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鐵血兵戈 作者:風中的失落 (連載中)

 
巴爾帕金 2014-6-25 21:21:1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 27180
巴爾帕金 發表於 2014-6-27 23:41
第五十章 意外消息


    轉眼兩個月時間過去了,鐵血軍沒有遭遇到任何的進攻,周遭都是相安無事,高馳邦和黃彪等人,不得不佩服李儒沛的判斷,當初鐵血軍剿滅了近三千的官軍,眾人一直都很是擔心,認為官軍肯定會大舉進攻,但李郎卻認為不會有什麼事情,要求眾人安心訓練。

    官道上,一隊官軍緩緩而來,隊首隊尾都是身穿鎧甲、全副武裝的軍士,大約有一千多人,不過引人注目的還是隊伍中間的四輛馬車,馬車看上去很是豪華,一般人是沒有資格乘坐這樣的馬車的,就算是普通的官宦人家,能夠乘坐這樣的馬車,也不敢讓軍隊護送。

    官道上行走的百姓,遠遠看見,都是暗地裏猜測,難道是什麼達官貴人,這是準備到什麼地方去,盡管百姓很好奇,卻不敢有人靠近,那樣很有可能直接送命。

    馬車的車廂從來都沒有打開過,雖說已經是夏末秋初,白天的氣候依舊炎熱,難道馬車上的人不需要下來透口氣,就說那些護送的軍士,一樣穿戴整齊,神情嚴肅,任憑汗水滴落,也不見有人解甲透氣乘涼。

    總之,這支隊伍處處都透露出來了神秘。

    聚義堂,李儒沛正在仔細聽著斥候的稟報。

    鐵血軍的斥候,訓練是非常嚴酷的,而且他們的訓練,絕大部分時間不是在山穀裏麵進行,而是需要四處去偵查,需要適應各種不同的環境,幾個月的時間來,斥候的足跡踏遍了整個的山南西道,甚至到達了劍南道和山南東道。

    這次斥候稟報的,正是有關這一路官軍的情況。

    李儒沛對這路官軍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根據斥候的偵查,那四輛豪華的馬車,是從劍南東川所屬的遂州出發的,起初沒有那麼多的軍士護送,但進入到山南西道所屬的果州之後,護送的軍士突然增多,而且看起來都是很有戰鬥力的軍士,絕非是普通的牙外軍和外鎮兵。

    湊巧的是,這支軍隊經過了果州,進入了渠州,正朝著巴州的方向而來,也就是說,這支軍隊一定會經過慶源縣所屬的關莊鎮,因為官道是從這裏經過的。

    李儒沛一時間有些迷糊了,先前做出的鹿晏弘不會派遣大軍圍剿鐵血軍的判斷,是因為他有著準確的認識和十足的把握,鹿晏弘暫時不敢想朝廷過於吹噓鐵血軍的厲害。

    鹿晏弘是依附楊複光的,朝廷之中,楊複光與田令孜之間的關係不好,一直都是對頭,只不過楊複光在神策軍之中的威望很高,田令孜不敢輕易暗算和排擠,田令孜不好動楊複光,但可以算計鹿晏弘,這就表明了,鹿晏弘的日子也不是那麼好過,甚至節度使的位置都不是特別的穩固,要是所轄的山南西道出現了大問題,被朝廷知道了,田令孜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故而鹿晏弘會想方設法的掩蓋鐵血軍存在的事實。

    同時鹿晏弘很有可能開始擴充實力,大規模的招募軍士,名義當然是轄區內出現了土匪,必須要防備,真正的原因,是想著能夠穩固自身的地位。任何的地方都有土匪出現,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朝廷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怪罪的,況且以這樣的名義來招募軍士,總算是說的過去,若是朝廷有人罩著,也不會遭遇到訓斥的。

    李儒沛的判斷非常準確,到梁州偵查的斥候,刺探到了情報,鹿晏弘正在大規模的擴充軍隊,而且重點是擴充牙軍的軍士。

    但突然出現的這股軍隊,令李儒沛無法判斷,這支軍隊究竟是做什麼的。

    幾個月時間過去了,李儒沛基本了解了黃彪、宋虎和趙來寶等人,這些人在戰場上廝殺是沒有問題的,絕對不會皺眉頭,非常的勇猛,但他們屬於武夫的行列,讀書不多,文化水平不高,在謀略方麵,基本不能夠依靠,就算是高馳邦,好像也是側重於臨陣廝殺,很少關心謀略方面的事宜。

    這就逼迫李儒沛,在重大的決策方面,只能夠依靠自己做出來判斷,他的身邊缺乏謀略之士,缺乏能夠在關鍵時刻商議和出主意的幕僚,這是很大的問題,一個人的能力畢竟是有限的,俗話說得好,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

    鐵血軍雖然成立了,還沒有什麼名氣,不會有人主動來投奔,在官府看來,鐵血軍是烏合之眾,在老百姓的眼裏,鐵血軍是土匪,就這樣的名聲,不可能有人來投奔。

    這樣的情況很正常,就算是造反成功的黃巢,身邊也沒有多少出眾的謀士,絕大部分都是只知道打打殺殺的粗人,讀書人少之又少。

    鐵血軍打敗了官軍之後,在關莊鎮引發了巨大的震動,老百姓都知道山寨不同於往昔,有了很大的變化,實力非常強勁了,而且慶源縣的官吏,也不敢到這一代來征收賦稅了,這倒是令附近的老百姓送了一口氣,沒有繁重的苛捐雜稅,日子總算是好過了一些。

    更加令老百姓感覺到安心的是,幾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山寨的人從來都沒有騷擾百姓,山寨與百姓之間,秋毫無犯。

    可就算是出現了這樣的情形,於承惠看山寨的眼光,還是不一樣,私下裏議論的時候,雖說沒有大罵山寨的土匪,但也不會說什麼好話,時常形容山寨是兔子的尾巴長不了,至於說山寨成立鐵血軍的事宜,於承惠更是嗤之以鼻。

    可於承惠對鐵血軍的首領李郎,倒是很有興趣,時常嗟歎,如此俊傑的人才,沒有能夠進入到朝廷,落草為寇,太可惜了。

    改變如此的窘境,不是一天兩天的功夫能夠消除的,正統的力量是巨大的,這是千百年來延續下來的習慣。

    李儒沛非常清楚這一點,他不會做無用功。

    短時間思索之後,李儒沛做出來了決定,他要求斥候必須想方設法弄清楚這支隊伍的情況,也就是說他們究竟是幹什麼的,途經關莊鎮,會不會對鐵血軍動手,要是僅僅是路過,他們最終的目的是什麼地方,是不是前往梁州的,是不是與鹿晏弘有關係,那四輛豪華馬車裏麵,究竟是什麼人。

    斥候前去偵查之後,李儒沛站起身來,離開了聚義堂。

    他每天都要到三個山穀去看看轉轉,因為人員的驟然增加,山寨顯得異常熱鬧和擁擠了,聚義堂所在的山穀裏麵,搭建了不少木頭房子,除開高馳邦、黃彪、宋虎和趙來寶等人是單獨的一間木屋,其餘都是四到五個人居住一間木屋,兩千多人全部都居住在這個山穀,至於說另外的兩個山穀,成為了完完全全的訓練基地,負重跑步、騎馬射箭、練習拚殺等等,都是在兩個山穀裡面進行的,訓練的動靜很大,但必須要保密,不能夠為外界所知曉。

    最為重要的政治思想工作,每天晚上都會進行,每個隊集合進行教育,每個火也有針對性的教育,重點說的都是鐵血軍的軍紀軍規,包括彙報每天訓練的情況,對於表現好的軍士,進行表揚,表現不好的軍士,適當的批評。

    李儒沛參加了每個隊進行的集體教育,而且還專門講話,基本都是強調服從和榮譽的,兩個月時間過去,他參加了所有四十八個隊的集體教育。

    訓練正在進行,李儒沛騎馬到了穀口。

    穀口有專門的軍士守衛,尋常人等不準進入,免得耽誤軍士的訓練,外麵的百姓更是不可能進入到山穀,山穀附近三十裏地的範圍,到處都有鐵血軍的斥候偵查,稍有風吹草動,消息馬上就會到山穀。

    看見是李郎過來了,守衛的軍士馬上行軍禮。

    李儒沛勒緊了韁繩,給行禮的軍士還禮,陪在李儒沛身邊的兩名親兵,下馬給守衛的軍士行禮。這是鐵血軍的軍規,下級見到上級,必須要行禮,上級一樣要給下級還禮,至於說普通的軍士之間,必須要相互行禮,這體現出來大家的相互尊重。

    正在進行的訓練,是午後的隊列訓練。

    隊列訓練在最開始進行的時候,是遭受到爭議的,包括高馳邦都不是很支持,他認為誰不會走路行軍啊,只要進入到軍隊之中,跟著參加幾次搏殺,自然就有了軍人的氣質,要說走路整齊,那是花架子,沒有多少的實際意義。

    但隊列訓練體現出來的效果,令所有人都是瞠目結舌,隊列訓練往往在中午進行,基本是在每天最熱的時候,進行一個時辰的訓練,頂著烈日的暴曬,重複機械的動作,遵循嚴酷的要求,曾經令一些體質好的軍士都會暈過去,但這樣的隊列訓練持續一個月的時間之後,所有軍士都出現了巨大的變化,走路的姿勢標準,透露出來的氣質彪悍,而且軍士之間,表現出來不同於一般的團結。

    隊列訓練的總指揮官黃彪來到了李儒沛的麵前,行過軍禮之後,開口說話了。

    “稟報主帥,軍士正在進行隊列訓練。”

    “知道了,通知大師、宋虎、趙來寶,明日晚飯之後到聚義堂,有要事商議。”

    李儒沛看了看尚在訓練的軍士,調轉馬頭,離開了山穀,他不願意打擾正在訓練的軍士,還是回到聚義堂去,思索那一支來歷不明的軍隊,究竟是什麼情況。
巴爾帕金 發表於 2014-6-27 23:45
第五十一章 初步規劃


    聚義堂,嚴複正在稟報偵查的情況。

    嚴複被提拔為校尉,不過他這個校尉很是特殊,其他的校尉,管轄的都是三百人,嚴複管轄的僅僅是兩個斥候隊,總人數一百六十人,斥候隊的編製有所不同,騎兵隊、弓弩隊和步兵隊,都是五十人,但斥候隊的人數多一些,每個隊八十人。

    基本情況都明確了,軍隊總人數是一千二百人,屬於山南西道節度使鹿晏弘的牙軍,由一名牙將率領,這一路牙軍前往遂州的時候,繞過了巴州,選擇從集州、壁州、蓬州經過,抵達果州,但進入遂州的只有兩百名牙軍軍士,其餘的都在果州等候。

    遂州是鹿晏弘的家鄉,四輛馬車裡面裝的是什麼還不知道,可以肯定與鹿晏弘有關,但不是鹿晏弘的家眷,軍隊回來的路線不同,從果州經過蓬州、巴州,直接抵達梁州。

    如今這路大軍已經從蓬州出發,預計三天之後抵達關莊鎮。

    李儒沛需要了解的兩個核心問題沒有得到答案,第一是大軍護送的究竟是什麼東西,或者護送的是什麼重要的人物,第二是軍隊為什麼沒有選擇繞過巴州,既然前往果州的時候,選擇繞開了巴州,回去的時候,一樣可以選擇繞開。

    嚴複稟報完畢之後,李儒沛下定了決心,因為外面的局勢即將出現重大的變化。

    已經到了九月,不出預料,黃巢將對廣州發動進攻,用一天時間拿下了廣州,嶺南節度使李迢被生俘,最終被黃巢所殺,黃巢在嶺南各縣劫掠之後,在桂州集結,之後乘坐大船,順著湘江進入潭州,兵不血刃的占領了潭州,那位被朝廷和王鐸寄予厚望的李係,在守衛潭州的事情上面,丟盡了祖宗的臉,他根本就沒有抵抗,丟棄了五萬精兵,直接逃到了朗州,導致五萬朝廷大軍被黃巢殲滅。

    黃巢接下來占領了江陵,兼任荊南節度使的王鐸,只能夠選擇撤退,一路來到了襄陽,與劉巨容、曹全晸會合了。

    也就是說,紛亂的序幕已經拉開了。

    山穀太小了,無法發展,兩千餘人集中在這裏,幾個月的時間可以,半年也無所謂,但一年以後怎麼辦,難不成所有人都喝西北風,必須要有更加好的發展地方。若是天下太平,李儒沛也許會考慮暫時依附朝廷,借以發展自身的勢力,但最亂的時間已經到來,他完全可以在亂世之中通過自身的努力,博得一塊立足之地。

    山南西道就是很不錯的地方。

    李儒沛很冷靜,目前的鐵血軍,還不足以直接與鹿晏弘抗衡,況且鹿晏弘正在大力招募軍士,擴充自身的實力,幾萬大軍壓過來,鐵血軍有三頭六臂也打不贏,但這不等於說鐵血軍就需要退縮,就要長時間守在山穀裡面,就要等到實力足夠發展壯大了才出頭,相反,從現在開始,鐵血軍就要抓住一切的機會,不斷削弱鹿晏弘的實力,特別是重創鹿晏弘的牙軍,采用各個擊破的方式,不斷的蠶食鹿晏弘的軍隊,最終在山南西道立足。

    李儒沛決定了,進攻和全殲這一股牙軍,而且這次的進攻之後,鐵血軍必須離開山穀,占據武陵縣和慶源縣,尋求更大的發展空間。

    “嚴複稟報的情況,諸位都挺清楚了,某已經做出來決定,全殲這一股的牙軍,同時鐵血軍做好一切的準備,結束戰鬥之後,迅速離開山穀,占領武陵縣和慶源縣。”

    眾人非常的吃驚,他們想不到,李郎居然做出來了如此重大的決定,要知道時間太短了,還不足半年,鐵血軍雖然驍勇,但人數太少了,準備也不是很充分,真正的要占據縣城,那就會遭遇到官軍的瘋狂進攻了,鐵血軍是不是能夠抵抗,會不會遭遇重創,這一切都是需要考慮清楚的,做出來決定容易,如何能夠穩妥的發展實力,避免被殲滅,才是最重要的。

    一向很少發言的高馳邦首先開口了。

    “李郎,攻打這一股牙軍沒有多大的問題,若是鹿晏弘派出大軍前來圍剿,兄弟們可以借著地形的優勢抗衡,但若是占據武陵縣城和慶源縣城,那就需要不一般的實力了,某以為鹿晏弘一定會不顧一切的進攻的。”

    高馳邦說完之後,黃彪也開口了。

    “某以為大師說的是有道理的,若是占據了武陵縣與慶源縣,駐守兩個地方,鐵血軍必然要分兵,兩千多軍士,如何的分配,如何的駐守,至於說剿滅這股牙軍,某完全同意,看看鹿晏弘究竟從家鄉運送了什麼好東西。”

    宋虎與趙來寶沒有開口說話,都是點頭表示同意。

    李儒沛看了看眾人,再次開口了。

    “大師與黃彪說的有道理,宋虎和趙來寶恐怕也是這樣想的,不過某要提醒你們,四個月之前,劉迪帶領牙軍來進攻山寨,那個時候所有人想到的,就是鐵血軍遭遇覆滅的命運,兩個月之前,牙外軍和外鎮兵前來圍剿鐵血軍,足足三千人,大家想不到鐵血軍會采取主動進攻的方式,但兄弟們都堅持過來了,都取得了勝利,鐵血軍得以迅速的發展和壯大。”

    “占據武陵縣和慶源縣,的確有著巨大的風險,這些危險,某都想到了,鹿晏弘也許會不顧一切的進攻,妄圖剿滅鐵血軍,鐵血軍會承受空前的壓力,可繼續守在山穀裡面,鐵血軍更沒有出路。”

    “鹿晏弘正在梁州大肆招募軍士,擴充實力,兩個月時間過去,他沒有想到進攻鐵血軍,但他會無視鐵血軍的存在嗎,鹿晏弘能夠大規模的招募軍士,能夠擴充實力,正是因為鐵血軍的存在,讓他有理由招募軍士,一旦機會合適了,鹿晏弘一樣會派出大軍前來進攻,想著能夠徹底剿滅鐵血軍,故而鐵血軍遲早是要面對血腥的廝殺。”

    “鹿晏弘抓住機會發展,鐵血軍一樣要抓住機會,某已經說過了,山穀太小了,不利於鐵血軍的發展,某說的不客氣一些,鐵血軍若是總在山穀蜷縮,不爭取打出去,永遠就是土匪,不管是官府還是老百姓,不會承認鐵血軍。”

    “鐵血軍的糧草,度過這個秋冬季節是沒有問題的,但明年怎麼辦,難道總是需要劫掠來解決嗎,那樣鐵血軍與土匪有什麼兩樣。”

    李儒沛說出來這話話語之後,眾人沉默了,這些問題他們從來沒有考慮,滿腦子想到的就是訓練軍士,讓鐵血軍更加的強悍,至於說未來怎麼辦,李郎一定能夠想到辦法的。

    “某早就說過,山寨不存在了,只有鐵血軍,這是什麼意思,就是說兄弟們從今以後就不是土匪了,是軍士,兄弟們離開山穀,進入到城池之後,絕不能夠繼續從事劫掠的事宜,不管遇見多大的困難,所有人都是軍人,需要用堂堂正正的辦法來解決困難哪。”

    李儒沛做出來的決定,不會有人反對,眾人都是遵照執行,而且為什麼這樣做,李儒沛已經解釋的很清楚了,剩下的就是在軍士之中去闡明道理了。

    目前最為關鍵的事情,是殲滅路過關莊鎮的一千二百牙軍的任務了。

    沙盤已經擺好了。

    李儒沛走到了沙盤的前面,高馳邦等人也圍過來了,沙盤上麵,旗幟早就擺好了,按照慣例,白色的旗幟代表敵軍,紅色的旗幟代表鐵血軍。

    “牙軍的戰鬥力如何,某不想多說,諸位都是知道的,故而這一次的進攻,鐵血軍將傾盡全力,鐵血軍占據了三大優勢,第一是地形的優勢,第二是人數上面的優勢,第三是準備方面的優勢,有了這三大優勢,戰鬥就一定能夠取得勝利。”

    “進攻分為三步,第一步是弓弩隊的進攻,宋虎負責,第二步是騎兵隊的進攻,黃彪負責,第三步是步兵隊的進攻,趙來寶負責,整個的戰鬥,請大師負責指揮。”

    “戰鬥的要求和上次完全一樣,必須要全部殲滅,不能夠讓敵人逃走,要是出現那樣的情況,就是戰鬥的失敗,具體如何的籌劃和進攻,由大師做出決定。”

    。。。。。。

    山穀的氣氛迅速變得緊張起來了。

    需要做的準備工作很多,如果僅僅是剿滅路過關莊鎮的一千二百牙軍,倒不需要做過多的準備,關鍵是戰鬥結束之後,鐵血軍將要離開山穀,去攻打和占領武陵縣城和慶源縣城,這就需要做很多的準備工作了,僅僅轉移糧草這一件事情,就需要忙碌好一會。

    到了這個時候,李儒沛倒顯得很是悠閑了,整體的事宜都是高馳邦負責,牽涉到這些具體的事情,李儒沛不會過問,他需要考慮整體的部署,譬如說占領了武陵縣城和慶源縣城之後,鐵血軍如何的立足,如何的發展,如何的對抗來自於鹿晏弘的進攻等等。

    接下來的一天多時間,李儒沛在山穀所有地方都轉悠了,馬上就要離開這裏了,他的內心頗有感觸,當初驟然遭遇大難,差點沒有反應過來,好在他是穿越者,對於世俗的看法是無所謂的,情況緊急之下選擇了進入山寨,落草為寇,經過一係列的驚心動魄的鬥爭之後,控制了山寨,有了自身的力量,作為一名熟悉歷史發展的穿越者,要是不能夠抓住一切機會,不能夠做出來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來,還真的說不過去了。
巴爾帕金 發表於 2014-6-27 23:52
第五十三章 擺平俘虜


    天亮之後,戰鬥結束了。

    戰果很快出來,一千二百牙軍,被斬殺四百餘人,生擒六百餘人,突圍逃走一百多人,鐵血軍陣亡一百餘人。這是又一次重大的勝利,而且是不一般的勝利,這場戰鬥的結果,表明了鐵血軍的強悍,就算是面對牙軍廝殺,也有著取勝的把握了。

    四輛馬車被送到了山穀。

    沒有誰會看四輛馬車裡面是什麼東西,或者說是什麼人,夜晚進攻開始之後,四輛馬車被牙軍守衛,一直都很安靜,嚴複帶領斥候專門進攻守衛馬車的軍士,到最後完全控制四輛馬車,接下來等到戰鬥結束,四輛馬車還是很安靜,弄得嚴複都有些懷疑了,四輛馬車裡面是不是裝有大量的金銀財寶,不會有人,要不然也沒有那樣的淡定啊。

    馬車被打開了。

    結果令李儒沛哭笑不得,三輛馬車裡面,裝的都是女孩子使用的綾羅綢緞,以及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具,挺像是嫁妝,一輛馬車裡面,是兩個絕色的女孩子,不過都嚇暈了,躺在馬車裡面,如同死人一般,這也難怪馬車一直都沒有動靜了。

    山穀裡面沒有女人,這兩個絕色的姑娘,吸引了眾多軍士的眼神,食色性也,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

    將兩個姑娘安頓在聚義堂後面的屋子裏之後,李儒沛開始關心進攻武陵縣城的事宜了,當然在這之前,還要消化被擒獲的六百餘俘虜。

    在如何處理俘虜的事情上麵,宋虎的意見,想著完全將這六百餘俘虜編入到鐵血軍之中去,至少這些俘虜的戰鬥力是很不錯的,黃彪的看法不一樣,有願意加入到鐵血軍之中的俘虜,馬上編入到軍隊之中去,成為鐵血軍的一員,不願意加入到鐵血軍隊伍之中的,弄清楚具體的身份,凡是火長以上的軍官,經過核實之後,一律斬殺,一個不留,普通的軍士,淪落為奴隸,獎賞給鐵血軍軍士,不存在遣散。

    黃彪提出來的這等做法,其實就是軍隊處理俘虜通行的辦法,應該說牙軍一向受到重視,戰鬥力不錯,故而自視甚高,就算是戰敗了,輕易不會投降,認識更不會改變,一旦釋放了這些人,就等於是將軍士歸還給了鹿晏弘,到時候鹿晏弘可以立刻組織這些人來圍剿鐵血軍。

    宋虎聽見了黃彪的分析,認為有道理,不再堅持自身的意見。

    李儒沛一直都沒有開口,等到眾人商議的差不多了,他才開始詢問嚴複,一切是不是準備好了,嚴複點頭說是準備好了。

    眾人都是莫名其妙。

    一直到這個時候,李儒沛才開始說話了。

    “黃彪和宋虎都提出來如何處置這六百餘牙軍俘虜的事宜,應該說都是有道理的,此次的戰鬥,鐵血軍損失了接近兩百的軍士,遭受了不小的損失,補充兵力成為重中之重,況且大軍還要準備進攻武陵縣和慶源縣,還要準備迎戰鹿晏弘可能派來的大軍,兵力不足就無法抗衡,但補充兵力的事情,必須要謹慎,若是不假思索將這六百餘俘虜全部都編入到鐵血軍之中,人家不會服氣,廝殺過程之中,反戈一擊的情況肯定會出現。”

    “黃彪說到牙軍軍士自視甚高,還不是因為他們的戰鬥力不錯,他們是節度使的親兵,地位非同一般,故而輕易是不會投降的,就算是戰敗被俘,也是咬緊牙關,寧遠被砍掉腦袋,所謂士為知己者死,他們多半會選擇誓死效忠節度使。”

    “如此的情況之下,收編六百餘俘虜的事情,就不是那麼容易了,強扭的瓜不甜,強行將這些人編入到鐵血軍之中,沒有任何的好處,帶來的隻有壞處,若是兄弟們之間需要相互防備,這支軍隊也就危險了。”

    “但軍隊有軍隊的規矩,那是什麼,就是勇者至上,某能夠打得你滿地找牙,你就必須要服從,軍隊曆來都是強者的天下,這是不用質疑的,故而某想到了征服這六百俘虜的辦法,準備已然妥當,諸位不妨跟著某去看看。”

    聚義堂外面的空地上,早就是人聲鼎沸了,被抓獲的六百餘俘虜,全部都在這裏,他們被統一押解到了這裏。

    李儒沛從聚義堂走出來的時候,引發了關注的目光,被俘的六百餘人,全部都看著他,這些俘虜的眼睛裏麵,透露出吃驚的目光,他們萬萬想不到,關莊鎮悍匪的頭目,也就是所謂鐵血軍的頭目,居然是這樣一個年輕帥氣的小郎君。

    走到了俘虜對麵之後,李儒沛一字一頓的開口了。

    “你們是山南西道的牙軍,可謂是這一塊地方上最為強悍的軍隊,驟然之間戰敗被俘了,你們不服氣,因為你們輸給了眾人眼中所謂的土匪,這是你們的奇恥大辱,你們時時刻刻都想著能夠正面再來廝殺一次,展現自身的無敵,某給你們這個機會。”

    “這裏就是戰場,某會派出十名軍士,你們派出十名軍士,雙方就在這塊空地上廝殺,按照戰場搏殺的規矩,倒地者即視為陣亡,若是你們派遣的十人能夠奪取勝利,某在此承諾,釋放你們所有人,讓你們回到梁州去,他日戰場上繼續較量。”

    “可若是失敗了,擺在你們面前的有兩條路,第一是成為鐵血軍之中的一員,從此以後,忘記自己之前的身份,服從命令,聽從指揮,第二是選擇自裁,表示你們徹底效忠節度使,不願意背叛節度使。”

    “軍人應該有自身的尊嚴,更應該有軍人的榮譽,某麾下的鐵血軍,完全能夠做到這些要求,至於說你們是不是能夠顧及自身的尊嚴和榮譽,就等到較量之後,再行定論吧。”

    二十把木製的唐刀送上來了,這些唐刀都是鐵血軍軍士訓練時候所用,選擇最為堅硬的木材打製而成,而且專門在油鍋之中進行浸泡,用文火烘烤,無比堅韌,除開不能夠一刀斃敵之外,其餘方麵,與真正的唐刀是沒有多大區別的。

    嚴複帶著九名斥候出列了。

    被俘的牙軍軍士,經過了一陣子短暫的騷亂之後,很快由一名軍官挑選出來了十名軍士,這是他們所能夠遇見的最好機會了,戰敗被俘,要麼投降,要麼被斬殺,要麼成為奴隸,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的安排。

    方圓一裏的空地上,二十人互相對視,濃烈的殺氣漸漸蔓延。

    沒有誰下命令,這是關乎到身家性命的廝殺,雙方很快廝殺在一起了。

    李儒沛的臉上帶著笑容,論單個的較量,若是有軍士能夠戰勝鐵血軍斥候,那就真的是稀奇事情了,接近五個月的強化訓練下來,這些斥候可謂是鋼筋之軀了,那種非人的強化訓練,很少有人能夠承受下來的,可一旦適應了這樣的訓練,所展現出來的戰鬥力,也是駭人的,這就是為什麼嚴複帶領斥候,能夠很快的斬殺守衛馬車的牙軍軍士了。

    僅僅過去了三分鍾,俘虜之中挑選出來的十人,全部都被砍翻在地上了,木刀砍到身上,不疼是假的,不過這些俘虜倒也硬氣,盡管臉色蒼白,倒在了地上,但都是咬緊牙關,無人**,反觀包括嚴複在內的鐵血軍十人,無一人倒下。

    這場較量的結果隻有一個,鐵血軍完勝,牙軍完敗。

    觀戰的所有俘虜,有些反應不過來,他們引以為傲的戰鬥力,還有高人一等的身份,在這一場較量之中,被擊得粉碎了。

    就在所有俘虜還在發呆的時候,李儒沛再次開口了。

    “眼見為實,某不想評論你們的戰鬥力如何,昨夜的戰鬥,說明了一切,今日再次的較量,應該讓你們看清楚自身的實力,若是鐵血軍的軍士痛下殺手,你們根本不要想著站在這裏,你們不是鐵血軍的對手,該說的某已經說了,接下來就是你們選擇的時候了,如何的選擇,在於你們自身。”

    說完這些,李儒沛轉身離開,回到了聚義堂。

    黃彪站出來了。

    “大帥剛剛說過了,你們願意加入到鐵血軍之中的,站到右邊來,不願意加入鐵血軍的,站到左邊去,某會安排軍士,給選擇自裁的人一頓豐盛的飯菜,讓你們好好上路。”

    “某還有一點要求,提前說出來,加入到鐵血軍之中,並非是你們想象的那樣簡單,若是不能夠適應訓練,貪生怕死,不顧兄弟情義,一樣會被淘汰,甚至會被執行軍法,你若是不能夠吃苦,最好明確說出來,某會做出專門的安排,讓你做飯洗衣,給諸多的軍士服務。”

    四周傳來一片的哄笑聲音,誰都知道鐵血軍有專門從事後勤服務的隊,不過這些軍士,全部都是老人和小孩,要是身強力壯的年輕人進入到後勤隊裏麵,不羞死才怪了。

    被打敗的十人,首先從地上爬起來,毫不猶豫的站到了右邊,他們有了親身的體驗,對手太過於強悍了,交手開始,他們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一些人想到了避其鋒芒,喘過氣之後再行廝殺,可對方的配合非常的默契,進攻之中沒有任何的死角,他們無法避開,隻能夠被砍翻在地上。

    能夠進入如此強悍的軍隊,也不枉成為軍人。

    選擇在這十人的帶頭之下,很快開始了。。。
巴爾帕金 發表於 2014-6-27 23:57
第五十四章 燙手山芋


    “李郎,有三十七名俘虜選擇了自盡,某想,是不是再次單獨給他們說說。”

    李儒沛看了看黃彪,黃彪有這樣的想法是很正常的,畢竟軍人敬佩勇士,特別是那些威武不屈的勇士,不過作為鐵血軍的統帥,李儒沛沒有這些優柔寡斷,身在亂世,凡是可以為我所用的人才就留下來,那些已經失敗卻寧死不屈的人,那就成全他們。

    人才難得,這是真理,但不能夠為自身所用的人才,越少越好,這不是殘酷,這是現實。

    “黃彪,某知道你於心不忍,不過這件事情,不用爭論,不用心軟,就按照某說的去辦。”

    被俘獲的兩個女孩子醒了,但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也不說是不是餓了,只到看護他們的軍士前來稟報,李儒沛才想起來,他是真的忘記這兩個姑娘了。

    食色性也,看見漂亮的女孩子,按說男人都是有衝動的,不過穿越的李儒沛,在這方面很現實,醉臥美人膝,醒掌殺人劍,這是男人成功的標誌,但這兩句話需要顛倒過來,也就是男人首先還是要有權勢和金錢,貧賤夫妻百事哀,亂世之中,唯美和崇高的愛情,很難保鮮,就好比說鐵血軍軍士的前身,是山寨之中的土匪,如今依舊被認為是土匪,沒有看見任何一個姑娘,願意主動嫁給土匪,除非是被迫,除非是為了活命。

    從這個程度上來說,李儒沛暫時沒有考慮女人的事情。

    這也是他看見了兩個絕色的美女,為什麼會顯得那樣的冷靜。

    兩個姑娘被帶到了聚義堂。

    包括黃彪和宋虎等人,眼睛都有些發直,兩個女孩子太漂亮了,不好用言語來形容,隻能夠說兩個女孩子進入聚義堂之後,四周好像都有了不一般的光亮,大堂增色不少。

    不過兩個女孩子一直都低著頭,身體微微有些發抖。

    “抬起頭來,某有些事情要問你們。”

    李儒沛語氣的平靜和態度的冷酷,令所有人吃驚,就連高馳邦都是看著李儒沛,覺得奇怪。

    兩個女孩子終於抬起頭來了。

    沉魚落雁,閉花羞月,楚楚可憐,只能夠這樣形容,不過李儒沛沒有注意到的是,兩個女孩子抬頭看見他之後,身體都微微顫抖了一下,估計她們也是沒有想到,土匪之中還有這等的人才。

    “你們可是山南西道節度使鹿晏弘的家人。”

    兩個女孩子大概是受到了驚嚇,夜裏的廝殺,她們不可能不知道,情急之下暈過去了,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那樣的時刻,兩個女孩子想到的肯定是很多的,甚至是絕望的,被劫掠進入了山穀,命運幾乎被徹底扭轉了,她們內心不可能完全平靜。

    本來是想著詢問情況之後,就放兩個女孩子離開山穀的,鐵血軍留下女人是麻煩,但李儒沛看見站在前面姑娘的眼神之後,頭皮有些發麻,他知道難以善終了,盡管遭遇到這等的大事情,但這位姑娘眼睛裡面透露出來的光芒,絕非是哀怨,而是憤怒和鄙夷。

    兩個姑娘都搖頭,表示並非是鹿晏弘的家人,沒有開口說話。

    “不是鹿晏弘的家人,一千二百牙軍護送,有意思,那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大王想知道什麼,奴要是說了,是不是就可以離開這裏。”

    “可以。”

    李儒沛回答的很是乾脆。

    周圍出現了輕微的歎息聲,這麼漂亮的姑娘,可不多見,完全可以留在身邊的,再說李郎的身邊,也沒有女人。

    開口說話的姑娘明顯有些吃驚,想不到得到這樣乾脆的回答,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沉默了幾分鍾之後,姑娘抬手捋了捋額前的頭發,開始慢慢的訴說了。

    李儒沛聽得眼睛發直,他還真沒有想到,自己這次碰到了燙手的山芋。

    開口說話的姑娘名字叫做喻語蓉,另外一名姑娘叫做喻憐寒,兩人是表姐妹的關係,父親都是當地的普通官吏。她們是鹿晏弘同一個村子的人,論起來還是鹿晏弘的遠房侄女,不過都是那種扯得很遠的關係了,這次從遂州出發,是要前往長安去的。

    到長安去的目的,誰也不會想到,她們是要嫁給神策軍中護軍馬騰雲為妾的。

    馬騰雲是宦官,但也是手握重權的宦官,是田令孜的心腹。

    唐朝宦官娶妻養子早就習以為常,因為宦官的勢力大,娶的老婆很多都被封為誥命夫人,故而有權有勢的宦官迎娶妻妾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不過宦官能夠迎娶到大家閨秀是很不容易的,大多數具有一定身份地位的宦官,迎娶普通官吏之家的小家碧玉,就是最為理想的,以犧牲自家姑娘的命運為代價,普通官吏可以跟著沾光,甚至飛黃騰達。

    喻語蓉和喻憐寒基本就是這類的情況。

    其實這是鹿晏弘強壓下來的任務,要求喻語蓉和喻憐寒嫁給馬騰雲,兩人的父親當然不敢反對了,要是得罪了鹿晏弘,他們的下場會很慘。

    至於說鹿晏弘為什麼這樣做,道理也是很簡單的,為了保證自身的地位和權勢。

    鹿晏弘擴充軍隊,一舉一動肯定逃不過朝廷的眼睛,盡管有楊複光作為靠山,但朝中權勢最大的還是田令孜,要是田令孜在這個時候出手,追究鹿晏弘的責任,恐怕楊複光也沒有很好的辦法保護,所以鹿晏弘想到了結交關係。

    直接巴結田令孜,太明顯了,那樣做可能得罪靠山楊複光,到時候兩頭不討好,甚至徹底失去支持,鹿晏弘可沒有那麼傻,選擇結交馬騰雲,是最佳的方案,馬騰雲是田令孜的心腹,完全能夠在田令孜面前說話,結交到了馬騰雲,就等於是結交到了田令孜。

    至於說喻語蓉和喻憐寒兩個姑娘,沒有資格反對,為了家人,也必須要做出來犧牲的。

    李儒沛盡管看不慣太監迎娶妻妾的事情,但他也沒有資格明確表示反對,再說民間的老百姓都表示接受了,他憑什麼站出來呐喊。

    本來以為鹿晏弘派出一千二百牙軍護送的,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人物,或者是諸多的金銀財寶,想不到是兩個姑娘,包括兩個姑娘的嫁妝,這一次的戰鬥,真真有些窩囊,要不是鐵血軍吸納了六百餘俘虜,還真的是虧了。

    喻語蓉說完之後,李儒沛很快開口了。

    “某還真的沒有想到,鹿晏弘會派出一千二百牙軍護送你們到長安去,可謂是煞費苦心啊,某可沒有想著破壞你們姻緣的意思,想必你們的家人,都是翹首期盼的,也罷,既然你們說出來了實情,某也要兌現先前的承諾,某這就派出軍士,護送你們到武陵縣,馬車之中所有隨行物品,一律歸還,至於說接下來的事情,就該你們自己去應付了。”

    喻語蓉看著李儒沛,眼神裡面透露出來不屑。

    “大王想做好人,妹妹和奴不敢當,既然將妹妹和奴劫掠到山裏來了,大王索性好人做到底,親自送奴家和妹妹到梁州去,否則還不如殺了奴。”

    “你這是什麼意思,以為某是傻瓜嗎,送你到梁州去,還不如要某砍下項上人頭給你們,如此你們就立下巨大功勞了,好了,某不想多說,既然說了送你們離開,某一定做到,你們稍稍準備一下,明日一大早,某會派人送你們到武陵縣,接下來就看你們的造化了。”

    或許是李儒沛的態度不錯,喻語蓉的膽子明顯大一些了。

    “大王還是殺了妹妹和奴,官府知道妹妹和奴被劫掠到山裏來了,如此回去,大王是想著妹妹和奴被迫自盡嗎,想著妹妹和奴的家人活不下去嗎。”

    李儒沛氣的站起來,指著喻語蓉,想著說什麼,最終無力的坐下。

    世俗的看法,他是無法改變的,身世清白的姑娘,被劫掠到山寨來了,外人會如何的議論,那是不用說的,要是真的強行將兩個姑娘送出山穀,或者是送到武陵縣去,估計馬騰雲也不會迎娶了,鹿晏弘也會遷怒兩個姑娘的家人,這樣造成的傷害更大,本來是想著做好事,卻殘酷的將兩個姑娘推上不歸路,就算是兩個姑娘離開山穀,不回家去,除開賣身**,恐怕沒有其他的出路。

    “想要某如何做,你們才會滿意。”

    感覺有些理虧的李儒沛,說話的聲音軟了一些。

    李儒沛說出來這句話的時候,令人吃驚的一幕出現了,剛剛表現很是剛強的喻語蓉,竟然留下了眼淚,輕聲的抽噎,一直沒有開口的喻憐寒,也哭出聲來,兩個姑娘很快抱到一起哭起來了,場面很是淒涼。

    尋常的男人看見這一幕,恨不得能夠上前去摟住兩個姑娘,好生安慰一番,保護弱女子是男人逞英雄的本能。

    李儒沛可沒有這等的閑心,他感覺到惹上麻煩了,接下來鐵血軍要迎接一系列的挑戰,自己需要思考的事情很多,要是身邊有女人了,那才是真正惱火的事情,可強行送走兩個女孩子,眼看著人家跳進火坑裡面,這樣的事情又做不出來。

    黃彪和宋虎等人,看著李儒沛,想笑又笑不出來,英明睿智的李郎,居然也遇見麻煩事情了,而且還不知道如何的處理了,麻煩事情居然是兩個小姑娘惹出來的,這可真的是稀奇,不過通過李儒沛的話語,讓他們也明白了,什麼是真正的正人君子。
巴爾帕金 發表於 2014-6-28 00:02
第五十五章 計劃不變


    喻語蓉和喻憐寒兩個女孩子回到房間去歇息去了,李儒沛吩咐送過去的飯菜,兩人也吃了一些,估計是李儒沛表現出來的態度,讓兩人略微放心了。

    兩個女孩子離開之後,李儒沛的神色變得嚴峻起來了。

    “某沒有想到,居然破壞了鹿晏弘的好事,鹿晏弘是想著借助兩個姑娘的幫助,與田令孜和馬騰雲拉上關係,這樣能夠保證自身的地位,長久在山南西道立足,也真的是夠無恥的,不管怎麼說,鹿晏弘這次是不會忍耐了,一千二百牙軍幾乎被全部殲滅,兩個姑娘也被搶走了,鐵血軍等於是直接扇了鹿晏弘的耳光,誰都是無法忍耐的,諸位必須要做好一切的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風暴。”

    首先開口的還是高馳邦。

    “李郎,大軍做好了準備,原來準備酉時出發,明日卯時攻打武陵縣城,既然出現了變故,某還是建議,是否改變原來的計劃,暫時不要攻打武陵縣城了。”

    李儒沛搖了搖頭。

    “大師有這等的擔心,很是正常,不過計劃不要變,一千二百牙軍遭遇慘敗的消息,一定傳到武陵縣去了,武陵縣城只有百來個捕快守衛,此時怕也是人心惶惶,鐵血軍攻打武陵縣城,定是手到擒來,某認為,一旦占據了武陵縣城,就算是鹿晏弘派出大軍前來征伐,鐵血軍也有賴以依靠的城池,至於說牙軍的戰鬥力,昨夜的戰鬥,已經說明一切。”

    “李郎,若是鹿晏弘傾巢出動,又當如何。”

    “不會,某可以保證,鹿晏弘不會傾巢出動,某以為,就算是鹿晏弘傾巢出動,天也塌不下來,大不了鐵血軍離開武陵縣城,再次進入到山裏。”

    李儒沛的這個解釋,有些牽強,若還是要退回到山裡面,索性暫時不要離開山穀,等到應付了鹿晏弘派出的大軍,再行攻占武陵縣城和慶源縣城,豈不是更好。

    不過李儒沛下定了決心,高馳邦等人也不會繼續堅持了。

    沒有誰知道,李儒沛為什麼如此信誓旦旦,認為鹿晏弘不會傾巢出動,要知道斥候偵查到的消息,鹿晏弘擁有的大軍,總人數超過三萬了,鐵血軍的總兵力不足三千,其中還有兩百多專門從事後勤事宜的軍士,就算是鹿晏弘率領的大軍,戰鬥力都不怎樣樣,但人家憑著人數上麵的優勢,同樣會給鐵血軍造成巨大的壓力。

    李儒沛之所以下定決心,認為鹿晏弘不可能全力發動進攻,還是因為他熟知歷史。

    黃巢占據了廣州和桂州等地,因為軍士不熟悉嶺南的氣候,結果爆發了瘟疫,這導致黃巢迅速作出決定,離開嶺南,乘船進入江南道,黃巢號稱五十萬大軍,嚇壞了駐守潭州的李係,李係手下只有五萬軍士,感覺不能夠抵抗之後,腳底開溜逃跑了,黃巢僅用一天時間,就占領了潭州,駐守潭州的五萬大軍全軍覆沒,黃巢占領了潭州之後,順流而下,攻打江陵,駐守江陵的王鐸,麾下軍士不足一萬,更不可能抵抗,故而主動撤退,黃巢接著占據了江陵。

    占據了江陵的黃巢,接著開始謀劃,要進攻襄陽了。

    退到襄陽統一指揮的王鐸,肯定是要調遣附近軍隊抵抗的,這樣的情況之下,鹿晏弘不敢不派出軍士去參與征伐,再說山南東道失守,被黃巢占領,那山南西道也危險了,唇亡齒寒,這樣的道理鹿晏弘還是清楚的。

    就算是鹿晏弘不準備派出強悍的軍士參與到守衛襄陽的作戰之中,他也要加強對梁州的防禦,萬一黃巢突發奇想,想著攻打梁州了,若是沒有絲毫的準備,鹿晏弘就只有倉皇逃命了,那樣他會失去整個的山南西道。

    如此的情況之下,鹿宴弘不可能抽調全部兵力進攻鐵血軍。

    這一切事情的發生,都是在十月份。

    已經是九月底了,熟知歷史的李儒沛,不會錯過這樣好的機會,他要趁機占領武陵縣、慶源縣乃至於巴州等地,快速發展實力,最終打敗鹿晏弘,占據整個山南西道。

    時間不多,大變很快就要到來,李儒沛暫時沒有扭轉歷史進程的打算,但他必須在一年時間之內,有足夠的地盤,有足夠強悍的實力。

    自己的身份,不可能長時間的保密,總是要泄露出去的,一旦到了那個時候,他與田令孜等人的較量就到來了,不做好充分的準備,就不可能與田令孜抗衡。

    申時三刻,高馳邦、黃彪、宋虎和趙來寶等人,悉數聚集到了聚義堂。

    “關莊鎮距離武陵縣城兩百裏地,酉時出發,卯時必須發動進攻,六個時辰的時間,行軍兩百裏地,還要做好進攻的準備,而且都是在夜間,時間的確是緊張的,困難不小,可不管面臨多大的難題,鐵血軍都要克服。”

    “武陵縣城內,沒有軍隊駐紮,負責防禦城池的是縣衙的捕快,故而攻打縣城不是很困難的事情,某要求進攻在一個時辰之內結束戰鬥,完全占領縣城。”

    “某早就說過,鐵血軍有鐵的紀律,攻占了縣城之後,軍士若是違反軍規,在城內劫掠,不管是誰,一律執行軍法,這點沒有客氣可說。”

    “好了,某就是強調這些,具體的作戰部署,依舊是大師負責。”

    。。。。。。

    眾人迅速去準備了,馬上就要出發了,一夜行軍兩百裏地,而且是夜間行軍,難度還是有的,好在首先趕赴武陵縣城的,主要都是作戰部隊,至於說負責運送糧草輜重的隊伍,天亮之後才會出發。

    趙來寶留下來了。

    “趙來寶,所有後勤的事宜,全部都是你負責,記住,一路上要保證絕對的安全,糧草和輜重不能夠有任何的閃失,此外,那兩個女孩子,也跟隨出發,一並到武陵縣去,想必她們不會有什麼反對意見的,若是她們執意不從,你可以明確告訴她們,要麼跟著到武陵縣城,要麼就留在山穀裡面。。。”

    李儒沛說完之後,趙來寶一臉的苦澀。

    “李郎,都好幾次了,某一直都是在後方的,沒有參與到廝殺之中,某真的很想上戰場廝殺啊。”

    李儒沛用力拍了拍趙來寶的肩膀。

    “戰場上殺敵重要,但後勤保障更加的重要,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若是沒有了糧草的支撐,鐵血軍很快就要垮掉的,鐵血軍離開了山穀,今後麵臨的形勢會更加的嚴峻和複雜,到時候後勤保障會成為最為關鍵和重要的事宜,千萬不要小覷啊。”

    趙來寶點點頭,臉上還是帶著遺憾的神情。

    與上陣廝殺比較起來,從事後勤保障,確實感覺到低人一等,鐵血軍兩百餘專門從事後勤保障事宜的軍士,悉數都是年少的和年老體弱的,趙來寶有著這樣的認識,一點都不奇怪,不過這樣的事情,總是需要有人做的,相比較起來,趙來寶是最為合適的。

    大軍馬上就要出發了,偏偏這個時候,軍士來稟報,說是喻語蓉有話要說。

    李儒沛很是不耐煩,自己是不是對兩個姑娘太客氣了,盡管說兩個女孩子都是絕色,不過這個時候,就是西施再生也沒有作用,漂亮不能夠當飯吃。

    喻語蓉和喻憐寒很快來到了聚義堂,此時的聚義堂裡面,只有李儒沛一人,其餘人都在忙碌準備。

    李儒沛的臉上沒有多少的表情。

    “奴聽說大王準備離開山穀了。”

    “不錯,酉時就要出發,二位小娘子還有其他事情嗎。”

    “大王準備如何處置妹妹和奴。”

    李儒沛的臉上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神情,他大致猜到兩個姑娘的想法了。

    女人的心思很是奇怪,特別是小姑娘的心思,一般人是猜不透的,被劫掠到山寨的時候,喻語蓉和喻憐寒肯定是要死要活的,覺得沒有什麼希望了,之所以沒有懸梁自盡,恐怕是軍士一直都守候著,可在聚義堂一番交談之後,兩個女孩子的心思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可能認為被劫掠了,不一定是世界末日,加之所能夠看見的人,沒有登徒子的表現,這位控制山寨的大王,更加年輕英俊瀟灑,相比較來說兩人嫁給宦官做妾,根本就沒有多少的地位,還要承受一輩子的苦痛。

    當然,要求兩個女孩子主動透露出來內心的想法,打死也是不可能的。

    就連性格直爽、素來有些潑辣的喻語蓉,也說不出來。

    “某可沒有說到處置的事宜,你們若是願意,明日跟隨後面的隊伍出發,離開山穀,你們若是不願意,那就只能夠留在山穀了,某好心勸你們,不要留下來。”

    “大王當初劫掠妹妹和奴的時候,可否想到了這些。”

    被刺了一下,李儒沛有些氣惱。

    “喻語蓉,說話客氣一些,就你這樣的脾氣,來日怎麼嫁出去,誰受的了。”

    還想繼續發脾氣的喻語蓉,聽見這句話,臉一下了紅透了。

    酉時,大軍集結完畢,準備出發了。

    高馳邦在隊伍的最前面,李儒沛在隊伍的中間,他的身邊,已經有十名親兵了,這是高馳邦安排的,也是黃彪、宋虎和趙來寶等人堅持的,身為鐵血軍主帥,身邊沒有親兵,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的。
巴爾帕金 發表於 2014-6-30 21:17
第五十六章 鹿晏弘的安排


    暴跳如雷的鹿晏弘,痛罵了牙將杜威,盡管說杜威曾經想著自殺,以死謝罪。

    偷偷從家鄉找到兩個美貌絕倫的女孩子,送給馬騰雲,這是鹿晏弘所能夠想到的最好辦法了,當然還有一些錢財奉上,不管怎麼說,山南西道招募軍士,沒有得到朝廷的許可,如此大的事情不可能瞞過去,若是朝廷真的追究了,還是有很**煩的。

    鹿晏弘想方設法與馬騰雲攀上了關係,打算將喻語蓉和喻憐寒送到京城去,一切就水到渠成了,這件事情是絕密的,負責護送的一千二百牙軍軍士,也就是牙將杜威知道個中緣由,消息絕對不能夠泄露,讓楊複光知道,就麻煩了。

    不過負責護送的牙軍軍士,基本被殲滅了,喻語蓉和喻憐寒被土匪擒獲,這個消息,遲早是傳揚出去,這讓鹿晏弘有了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

    到了這個時候,鹿晏弘決定不顧一切了,他要親自帶領大軍,徹底剿滅位於關莊鎮的土匪,這股土匪的存在,已經危及到他的根本利益。

    征伐需要準備的時間,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可不是說走就走的,從梁州到武陵縣,距離四百餘裏,大軍行動,就算是最為順利,前後也需要十天以上的時間,故而梁州的相關事宜,也要安排好的。鹿晏弘開始忙碌起來,他經歷過不少的征伐,深知應該做什麼樣的準備,這是去打戰,可不是去嬉戲,兵戈之事不是兒戲,稍有不慎就是玩火自焚。

    經過了仔細的考慮之後,鹿晏弘做出決定,大軍十月中旬開始行動,爭取在半個月的時間之內,徹底剿滅土匪,還山南西道安寧,同時保證喻語蓉和喻憐寒的事情不要洩漏出去。

    大軍準備期間,壞消息不斷的傳來,土匪居然占領了武陵縣城和慶源縣城,看樣子還準備攻打和拿下巴州,憤怒的鹿晏弘強迫自己冷靜,等待大軍準備完畢,越是到這個時候,越是不能夠著急,越是需要冷靜,加之他對土匪頭目李郎也有了不同的認識,這個李郎的確不簡單,不管怎麼說,能夠帶領土匪能夠數次打敗牙軍、牙外軍和外鎮兵,絕非碌碌無為之輩。

    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一切都準備完畢之時,鹿晏弘突然接到了王鐸的加急信函。

    信函的內容簡單,但非常重大,反賊黃巢率領五十萬大軍,一舉占領了潭州和江陵,馬上準備進攻襄陽了,王鐸要求鹿晏弘親率大軍增援襄陽,抵抗黃巢的大軍,增援的大軍必須在十月底之前抵達襄陽,決不能延遲。

    信函猶如重磅炸彈,炸的鹿晏弘頭暈目眩,一切都準備好了,就要前往武陵縣剿滅土匪,偏偏在這個時候,黃巢殺到山南東道來了,難道是老天保佑那個李郎嗎。

    王鐸的信函,鹿晏弘不敢不理睬,就算是不想派出大軍去增援,也需要提供出來充足的理由,否則結果肯定不妙。

    焦頭爛額的鹿晏弘,想不到最好的辦法,於是通知所有的幕僚,前來商議。

    商議剛剛開始不久,爭吵變得激烈,幕僚分為了兩派,一派認為必須要派出大軍去增援,一派認為剿滅占據武陵縣和慶源縣土匪的準備事宜完成,這才是目前的大事,還是要傾盡全力剿滅土匪,否則放任土匪做大,將來不好收場。

    兩派爭論非常激烈,誰也不能夠說服誰。

    在整個爭論的過程之中,錢世渠一直都沒有發言,更沒有表明態度。

    沒有發言的錢世渠,引起了鹿晏弘的注意,其實鹿晏弘早就想著看看,錢世渠是什麼意見,雖然他自己是大老粗,但誰是真正有本事的人,還是能夠看出來的。

    鹿晏弘開口阻止了幕僚的爭吵,點名要錢世渠發表看法和建議。

    錢世渠似乎早有準備,站起身來給鹿晏弘抱拳行禮之後,侃侃而談了。

    “某認為必須要派出大軍增援,而且是鹿公親自率領,理由有五。”

    “第一,王閣老乃是朝廷丞相,負責荊南一帶的防禦事宜,黃巢攻陷潭州和江陵,朝廷必定震動,如此情況之下,朝廷定會授予王閣老臨機專斷之權,若是鹿公不派出援軍,不管有什麼樣的理由解釋,王閣老都會記在心裏,他日在朝廷之上,難保不專事彈劾。”

    “第二,山南東道與山南西道距離不遠,唇亡齒寒,若是山南東道失陷,誰能夠保證黃巢接下來不進攻山南西道,到了那個時候,憑著鹿公麾下的三萬餘將士,如何抵抗黃巢的五十萬大軍,又能夠從什麼地方得到增援,被黃巢攻陷梁州,鹿公一切心血都要付諸東流。”

    “第三,山南西道的劉公與淄州刺史、江西討招使曹使君,兩人皆是久經沙場的名將,黃巢將矛頭指向了山南東道,指向了襄陽,兩人已經沒有退路,必定會全力抵抗,如此情況之下,鹿死誰手,還是難以預料的事情。”

    “第四,鹿公親率大軍增援,不一定就要鏖戰沙場,某已經計算過路程,梁州距離襄陽接近千裏的路程,大軍至少需要十日左右急行軍,加上準備的時間,最快也在十月底和十一月初抵達,而且某可以肯定,主戰場絕對不會在襄陽,劉公與曹使君不會允許黃巢打到襄陽,要是黃巢真的圍住了襄陽,那山南東道也就沒有多大的希望了,失守是必然的結局。故而某以為,鹿公率領的大軍,可能還在路途之中的時候,大戰已然展開,劉公與曹使君獲得了勝利,鹿公增援到位,一樣有功勞,劉公與曹使君不能夠抵抗,萬一戰敗,局勢完全明了,不是鹿公率領的大軍可以抗拒,亦不需要拚殺,可以從容撤退。”

    “第五,黃巢從嶺南殺到了荊南、山南東道一帶,朝廷不可能坐視不理,不管這次的戰局如何,某估計朝廷都會有大動作,可能是傾盡全力,開始調集所有力量,徹底剿滅黃巢,朝中的局勢必然發生變化,如此重大的變化面前,鹿公必須有所表現,某認為,只要運作到位,鹿公定能得到朝廷的重視。”

    “綜上所述,某認為,鹿公必須要出兵,而且還要親率大軍增援。”

    錢世渠剛剛說完,鹿晏弘就站起來了。

    “好,好,世渠說的不錯,某決定了,率領大軍趕赴襄陽增援,這是否增援的事情,不要繼續討論了,不過盤踞武陵縣城的土匪,也是心頭大患,不可能不理睬啊。”

    鹿晏弘說完,看向了錢世渠,他還是想看看,錢世渠是什麼意見。

    其餘的幕僚看著錢世渠,眼神很是複雜,他們爭論了好半天,最終的桃子被錢世渠摘取了,其實錢世渠說到的觀點,他們都陳述過的。

    錢世渠沒有看眾人,繼續開口了。

    “某以為可以兩路出擊,鹿公率領大軍增援襄陽,另外派一員猛將,率領一路大軍進攻武陵縣城,徹底剿滅土匪,如此原來的計劃不變,只是參與作戰的人數少一些罷了。”

    鹿晏弘頻頻點頭,其實他相信,經過了認真的準備,大軍進攻盤踞在武陵縣城的土匪,一定是手到擒來的,牙將杜威稟報的時候,也是說土匪慣於偷襲得手,正面廝殺的戰鬥力,絕非那麼強悍,要是因為黃巢的進攻,就放棄剿滅土匪的決定,實在不甘心。

    想清楚的鹿晏弘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一名幕僚開口了。

    “鹿公,錢郎提出來了如此好的建議,某完全讚同,某也提一條建議,某舉薦錢郎參與對武陵縣城土匪的剿殺,錢郎冷靜睿智,一定能夠為鹿公分憂,保證徹底剿滅盤踞武陵縣的土匪,還地方上一個安寧。”

    這名幕僚剛剛說完,其餘的幕僚紛紛開口表示支持。

    鹿晏弘沉吟了一下,其實諸多幕僚的心思,他是知道的,本來他是想著帶錢世渠一同到襄陽去,不過眾人提出來的建議也是不錯的,有錢世渠的扶持和謀劃,想必一定能夠徹底剿滅盤踞武陵縣城的土匪。

    “也好,就辛苦世渠了,某決定,牙將杜威率領一萬牙軍,前往武陵縣城,徹底剿滅土匪,世渠為軍師,出謀劃策,其餘幕僚隨某到襄陽增援。”

    回到住處的路上,錢世渠的神色坦然,看不出來什麼,他很清楚,跟隨鹿晏弘前往襄陽,是最為划算的事情,看似任務重大,其實沒有任何的風險,還能夠輕易得到功勞,打敗了黃巢,將來鹿晏弘向朝廷表功的時候,一定會舉薦身邊跟隨的幕僚,而他就不一樣了,前往武陵縣城剿滅土匪,面對的是實實在在的廝殺,且不說戰局如何,但面臨的危險是巨大的。

    而且鹿晏弘無法為他表功,剛剛在鹿晏弘面前的分析,已經引發其他幕僚的嫉恨,若是鹿晏弘想著為他錢世渠表功,必然遭致反對,甚至會有人暗地裏揭發,再說了,鹿晏弘骨子裏是不重視幕僚的,也就是在必要的時候利用一下,未必會這樣費心。

    還有一個最為要害的問題,杜威是鹿晏弘的絕對心腹,純粹的武將,根本不重視什麼謀略之事,自己這個臨時任命的軍師,是不是能夠發揮作用,還不一定。

    進入到屋子裏,關好門之後,錢世渠的臉上才露出寂寥的神情。

    他有些迷茫,缺少了起碼的激動,在鹿晏弘的身邊快一年了,經歷的事情很多了,種種不公的待遇,令他變得冷靜,這種將自身命運完全寄托在不靠譜的人身上,未必是好事情,何況他已經引發諸多同僚的嫉恨了。
巴爾帕金 發表於 2014-6-30 21:24
第五十七章 何謂正統


    占領武陵縣城和慶源縣城,沒有費什麼周折,甚至沒有像樣的戰鬥,武陵縣知縣譚明曉被生擒,慶源縣知縣逃脫,如何守住兩處城池的安排方面,李儒沛做出來的決定非常果斷,留下五百鐵血軍軍士駐守慶源縣城,其餘軍士全部駐紮在武陵縣城郊。

    鐵血軍占領了兩座縣城,引發的轟動是很大的,在老百姓的眼裏,鐵血軍就是土匪,土匪占領了城池,豈不是要燒殺劫掠,無惡不作,故而不少的士紳富戶都逃離縣城,到巴州去了,留在城裏條件稍微好一些的人家,也是緊閉大門,不準家人隨意出入,免得惹禍上身。

    不過鐵血軍的表現,令城內的百姓奇怪,占領縣城是靜悄悄的,沒有引發轟動,占領城池之後,城內的秩序井然,沒有絲毫的波動,而且大街上的那些**混混,因為想著趁混亂撈一把,遭遇到了嚴厲的懲罰,有些被抓進大牢裡面,有些甚至被直接斬殺。

    連續幾天的時間過去,城內沒有任何的動靜,這令百姓稍微安心,商鋪陸續開門營業,百姓的生活也恢複了正常,只不過尚無百姓到官府衙門去,他們不知道官府究竟如何了。

    於承惠幾乎是在鐵血軍占領武陵縣城的時候,進入了城池,作為曾經的禮部員外郎,對於李郎的這種行為,他是非常憤怒的,耿直的脾氣也在刹那間爆發,不管家人如何的阻攔,他都是堅持到武陵縣去,他要找到李郎理論。

    來到武陵縣城,於承惠沒有馬上見到李郎,不過他也趁著這個機會,看看城內的情形如何,武陵縣城的大街上,於承惠成為了一道特殊的風景,空空蕩蕩的大街上,除開巡邏的鐵血軍軍士,就是他帶著書童走來走去,好像巡視一樣,也就是這段時間,鐵血軍軍士懲戒地痞**、保護商鋪民居的行為,他也是看見了。

    三天之後,於承惠在縣衙見到了李郎,令他吃驚的是,李郎見的不是他一個人,還有被生擒的武陵縣縣令譚明曉,於承惠曾經聽到傳聞,說是譚明曉已經被鐵血軍斬殺了。

    李郎的臉上帶著笑容,但這不能夠打消於承惠的憤怒,還沒有等到李郎開口,於承惠就怒氣沖沖的發難了。

    “李郎,某不明白,你知書達理,為何做事情糊塗,盡管關莊鎮的百姓都認為你們是土匪,某卻不是這麼看的,你主持山寨的事宜,周遭的百姓感受深刻,從此沒有遭遇過劫掠,從這一點上來說,某是佩服你的,某自此認為你是迫不得已進入山寨,暫時棲身的,某還想著能夠向朝廷舉薦,可你占領了武陵縣城,此舉就等於是造反,與聚嘯山林有著本質的區別,你就是站在了朝廷的對立面,要知道朝廷對待反賊和土匪的態度是完全不一樣的。”

    於承惠剛剛說完,譚明曉也跟著開口了。

    “李郎,某也勸你幾句,某和於員外的看法一致,你是人才,若是能夠聽從於員外的勸誡,某也願意和於員外一道,向朝廷推介你。”

    李儒沛的臉上依舊帶著笑容,可內心有些苦澀,歷史上對忠臣和奸臣的評價,主要就是看是否忠於朝廷,恰恰是這些所謂的忠臣,認定了以死效忠,也不管這個朝廷是不是值得他們去效忠,這樣的觀點,影響了無數的讀書人,也導致了太多悲劇的出現。

    “於員外與譚明府是否還有其他話要說,若是說完了,某就要說了。”

    於承惠一點不客氣,繼續開口了。

    “李郎,某還沒有說完,這幾日在縣城裡面,看見了諸多的情形,某也知道,你嚴格約束手下,不準劫掠百姓,甚至是維護百姓的利益,保持了在山寨的作風,某以為你還是淳樸善良的,盡管你已經鑄下大錯,可某還是願意以身家性命擔保,懇求朝廷既往不咎。某希望你能夠認識到錯誤,回頭是岸,千萬不要自甘墮落,若是一味沉湎,陷入到萬劫不複之地,某也要討伐你了。”

    李儒沛花費了很大的耐心,才沒有發脾氣,可內心裡面,對那些所謂的忠臣、所謂的俊傑,淡卻了招募的心思,這些人總是以正統自居,認為真理掌握在手裏,不管面對什麼樣的變故,都教條式的認為不能夠改變,譬如說呆在即將垮塌的房屋裡面,也只是針對內部進行修修補補,哪怕大梁都要垮塌了,視若無睹,認為整體的格局是不能夠變動的,他們寧願被倒塌的房屋壓死,也不敢越雷池一步,更不願意做出來任何的改變,麵對這樣的人,你想要改變他是非常困難的。

    但現實就是這樣,李儒沛必須要面對這些人,必須要盡最大的力量招募,畢竟這些人之中,還是有很多俊傑之士的。

    暫時不能夠改變社會主流的認識,就要試著去適應,哪怕是痛苦的適應。

    於承惠同樣吃驚,他的話說的很刻薄了,但李郎居然沒有發脾氣,而且臉上還帶著笑容,這等的涵養,一般人是不具備的。

    譚明曉看著李郎,眼神已經有些不同,他是最底層的官員,見到上級官員,唯唯諾諾,生怕得罪了,哪裏敢說重話,可李郎已經完全掌控武陵縣的局面,居然能夠聽得進去這些話,不發脾氣,而且臉上還是帶著笑容,很不簡單了。

    “於員外與譚明府的好心,某心領了,不過某的有些看法,也要說出來,記得於員外與某初次見面交談,提到了東都留守劉允章的《直諫書》,劉公言當今局勢,國有九破,民有八苦和五去,所謂九破,終年聚兵,蠻夷熾興,權豪奢僭,大將不朝,廣造佛寺,賄賂公行,長吏殘暴,賦役不等,食祿人多、輸稅人少,所謂八苦,官吏苛刻,私債征多,賦稅繁多,所由乞斂,替逃人差科,冤不得理、屈不得伸,凍無衣、饑無食,病不得醫、死不得葬,還有五去,勢力侵奪,奸吏隱欺,破丁作兵,降之為客,避役出家。。。”

    李儒沛一口氣說出來了九破、八苦和五去,令於承惠和譚明曉目瞪口呆,就算是他們,也不一定能夠完全記得清楚。

    “劉公的《直諫書》,某讀過很多遍了,深以為然,朝廷面臨如此之多的問題,按說是應該要想辦法改進的,若是沉湎於自身的享樂,豈不是損毀祖宗的江山,很可惜,這麼多年過去,某沒有看到絲毫的改變。”

    “依舊是宦官把持朝政,王仙芝、黃巢造反,各地節度使想法設法的增加賦稅,也不管老百姓是不是能夠承擔,是不是能夠活得下去,要說他們征收了賦稅,齊心協力剿滅黃巢,還百姓一個安寧,讓百姓休養生息,也在情理之中,可諸多的節度使都在做什麼,不見他們剿滅黃巢,倒是看見他們不斷擴充自身的實力。”

    “老百姓活得下去嗎,黃巢造反六年有餘,屢屢被打敗,總是能夠在很短的時間之內再次的發展壯大,黃巢為什麼一直能夠堅持下去,難道是老天保佑嗎,非也,某說的不客氣一些,就是拜朝廷所賜,老百姓活不下去了,總不能夠等死,螻蟻尚且貪生,為了能夠活命,有什麼事情不能夠做,造反是死,餓死也是死,如此情況之下,於員外與譚明府幫助百姓做出來你們認為正確的選擇。”

    “朝中宦官大臣爾虞吾詐,爭權奪利,地方官吏魚肉百姓,橫征暴斂,唯有百姓掙紮在死亡線上,百姓的要求不高,隻要能夠活命,就滿足了,朝廷和官府這一點要求都不能夠滿足,都做不到,憑什麼要求百姓循規蹈矩。”

    “小恙大病都需要對症下藥,都需要醫治,可病入膏肓,任何藥都不起作用了,難道還要守著病軀垂死掙紮嗎。”

    李儒沛說到這裏的時候,於承惠和譚明曉臉色發白,身體都微微顫抖了,他們聽懂了李郎的話語,知道李郎準備做什麼了。

    兩人奇怪的是,這個李郎,看年紀不過是少年郎,為什麼能夠說出來如此犀利的話語,能夠做出如此深刻的分析,用雄心豹子膽來形容李郎的誌向,都不合適,人家想到的不僅僅是造反,而是要推翻或者徹底改造朝廷了,人家謀求的是天下。

    於承惠和譚明曉神色的變化,李儒沛看的很清楚,他不想做太多的解釋,該說的全部都說了,至於兩人如何選擇、如何思考,那是兩人的事情。

    “於員外,譚明府,該說的某都說了,你們可以認為某是狂妄的,自不量力,不知道天高地厚,甚至是狼子野心,不可救藥,不過人各有志,某追求的就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想想貞觀年間,大唐是何等的強盛,看看如今的情形,有識之士難道不感到痛心,手握權柄的官宦難道不感覺到羞愧,某不屑於你們所謂的正統,何謂正統,某以為遵循天道,實施人道,追求正道,才是真正的正統。”



    (新書期快過了,成績非常慘淡,收藏、點擊和推薦票都不行,其實我也做好了心理準備,無論如何都要堅持下去的,隻是懇請讀者大大提出來意見建議,不管是好是壞,對於我都是莫大的提醒,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拜謝讀者大大了。) 本帖最後由 巴爾帕金 於 2014-7-22 02:44 編輯

巴爾帕金 發表於 2014-6-30 21:27
第五十八章 視若無睹?


    喻語蓉和喻憐寒還是跟著來到了武陵縣城,留在大山里面是不可能的,胳膊扭不過大腿。

    兩個女孩子的性格完全不一樣,喻語蓉直爽潑辣犀利,喻憐寒溫柔內斂膽小,兩人待嫁閨中的時候,媒婆幾乎踏爛了門檻,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著迎娶,不過也因為名氣太大了,兩人早就引起了節度使鹿宴弘的注意,要不是因為輩分上的關係,恐怕已經成為鹿宴弘的小妾。

    國色天香並非是什麼好事情,喻語蓉和喻憐寒的父親都是尋常的官吏,沒有多大的權力,想要保護如花似玉的女兒,顯得力不從心,應付尋常的人家求婚,尚可以端起架子來,明確的拒絕,可面對位高權重的人家,得罪不起,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後來還是鹿宴弘專門發話了,說是姑娘家年紀尚小,外人不要騷擾,也正是得到了鹿晏弘的庇護,兩家安寧了很多。

    鹿晏弘提出來將喻語蓉和喻憐寒嫁給宦官馬騰雲為妾的要求,兩人的父親根本就不敢反對,甚至不敢說出來埋怨的話語,得到了鹿晏弘的照顧,現在就是他們付出代價的時候,這個世界上,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情。

    以犧牲女兒的幸福為代價,換取飛黃騰達的機會,這在朝廷之中非常正常,不算是什麼事情,女孩子長大了總是要嫁人的,能夠通過嫁人為家族做貢獻,也算是不錯了。

    喻語蓉和喻憐寒兩人無法抗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姑娘家的命運,出生的時候就被決定了,自由擇婿是扯淡的事情,就算是皇家的公主,都不一定能夠做到。

    經歷了一陣子痛苦的煎熬,喻語蓉和喻憐寒任命了。

    不過漂亮的女孩子,大都是有著一些不一般性格的,不管是貧賤之家,還是富貴之家,因為長得漂亮,會得到不少追捧和更多的疼愛,骨子裡就有些孤芳自賞的味道了,認為別人看見她們,都是要表現出來驚嘆的神情、追求的姿態,立馬蜂擁而上、夾道歡迎,只要她們願意,男人會獻出一切,討得她們的歡心,滿足她們的虛榮心。

    自古紅顏多薄命,恐怕與這種性格是有一定關係的,捧得越高,摔得越重。

    喻語蓉和喻憐寒是漂亮女孩子之中的佼佼者,當然有這樣的想法了。

    被劫掠到山谷之中,看見了李郎之後,兩個女孩子的自信心遭受到了很大的打擊,想不到她們如此絕美的女孩子,人家根本不用正眼看,說話也是硬邦邦的,沒有迴旋的餘地。女孩子的自尊心一旦受到了打擊,就不會考慮其他的事情了,什麼前途,什麼家族,退後一步再說,首先挽回自尊心,才是最為重要的事情。

    兩人第二次見到李郎,是主動要求的,她們想著引起李郎的重視,不知道為什麼,儘管李郎是土匪頭子,可人家身上透露出來的氣質,俊美的容貌,儒雅的風度,是她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少女的心思出現了微妙的變化,可惜李郎那種大大咧咧、毫不在乎的態度,再次刺激到了兩人。

    來到武陵縣城之後,喻語蓉和喻憐寒住進了官驛,身邊有了丫鬟照顧了,據說是李郎專門安排的,兩人內心竊喜,認​​為李郎還是沒有忘記她們,想不到幾天時間過去,李郎根本沒有來看她們,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兩人也不知道。

    這樣的日子是非常煎熬的。

    喻語蓉首先忍不住了,直爽的性格,促使她再次開口,要求見到李郎。

    李儒沛需要處理的事情很多,凡是需要動腦考慮的事情,都是他獨自費心,沒有其他人可以依靠,這等的情況之下,他只能夠苦思苦想,考慮好每一個細節,避免出現任何的動盪,如此情況下,他哪裡還會想到喻語蓉和喻憐寒兩個女孩子。

    軍士前來禀報,說是喻語蓉和喻憐寒求見的時候,李儒沛有些哭笑不得,這兩個女孩子也真的是有意思,唧唧歪歪的,好好住在官驛裡面,舒舒服服過日子,難道還不滿足嗎。

    好男不和女鬥,李儒沛稍微思索之後,決定親自到官驛去一趟。

    來到官驛,看見喻語蓉和喻憐寒的時候,李儒沛的心動了一下,兩個姑娘已經慢慢恢復了,精氣神好了很多,本來就是傾國傾城貌,要是男人看見了熟視無睹,那就真的有問題了。

    不過這個心思,也就是在腦海稍微盤旋,就閃過了,李儒沛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需要思考的問題更多,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憐香惜玉,加之他有著不一般的心智,對男女之事了然於心,生存問題都沒有徹底解決的時候,想著和女人**,那不過是發洩情慾,害人害己。

    李郎親自到官驛來了,喻語蓉和喻憐寒沒有想到,內心竊喜。

    這個時候,兩個女孩子孤芳自賞的毛病出現了,坐在屋裡,動也不動,看著李儒沛進入到房間之後,甚至低下頭了,也不說話。

    進入房間的李儒沛,碰了一鼻子的灰,想不到兩個女孩子都低下頭,也不說話,他想著發脾氣,不過當著兩個絕色的女孩子發脾氣,這樣的事情還真的作不出來。

    在屋裡走動了幾步,勉強掩蓋了尷尬的情緒之後,李儒沛開口了。

    “二位小娘子有何事,是不是在官驛住不習慣,還是丫鬟照顧不行。”

    李儒沛盡量緩和語氣,在女人面前逞能,那不是老爺們做的事情。

    喻語蓉和喻憐寒還是沒有說話,也沒有抬頭,屋裡一時間陷入到沉默之中。

    李儒沛也是有自尊心的,特別是在女孩子麵前,如此的埋汰,他還是第一次遇見,發脾氣有失風度,不發脾氣憋氣,這樣的滋味真的是很難受。

    女孩子的心思最微妙,穿越的李儒沛,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不過他需要思考大事情,也就沒有時間去琢磨女孩子的心思了,這個時候,就算冠絕古今的四大美女是西施、王昭君、貂蟬和楊玉環站在眼前,他也不會去特別注意的。

    “二位小娘子要是沒有要事,某就告辭了,今後若是有什麼需要,告知驛臣就可以了。”

    李儒沛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喻語蓉終於開口了。

    “大王且慢,奴有話說。”

    微微搖了搖頭,李儒沛轉過身,臉上盡量的露出微笑。

    “大王每日里考慮大事,妹妹和奴不敢打擾,妹妹和奴是弱女子,任人擺佈,哪裡敢提什麼要求啊。”

    李儒沛苦笑,這些話他能夠聽懂,但無法回答,只能夠含煳過去,或者是忽悠過去。

    “二位小娘子受委屈了,某也知道,耽誤了你們的前途,令你們的家人也跟著遭受磨難,不過事已至此,某也沒有很好的辦法,暫時不要你們走出官驛,也是考慮到你們的家人,若是你們的行踪被他人發現,消息傳到遂州去了,恐怕你們的家人抬不起頭來,不過某在這裡承諾,還是會想辦法的,來日一定讓你們風光大嫁。”

    說出來這些話,李儒沛自己都有些臉紅,唐朝的女孩子,可不是千年之後,稍微耽誤幾年的時間,一樣可以找到好老公,自己穿越到大唐,還不知道要奮鬥多少年,或許幾十年都還在拼搏,怎麼保證讓人家風光大嫁,用這樣的話語忽悠兩個楚楚可憐的女孩子,的確有些殘酷。

    李儒沛不說這些話還好,說出來之後,喻憐寒已經開始低聲抽噎,就是潑辣的喻語蓉,臉也白了,明顯露出失望和鄙夷的神情。

    “李郎真真是好心,為妹妹和奴考慮的好周到,妹妹和奴已經被人賣過一次了,李郎是不是準備再次待價而沽,將妹妹和奴送給哪位達官貴人,謀求一個好的前途。”

    李儒沛的臉瞬間紅了,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幾句話,引發了喻語蓉和喻憐寒的誤解,這也難怪,哪一個正常的女孩子,願意主動嫁給太監,還是做妾。

    “某絕沒有那層意思,依靠女人攀附權貴,獲得權力,那不是人做的事情,某嗤之以鼻,二位小娘子若是一定這樣想,某也沒有辦法,某不想多解釋,某隻想說,一定會盡最大的力量,給你們一個說法,這是某的承諾,你們牢記就是了。”

    李儒沛說話的聲音有些大,喻語蓉和喻憐寒都愣住了,喻憐寒止住了哭泣,抬頭看著李郎,喻語蓉也盯著李郎,兩人不說話,但她們感覺到了,李郎說話斬釘截鐵。

    被兩個漂亮的女孩子看著,李儒沛有些不習慣,何況其中一個女孩子的睫毛上面,還掛著淚珠。

    “好了,某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你們若是一定想著出去逛逛,給驛臣說說,不過某還是建議,你們暫時不要露面。”

    不等喻語蓉和喻憐寒繼續開口說話,李儒沛轉身離開,走的很急。

    離開官驛的時候,李儒沛發現,自己的頭上竟然出現了汗珠。

    英雄難過美人關,李儒沛很清楚,要是長時間和兩個女孩子相處,他不可​​能把持住自己,這次的交鋒,他算是失敗了。
巴爾帕金 發表於 2014-6-30 21:28
第五十九章 讀書人的骨氣


    與李郎交談完畢,於承惠和譚明曉都被送到了官驛,所不同的是,於承惠的行動是自由的,譚明曉則受到了限制,不能夠離開官驛,畢竟譚明曉是武陵縣縣令,要是走到大街上,鼓動百姓作亂,李儒沛是吃不消的。

    一連三天時間,於承惠和譚明曉都沒有露面,每日天不亮,譚明曉就到了於承惠的房間裡面,一直到天黑盡之後才離開,誰也不知道兩人談了一些什麼。

    三天之後,於承惠與譚明曉都要求見到李郎。

    縣衙的廂房,這裡曾經是譚明曉處理政務的地方。

    李儒沛的臉上依舊帶著笑容,但這種笑容裡面,大都是程序化的東西,高馳邦也在廂房裡面,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於承惠和譚明曉進入到廂房的時候,李儒沛站在廂房的中間,對著兩人抱拳。

    剛剛坐下,尚未等到開始寒暄,譚明曉就開口說話了。

    “李郎,某有些疑問,忍不住要提出來,若是李郎不願意說,就等於某沒有問。”

    李儒沛微笑著點頭,他感覺到譚明曉很聰明,為了能夠不牽連於承惠,搶先開口,獨自承攬所有責任,如此聰明的人,為什麼只是下縣的縣令,這裡面恐怕是有故事的。

    “既然李郎應允了,那某就不客氣了,第一個問題,某想知道,李郎前番對天下大勢的議論,是不是出自於內心。”

    “當然出自內心,某從來不打誑語。”

    “李郎雖身為鐵血軍大帥,可麾下不足三千軍士,佔有城池也不過武陵縣和慶源縣,卻想著籌謀天下,不知道是出於何等的考慮。”

    “問得好啊,上次某就奇怪了,譚明府為什麼沒有提出來疑問,某的這些想法,常人看來,不僅僅是不自量力,更是狂妄無知,朝廷之中有著多少的俊傑之士,北方有多少實力強勁的節度使,就算是號稱統帥五十萬大軍的黃巢,想到的也是接受朝廷的招安,某卻想著改變天下,好笑啊,自身沒有實力,就口吐狂言,標榜天下,那就是找死了。”

    李儒沛笑著站起來,但於承惠和譚明曉沒有笑,相反,他們的神情愈發的嚴肅。

    “做任何的事情,都在於謀劃,都要想著達到什麼目的,不謀不立,哪怕你的身邊只有一個人支持,哪怕你暫時很弱小,只要你的方向正確,只要你採取了正確的方法,總會有成功的日子,某一直認為,能人與庸人之間的區別,就在於謀劃的態度上面,某不妨直說,黃巢號稱五十萬大軍,氣勢洶洶的樣子,但終難成氣候,迄今為止,黃巢都不知道自身該得到什麼,今日想著朝廷封為節度使,明日想著做丞相,後日想著做皇帝,如此搖擺,豈能成功,就算是暫時達到目的,最終也是徹底失敗。”

    “當然,某還知道,歷史上任何的一個成功者,無不是胸怀大志,卻又含而不露,時刻內斂,嶢嶢者易折,鋒芒畢露是愚蠢的,堆出於岸,水必湍之,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凡是過早透露出來野心的人,無疑都是短命的。”

    “高祖皇帝創立大唐王朝之初,不惜自降身份,北和突厥,備受屈辱,此等事情,豈是一般人所能夠做出來的,就是高祖皇帝這等超人的智慧,才令大唐王朝脫穎而出,某想著,那個時候的高祖皇帝,目標準確,雄心萬丈,胸中定有百萬兵,為達目的,同樣可以遭受任何屈辱。”

    “於員外和譚明府一定要奇怪了,某為什麼尚未有足夠的實力,就誇下這等的海口,一旦這等的野心洩露出去,豈不是找死,今日某也明說,尋常人面前,某不會說那些話,尋常的情況下,某也不會說這些話,故而某的這等野心,是不會洩露出去的,至於為什麼,二位肯定明白,某不多說了。”

    廂房裡面一時間安靜下來,非常的安靜。

    過了好一會,譚明曉才再次開口。

    “於員外和某都是讀書人,有著自身的底線,李郎的意思,某明白,承蒙李郎高看,不過,某不會屈服。”

    李儒沛的臉上依舊帶著微笑,但說話的語氣明顯不同,凌厲了很多。

    “讀書人有學識,某清楚,所謂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無數有志氣的讀書人,以此為立身處世原則,某也非常贊同此等的節氣,但做任何的事情,不能夠僅僅遵循一種原則,若是大方向選擇錯誤,結果只能夠是南轅北轍,所謂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侍,士為知己者死,女衛悅己者容。”

    “於員外曾經是禮部侍郎,個人之遭遇,某不想多說,不過朝中和地方上的情況,於員外與譚明府都是清楚的,皇上寵幸佞臣,沉湎嬉戲,宦官把持朝政,烏煙瘴氣,文武百官隨波逐流,趨炎附勢,地方上魚肉百姓,民不聊生,百姓生不如死,揭竿而起,此等情況之下,怕是神仙都無能為力了。”

    “所謂不破不立,唯有徹底改變這等的情況,才是唯一出路,讀書人沒有這等的認識,尚可以原諒,畢竟他們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但朝中官吏,若是看不透這些,想到的就是榮華富貴,想到的就是明哲保身,想到的就是攀附權貴,那就非常的可悲了。”

    “讀書人的骨氣,用在正確的地方,可以四兩撥千斤,留下無數歷史的佳話,若是用在錯誤的地方,就是助紂為虐,成為千古笑談了。”

    本來有些傲氣的於承惠和譚明曉,聽得入迷,這些道理他們不是不清楚,但從來都沒有串起來想過,他們也不需要思考這些重大的問題,想不到一個看上去稚氣未脫的少年郎,一個山寨的土匪頭子,居然能夠說出來這麼多的道理,侃侃而談,彷彿手握乾坤的大儒。

    李郎譏諷的意味,兩人當然能夠聽出來,讀書人認死理,但也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對學識淵博者是非常尊敬的。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將李郎看做不一般的人物,根本就不會在乎李郎的年齡大小了。

    終於,譚明曉問出了最為關鍵的問題了。

    “李郎之見識,某真心佩服,如雷貫耳,醍醐灌頂,某還有最後一個疑問,可否知道李郎出身何處,姓甚名誰。”

    李儒沛的臉上依舊帶著微笑,高馳邦的身體卻微微顫抖了一下,就在於承惠和譚明曉懇請見面之時,李儒沛就告訴了他,準備好包裹,兩人恐怕是要查閱生辰八字了。

    李儒沛的預判如此之準確,不僅僅在軍事部署方面,更是在揣摩人心方面。

    很多時候,高馳邦也會產生疑惑,為什麼李儒沛無所不能,甚至遠在千里之外的事情,都能夠知曉,原來是通過豐厚的學識,做出來的準確判斷,看來師傅的預言真的沒有錯誤,自己聽從師傅的話語,做出來了準確的選擇。

    高馳邦看見李儒沛對著他點頭之後,從懷裡拿取出小包裹。

    將玉牌和聖旨從小包裹裡面拿出來之後,於承惠和譚明曉的眼睛已經直了。

    其實兩人三天時間以來,商議最多的事情,就是李郎的身份,不管做出來何等的想像,他們都無法猜到李郎的身份,如此俊傑的少年郎,為什麼會聚嘯山林,這令人無法理解。

    。 。 。 。 。 。

    “某的身份,你們已經知曉,時至今日,知曉此事的人,不超過十人,皇家恩怨,不堪回首,某也不願意回想,某是先小人後君子,二位且回官驛,不要隨處走動,給你們三日時間思考,何去何從你們自己考慮,某處理牙軍俘虜的手法,二位清楚,有些話就不需要明說了。”

    於承惠和譚明曉離開之後,高馳邦一臉疑惑的開口了。

    “李郎今日的話語,某聽後都受到很大震動了,某以為,招募人才是必須的,於員外和譚明府都是讀書人,見識自然不一般,能夠為李郎所用,是絕好的事情,可李郎也沒有必要洩露身份啊。”

    “大師還是沒有參透讀書人的心理啊。”

    李儒沛臉上的神情,有些寂寥。

    “這天下的讀書人,對皇室的敬畏和服從,是天生的,任何的說服和感化,都比不上皇室的身份,​​某要是沒有這等的身份,亦或不透露這等的身份,於員外和譚明府豈會心甘情願服從,某雖然大力批駁那些所謂正統的思想,可在這等正統思想的面前,某也是甘拜下風的,某無法改變天下讀書人的認識,那就只有適應這等的認識。 ”

    “大師,某感覺很累啊,聚財如針挑土,敗家如水推沙,某要創立的這份基業,不過剛剛起步,前途未卜,隨時可能顛覆於狂風暴雨之中,某的身邊需要謀士,山寨之中沒有這等的人才,手握重權或者是身份顯赫的有識之士,不會甘心委身,就說那些自以為是的讀書人,也是抱著迂腐不堪的骨氣,誓死效忠朝廷的,故而能夠爭取到的人才,某都是要傾盡全力的。”

    僅僅過去半天的時間,於承惠和譚明曉正式遞交投名狀,他們留下字據,對天起誓,從此效忠李儒沛。
巴爾帕金 發表於 2014-7-2 00:32
第六十章 把握機會


    譚明曉依舊是武陵縣縣令,負責全縣的一切事宜,於承惠暫時兼任慶源縣縣令。

    剛剛穩定了兩座城池,李儒沛就接到了山南西道大軍即將進攻武陵縣城的情報。

    鐵血軍的斥候,觸角範圍非常廣,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斥候承擔的不僅僅是軍事情報的偵查事宜,山南西道、山南東道甚至京城長安發生的事情,他們都要及時的獲悉,有關斥候的偵查任務,是李儒沛親自安排的,一百六十人的斥候,其中的五十人分佈在襄陽、梁州、巴州等地,從各個不同層面蒐集情報,這些情報反饋回來之後,馬上就要禀報,而李儒沛所需要做出來的所有決定,很大程度上依賴情報是否準確。

    如今斥候偵查的主要方向,在兩個方面,一是梁州有什麼動靜,鹿宴弘會採取什麼樣的措施來收復武陵縣城和慶源縣城,這種動靜不僅僅是軍隊方面,還包括官府有什麼動作,二是襄陽方向軍情如何,黃巢大軍的進攻究竟會造成多大的影響,王鐸撤退到襄陽之後,會採取什麼樣的防禦措施,劉巨容和曹全晸會如何的迎敵。

    雖然李儒沛清楚歷史的發展,但保不准會出現改變,自己能夠穿越,誰知道歷史會不會出現改變,再說歷史書上面寫的都是大概的情況,準確的情報還是需要自己來掌握和分析。

    從整體的層面來說,李儒沛需要的是一個綜合情報網絡,這樣的情報網絡,對於他今後的發展道路,是有著決定性影響的,在通訊條件極為落後的古代,能夠獲取充足的信息和情報,就等於是掌握了先機,掌握了主動權。

    有錢能使鬼推磨,想要獲取真正有價值的情報,沒有錢財的支撐是不可能的,所以在情報的偵查方面,李儒沛捨得投入錢財。

    高馳邦、黃彪、宋虎和趙來寶等人,來到了縣衙的廂房,同時來到這裡的,還有於承惠和譚明曉,黃彪等人對讀書人還是非常尊重的,故而廂房裡面的氣氛還是不錯。

    於承惠和譚明曉是第一次參與這樣的討論,既然做出了投靠李儒沛的決定,他們就需要全力以赴,表現出來自身的能力,否則也愧對李儒沛的信任。

    依舊是嚴復禀報偵查到的所有情況。

    這些情況,包括梁州、襄陽等地的情況。

    引發眾人注意的重點是三件事情,第一是杜威率領一萬軍士進攻武陵縣城,協助杜威的是鹿晏弘的幕僚錢世渠,錢世渠被任命為軍師,專事出謀劃策,第二是鹿晏弘親自率領一萬五千軍士增援襄陽,節度使親自出動,可見襄陽局勢之嚴峻,第三是黃巢率領的反賊目前駐紮在江陵,隨時都能夠對荊門發動進攻,一旦黃巢佔據了荊門,襄陽就危險了。

    聽著嚴復禀報情況,於承惠和譚明曉兩人是百感交集,想不到李儒沛麾下不足三千人,居於山南西道偏遠的武陵和慶源,卻能夠掌握那麼多的情報,可見其眼光足夠遠大。

    嚴復禀報完畢,李儒沛很快開口了。

    “鹿晏弘率領大軍增援襄陽,以及黃巢準備進攻襄陽的事情,暫時不需要討論,諸位心中有數就是了,目前最為關鍵的,還是掌握杜威率領一萬官軍的情況,這個錢世渠是什麼人啊,怎麼會被任命為軍師。”

    李儒沛的話音剛落,譚明曉就開口了。

    “這個錢世渠,某知道一些,梁州本地人,在當地有一些名氣,鹿宴弘出任山南西道節度使之後,力邀其為幕僚,錢世渠多次參加科舉考試,未能高中,寫過不少文章,對時局亦有一些評論,頗具說服力。”

    “譚明府的意思,這個錢世渠,還是有一定的能力的。”

    “的確,某曾經和其交談過,錢世渠的認識能力很是不錯,分析問題亦有獨到見解。”

    李儒沛仔細看了譚明曉一眼,他一直覺得譚明曉的背景不簡單,試想如此亂哄哄的局面之下,武陵縣​​能夠被治理的井井有條,這不是一般的能力,既然譚明曉如此的高看錢世渠,就說明錢世渠是真正有能力的。

    譚明曉的話還沒有說完。

    “李郎,某請求去說服錢世渠,某與錢世渠還是有一定淵源的,相信能夠說動錢世渠。”

    但李儒沛沒有同意譚明曉的請求。

    “譚明府的考慮是很好的,若是真正能夠招納錢世渠,鐵血軍必然如虎添翼,但做任何的事情,都需要有一定的前提,於員外和譚明府是洞察秋毫,先前不是也說過了,鐵血軍不足三千軍士,佔據不過武陵縣和慶源縣兩處偏僻之地,就這等的實力,想著直接招納人才,恐怕是一廂情願,譚明府還是不要去冒險的好。”

    說到這裡,李儒沛轉移了話題。

    “譚明府看來和錢世渠是頗有一些交情的,某剛剛有了一些疑問,還請譚明府解惑,鹿宴弘身邊既然有如此出眾的幕僚,為何不放手委以重任,若是聽從幕僚的意見建議,何至於鬧到如今的局面。”

    李儒沛的問題非常有深意,表面是詢問錢世渠的情況,實際上也在初步探究譚明曉以前的事宜。

    譚明曉稍微停頓了一下,坦然開口了。

    “錢世渠因為有一定的能力,說話做事必然不加掩飾,展現出來的姿態頗有些高調,鹿宴弘乃是行伍出身,不一定能夠完全理解錢世渠的建議,此等情況之下,錢世渠也就難以得到重用,此次能夠臨時擔任軍師,某還有些奇怪。”

    “原來如此,鹿宴弘本來就是依靠楊復光,才得以有今日之地位,這一次更是想著攀附田令孜與馬騰雲,這等腳踏兩隻船的品性,某是真正看不上的,雖說立足於朝堂之上,必須圓滑世故,否則無法立足,鹿宴弘怕也是有著不得已的苦衷,但楊復光於田令孜之間矛盾重重,鹿宴弘應該非常清楚,做人必須有起碼的底線,那些事情該做哪些事情不該做,內心要有一桿秤,若是做什麼事情,都從自身的利益出發,朝秦暮楚,喪失原則,就如同那水性楊花的女人,如何服眾,如何能夠創立一番偉業。”

    “鹿宴弘這等的品性,若是能夠尊重有識之士,吸納正確意見建議,那才真的是怪事了。”

    說到這裡,李儒沛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杜威帶領一萬大軍前來討伐,這一次是有備而來,準備充足,不足三千鐵血軍軍士面臨著巨大的壓力與危險,討論如何迎戰之時,李儒沛居然能夠笑出來,難不成再次有了把握。

    還是宋虎直接一些,看見李儒沛笑了,不假思索的開口了。

    “李郎是不是想到什麼妙計了,某腦殼都要想破了,也想不到什麼好的辦法。”

    從來不苟言笑的黃彪,看著宋虎,略帶揶揄的開口了。

    “宋都尉,還是不要多想了,腦殼想破了,就不能夠上陣廝殺了,不划算啊。”

    四周出現一陣笑聲,宋虎也不以為意。

    “某是想不到什麼好的計謀,李郎指向哪裡,某就殺向哪裡。”

    李儒沛沒有在乎宋虎的插話,看著譚明曉和於承惠開口了。

    “於員外,譚明府,某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鹿宴弘乃是行伍出身,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鹿宴弘信任的心腹,脾氣秉性也應該與其大致相同,杜威是牙將,乃是鹿宴弘最為信任的心腹,此次奉命出征,一來想著雪恥,二來想著徹底剿滅鐵血軍,三來也不願意辜負鹿宴弘的厚望,必然是氣勢洶洶,甚至是不顧一切,可錢世渠就不一樣了,身為幕僚,做任何的決定都是要經過冷靜的分析,驟然成為了軍師,更是謹慎,兩人的目的雖是一樣,可處理問題的方式截然不同,如此情況下,兩人之間的配合,難道會那樣的融洽嗎。”

    李儒沛說完之後,一直沒有開口的於承惠馬上說話了。

    “李郎所言很有道理,杜威是主帥,錢世渠是軍師,若是兩人意見不合,必然對大軍行動造成諸多影響,甚至令下面軍官無所適從,這是很難得的機會,好好把握,鐵血軍定能夠大破來犯之敵。”

    李儒沛笑了笑,自信和霸氣頓時顯露出來。

    “就算是杜威與錢世渠配合默契,某也不會畏懼,不過兵者詭道也,既然杜威與錢世渠之間可能出現內訌,那鐵血軍就要好好的利用了,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勝利,才是最佳的作戰部署,鐵血軍佔據武陵縣與慶源縣的時間不長,但不能夠局限於兩座城池,一旦鐵血軍打敗了前來征伐的官軍,就要抓住機會,進攻和占據巴州,到時候就算是鹿宴弘回到梁州,也是有心無力,望洋興嘆了,巴州下轄九縣,三萬餘戶,十二萬餘人口,是一處很好的發展處所,鐵血軍必須有穩固的地盤,朝廷的精力主要應對黃巢,暫時不會注意到鐵血軍,等到他們真正能夠騰出手來,怕是沒有機會了。” 本帖最後由 巴爾帕金 於 2014-7-2 00:3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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