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至尊巫醫 作者：莊不二(已停更)

第一卷 回春秘術 第020章 我的選擇我做主

　　石磊笑了笑，上前拉起柳亦芳的手：「走吧，還等什麼？」

　　柳亦芳愣了一下，破涕為笑，轉身拉著石磊出門。

　　「石磊！」柳大成的聲音大了起來：「我希望你能再考慮一下，不要衝動。對你個人，對國家來說，這都是一個重大機會。走出這個門，再想進來，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我不是衝動。」石磊轉過身，面帶微笑的看著有些氣急敗壞的柳大成：「國家那麼大的事，我一個草根老百姓，管不著那麼多。至於我個人……」石磊笑出了聲：「我就算是現在退學回家，也可以做個赤腳醫生，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又有什麼有關係呢？」

　　柳大成放緩了語氣，誠懇的說道：「可是，現在有這麼一個機會擺在你的面前，可以從此改變你的人生，你為什麼不考慮考慮？」

　　「原因很簡單。」石磊上下打量了柳大成一眼：「我不喜歡你。」

　　「你說什麼？」柳大成愕然，似乎沒聽懂石磊在說什麼。

　　「我說，我不喜歡你，所以不想和你合作。」石磊一字一句的再說了一遍，然後拉起柳亦芳，大步走出了門，扔下柳大成一個人站在屋裡發呆。他們一直走出醫院，石磊才鬆開了柳亦芳的手，兩人沿著被濃密樹蔭掩映的馬路，並肩向前走去。

　　「石磊，他剛才沒說錯，和他合作，比和我合作更有前途。」柳亦芳忽然嘆了一口氣：「其實，我經費不足，實驗已經進行不下去了。」

　　「實驗不是成功了嗎，醫學院不再支持你的實驗？」

　　「你不會不知道醫學院的院長是誰吧？」柳亦芳苦笑一聲：「老頭子玩了一輩子陰謀詭計，遭了報應，到現在連個帶把兒的都沒有。柳建中是我柳家的支系，一直在拍老頭子的馬屁，想以支系入承嫡系。現在我和老頭子翻了臉，他不直接把我趕出去，就已經算客氣了，哪裡還會支持我繼續研究。」

　　柳亦芳看看石磊，眨了眨眼睛：「我要破產了，所有的家當，就剩下那張卡裡的一萬多塊。」

　　石磊一想，連忙從褲兜裡拿出那張卡，笑道：「妳不用這麼委婉的提醒我，我本來就想還給妳的，只是妳的戲劇性太大，我忘了。」

　　柳亦芳接過卡，感覺著上面石磊的體溫，心裡莫名的有些溫暖：「可是，你接下來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涼拌！」石磊無所謂的說道：「我現在只有一件事……」他忽然說道：「要不這樣，妳幫我補習功課，我免費配合妳做實驗？」

　　「可是沒有儀器，做不了實驗啊。」柳亦芳無奈的撓了撓頭：「補習功課倒是沒問題，你要不乾脆搬到我這兒來吧。反正房間也空著，有個人做伴，我也免得無聊。」

　　石磊有些遲疑：「這……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的。」柳亦芳聳了聳肩：「反正你看過我，我也看過你了。再說，我身體不好，有你在，萬一暈倒了，至少還有人幫著叫救護車。」

　　石磊有些尷尬的笑了起來：「那好，我就搬到妳那邊去住幾天。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說。」

　　「妳不能再碰那東西。」石磊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我不想吸二手菸。」

　　柳亦芳瞟了石磊一眼，臉上猶有淚痕，眼中卻有暖暖的笑意：「我也有一個要求。」

　　「妳說。」

　　「我難受的時候，你得幫我按摩。」柳亦芳抿著嘴唇，笑道：「還不能動壞心思，再不准……」她抬起手，在胸前比劃了一下，臉色飛起一抹緋紅：「不准藉機揩油。」

　　石磊想起剛才在小樓裡捏柳亦芳胸的感覺，也有些不好意思。他轉過頭，佯作打量街上的行人。「那妳也不能穿得那麼暴露，挑戰我的自制力。」

　　他嘆了一口氣，收起了笑容：「我實話告訴你，我現在非常後悔，錯過了一個大好機會。」

　　柳亦芳臉色一僵，有些訕訕：「是……和老頭合作的機會嗎？」

　　「不是，是告別童子身的機會。」石磊一臉憂傷，感慨的說道：「曾經有那麼漂亮的一個姑娘，一絲不掛的站在我的面前，我卻沒有珍惜……」

　　「呸！大流氓！」柳亦芳頓時滿臉通紅，拎起手中的坤包就打石磊。石磊哈哈大笑，拔腿就跑。柳亦芳緊追不捨，追了幾步，又覺得高跟鞋不合腳，乾脆脫下高跟鞋拎在手裡，尖笑著追了上去。

　　兩人一先一後，在路人驚訝的目光和憤怒的罵聲中，穿過馬路，一路跑進了玉湖公園。柳亦芳跑得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手裡拎的高跟鞋也不知道扔哪兒去了。她實在跑不動了，一屁股坐在路上，叫道：「石磊，石磊，別跑了，我快沒氣了。」

　　石磊轉了回來，看看柳亦芳已經被磨破的絲襪，大惑不解：「妳的鞋呢？」

　　「不知道丟哪兒去了。」柳亦芳撅著嘴，張開雙臂，嬌憨的說道：「揹我！」

　　「暈！」石磊撓撓頭，轉身蹲在柳亦芳面前。柳亦芳興奮的爬了起來，趴在石磊背上，雙手緊緊的抱住石磊的脖子。石磊站了起來，促狹的顛了顛，顛得柳亦芳滿面飛霞。石磊看看四周：「說吧，想去哪兒，我今天就揹妳去哪兒，當一回免費的人形交通工具。」

　　「嘻嘻，那我要把整個玉湖都逛一遍，然後去爬石塔寺的塔，一直爬到最高層。」

　　「我說，做人不能太過分。」石磊一邊向前走，一邊說道：「逛玉湖也就罷了，那塔也太高了。」

　　「那有什麼關係，我這麼瘦，輕得像根草。你剛剛打通了經絡，成了內家高手，揹我爬個塔有什麼了不起的，又不是讓你飛上去。」

　　「對了，妳這麼瘦，為什麼……那麼大？」

　　柳亦芳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捶了一下石磊的肩膀，又用手掐著石磊的臉頰，用力的扯了扯：「大流氓，不准你再說。」

　　「妳還讓我和妳住在一起，也不給看？那還有什麼福利可言。」石磊背著柳亦芳，輕鬆的向前走去。柳亦芳真的很輕，雖然她的身高接近一米六五，可是體重絕對不超過八十斤，石磊揹著她，腳步很輕鬆，心情卻有些沉重。

　　「想要福利，就好好表現，表現好才有福利。」柳亦芳將臉貼在石磊的脖子上，輕輕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就響起了鼾聲，進入了夢鄉，殘留著淚痕的臉上露出了孩童般天真的笑容。

第一卷 回春秘術 第021章 需要一大筆錢

　　石磊聽著柳亦芳平靜的鼾聲，心頭升起一陣暖意。小時候，他印象最深的就是老爸的背，那是他最溫暖的所在，最安心的所在。很多次，他都是在老爸的背上睡著的。

　　那是他一生中最好的時光，不用擔心明天，不用擔心未來，只是安心的睡去。老爸就像一座山，撐起了他的一片天。而現在，瀕臨崩潰的柳亦芳也需要一座山。

　　這個念頭一升起來，石磊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慌。這個責任太大了，背上這個女人可不是一個普通女人，有一套房就能解決問題——雖然一套房對他來說也是一個天文數字——她需要的資源也許只有柳大成才能供應得起，他一個窮書生，要挑起這樣的重擔，是不是有些自不量力？

　　儘管有些忐忑惶恐，石磊還是決定先問問甄建仁再說。這小子是土著，熟悉玉城的情況，也許有好辦法也說不定。

　　石磊在路邊找了一個休息的長椅，小心將柳亦芳放了下來，把她的坤包當枕頭，剛準備走到旁邊打電話，柳亦芳忽然揪住了他的衣角，皺起了眉頭。石磊苦笑了一聲，只好坐下，把柳亦芳抱在懷裡，將臂彎當作她的枕頭。柳亦芳摟著他的腰，微蹙的眉頭這才舒展下來，重新露出安心的笑容。

　　這可苦了石磊，他不敢亂動，只好小心翼翼的拿出手機，先調成靜音，然後用一指神功給甄建仁發了一個消息：「賤人，怎麼才能快速賺大錢？」

　　過了一會兒，手機屏幕亮了，只有三個字：「搶銀行！」

　　石磊哭笑不得，又發了一個消息：「正經點，我急需大筆資金，有沒有什麼辦法搞到？」

　　沒一會兒，甄建仁的消息又來了：「要多少？」

　　石磊想了想，他明白甄建仁的意思，如果可能，他願意幫著籌集。可是他不想這麼幹，甄建仁家有錢，可是甄家和柳家是對手，別看柳亦芳和柳大成吵得那麼凶，大喊大叫的要把柳家給毀了，可是真要她這麼幹，她肯定做不出來。向甄家借錢，柳亦芳肯定不會同意，否則，她只要把風聲透出去，只怕會有人搶著送錢來。

　　「很多！」

　　甄建仁的消息這次來得有點遲：「你在哪？」

　　石磊把自己的地點位置發了出去，然後收起了手機，小心翼翼的抱著柳亦芳，就像抱著一個孩子。旁邊路過的人見了，都投來讚許的目光，有一個體態豐腴的女生狠狠的掐著男朋友的手臂，嘀咕道：「你看看人家，這才叫疼女朋友，哪像你，一天到晚把老娘當民工使。」

　　那瘦弱的男生一邊吃吃叫痛，一邊委屈的說道：「就妳這體格，我也得抱得動啊。什麼時候妳能像這姑娘一樣苗條，我天天抱著妳。」

　　「去你媽的，說來說去，還是嫌老娘胖。」那女生火了，飛起一腳，將男朋友踢進了旁邊的水池，氣呼呼的轉身就走。那男生費盡辛苦，從水池裡爬上來，幽怨的看了一眼石磊：「我說這位兄弟，你要秀恩愛，能不能也照顧一下其他的男同胞的感受啊。」

　　石磊歉意的笑笑，心道這可不能怪我。我還沒說我懷裡這位是玉城醫學院的驕傲呢，要是說了，你豈不是乾脆不上來了？

　　男生嘆了一口氣，一邊抹著臉上的水，一邊追女朋友去了。

　　估摸著甄建仁快要到了，石磊連忙把柳亦芳叫醒。柳亦芳還沒睡醒，有些不樂意，一聽說甄建仁要來了，才連忙坐了起來，就著泉水洗了臉，清醒了一下，先回她的小樓去了。

　　她剛剛離開，甄建仁就氣喘吁吁的趕來了，看著柳亦芳遠去的背影，甄建仁壞笑了一聲：「石頭，你小子挺快啊，這麼快就勾搭上手了？」說完，他咂了咂嘴：「你知道玉城有多少官二代、富二代覬覦這位女博士卻不敢下手嗎？要是他們知道他們的女神被你釣上了手，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要磨刀霍霍向豬。石頭，你以後出門可小心點，別被人拍了黑磚。」

　　石磊沒有說話。他估計，要是讓甄建仁知道上午在柳亦芳的別墅裡發生了什麼事，甄建仁一定會以為他說瘋話。

　　甄建仁一邊感慨著，一邊坐在石磊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究竟怎麼回事？」

　　「柳博士差一筆研究經費。」石磊說道：「我想問問你，看看有沒有什麼快速來錢的辦法。」

　　甄建仁聞言，眉頭立刻一挑：「要多少？我可以找我爸投資。一百萬以內，應該沒有問題。」

　　石磊笑笑：「我估計柳博士不會願意用你甄家的錢。賤人，不扯上家族，你幫我想想看，還有什麼其他辦法。」

　　甄建仁有些失望，向後靠在椅背上，想了想：「研究經費不能立刻變現，所以高利貸是別想了。搶銀行，你又沒這膽量，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

　　「什麼可能？」

　　「賭玉。」甄建仁無聲的笑了起來，眼神中充滿了興奮：「你不會不知道，玉城是全國有名的玉料集散地，賭玉就是一夜暴富和一夜破產的代名詞，比買彩票可刺激多了。」

　　「我沒玩過玉。」

　　「我玩過啊。」甄建仁湊了過來，指了指石磊的眼睛，輕聲說道：「你不是說你的眼力比以前更加敏銳嗎？我們不妨可以試試看，你這特異功能能不能用在辨玉上，或者是畫個什麼符就能知道哪塊玉好，哪塊玉差。如果能做到這一點，我來籌集資金，幾天之內搞個百十萬一點問題也沒有。」

　　石磊瞪了甄建仁一眼：「你大老遠的跑來，就是拿我開玩笑？」

　　「怎麼會呢？」甄建仁一本正經的說道：「你有興趣開玩笑，我還沒有興趣呢。這大熱天的，你們在這裡親親我我，摟摟抱抱，你以為我願意跑來給你當燈泡？」

　　「這件事不太靠譜，再想想，還有其他辦法不？」

　　「其他的？」甄建仁指了指西邊：「五泉山的大小玉泉中，據說有寶貝，你有沒有興趣去挖寶？」

　　石磊撇了撇嘴，罵了一聲：「賤人，盡出餿主意。」

　　「唉，我說石頭，你可別好歹不識。」甄建仁難得的鄭重起來：「我可不是亂說，真有人從小玉泉撿過寶貝，不過後來被文物部門搜走了，獎了千把塊錢。可是據我所知，那東西如果是賣給私人，沒有百八十萬的，根本下不來。」

　　「真的假的？」石磊將信將疑。

　　「你想想我爸是幹什麼，就知道是真是假了。」甄建仁壞笑了一聲：「如果你有這個膽子，我可以讓我爸收購你找到的東西，絕不坑你。如果你運氣夠好，別說百十萬，就是上千萬，都是有可能的。」

　　「五泉山真要有寶，你爸怎麼不親自去找，還要花錢收購？」

　　「五泉山的確有寶，可是一般人找不到，據說山裡有迷魂陣，進去就出不來。」甄建仁頓了頓，忽然說道：「石頭，你不會是真想去吧？」

　　石磊笑笑：「我本來不想去，可是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點興趣。」

　　「那當我沒說。」甄建仁的臉色大變：「石磊，你要多少錢，我想辦法籌給你，大不了無息貸款，不和家族扯上關係就是了。五泉山可千萬別去，太危險了。我不瞞你說，玉城每年的失蹤人口，至少有一半是和五泉山有關。大小玉泉的水底，可是一層的屍骨。」

　　「當真？」石磊也禁不住認真起來。甄建仁難得這麼認真，可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騙你是孫子。」甄建仁幾乎是叫了起來，臉上也變了色。他深知石磊是什麼性子，如果認準了一件事，他是不會輕易放棄的。他現在後悔極了，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沒事提這個話頭幹什麼。「我爸收來的那些文物，有三分之一就是這麼來的。他說，大小玉泉邪氣得很。市考古隊曾經組織了一次水下考古，結果兩個潛水員頭一天下去，就死了一個，瘋了一個，最後只好不了了之。」

　　石磊更加好奇了。他來自山區，知道山裡有寶，但是山裡也有說不清楚的東西，越是寶物多的地方，越是容易出怪事。老人們都說，因為山精鬼怪都喜歡寶物，所以有寶的地方，這些山精鬼怪也多，如果有人想要取寶，就很容易觸犯這些東西，丟了性命。反過來也成立，凡是邪門的地方，通常真的有寶。

　　「你覺得我像騙你嗎？」甄建仁汗都下來了，臉色煞白。「石頭，我們是好兄弟，我不能讓你冒這個險，你就聽我一句勸，行不行？錢的事，我來幫你解決，你千萬千萬不能去冒險。」

　　「那我去大小玉泉看看，總沒有問題吧？」石磊笑道：「你不是常說大小玉泉風景好，漂亮姑娘多嗎？我也去開開眼，這總沒有問題吧。」

　　甄建仁苦笑道：「你要真是看風景，看姑娘，那都沒問題。可是我怕你小子一根筋犯了，到時候非要下去看看。」

　　「我這條命也很值錢的，沒有把握，不會亂來。」石磊淡淡的說道：「你和大官人因為我放棄了暑假旅遊計畫，遠了我陪不起，就請你們到五泉山轉一轉吧。我估計，我不請你去，你也會跟著去的。」

　　甄建仁看了石磊半晌，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好吧，我就知道你小子犯倔了。你別急，我先和大官人商量一下，她們家在那邊有個旅館，我們可以住在那裡，也許方便一點。」

　　甄建仁一邊說著，一邊給西門淼淼打了個電話。西門淼淼一聽說石磊打算到大小玉泉找寶，立刻讓甄建仁把手機拿給石磊。石磊剛剛接過手機，西門淼淼就罵了起來：「石頭，你腦袋被驢踢了，要錢不要命？」

第一卷 回春秘術 第022章 我有我主張

　　不到二十分鐘，西門淼淼就奔了過來，一見面，不等石磊開口，劈頭蓋臉又是一頓臭罵。看得出來，她和甄建仁一樣，是真的急了。

　　石磊也不反駁，等她罵完了，這才說道：「罵完了沒有？罵完了，就聽聽我的想法。」

　　「你還能有什麼想法？」兩個死黨異口同聲的說道。

　　「就算是判刑，也得有個自我申辯的機會吧。」石磊一攤手：「你們聽聽我的想法，再罵也不遲。」

　　「好吧。」甄建仁無語，「你說，不過，如果我們兩個都不同意，你就申辯無效。」

　　石磊點點頭，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自己想辦法籌錢幫柳亦芳完成研究，這個想法雖然荒唐，雖然有些心血來潮，但細想起來，卻又是一個必須的辦法。柳亦芳和柳大成都在爭取他，說明這個研究非常有前途，且不管柳大成說那些光明前景，就對石磊本人來說，意義也非常重大。

　　石磊不像甄建仁有家族做後盾，他甚至不如西門淼淼，以後能順其自然的留在玉城。按照目前的狀況，就算不被退學，堅持到四年以後，他也很難留在玉城。醫生是需要編制的，他學業又不算出眾，又沒有家族背景，想找一個好單位無疑是難上加難，更大的可能是回到老家，如果運氣好，也許能在縣城或者鎮上醫院找一個崗位。

　　這種生活顯然不是他想要的。

　　如果能幫助柳亦芳完成她的研究，哪怕是再往前走一步，讓柳亦芳破解他突然之間通曉符道的奧秘，從此真正跨進巫醫這道門，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柳大成親口說過，以他的醫術都沒能跨進巫醫的門檻，如果他石磊能走進這道門，他很可能是全國甚至全世界都屈指可數的巫醫。到了那時候，還會擔心工作嗎？只怕會有無數的人來請他。

　　既然如此，那麼想辦法籌集一些資金，幫柳亦芳完成這個研究，不僅對柳亦芳來說具有意義，更有可能改變石磊自己的人生軌跡。他沒有答應柳大成，只是因為他不想成為柳大成手中的棋子，並不代表他對美好的前景不動心。與柳亦芳合作，他們是真正的互惠互利，與柳大成合作，他就沒有多少主動權可言，也許到最後就是一個小白鼠。

　　柳大成連自己的孫女都想控制，又怎麼可能和他一個窮學生真正的合作。

　　沒有平等關係，就不可能有真正的合作。

　　聽了石磊的解釋，甄建仁沉默了良久：「那你也沒有必要去五泉山冒險。我和大官人想想辦法，給你籌集一百萬應該還是有可能的。大不了，我們算無息貸款，不要求分享利益就是了。」

　　「我不是說這不可行，但是，先去五泉山看看情況，總是可以的吧？」石磊也放鬆了口氣，退了一步：「如果真的很危險，我們就當是去放鬆一下身心。反正你們籌集資金也需要時間，趁著這個空檔，我們一起去大小玉泉休閒幾天，資金一到位，我們就開始研究，也未必不可嘛。」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倒不是不可以。」西門淼淼也讓了一步：「我幫你們聯繫一下住的地方，要想省錢，就不要住賓館了，找個農家住下來，自己做飯，可以省不少錢，時間上也自由一些。」

　　石磊、甄建仁同時舉雙手贊成，三人又說了一陣，分頭去準備。

　　和甄建仁、西門淼淼分手以後，石磊又來到柳亦芳的小樓，把剛才商量的事對柳亦芳說了一遍。柳亦芳聽了，皺了皺眉：「這是我的研究，怎麼能要你去籌錢？」

　　「現在不僅僅是妳的研究了，更關係到我的切身利益。」石磊解釋道：「妳不做這個研究，還可以做別的研究，憑妳的學問，一樣能過得舒舒服服。可是我就不一樣了，跨過這道門和不跨過這道門，對我來說完全是兩個結果。說起來，我比妳更需要這個研究。」

　　柳亦芳思索了良久，瞥了石磊一眼，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好吧，我領你的情。沒想到，最後能幫我的卻是你，看來你真是我的幸運星。」

　　「那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合作者了？」

　　柳亦芳點點頭：「當然。」

　　「那妳是不是先把這個研究的情況向我介紹一下？」石磊笑道：「妳總得讓我這個小白鼠做得明白一點吧，就算是投資，我也得知道自己投的究竟是什麼樣的項目。」

　　柳亦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伸手撩了頭髮，搬過筆記本，打開一個幻燈片，開始給石磊講解實驗的基本構想。

　　「這個計畫原本有個正式的名稱，叫大腦的超級智能拓展與發掘研究，主要是以開發大腦潛能為主要研究方向，還有一個直白點的名稱，就叫超人計畫。其理論出發點就是我和你說過的大腦潛能，基本的研究途徑是定生慧，一種古老的智力開發技能，也就是俗稱的入定。不過，我給予了其現代腦科學上的含義，也就是在催眠狀態下誘發α腦電波……」

　　一說到學術問題，柳亦芳就恢復了女博士的本色，條理清晰，邏輯嚴謹，即使她已經非常注意，大量的專業詞彙還是讓石磊有些雲山霧罩的感覺，不得不時常打斷柳亦芳，讓她做進一步的解釋。

　　……

　　柳大成坐在古色古香的紫檀書桌前，翻完了面前的幾頁材料，輕輕合上，閉上了雙眼，沉思不語。

　　秘書柳建國站在他面前，一聲不吭。

　　這份材料是他剛打印出來的。半個小時前，他從玉城醫學院的檔案室調出石磊的學籍，送到柳大成的面前。柳大成看得很認真，甚至連體檢表上的數據都一一認真看過。柳建國不知道柳大成為什麼這麼關心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年級的新生，難道是因為這個新生和柳亦芳走得近，老爺子覺得這個新生有可能成為他的孫女婿？

　　一想到這個可能，柳建國就有些不安。不過，他的臉上卻什麼也沒有。

　　「建國，你親自跑一趟，看看這個石磊家裡的情況。」柳大成慢慢的睜開了眼睛，語氣很平緩，卻帶著不可違抗的威嚴。「我要知道與石磊有關的任何細節，特別是他家人的情況。」

　　柳建國應了一聲，又道：「叔，我明天就走。」

　　「好，越快越好。」柳大成掃了他一眼，又關照了一句：「注意保密，不要讓其他人知道你的行蹤。」

　　柳建國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柳大成眯著眼睛，若有所思。過了片刻，他起身，拿出筆墨，鋪開宣紙，在紙上畫了一個符，看了半天，卻又嘆了一口氣。他畫的符和石磊畫的符一模一樣，卻僅僅是符，感覺不到任何符力。

　　「真是不省心啊。」柳大成長嘆一聲，放下筆，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過了一會，電話接通了，柳大成和藹可親的說道：「菲菲啊，最近是不是很忙？妳可有些時間沒給爺爺打電話啦……」

　　……

　　一個堆滿了各種儀器的大型辦公室，人影幢幢，卻沒有幾個人說話，無數穿著白大褂的人正在儀器前忙碌著，數不清的屏幕上閃現著一個又一個畫面，晃過一行又一行字符。

　　一個年輕的女子捧著一台筆記本電腦，穿過長長的走道，走進最裡面的一個辦公室，敲了敲門。

　　「進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

　　女子走了進去，徑直走到辦公桌前，將電腦擺在辦公桌後的老者面前。「局長，你看這段視頻。」

　　老者拿下了老花眼鏡，掐了掐眉心，有些疲倦的說道：「怎麼，又有什麼新情況？」

　　「不是。」女子說道：「這是上午剛傳到網上的一段視頻，我讓技術人員做過處理，有一些很意外的發現。」

　　「是嗎？」老者瞟了女子一眼，一面拿起另外一副老花眼鏡戴上，一面嘀咕道：「人老了就是費事，連個眼鏡都要備兩副。還是年青好啊，咦，這不是小馬嗎，又惹事了……」

　　老者說了一半就閉上了嘴巴，他靜靜的看完視頻，眼神亮了起來：「符？」

　　「局長真是高明，一針見血。」女子輕聲笑道：「我是看到第三遍，才發現其中奧妙的。」

　　老者嘿嘿笑了一聲，笑容中自有飽經滄桑的從容：「等妳和我一樣，見過了太多稀奇古怪的事，就不會這麼奇怪了。符道，而且是有實際效果的符道，我有二十多年沒見過了。本以為這輩子再也沒機會看到真正的符師，沒想到上蒼有眼，又讓我見到了。這個年輕人是誰，師從何人，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道行，我們檔案裡有他的資料嗎？」

　　「沒有。」女子在鍵盤上敲了兩下，調出另一份資料，正是石磊的學籍檔案。「這人叫石磊，是玉城醫學院臨床醫學一系的一年級新生，老家是鄂北的一個小鎮，單親家庭，父親叫石二虎，是個盲人按摩師，沒聽說有什麼特殊能力。石磊到玉城以後，也沒有顯示出任何和符道有關的能力，直到今天早上。」

　　「那他的符道是從何而來？是一直藏而不露，還是突然冒出來的？」

　　「這可能和柳亦芳的超人計畫有關。」女子又調出一份檔案：「八天前，石磊參加了柳亦芳的實驗，這個實驗持續了九十三個小時，直到昨天晚上九點三十分才結束，實驗對象只有一個，就是這個石磊。」

　　老者花白的眉毛一挑：「難道是柳老頭找到了好苗子？這可有點不太妙啊。」

　　「看起來不像。」女子又道：「兩個小時前，柳亦芳從柳大成的辦公室出來，情緒很不好，應該是發生了衝突，不歡而散。」

　　「哦？」老者眨了眨眼睛，站了起來，背著手，在屋裡來回踱著步，輕聲笑道：「看來事情比我想像的還有趣嘛。」

第一卷 回春秘術 第023章 心動

　　柳亦芳滔滔不絕的講了將近兩個小時，才將她的研究說清楚。儘管她已經很耐心的解釋，石磊還有很大一部分內容沒聽懂，只能說是大致上有所瞭解，搞得柳亦芳非常沮喪。她把自己扔到床上，鬱悶的嘆了一口氣：「跟你們這些智商不足150的人交流起來真困難。」

　　「行，你智商高。」石磊也不生氣，柳亦芳的智商高是事實，通常智商高的人情商都低，並不是精通心理學就一定通曉人情世故，這壓根兒就是兩碼事。「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宿舍拿點東西，回來煮稀飯給妳吃。」

　　「我忙了一下午，就吃稀飯啊？」

　　「虛不勝補。妳身體這麼差，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石磊說著，走進柳亦芳臥室，四處搜查起來。柳亦芳不解的問道：「你找什麼？我的房間裡可沒有你的東西。」

　　「找煙。」石磊一邊翻箱倒櫃，一邊說道：「我怕我走了，妳又控制不住自己。」

　　柳亦芳臉一紅，探身拉開床頭櫃，從裡面拿出一包煙，扔給石磊：「就剩這些了。我就是想買也沒錢買了。」

　　石磊接過煙，又晃了晃手：「拿來！」

　　「什麼？」柳亦芳一臉無辜的看著石磊。

　　「打火機。」

　　柳亦芳咧了咧嘴，將手裡藏的打火機拿了出來。石磊接在手中，再一次伸出手晃了晃：「還有！」

　　「沒有了。」

　　「快點，要不我自己搜了。」石磊惡聲惡氣的說道：「到時候可別怪我揩妳油啊。」

　　「啊呀！」柳亦芳鬱悶的大叫著，將藏在另一隻手裡的半包煙扔了過來，抱著頭，兩條腿在床上胡亂拍打著，氣急敗壞的大叫道：「你拿走好了，全拿走好了。」

　　「當然要全拿走。」石磊接過煙，親暱的拍拍柳亦芳的腦袋：「聽話，以後都不准再碰這東西，把身體養養好，該鼓的地方都鼓起來，才能真正的美貌與智慧並存。」

　　「哼！」柳亦芳賭氣的扭過頭，撅著嘴，不理石磊。

　　石磊也不管她，轉身出門，騎上他的破自行車直奔宿舍。他答應了柳亦芳暫時住進她的小樓，當然要去拿一下洗漱用品。另外，柳亦芳的小樓雖然有完整的廚房，可是根本沒用過，估計她連方便麵都沒煮過，一直在外面吃。石磊不喜歡這樣，拿了東西之後，他又順便去了學校外面的菜場，買了一些米麵和油鹽醬醋，又買了一些碗筷，準備自己開伙。做大餐，他沒那本事，煮個稀飯下個麵，他還是會的。

　　拎著一大堆東西回到小樓，還沒進門，他就聽到廚房裡有啪啪的聲音，不由得一愣，三步並作兩步趕到廚房門口，正好將神情慌亂的柳亦芳堵在廚房裡。

　　柳亦芳一手藏在身後，一手撩起有些散亂的頭髮，不太自然的笑道：「這麼快就回來啦，呀，你買了這麼多東西，這是想幹什麼啊？」

　　石磊一聲不吭，攔在準備趁機溜出去的柳亦芳面前，將東西放在櫥櫃上，然後一把拽住柳亦芳，將她摟在懷裡，同時抓住了她藏在背後的手。

　　手指間，夾著半支皺巴巴的煙。

　　石磊奪過煙，順手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記。柳亦芳驚叫起來，雙手捂著屁股，咧著嘴，委屈得快要哭了：「疼——」

　　「疼（藤）？還結瓜呢。」石磊瞪起了眼睛：「累教不改是不是？下次再玩這些花樣，看我不打爛妳的屁股。」

　　「我有什麼辦法，你去了這麼長時間不回來，我累得難受，找了半天，才找到這半支，想抽了解解乏。你把打火機拿走了，我只好來用煤氣點。可是這煤氣也欺負我，半天也打不著。」柳亦芳跳著腳，大聲說道：「我是圖謀未遂，又沒有真抽，你還這麼凶！」

　　「未遂是因為妳笨。」石磊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總閥沒開，妳能打著火才叫怪，典型的高分低能，難怪妳爺爺敢吃定妳。」

　　「總閥？」柳亦芳愣了一下，恍然大悟，用力的一拍腦袋：「我說怎麼打不著呢，原來還有個總閥沒開啊。唉，真是笨死算了。什麼，你說我高分低能？」她忽然醒悟過來，咬牙切齒的撲了上來，拎著石磊的耳朵，凶巴巴的說道：「我就是沒進過廚房而已，怎麼就是低能了？」

　　「沒，沒。」石磊一邊忙碌著，一邊笑道：「好了，別鬧了，我煮稀飯給妳吃。吃完之後，再給妳按摩一下，讓妳睡個好覺。這東西以後不准再碰了。」

　　「這還差不多。」柳亦芳皺皺鼻子，轉身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兒，她又捧著筆記本走了進來，坐在餐桌前，一邊敲著鍵盤，一邊和石磊說著閒話，沒說幾句話，就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石磊見了，知道她身體疲憊，精神不佳，連忙淘好米，放好水，架在灶上煮，然後走到柳亦芳背後，伸手捏著她的兩個耳垂。柳亦芳笑道：「妳幹嘛？」

　　「給妳捏捏耳穴，補補氣。」石磊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她的電腦屏幕。屏幕上是一個地圖，而且是地形圖，石磊不由得好奇起來：「這是哪兒的地形圖？」

　　「你不是要去五泉山嘛，我先查查地圖，收集一些資料。」柳亦芳一邊說著，一邊滑動著手指，不停的調整著地圖。「咦，捏耳朵也好舒服唉，我現在好像舒服多了。」

　　「耳穴，足療，其實都是按摩的一部分。妳現在不方便，方便的話，我給你做個全套足底，那才叫舒服呢。」

　　「沒想到你還是什麼都懂啊。」柳亦芳轉過頭，拋了個媚眼：「那我和你合作，豈不是可以免費享受全套服務？」

　　「我們小鎮上的醫生不像城裡的醫院分得那麼細。什麼都懂一點，什麼又都不精，人家都說是內外耳鼻喉，帶看豬馬牛，人醫兼獸醫，只要是活的都治。按摩師也是一樣，不分什麼足療、耳療，還是全身療，反正是人身上的穴位，都是下手的方向……」

　　「噗！」沒等石磊說完，柳亦芳就笑出聲來，撲倒在桌上，笑得肩膀直抽抽。

　　「妳至於麼？」石磊很無語：「妳是不是看不起我們農村人？」

　　「不是……不是。」柳亦芳連忙搖手，笑得說話都斷斷續續的：「我是……覺得，你說話……有趣。內外耳鼻喉也就罷了，怎麼還帶看豬馬牛啊？」

　　「農村醫生少，哪裡分得那麼清。」石磊把柳亦芳扶正了，將手按在她的頭頂，輕輕揉著她的百會穴。百會為諸陽之會，對用腦過度最有效果。他剛剛把手放上去，柳亦芳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雙手從電腦鍵盤上滑了下來，身體靠要椅背上，愜意的閉上了眼睛。

　　「舒服吧？」

　　「舒服——」柳亦芳拖長了聲音，帶著說不盡的暢快：「就和洗了個熱水澡一樣，熱水從頭頂上澆下來，渾身每個毛孔都舒服。」

　　「比抽那東西舒服吧？」

　　「那東西……」柳亦芳頓了一下，過了一會兒，又接著說道：「也就是抽的時候舒服，醒了之後很難受，就和宿醉一樣，頭暈腦脹，還噁心想吐。」

　　「那以後別抽了。」

　　「不抽了。」柳亦芳輕嘆一聲：「有你這雙手，我以後真的不抽了，我向你保證。」

　　「這才像話。」石磊輕輕的拍拍柳亦芳的臉頰：「好了，去臥室睡一會兒吧。晚飯好了，我叫妳。」

　　「唉！」柳亦芳應了一聲，站了起來，自己上樓去了。她的腳步很慢，似乎還沒有睡醒，卻非常穩定，看得出來，她現在的精神狀態好多了。

　　柳亦芳一睡就睡了三個多小時，等她睡醒，披散著頭髮從樓上下來，石磊已經將稀飯和小菜準備好。她嗅了嗅鼻子，叫了一聲：「好香」，就撲到桌前，拿起筷子，狼吞虎嚥的吃起來。

　　石磊看著好笑，敲了敲桌子：「形象！形象！」

　　「倉稟實而知禮，肚子吃飽了才有形象。」柳亦芳一邊吃一邊說道：「石磊，我賺到了，你的手藝真不錯。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稀飯。」

　　「別逗了，妳柳家的廚師手藝不知道要比我好多少輩。」

　　柳亦芳愣了一下，目光從碗的上方瞟過來：「我從小學起就住校，都記不起柳家的廚房長什麼樣了。」

　　石磊這才想起來，眼前這位姑娘可不是普通人，她比自己還小一歲，卻已經是雙料博士。有得有失，她大概不可能像自己一樣按部就班的上學，童年也不可能像自己一樣總和小夥伴們一起去捉魚摸蝦。看著眼前這個披頭散髮的天才女子，他忽然有些同情她。

　　真正的同情。

　　柳亦芳吃得很飽，幾乎恨不得把鍋都舔一遍。直到放下筷子，她才覺得有些多，肚子脹得難受，只好纏著石磊陪她出去散步消食。石磊無奈，鍋也顧不上洗，陪著柳亦芳出了門，向旁邊的玉湖走去。

　　天色已晚，路燈灑下柔和的光，將兩人若即若離的身影一會兒拉長，一會兒縮短。玉湖公園裡行人漸少，就連晚鍛鍊的人都漸漸散去了，周圍一片寂靜，只有幾隻鳴蟬藏在樹蔭之間，偶爾鳴叫一聲。

　　不知不覺的，柳亦芳握住了石磊的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下了頭。她神情羞澀，恍若情竇初開的少女，剎那間讓石磊怦然心動。

第一卷 回春秘術 第024章 出行

　　兩天後，石磊接到了西門淼淼的電話，她在五泉山已經訂好了一家農家樂，隨時可以起程。石磊決定立刻動身。他沒什麼東西好帶，洗漱用品，幾件換洗衣服，一個小背包就搞定了。柳亦芳也沒什麼東西，因為是出去玩，她沒有穿那套職業套裝，而是穿上了休閒裝。她的衣服和她的名聲地位絕不相襯，比地攤貨好不到哪兒去，和石磊站在一起倒還是蠻般配的，如果不是熟人，誰也看不出她和玉城醫學院的天才博士有什麼聯繫。

　　柳亦芳多帶了一個筆記本電腦，很大，看起來足有二十寸，也很重。這大概是她唯一值錢的家當，石磊連牌子都看不出來。不過，和甄建仁會合之後，甄建仁一眼就看出來了，大驚小怪的叫道：「石頭，土豪啊。」

　　石磊白了他一眼：「不是我的。」又道：「這很值錢嗎？又大又重，和山寨機似的。」

　　「我暈啊。」甄建仁白了他一眼：「你知道這是什麼電腦嗎？軍用版IBM工作站，性能強悍得一逼。重是重了點，可是結實啊，必須要時候，這玩意能擋子彈，三層樓上摔下來，照樣工作。」

　　「還是你識貨。」柳亦芳將罩在臉上的大墨鏡一推，衝著甄建仁挑起了大拇指。

　　甄建仁這才注意到石磊旁邊這個一身地攤貨的女人是誰，驚得舌頭伸出老長，好在他還本能的將電腦緊緊的抱在懷裡，沒有撒手扔在地上，當場測試一下這台筆記本的抗摔性能。

　　「我說柳大博士，妳這也太低調了吧，讓我們這些人情何以堪啊。」

　　「我不是低調，我是真窮。」柳亦芳瞟了石磊一眼，會意的笑了。「要不然，也不會要和石頭一起去五泉山撿寶，到時候說不定還要向你們貸款。」

　　「撿寶的事就別提了。錢，我已經準備好了，第一期一百萬，如果有必要，再提兩百萬。」甄建仁大方的一擺手：「我爸說了，不附加任何條件，希望柳大博士給個面子。妳要是願意的話，讓我也做回小白鼠，變得聰明一點，我們就心滿意足了。」

　　「那倒沒問題。」柳亦芳咯咯笑道。

　　「那柳大博士，我有這個榮幸為妳背包嗎？」

　　「可以啊。」柳亦芳連連點頭：「不過，你不要博士長博士短的，聽著彆扭，和石頭一樣叫我芳芳吧。」

　　甄建仁翻了個白眼，然後做了一個紳士之極的彎腰禮：「榮幸之至。」

　　三人說笑著，過了一會兒，一輛車駛了過來，在他們身邊停住。西門淼淼從裡面走了下來，手一抬，大聲叫道：「哼，石頭，賤人，別愣著，快來幫老娘拿東西。他奶奶的，我老媽以為我離家出走，塞了整整兩個大包，累死姐了……」

　　旁邊有眼球落了一地的聲音。

　　西門淼淼話未說完就看到了柳亦芳，頓時傻了，張著大嘴，半天才訕訕的說道：「柳大博士，妳也在啊。」

　　柳亦芳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淼淼，妳這兩句話可以當成漢語六級題，肯定能把老外考糊了。」

　　西門淼淼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慚愧，慚愧。」

　　說話間，石磊和甄建仁一人拎著一個碩大的行李包走了過來，甄建仁累得呲牙咧嘴：「大官人，妳這是搬家啊？死沉死沉的。」

　　「別提了，都是我媽收拾的。」西門淼淼無語的擺了擺手：「聽說我們要去農家樂自助，她擔心我們幾個不會做飯，買菜會被人蒙，一大早就去菜場買了一大堆菜，光是排骨就有十斤。趕緊走，到了地方就放冰箱裡，捂壞了就可惜了。」

　　「排骨？」甄建仁眼睛瞪得溜圓：「拜託，妳覺得我們誰會做排骨？柳大博士是研究人腦的，可不是研究排骨的。」

　　西門淼淼一僵：「這好像的確是個問題啊。」

　　「管他呢，到了再說。」石磊最隨性，根本不為這些問題擔憂：「實在不行，扔鍋裡煮熟總會吧。」

　　「看起來也只能如此了。」西門淼淼和甄建仁異口同聲的說道。

　　沒一會兒，四個人一起上了大巴。五泉山就在城西，其實離玉城並不算太遠，也就是七十多公里，一個小時就能到。出了城，上了公速，大巴就快了起來，風馳電掣的向五泉山駛去。

　　甄建仁和石磊坐在一起，抱著那台軍用筆記本，愛不釋手的模樣讓石磊覺得有些滑稽。

　　「至於嗎？不就是一台筆記本電腦嘛，我記得你最新款的筆記本就有三、四台吧。」

　　「我那些筆記本和這個一比，就像是撒農藥的小飛機和最新款的戰鬥機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你看這造型，你看這顏色，透著那麼一股鐵血的味道，怎麼看都好看。嘖嘖，看不出柳……芳芳的品味居然這麼上檔次，簡單和我有得一比啊。唉，對了……」甄建仁忽然想起一個問題：「你什麼時候和她這麼熱乎的，我記得你們以前沒來往啊。」

　　石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如果告訴你，我這兩天住在她的小樓裡，你會怎麼想。」

　　甄建仁不假思索的說道：「我會認為你在吹牛逼！」

　　「那我就不說了。」石磊聳聳肩：「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那還怎麼談？」

　　甄建仁加大了嘴巴：「不會是……真的吧？」

　　「真的不能再真。」石磊壞笑道：「不過，事情不像你想的那麼齷齪。我住在客房，她幫我補習功課，我免費配合她做實驗，外帶煮飯，打掃衛生。僅此而已。」

　　「我靠，這麼好的事，你怎麼不叫上我？」甄建仁惱了：「石頭，你這可有點不夠義氣。」

　　「這是我能做主的嗎？」石磊苦笑道：「現在去五泉山，不是帶上你了？」

　　「那不一樣啊。」

　　「好了，回來之後，你也到我那兒住兩天，淼淼也去，怎麼樣？反正我那兒房間多，多幾個人更熱鬧。」坐在前面的柳亦芳轉過頭來，趴在椅背上，笑盈盈的向甄建仁發出了邀約。

　　甄建仁大喜，連連點頭，拍著胸脯說：「柳……芳芳，妳有沒有狗之類的，我以後天天幫妳遛狗。」

　　「本來沒有，不過你去了，就有了。」西門淼淼一邊玩著平板，不緊不慢的插了一句。

　　甄建仁臉一沉：「大官人，不要拐著彎罵人好不好？」

　　柳亦芳掩唇而笑。石磊看了她一眼，見她臉帶紅暈，眼角含春，精神狀態不錯，心裡大感輕鬆。經過這兩天的按摩調理，柳亦芳的身體有了明顯改善，精神狀態也比以前好多了。他感覺到被打通經絡之後，不僅五官敏銳了不少，體力有明顯的增強，按摩的效果也有顯著的改善。通常來說，按摩是不可能這麼快見效的，看起來還是在按摩的時候輸入那種熱流的原因。

　　據柳大成說，他現在算是一步跨過了那道很多人一輩子都跨不過去的門檻，有機會初窺巫醫的殿堂。雖然符道現在還只是最淺的層次，只能唬唬人，咒道更是一無所知，但是在其他的傳統醫術如按摩上已經有了明顯的進步，同樣的手法，因為層次的不同，效果也相差甚遠。他粗略的估計一下，他給柳亦芳按摩一次的效果，大概相當於普通按摩師連續按摩一個月的效果，可謂是立竿見影。

　　對於向來以見效慢著稱的傳統療法來說，這麼快的見效幾乎是不可想像的。由此可見，柳大成說的很可能是真的，隨著科學技術的進步，傳統醫術並沒有進步，反而在退步，很多曾經很常用的醫術因為各種原因已經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而他，因為柳亦芳的實驗，偶然撿起了一片貝殼，或者說是一把鑰匙，有可能打開一個神秘的殿堂，裡面的任何一件東西都可能改變世人的看法。

　　石磊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一定要把這個研究繼續下去。

　　……

　　大巴停下了下來，石磊等人下了車，西門淼淼和柳亦芳背著小包走在前面，談笑風生的向前走去。石磊和甄建仁看著那兩個大包，面面相覷。

　　「甄建仁，你幫我背這個小包，我來拎這兩個大包。」石磊將自己的小包塞到甄建仁的手裡，伸手挽起了兩個大包。他估計這兩個包都在五十斤以上，甄建仁雖然還算結實，可是要讓他提著這麼重的包走路，還是有些為難他了。對他來說，卻不是什麼大問題，經絡打通之後，他的力量增長很明顯，拎這兩個包輕鬆得很，就是包太大，提起來總是碰腿，不太方便。石磊只好張開雙臂，像少林寺的小和尚提水練功一樣，提著兩個碩大的包快步向前，引得路邊行人的一片嘩然。

　　「哇塞，這是哪來的強人？」這是男遊客在驚呼。

　　「哇，好結實的男人啊，我喜歡。」這是某個花痴的女遊客在眨星星眼。

　　「這貨還有沒有同情心？」這是某個累得滿頭大汗的男人抱怨：「不顯擺會死啊？」

　　「大小玉泉的水就是好啊，你看這年輕人，多結實。」這是一對面目慈祥的老人為自己正確的選擇而欣慰，他們因為石磊那一身土氣的衣服而把他當成了本地的土著。

　　石磊管不了那麼多，他拉風的提著兩個大包，一路走進了西門淼淼定好的農家樂，迎面就碰到了一個熟人。

第一卷 回春秘術 第025章 冤家路窄

　　「甄老師，妳怎麼也在這裡？」看著眼前戴著墨鏡，背著小包，一身休閒裝的甄若彤，石磊有些意外：「出來旅遊？」

　　甄若彤也有些意外：「石磊，你怎麼也在這裡？」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甄若彤讓到一邊：「你先進吧，拎著這麼兩個大包，一定挺沉的。」

　　「沒事，沒事。」石磊說著，還是先進了門。西門淼淼在二樓叫了一聲：「上來吧，臥室在樓上。」

　　石磊應了一聲，卻沒有立刻上樓，而是轉頭問甄若彤道：「妳一個人來的？」

　　甄若彤點了點頭，有些遲疑。沒等她反應過來，西門淼淼發現了她，快步從樓上跑了下來，一把拉住甄若彤笑道：「甄老師，原來妳和我們住在一起啊，這可太好了。快點上樓，柳博士也在呢，三個女人一台戲，現在我們可以唱戲了。」

　　「大官人，妳最多只能算半個女人好吧。」甄建仁衝了進來，順嘴接了一句。西門淼淼眼睛一瞪，虎吼道：「有種你再說一遍。」

　　「我沒種。」甄建仁下意識的退了一步，然後看到了甄若彤，立刻老實了，客客氣氣的叫了一聲：「姑姑。」他和甄若彤同屬甄家，不過他的輩份小些，而且屬於支族，和甄若彤這樣的嫡系子弟不能比。即使是現在不講究磕頭行禮那一套，可是他們這樣的家族還是很講輩份的，雖然他和甄若彤年齡差不了幾歲，每次見面都要打招呼。

　　西門淼淼沒和他計較，拉著甄若彤上了樓。這幢農家小樓上下兩層，樓上四個房間，樓下除了客廳、廚房和衛生間之外，還有兩個房間。西門淼淼原本想把整個院子全包了，沒想到有人搶先一步，已經定了一間，她正有些鬱悶呢，現在看到甄若彤是另一個遊客，頓時高興了。

　　三個女人上樓去了，甄建仁捧著柳亦芳的電腦，迫不及待的鑽進了房間，留下石磊一個人在廚房把包裡的東西塞到冰箱裡。他正在忙著，甄若彤走了進來，挽起袖子說：「石磊，我來吧。」

　　「哦，沒事，我快弄好了。」石磊笑道：「妳怎麼不在上面休息，淼淼不是要拉妳唱戲嗎？」

　　「她們一個是文狀元，一個是武狀元，我這不文不武的插不上嘴。」甄若彤說道，蹲下身子，開始整理冰箱。她看了一眼，就笑道：「你沒怎麼用過冰箱吧，排骨要放在冷凍裡，放在冷藏裡面，用不了兩天就壞了。淼淼買了這麼多，兩天肯定吃不完，每頓都吃，你不嫌膩？」

　　石磊不好意思的站了起來，他的確沒用過冰箱。

　　甄若彤立刻意識到了自己說錯了話，歉意的看了石磊一眼：「石磊，我不是有意的，你不要介意啊。」

　　「沒關係。」石磊笑笑：「妳又沒說錯。咦，甄老師，妳的眼睛怎麼了？」

　　從石磊這個角度看去，從墨鏡的邊緣，石磊能看到甄若彤紅腫的眼睛。甄若彤聽了，有些驚慌，連忙扭過頭，避開了石磊的眼神。她有些後悔，因為心情不好，這才想出來散散心，沒想到陰差陽錯，又和石磊他們住進了同一家農家樂。她很想換一家，卻也知道現在正是旅遊旺季，恐怕未必還有空房。她不想在上面呆著，就是怕柳亦芳和西門淼淼看出破綻，所以藉口下樓幫石磊收拾東西，沒想到卻被石磊一眼看破。

　　「沒什麼，眼睛有些發炎。」

　　石磊沒有點破，他是知道小馬哥的病症的，估計甄若彤的眼睛和這件事有些關係。

　　「妳把手伸出來。」石磊說道。

　　「幹什麼？」

　　「我給妳按按合谷穴。」石磊笑道：「妳不會不知道，治療眼疾常取哪些穴位吧？太沖在腳上，睛明、太陽在臉上，我想妳不會讓我碰，可是合谷在手上，妳不會封建到這個地步吧？」

　　甄若彤不好意思的笑了，搓著手：「我倒不是封建，只是我的眼睛沒什麼事，按摩不按摩，其實區別不太，過上兩天就好了。」

　　「按摩一下，也許今天就好。」石磊放低了聲音：「妳不會想讓他們看到吧？」

　　甄若彤猶豫了一下，卻還是有些不太相信，按摩能有這麼快的效果？不過，她還是把手伸了出來。石磊左手握著她的手指，右手掐在了她的合谷穴上，意念一到，熱流應聲而出，注入了甄若彤的合谷穴。甄若彤驚訝的「咦」了一聲，雖然戴著墨鏡，看不到她的眼神，卻能從她微張的嘴察覺到她的驚奇。

　　「是不是很神奇？」

　　「嗯。」甄若彤弱弱的應了一聲：「感覺很明顯，就像一股熱水，順著手臂一直湧到鼻端。現在……」她眉頭微蹙，更加驚訝：「連肚子都暖洋洋的了。」

　　「這有什麼稀奇，合谷穴本來就是手陽明大腸經上的穴位，主治腸胃病嘛。」

　　「可是，你才按了幾下而已，怎麼可能見效這麼快？」

　　「你別忘了，我可是會巫術的。」石磊眨了眨眼睛，揉了一會，又換了一隻手，前後揉了大概十分鐘，這才停止。他伸手摘下甄若彤的墨鏡，看看甄若彤的眼睛。甄若彤有些不好意思，垂下了眼皮，長長的眼睫毛撲閃撲閃。

　　「嗯，差不多了。再用熱毛巾敷一敷，不仔細看，應該看不出來了。」石磊重新給她戴上墨鏡，轉身去找熱水壺燒水。甄若彤連忙說道：「還是我來吧，廚房裡的事，女人更熟悉一些。」

　　「妳是誰的女人啊？」門口傳來一個憤怒的吼聲，甄若彤嚇了一跳，下意識的躲到石磊身後。石磊抬頭一看，小馬哥站在門口，身後跟著他那三個跟班：八極三雄，除此之外，還多了一個三十左右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剪著平頭，戴著一個大墨鏡，面容冷峻，雙手交叉握於腹前，悄無聲息的站在一旁，就像一塊冰，連周圍的氣氛都變得有些冷。

　　「小馬哥，你怎麼又來了？」西門淼淼從上面衝了下來，厲聲喝道：「如果是要租房子，這裡我已經包了。如果是要打架，我勸你還是不要沒事找事。在學校還沒打夠，追到這兒來？」

　　「我本來是準備去學校找你們的，在車站正好看到你們上車，所以就一路跟到這兒來了。」小馬哥冷笑一聲，輕蔑的掃了甄若彤一眼：「沒想到，一到這兒，就看了一齣好戲。」

　　甄若彤面紅耳赤，結結巴巴的說道：「小馬，你不要亂說，我們……什麼也沒有。」

　　「什麼也沒有，妳那麼緊張幹什麼？」小馬哥怒不可遏，咬牙切齒的說道：「在學校裡勾勾搭搭還不夠，還要跑到五泉山來幽會？妳把我當什麼，妳把我馬家當什麼？」

　　石磊剛要說話，柳亦芳從樓上不緊不慢的走了下來，漫不經心的說道：「你就是江湖上傳說的小馬哥，馬孟起？」

　　小馬哥抬頭一看，一時沒認出來，沒好氣的說道：「妳算哪根蔥，沒事一邊呆著去。」

　　「我本來是不想摻合你們這點破事。不過，你剛才說我男朋友和你女朋友不清不楚，我總不能裝聾作啞，聽你胡說八道吧。」

　　「妳男朋友？」小馬哥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他雖然經常到醫學院打架，可是和柳亦芳沒什麼交集，而且柳亦芳現在穿的是一身地攤貨，臉上又沒有化妝，和她留在醫學院光榮牆上的那張照片判若兩人，就算打破小馬哥的腦袋，最多也只是覺得有些眼熟而已，根本沒想到眼前這個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女人會是柳亦芳。

　　「是啊。」柳亦芳走到小馬哥的面前，抱起了雙臂，仰起頭，逼視著小馬哥。她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不期然間，那股雙料女博士的傲氣又展露了出來，讓小馬哥莫名的有些不安。

　　小馬哥嚥了口唾沫：「既然是妳男朋友，妳就看緊點，不要讓他和別的女人不清不楚的。」

　　「我男朋友是醫生，醫者父母心，為人治病，天經地義，可不分什麼男人女人。」柳亦芳上下打量了小馬哥一眼：「我從來不會懷疑他有什麼不軌行為，所以，我對你不負責任的指責很不高興，你必須向我們道歉。」

　　「妳她媽的誰啊？」小馬哥又好氣又好笑：「妳知不知道我是誰？」

　　「我當然知道你是誰。」柳亦芳依然不緊不慢，雲淡風清，透著說不出的從容：「馬家第四代弟子中第一個摸到整勁門檻的奇才，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小馬哥的臉色頓時變了，他頓了頓：「妳究竟是誰？」

　　「我姓柳，叫柳亦芳。」

　　小馬哥這才突然明白眼前這個女人是誰，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沒注意到身後的台階，一腳踩空，撲通一聲，仰面摔倒，疼得他呲牙咧嘴。他身後的八極三拳面面相覷，那個一直站在一旁的年輕漢子也愣了一下，抬起頭看了看柳亦芳，面部肌肉明顯的抽搐了一下。

　　很顯然，柳亦芳這個名字很有震撼力。

　　柳亦芳蹲在小馬哥的身邊，伸出手，拍了拍小馬哥的臉頰：「你說我的男朋友看中你的女人，是不是在打我的臉，在打我柳家的臉？」

　　「不……不敢。」小馬哥連眼皮都不敢抬，更不敢還手，溫順得像個小媳婦。「對不起，對不起。」

　　「滾吧。」柳亦芳站了起來，走到那個年輕漢子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六合？化柔？」

　　年輕漢子摘下墨鏡，很恭敬的點了點頭：「化柔不敢當，六合中階。」

　　「那還有點意思。」柳亦芳點點頭：「留個電話，有空的話，讓我男朋友和你過過招，互相切磋一下。」

　　「榮幸之至。」年輕漢子迅速掏出一張名片，恭恭敬敬的遞到柳亦芳面前，又施了一禮，轉身走了，把小馬哥和八極三雄扔在那裡，看都沒看一眼。小馬哥也不敢怠慢，爬起來，落荒而逃。

第一卷 回春秘術 第026章 我是你的大國師

　　小馬哥出了門，那個年輕漢子已經站在車前。他重新戴上了墨鏡，神情冷峻。

　　「這件事和柳家扯上了關係，原計畫必須調整，我要回去請示一下師父，你怎麼辦？」

　　小馬哥像鬥敗的公雞，鬱悶得無以復加。今天一大早，他本來是想去向甄若彤道歉的，結果半路上看見甄若彤上了大巴，然後又看到了石磊，就立刻聯繫了家族中的這位高手，一起趕到五泉山來，想海扁石磊一頓，出出那口惡氣。他萬萬沒想到半路殺出個柳亦芳，這件事頓時變得複雜起來，已經超出了他處理的能力範圍。

　　柳亦芳是柳大成的孫女，又是雙料女博士，擔任著玉城市科研的重要任務。小馬哥再渾不吝，也不敢對柳亦芳動粗。年輕漢子說事關重大，必須請示他的叔父馬文彬，這也是意料中的事。涉及到四大家族，特別是玉城第一家柳家，很可能連馬文彬都無法處理，還要老祖宗點頭才行。

　　「行啊，你去吧。」小馬哥擺了擺手：「麻煩師兄了。師兄，你和那小子約戰，可要小心準備，他可是會妖術的。」

　　年輕漢子點了點頭，轉身上了一輛大眾車，駛上公道，消失在車流之中。

　　「老大，我們怎麼辦？」八極三雄的老大夏建雄不安的問道。他們到五泉山來就是為了打架，現在架打不成了，是留在五泉山看風景，還是回玉城去，需要小馬哥拿出一個主意。

　　小馬哥猶豫了片刻：「找個地方住下，看著那小子，拍幾張照片，讓我那准岳丈大人看看，別以為是我花心，故意找碴。」

　　夏建雄三人互相看了看，點了點頭，分頭找房去了。

　　在不遠處，一輛不起眼的豐田車裡，副駕駛上的一個年輕女子放下了望遠鏡，轉過頭，對坐在後座的年輕人說了幾句。年輕人聽了，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拍了拍司機的座椅。司機是一個沉默的中年人，緩緩發動了車子，向不遠處的山坡駛去。

　　農家小樓內已經恢復了平靜，閃亮登場，威鎮八方的柳亦芳轉身走進了甄建仁的房間，把石磊和甄若彤、西門淼淼三人扔在那裡大眼瞪小眼。西門淼淼半晌才搖搖頭：「我今天才知道，這武功練得再好，也不過是個打手而已。」

　　甄若彤也嘆了一口氣：「是啊，千年柳家的底蘊，不是那麼容易撼動的。」她心情複雜的看了石磊一眼，「石磊，你好自為之，柳家的姑爺不是那麼好做的。」說完，她轉身走到水籠頭前，開始準備午飯。

　　石磊卻一聲不吭。他不知道柳亦芳為什麼會這麼做。經過兩天的相處，他們的確比以前熟悉了不少，也互相有好感，可是遠遠還沒有到確定戀愛關係的程度，柳亦芳在這種場合單方面宣佈，究竟是為了幫自己解圍，還是為他們一同出行找一個正當的理由，抑或是借小馬哥等人的嘴巴，和柳大成隔空鬥法？

　　他走到甄建仁的房間，見柳亦芳正和甄建仁熱烈的討論著什麼，兩人說得眉毛色舞，居然沒注意到他進去。那台軍用筆記本已經打開了，屏幕上顯示出一大一小兩個圓形，看起來像一個葫蘆。

　　「嘿，石頭，你怎麼沒對我說過，甄建仁有這麼好的電腦技術？」

　　「他的電腦技術很好嗎？」石磊詫異的說道：「我一直以為他就是騷包而已。」

　　「切！」甄建仁不屑的豎起了中指：「其實你一直不懂我，哥厲害著呢。」

　　「吹吧，反正不報稅。」

　　柳亦芳迎了上來，抱著石磊的手臂笑道：「真的，他一下子就破解了我的登錄密碼。」

　　石磊一愣，迎著甄建仁得意的目光，想了想：「妳的登錄密碼是生日吧？」

　　柳亦芳一愣：「你怎麼知道？」

　　「用生日做密碼是很多人的習慣，猜一猜，命中的可能性非常大的。妳的出生日期就刻在學校的榮譽牆上，知道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他是妳的崇拜者，能不知道妳的生日？」

　　柳亦芳恍然大悟，甄建仁臉上的得意卻不翼而飛，他有些惱羞成怒。「好吧，石頭，我承認，你剛才說的沒錯，我是猜出來的。可是這不代表我的電腦技術不行。柳博士，妳重新設一個密碼，看我能不能解開。要是我解不開，這幾天房間打掃工作，我全包了。」

　　「好啊好啊。」柳亦芳像個孩子似的拍著手：「我這裡有個加密的文件夾，不是用生日當密碼的，你解解看。如果能解開，我就相信你的技術。」

　　甄建仁眉毛一挑：「沒問題，給我一個小時，午飯前一定搞定。現在，我要閉關修煉了，你們出去。」一邊說著，一邊將石磊往外推。石磊笑罵了一聲「德性」，和柳亦芳一起出了門。

　　聽著房門在背後轟然關閉，柳亦芳眨了眨眼睛：「是不是有話要問我？」

　　石磊暗自嘆息，心道這位智商183的天才，心理學博士果然是七巧玲瓏心，什麼都瞞不過她。

　　「跟我上來。」柳亦芳拉著石磊上了樓，經過西門淼淼房間的時候，她敲了敲房門：「淼淼，妳出來一下，我有事要找妳幫忙。」

　　西門淼淼起身，跟了過來。他們在客廳裡坐定，柳亦芳在中間的那個椅子上坐了下來，將那張名片放在茶几上，翹起了二郎腿，一手扶著椅背，一手撓撓眉毛，然後雙手交叉，搭在腿上。

　　「你們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要答應比武。」

　　石磊和西門淼淼互相看了一眼，不約而同的點點頭。西門淼淼說道：「柳博士，小馬哥雖然武功厲害，還不出力大的範圍，石頭和他交手，就算打不贏，充其量也就是斷兩根骨頭而已。可是那個薛子奇卻不一樣，他的武功至少比小馬哥高兩層，說是六合中階，也許已經摸到了化柔的門檻。他的一擊，很可能傷到臟腑，形成內傷。」

　　「淼淼，妳是習武之人，應該知道經絡貫通，能夠內氣外放，是哪個境界？」

　　西門淼淼吃了一驚：「那已經到了內家拳的最高境界了。」她看看石磊，一臉的不相信：「不會吧？」

　　石磊也不敢相信，那天柳大成說過類似的話，可是他半信半疑，不敢相信自己已經成了達到了武功的最高境界。他可沒學過什麼武功啊。

　　「石頭已經打通了大周天。」柳亦芳微微一笑，有些掩飾不住的得意：「可是他對武功一無所知，只有從小馬哥那裡偷學來的一點八極拳皮毛。按理說，以他現在的修為，練習太極或者八卦最好，可惜，我現在還找不到合適的師傅來教他，只好先拿八極拳將就著用。小馬哥的境界太弱，起不到鍛鍊的作用，薛子奇的境界雖然不夠，但是考慮到石頭剛剛開始學習，不能一下子面對太強的對手，拿他練練手，卻是最合適不過。」

　　她站了起來，走到西門淼淼面前，拉起西門淼淼的手：「淼淼，我希望妳能幫幫他，做他的陪練。」

　　西門淼淼有些猶豫。

　　柳亦芳又笑道：「為了報答妳的大恩大德，我可以把石頭速成的秘訣告訴妳。」

　　西門淼淼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聲音都有些顫抖：「真的？」

　　「我像是在說謊嗎？」

　　西門淼淼樂得合不攏嘴，轉身對石磊揚了揚拳頭，一臉凶狠的說道：「石頭，你可不要怪我不給面子喲，這麼大的誘惑，我是會六親不認的。石頭……」她張開雙臂，做仰天長嘯狀：「準備迎接煉獄般的錘煉吧，我會讓你變成宇宙最強的戰士，或者……一坨屎。」

　　石磊無語的瞪了柳亦芳一眼，心道這個神經病還沒好利索，西門淼淼又瘋了，真是不省心啊。

　　西門淼淼激情難抑，把自己關進房間，獨自咆哮去了。石磊坐了下來，打量著柳亦芳：「妳這這麼希望我被淼淼扁？」

　　「不。」柳亦芳走到石磊的身邊，低下頭，看著他：「今天，我借柳家的名來保護你，你肯定不樂意。不過，你也應該知道，這個保護只是一時的，不會長久。要想長久，你就必須變強，只有變強了，才能保護我。」

　　石磊眨了眨眼睛，承認柳亦芳說得有理。

　　「而且，你的經絡已經打通，實力足夠，缺少的只是實戰經驗。與其貿然的與人對陣，不如在可控範圍內循序漸進。淼淼是你的好朋友，她不會有心傷害你，是最好的陪練。而那個薛子奇的境界，我相信只要你不大意，就算一時半會的贏不了他，也不會受傷嚴重，依然在可控的範圍以內。」柳亦芳嫣然笑道：「從技術上講，這個方案可行。」

　　石磊再次點頭。

　　「武功，不是我們的目標，卻是必不可少的基礎。要想做一個真正的巫醫，不僅要有高超的醫術和境界，還要有一個強悍的身體。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是一切技能的基礎，用小說裡的話說，只有魔武雙修的魔法師才是最強大的魔法師，同樣，只有巫武雙修的巫醫才是最強的巫醫。醫術和武術本來就密不可分。太極拳之所以風靡全球，並不是因為他的技擊術有多高明，雖然太極拳的技擊的確不差，但歸根到底還是因為他的養生功效。養生和治病，難道不是醫術的兩個方面嗎？」

　　石磊笑了笑：「妳還真是一套一套的，像個狗頭軍師。」

　　「錯！我是你通天曉地的大國師。」她伸出手，撫摸著石磊的臉頰：「你，就是我的帝王。聽我的話，我會讓你君臨天下。」

　　石磊看了她片刻，「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妳在某點看女主文看得走火入魔了吧。」

　　柳亦芳眼珠一轉，忍不住伏在石磊肩頭，大笑起來。

第一卷 回春秘術 第027章 藥王秘譜

　　石磊和柳亦芳在樓上說笑的時候，甄若彤一個人在廚房裡忙碌，剛到十二點，她就整治出了一桌葷素搭配，色香味俱全的飯菜，然後站在客廳裡喊了一聲：「開飯啦——」

　　石磊三人聞香而動，西門淼淼更是誇張，幾乎像李大俠演的中南海保鏢一樣，從樓梯上一躍而下，後發先至，兩步就衝進了廚房，拿起了一雙筷子，先夾了一塊排骨送進嘴裡，一邊吃一邊挑起大拇指讚道：「甄老師，妳這水平不是蓋的，絕對能讓城裡的那些大廚跳樓自殺。」

　　「妳得了，我做飯，又不是要殺人。」甄若彤嗔道：「吃吧，排骨還堵不住妳的嘴。」

　　柳亦芳和石磊一起走了下來，並肩坐下，打量了一下桌上的情況，也讚道：「我覺得淼淼說得對。不過，我覺得她的菜做得如何還在其次，這佈置卻是極好的，很有西餐注意用餐禮節的意境，簡潔明快，賞心悅目，而又不像中餐的雕花手藝那麼繁雜，中看不中用。」

　　「好啦好啦，你們再說，我都快臉紅啦。」甄若彤笑道：「咦，建仁怎麼還不出來吃飯，玩電腦也不能不吃飯啊。」

　　石磊這才想起來甄建仁還在解密碼，抬頭看了一下時間，早就超過一個小時了，還差十分鐘就兩個小時，怎麼密碼還沒解開？他抬起頭，大喊一聲：「賤人，搞定了沒有，吃飯啦。」

　　房門開了，甄建仁一臉鬱悶的捧著電腦走了出來，氣呼呼的往餐桌旁一坐：「柳博士，妳耍我玩啊？」

　　柳亦芳一臉無辜的看著他：「什麼意思？」

　　「妳這128位的密碼，就算用再快兩倍的計算機計算也要一個月，我一個小時怎麼可能解得開？」

　　「那是你自己說的。」柳亦芳聳聳肩，扭過臉，衝著甄若彤、西門淼淼眨了眨眼睛：「若彤，淼淼，私密物品收好，別被打掃衛生間的清潔工看見了。」

　　甄若彤和西門淼淼一頭霧水。

　　「好吧，好吧。」甄建仁像個大猩猩似的捶胸大吼：「我被妳這個智商183的天才耍了，不算丟人。我要化悲憤為飯量，多吃點，不然沒力氣打掃衛生。」他說著，端過飯碗，大口大口的吃起來，轉眼間，一盤排骨就被他幹掉了一半。西門淼淼連忙將盤子端了過去，喝道：「我看你悲憤是假的，找藉口多吃多佔才是真的吧。」

　　甄建仁嘿嘿一笑，又將掃蕩目標對準一盤青椒肉片。

　　「好啦，甄建仁同學，你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搞清楚這是128的密碼，而沒有被那些偽裝騙住，已經證明了你的技術。」柳亦芳拍拍甄建仁的肩膀，老氣橫秋的說道：「好好努力，我看好你喲。」

　　甄建仁這才氣平了些：「誰給妳的這套加密系統，手段很高明啊。」

　　柳亦芳湊了過去，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甄建仁明顯一怔，手裡的筷子差點掉地上，他張開滿含著飯米的嘴，目光呆滯，喃喃的說道：「不會吧？」

　　柳亦芳眉毛一挑：「我這個文件夾裡面全是最新的研究成果，即使是拿到國際上也可以列入重點研究項目，你說會不會？」

　　甄建仁艱難的嚥下了嘴裡的飯菜，臉扭曲得像苦瓜：「那妳是故意的？」

　　「是啊。」柳亦芳聳聳肩：「你願意把所有的衛生都包了，這麼偉大的志向，我能不成全你嗎？」

　　甄建仁失魂落魄，頓了半晌，輕輕的抽了自己一個耳光：「讓你吹牛逼！」

　　甄若彤和西門淼淼這才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忍不住笑出聲來。甄若彤掩著唇，不想笑得太大聲，防止嘴裡的米噴出來。西門淼淼將排骨送了回來，同情的拍拍甄建仁的肩膀：「賤人，節哀順變，認賭服輸！多吃點，多吃點，可憐的娃啊，這樓上下得有八九間呢。」

　　眾人哄堂大笑。

　　……

　　第一頓飯在歡笑聲中吃完，柳亦芳有些累，上樓休息去了。西門淼淼和甄若彤在廚房裡收拾，石磊卻陪著甄建仁一起打掃衛生。房間的確不少，不過卻沒有那麼髒，主人家還是非常注意的，牆角旮旯都打掃得很乾淨，他們只要簡單的清掃一下就可以了。

　　清潔工作完成之後，甄建仁一頭鑽進房間，繼續玩他的電腦去了。石磊到廚房轉了一圈，見甄若彤正和西門淼淼說一些女人間的悄悄話，便轉身上了樓，來到柳亦芳的房間。柳亦芳側臥在床上，聽到石磊的腳步聲，回頭看了一下，拍拍床邊，示意石磊坐下。

　　石磊順手帶上了門，坐在床邊。柳亦芳挪了過來，將他的腿當作枕頭，眼睛看著窗外。她的窗戶正對著大玉泉和對面的五泉山主峰。正午的陽光照在清澈的水面上，蒼翠的青山倒映在水中，大小玉泉綠得如同一塊翡翠，微風徐來，波光粼粼，秀色之優美，讓人為之心醉。

　　「知道大小玉泉為什麼有寶嗎？」柳亦芳輕聲問道。

　　石磊搖了搖頭，他對玉城不熟悉，大小玉泉也是聞其名，不詳其實。

　　「大小玉泉的形成，是在唐初，離現在大概有一千三百多年的時間。」柳亦芳換了個姿勢，讓自己躺得舒服一點。「據說，這裡原來是兩座墓。」

　　「兩座墓？」石磊非常意外，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故事。

　　「開通大運河的隋煬帝和他的皇后蕭氏。」柳亦芳輕笑一聲：「《玉城志》記載，他們下葬之後，因為名聲不好，天降大雷，把他們的墓給震塌了，震出兩個大坑，開始的時候叫雷塘，後來有了水，成了兩眼泉。明清之際，又有人從裡面發現了玉器，就改名為大小玉泉。」

　　「這可有點傳奇。」石磊也笑了起來：「這麼說，大小玉泉裡的寶，是來自於這兩個墓？」

　　「不是。」柳亦芳搖搖頭：「打雷打出兩個泉眼，當然不可信。就算是，隋煬帝下葬的時候已經眾叛親離，哪裡還有什麼寶貝陪葬。」

　　「那寶貝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五泉山，還有一個名字叫玉泉山，很可能就是《山海經》裡記載的玉山，原本就是產玉的。」柳亦芳瞟了石磊一眼，伸手一指遠處：「不過，玉山的玉儲量很少，早在秦漢以前，玉山就不出玉了，只剩下泉，所以改名為玉泉山。秦始皇東巡的時候，在玉泉山祭祀山神水神，在泉水中投了大量的玉器，在山巒上也埋了不少玉。他還在主峰偏東的位置建了一座廟，叫藥王廟。其後，很多皇親貴族來祭藥王，都會效仿秦始皇，所以玉泉山雖然不產玉了，玉器的數量卻一直在增長。」

　　「藥王廟？」石磊遲疑了一下，彷彿有點印象。他好像聽誰說過，五泉山原來的確有個藥王廟，不過很久以前就沒了。「妳怎麼知道這些的？」

　　柳亦芳笑了：「知道我們柳家家傳的秘譜叫什麼嗎？」

　　「不是說叫《回春秘譜》嗎？」

　　「是叫《回春秘譜》，不過，《回春秘譜》卻是一本殘本，原本叫《藥王秘譜》，《回春秘譜》只是《藥王秘譜》中的一小部分，記載了一些偏方，導引術和幾道符。以目前為止，我柳家真正能用上的只有那些偏方和導引術，千年以來，沒有幾個人能跨進符道的大門。」

　　柳亦芳嘴角微挑：「不過，有導引術，我柳家常出高智商的天才，學起醫術也比一般人強，再加上那些偏方，能夠治一些普通醫生根本無法解決的怪病，柳家在醫術上的傳承，居然也能延綿千年而不墜，也算是奇蹟。」

　　「妳這是從哪兒聽來的？妳爺爺給妳講的故事？」石磊大惑不解：「而且，這和藥王廟有什麼關係？」

　　「你怎麼這麼急，聽我慢慢說嘛。」柳亦芳嗔怒的輕掐了石磊一下：「其實很簡單，我柳家的祖先原來是藥王廟的一個雜役，機緣湊巧之下，他得到了《藥王秘譜》的殘卷，練成了回春導引術，活到了一百零七歲，知道這本殘譜非等閒可比，這才把殘譜命名為《回春秘譜》，當成柳家的傳家之寶。」

　　「這麼牛逼？」

　　「這是家譜上說的，是真是假，我也不太敢肯定。」柳亦芳閉上了眼睛：「我家那位老祖宗在藥王廟呆了五六十年，除了修煉導引術之後，還一直在尋找其餘的《藥王秘譜》。他雖然最後沒有找到，卻發現了一些線索，肯定完整的《藥王秘譜》就在玉泉山的某處，而上面記載的東西肯定更加驚人。」

　　「妳是想來找完整的《藥王秘譜》？」

　　柳亦芳吃的笑了一聲：「想，但也只是想想而已。《藥王秘譜》已經失傳了千餘年，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找到。如果運氣好，能找幾塊秦漢古玉，解解燃眉之急，我就心滿意足了。」她推了推石磊：「石頭，我有點累，你能不能幫我按摩一下？」

　　「行啊。」石磊一口答應，起身將柳亦芳放在床上，剛要伸手，柳亦芳卻坐了起來：「等等，你先出去，等我換上睡衣，你再進來。」

　　石磊苦笑：「有必要嗎，我又不是……」

　　「有必要，非常有必要。」柳亦芳滿面通紅的跳下床，不由分說的將石磊推了出去，緊緊的關上了房門。

第一卷 回春秘術 第028章 新發現

　　玉城城南，馬家武館後面，一座古色古香的庭院裡，剛剛從五泉山趕回來的薛子奇恭恭敬敬的站在一個中年人的面前。

　　中年人算不上高大魁梧，不超過一米七，即使是在南方人中也算是小個子。他往那兒一坐，比站著的薛子奇足足矮了一半，可是氣勢卻非常威猛，即使是薛子奇也覺得有些氣息不暢。

　　他就是馬家武館的負責人，馬家第二代的核心力量之一，薛子奇的師傅馬玉彬。

　　他剛剛聽完了薛子奇的報告，得知和馬孟起發生衝突的石磊突然成了柳亦芳的男朋友，不禁有些皺眉。兩天前，馬孟起和石磊發生衝突，被打得鼻青眼腫，並且被人拍下視頻，傳到了網上，他們就開始調查石磊，沒發現石磊和柳家有什麼關係。要說有關係，只是石磊做過柳亦芳實驗的志願者而已，怎麼突然就成了柳亦芳的男朋友？

　　「看來情況的發展比我們想像的要複雜。」馬玉彬嘆息一聲：「既然柳亦芳約戰，你就好好準備吧，至於其他情況，我再派人打聽就是了。」

　　薛子奇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馬玉彬站起來，在屋內來回走了兩圈，抄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大哥，我有些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

　　半個小時後，馬玉彬走進了玉城著名的黑天鵝大廈，和馬孟起的父親馬文軍見了面。馬文軍五十左右，看起來大腹便便，像一個成功的商人，誰也不會想到他曾經是一名剽悍的特種兵，不僅有一身好武功，而且是玉城保安界的龍頭老大。玉城及周邊縣市的保安，有八成以上出自馬家武館，直接負責人就是馬文軍。

　　他和馬文彬兩人，可以說是馬家一表一裡的雙子星。

　　「柳老頭的孫女婿？」馬文軍從寬大的辦公桌後面走了過來，和馬文彬一起面對面的坐在沙發上，有秘書泡了茶來，兩人各端起一杯，馬文軍使了個眼神，秘書就帶上了門。「那小子資質這麼好嗎？」

　　「子奇說，那個石磊腳步虛浮，不懂武功，可是力氣不小。」馬文彬不緊不慢的說道：「可是他氣息綿長，看起來像是有不淺的內功，以子奇的修為，居然看不出他的深淺。」

　　馬文軍挑起了濃眉。他知道薛子奇是馬文彬的得意門生，正式列入門牆的弟子。為人穩重，做事很妥當。否則，馬文彬也不會讓他去幫自己的兒子出氣。

　　「難道是那種只修道，不習武的隱世門派傳人？」馬文軍撓著眉梢：「以柳老頭那種精明的性格，如果沒有投資價值，他是不會讓一個沒什麼背景的年輕人和他的孫女走得這麼近的。」

　　「我也是這麼想。」馬文彬點頭道：「柳亦芳是柳老頭的長孫女，又是上頭看重的科研人員，影響力非同小可，絕不是普通人能夠染指的。這樣的人，馬家就算沒辦法拉到自己一邊來，也不應該為了一點小事和他鬧出矛盾。大哥，你看，是不是勸勸嫂子和阿起，不要再鬧了？」

　　馬文軍的眼皮跳了一下，沉吟片刻：「你說得有道理，事情沒有弄清之前，不能激化矛盾。你嫂子那邊，我來處理，阿起你不用擔心，他雖然頑劣，還沒到輕重不分的地步。更何況，我們還指望柳老頭能把他的病治好呢。」一提到這件事，馬文軍就有些頭疼：「文彬啊，你也幫我留心一點，看看有沒有人能治他的傷。我總覺得柳老頭可能在敷衍我們，他沒有兒子、孫子，也希望別人絕後。」

　　馬文彬笑笑：「我知道了。大哥，你不要想得太嚴重，現在科學這麼發達，還有什麼病治不好的。實在不行，也可用試管嬰兒嘛。」

　　「我知道，可是阿起那孩子，你還不知道嗎，跟他媽一樣，死要面子活受罪啊。」馬文軍嘆了一口氣：「說起來，也是當初太老實，響應國家號召，要是頂著風頭，多生幾個，也不至於現在這麼費事。看你多好，兩個兒子一個閨女，齊了。」

　　「大哥，這也不能怪你，誰讓你當時想做將軍呢。」馬文彬笑了起來：「再說了，要不是你撐腰，我也不敢生這麼多啊，罰款就能罰死我。我的兒子、閨女也是你的兒子、閨女嘛，他們小時候最親近的可是你這個大伯，而不是我這個老子。現在還是這樣，我說他們兩句，他們當我放屁，你說一句，他們當聖旨。」

　　馬文軍哈哈大笑，面露得色。

　　……

　　柳亦芳按摩之後，進入了甜美的夢鄉。石磊走出房間，輕輕的帶上了門，正迎上甄若彤從屋裡走出來。兩人對視了一會，甄若彤笑道：「睡了？」

　　「啊，剛剛睡了。」石磊低下頭，避開了甄若彤的目光：「她用腦過度，身體不太好，經常整夜的睡不著。按摩一下，能幫她入睡。對了，甄老師，妳懂藥膳食療嗎？」

　　甄若彤點點頭：「略懂一些。怎麼，柳家的藥膳不吃，要吃我做的？」

　　「不是。芳芳以前不怎麼看得起中醫，對藥膳這一塊一竅不通，我又不怎麼瞭解。本來可以問柳國醫的，兩人最近又有些矛盾，不怎麼好問，只好向妳請教了。」石磊笑道：「她說妳做的菜很合她的胃口，今天吃了好多，都快撐著了。」

　　甄若彤歪了歪嘴：「我知道了。她的確太瘦，應該補一補。我晚上去菜場和藥店看看，希望能找到合適的材料。」

　　「謝謝了。」

　　「不用謝，就當是付你的診金吧。」甄若彤眨了眨眼睛：「你的按摩效果的確是快，你看我的眼睛已經不腫了。」

　　石磊笑了：「妳幫了我那麼多，我幫妳治個眼睛，還要收診金？那我還欠妳一大筆補課費呢。」

　　「有了柳博士，你以後不用我再給你補課了。」甄若彤說完，閃身進了門，輕輕的掩上了房門。石磊愣了一下，忽然有些失落。他走到甄若彤的門前，抬手準備敲門，想了想，卻又不知道敲了門之後說些什麼，只好嘆了一口氣，轉身下樓去了。

　　他的房間和甄建仁隔壁，進門之前，順便推開甄建仁的房門瞅了一眼。甄建仁正光著膀子，趿著拖鞋，一邊摳著腳丫，一邊在移動鼠標，房間裡瀰漫著濃重的腳臭味。石磊提醒道：「你可別把電腦薰壞了，芳芳會罵死你的。」

　　「你放心，我摳腳丫的手絕對不碰電腦，你捨得，我還捨不得呢。」甄建仁頭也不回的說道：「石頭，給我倒杯水，我有新發現了，正要找你研究一下呢。」

　　「你又有什麼新發現？」石磊說著，轉身去廚房，給甄建仁倒了一杯水。甄建仁接過杯子，猛灌了一口：「你來看，這是大小玉泉的衛星地圖，覺得大小玉泉像什麼？」

　　石磊瞟了一眼：「像葫蘆。」

　　「不錯，再看。」甄建仁敲了一下鍵盤，地圖閃了一下，原本一團青黑色的地方漸漸顯示出不同的層次來。石磊湊近了再看，也不禁有些詫異，在大小玉泉像葫蘆一般的圓形輪廓中，還飽含著幾個大小不同的同心圓。這些圓形不太規矩，有些方。

　　石磊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大小玉泉不同深度的地形。」甄建仁嘎嘎的笑了起來：「是不是覺得有些方？我告訴你，就是方的，大小玉泉下面有古墓，或者說曾經有古墓，而且級別不低。這種大小的斗形墓，至少是王侯級別。」

　　「真有古墓？」石磊想起柳亦芳說的那些故事，不禁越發好奇。

　　「如此規整的地形，我看不像是自然形成的。」甄建仁手舞足蹈，又敲了兩下鍵盤：「再看這個，有沒有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石磊仔細觀察著那副地圖，這看起來是一座山峰，形狀也比較規整，是常見的那種長圓形，就像一塊鵝卵石，唯獨一邊有一些缺陷，以至於看上去不是很完美。

　　「這裡……好像缺一塊。」

　　「對極了。」甄建仁又調出等高線地形圖：「這裡的等高線密集，可以認定，這裡的坡度很大。玉城沒有大山，都是地勢平緩的丘陵，這麼大的坡度通常都不是自然形成的。因此，我覺得這裡可能曾經發生過崩塌。」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地圖縮小，這時可以發現，土峰崩塌的那一面正對著大玉泉的西岸。

　　「有一片山坡，滑到大玉泉裡面去了，而這片山坡，很可能就是傳說中的藥王廟所在地。」

　　「藥王廟……滑到大玉泉裡去了？」

　　「賓果！」甄建仁打了個響指，興奮溢於言表：「石頭，會游泳嗎？」

　　「當然會，水性還不錯。」石磊道：「江湖人稱浪裡白條。」

　　「黑得像非洲人似的還浪裡白條？」甄建仁鄙視的瞥了石磊一眼，話音未落，隨即又換上了一副誘惑的笑容：「有沒有興趣潛水？可好玩了。」

　　石磊指指甄建仁，壞笑道：「你想潛到大玉泉裡去找藥王廟遺址？是誰說大小玉泉邪氣來著？」

　　「那當然，這麼好玩的事，不搞一下豈不可惜了。我也不想潛得太深，潛個幾米下去，拍幾張照片出來就行，到時候往朋友圈裡一發，獨家新聞，肯定能亮瞎那幫孫子的鈦合金狗眼。」

　　甄建仁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了手機，他吸了吸鼻子，忽然罵了一句：「我靠，老子的腳這麼臭啊。」

第一卷 回春秘術 第029章 女人是老虎

　　下午三點，柳亦芳午睡起來，換了衣服，打著哈欠下了樓，一頭鑽進廚房，裝了一碗飯，用微波爐熱了一個菜，一個人有滋有味的吃了起來，看得聞聲下樓的甄若彤和西門淼淼面面相覷。

　　西門淼淼坐在柳亦芳對面，小聲問道：「柳博士，妳不怕發胖？」

　　柳亦芳一邊吃，一邊斜睨著她：「我現在就是要胖，可問題是我怎麼吃也不胖，奈何？」

　　西門淼淼拍拍額頭，哀嘆一聲：「老天，你怎麼這麼不公平？」

　　「博士，妳就別打擊她了。」甄建仁捧著電腦走了出來：「大官人是吃一口就長臉上，再吃一口就長小肚子上，該長的地方不長，不該長的地方瘋長。」

　　「閉嘴！」西門淼淼惱羞成怒，握拳威脅。

　　「沒空理妳。」甄建仁將電腦推到柳亦芳面前，調出了那份地形圖，又準備開始賣弄。柳亦芳看了一眼，臉色一變：「你用我的電腦黑地質局？」

　　「博士就是博士。」甄建仁挑了挑大拇指：「不過妳放心吧，我對IP做了偽裝，絕對不會有人查到這兒，更不會查到妳。」

　　柳亦芳瞅了瞅甄建仁：「最好如此，否則，我肯定會把你招出來的。」

　　「妳這麼沒義氣？」

　　「女子與小人一樣，講什麼義氣？」柳亦芳理直氣壯的說道。

　　「行，我不和妳計較，說正事。」甄建仁無語，把剛才的發現說了一遍，最後說道：「我已經聯繫了我爸，找兩個精通潛水和水下攝影的專家來。如果能潛到下面，也許能看到更多的信息。」

　　「不行！」西門淼淼和甄若彤異口同聲的說道：「這太危險了。」

　　「我知道危險。」甄建仁胸有成竹：「妳們別忘了，我爸是幹什麼的。上次考古隊出事，他非常關注，還特地去找過那個發瘋的考古隊員。其實，大小玉泉邪氣的謠言，不是考古隊說出去的，而是我爸傳出去的。而且出事的地點並不在大小玉泉，而是在西面飛來峰下面的月牙湖。」

　　「靠！這麼陰險？」西門淼淼立刻明白了甄建仁的意思。甄建仁的老爸甄如山是倒騰文物的，他這麼做，自然是想嚇走那些想到玉泉尋寶的人，獨霸這一片區域。

　　「小意思，小意思。」甄建仁很謙虛的說道：「不過，大小玉泉的危險還是有的，所以我才會找專業人士來。準備工作比較多，大概需要三到四天的時間。這段時間，我們可以先把周邊的環境瞭解一下，先完成我們的觀光計畫。」

　　甄建仁把自己的計畫一一說來，別看他讀書成績不怎麼樣，做起這些事來卻井井有條，每一個安排都有其道理，就連柳亦芳聽了都讚不絕口。

　　「建仁，你不應該讀醫學院，應該讀商學院。這你腦子絕對是個經商的好材料。」

　　「我讀醫學院，又不是想做醫生，而是想和醫生做同窗，以後好賣醫療器材。」甄建仁得意的笑道：「你們不會不知道醫療器械的市場有多大吧？將來如果我的同學做了哪個醫院的院長或者骨幹，我做起生意來，不就方便多了。」

　　石磊等人互相看看，異口同聲的罵了一句：「奸商！」

　　「好啦，別罵了。」甄建仁一揮手：「奸商的老爸——老奸商決定，以支付你們在五泉山的全部開銷為條件，購買這次水下考古活動的獨家冠名權。如果柳博士願意賞光出鏡，我們再出一百萬贊助……」

　　「一百萬就想讓我出鏡，也太便宜了。」柳亦芳擺擺手，直接拒絕了。「支付全部開銷的意思，是不是我們在這裡隨便玩多少天，花多少錢，你爸都給報銷？」

　　「必須的。」甄建仁又加了一句：「只包括住宿、飲食啊，個人開銷不管。」

　　「那行了，淼淼，通知房東一聲，我要住到開學再回去。」

　　西門淼淼應聲道：「沒問題，要不要把寒假也先預定了？這裡冬天的景色也不錯的。」

　　柳亦芳一本正經的點點頭：「我覺得……這個意見不錯。」

　　「靠！女人是老虎，吃人不吐骨頭啊。」甄建仁跳了起來：「要不要我爸直接把這幢房買下來？白送給你們當度假村？」

　　「那更好。」西門淼淼笑得合不攏嘴。

　　「不好。」柳亦芳搖了搖頭：「這裡太吵了。如果我想在這裡長住，就要找一個僻靜的地方。五百米之內沒有第二家，那才叫愜意。」

　　「妳做夢呢。」甄建仁沒好氣的說道：「妳看看整個五泉山，有哪一幢別墅五百米之內沒有第二家的？」

　　「所以我們還要努力啊。」柳亦芳看看石磊，握緊了拳頭，做努力狀：「石頭，努力！」

　　石磊平靜無波的點了點頭：「我會的。」

　　「你會的？」甄建仁忍不住笑出了聲：「就像你真有希望似的。」

　　「沒有希望的人生和沒有色彩的世界一樣無趣。」柳亦芳嘿嘿一笑，站了起來，攤開雙手，露出貴婦般的雍容微笑：「我在此鄭重的邀請諸位，以後到我們家做客，請一定賞光。」

　　「一定，一定。」西門淼淼和甄若彤強忍著笑，配合的點點頭。

　　「切！」甄建仁扭過頭，嘴唇動了動，雖然沒有發出聲音，石磊卻看得出，他說的是「神經病」三個字。別說甄建仁，連他都覺得柳亦芳這些玩笑開得太過分，為了表示他們之間的親密關係，故意拿甄建仁開玩笑。他看了柳亦芳一眼，正迎上柳亦芳的目光，不由得一愣。柳亦芳的眼神一點也不瘋狂，也沒有什麼開玩笑的成份，看起來非常冷靜，彷彿她剛才說的一定會實現一樣。

　　因為計畫的調整，時間更加充裕了，原本下午出去轉轉的計畫取消。甄建仁繼續抱著筆記本玩去了，石磊本想和甄建仁一起玩，卻被柳亦芳拖住，讓他和西門淼淼去練武。石磊無奈，只得換了一身衣服，跟著西門淼淼來到院子裡。

　　西門淼淼換了一身緊身背心，露出結實的肌肉和平坦的胸部。她長得並不算差，身材也勻稱，因為長年習武，有一般女子沒有的矯健，最大的缺陷就沒胸，從小到大，飛機場成了她的代名詞。她雖然表面上做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其實還是在意的，站在石磊面前，她有些手足無措。

　　柳亦芳趴在欄杆上，一邊啃著一個蘋果，一邊叫道：「淼淼，沒什麼大不了的，等石頭突破了，幫妳通通經絡，保證讓妳做一個胸襟偉大的女人。」

　　西門淼淼臉一紅，咳嗽一聲，正色道：「石頭，你上次從小馬哥那兒偷學來的八極拳，路數是對的，但是你缺少練習，不夠熟練，很難臨場運用。學拳容易，改拳難，拳打錯了，以後再改，可就麻煩了。所以，今天我們不是比勝負，而是先讓你熟悉這些招數。八極拳有很多拳路，分不同的層次，還分內架外架。外架是給普通弟子練的，內架是給嫡系弟子練的，你從小馬哥那兒偷學來的就是內架……」

　　一說到武功，西門淼淼就恢復了自信，她侃侃而談，先把八極拳的大致情況向石磊做了介紹，然後讓他練習八極拳的樁功中的兩儀樁和步法。樁功練氣，步法卻是練身法，身法練好了，才能在打鬥中進退自如，不至於手忙腳亂，出現把自己絆倒這樣的事。

　　石磊虛心領教，按照西門淼淼的要求開始練習。他練得非常認真，每一個細節都問得清清楚楚。他從小馬哥那裡偷學來的都是招數和發勁方法，樁功是一無所知，因此關於兩儀樁問得最多，甚至讓西門淼淼都有些回答不上來。

　　柳亦芳見了，及時提醒道：「石頭，樁功的目的是為了通脈，讓勁力通暢，你只要抓住這個最終目標，就不會有太大的偏差。自己體味一下不同姿勢時的氣脈流轉，你就能明白具體姿勢的作用了，嘴上說，是說不清楚的。」

　　西門淼淼一拍腦袋，笑道：「對，還是柳博士說得透徹，我被你問糊塗了，連這個基本準則都忘了。」

　　石磊也明白了，依言去練，果然很快找到了最佳的位置，很快就感覺到身體裡的內氣奔騰，順著經絡充斥全身每一寸皮膚，身體也變得充盈起來。

　　看到石磊這麼快進入狀態，不僅西門淼淼大感詫異，就連一旁觀看的甄若彤都有些意外，她問柳亦芳道：「石磊這是找到感覺了？」

　　「是啊。」

　　「這麼快？」

　　「不快。」柳亦芳一邊用紙擦著手，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普通人練樁功，是要以特定姿勢找內氣的感覺，可是他們體內通常沒有什麼內氣，所以根本感覺不到，對不對，只能聽師傅言傳身教，慢慢感覺，如同盲人摸象。石頭體內經絡已通，只要姿勢擺對了，內氣自然能運轉全身，錯了，就會受阻，對錯立竿見影，當然見效，自然不同。有時候，換一個角度看問題，原本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就會變得很簡單，武功也一樣。只要是事實存在的，終究可以用科學來解釋。科學解釋不了的事物只有兩種可能，一是科學水平還沒發展到那個層次，暫時無法解釋，二是這件事就是胡扯，根本無法解釋。」

　　甄若彤眨了眨眼睛：「那……有沒有科學治不了的病？」

　　「理論上……沒有。」柳亦芳笑笑：「所有的病歸根到底都可能分成兩大類，一類是心理上的，一類是生理上的。可是生理上的病根本到底還是生物信息出了問題，所以，所有的病從根本上都可以歸結為信息錯亂。只要把錯誤信息糾正過來，所有的病都可以治。」

　　「科學的目的就是找到糾正錯誤信息的手段。當然了，就目前而言，這也僅僅是理論上。」她笑了笑，又道：「若彤，妳是不是有什麼難題？如果需要我或者石頭幫忙，千萬不要客氣。石頭一直把妳當老師，很感激妳的。」

　　甄若彤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