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天醒之路 作者:蝴蝶藍 (連載中)

   
yukinari 2014-6-19 20:24:4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66 15505150
die5757 發表於 2017-4-15 18:04
第七百三十九章 弱者
 
  還有嗎?
 
  路平這一問,先前正眼都沒看路平一下,只顧數落衛天啟的杜樂兒立即朝路平看來,像是聽到什麼了不起的笑話似的大笑起來。 .
 
  「師姐,我沒有聽錯吧?」杜樂兒一邊笑得直喘氣,一邊拉住身邊的劉雲問著,「他剛剛說什麼?還有嗎?對這三個字的意思他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或許他是對我們有什麼誤會吧?」劉雲冷冷說著,眼中也是各種蔑視。倒是同來的另一位同門李柱,名字樸實,人看著也憨厚,此時沒有流露出什麼多餘的神情,只是望著路平。
 
  「師姐,葛冰師兄死在他手上了!」衛天啟看到救兵對路平有輕視之心,急忙喊道。
 
  這話一出,果然三人的神色都有了變化,劉雲的魄之力更是瞬間爆散開來。
 
  「你說葛冰被他殺了?」劉雲厲聲喝道。她與葛冰關係非同一般,乍聞其死訊,此時手腳都是冰涼。魄之力爆散,並不是因為她在發威,而是心亂憤怒導致魄之力有些混亂失控。
 
  路平卻像是沒感受到劉雲的情緒似的,目光才從他們身後收回,聽到他們的對話很隨意地插了一句:「哪個是葛冰?」
 
  人都殺了,卻連是哪個都不知道。路平的誠實,在劉雲三人聽來那真是極大的蔑視。劉雲的憤怒再度升級,但先衝上前的卻是杜樂兒。
 
  「師姐,讓我來。」杜樂兒喊道。
 
  被老師派和劉雲一起她可是相當的不情願,在她看來這偏遠山區根本沒有什麼厲害人物,實在是無之極,所以找到衛天啟後根本正眼都沒瞧路平一下。
 
  直至聽到路平竟然殺了葛冰。杜樂兒沒有因為同門師兄的死而憤恨,反倒是像找到了一件新奇玩具似的有些興奮,此時更是唯恐玩具被人奪了般的搶在劉雲之前出手。
 
  南天雲步,摘星雲手!
 
  兩個南天學院鼎鼎有名的異能霎時已被杜樂兒施展出來。腳踏南天雲步,身形變換如雲,變換出數個身影層層疊疊,有快有慢。但是動作卻都只有一個,異能摘星雲手,直取路平咽喉要害。
 
  杜樂兒年紀雖輕,兩個異能的運用卻極老辣,趴在牆角的衛天啟只覺得眼花繚亂,有被重重包圍的感覺。
 
  他知道杜樂兒雖和他一樣同是三魄貫通的境界,卻絕不能等同視之。在掌握的異能方面,杜樂兒比起他高出不知多少倍。就眼下南天雲步和摘星雲手這兩個異能,在南天學院除杜樂兒,就沒有人能在三魄貫通的境界時就掌握,更別說如此老辣,可見杜樂兒的天份和技巧有多可怕。尋常的四魄貫通,她都不放在眼裡,哪怕是強些的,她也未嘗沒有能力一戰。所以即使聽聞路平有能力擊殺葛冰,她也絲毫不懼。
 
  但問題是,路平不只是擊殺葛冰,而是一擊秒殺!
 
  這一點衛天啟還沒來及交待,此時心中甚是不安。抬眼看去,被踏著南天雲步踩出的重重人影的路平,臉上未露任何驚慌的神色,只是向著右邊踏出了一步。
 
  這一步實在有些不夠快,數道人影遞出的手掌頓時按到了路平身上,可轉瞬就已穿身而過,化為淡淡的虛影。結為實體的那一掌,卻恰好從路平閃出的空當拍了過去,落了個空。
 
  一擊不中,杜樂兒沒太意外,畢竟是能擊殺葛冰的人,總得有些實力。可是躲這一擊如此輕鬆卻讓她吃驚不小。杜樂兒慌忙調整步伐,拍空的手掌掃出,摘風雲手掌風所罩之處聚集起了一團極強的吸力,讓對手無法輕易閃開。
 
  結果這一掌卻還是落了個空。杜樂兒目光跟上,就見路平的身形已在兩米開外。
 
  就在這一剎那移出了兩米?
 
  看著兩人之間的距離,杜樂兒終於震驚了,這是什麼異能?什麼步法?
 
  路平這時卻在歎息:「為什麼你們總要讓弱者平白犧牲?」
 
  弱者?平白犧牲?
 
  剛來的三位有些不解,衛天啟卻是秒懂。那些被派上阻攔路平的戍衛軍對路平來說確是沒有任何威脅的弱者。但要說平白犧牲,衛天啟當然不會這樣認為,那些人的犧牲,可是幫他爭取到了很多時間,如果個個死戰的話,此時的他說不定都已經擺脫路平了。
 
  不過眼下……弱者?
 
  衛天啟想著,頓時汗都下來了。這弱者,不是在指杜樂兒吧?雖然她的境界確實只是三魄貫通,但只剛剛那一擊,足以看出她這三魄貫通非比尋常了吧?路平這是沒看出,還是說這樣的加分項,在他眼中依然不堪?
 
  弱者?
 
  杜樂兒聽到路平這話也有些茫然。從踏入修煉一途開始,哪怕是南天四門主那樣的人物都不會把她視為弱者,在她身上人人看到的都是充滿可能性的未來,以及當下遠同年齡,同境界水準的實力。她做夢也沒有想過,自己會被別人視為一個弱者。
 
  可眼下,杜樂兒看了一圈。
 
  路平的目光,是落在她身上的;衛天啟的眼神對她有一些欲蓋彌彰的迴避;這種種跡象都點明了,路平口中在說的弱者,就是指她,杜樂兒,南天學院屈一指的新一代天才。
 
  「你這傢伙,自我感覺真是好得過分啊!」杜樂兒瞪著路平說道。
 
  「自我感覺太好的是你吧?」路平說。
 
  「到底是誰,我們很快就會知道。」杜樂兒道。
 
  「是你。」路平說。
 
  路平這十分篤信一口咬定的模樣,氣得杜樂兒牙都癢癢。她承認路平剛剛表現出的速度讓她有些驚訝,但是她更注意到了路平的年紀,看起來比她還要小些。有年齡擺在那,實力再強也該有個限度。自己的天分和才華,可是讓整個南天學院都感到震驚,眼前這個山野少年,怎麼可能比自己更出眾?
 
  「我現在就讓你明白,什麼叫人外有人!」杜樂兒喝道,一抬手,一條金色的長繩,彷彿一道閃電一般從杜樂兒的袖裡鑽出。
 
  「這是……」劉雲看後神色大變。
 
  「縛龍索。」李柱沉聲叫出了這件神兵的名字。
 
  「老師竟然把這件神兵給了她!」劉雲繼續震驚中,只是聲音壓低了許多。
 
  「這件神兵,怕是老師都無權隨意處置。」李柱搖頭說道。
 
  劉雲恍然。
 
  縛龍索雖非超品神兵,卻是神兵中的頂尖極品,更重要的是,他不是沈木炎的個人藏品,而是南天學院世代傳承下來的神兵。這樣級別的神兵,雖然這一代是傳到了沈木炎手中,但若沒有學院允許,卻由不得他個人隨便處置。縛龍索到了杜樂兒手中,肯定是學院都同意的決定。將一件學院頂尖的神兵,交給一個三魄貫通的丫頭,可見對杜樂兒給予厚望的,不只是沈木炎,更是整個南天學院。
 
  而這樣的頂尖神兵,想駕馭也是極難。看到杜樂兒三魄貫通的境界,卻對這件神兵掌控自如,有關她的天分,劉雲也只有歎服的份了。
 
  這件神兵一出,路平神色終於變了變。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感受到了與呂沉風對敵時,他手中神劍誅神流露出的氣勢,雖然殺意沒有那麼重,但是路平已經可以肯定這是一件可以與誅神劍比肩的神兵。如誅神、縛龍索這樣的頂尖神兵,落在真正強者手中,可製造的破壞力甚至可能比超品神兵更加可怕。畢竟超品神兵的價值,其實並不是體現在強化魄之力這方面。
 
  可是眼下,縛龍索那擒龍捆神的無敵氣焰,卻只在飛出杜樂兒袖口的那一瞬澎湃了一下,路平隨後感知到的便已是龍游淺水般的抑制。
 
  「好厲害的神兵!」即便如此,路平卻還是表示了驚歎。
 
  「現在知道害怕了?」杜樂兒冷笑。
 
  「可惜人差遠了。」路平感歎。
 
  他所見識過的是五魄貫通的呂沉風駕馭這等頂尖神兵。杜樂兒再天才,再可與四魄貫通比肩,與五魄貫通相比那依舊是天上地下。縛龍索能提升她的實力,可她想充分發揮縛龍索卻遠遠未夠。
 
  但是杜樂兒哪裡感受得到路平的誠懇,她只覺得神兵在手,天下我有。
 
  「死到臨頭,還要嘴硬。」她冷冷說著,甩出的縛龍索,已朝著路平抽去。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7-4-15 18:15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7-4-17 21:17
第七百四十章 放飛
 
  金光一道,朝著路平當頭砸去。
 
  三魄貫通的杜樂兒確實不足以將縛龍索的威力發揮到全部,但以她這個境界能駕馭這件頂尖神兵不被排斥甚至反噬就已經是極其難得的事了。縛龍索汲取著對它來說並不足夠的魄之力,最終爆發出的卻也是足以擊殺四魄貫通的威力。站她身後的劉雲都禁不住微向後退了半步,像是生怕被這金光捲了去似的。
 
  路平向後急退,金光眼見就要落空,這邊杜樂兒卻是手略一抖,正向下落的金光頓時昂首立起,像毒蛇出洞繼續朝著路平鑽了去。
 
  路平一看,順手就朝金光上抓了去。
 
  「找死!」杜樂兒一看,不由地冷笑道。
 
  縛龍索這頂尖神兵不只是對魄之力的強化,自身也帶點效用。只聽它這名字,便知道這神兵就算你有硬碰硬的實力,最好也連黏都不要去黏。但是路平卻直接徒手去抓,在杜樂兒看來自然是無知到了極點。
 
  啪!
 
  明明是路平抓上了縛龍索,但結果卻像是他被縛龍索用力抽到了似的發出一聲響。被路平握住的鞭梢陡然長出數寸,轉眼便已經纏上路平的手腕。
 
  杜樂兒的笑容這時已經變得有幾分殘酷。被縛龍索纏上,那管你什麼境界,有什麼異能,都只有被她任意宰割的份了。
 
  「來,飛一個。」杜樂兒不準備馬上殺死路平,好容易到手的玩具,怎麼也要擺弄到無趣再丟。她手握縛龍索的另一端,手腕向著一邊偏轉著,就要把路平給甩出去。可是她的手腕轉出剛不過寸許,剛把縛龍索繃了個筆直,忽就一點也動不了。回頭看去,就見路平被縛龍索纏上的右手,沒有移動絲毫。
 
  「你……」
 
  「你想飛?」路平說著,抬手向上用力一甩,縛龍索飛向了半空,連同握著另一端的杜樂兒,帶著一肚子的難以置信,風箏一般飛上了天。
 
  「怎麼可能!」劉雲和李柱也都驚了。
 
  被縛龍索纏上,是會被抑制魄之力的,這是它被稱為「縛龍」的緣由。可是路平明明被纏上了右手,卻絲毫不受影響,反倒是扯著這邊的杜樂兒把她給放飛了?
 
  他們哪裡知道縛龍索這點抑制對於常年受到銷魂鎖魄禁錮的路平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他那能將銷魂鎖魄甩開空當的高速魄之力,面對縛龍索這點抵制騰轉幾個來回都有富裕。縛龍索的這一特別效果碰上路平不說遇到剋星,卻也是碰上了應對它的專家。
 
  被甩上半空的杜樂兒很快隨著路平的拉扯直墜下來。她此時想脫身其實十分容易,鬆開縛龍索就是。可就頂尖神兵她哪敢這樣輕易放手讓其落到路平手裡?帶著滿腹驚訝,她也只能硬著頭皮不撒手。
 
  杜樂兒施展著魄之力想要奪回縛龍索,可從另一端傳來的魄之力雖混雜,卻充沛浩蕩彷彿迎面拍來的巨浪。杜樂兒天資驚人,對魄之力的控制許多四魄貫通的修者都遠不如,這也是她能夠駕馭縛龍索的原因。可在這彷彿滔天巨浪的魄之力面前,她那些被她發揮到極致的魄之力瞬間已被淹沒。縛龍索來傳來的力道她根本抵擋不了,更別提奪回了。而當魄之力傳到她手時,她是奮盡全力才沒有被迫撒手,都無暇去調整自己的身形了。
 
  轟!
 
  身形急墜的杜樂兒筆直地摔在了石板鋪就的街道上,石塵飛濺,硬生生砸出了一個大坑。
 
  衛天啟看得目瞪口呆,猛然回過神來,急忙朝著劉雲、李柱那邊喊了起來:「師兄、師姐不要大意,他只一擊就殺葛冰師兄!」
 
  「怎樣的一擊?偷襲?」一直看起來都很沉穩的李柱此時急切地問道。一擊擊殺,那和擊敗完全是兩回事。
 
  「偷襲……那也不能算是偷襲吧?」衛天啟回憶當時那一幕。路平出手雖然突然,但總是與葛冰面對面站著,葛冰也不可能毫無防備,那一擊真的不能算是偷襲。
 
  李柱的神色頓時凝重了許多。
 
  「通知老師。」他沉聲說道。
 
  「啊?」劉雲卻好像還沒有回過神來。
 
  「一擊就殺了葛冰,師門之中,恐怕就只有老師有這個實力了。」李柱沉聲道。
 
  劉雲望著路平,神情中已多了幾分畏懼。她先前還急切地想要將路平手刃,對於杜樂兒搶在她之前出手甚至有些惱火。可眼下,她卻在慶幸,慶幸杜樂兒搶在了前頭,否則此時丟人現眼的一定是她。她已經衡量過了,施展縛龍索的杜樂兒,實力比她只高不低。路平殺葛冰只用了一擊,敗杜樂兒,豈非也就是一招之間?
 
  劉雲急忙發出訊號,李柱在旁十分緊張地戒備著,唯恐路平出手打斷他們呼救。哪想路平根本連看都沒看他們兩人一眼,只是望著街上被砸出的那個坑,看著杜樂兒從坑裡十分狼狽地爬起,一手卻還死死攢著縛龍索。
 
  「還要飛嗎?」路平問她。
 
  杜樂兒咬牙,頭破血流的她臉上全是憤怒,卻不敢再答。她既是天才,剛剛交手這一回合對路平實力的感受就比尋常人等都要明確幾分。那摧枯拉朽碾壓了她的魄之力,她可以肯定無論自己控制魄之力的手段多麼精妙,也絕對無法匹敵。
 
  驕傲自負的少女,此時是一句話都不敢說,再多的不甘、忿恨也只能忍著。她現在就只是怕,怕路平把縛龍索搶了去。
 
  誰想路平看她不再言語,竟然隨手一甩,就把纏在他右手上的縛龍索給丟了回去,然後就再不看杜樂兒,轉看向了這邊的劉雲、李柱。
 
  「你倆有什麼想法?」路平問道。
 
  劉雲這時給老師的傳訊已經送出,可沈木炎不可能瞬息而至。他們人終究還在這裡,面對路平,不由地額頭見汗,咬了咬嘴唇,愣是也沒說出話來。
 
  倒是李柱,之前在劉雲、杜樂兒身後一點都不起眼,也不出聲。此時眼見路平的實力暴露出來,他卻還是不卑不亢,顯然才是三人中實力最強,心志最穩的一個。
 
  「敢問尊駕與我師門有何過節,要這樣趕盡殺絕?」李柱道。
 
  「師門?」路平愣了愣,隨後指了指衛天啟道,「我不知道你們什麼師門,我只找他。」
 
  「衛天啟便是我等同門,導師沈木炎!」李柱一字一頓,念出了沈木炎的大名,一旁的衛天啟卻像是不忍看到接下來一幕似的閉上了眼。
 
  他知道,李柱是與葛冰、與他一樣,自忖南天學院的名頭,自忖沈木炎的威名,就覺得任何人對他們都會有所忌憚。可是現在衛天啟已經知道,就算整個大陸的人都會對南天學院有所忌憚,也絕不包括眼前這位,他聽到這名頭,肯定眼皮都不會眨一下。
 
  一切正如衛天啟所想,路平聽到那一字一頓的大名後,也只是點了點頭。
 
  「我知道,南天學院的,你們還要攔我嗎?不攔就走開吧。」路平說著,一副不願意再和李柱、劉雲浪費時間的模樣,朝著衛天啟逼近。
 
  「師兄師姐救我!」衛天啟大叫。
 
  「告訴我蘇唐在哪,我不殺你。」路平對他說道。
 
  「誰敢殺我沈木炎的門生?」一句話,如雷音貫耳,聽的人耳中嗡嗡直響。劉雲幾人臉上,都露出狂喜的神情,想不到老師竟然來得這麼快,發出訊息,這才幾句話的功夫,這就已經要到了?
 
  路平扭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就見沈木炎的身形彷彿一道火光,由遠及近飛速燒至。
 
  「他告訴我我想知道的,我就不殺他。」路平很平靜地說道。
 
  「你再多說一個字,你就死。」聲音近到身前,卻再不似之前那般如雷貫耳。火光褪去,沈木炎彷彿一直就在這條街上似的,信步走來。劉雲、李柱兩人躬身讓到了兩旁,那邊還半趴在坑裡的杜樂兒,更是帶著哭腔叫了出來:「老師!」(未完待續……)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7-4-17 23:13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7-4-19 02:25
第七百四十一章 以為是玩耍?
 
  沈木炎來得很快,為此他不惜用掉了一枚火行符。這種能臨時提升修者某方面能力的消耗型道具都是很珍貴的。尤其這枚火行符,能讓沈木炎瞬間就走完這幾乎半城的距離,稱得上是頂級製作。若非重要關頭,沈木炎都捨不得輕易使用。
 
  但在收到劉雲的傳訊後,他果斷捏碎了這枚火行符。
 
  尋常門生的安危,他不會特別在意。但是杜樂兒,還有她手中的縛龍索,卻連沈木炎都不敢有絲毫大意。他心裡清楚,他與其說是杜樂兒的導師,其實不如說是杜樂兒的監護人。南天學院對這位天資驚人的門生看重之極,對她抱有極高的期待。僅僅是為了讓她免遭意外,南天學院兩個月前參與的大行動,竟然就沒讓沈木炎這一門參與,可想南天學院對杜樂兒重視到了何種地步。他們全部被留下來,確保杜樂兒絕不會有任何意外。
 
  所以在收到劉雲傳訊的時候,沈木炎可是嚇了一大跳。杜樂兒要被培養成材,總不能一直呵護在溫室裡,總也是需要一些歷練的。不敢派去參與凶險的大行動,但在峽峰區這樣的地方,沈木炎卻沒想到會遇到自己這三位門生都解決不了的麻煩。
 
  趕到近前,看到杜樂兒無大礙,沈木炎心思便已大定。不過看到她半趴坑裡的狼狽樣,心中還是後怕不已。他冷冷注視著路平,連一個多餘的字都不想聽。
 
  路平也在看著沈木炎。
 
  他能感知到這人比眼下其他人加起來還要強大,但他的神情依舊沒什麼變化,還是不喜不悲的模樣,對沈木炎那句威脅完全沒往心裡去。看了沈木炎兩眼後,他的目光還是回到了衛天啟身上。
 
  「你……」
 
  路平想問你說不說,但剛說了一個字,沈木炎言出必行,立即出手。一掌拍出,空氣中溫度驟升,眨眼就已跳起朵朵火焰,如飛花落葉般在空中跳躍飛舞,卻是以路平為中心。
 
  路平看了眼,但還是把要說的話說完了。
 
  「說不說?」
 
  這後三個字開口的瞬間,朵朵火焰早已朝他衝去,沈木炎也根本沒在等他說完話,只是在那個「你」字時已經攻擊,只是沒料到路平居然無視他的手段,居然還在繼續說話。
 
  轟!
 
  一朵朵的火焰在路平身上聚集,剎那間已燃成一團大火。衛天啟、劉雲等人都是面露喜色,正要開口讚歎老師這手火樹紅花,火焰已消失。
 
  是的,是消失,而不是熄滅,或者別的什麼。那些火焰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一樣,剎那間就完全不見了。只有衣服的左肩,布料破損磨起的一根線頭像是燭芯般,燃起了一盞火焰,不過路平已經偏過頭去,輕輕一吹就把這盞火給吹熄了,看起來自然極了。
 
  然後他看向沈木炎,沈木炎的神情早已大變。
 
  火樹紅花的火,是他用魄之力催生出的火焰,消失的乾淨徹底,因為控制著這些火焰的魄之力在剎那間就被抹殺乾淨。
 
  這是什麼手段?
 
  沈木炎神色不變,藏在袖中的左手卻是暗暗一彈。
 
  尋常的感知在路平身上根本沒有任何發現,沈木炎這是又施展上了他的另一個異能:種木奴。
 
  木奴被種植到目標身上後,可以汲取目標的魄之力來成長,對方魄之力越強,木奴成長得就越快,最終會讓對方身體中彷彿多了一組經脈,最終通過控制這組經脈來擾亂,甚至控制對方的動作。而眼下,沈木炎尚沒想到這麼多。他用尋常的感知手段,根本感知不出路平的深淺,種木奴雖非感知系異能,但從對木奴成長的反饋中,一樣可以獲取到對手魄之力的很多訊息。
 
  可是沈木炎眼看著暗算得手,木奴命中了路平,可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幾乎是木奴命中路平的同時,他與木奴就失聯了。
 
  連木奴也給滅了?沈木炎更驚訝了。木奴命中後會馬上與對方的魄之力融為一體,幾乎沒有被察覺的可能,直到他這邊會通過木奴開始施加控制。可眼下,木奴卻像是種進了有毒的魄之力裡似的,一下子就死掉了。
 
  沈木炎瞪著路平的氣勢明顯萎了幾分,但他隨即發現路平臉上也閃過一絲詫異。
 
  路平當然不會沒察覺到沈木炎對他的暗算,他十分嫻熟的利用著銷魂鎖魄,將暗算過來的魄之力給封殺了。只是他沒想到這被銷魂鎖魄封起的魄之力竟然還有變化,似是要強裝成路平魄之力的模樣,再以路平的魄之力為食模樣。這讓路平覺得新鮮有趣,但是很快,這魄之力就爆散掉了。給路平的感覺則像是吃多了撐炸了。
 
  「這是什麼?」路平饒有興趣地問向沈木炎。
 
  沈木炎臉色鐵青。他兩個最拿手的異能都已經施展過了,對方以為是在玩耍嗎?
 
  對手很強!自己需盡全力,最好還有配合。
 
  沈木炎想著,暗暗給了幾位門生暗號。幾位門生滿以為老師來了路平立即就得死,結果眼下卻收到老師讓他們見機行事的暗號,心下又驚又慌,神情都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
 
  沈木炎藏在袖中的左手,雙指微動,向著這邊勾了勾。杜樂兒死攢著的縛龍索,頓時像是得到什麼感召似的,忽然精神一振,翹向半空。
 
  杜樂兒也是心領神會,馬上放手,縛龍索從杜樂兒手裡剛一脫出,就與沈木炎的魄之力有了聯繫,彷彿浴火重生般飛向了半空,頭尾相接,光芒比起太陽還要來得刺眼奪目。
 
  「落!」沈木炎一聲輕喝,頭尾相接成環的縛龍索便要朝下降去,才只這麼一個起勢,街道上鋪就的硬石就已經有了道道裂紋,不斷有碎屑濺起在半空。路平正處在縛龍索圈起的區域內,只覺得千道萬道力量朝自己墜來。雖都被他用銷魂鎖魄禁錮、化解,但是降下的力道卻好像無休止。他腳下的石板轉眼已經粉碎,路平想要邁開一步,卻覺得有千鈞之力壓著他無法抬起腿。
 
  「四魄貫通,就是不一樣。」路平讚歎著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7-4-19 02:35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7-4-22 23:45
第七百四十二章 倍感壓力
 
  四魄貫通就是不一樣?
 
  路平這口氣頗有些居高臨下讚賞的意味,作為南天學院頂尖的二十,沈木炎已經不知多久沒有聽到有人用這樣的口氣跟他說話了,下意識地就有些慍怒。可是看到路平在他全力施展的縛龍索圈禁中神色絲毫不變,這點慍怒最後也成了心驚。
 
  這到底是什麼人?
 
  沈木炎這才有些認真地打量起了路平。年紀輕輕,看著可能比杜樂兒還要小些,可這展示出來的卻不是杜樂兒那樣充滿無限未來的潛能,眼前這少年已經擁有實打實的力量,如此力扛縛龍索,連沈木炎都自愧弗如。
 
  更尷尬的是他完全看不出路平用了什麼手段,總不可能是用肉身或是魄之力直接硬扛吧?那得怪物到什麼程度?
 
  不過無論怎樣,縛龍索終究還是限制住了路平,只是無法給他重創。沈木炎看不出路平還能堅持多久,他也不想做這樣的持續消耗。這樣全力施展縛龍索對他來說也是不小的負擔。
 
  「李柱。」沈木炎暗中給門生李柱傳音。他派出的這三位門生:劉雲來峽峰城有些時日,熟悉這邊情況;杜樂兒則是想多給她些歷練的機會;其貌不揚的李柱,其實才是他心目中真正靠譜,派出來解決問題的門生。眼下他需要幫手,自然是托付給這位門生。
 
  李柱收到沈木炎的訊息,立即有了動作,這樣的配合他們師生有過多次,早有默契。李柱幾步踏上前去,縛龍索圈禁的區域中適時出現了一道縫隙,那是沈木炎有意開啟留給他攻擊的空間。他們師生二人用這樣的配合早年曾多次戰勝過實力遠在他們之上的對手。如今的沈木炎,當世能穩壓他的人已不多。施展頂尖神兵縛龍索還要門生這樣協助的戰法他已經許久沒用,想不到在這偏轉山區竟被這麼個不起眼的少年給逼了出來。
 
  「留他個活口。」沈木炎對李柱暗暗吩咐著。在路平身上他看到了太多的不尋常,不免有些好奇,想從他身上挖出些有價值的東西出來。
 
  「是。」李柱很懂老師心思,立即留了幾分力,看準沈木炎開出的空當就要做出攻擊。
 
  轟!!
 
  魄之力的震盪在空間傳遞著,縛龍索圈禁著的域場彷彿發生了爆炸,高度凝聚著的魄之力有如巨浪一般向著四面湧開,強大的衝擊讓沈木炎都站立不穩,急退了數步這才卸盡力道。
 
  「搞什麼,不是叫你留活口嗎!」沈木炎被這幾步連退弄得有些沒面子,對李柱也大為不滿起來。這一擊竟然直接轟爆了縛龍索圈禁的域場,身處最中心的路平,將受到來自四面八方頭頂腳下魄之力的全面衝擊、擠壓,此時怕是早成一團血霧了。
 
  結果回答他的,卻是劉雲的一聲驚呼。
 
  「李柱師兄!」劉雲驚叫著。沈木炎這才轉眼看去,就見李柱整個人已嵌入牆中。沈木炎心下一驚,扭頭再看域場正中,哪有什麼血霧,路平正好端端地站在那裡,只是抬起了一隻手,似是剛剛出過手。
 
  所以剛剛打爆縛龍索域場的並不是李柱,而是這傢伙?
 
  自己自己給李柱開出的空檔,李柱都沒來及用,竟然被這傢伙搶先了?
 
  沈木炎瞬間理清了狀況,越想越是心驚。他先前尚有些不願意,但現在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少年的實力,恐怕更在他之上。
 
  可他已經是南天學院頂尖的二十了,在如今修界,拋開那幾位五魄貫通的強者不談,絕對已經是一等一的人物。能和他一較高下的,不是四大的頂尖人物,也得是豪門世家的家主一級,即便是這些人,能讓沈木炎心甘情願自認不如的也沒幾個。可眼前這少年,他已經不是自愧不如,而是心生一股無力。頂尖的神兵,默契的學生都已經全力施為了,還是被對方輕易破去,自己還能做什麼?還能怎麼做?
 
  要逃嗎?
 
  自打從學院接掌縛龍索以來,沈木炎經歷大戰小戰無數,再未退卻過。今次,路平還沒直接對他出手,沈木炎竟已經承受不住壓力。
 
  「你到底是什麼人?」沈木炎忍不住問道。他已經有些有些懷疑眼前這位是那幾位五魄貫通強者偽裝的吧?
 
  「我叫……哎呀!」路平剛要說,忽然驚叫了一聲,一個箭步掠向了衛天啟。
 
  衛天啟死了!
 
  縛龍索的域場被打爆,高度凝聚的魄之力湧向四面八方,連沈木炎都抵受不住這衝擊,傷倒在地,躲不開也擋不住的衛天啟會是何等下場那還用說?堂堂峽峰區城主,雖說實力沒有很強,但地位著實不低,在玄軍帝國是堪比中樞大臣的二品大員。玄軍帝國為什麼會對路平他們下達那麼嚴厲的通緝令?並不是因為覺得他們多有威脅,而是他們的膽子太大,擊殺轄區城主,這可相當挑釁帝國的權威和統治,這是玄軍帝國絕對無法容忍。
 
  可現在,又一位轄區城主,分疆大吏,竟就這樣被波及誤殺,連個遺言都沒留下。
 
  箭步上前的路平確認了衛天啟的死亡後,一直不變的神情終於有了變化。他不在乎衛天啟的生死,可他在乎蘇唐的下落。眼下的他看起來比沈木炎更加無法接受這個結果。他轉頭,目光掃過劉雲,也掃過了沈木炎。
 
  「你們知道蘇唐的下落嗎?」他問道。
 
  無論眼神還是語氣,都有些咄咄逼人。可眼下的沈木炎卻已經怒不起來。他只想路平關心的問題趕緊有個答案,讓眼下這一幕快點有個收場。可這蘇唐的什麼下落他確實不知,只好看向劉雲。劉雲在剿滅夜鶯的過程中出過大力,但那只是幫衛天啟的忙,她和葛冰本身並不關心這些事情。活捉後的夜鶯成員怎麼處置他們壓根就不會過問。要不是路平這樣追問,她都不知道蘇唐現在已經不在峽峰城主府,面對老師投來的目光她也只能搖了搖頭。
 
  這樣的答案當然不會讓人滿意。沈木炎小心戒備著路平,他已有退意,可是看到被路平擋在身後的杜樂兒卻又無法就此離去。有天賦的修者有很多,可像杜樂兒這般驚人就難能可貴了,不到萬不得以實在無法放棄。
 
  杜樂兒眼下總算也知道怕了。雖然路平再未對她出過手,但是眼看老師駕馭的縛龍索也被路平輕鬆打垮,她若再體會不到路平實力的可怕可就枉稱天才了。
 
  看到劉雲搖頭說不知的路平立即轉身,就在他身後的杜樂兒條件反射般的縮了縮身子,像是一隻要自衛的刺蝟。
 
  「你知道嗎?」路平看著她說道。
 
  杜樂兒急忙搖了搖頭,然後就見路平向她走來。杜樂兒身子縮得更緊了,求救的目光望向了沈木炎。沈木炎也是各種糾結,想不出什麼周旋的辦法。正心焦,卻見路平目不斜視地已從杜樂兒身邊走了過去。
 
  就這樣走了嗎?
 
  沈木炎心下還捏著把汗,但是路平速度很快,轉眼已從街尾消失,他這才稍稍鬆了口氣。望向兩位門生,還有兩具死去的屍體,竟不知該如何安撫得好。
 
  杜樂兒此時卻像是重新活過來了一般,飛快跑到了沈木炎身邊,眼淚已在眼眶中打轉。被南天學院奉為掌上明珠的她,何時受過這等委屈,被人壓制得連大氣都不敢出。
 
  「老師,要不要叫其他人快些過來?」劉雲湊上來說道,臉有不甘。
 
  杜樂兒聽了這話,頓時也臉現期待的神色。有那十幾位同門一起,總不至於還對付不了那個可惡的小子吧?
 
  沈木炎心有猶豫,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這麼沒底氣過了。有那十幾位四魄貫通的學生一起聯手,這天下還能單槍匹馬讓他們為難的,照理也就那幾位。那少年再強,還能比得上那幾位不成?可不知為何,沈木炎就是有些下不了決心。
 
  「老師!」正這時,一聲呼喊傳來。沈木炎回過頭,就見一位門生正急匆匆趕來,他的身邊還跟著一位,一看到這位,沈木炎頓時喜上眉梢,對路平的忌憚瞬間已經煙消雲散。
 
  「紀雲。」他返身迎上,卻是先沒理喊他的門生,反倒是朝隨他門生來的這位打起了招呼。
 
  紀雲與他同是南天學院頂尖的二十,若說帶著所有門生沈木炎心裡還沒底的話,多了這位老友相助,那沈木炎真覺得便是遇到那幾位至強者,他們也未嘗沒有能力一戰。
 
  「你怎麼會在這裡?來得可真是太好了!」沈木炎先是疑惑了一下對方的出現,但跟著卻也顧不得聽答案,立即就要對手出手相助,「我這兩位學生被殺了,對方有些古怪,你隨我一起追上看看。」
 
  「兩個門生?」紀雲掃了一眼李柱和衛天啟的屍體,眉毛都沒動一動,神色卻早在聽到這消息前就已經凝重的可怕。
 
  「怎麼?」沈木炎看紀雲神情,聽他語氣,總算察覺有異。
 
  「回學院。」紀雲道。
 
  「發生什麼事了?」沈木炎問道。
 
  「大事,比你死兩個門生糟糕一百倍的大事。」紀雲說道。
 
  「難道……」沈木炎神色頓時大變。
 
  「我們敗了。」紀雲的神情一片黯然。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7-4-23 00:04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7-4-26 00:28
第七百四十三章 假寐
 
  我們敗了。
 
  四個字,讓沈木炎本就大變的神色變得更加難看了。劉雲和杜樂兒兩位門生不明就裡,在一旁看著兩位老師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頓時也感到有極了不得的大事發生。
 
  三大學院聯手偷襲北斗學院的行動非常機密。沈木炎是南天學院最頂尖的二十八人之一,自是有資格知悉。除此哪怕是他的親信門生,不參與此次行動的就不會被告知。眼下從紀雲這裡得到了確鑿的結果,沈木炎卻還是遲遲無法接受。
 
  「這怎麼可能?」他望著紀雲。這次行動計劃極其周詳,若非如此,三大學院與北斗學院又沒到衝突到無法調和的地步,何至於發動這樣你死我活的戰爭?只是考慮到這樣的大戰不可避免的會有一些傷亡,所以像杜樂兒這樣承載著學院未來的天才學生才沒有參與。沈木炎也是從未想到行動居然會敗北,否則哪會有心思帶著門生四下遊歷。
 
  眼下乍聽這個消息,當真是一點也接受不了,比起被路平這樣一個莫名的少年給壓制還要覺得難以接受。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回學院。要不是想起你收到的這個城主學生,一時間真不知該到哪去尋你。」紀雲說著,掃了那邊衛天啟的屍體一眼,卻沒有太過理會,轉身就走。比起南天學院現在遭受的打擊,這麼一個身份有點高的學生已經不算什麼了。
 
  「大家都怎麼樣?」沈木炎也顧不理會那兩個死去的學生了,急匆匆地就跟上了紀雲。
 
  紀雲沒有回答,只是拉起了左臂的衣袖。他的左手和左胳膊頓時都露了出來,竟然整個都是焦黑狀。此時距離行動也已經過去兩月,紀雲所受的傷勢竟然還是這幅慘狀,可想有多麼的嚴重。
 
  「這是?」沈木炎目瞪口呆地問著。
 
  紀雲緩緩放回衣袖,只說了三個字:「呂沉風。」
 
  「就憑他一人?」沈木炎當然不會懷疑呂沉風的強大。但正因為他強大,在偷襲圍攻北斗學院的行動中,針對呂沉風的計劃也是最受重視的。三大學院各帶鎮院超品神兵,各有那麼多的島主、門主親自參戰,對呂沉風,他們不只一套方案。
 
  「這就說來話長了,我們邊走邊說。」紀雲歎道。
 
  兩人加緊趕路,跟在二人後邊的劉雲和杜樂兒只是聽了隻言片語就已經心驚肉跳。她們看到了紀雲左臂的嚴重傷勢,聽到了呂沉風這樣的名字,所以學院到底發生了什麼?
 
  「師姐……」
 
  「別多話了,快些跟上。」劉雲說道。她原本還想和老師說聲,留下來收斂一下屍體,尤其是葛冰的完全不知下落。可在看到兩位老師的凝重後,連提都沒敢再提。她留意到當紀雲出現,帶來了個什麼消息後,沈木炎就連杜樂兒都沒有再看一眼。她清楚杜樂兒的份量,可眼下這事,顯然比杜樂兒還要重要。
 
  四人很快離開了,衛天啟和李柱的屍體被留在原地。那二十人的戍衛軍小隊在縛龍索的域場被轟爆時也已經全軍覆滅了,橫七豎八地倒在街面上。
 
  一個人影,這時忽從房頂上躍下,逕直走到了衛天啟的屍體前,上下左右打量起來,像是在欣賞著什麼藝術品似的,竟然久久沒有離開。就這樣一直看了有五分鐘之久。
 
  已經死去的屍體當然不會再動,可是衛天啟這具屍體的額頭,卻不知何時起,有了細密的汗珠。
 
  「呵呵。」一直只看不動的這位忽然笑了出來,「再撐下去,你就真的要死了。」
 
  哇!
 
  這話剛一說完,倒地已死的衛天啟忽然張嘴,一口鮮血噴出。他睜開了眼,神情極其萎頓,但明明已死的人卻真的又活了過來。他很吃力地抬眼看向來人,卻發現是個陌生的面孔。
 
  「了不起,峽峰城的衛家,原來也是有血繼異能的。雖然這異能尷尬了點,不過能在那一瞬間理清形勢,大膽施展,你的心機比起南天學院那些傢伙都要強得多。」陌生人說道。
 
  衛天啟沒有吭聲,他依然是倒在地上動彈不得的模樣,但是大腦卻在飛快運轉著。眼前這是什麼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怎麼會看穿自己?而且猜得一點都不錯。
 
  的確,他們衛家也有血繼異能的,名字叫假寐,事實上就是裝死。這樣的異能當然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所以即便是城主府家衛,也不知道他們的城主衛氏一脈也掌握著這麼一手獨門絕技。狀況也如這陌生人所說,這異能有些尷尬。無論是用來裝死偷襲,還是如衛天啟眼下這樣裝死活命,都不怎麼體面,比起秦家流光飛舞這類蕩氣迴腸的異能真是差得遠了。
 
  「你不是擔心,我不是你的敵人。」陌生人似是看出衛天啟正在盤算著什麼,又說道。
 
  「你是什麼人?」衛天啟終於開口。
 
  「我叫呂征,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陌生人道。
 
  對方既然敢這麼問,這個名字顯然還是有一些來頭的。可是衛天啟仔細想了想後,終於還是搖了搖頭。
 
  「太久沒出來走動,果然年輕人都不認識咱了啊!」呂征歎息道。
 
  「未敢問……」衛天啟小心翼翼地說道。
 
  「自吹自擂的話就不說了,只確認一件事,你想殺路平,沒錯吧?」呂征說道。
 
  「不錯。」衛天啟點頭。他倒不懷疑這人與路平一路。顯然這人早在路平與他們對敵時就已到場,若真和路平一路,早可以跳下來戳穿自己,現在才跑出來套話那可就太無聊了。
 
  「所以我們是一路人。」呂征道。
 
  「那你剛才為什麼不出手?」衛天啟問道,他如今思慮之周密,確實早已不是一年前的那個紈褲子弟可比。
 
  「因為你把路平想得太簡單了。」呂征淡淡地道。
 
  衛天啟的臉色不由地變了變。
 
  由南天學院頂尖的二十八人之一出手,頂尖神兵縛龍索助陣,四魄貫通的門生一旁撩陣,這樣的機會還不足以趁虛而入?
 
  「相信我,要殺他,正面硬碰絕不是好辦法,保持耐心,暗中下手才是上上策。」呂征說。
 
  「那麼現在我們該怎麼做?」衛天啟道。
 
  「先送你回家。」呂征說。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7-4-26 00:35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7-4-27 05:00
第七百四十四章 信口胡說
 
  原摘風學院聚風場,城主府為今天這場行刑特意搭起的刑場,此時彷彿經歷了一場自然災害,刑台整個跨掉,護衛的城士府士兵東倒西歪,慘叫此起彼伏,只剩下那桿大旗上,峽峰城主府的家徽在風中孤伶伶的飄蕩著。
 
  大旗下,楚敏拎著城主府堅持到最後都不肯退卻的家衛衛超,眼裡有幾分讚歎,但是拳頭卻也毫不留情地就要揮下去了。
 
  「等等等等等!!」遠處突然傳來連續的叫聲,楚敏抬頭看去,就見路平風一般地正往回狂奔,不大會就已經衝到她面前。
 
  「幹嘛?」楚敏問。
 
  「留個問問話。」路平說著,朝衛超看去。已是奄奄一息的衛超,努力抬起被打腫的眼皮,看了路平一眼,就有氣無力地又垂下了頭。
 
  「你不是追著去問了嗎?」楚敏說。
 
  「沒問到,死了。」路平說。
 
  「你下手不能輕點?」楚敏道。
 
  「不是我,是意外。」路平分辨著。
 
  被楚敏拎在手裡的衛超耳朵可沒聾,聽這對話知道說的是衛天啟,早沒力氣的身體頓時一震,不知從哪來的一股魄之力忽然湧來,他猛得抬起頭,瞪向路平……
 
  啪唧!
 
  楚敏手上一用力,衛超頓時被摔到了地上,剛湧起的那股魄之力頓時也摔沒影了。他還準備燃燒生命以死報效城主府來著,沒想到才起這麼一個決心,就被對手一手鎮壓了。
 
  路平立即跟上,蹲到了他身前。
 
  「蘇唐被帶去哪了?」依舊是這個問題,但路平此時心裡已經有些緊張。所有被抓的夜鶯成員都在這了,偏偏沒有蘇唐,難不成……
 
  「她死了,哈哈哈哈!」衛超獰笑著。
 
  轟!
 
  魄之力彷彿看得見的火焰,瞬時在路平身遭點燃。漆黑的鎖鏈以前所未見的緊張形態出現,卻好像只是這團火焰的伴舞,隨之瘋狂扭動著。路平的臉上、手上,露在衣外的皮肉有鮮血迸出,但馬上就被蒸成猩紅的氣體。
 
  還準備多說幾句的衛超被這股魄之力給嚇住。他已經無法衡量這魄之力有多強大,他只是瞬間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覺得自己就好像是一隻螻蟻,仰望著無力的天際。然後他就被狠狠踹了一腳。
 
  「好好說話!」楚敏對他喝道。
 
  「嗯?」那邊魄之力有些不受控制的路平聽到這話忽然清醒過來,火焰般燃起的魄之力頓時偃旗息鼓,可他臉上手上,迸出鮮血的傷口猶在,被衣物掩蓋住的身體上同樣如此。
 
  看著他這模樣的楚敏皺了皺眉,不過在迎來路平疑惑的目光後,馬上開口道:「這小子分明是信口胡說,你冷靜點。」
 
  「是嗎?」路平看向衛。
 
  他一直表現得很平靜,但那只是把對蘇唐的關心努力隱藏著。在看到所有的夜鶯成員都在這,卻唯獨沒有蘇唐時,他心裡就隱隱有一些擔憂。雖然對於死,他們兩人很早很早就有覺悟,甚至有所約定,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不在意生死。恰恰相反的是,他們特別珍惜生存的機會,沒有什麼事在他們看來是比能活著更重要的。
 
  蘇唐死了?
 
  路平擔憂著這件事,心中準備著這件事,當真的聽到時,他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可他身體裡的魄之力卻變得不聽話起來。
 
  早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衛超,這時回過神來,對於路平剎那間流露出的恐怖卻也不怎麼放在心上了。他已沒有活下去的打算,又有什麼還能嚇住他呢?不過剛剛那個死訊明顯是他報復性的說詞,眼下繼續咬定也沒多大意義,乾脆閉口沉默。
 
  楚敏早知這位是個硬骨頭,死都不在乎,想從他這裡問出什麼著實困難。她看了看四下,發現夜鶯的人還在,於是就想去問問他們那裡有沒有人有搜尋記憶一類的異能,結果夜鶯已經有人主動走了過來。
 
  「蘇唐沒死。」他們說道。
 
  「她是被院監會的人給帶走了。」
 
  「院監會?」路平站起了身,已經不理衛超了。
 
  「是的。」說話的人點頭道,「我們一起被抓後不久,她就單獨被院監會來的人帶走了。」
 
  「確認是院監會?」楚敏問道。
 
  「那服色,應該是吧……」被這樣問後,對方也不敢百分百確認了。顯然沒有人會向他們交待這事,他們僅是在旁看到而已。
 
  「去院監會問一問就知道了。」路平說。
 
  「峽峰區沒有院監會。」對方提醒。
 
  「我知道,去志靈城。」路平轉身,說走就走。
 
  「沒辦法了。」楚敏歎息,跟上。
 
  跟他們一起的凌子嫣從頭到尾沒做過什麼,刑場這邊先是路平,再是楚敏,然後就徹底擺平了。此時看到兩人離開,她才從圍觀山民裡走出來,默默地跟在了後面。
 
  三個人就這樣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弄得在場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覷,尤其夜鶯的人。身為被劫囚的要犯,他們本該盡快離開,可現在他們一個不少地留在了現場,實在是因為場面太鎮得住了。這樣橫掃峽峰城主府,簡直是他們夜鶯組織多年的夙願。先前路平出手他們還心存疑慮,等到楚敏登台,那對他們而言就是大快朵頤的一齣戲了,不看完實在捨不得走。
 
  結果現在,人甩甩手說走就走,對他們也沒有過多要保護的意思,夜鶯的諸位這才回過神來,他們可是更需要快些離開啊!
 
  「逃走路線還用得上嗎?」華越急忙問著瀰散。
 
  「還可以。」瀰散道。
 
  「大家快些,走這邊。」華越急忙聚攏夜鶯的人,急匆匆奔向他們計劃中精心準備的逃走路線。到最後,也只有這路線算是真正派上用場了,之前的各種謀略計劃,在城主府強悍的實力面前輕易就被粉碎了。可在他們看來強悍的城主府,卻被路平楚敏兩個人就吊打了。
 
  華越回頭,望向刑場那邊的一片狼藉,只覺得一切都好像是夢一般。
 
  「以後有機會要當面好好謝謝他們。」華越說。
 
  「我覺得,他們不會在意的。」瀰散說道。
 
  「是啊……」華越一聲長歎,「他們何需在意我們的看法。」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7-4-27 17:01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7-4-27 17:02
第七百四十五章 力量
 
  換了新城主剛才一年,峽峰城又出大事了。城主府十二家衛,這一通又去了七七八八,這還是路平、楚敏出手時並沒有太上心。一擊出去,人放倒了就行,死不死的他們並不在意。奄奄一息的衛超最後依然活著,第一個被放倒的衛揚,灰頭土臉的醒過來時,放眼一看刑場這一片狼藉,整個人都是懵懂的。
 
  很快他看到了旗桿下倚著的衛超,有些艱難地挪了過去。
 
  「對方來了多少人?」他深吸了口氣後問道。
 
  「多少人?」臉如死灰的衛超,聽到這個消息後竟然笑了出來,笑著笑著又開始咳嗽,然後大口大口地吐血。
 
  衛揚詫異地看著他,這才又仔細掃了一圈現場,這才注意現場所有死傷全部是他們城主府的人馬,敵人的屍體,竟然連一個都沒有。
 
  難道……
 
  他腦中閃過那個身影,但堅持不肯相信,他扭頭看向衛超,卻看到衛超艱難地朝他豎起了三根手指。
 
  「不對不對。」衛超的目光有些渾濁,他看著自己豎起的手指,搖了搖頭後,另一手抬起,將豎起的三根手指掰回去了一個。
 
  「兩個,是兩個。」衛超咧著嘴笑道,「而且是你我都認識的那兩個。」
 
  真的只是他們?
 
  他們強到了這種地步?
 
  「葛冰老師呢,他沒有出手嗎?」衛揚問道。
 
  「他?」衛超像是又聽到了什麼笑話,又開始笑著,然後揚手指了指。
 
  葛冰的屍體卡在刑台的木板中,不僅已經死透,而且死得有些滑稽可笑。
 
  「你知不知道?他和你一樣,也連對方一招都接不了。」衛超說道。
 
  最是自負的衛揚,平時若有人說他「一招都接不了」什麼的,那肯定是要翻臉的。可是眼下他卻一點脾氣都沒有,臉上儘是駭然。
 
  一旁的衛超卻已經又開始一邊咳嗽一邊吐血。
 
  「別多說了,我先送你回府。」衛揚著著他說道。
 
  「回府?哪個府?城主府?」衛超說。
 
  「不然還能是哪。」衛揚皺眉,衛超這神智不清的模樣他有些煩了,他本就不是特別有耐心的人。對方的實力確實令人意外,強到駭然,可至於嚇成這副模樣嗎?
 
  「呵呵呵……城主府?還有嗎?你知不知道,城主又死了……」衛超說。
 
  「什麼?」衛揚大驚,他第二次細看現場時倒是留意了,城主衛天啟並不在這裡。
 
  「奇怪,我為什麼要說『又』?真是奇怪。」衛超說著,連連搖頭。
 
  「你還是休息一會吧。」衛揚抬手,也不管衛超的傷勢,直接就把他打暈了。
 
  城主又死了?
 
  這消息可不好,非常不好。上一任城主死了,至少後繼有人。可衛天啟這一死,峽峰城衛氏這一脈可就徹底絕戶了。他們這些依仗著城主府資源的人,這下真要樹倒猢猻散了?
 
  不管怎樣,還是先回去看看吧!
 
  衛揚想著,架起了衛超,又看了看這一片狼藉的刑場,卻也無心安頓什麼,朝著城主府方向趕去了。一路上儘是無頭蒼蠅般亂竄的戍衛軍小隊,衛揚卻也無心對他們做什麼調配,有人上來向他招呼,他也不怎麼理會,就這樣回到了城主府。
 
  「衛揚大人,您回來了!」城主府門口護衛明顯多出不少,這一聲招呼後,門裡一人急步衝出,卻是負責城主府護衛的家衛衛槐。迎出來後一眼就看到被衛揚架著的衛超。
 
  「衛頭怎樣了?」他急忙上前問道。
 
  「還沒死,快些安排人來治療。」衛揚說道。
 
  「醫師現在全在城主大人那邊,要不乾脆把衛頭也送過去?」衛槐說道。
 
  「城主大人那邊?」衛揚聽後愣。
 
  「城主受的傷可也不輕吶。」衛槐面有憂色地說道。
 
  誰想衛揚聽完卻是面露喜色。衛超明明說城主已經死了,現在聽到是傷重,那相比之下,可不算是個好消息嗎?
 
  「我去看看,衛超你看著安頓吧!」衛揚說著就把衛超丟給了衛槐,衝進了府。片刻已到衛天啟的居處,就見數名醫師從裡魚貫而出。
 
  「城主呢?」衛揚急忙上前問道。
 
  「暫無大礙。」醫師當中一人說道,神情看來並不如何緊張,這讓衛揚暗暗鬆了口氣,心裡可是把衛超腹誹了個遍。剛從衛超口中聽說衛天啟死訊的時候,他下意識的念頭就是離開,去別處尋找出路,此時只慶幸自己沒有那麼當機立斷。能成為一個轄區城主府的親信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另尋出路,憑他現在三魄貫通的實力倒不難,可是再能謀到這樣地位可就不容易了。
 
  衛揚接著就想進去探望一下衛天啟,卻不料被衛外的護衛攔住。
 
  「幹什麼?」衛天啟惱火。十二家衛最受城主信賴,尤其他和衛超這幾個舊部和衛天啟的關係尤其深,還從來沒有人敢把他擋在城主的門外。
 
  「城主有要事相商,吩咐任何人都不許進去。」護衛說道。
 
  「任何人?我是任何人嗎?」衛天啟板著臉,城主府再重要的事,他和衛超幾個都不會被隱瞞。
 
  「城主特意吩咐了,包括幾位大人。」護衛說道。
 
  衛天啟愣住,萬料不到衛天啟竟然會有連他們幾個都不想去透露的機密要事。
 
  「城主是和誰在商量?是學院那邊來的人?」衛天啟問道。
 
  「那咱們也不清楚。」護衛說道。
 
  衛揚隨即不再糾纏,卻也沒有就此離開。屋裡是誰?他終究還是很好奇。若是南天學院的人,地位尊貴,服色明顯,護衛們不至於分辨不出。既不清楚,那便多半不是。可除了學院方面的人,衛揚實在想不出衛天啟身邊還有什麼重要人物需要把他們幾個都擋在門外的。
 
  他索性在院裡徘徊起來。
 
  護衛不知,城主也未必會說,自己就在這裡假裝碰巧撞見,那總是可以的吧?
 
  看到護衛對他的舉動沒有要說什麼的意思,衛揚索性就這樣等候了起來。卻不知屋裡那番談話早就已經結束。來人悄然離去,並未在正門這裡現身。而衛天啟,此時傷重躺在床上,卻沒有就此休息,瞪眼望著床帷,正想著剛剛結束的那番談話。
 
  地位,他有,轄區城主,哪怕只是峽峰區這個最偏遠落後的山區,總也是屈指可數的一方諸侯。
 
  人脈和靠山?父親留下的資源,他沒有丟下。相比之下,他拜入南天學院,成了南天最頂尖的二十八人之一沈木炎的門生,由此打開的局面,比起他父親多年的經營還要光明。
 
  可就在今天,他努力經營的這些看起來都是那麼渺小。地位、人脈、靠山,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根本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城主地位,人家不怕;搬出南天學院,人也不理會。甚至他的同門,他的老師,都已經出手了。可是那又怎樣?最後還不是得虧自己見機得快,施展假寐才得以脫身?
 
  那個人說得對。
 
  只有自己擁有力量,才是最可靠的。其實這個道理他何嘗不懂?可是他自己也清楚,他的修煉天賦其實相當普通,即使入了南天學院,他也不確信自己能得到多大提升,更何況,那得要多久?
 
  「而我,能提供給你想要的力量。」
 
  這句話,才是真正打動衛天啟的,聽起來,這份力量似乎不需要苦修,是可以像月華洗魄那樣強行得到的?
 
  只是,自己需要付出什麼?對方總不可能無端給予他這樣的幫助。
 
  「這個,先等你想想清楚,為此你能犧牲什麼。我也需要由此來確認你有多大的決心和勇氣。你好好考慮考慮,我會再來找你。」
 
  對方說完就離開了,而衛天啟立即就開始考慮,認真的考慮。
 
  他真的很渴望力量,非常非常強大的力量,如果是連西北洛城那位都能拿下的力量,那他這仇才算是報得徹底了。
 
  但是,有可能嗎?衛天啟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這過分誇張的念頭。自己也不能這麼貪婪,不過至少,也得是可以比肩路平,不,應該是要比路平更強的力量吧?他當然不知道,這個被他定義為「至少」的念頭,比他以為太誇張的念頭還要貪婪得多。
 
  而擁有這份貪婪力量的路平,這時已經離開了峽峰城。走在三人最前的路平大步流星,步伐很快,但是他踏過的地方漸漸開始有一道血印。
 
  戰鬥沒有讓他受什麼傷,可是魄之力失控的那一下卻讓他全身上下增添了無數傷口,直至此時還時不時有血滲出,最終能在腳底彙集,可見這出血量已是相當驚人了。
 
  「先停一下,我看看你這傷。」走在後邊的楚敏眉頭一直都沒鬆開過,這時終於開口說話。
 
  「都是小傷。」路平停下後說道。
 
  「是小傷,但傷有些多。」楚敏走上來,拉起路平後,將他衣袖向上擼去。
 
  手臂看似乾淨,但不一會,就有密密麻麻的血點冒了出來。彷彿被針細密地紮了一遍。
 
  「你覺得這說明了什麼?」楚敏問道,她知道路平一點都不笨,這傷勢,這情況,他肯定已經有思考。
 
  「這不僅僅是魄之力失控的問題。」路平說。
 
  楚敏點點頭。
 
  「這說明我的身體其實並不足以承受我體內的魄之力。」路平道。
 
  「沒錯。」楚敏再點頭,「如果沒有銷魂鎖魄的禁錮,你覺得你現在會是什麼模樣?」
 
  「大概……就不見了吧。」路平看著手臂上細密的血點漸漸變大成一滴滴血珠後說道。
 
  「你清楚就好。」楚敏說著放開手,一邊走向一旁一邊招呼起了凌子嫣,一臉反胃的表情道,「子嫣,給他點藥,噁心死了。」
 
  「謝謝。」路平接過凌子嫣遞來的藥瓶。
 
  「你用好藥,我們繼續上路。」楚敏望向前方的山路。
 
  一年前,他們走過這條路,憑得是一腔勇氣。
 
  現如今,又走這條路,大家都已經有了成長。自己是,這些少年們更是。只是不知道其他的那幾位現在都是什麼狀況。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7-5-10 01:31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7-5-1 18:49
第七百四十六章 還沒有來
 
  志靈城,天空微微飄落著雨滴。
 
  地處大陸東南的志靈區氣候溫潤,一年四季都是見不著雪的。落雨的冬天,便已是這裡最有寒意的時節了,市集街頭上的人一下子便少了許多。
 
  莫林站在客棧二層客房的窗邊,擺弄著手裡的藥包。竹窗被他微微開啟了一條縫,他時不時地便從這縫隙裡朝外瞅上一眼。窗外街道,時不時會有打傘的行人路邊,街邊也有一些小商小販,冒雨做著他們的小買賣。莫林的目光不會在他們身上多做停留,而是一直探到三條街外——遠比窗外這條街道要寬闊平坦的青石大道上,沒有任何小攤不說,連過路的行人都是極少。
 
  莫林的目光多在這條大道上遊走,更多的則會停留在街上那扇大門,以及門內深深的院落。
 
  門是志靈區院監會的大門,院落是志靈區院監會的大院。莫林已經這樣監視了足足五天,他是很有耐心的人,比這更久更艱難的等候,他也曾經歷過。可眼下和他一起的同伴看起來卻有些不耐煩了。
 
  方倚注躺在床上,在肚子上擺了一盤花生米,沒見他做什麼,卻時不時就會有一顆花生跳起,準確飛中他口中。
 
  最後一顆花生被吃掉後,方倚注百無聊賴地坐起了身。
 
  「你確實他一定會來?」方倚注說道。
 
  「一定。」莫林說。
 
  「那為什麼已經八天了,卻還不見他的人影?」方倚注說。
 
  「或許他也像我們這樣,在某個地方靜靜地等待機會。」莫林說。
 
  「我指出一下。」方倚注一邊把還吸在肚子上的盤子取下來一邊說道,「第一,我們不是在等待機會,只是在等他;第二,以你對他的瞭解,你覺得這是他的行事風格嗎?」
 
  「所以我一直盯著院監會的正門呢!」莫林也有些不耐煩了。他可以冷靜地等待機會,但方倚注說得很對,眼下他不是在等什麼機會,他是在等人。在得知路平是去救蘇唐後,莫林立即從打探蘇唐的去向入手。他們這個圈子的情報網可是很厲害的,很快就探到夜鶯被峽峰區城主府剷滅,而蘇唐則被院監會帶走,目前被關押在峽峰區院監會。
 
  於是莫林馬不停蹄趕到了志靈城,開始暗中打聽留意,如此過了已有八天,卻一直沒有路平的消息,也沒有任何其他事發生,唯一的意外,就只是方倚注居然從北斗學院一直跟著他到了這邊。對這人,莫林看不明白。但他甩又甩不開,三次下毒,兩次偷襲都沒能得手,最後也只能由得這傢伙去了。
 
  「我說兄弟,這樣守株待兔可不是個事啊!」方倚注嘆道。
 
  「我指出了一下。」莫林學著方倚注之前的口氣,「第一,我不是你兄弟;第二,你隨時可以走。」
 
  「我覺得你在找人方面還是很拿手的,對自己有點信心,交給你了。」方倚注說著,便又躺了回去,蒙頭大睡起來。
 
  莫林看了他一眼,咬了咬牙,真想把自己袖裡的毒釬直接捅過去。但是就在這時,總是很寂靜的院監會大道上,忽然走來了兩個人。
 
  路平?
 
  莫林急忙細看,但很快失望,不是。
 
  來的兩個人,停到院監會大門外,候了一會,走了進去。
 
  不是院監會的人。
 
  這個距離,莫林僅能從服色分辨出兩人並非院監會的成員。八天裡,這倒是院監會頭一次有了訪客。
 
  會和蘇唐有關嗎?莫林心下想著。進去的兩人在約莫一個小時從院監會裡走了出來。
 
  這下正對,莫林看到了對方的眉目,發現竟然認識。
 
  是那個什麼點魄大會的人?
 
  莫林想起一年前的點魄大會,那個剛剛走出的,不就是當時那個對摘風學院特別不齒,最後卻被路平一拳就給打倒的主考官嘛!
 
  叫什麼來著?莫林想不起名字了,只記得好像是個四大學院出身的主。
 
  對了,是叫丁文!
 
  莫林想起時,丁文正從院監會的正門走出來。對這有些寒意的南方雨天,他似乎毫無知覺。在走出正門後,他回頭看了一眼門內那深深的庭院,忽然嘆了口氣。他的身旁,隨他一同走出的點魄大會目前資歷最老的考官穆永,一言不發的沉默著。
 
  十八年。這是穆永擔任點魄大會考官的年頭。在點魄大會悠久的歷史中他這點年頭根本不算什麼。不過在他任上的這十八年裡,他算是目睹了點魄大會逐步走向衰落,影響力越來越不如以前。
 
  今年的點魄大會,甚至連日期都沒能遵循舊例,因為去年點魄大會上發生的那些事,今年的帝國方面,尤其是院監會,一直對他們指手畫腳,導致點魄大會的舉報一拖再拖。
 
  在過去,這種事根本不可能發生。
 
  點魄大會跟帝國和院監會都沒有任何關係,它的歷史甚至比玄軍帝國還要悠久。沒有什麼人,或是勢力能對點魄大會指手畫腳。
 
  可是現在,這樣的狀態已成過去。三大帝國瓜分大陸以後,統治就開始朝著方方面面滲入。除了四大學院和六大強者,能超然於他們統治之外的勢力越來越少。甚至四大學院與帝國關係也開始逐漸微妙,六大強者,也從來都是三大帝國拚命籠絡的對象。
 
  相比之下,點魄大會又算得了什麼呢?
 
  很想讓點魄大會重鑄影響力,積極變通著的主考官丁文,對點魄大會未來的走向,也變得不樂觀起來。從院監會那裡,他們收到了一堆條條框框,才得以舉辦這一次;下一次呢?是不是又有一些新規?再下次,再下下次呢?
 
  他不排斥與帝國多些合作,也認為這是點魄大會想要擴大影響所必須的。但是,最終這樣對帝國俯首聽命,卻絕不是他的初衷。這樣的點魄大會和帝國舉辦的魄舉還有什麼區別?不也成了他們網羅人才,鞏固統治的工具?
 
  「沒意思啊!」丁文忽生感慨。
 
  穆永依然沉默,他知道丁文在指的是什麼,可他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好。
 
  兩人離開院監會,走出大道,朝著點魄台方向走著。前方街尾,轉過來三個身影,朝他們迎面而來。
 
  開始並未留意,等到越走越近,丁文和穆永終於停下了腳步,兩人的神情就像是見了鬼一般。
 
  兩人面面相覷著,那三人的腳步卻沒停,從他們一旁走過。
 
  兩人又是呆立了很久,丁文的肩頭都被雨水打濕了——他已經忘記用異能蒸發掉落在身上的雨水。
 
  「我沒看錯吧?」
 
  「應該沒有。」
 
  兩人目瞪口呆地回頭,看著三個背影朝著他們來時的方向走去。
 
  「路平?」
 
  「楚敏?」
 
  「秦家的那個侍女?」
 
  「他們這是要去幹什麼?」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7-5-10 01:43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7-5-6 21:51
第七百四十七章 打上門來
 
  玄軍帝國通緝的要犯,光天化日走在志靈區主城的大街上,就已經夠讓人吃驚了。丁文和穆永愣在原地始終未動,一直看著路平三人走到街角路口向左而去。
 
  這個方向,除了志靈區院監會可就再無分號了。兩人互望了一眼,臉上吃驚的神情更甚了。
 
  「去……看看?」穆永吞了一口口水。
 
  「去看看!」丁文不愧是四大學院出身,眼下比穆永還是要鎮定一些。
 
  達成共識的兩人立即調頭,沿著來時的路又返了回去,路口轉左時,看到三人確確實實地走在院監會所處的大道上。也就在這時,路平回過頭來看了二人一眼。
 
  兩人連忙停步,正不知該如何是好,路平卻已經毫無表示地轉回頭去,繼續朝前走著。
 
  雙人沒敢再繼續跟隨,就站在原地,眼看著三人一直走到了院監會的正門外,一轉便朝門裡走去。
 
  「難道是要去自首?」穆永猜測。
 
  「應該是了。」丁文點了點頭,有些釋然,這個理由看起來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誰想就這兩句話的功夫,院監會正門外兩個身影筆直地倒了下來。兩人定晴一看,正是把守正門的兩名護衛,自首的猜測瞬間已被捅破。
 
  路平三人來意不善已經顯而易見,可眼見為實的二人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光天化日,玄軍帝國通緝的重犯敢在街上行走就已經夠讓人吃驚,結果他們還明目張膽地打上了院監會。這是把院監會當什麼了?把玄軍帝國當什麼了?
 
  「我們……還要去看嗎?」穆永不確信的口氣中充滿了退意,這渾水他連看都不敢看了。
 
  丁文直勾勾地看著前方,口中吐出莫名其妙的四個字:「趕超四大。」
 
  「什麼?」穆永愣。
 
  「能說出這種話的人,我覺得不是瘋子就是傻子。」丁文說。
 
  穆永的目光落向前方,他當然知道說這四個字的人是誰。他們現在闖起了院監會,這到底是瘋,還是傻?
 
  這個問題,眼下的志靈區院監會也很想知道。
 
  光天化日,他們竟然被打上門來,從院監會這個機構成立以來,無論總會還是分會,就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志靈區的院監分會,去年從指揮權使往上,被人殺了個七七八八,這已經是開了先河了。帝國震怒,對兇手舉國通緝之餘,也對志靈區的院監分會做了一番整治。原有的編制沒有改變,但新任的會長,以及兩位總督察和八位指揮使,實力都比先前更勝一籌。結果這才一年,他們就又被打上門來,再次開了院監會的先例,這到底是撞了什麼邪?
 
  「什麼人如此大膽?」從院裡各處被驚動督察接連衝出,高聲呵斥著,不少人已經準備上前動手。
 
  「都安靜。」一隻手卻在這時豎了起來。第四指揮使趙正,是八位指揮使中第一個趕到前院的。湧來的這些督察雖然並不全是他的麾下,但他這一聲令下,院裡還是馬上安靜下來。於是路平的回答頓時顯得無比清晰。
 
  「路平。」他說道。
 
  什麼人如此大膽?路平。
 
  一句連貫的問答,卻讓所有人都茫然了一下,完了才回過神來。
 
  「路平?嗯??路平!!!」回過神來眾人,立即瞪大了眼。一年前殺他們院監會的,是這人;一年後打上他們門來的,居然又是這人?
 
  但是第四指揮使趙正此時看來卻是氣定神閒,他饒有興趣的將路平上下打量了一番後,點了點頭道:「你就是路平?果然有膽色。」
 
  「我就是。」路平點頭。
 
  「這交給我,你去找人。」楚敏說。
 
  「哦。」路平點頭。
 
  兩人說完話,路平就朝裡走來,竟是完全沒把阻攔在前的眾督察以及趙正當回事。
 
  「閣下未免有些太目中無人了吧?你當現在的志靈院監會還是一年之前嗎?」趙正冷笑著。能把上屆志靈院監會的殺成那般慘樣,他相信路平等人還是有些實力的。但就事後的調查,以及峽峰城那邊事件的反饋綜合來看,這夥人的實力還不足以成心腹大患,只是他們做出的事太過挑戰玄軍帝國的底線。
 
  眼下趙正的實力就絕非上屆院監會的八名指揮使可比,只這三魄貫通的境界就和那八位完全不在一個檔次。其他新任的七位指揮使和兩位總督察,也都不在他之下。這一任的會長更是四魄貫通的水準。
 
  這樣煥然一新的實力提升,全都是受上次事件的衝擊。不只志靈區院監會,玄軍帝國其他九個轄區院監會也都做了提高實力的調整。
 
  他們在等的,在防的,就是這一天,如路平他們一般的狂徒再次出現。
 
  現在終於有狂徒打上門來了,卻毫無新意,居然又是路平。
 
  但是趙正的話卻還是沒有讓路平有絲毫動容,他依然在向前走著。
 
  趙正終於動怒,魄之力猛然凝聚,彷彿一頭睡獅突然甦醒,極具攻擊性的魄之力已經朝著路平壓迫過去。
 
  路平總算扭頭,算是看了他一眼,卻依然沒有半點要停步的意思。
 
  「再向前一步試試!」趙正音量陡然提升,院中彷彿有狂風捲過,樹木枝搖葉晃,屋頂瓦片卡卡作響。數十位院監會督察面如土色,不由地向後退去。而路平,卻是隨著人群後退,得寸進尺地又進了一步。
 
  這一步,卻讓趙正的神情凝重了許多。因為這一次,他可不是單純地出聲恫嚇,那一喊中,他已用了他所擅長的異能濤驚獅吼。這一聲,鎖定目標,同時也會禁錮目標,緊接著便是驚濤駭浪般的攻勢。結果他這一聲獅吼過去,明明鎖向了路平,卻是絲毫無法束縛路平的舉動,這得寸進尺邁進的一步,與先前根本沒有任何區別。
 
  看來這小子也不是一年前的路平了!
 
  趙正心中多了幾分戒懼,但是濤驚獅吼的獅子吼已經放出了,接下來如濤如潮的攻勢也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一步跨出,趙正的人已掠在半空,彷彿獅子搏兔,直朝路平狠撲過去。
 
  結果一道更快、更準,比趙正掠得也更高的身影在此時飛起,楚敏出手,眨眼人已到了趙正正上空。感知到不對的趙正只來及抬頭,楚敏已經雙腳蹬下,正中他背部脊樑。獅子搏兔,這才撲出去一半,就被踩回地面了。
 
  轟!
 
  趙正撲出的力道連同楚敏雙腳踩下的魄之力一起砸向了地面,志靈院監會的前院立時被砸出一個大坑,新任的第四指揮使趙正,陷落坑中,不知死活。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7-5-10 01:48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7-5-13 16:17
第七百四十八章 棋手
 
  整個前院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楚敏雙腳踩上趙正時所爆發出的魄之力比起趙正施展濤驚獅吼時強出不知多少,兩人的實力差距在這一擊之間就足以分出高下。
 
  趙正可已是三魄貫通的境界,這楚敏卻比他還要強。所有人注視著大坑,趙正是被這一擊給擊倒了,但具體傷到何種程度尚不可知。如果沒有大礙,那雙方差距可能也沒有十分巨大。
 
  正想著,一道人影已從坑裡飛出,輕輕落在大坑的邊緣。
 
  是楚敏。眾人看清後也沒有太意外,畢竟是她佔據著優勢,所有人繼續齊望大坑,繼續心懷期待。
 
  「還看什麼,已經死了。」楚敏說。
 
  已經死了?
 
  所有人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將一個三魄貫通一擊秒殺,那意味著什麼?那意味著楚敏的境界恐怕已是四魄貫通,他們想到了楚敏比趙正要強,卻也沒想到強這麼多。
 
  「快去通知會長大人。」有人竊聲說道。
 
  四魄貫通,那他們整個院監會中能阻攔的也只有他們新任的會長大人了。其他兩位總督察和七位指揮使都被直接跳過了。
 
  繼續往前走的路平,此時又有誰還敢阻攔,所有人都注視著楚敏。此時沒有逃走,對這些大多只是單魄貫通的普通督察來說就已經是相當有勇氣的事了。
 
  路平就這樣輕鬆穿過了前院,到了中庭,結果四面房屋裡都是一片寂靜,院監會的人似乎早已聚向前院。路平推開幾間屋都沒見著人,聽破感知鋪開,前院之外,便只有後院有魄之力的聲音傳來,隨即朝後院趕了去。
 
  院監會後院,花鳥魚湖,與風雨欲來的前院卻是截然不同的一番景象。新任不足兩月的志靈區院監會會長風行夜,倚坐在湖面的迴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往湖裡投餵著魚食。
 
  前院的騷動,他早已經感知到了,卻根本不為所動。
 
  以前的院監分會會長,都只是三魄貫通,如今卻連八名指揮使都大多是如此實力,再加上他這位四魄貫通的分會長,高配了不知有多少。論戰力,像峽峰區這等偏遠落後的轄區鎮守城主府都比不過他們,還有什麼事是如今的院監分會處理不了的?
 
  真不知是哪來的消息閉塞的傢伙,居然到如今的院監分會門上找事,可憐吶!
 
  察覺到前院的騷動時,風行夜倒是同情了找事的傢伙一把,直接前院爆發的魄之力傳來,風行夜總算微皺了一下眉頭。
 
  來得人,似乎不弱。
 
  他心下想著,卻也沒有抬起手,依舊注視著湖中爭食的錦鯉,聽得腳步聲一步一步朝著後院趕來。
 
  「前院來了什麼人?」腳步聲落入後院的第一步,風行夜便已經出聲問道。從他的位置,到後院入口相隔尚有數十米,但他的聲音依舊很清晰地傳了過去。
 
  「是我。」
 
  回答卻讓風行夜大感意外,終於抬頭朝這邊看來。
 
  一個模樣平凡的少年,剛進了後院,正在那東張西望。
 
  感知掃過,體會到的依舊是平凡,而不凡,是從前院方面傳來的。
 
  這個平凡的小鬼是怎麼徑直穿行到後院的,風行夜也馬上理會了,顯然是前院的那位高手,將所有人都震懾住了。
 
  看來不是普通角色,需要自己過去一趟。
 
  風行夜站起了身子,將手中最後一點魚食隨手撒入湖中。
 
  「這裡你們處理一下。」他說道,迴廊中的人形突然已成一團虛影。
 
  「是。」後院假山中有聲音應著,跟著便轉出兩個人,一人胳膊下夾著一個棋盤,盤上黑白兩子落了過半,被他這樣夾著也絲毫不亂。
 
  另一人手裡端著兩個棋盒,對夾著棋盤的這位卻很不放心。
 
  「你不要趁機把棋搞亂。」他說道。
 
  「請你搞清楚,現在是我佔優,我搞亂棋盤?」夾著棋盤那位說道。
 
  「不小心呢?」另一位說道。
 
  「你覺得會嗎?」夾棋盤地說著,目光已經朝著後院入口處的路平望來,同時還有他的感知。
 
  假山後轉出的二人,服飾同款,服色卻是一黑一白,此外再不同的,就是他們墜在腰間的腰牌,形狀質地雖都一樣,花紋卻是一正一反。
 
  這樣的腰牌路平曾經俘獲過,正是院監分會總督察會有的腰牌。這一黑一白二人,也正是志靈院監會新任的兩位總督察,黑衣的叫全烈,白衣的叫周昭。
 
  兩人自小便認識,一起癡迷黑白之道,結果棋未有建樹,修煉方面的才能卻是被發掘出來,最後都成了三魄貫通的高手。不過二人對圍棋的癡迷始終未改。一起赴任志靈區院監會總督察近一年,兩人做得最多的事,便是下棋、下棋和下棋。
 
  改建後的院監分會實力實在是強,別說會長了,便是兩位總督察都甚少有事務需要他們直接插手,這樣的閒差,倒是讓這兩位快活得很。
 
  不過眼下事找到面前了,兩人說不得也得停一停正在進行的棋局。全烈感知掃過路平後,只覺實力平常,恨不得隨便來個手下擺平,他們好繼續擺盤。只是此時的後院、中庭,除他們兩人再無旁人,人全聚向前院去了。
 
  「你去解決,棋盤留這,正好讓我好好思考一下下一步。」周昭這時顯然也感知過了路平,頓時不想再動了,朝全烈索要起棋盤。
 
  「你休想搞鬼,盤上的每一步我現在可都記得。」全烈說著,把棋盤隨手擱到了一旁的石台上。周昭端著兩個棋盒,竟就這樣看著棋盤思考起來,再不理身旁萬物。
 
  之前久未想到拆解的招法,此時卻好像茅塞頓開,一眼上去,就瞧出一步妙棋。
 
  「哈哈,有了!」周昭欣喜若狂,能下出這樣一步好棋,比起在修煉上有所突破更加讓他開心。他急忙回頭,就要催促全烈快來欣賞他這逆轉全盤的神之一手,結果抬眼看去,就見路平依舊好端端地站在後院入口處,而他的好棋友則埋頭漂在湖面上。
 
  這是……
 
  全身心投入到棋局的周昭一點都沒察覺到身旁發生了什麼,就在這時湖面上漂著全烈忽然打了一個激靈,人猛然躍起,一個倒飛,濕漉漉地落到了周昭身邊。
 
  此時的他再沒看身旁的棋局一眼,只是死盯著路平。
 
  「是高手。」他說道。
 
  「有多高?」周昭問。
 
  「國手那麼高。」全烈說。
 
  ********************************
 
  一離開家就完全沒有辦法碼字……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7-5-17 11:3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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