處,就由他們兩人伺機而動,眼下看來是沒有這個必要了。路平,依然會就在他們身邊。只是這樣近在咫尺,反倒沒那么容易下手。

從長計議。

易鋒將這作為信息。用他們護國學院特有的傳訊方式,送給了二人。

而后新人們下了天權峰。一路轉回七星谷,路平和子牧就在后邊這樣跟著。終于到了谷內新人們居住的地方。是靠北山脈下的一片木屋。新人們住在最西側的一個大院之中。自西向東,如此大院還有多座,此時燈火未熄,不少北斗學院的門生在外閑逛。看到新人們回來,不少人打著招呼湊了過來,看來幾日下來新人們都已這片混熟。隔著一段距離走在最后的路平和子牧頓時顯得更加形影相吊了。

“哦……”子牧看著那些和新人們交談的北斗門生,忽然來了這么一聲。望著當中一位叫出了名字:“屠向東。”

“你認識?”路平問。

“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子牧自嘲地笑了笑,目光打過,接著又發現了一連串熟悉的面孔,接連數出好幾個名字。

“都是東都出來的學生,是去年加入的北斗學院。”子牧向路平解釋著,一邊繼續四下尋覓著。東都十三院在學院風云榜上都屬上流,每年能來四大學院的優秀學生著實不少。子牧這樣數下去,發現去年的,前年的,甚至再前一年的東都優秀學生著實不少。他們都成功加入了北斗學院,此時都在這片居住。然后再看這連排的大院,子牧頓時也都清楚了。一年一年的新人,是依次序居住在這里。他們今次的新人在最西的大院,一旁緊鄰的,就是去年新人居住的大院了。

看明白這一點后,子牧繼續尋覓著他可以認出的面孔。東都每年都有些哪些人進入了四大學院都是不是秘密,這些優秀的學生在東都也有名聲,子牧大多都能認得。

這一數之下,又看出了一些狀況。那些原本同一學院出身的新人舊人,此時各自扎堆,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小團體。小團體之間的來往可就不見親密了,一些原本關系就不佳的學院團體,更是互相離得遠遠的。

而這一幕,讓子牧再次不安起來。

“哎。”他叫著路平,“你們那個摘風學院,有加入北斗學院的嗎?”

“好像,有一個吧?”路平說著,他實在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摘風學院史上有四位進入四大學院進修的學生,是不是四大每家一個,路平不清楚,所以北斗學院是不是有一位,路平也不是很確定。

“咱倆可真慘吶。”子牧感慨著,眼見一個又一個大大小小的熱鬧小團體,而他和路平看來只能二人抱團了。

路平笑笑,沒說什么,他也在看著眼前這一幕,很快,就注意到了對他極其不友善的目光,而對方,也一點都不掩飾這一點。

卓青、易鋒、關尋、羅勤……

不只,不只是這幾位新人,玄軍護國學院,學院風云榜上名列前五的學院,每年都有一批優秀的少年被穩定地送往四大學院進修。護國學院,在北斗學院自然也有就了穩定的勢力。

此時院外,護國學院的小團體聚集了有十多人,卓青在當中自然不會再算什么頭目。此時正朝著路平指指點點,向來自護國學院的舊生們介紹著路平。敵意,很快在那十多人中彌漫開。無論新人還是舊生,他們對玄軍帝國的忠誠,都是完全一致的。

“原來不只五個啊……”路平想起陳久之前的提醒,喃喃自語。數了數眼前,就已經有十三人了。這恐怕還有沒湊上來的。按護國學院每年都能送來五人的話,四年就有二十人,十年就有五十人,二十年的話,就有一百人。

一百人的話,會有點多吧?

路平想著,然后望向了子牧。

“那個……”他問道,“北斗學院的話,幾年畢業啊?”
joy1979 發表於 2015-4-24 02:31
第三百二十四章 屈辱

“哥……”子牧臉上全是崇拜的表情,“我真的特別好奇,你們那個摘風學院,到底是教些什麼啊?”

雖然明知道提出身學院會讓路平傷感,但是這次子牧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他真的無法想象這到底是怎樣一個學院,能教出對學院界近乎一無所知的感覺。這學院,是很封閉的教育吧?子牧想著。

“這個我知道得不多。”路平很老實地回答,摘風學院的教學課程,他初到時聽過一點點,但發現對自己毫無用處後就完全拋棄了。子牧的這個問題,他還真是說不太清楚。

“這……自學成才?”子牧說。

“呃,大概算是吧!”路平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挺符合的。

“好吧!”子牧點了點頭,念在路平看起來對這學院還是很有感情,這次的話子牧就藏在心里不說了。他真的有點覺得,這學院吧……被夷為平地可能是個正確的決定。

“北斗學院是這樣的。”子牧開始給路平普及知識。

“一般來說,我們所知道的學院都是四年畢業,呃,你們也是吧?”子牧說著,忍不住又懷疑摘風學院有什么奇葩。

“是。”結果路平點了點頭。

“好吧!我們的學院都是一樣,不過北斗學院,還有其他三大學院并不存在我們這種期滿學成的概念。你想畢業,每年都有出師考核可以參加,通過就準許畢業。不參加,那麼就可以一直在四大學院修煉下去。不然的話。你能說呂沉風到現在還不能從四大學院畢業嗎?那當然不是不能。只是不想罷了。”子牧說道。

“哦。”路平明白了。忍不住撓了撓頭。這樣的話,護國學院別說一百人,兩百人,三百人都是有可能的啊!

如此想著,路平向這山底的連排大院望去,自西向東,大院,好像也就有五六座吧?這樣算的話……

“怎麼了?”路平正算呢。子牧卻好奇起路平為什麼忽然問這個。

“我在算。”路平說道,“算麻煩會有多少。”

“麻煩……”子牧左右看看。因為兩人太不成群,在注意他們的人著實不少。不少同期的新人在向自己的前輩指指戳戳地介紹著二人。

“怕是會不少吧。”子牧淚流滿面,他這出身和實力,說實話太怕在北斗學院這樣高大上的地方招惹到麻煩了。但是一來就和路平打成一片,然后麻煩就如影隨形,而且還特別高端。比如惹到七院士的麻煩,子牧一想起來,發現居然還覺得有點自豪。

“別在這站著了。”子牧拉著路平往最西那大院里走,在這里繼續這樣引人注目。好像不是什麼好事。

“申師兄……”護國學院小團隊這里,卓青對同樣出身。比他高三個年級的申無垠沿用了在護國學院時的舊稱。最終能到四大學院的,在護國學院時自然都是院里風云一時的人物。卓青雖有不錯的家世,卻也不忘長幼有序。看路平和子牧離開,當即喚了一聲申無垠,請他拿個主意。眼下北山新院這塊,護國學院的小團隊以申無垠為首。

“別急。”申無垠不慌不忙地道,“你在天權峰上的決定很明智。你想到的沒錯,天權峰不會如你們所見的那樣毫無任何防備。同樣,北山新院這邊,一樣會有眼睛。”

“所以,不要輕舉妄動,你們先盯好他。我們慢慢來找由頭對付他。盡量不要因為他還搭上我們當中的任何一人。”申無垠緩緩說道。字里行間,卻也表露出了某種態度:如果是萬不得一的情況,那麼即使犧牲個人,他們也要為玄軍帝國完成通緝。

“如此最好。”眾人紛紛點頭。

“那我們也先過去了。”卓青說道。

“去吧!”申無垠點頭。于是卓青帶著護國學院另四個新人,也朝著他們居住的最西頭的一院走去。

“卓哥。”路上,關尋看了看身后,見申無垠那伙人也回了他們的大院,隨即回頭喚著卓青說起話來。

“你對申無垠還真是客氣。”關尋說道。

“師兄嘛。”卓青淡淡地道。

“但是三年了,他還在這個地方,真是……”關尋忍著沒有說出那句評價,到底還是念了一下舊情。

卓青沉默,他明白關尋的意思。他們這些對北斗學院有了解的人都知道,北山新院,居住在這里的基本可以說是北斗學院最末流的學生。新人們初來,住在這片無可厚非。但在這里住得越久,那就越顯得有些不濟了。

能進北斗學院的,那都是些自命不凡驕傲的主。眼見申無垠這個已經在北斗學院整三年的老生,竟然還在這北山新院廝混,關尋自然就有些看不起了。尤其他們剛入護國學院時,這申無垠剛好護國學院四年級,被譽為學院最強。這種地位,少不了人嫉恨,結果現在……

“嘖。”關尋不中聽的評價忍著沒說,卻還是連連搖頭,表現了一下自己的惋惜和不屑。

“我們一定要爭取最快離開北山新院。”易鋒說道。

“最快的機會,就是之后的七星會試。”羅勤說。

“所以,這期間,我們最好還是抓緊時間修煉。”易鋒這樣說著,卻看向卓青,話里的意思,其他人卻都聽明白了。他是希望他們先不要在路平身上耽誤時間,先在七星會試上拿到一個好成績。

“好。”卓青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么。看著那三人露出欣喜的神情,然后又看了一眼最后一位,一直沒有說什么的于然,此時眼中正閃過幾分鄙夷的神色。

五人說話間就已經轉入院內,結果偏生這么巧,正撞到路平和子牧兩個。這兩人早一點回了一院。但眼下卻還在院中站著。大院里一圈房屋。兩人不知道該去哪里安置。

“喂。你們兩個。”之前一直沒說過話的于然,大步流星迎了上去。其他三個一愣,剛剛約好先不要去找事,怎么這個家伙……不過一想到路平現在也沒有魄之力,那么于然無論做什么,也不過秒殺的事,只要他不要太過火。

想到這,三人不由地掃了眼四下。這里他們住了已經有幾天。但是聽申無垠的意思,這里發生的一切,也都逃不過四大學院的眼睛。暗中注意著他們舉止的人,是在哪里呢?他們從來沒有察覺到過。

這半會的功夫,于然已經到了路平、子牧面前。

“不知道該住哪里嗎?”于然從二人的遲疑上,猜出了他們的問題。

“對啊!”子牧欣喜應對,東都那邊的人他都認得,玄軍帝國這邊的又哪里會識得。眼見這人雖然兇巴巴的,但畢竟是在對他們二人的處境表示關心,心下還是有點高興。他當然還是很希望不要那么被排斥。

“這位大哥。我們兩個今天才過來這邊,應該住哪里呢?”子牧打聽著。

“遲來的。當然是那里。”于然伸手一指。

那里?

子牧抬眼望去,卓青他們四個,卻已經笑出聲來。

那里根本不是什么住處,只是大院角落的一間破柴房,堆放著些無用的廢物。于然,也正一臉理所當然地看著路平和子牧:“廢物嘛,當然就應該住在那里了。”

子牧發怔。在看到那邊的破柴房時,他還以為自己看的方向不對,但在聽到對方這句充滿侮辱的話語后,自然明白對方就是存心羞辱他們來了。

心下憤怒,但又無可奈何。這樣的羞辱,在東都子牧就體會過不只一次。雖然他在天武學院還算優秀,但卻始終是東都十三院學生們鄙夷的對象。他這種天武學院所謂的優秀學生,那些家伙尤其喜歡變著法來羞辱。

“那里,怎麼能住人呢……”明知對方是在羞辱,子牧卻只能這樣應對,這樣的情景,他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經歷了。

“怎麼不能住人?”于然佯怒,借題就要繼續發揮,誰想跟著就已被打斷。

“那就住吧。”路平說著,拉了子牧就朝那破柴房走去。

五人都愣,連子牧都覺得不可思議。他是當弱者當慣了,可是路平,竟然也能忍下這樣的屈辱?

“你……”子牧看著路平,心想路平心里一定難受得不行,頓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恨自己太弱,弱到從來都無法幫到路平什麼。

“我怎麼?”誰想路平卻真和沒事人一樣,聽子牧只說了一個字,隨口就接著問道。

“他們欺人太甚。”子牧說道。

“唉,沒辦法,現在打不過。”路平說。

“誒你這樣讓我說什麼好呢?”子牧有些無語。

“所以只好住這了。”路平說。

兩人真就到了這破柴房前,推門,不知沉積了多久的灰塵頓時撲啦啦地落下來,一股潮濕的氣味迎面而來,子牧差點就吐了。結果路平卻是神情自若,在卓青五人目瞪口呆地注視中,邁步就走了進去。

“東西有點多。”進屋后的路平說道。

“這個是重點嗎?”勉強跟進來的子牧掩著鼻子,不住地咳嗽著。

“得要收拾一下呢!”路平說。其實他并不覺得這有多糟糕,比起他生活了十多年的,只頭頂高處有個巴掌大氣孔的石室,這算得了什麼?

“何止是收拾。”子牧說。

“子牧。”路平的口氣忽然變得無比鄭重,目光從柴房的破窗向外望去。

子牧也從那向外望去,就見窗外卓青五人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正和過往的其他新人指著這邊介紹訴說呢!

“我知道!”子牧的神情也鄭重起來,“今日的屈辱,他日必將十倍奉還!”

是的,路平怎么會無所謂?他只是故作平靜,想讓我覺得好受一些罷了。

“不是。”誰知路平卻搖了搖頭,“我是想說,兔子,我們忘了拿回來了。”

“我操!”

子牧頓時跳了起來。

“這麼重要的事怎么能忘,趕緊去拿!”他說著,就和路平匆匆從破柴房里沖出,在所有人驚訝地注視中,火燒眉毛地從一院里沖出。

比起阮院士交待下來的兔子,那幾個小角色送來的屈辱算個毛線?

這一刻,子牧真的忘了方才心里的難過,和路平一起向著天權峰那邊飛奔。
joy1979 發表於 2015-4-25 03:44
第三百二十五章 五院

新的一天。

第一縷陽光剛剛穿過山縫照進七星谷里,北山腳下的北山新院就立即熱鬧起來。

新人們初到北斗學院,不敢有絲毫惰性。至于二院、三院、四院這些在新人面前可以算是舊生的北斗學生,卻沒有資格懶惰。他們處于北斗學院的末流,若是長期無法取得被學院認可的進步,堂堂北斗學院,可不是只進不出的。

如此一來,從一院到四院,越是往后,意味著來北斗學院的時間越久,學生的心情也就越發的沉重。至于連排居東,最末的第五院落,相鄰的四院老生,個個都仿佛躲避瘟疫一般遠遠地避著。

第一年,一院;第二年,二院……到了第五個年頭,還沒有離開北山新院的,就得搬進五院。

從這一刻起,他們在北斗學院的日子,很可能就只剩下最後一個月。

因為每年新人入院一個月後,便是北斗學院的七星會試。有關七星會試,有很多典故,當中有一句和北山新院最為相關。

七星會試,辭舊迎新。

新,是新人的新;辭,是辭退的辭。

每年的一度七星會試,是五院學生最后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再沒有令人滿意的表現,他們就將永遠地離開北斗學院。

四年零一個月,便是北斗學院留給每位學生證明自己確實配得上北斗學院的時間。這個時間對于絕大多數人來說都算充裕,但是凡事終有例外,總還是有個別人在四年零一個月的時間里都無法突破瓶頸。而等進了五院,那就只剩下一個月的時間,很多人在進入五院的那一刻起,就徹底陷入絕望。

五院。在北山新院的學生眼中那就是鬼門關一般的存在。四院的學生此時縱然離進五院還有一年之期,卻也完全無法輕松起來。緊迫感,就數他們四院的人最為強烈了。

而一院的新人。此時雖也起得很早,卻還沒有如此顯著的危機感。相比起四院的學生。個個都顯得有些慢條斯理。

卓青此時站在院內,望著角落的那間破柴房,易鋒打著哈欠,來到了他的身後。

“那兩個小子回來了嗎?”他問著。

昨晚路平和子牧兩個忽然急匆匆地就沖出了一院,久也沒見回來,弄得幾人都是一頭霧水。最后想來怕是到底無法忍受這樣的屈辱,寧可外面隨便找地露宿也不愿意住那破柴房。

誰想今天一早起,卓青一留意那破柴房。立即察覺到了:有人!

如果說來,那兩個家伙昨天跑出去後,最後還是回來了?還是住進了那間根本不是人住的破屋?

此時易鋒問他,卓青自然是點了點頭。很快關尋、羅勤、于然也都聚集過來。五位護國學院的學生,一起在意著那間破柴房。

“我去看看。”于然說著剛要向那邊去,嘎吱一聲,那破爛不堪的木門被拉開了,子牧睡眼惺忪地走了出來,伸了個懶腰后,他的身后路平也走出了木門。

“你的兔子。”路平一手伸出。卻是拎著一只兔子遞給了子牧。

“是你的兔子吧?”子牧看了看路平遞過來的那只。

“我的這只這里有一撮灰毛。”路平拎起他另一只手里拎著的兔子給子牧看。

“哦。”子牧顯然并不在意區分兩個兔子,漫不經心地又打了個呵欠後,從路平手里接過一只。抱在懷里。

“不要總是這樣拎著,感覺它們并不喜歡這樣。”子牧說。

“是吧?”這次卻是路平並沒有留心這一點,不過他很快也學著子牧的樣將兔子抱在了懷里。

“該去給它們找吃的了。”路平說。

“我們倆還沒吃呢!”子牧說。

“北斗學院應該管飯吧?”路平問。

“這個……應該吧?”子牧回答得竟然有點沒自信。北斗學院的傳說很多很多,但是,管不管飯,這種細節好像真沒有哪個傳說里詳細描述過。

于是兩人開始觀察院里其他學生,很快就看到正敵視著他們的卓青五人。子牧現在也已經聽路平說了這五人敵視他們的緣由,自然再不會上去套近乎。想來這幫家伙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下做出什么過分的舉動,所以理也不理。觀察其他學生。很快發現吃上早點的學生,大多是從院外歸來的。

子牧隨便找了一位一問。便知道了是有飯堂的。于是招呼著路平就要過去,院門外卻邁步進來一人。鐵塔般的身子往那一站,整扇院門都被他擋住。所有新人看到,起身的起身,行禮的行禮,對剛進來的這位禮數有加。

“紀師兄早。”聲音從院里的每一處傳來,甚至有人急急從房間里跑出,向這位紀師兄問好。

紀師兄一臉嚴肅,瞪著兩眼,目光慢騰騰地在院里地掃了一圈,卻沒有回應任何一位新人,而是突然厲聲叫道:“路平、子牧!”

這一聲厲喝,讓很多人心下都是一哆嗦。被點到名的子牧,更是險些沒抱住懷里的兔子,情不自禁地緊張畏懼起來。看了一眼路平后,怯生生地又望回紀師兄。

“我是路平。”路平卻已經在回答。

“我……是子牧。”子牧開口,發現自己的牙齒竟然有些打架。

紀師兄瞪著兩人,對子牧畏懼的神色似乎比較滿意,而路平平靜的模樣,卻讓他忍不住皺了下眉。

他冷笑了一下,指了指兩人:“你們兩個,收拾東西。”

“啊?”子牧疑惑。

“我們沒有東西。”路平說道。來北斗學院的新人,大多都有自己的行李。只有路平孑然一身,而子牧壓根沒以為自己會留在北斗學院,所以也沒準備行李。兩人都是兩手空空地就進了北斗學院。

“沒東西?那懷里的是什么?”紀師兄的口氣越發的嚴厲起來。

“是兔子。”依舊是路平回答。

“誰允許你們帶這種東西到新院來的!”紀師兄右手一抖,一根竹鞭從袖中滑他的掌心,他隨手拎起,將那竹鞭在他的左手掌心中敲得啪啪作響,等待著路平的回答。

“阮院士?”路平的口氣稍稍有點不確信,因為院青竹只是交待他們兩個要養兔子一個月還給她。這當中是不是包含可以帶來北山新院里養,路平不太敢肯定。

但是紀師兄的動作卻就這樣停了,像是卡了殼一樣。口氣中的不確信?紀師兄聽出來了,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去捉路平話柄。阮院士誒,交給這兩個小鬼兔子的居然是阮院士?那還是不要再在這兩只兔子上糾纏的好。

紀師兄微微定了定神,竹鞭揚起,點了一下路平,又點了一下子牧。

“你們兩個,搬去五院。”

“什麼?”路平還沒怎樣,但五院的來頭子牧是清楚的。他們兩個人居然要搬去五院,這是什麼意思?是要像五院的學生一樣,一個月……不,現在已經不到一個月了,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們就有可能要被趕出北斗學院了嗎?

院里的其他新人也都十分驚訝。剛入院的新人被分去五院,好像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事啊!雖如此,卻還是沒有人出聲,整個院里都是靜悄悄了。過了一會,才有人臉上浮起幸災樂禍的神色。

“怎麼,還不服?”紀師兄冷笑。

“一個沒有魄之力。”他揚鞭指了指路平。

“一個還不到貫通境。”竹鞭又指了指子牧。

“讓你們去五院,已經是很大的仁慈了好嗎?至少,你們還有二十六天的時間。”紀師兄一臉施舍地神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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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y1979 發表於 2015-4-26 06:16
第三百二十六章 不歸路

啪。

子牧手里的兔子這次是真沒抱住,跌到了地上,打了個滾後,起身蹦蹦跳跳,看起來很是歡樂。但是此時的子牧,心里卻異常苦楚。

他知道自己沒什麼天賦,所以對未來沒有抱過太多期待。只想憑著還算是修者的身份,日子能比絕大多數普通人過得更優越,這就已經足夠。

但是北斗學院一行,讓他一下子對未來有了幻想,他之前怎樣也沒想過自己居然可以通過北斗學院的新人試煉。

所以無論在北斗學院里遭受什麼,他都不會真的在意。能站在這里,對他來說就已經是無法想象的幸福,這是他做夢都沒有想到過的機會。

但是現在……

一個月,不,準確地說是二十六天。在北斗學院的時候,還有二十六天。

二十六天,自己能做到什麼?

完成貫通?

子牧苦笑。先不說能不能做到,即使是做到了,單魄貫通,這是一個可以說服北斗學院的水準嗎?在可說是北斗學院實力最差的北山新院這邊,有幾個人是單魄貫通這種境界的?

初晨的陽光,讓子牧覺得刺目。他剛剛才有的幻想、期待以及希望,在剎那間就湮滅了。他就好像一直躲在陰暗處的小雪人,陽光一到,就立即融化。

都結束了。

失望,絕望,子牧呆呆地站在那,像是傻了一般。結果正這時,一道身影忽然站到了他面前。刺目的陽光。一下子都被遮住了。

“你的兔子掉了。”

路平將從子牧懷里摔地的兔子拎到了他面前。因為子牧說過拎著耳朵不太好。所以這次路平拎了兔子的一條腿,這讓兔子更加難受,不住地掙扎著。路平有點失措,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家伙,這時候了,還在意什麼兔子啊?眼下我們的境地,和被護國學院幾個家伙羞辱敵視可完全不一樣啊!

此時的子牧,真是連苦笑都笑不出來了。但路平卻還在將兔子拎他面前。

“你最好快點抱過去。”路平說,“我看這個樣子,它好像也不怎么舒服。”

子牧愣愣地接過兔子,然后看到路平朝他笑了一下。

“你這家伙!”紀師兄這時可是相當地不爽的。這個叫路平的,一副對他的話不以為然的樣子不說,此時居然還拿后腦勺對著他。

他揮起了手中的竹鞭,重重搭上了路平的右肩,貼在了路平的右臉。

“馬上搬去五院聽到沒有?是想我抽爛你的頭嗎?”紀師兄喝道。

路平轉回過身,極其自然的,那竹鞭就從他右臉旁移開了。

“是。”他簡潔地應了一聲。依然沒有露出什么表情。而后轉回頭,招呼起了子牧:“我們走吧!”

走吧。只能走吧。

子牧知道也不會有什麼改變,點了點頭後,默不作聲地跟在了路平的身後。

他這頹廢、絕望的神情,讓紀師兄覺得有些痛快。但是那個路平淡定的模樣,卻讓他覺得有一股邪火無處發泄。

他嚴厲的目光飛快地在一院內掃視著,正在為路平和子牧的遭遇感到驚訝或是幸災樂禍的新人,發現這找事的目光後,連忙收起各種表情。一些人故作自然地,就想退回房間里,以便逃過紀師兄的目光。

但是紀師兄雷鳴般的聲音緊接著就已經在院子里響起。

“你、你、你,還有你!你們四個,我有沒有說過不許將湯汁撒到地上,是想我們打爛你們的頭嗎?”竹鞭揮舞著,瞬間點出了四名新人,釋放起了他那股邪火。新人們紛紛縮頭縮腦,不敢有半點反抗。他們在這住了已經有四天,紀師兄的為人早已經領教過了。

院里不得安寧,院外的一些新人,自不會上趕著去觸著霉頭,紛紛沒事人一樣的就在院外晃蕩著,然后,就是看著路平和子牧兩個,一人抱著一只兔子,向著北山新院的最東頭走去。

最東邊……那是太陽升起的地方,結果,卻是自己在北斗學院的終點。

子牧望著最東頭那寂靜無聲的五號院,心情低落得不行。結果走在前邊的路平,卻在這時忽一轉,變了方向。

“誒?”子牧驚訝地叫了聲,路平回頭。

“去哪?”子牧問。

“吃早飯啊。”路平說。

“早……早飯?”子牧抬頭望了望,路平新換的方向,可不就是北山新院飯堂的方向。自己剛剛在一院里剛剛向人打聽到的。只是現在,他哪里還有心情吃飯?這路平,怎么這時候還想著吃早飯呢?

不只子牧,院外的好多新人,此時可都有點佩服路平。他們雖然沒進院,可院里發生的事聽得清楚。這兩位就要被發配去五院了,結果這時候的路平,還不慌不忙地惦記著吃早飯?

這家伙,是傻瓜嗎?

所有人都忍不住要懷疑,包括子牧,他真有弄不清楚,路平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麼。

“我沒什麼胃口,你去吃吧!”他說道。

“好吧。”路平點點頭,自己就去了。

“誒……”子牧郁悶,這家伙,還真就自己去了?就不能也像個正常的可憐人一樣和自己抱團取暖互相安慰嗎?他去吃早飯,難道要自己先去五號院?

子牧向著東頭又看了看,發現自己實在沒這個勇氣。

“誒我還是去吃吧。”他叫著,連忙又追向路平。

“你又有胃口了。”路平說。

“陪你而已。”子牧說,其實是他自己現在需要人陪。

“我不用陪。”結果路平耿直。

“哥,求讓我陪。”子牧想哭。

“好吧……”路平只好同意。

飯堂,子牧確實沒什麼胃口,雖然也隨便拿了個面餅,但嚼在嘴里只覺得比路平在瑤光峰上采來的野果都要難吃。想想那幾天,雖然在做著被人故意刁難的事,吃著澀到極點的野果,但是心中終究懷著無限的希望。可是現在呢?一想到這,嘴里的面餅越發的苦澀起來。

“吃完了嗎?”路平卻已經神色如常地用完了早餐。

“好了。”子牧扔下了面餅,他也只勉強咬了三口而已。

路平看了眼子牧拋棄的面餅,沒有說什么。起身,抱好兔子。

“走吧,去五院。”他說道。

剎那間,無數的目光聚集過來。

在飯堂用餐的學生都還不知道一院里發生的事,此時聽到路平和子牧兩個竟然要去五院。從一院到四院,所有的新人、舊生,包括負責飯堂食物的北斗門生,目光統統聚集了過來。

五院?

所有人心下嘀咕著,看著路平和子牧兩人走出了飯堂。不少人索性跟出來看,結果看到兩人竟然真的是朝著五院的方向走了去。

“他們去五院做什麼?”有人疑惑地問道。

“是那兩個小鬼嗎?”結果這時,有位四院的老生忽然說道。

“嗯?”有人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沒有了魄之力,和境界很差不到貫通境的那兩個新人小鬼。”這四院老生說道。

“對,是他們兩個。”立即有一院的新人出來證實了路平和子牧的身份。所有人望向這老生,他似乎知道點什么。

“所以說嘍。”老子一臉那還用問的神情,“沒有魄之力,不到貫通境,這樣的水準,有什么資格留在北斗學院?”

“可是沒魄之力是因為昨天晚的意外,不到貫通境,終究也是通過新人試煉了啊!”有新人說道。

“哈哈哈。”那四院老生大笑,“新人試煉,那不過是跨入北斗院門的一步而已。只憑這一步,你以為就可以在北斗學院里站穩,或者是邁出多遠嗎?快點收起你們的天真和幻想吧!布滿荊棘的嚴苛道路這才剛剛開始呢!”

新人們聽得他這教訓,頓時都沉默下來。他們當中是有太多人在通過了新人試煉后就期待起了美好光輝的未來,覺得自己的前途已是無限光明。但是現在看來遠沒有那么容易。接下來的日子稍有松懈的話,很有可能就像那兩個家伙一樣。新人們看著路平和子牧走向五院的背影,一臉引以為戒的神情。在清楚五院是個什么地方的人眼中,路平和子牧踏上的可是一條不歸路。

結果就在這時,飯堂里冷不丁地就有聲音接著那老生的教訓響起。

“老寒,那條布滿荊棘的路,你走了幾步啊?”

“哈哈哈。”笑聲頓時在飯堂里響起。

四院老生,此時距離五院也只一年之期。作為三年都未能離開北山新院的人來說這番話確實非常欠缺說服力。

但是聽到這話的四院第生,被稱為老寒的家伙,卻沒有流露出羞愧的表情。聲音是從哪里來的,他可以判斷得出,但他沒有去找。只是笑了笑后淡淡地道:“那倒也是。坐在這個地方的人,誰也沒資格去教訓別人。”

飯堂里的笑聲頓時止住。

是啊!四院老生固然處境不佳,可是三院、二院的,又能強出多少呢?無非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區別。但凡是還留在北斗新院的,那就已經落后于其他北斗學院的學生。在這里,確實誰也沒資格出來說教誰,大家統統該去做的,除了努力,只有努力。

至少他們還有機會。

至少他們沒有還沒有淪落到五院。 本帖最後由 joy1979 於 2015-4-26 06:19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5-4-27 23:55
第三百二十七章 五院的有錢人
       
    北山新院,五院。

    路平和子牧走到了院門外。子牧神色不安,路平平靜如常,看到院門關著,伸手就要去推。

    “等等!”子牧連忙叫。

    “嗯?”路平扭頭看他。

    “讓我整理一下心情。”子牧說。雖然一路走來他一直在調整心態,但是到底還是沒辦法做到像路平那樣,北斗七峰崩於前而色不變。

    路平停手不動,看著子牧在那深呼吸。

    周圍四院、三院、二院甚至一院的人,也在遠遠地看著。兩個新人被直接發往五院,這個消息已經飛快地傳遍北山新院。

    “好了嗎?”等了好一會,路平問。

    子牧咬了咬牙,知道無法逃避,知道終究還是要面對,他閉上了眼,使勁點了點頭:“走吧。”

    吱。

    院門被路平推開了,他毫不遲疑地便走了進去。子牧在路平身後又熬了一會,這才跟著走了進去。兩人一起站在院門裡,四下張望起來。

    和一院比起來,五院在構造上沒有什麼不同,只是要小很多。院裡空空曠曠的,一派荒涼的景象。兩人看了一圈,沒見到人,圍在三面的房屋,也看不出哪間是有人居住的。

    “有人嗎?”路平喊道。

    吱一聲響。

    背北朝南那排房屋,正對著二人的一扇窗被推開了,一張睡眼惺忪的面孔抬到窗前。

    “誰呀?”那人努力睜開眼,看著二人。

    “新來的。”路平說。

    “嗯?”那人好像一下子也精神了些,對於這個時間居然有人被發來五院顯然也有些意外。

    “哪來的?”他問道。

    “一院。”路平說。

    “這麼囂張?剛入學院就被發來五院了?”那人的睡意似乎徹底消失了。瞪大眼瞧著二人。跟著沒等二人回答呢。他自己就嘟囔出來了:“沒有魄之力?感知境?”

    “你倆是怎麼混過新人試煉的啊!”那人看著二人。流露出幾分佩服的神色。

    子牧神色尷尬地望向路平,不知道怎麼回答。那人的腦袋卻已從窗口消失,很快房門打開,就見他一邊提著褲子,一邊噔噔噔跑到了兩人面前。

    “還真是。”他似乎又感知確認了一番。

    “我叫孫迎升。”來人一手抓著褲子,另一手指了指自己後說道。跟著揮舞過來,拍了拍二人的肩膀:“這一個月,就讓我們好好相處吧!”

    “好的。”路平說。

    “等離開了北斗學院。如果沒去處,可以跟我混。”一手還在拎著褲子,眼屎都沒擦乾淨的孫迎升,居然擺出了一張驕傲臉。

    孫迎升?孫迎升?

    子牧卻在腦海裡反覆念叨著這個名字,這名字很熟,可他一時間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他可以肯定自己一定是聽過的,只是眼下的遭遇讓他的大腦有些混亂。

    “你們自便吧,我還得再睡一會。”和兩人打完招呼的孫迎升,轉身就要回他的房間。

    “我們應該住哪裡?”路平問道。

    “隨便啦!加上你們五院一共也就六個人,房間有得是。”孫迎升頭也不回地說道。不大會就已經走回他的房間,關門、關窗。院裡瞬間就又回到了之前空曠寧靜的景象。

    “孫迎升!”子牧卻在此時突然驚叫著跳了起來。

    “怎麼?”路平愣。那剛剛關上的窗。也又一次被推開,孫迎升的腦袋又探了出來:“幹嘛?”

    “孫家的那個孫迎升?”子牧繼續驚叫著。

    “還能有哪個孫迎升?”孫迎升反問,“如果只是驚訝的話,我就接著睡了。”

    “打擾打擾。”子牧的口氣頓時都恭敬起來。

    “什麼人?”伴隨著窗子關上,路平問道。

    “有錢人。”子牧說道。

    “哦?”

    “孫家是這個大陸最有錢的家族,比三大帝國的皇族還要有錢也說不定。孫迎升,就是孫家這一代的長子,未來家主的第一候選人。”子牧語速極快地介紹著。

    “哦。”路平點了點頭表示瞭解,卻沒有多大的驚嘆。對錢這個東西,他的概念並不深刻。切身有體會,那還得說是從峽峰城到北斗學院這段逃亡生涯。但是身無分文開始跑路的他也沒有因此產生多少侷促,他對物質的要求實在很低。

    對於路平這種不表示驚訝的態度,子牧也見怪不怪了,他不知道到底什麼才能觸動路平的神經,讓他流露出強烈一點的情緒。

    “挑房間吧!”路平說道,但事實上他也沒有挑,只是很隨便的走了個方向,然後推開了一扇門。

    房間不大,但卻落滿了灰塵,不知有多久沒有人居住過了。從一院到五院,人數從來都是遞減。大部分很快都會搬離北山新院,一直停留,乃至搬到五院的人是極少的。孫迎升剛剛也說了,算上路平和子牧,眼下也只是六個人。也就說,當初那一批的新人,只有四人眼下面臨被踢走的危機。這個退學率還是很低的,畢竟能入北斗學院的沒幾個平庸之輩。

    路平很隨意地就選好了房,至於子牧,眼下哪有心思在這上還挑挑揀揀,很順手地就也住到了路平的隔壁。路平裡裡外外的開始打掃房間,子牧卻沒這個心情,躺在滿是灰塵的床上,怔了整整一個上午。想自己在天武學院的過去,想自己剛到北斗學院山門,在那群英薈萃的新人堆裡的震撼,再到認識路平,到得知通過新人試煉那一瞬間的驚訝和激動……

    一切發生都才不過幾天,而對子牧來說,這幾天,無論發生了什麼,無論尷尬還是難堪,他的心底都是雀躍的,因為他加入了北斗學院。

    而現在,激動和歡喜他尚沒有消化,卻就已經結束了,子牧想著,眼淚不由地就流了出來。

    “噹噹噹。”門響。

    “誰。”子牧慌忙拭了一下眼淚,叫道。

    “該吃午飯了。”路平叫道。

    “我……來了。”子牧本來想說自己不想吃,可是又一想,自己總是這麼一副意志消沉的死人臉給誰看呢?加入北斗學院,本就是他意料之外的驚喜,自己沒這資格,這不是早就已經有過認識的事嗎?現在也不過回歸正常,自己哪來的回哪去,在這唉聲嘆氣的,實在太不大氣。

    啪!

    子牧雙手用力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臉頰,從床上跳下。他決定灑脫一些,哪怕是裝。

    “來了來了。”他大聲說著,跑去開了門,路平正在門外等著,看他出來,就朝院外走去。

    “你還帶著兔子?”子牧看到路平懷裡的兔子。

    “這樣放心些吧?”路平說。

    “呃……”如果是在一院,子牧也會擔心有些壞傢伙會對他們的兔子使壞。可現在都到了五院,這用在意這一點嗎?

    雖如此想,但子牧到底也回去將他的兔子給抱上,和路平一起去了北山新院的飯堂。

    正趕上飯點,飯堂裡熱鬧非凡。但在二人走進的一瞬,飯堂裡的喧鬧明顯停頓了一下,所有人的注意力投到了二人身上,緊接著,話題一致地轉向了對二人的議論。

    子牧的鳴之魄是六重天境界,聽了不少內容,但眼下他也沒心思去理會別人對他們的議論了。兩人去打了飯,找了個沒人的桌坐下,周圍的人無所顧忌地圍觀著二人,指指點點。

    “喂!”正這時,一人端著飯盤,落座到了二人身邊。路平和子牧抬眼一看,是和他們同期的新人營嘯。他的事蹟在新人裡也很搶眼,新人試煉時直接擊敗了引路的玉衡峰門生,引星入命時引發異像,顯露出了極強的實力。

    兩人一起望著營嘯,不知道他想幹什麼。這人的性子極火爆,可不像是會來嘲笑兩人的人。

    *

   有一位作者同鞋,每天出去胡吃海塞,吃小龍蝦,然後拍照片,然後發給我。媽逼的,多大仇?朋友做不做了?跳舞大大,新書《天啟之門》,書號3452145,我在這裡給您廣告了,求放過!!!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5-4-27 23:59 編輯

joy1979 發表於 2015-4-29 04:37
第三百二十八章 敢不敢這樣

“五院那邊怎麼樣啊?”營嘯一邊朝嘴里填了一口飯菜一邊問道。

這算什麼問題?奚落嗎?這人竟然也這麼無聊?子牧有些鄙夷,頓時不想理會。眼下的他倒也什麼都不怕了,有點破罐破摔的精神。

“比一院好些,有空房間,人少,安靜。”路平卻在一本正經地回答。

“哈哈。”子牧笑,他覺得路平這樣正經的回答,倒是非常讓這種奚落他們的人無語,頓時苦中作樂笑出聲來。

誰想營嘯卻對路平的回答點了點頭:“那真不錯,我也要搬過去。”

“什麼?”子牧以為自己聽錯。

“既然有更好的環境,干嘛不住?”營嘯說。

子牧目瞪口呆,不知道該說什麼,居然有人主動要搬到五院來住?

路平卻已經點了點頭說:“那就來吧!”

“收拾東西去。”營嘯說著,端起餐盤就又走了。

子牧半天回不過神,路平卻在神色如常地繼續吃飯,吃完就走,好像什么事也沒發生。

“誒,那家伙,居然主動要來五院?”回去的路上,子牧忍不住要和路平討論一下。

“是啊。”路平說。

“真不知他在想什麼。”子牧說。

“有足夠的實力,五院也無所謂吧?”路平說,他現在也清楚五院意味著什么了。

“這麼說的話,也是。”子牧想了想,營嘯那可是新人試煉里就徹底擊敗北斗學院老生的人,從這對比上來說,他就完全有資格被北斗學院認可。五院什么的對他來說自然也就不是什么壓力了。

一想到這,子牧忽又心念一動。路平的實力,那也是沒問題,只是因為魄之力再被那星落砸過后沒有了。路平這么平靜,是不是因為他清楚自己的魄之力很快就能恢復?

如果這樣的話,那真是太好了。子牧沒有多余的想法,只是單純地為路平感到高興。路平當然比他有資格留在北斗學院,毫無疑問。

“你的魄之力什么時候能恢復?”子牧隨口問道。

“不知道啊!”路平說。

“不知道?”子牧愣,自己原來猜錯了嗎?路平也在前途未卜的情況下,但他卻還是這麼從容。

“那要是到時候都不恢復怎么辦?”子牧急問。

“那……應該就會被北斗學院趕走吧?”路平說。

“什麼應該,那肯定啊!”子牧說。

“那個有錢人說,離開的話可以跟他混,他那邊是做什麼的?”路平問。

“哥,你還真考慮啊!”子牧說。

“他這樣說啊!”路平說。

“你對北斗學院,真就這麼無所謂?”子牧說。

“無所謂。”路平說。

“我……服了。”子牧說,他是真服了,路平這簡直就是看破一切的世外高人一般啊!

正說著,兩人就看到從一院那邊有一行五人,正朝著他們兩人走來。近些看清,正是護國學院的五位新人,將兩人擋在了五院門外。

“你們想做什麼?”子牧一點不示弱。

“沒你事。”但對方卻也看都不看子牧,只是望向路平。

“了不起啊,新人直接進五院,這在北斗學院歷史上可是空前的,估計也會絕后。”五人中的易鋒一臉嘲諷地說道。

“不會。”路平說。

“什麼不會?”易鋒一愣,路平這個回答讓他摸不著頭腦。

“一會就會有人來了。”路平說。

“來什麼?”易鋒還是沒反應過來。

“來五院。”路平說。

五人面面相覷,這路平,是不是傻了的?

而這一本正經的回答,也讓放嘲諷的易鋒很是難受,有種拳打到空處的感覺。

卓青卻對這樣的口舌之爭沒多大興趣,只是踏前一步,逼到了路平的面前。

“這二十五天,就是你的余生了。離開北斗學院那天,就是你的死期。”他說道。這話絕非恐嚇,這就是他們的真實用意。在北斗學院里下手終歸還是麻煩。但路平現在被趕到了五院,那么他們一點也不介意等完這段時間再去北斗學院外處理了路平。

“你以為死亡才是最可怕的嗎?呵呵,好好體會等死的日子吧!”于然冷冷地說道,這正是他們的用意,發出死亡通知,讓路平在煎熬中度過這二十五天。

“呵呵。”路平卻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是真正的不以為然。

“早就等過了呢!”他說道,他從記事起,就是活在等死中呢。

“還嘴硬。”于然他們哪知道這些,自以為知道地繼續嘲笑著。

路平卻不理會他們,邁步就要從他們身邊繞過回院。

“你這小子!”于然有些惱怒。他們和路平,本沒什麼私怨,只是出于帝國的立場,一定要殺掉路平。但是路平對他們總是不以為然的無視態度,卻屢屢讓他們惱怒不已。否則何至于還要過來發什麼死亡通知來折磨人?就是不爽路平,想他多受些煎熬。

結果,對這路平也同樣不以為然了,而且不以為然地特別真實,讓他們都不由地信了。

然后,就是再度無視。

于然徹底忍不了了,盯著繞過他們身邊的路平,抬腿就是一腳。

“別!”卓青話出來時,已經遲了,于然這一腳準確地踹中了路平。沒有了魄之力的路平,自然是沒能力躲過,頓時直接撞開院門摔了進去,撲倒在地。

其他人驚慌失措地打量著四周,于然忍無可忍動手,雖然沒有直接取了路平的性命,但是這行為,不知放在北斗學院眼里會怎樣。

“路平!”子牧叫著,已經追了進去,卓青他們五人對子牧是不理會的。此時四下掃了一圈,果然看到紀師兄在瞪著他們這邊。五人心里頓時有些慌亂,踢出那一腳的于然更是后悔不已。誰想紀師兄突然神情一轉,盡然咧嘴朝他們笑了笑。

紀師兄也不爽那個小子。五人一看,這還有什么不明白,頓時大喜過望。這一腳,看來就是白踢了,只是不知道追進去再狠揍路平一頓的話,會怎么樣呢?如果也是這樣無視處理的話,那這二十五天可有得樂了啊!

五人心下正躊躇,不知道這樣得寸進尺有沒有問題,院里面,摔在地上的路平卻是趴到了一人腳邊。路平撐起身,先抬頭看了眼,一名面色蒼白的青年,搬了個竹椅正坐在那,也正低頭看著他。手里擺弄著一張紙,竟然是在……折紙。

“這麼不給力啊老兄?被人飛進來?”那人看著路平說道。

“沒辦法啊,沒有魄之力。”路平起身。

“哦。那你有魄之力的話,敢不敢這樣。”那人說著,雙手將那手中的白紙一搓,頓時卷成細細一根紙管,抬手忽向外一甩。

正從門外跑進來的子牧,就覺得似有一道厲風從臉旁飛過,劃得他臉生疼。

院門外,于然睜大了眼,瞪著院內。

他正在為那一腳感到痛快,正在和兄弟們商量著要不要沖進去接著狠扁路平一頓。忽然就見一道白光飛來,還沒看清是什么東西,就覺得腦門一痛,像是被針扎了一下。

怎麼了?

于然想說話,張了嘴,卻沒能出聲,他發現眼前的景象,突然蒙上了一層殷紅。

搞什麼鬼?他還在想著,他的身旁,其他四人,卻都已經見鬼一樣吃驚地看著他。

于然的腦門,赫然多出來了一個洞,鮮血不斷涌出,瞬間已經浸過他整個臉龐。于然不解地看著他們四人,向后倒下。

“于然!”四人驚叫著,但卻沒人敢上前去扶,四人一致地向旁一躍,先躲開了那個門口。

這是什么情況?

北斗學院里啊!光天化日地,就這麼把一個新人給殺掉了?

四人面面相覷,心亂如麻,他們完全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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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而告之:老作者,老朋友,木牛流貓的老作品,戰神領主!
joy1979 發表於 2015-5-1 02:26
第三百二十九章 五院的人

來自玄軍帝國護國學院的卓青四人,此時全都閃到了一旁,下意識地縮著身子,如臨大敵的模樣,齊齊望著已經倒地的于然。

鮮血很快就在地上擴散開去,于然的身子抽動了兩下,就徹底沒了動靜。

死了……真的死了!

額頭的血洞他們看得清楚,運用魄之力的感知也發現于然確實沒有了生命跡象。但是他們猶自不敢相信。這里可是北斗學院,怎麼可能抬手就殺人。如果真能這樣,那麼路平早在進入北斗學院的山門時就是一個死人了。

四人目瞪口呆地愣了有那麼一會,終于想起什麼似的,齊齊扭頭尋找著什麼。

紀師兄!

他們在找紀師兄。

北山新院這邊是沒有導師指導修煉的,被老生們稱作紀師兄的這位就是這邊的話事人。眼下這種事,那自然就該交由紀師兄來處理。

可是剛剛還在興高采烈看著他們收拾路平的紀師兄,此時竟然就不見了。那邊本是一大片空地,真不知他是施展了什麼異能才能讓自己這麼快就消失。

四人頓時都沒了主意,五院的院門依舊敞著,那是于然一腳踹飛路平時撞開的。印象里,撞開的院里,好像坐著個人?就是那個人嗎?那個人是誰?

四人就是再想知道。卻都不敢湊上前。只敢縮在一邊。

“我去找申師兄!”四人中的關尋突然想起。轉身就朝四院跑去。

就在昨天晚上,他在人後還在直呼申無垠的大名,對這位在北山新院待了有三年的護國學院師兄很有些鄙視。但是現在,有了處理不了的棘手狀況,申無垠頓時又成了申師兄,他趕著就貼上去了。

“我和你一起去。”易鋒叫道。去找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快些離開這裡。

兩個家伙一前一後都已經跑了。羅勤臉色慘白,望著一旁似乎并不準備離開的卓青。心里七上八下,暗罵那兩個家伙機靈狡詐,自己的反應居然慢了。現在繼續用這個借口逃開就有點不合適了,他只好硬著頭皮和卓青共同進退。

五院里。

子牧被那飛出的紙管劃過了臉龐,一時愣在了當地。等他回過神來扭頭去看時,就見于然額頭冒著血,就那樣倒下了。

這是……直接殺掉了?

子牧當時腿就軟了,很有奪門而出的沖動,卻怎么也挪不動腳。然后就聽到竹椅上的那家伙沖著他道:“喂,那個小鬼。進來怎麼不關門啊?”

關門?啊?關門?

子牧愣是想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關門是什么,手忙腳亂地回身把被路平飛進撞開的院門給關上。再然后再望向那人時。他終于從路平臉上也看到了驚訝的神色,路平,終于動容了!但是此時的子牧已經無暇顧及這一點了。

“嗯。”那人看到子牧把門關好后,點了點頭,然后,一道血線像小蟲一樣從他嘴角爬了出來。

“你在吐血啊?”路平看見說道。

“沒有啊!”那人嘴不張,像是嘴里含著什么東西似的說著。

“還說沒有?含了一口的血吧?”路平說。

“哇!”那人終于張嘴,身子向前一傾,一大口鮮血頓時噴出,灑了滿地。本都面色蒼白的他,臉上頓時更連一點血色都沒有了。一抹痛苦的神色從他臉上一閃即逝,他重新直起了身子,靠回了竹椅上,長出了口氣後說道:“殺人誒,辛苦到吐一口血也沒什麼吧?”

“你的臉色不好。”路平說。

“因為我剛剛殺人累到吐血啊!”那人說道。

“怎麼稱呼?”路平問。

“霍英。”對方說。

路平看出霍英此時明顯有些疲憊,于是閉嘴不再多言,子牧這時也壯著膽子慢慢走了過來。看看地上吐下的大攤鮮血,看看面色慘白的霍英,然后又望向路平,一點都想不明白這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門響,早上和兩人打過招呼的孫迎升撐著懶腰從房間里走了出來。正張大嘴打呵欠,忽然抽了抽鼻子,然后一眼望向這邊,邁步走來。

“又吐血了?”他一邊走,一邊問著,那口氣,就像是在問“吃了嗎”似的。

“好久沒吐了,有點懷念這種感覺。”靠上竹椅上的霍英說話都是有氣無力的,偏偏還是一副很享受的語氣。

孫迎升這時也走到了他身邊,看了看地上,忽然又抽了抽鼻子,目光投向院門。

“你還吐到那麼遠了?”他問。

“你聞清楚了,那是我的血嗎?”霍英說。

孫迎升還真又認真抽了抽鼻子,而后確信地道:“原來不是。”

然后望向路平和子牧:“你倆別傻站著了啊,把這打掃一下,快點。”

子牧傻著眼,著實有點跟不上這事的節奏。殺人啊吐血啊什麼的,怎么好像全是一種家長里短的節奏?

這時候還得說路平沉穩,真就在院里找了工具打掃起來。

“開得干凈點,不然讓某人看到又要崩潰了。”孫迎升說著,一邊埋怨地看著霍英:“你為什么不拿桶出來?”

“臨時起意。”霍英說。

“那你該吞回去。”孫迎升說。

“本來是這樣打算的,但是被看出來了,不吐就不灑脫了。”霍英指了指路平說。

孫迎升頓時埋怨地望向路平,路平連忙表態:“我下回注意。”

子牧一旁有點抓狂,眼見路平似乎已經開始融入這吊詭的氛圍中,連忙也想刷一下存在。

“那什么,你剛才說的某人,是誰?”子牧問道。

“是……”孫迎升剛要說,院子外面忽然傳來一聲犀利的尖叫,刺耳之極。

“誰!是誰!”一個尖銳的女聲,就在院門外尖叫起來。

“就是她……”孫迎升一臉頭痛的模樣。

“是不是你們兩個?嗯?”然后就聽著院外女聲喝問著。

“不是,不是我們!!”羅勤的聲音傳來,滿是驚懼。

“不是你們是誰,還有誰!”女聲不依不饒,再然后,就聽著院外傳來一整噼里啪啦地抽打聲,夾雜著羅勤的討饒聲。

“門外看來被搞得相當臟啊……”孫迎升一臉聽不下去的表情。

“這是……”子牧已經聽傻了。

“唐小妹,有非常嚴重的潔癖。”孫迎升說著,望向地面,“所以,打掃得再快點。”

“啊!”子牧聽著院外的慘叫聲,連忙也開始和路平一起打掃。

“你也該去洗臉了。”霍英對孫迎升說。

“是是是。”孫迎升慌忙往房間跑著,不忘提醒霍英,“你也擦擦嘴。”

“哦。”霍英忙擦嘴。

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子牧心驚膽戰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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