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 作者:孤獨麥客 (連載中)

 
mk2258 2014-6-29 18:09:5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63 141626
nggary98 發表於 2017-3-10 17:28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北方之卷第三章新起點(三)


    從東方港通往定遠堡的1號公路上,一隊蓬頭垢面的“乞丐”正在以縱隊行軍,這是上次戰爭中繳獲的西班牙俘虜。9月1日是雙方約定的釋放戰俘的最後一天,因此,這700多名西班牙俘虜正在內務部警察的驅使下前往定遠堡外,準備讓西班牙人接收。

    今天天氣不錯,定遠堡東方已經修葺一新的渡橋口站滿了荷槍實彈的步兵第一哨的士兵們。他們用略帶警惕的眼神盯著這些蹣跚而來的西班牙戰俘們,戰俘們蓬頭垢面,長達一個月的艱苦勞動和惡劣生活耗盡了他們的心神。安東尼奧·卡洛斯少校的頭有些暈,腳步也有些沉重,每天只有幾粒土豆充飢的生活使得他的身體虛弱到了極點,而旁邊一些東岸人的宗教人士和宣傳人員的聒噪更是令他感到心煩意亂。

    “西班牙朋友們,臨走之前我想告訴你們一句話,在這場非正義的戰爭中,你們為什麼被送到東岸來送死?那都是因為貴族老爺們的貪婪,他們躲在繁華的大城市,穿著東方絲綢製成的衣服,喝著法國酒莊出產的葡萄酒,吃著拉普拉塔深海鱈魚,嚼著哈瓦那最上等的菸絲,卻把你們打發到東岸來送死!他們甚至吝嗇於支付你們哪怕一點點的酬勞。上帝啊,他們一定是魔鬼的代理人。朋友們,覺悟起來吧,不要再成為這些趴在你們身上吸血的貴族們的傀儡。這場戰爭是一次悲劇,是由秘魯那些貴族老爺們主導的悲劇。我們可以和平共處,我們可以成為朋友,卻不應該成為敵人。朋友們,回去好好想一想吧,你們真正的敵人到底是誰?”身為內務部調查局正式編制員工的裴德羅神父身嘶力竭演講著,努力向這些西班牙戰俘灌輸著反西班牙王國的思想。只可惜效果看起來並不怎麼樣,只有寥寥數名西班牙戰俘在傾聽著,大部分人都在發呆。

    “我是來自智利的盧西奧。現在我已經皈依了太上老君——這世上唯一值得我信仰的真神。今天我要和你們說的是西班牙教會的腐朽,這是我親身經歷的。在智利南方的奇洛埃島,我曾經受命於一些耶穌會的傳教士,他們命令我帶領警察們去強行向當地土著阿勞坎人高價銷售他們所不需要的諸如眼鏡之類的貨物,所得錢款全部被他們私下帶回了國內。他們在格拉納達鄉下購置土地、作坊,過著奢侈的生活。此外,一些墮落的神職人員甚至和修女有染,哦,這真是令人震驚。他們真應該被送進馬德里的宗教裁判所,而不是那些無辜的農夫。朋友們,拋棄這個腐朽墮落的教會吧,讓我們回歸正確的信仰——太上老君真神,正信永不過時!”盧西奧穿著一身滑稽的八卦道袍,聲情並茂地說道。不過他得到的回應比裴德羅神父還少些,那些西班牙戰俘大多以恐懼和不解的眼神看著他。

    “咳咳…”站在渡橋口的萊奧中尉有些不滿地提醒著東岸共和國的交接人員——內務部獄政處處長劉云。劉云微微一笑,隨口朝裴德羅和盧西奧二人說了幾句,這兩個沒節操的傢伙立刻便閉了口。劉云拿起了手裡的幾張紙,紙上用西班牙語寫著所有西班牙戰俘的名單,這個整天努力學習各國語言的穿越眾操著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語朝萊奧中校緩緩說道:“好吧,那麼現在就正式開始交接了。萊奧中尉,這是所有戰俘的名單,一共718人,請您過目。”

    “718人?”萊奧中尉皺起了眉頭,“我記得我們之前談判時雙方公認的數字是767名戰俘。現在為什麼只有718人,還有49人去哪裡了?我必須把所有人都帶走。劉,你知道的,這樣讓我很為難。”

    “不,萊奧中尉,沒有767人,只有718人。事實上之前我們弄錯了,就這麼簡單。”劉云臉上依然掛著不變的笑容。

    萊奧中尉看了看那些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戰俘,又看了看劉云,再看了看那些荷槍實彈的第一哨士兵,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很爽快地寫了一份交接單遞給劉云。

    “萊奧中尉,我聽一些拉普拉塔的朋友們說,您即將去擔任科洛尼亞鎮的治安官?”劉云看著低頭在那寫字的萊奧,試探著問道。

    萊奧愕然抬起了頭,看著劉云,苦笑著說道:“不得不說,東岸人,你們的消息很靈通。是的,由於恥辱的戰敗,我被懲罰性地調到這裡來了,也許是有些人不希望看到我再次回到利馬。”

    “哈哈,不用擔心,萊奧先生,您是我們東岸人的朋友,而我們東岸人是不會虧待朋友的。”劉雲打著哈哈笑道,“您瞧,拉普拉塔的天是那樣的藍,布宜諾斯艾利斯的空氣是那樣的新鮮。也許,您的科洛尼亞治安官生涯並不像您所想像的那樣晦暗無光,在那座流淌著黃金的城市裡,我想很多針對您的人一定會後悔得痛哭流涕的。”

    萊奧中尉沒有說話,低下頭繼續寫字。過了良久才輕聲說道:“東岸人,有時候想想你們真是可怕。我看不清楚拉普拉塔的未來在你們的作用下會怎麼樣,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拉普拉塔目前正在和王國漸行漸遠。但是…誰在乎呢?古鐵雷斯總督?布拉沃男爵?抑或是和你們有密切聯繫的曼努埃爾·伊格納西奧·羅德里格斯先生?呵呵,好吧,東岸人,我承認你們贏了。現實如此,我不想干涉也不想知道你們之間有多少見不得人的秘密交易,但是請你們不要把我當傻瓜看待。”

    這個世上從不缺少明白人。就比如眼前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萊奧中尉,他雖然不知道拉普拉塔地區土生白人精英和穿越眾之間的聯繫,但是他憑藉著自己的閱歷和智慧成功地將事情猜得八九不離十。事實上,曼努埃爾的兒子阿爾瓦羅目前正在東方港內的商務部內做客。這個傢伙代表了拉普拉塔地區幾十個土生白人精英家族,對於商務部接下來雄心勃勃的走私計劃來說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環。

    在商務部那幫人的眼裡,拉普拉塔地區豐富的木材(尤其是優質硬木資源)、馬匹、乾酪、皮革、羊毛、牛脂、牲畜等物資將為華夏東岸共和國的經濟發展提供堅實的基礎。除了這些現成的物資以外,由於拉普拉塔地區還可以與利馬進行交易,那麼東岸共和國就可以通過這幫土生白人轉手間接從秘魯其他地區進口到緊缺的硝石、硫磺、石墨、水銀、鐵、銅、鉛、錫等戰略物資,意義不可謂不重大。不然你以為高摩等人那麼拼命得要說服西班牙人打開一小扇貿易窗口,圖的是啥?還不是為了這些東岸地區缺乏的緊要物資啊。

    這麼大宗的物資交易,所產生的利潤也將是驚人的。因此也就不怪乎這些拉普拉塔土生白人們上躥下跳如此配合了,因為利潤的大頭肯定是由東岸人來和他們分享的。當然了,除了他們之外,為數不少的拉普拉塔地區殖民地官員、軍人甚至傳教士也是利益的分享者,他們也將得到屬於自己的那一份。

    比如眼前的萊奧中尉,他是即將上任的科洛尼亞鎮治安官,可以說是交易雙方不得不竭力拉攏的官員。因為雙方肯定都不會老老實實地做著指定的合法生意,要是來個較真的治安官的話,那麼大家就別想舒坦了。因此,對於萊奧中尉,大家只有兩條路,要么讓他加入進來,要么把他踢走,沒有第三條路可選。

    “說得太好了,萊奧先生。”劉云拍了一下手掌,讚歎道:“很多人一邊堂而皇之地侵占著王國的利益,一邊指責著他人的不合法。這真是荒謬!拉普拉塔和東岸的貿易對於雙方來說都有著積極的一面,拉普拉塔人可以不用再忍受貪婪的利馬商人們的盤剝,而我們也可以以合理的價格收購他們產出的貨物。多麼完美的互利貿易啊,這一定是上帝的意志在指引著我們這麼做!”

    萊奧笑了笑,沒有說話。只見他奮力劃了幾筆,在文件的末尾籤上了自己的姓名,然後將接收文件交給了劉云。

    劉云接過文件時,用只有兩人可以聽到的聲音低聲說道:“萊奧先生上任之前可以去拜訪一下布宜諾斯艾利斯的阿爾瓦羅·羅德里格斯先生,我相信你們之間會有很多共同話題的。”說完,將一枚“大熊貓”(100元硬幣)悄悄塞到了萊奧的手心裡。

    萊奧將金幣緊緊攥在手心裡,微不可覺地點了點頭。

    俘虜交接完畢後,萊奧中尉和他的幾名部下在第一哨兩個排士兵的護送下,帶著700多名西班牙俘虜,前往羅洽港登船離開。
mk2258 發表於 2017-3-11 09:03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 第四章 新起點(四)

         


    送走了西班牙人,劉雲又風風火火地趕回了內務部。

    內務部辦公樓內很多jing察散坐在四周吹牛聊天,無所事事。目前內務部監獄以及石灰岩礦場內已經沒有任何一個犯人了。在之前和西班牙人的戰爭中,原本數百名查魯亞人及歐洲戰俘被全部赦免,這些人緊接著參加了和西班牙人的戰爭,戰爭結束後,執委會信守承諾,給予了這些人zi you民的身份。因此,目前石灰岩礦場內工作的那些人從法律上來說已經不是奴隸了,而是拿工資干活的工人。因此,內務部jing察局也沒必要再在那邊保持大量監工了,所以很多jing察便撤了回來。

    這些人看到劉雲進來後,紛紛打起了招呼。劉雲摘下頭上的jing帽,捋了捋頭發,笑著說道︰“行了,都別在那偷懶了,你們要有事做了。”

    “什麼?頭兒,真有活了?”一名穿越眾高級jing察白水一步躥上來問道,“尼瑪,以前有犯人看管的時候大家伙兒天天有津貼拿,現在可好了,監獄一清空,弟兄們就只有拿一個月兩塊錢死工資過活,長此以往,士氣難振啊。”

    “那還用問?!”劉雲將帽子扔給他接著,轉身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邊喝水一邊開口道︰“定遠堡結束開拓隊體制了,目前已經正式升格為定遠鄉,歸屬東方縣縣zh ng fu領導。內務部焦部長和我透露,目前我們這些個內務部jing察、獄jing、監工什麼的將統一合並到東方縣jing察局中。此外,定遠鄉還將設立一個治安派出所,會從你們中抽調一些人過去。”

    “才一個派出所哪有那麼多位置安排我們?”白水有些泄氣。一個派出所撐死了設一個所長、一個副所長,他暗自盤算了下,發現競爭對手不少,他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當上領導。

    “嘿!還真不止一個派出所。”劉雲喝了一大口水,然後在白水殷切的眼神中笑著說道︰“這不煤炭工作組成立了嘛,接下來就要去鴨子湖(即帕圖斯湖)流域開礦設點。工作組邵組長已經點將了,內務部要派12名jing察隨同前往。別怪我沒提醒你們,這可是個大機會,就看你們拎不拎得清,願不願意去了。”

    白水听了後有些掙扎。按照他的本心,他自然是屬意留在定遠堡這邊的,但是考慮到眼下空前激烈的競爭形勢,自己是否應該適當地避一避呢?避開定遠鄉派出所這個熱門地帶,另闢蹊徑到北方去發展,這樣會不會對自己來說更有利?白水一時間有些糾結了。

    不理內務部一干jing察們的糾結與傲嬌,讓我們將視角轉到大魚河畔的海軍造船廠內。此時船台上最引入注目的自然是一艘已經正式定型為“八月十ri”級的雙層甲板戰列艦。之前一名瓦隆造船工匠向王啟年提出,從歷次歐洲海戰和穿越眾的海軍戰術來看,接下來以側舷炮對敵的戰術將成為海戰主流,因此,設計一種擁有多層甲板、主要以側舷火炮迎敵的戰列線炮艦就很有必要了。穿越眾的海軍首腦都來自後世,自然明白戰列艦是一個國家海軍的基干。因此,王啟年很痛快地批準了海軍造船廠的造艦申請,不過他將兩艘的計劃改成了一艘。這倒不是他良心發現,主要還是他綜合各方面考慮的結果。

    這艘“八月十ri”級戰列艦的首艦“八月十ri”號開工建造于與西班牙人的戰爭期間。最初的時候僅僅是為了利用造船廠內大批yin干的船材,不至于在那蟲蛀浪費。船舶當時的定位也只是護衛炮艦,排水量在400-500噸左右。只不過在那名瓦隆工匠提出了戰列艦的思想後,王啟年親自下令更改了戰艦設計,因此這艘船的用料與耗費就開始直線上升了。

    當時海軍部內曾有人粗略計算過,如果完工這艘雙層甲板戰列艦的話,估計需要耗費900棵以上的上等紅木,這些大部分需要從巴西進口。再加上火炮、帆布、索具、纜繩、裝修等等,整條船的花費估計在8-10萬元左右。

    這麼高昂的造價自然不可能在執委會獲得批準。因此,戰爭一結束,執委會在听到某些風聲後,立刻委托聯合參謀本部組織人手到造船廠進行了一番調查。當時這艘船才剛剛開工了三個多月,調查組詢問海軍部長王啟年這艘船的造價幾何,並且直言超過5萬元造價的話就立刻停工。當時王啟年拍著胸脯說只要5萬元就能建成,調查組這才放過了這條替代即將退役的運盛一號的船。

    當然,知道真實情況的海軍眾們可沒有這麼樂觀,這條船注定將會成為海軍部的一個深坑。接下來的一年內,就看王啟年怎麼施展百般手段將這艘戰艦維持著造下去了。對此,海軍部內不乏有惡趣味者大膽猜測,他們的王大部長估計要施展厚臉皮戰術,學一學俄羅斯為印度改裝“維克拉瑪蒂亞”號航空母艦的故伎,只是不知道得知真相後暴跳如雷的執委會和聯合參謀本部會如何看待他。

    不過今天我們的主角顯然不是這條大型戰艦,在這艘戰艦的旁邊,是4艘已經造好的小型平底船。這些平底船排水量為18-20噸,專為接下來煤炭工作組進入鴨子湖(帕圖斯湖)探險時所用。

    此時一些查魯亞勞力們正在將這四艘平底船拖往水里,他們的工作是把這些船安全地劃往現在正停泊在造船廠內的“東岸之鷹”號和“加利西亞飛魚”號兩艘大船處,然後系緊纜繩。接下來這四艘船將在兩艘大船的拖帶下,前往鴨子湖湖口處。

    今天海軍造船廠內聚集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即將前往鴨子湖流域探險開發的煤炭工作組組員。按照執委會委員、物資部長、煤炭工作組組長邵樹德制定的計劃,9月2ri,也就是今天,最早一批探險隊就要出發了。

    這支先頭出發的探險隊規模並不小,由兩個排的步兵、一個排的騎兵、四名jing察或情報搜集人員、八名探礦人員、兩名實習醫生、一名獸醫、一名生物學家和一名帶隊軍官組成,全部成員為60人。目前南里奧格蘭德州鴨子湖流域剛剛處于開chun時節,氣候相對來說較為寒冷,諸如珊瑚蛇、蚊蟲之類影響探險人員安全的危險因素可以降到最低。

    此次探險隊的帶隊軍官由騎兵營營長徐宇上尉擔任,他看了看聚集在身邊的人員︰陸軍來了兩個排;騎兵是他親自挑選、全由老兵組成的排;四名jing察、情報人員由白水帶隊;這些都是負責安全方面的。兩名醫生分別是弗朗西斯牧師和另外一名英格蘭小伙子,此外就是穿越眾艾查領餃的探礦隊了。

    從嚴格意義上來說,500多名穿越眾里頭是沒有探礦方面的人才的。不過這次是去鴨子湖附近找煤,範圍明確,就在阿雷格里港附近,因此也就不存在什麼難度了,頂多就是運氣不好多費些時間罷了。艾查這個來自湖南的小伙子三十歲不到,身無所長,本來也就是一個**絲穿越眾而已,人稱“艾渣”。不過他年輕時曾經被人販賣到山西黑煤窯挖過一陣子煤,有了這麼一段奇葩經歷,就也算是穿越眾里難得的半個人才了。因此,邵樹德提拔他擔任探礦隊隊長,同時還給他配了五名查魯亞助手。

    早上九點,一切準備就緒,探險隊隊員們開始乘坐四艘小船劃向停泊在海面上的兩艘大船。防波堤遮蔽的海灣內風平浪靜,60名探險隊員分成四組,奮力滑動船槳而去。他們的行李、武器、馬匹等物品早在昨晚便已被運上了“東岸之鷹”號,“東岸之鷹”號上除了裝載這些東西外,還額外裝載了一些諸如烈酒、棉布、小刀、鐵鍋之類的交易品,這是為了萬一遇到印第安人時賄賂他們所用,畢竟能不起沖突還是不起沖突的好。在執委會眼里,和土著維持一個良好的關系對于國家來說極為重要。

    很快,大家便都上了兩艘大船,四艘小船也被纜繩結實地綁了起來。列昂尼德‧費奧多羅維奇站在“東岸之鷹”號的甲板上,轉眼一看,頓時大皺眉頭。在jing察局里向他挑釁的查魯亞jing察艾瓦尼就站在他的斜後方向他齜著牙在笑,這也就罷了,更令人不爽的是,那個可惡的約翰‧斯頓海軍少尉竟然還是這艘船的大副。

    感到有些郁悶的列昂尼德轉過身朝底艙走去,與其在甲板上看著討厭的人吹冷風,還不如去照顧一下自己的愛馬。

    一陣風吹過,“東岸之鷹”號打頭,“加利西亞飛魚”號緊隨其後,依次駛出了海軍造船廠,順著風朝北方航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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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ggary98 發表於 2017-3-11 21:25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北方之卷第五章鴨子湖(一)



    9月5日清晨,“東岸之鷹”號和“加利西亞飛魚”號雙艦編隊在晨曦中靠近了鴨子湖出海口。海麵風浪有些大,此時這裡還沒有興建起後世的防波堤與棧橋,因此船隻有些顛簸,但這阻止不了眾人登陸的決心。

    天空飄起了濛濛細雨,一隻海燕在風雨中抖動著翅膀,順著風向穩穩地飛行著。白水率先沿著“東岸之鷹”號左舷防護網上的繩梯往下爬,在船舷下方黃綠色的海麵上,編號為331和332的兩艘平底小船正在隨波晃蕩著。

    經過一番心驚膽戰的攀爬後,白水一個躍歩,跳到了331船上,但是起伏的波濤使他一個趔趄,差點摔倒。白水急忙穩住身形,他的臉色有些蒼白,這是輕度暈船導致的。其實他的情況還算好的,列昂尼德那個旱鴨子,不愧他自詡的“大陸人”稱號,此刻正因為嚴重暈船而隻能躺在“東岸之鷹”號昏暗底艙的吊床上喘氣呻吟了。

    與他一同下船的,還有一些船上的水手。他們下到自己的交通艇上後,開始奮力劃向出海口,然後開始測量水深,標註航道。

    331船上又下來幾個人,都是陸軍的士兵。他們將燧發槍與彈藥包用油紙包裹起來,以防被細雨大濕,然後開始從船上接收起貨物來。帳篷、包裹、食物、飲水、武器、工具,除此之外還有15匹馬和4條獵狗,這些東西一樣樣被“東岸之鷹”號上的水手們用滑輪組吊到了平底船上。

    整個裝運行動持續了好幾個小時,人員與貨物裝滿後,白水解開了繫著的纜繩,331船頓時與“東岸之鷹”號分離了開來。331船上15名乘員們升起了一麵軟帆,軟帆在強勁的東南風灌注下立刻便鼓脹了起來,順著風向與海流向岸邊飄去。15名乘員此時也奮力劃起木漿,控製著方向,小心翼翼地向出海口劃去。

    海麵上的波濤逐漸大了起來,331船在波浪中無助地前行著,冰冷的雨水打在船艙裡、打在油布雨衣上、打在乘員們的臉上,模糊了大家的視線。海天之間一片灰濛蒙的,隻有偶爾響起的海燕叫聲在提醒著大家努力與風浪搏鬥。

    海麵上漂浮著一些用小型鐵錨固定在海底的浮桶,這是給大船標註的航道。兩艘大船吃水深,自然不能像小船那樣隨意航行,不然擱淺或者觸礁了的話就麻煩了。331船自然無視這些浮桶了,吃水還不到1米的平底船在近海與內湖地區自然是通行無阻的。

    兩個小時後,在艱苦的努力下,331船終於成功穿越出海水道,率先深入到了鴨子湖內部。這裡的水麵平靜了許多,隻有一些輕微的起伏。白水放眼望去,在一片迷茫的雨霧中,隻能隱隱約約看到前方與兩岸那鬱鬱蔥蔥的森林。

    白水掏出一份還算精確地手繪地圖,再拿出指南針進行對照,基本確認了現在所處的大致位置。這裡是後世巴西裏奧格蘭德與鴨子湖東側長條狀沙壩之間的水道,水道寬約2-3公裏,水深據粗略測量部分航道在5米以上,完全可以通行大船。

    332船從後麵趕了上來,徐宇穿著油布雨衣,站在船頭朝這邊大喊:“白水,準備在這裡登陸。”

    “明白!”白水大聲回應,然後和乘員們朝左前方岸邊劃去。快到岸邊的時候小船擱淺了,所有乘員集體下船,跳入齊腰深的湖水裏,喊著號子齊心協力將小船推上了岸。

    岸邊到處是一望無際的巨型蘆葦叢,這些蘆葦很多高達20米以上,令人驚嘆不已。蘆葦叢及其密實,白水一邊在等待其餘船隻靠岸,一邊帶著同伴們拿著砍刀在岸邊清理出了一片空地。砍倒的蘆葦被整整齊齊排放在地上,這些體型高大卻又重量極輕的枯黃蘆葦是極好的簡易房屋材料。南美洲很多印第安人就是這麼幹的,他們往地上插上幾根樹枝,然後再覆蓋上蘆葦和樹葉,就成了他們的房屋。當然,這種房屋相當簡陋與難看,以至於當年來到南裏奧格蘭德州的葡萄牙殖民者們譏笑印第安人的房屋“連兔子洞都不如”。

    332船、333船、334船連同一艘海軍交通艇一起登上了岸。徐宇一屁股坐到濕漉漉的泥地上,把腳上的牛皮軍靴脫了下來,將裡麵的水倒乾淨後,這才穿了起來。“別愣著了,步兵第一排開始持槍警戒;第二排搭設帳篷、尋找水源;騎兵排將馬匹統一收攏起來,別讓它們隨便吃草;剩下的人,和我一起割蘆葦,快,動作麻利點!”

    除去暈船身體不適的,已經登陸的四艘平底船共有49名探險隊員,載馬15匹、獵狗4隻。很快,大家便分頭勞作了起來。按照計劃,探險隊首批登陸後,就盡快在岸上建起一個穩固的登陸點。接下來,海軍會從滿載建築物資的“加利西亞飛魚”號上派出人手與物資,上岸建立正式據點。畢竟,找礦這事不能一蹴而就,先在鴨子湖入海口建立一個穩固的據點,對於以後開展各項工作都會產生很大的便利。

    乘坐交通艇上岸的海軍水手們在粗略觀測了下地形,並查看了下沿岸地質條件後,便分乘五條船,向外海劃去。

    雨還在下。靠近湖岸這一片麵積約幾十畝大小的蘆葦叢中星羅棋佈著許多大大小小的蓄滿水的水泊,這些水泊都是淡水,有些裡麵甚至還有魚蝦生存。徐宇看了看,覺得可以將這些水泊的水都引到一處,改造出個人工水庫出來,作為即將建設的據點的水源補充。不過這些都是以後別人要幹的事了,和他們無關。他們唯一的任務就是在這裡協助海軍興建一個初級據點,然後從此據點出發,向北沿鴨子湖航行到那個著名的五條河流匯集地區——後世阿雷格裏港附近找礦。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現在大家還是在蒙著頭一門心思割蘆葦、清理空地。下午時分,一直停泊在外海的“東岸之鷹”號和“加利西亞飛魚”號戰艦沿著水麵上浮桶標註出來的航道,小心翼翼地開進了鴨子湖,在離岸約百米的地方下錨停泊。此時岸上的探險隊員們已經清理出了老大一片空地,並搭設起了軍用帳篷。

    兩艘大船的甲板上此時變得喧囂起來,來來往往的水手們將一包包物資從甲板吊到四艘平底船上,裝滿物資後,平底船便帆槳並用,一趟趟地朝岸上運送物資與人員,整個場麵顯得異常熱火朝天。

    船隻進入鴨子湖後,便遠離了外海上的風浪,船體平穩了許多。列昂尼德·費奧多羅維奇此時也感覺好了許多,他已經能夠起身在甲板上慢慢走動了。作為探險隊的一員,在看到隊友們已經在岸上開始工作後,自覺身體已經恢復了一些的列昂尼德便也試圖上岸。他已經對船產生了一定程度的恐懼感,他迫不及待地想把雙腳踏在堅實的大地上。

    隨著人流沿著繩梯慢慢往下爬,列昂尼德的身體還有些虛弱,他感覺到自己抓住繩索網格的雙手是如此無力,以至於他幾次差點摔進下方的湖水裏。一陣風吹過,隻下了尾錨的“東岸之鷹”晃動了一下,列昂尼德猝不及防,虛弱的雙手頓時有些抓不住網格。正在此時,旁邊一人使勁拉了一把,稍稍止住了列昂尼德身體下墜的趨勢,趁此機會,列昂尼德趕緊再次抓牢繩梯,止住了身形。

    列昂尼德轉頭望去,正準備感謝對方使得他免於洗冷水澡時,卻猛然愣住了。

    那個援手幫助他的人頭上戴著海軍筒形軍帽,肩章上一把標誌著少尉軍銜的短劍熠熠生輝。他攀爬繩梯的動作敏捷而嫻熟,此時已經到了列昂尼德下方兩個身位處左右,看得出來是個老水手。

    “雖然你給我的印像很糟糕,但我這次還是要…感…謝你的幫助,約翰·斯頓海軍少尉。”列昂尼德朝下方喊著。

    “雖然你是個高傲自大的傢夥,但我們是戰友,我不是那種會因為私人恩怨而坐視戰友陷入困境卻無動於衷的人,列昂尼德·費奧多羅維奇騎兵少尉,你不用把此事看得太重。”對方並沒有停下,依舊在快速地往下攀爬,然後一個躍歩,輕巧地跳上了331號平底船。

    四艘滿載物資的平底船和一些坐滿查魯亞勞工的交通艇冒著細雨向岸邊駛去。就在數百米之外的岸上,更多的勞工已經在建築師的指揮下開始乾活了。挖溝排水、平整土地、開挖地基等等,這片在今天之前還鮮有人跡、充滿蠻荒氣息的處女地在上百名華夏東岸共和國勞工的努力之下,終於迎來了文明的氣息。
nggary98 發表於 2017-3-11 21:30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北方之卷第六章鴨子湖(二)



    9月12日,經過連續一星期的奮戰,探險隊最初登陸地點的麵貌已經煥然一新。一條嶄新的木質棧橋延伸到湖內二十米遠,“東岸之鷹”號停靠在了棧橋邊,這裏便是大家選擇的新港口了。

    “新港口位於半島延伸段頂端,與對岸的巴瑟島遙相對望。這段寬約200多米的水域內水流平緩,水深4-5米左右,是一處良好的天然港口。我們計劃將來在半島頂角處和巴瑟島上修建砲台,這樣不但能保護自身安全,還能封鎖鴨子湖進出海通道,如此優越的地理位置,可謂是絕勝之地。”跟隨“加利西亞飛魚”號返回東方港的陸銘正在城中心行政大樓中煤炭工作組的臨時辦公室內向邵樹德做著匯報,他翻開了下一頁紙,繼續說道:“目前岸上新建了許多供勞工們和探險隊員所居住的住所。這些住所都是由蘆葦編織而成的簡易房屋,房間內灑了石灰粉消毒。在大家的辛勤努力下,截止9月12日,已經有麵積約數百畝的土地被初步清理了出來,這個主要是清理掉土地上的蘆葦和雜生灌木叢,同時開始開挖地基,準備為修建正式磚瓦房屋和城牆做準備。組長,這次我回來主要是來向你要人的。嘿嘿,你也知道,這可是新建一座城市啊,將來是要做鴨子湖北端煤炭輸出的轉運港口的。事關重大,請您想想辦法,讓執委會給我們劃撥點人手唄,怎麼樣?”

    “話說如今還有哪裡不缺人手啊?”邵樹德扶著額頭哀嘆,“前陣子和西班牙人的戰爭死了一百二十多、受傷致殘三四十、再加上一些不能幹重體力活的傷兵,這就沒了近兩百壯勞力。本來我們人手就不充裕,這下一來更是雪上加霜,如今正值戰後重建、百廢待興,哪兒都缺人,你這讓我去哪兒找人啊。”

    “嘿嘿。”陸銘乾笑了一下,繼續說道:“現在定遠鄉那邊有兩千五百人口,已經基本處於飽和狀態,畢竟以現在的農田開墾規模來說,已經足夠全國人民敞開肚皮來吃了。再算算東方縣,縣城裡麵如今擠著近五千人,實在是太多了啊。造船廠、鋼廠、兵工廠、紡織廠什麼的以目前的生產規模來說怎麼著也用不了這麼多人啊,我算了算,起碼能勻出來一千多人出來。怎麼樣,邵組長,去執委會活動活動吧,爭取擠出點人手來。不然的話鴨子湖那邊照目前這個進度持續下去,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完工呢,那樣我還不如回航海學校幹我的校長本職工作去,鴨子湖這邊的爛攤子誰愛幹誰幹去。 ”

    “行了,行了!撂挑子的話別亂說了!算我怕了你了。”邵樹德連連擺手,苦笑著說道:“算了,實話告訴你吧。就算你今天不來問我要人,我這兩天都會送一批人去鴨子湖那邊。你們那邊缺人,我這個做組長的能不關心嘛。人我已經從執委會那裡要來了,數量不多,200多人,男人和婦孺都有。你也別不知足,現在和西班牙人簽訂了貿易協議,各大工廠都在擴產,另外基礎設施建設方麵的勞力缺口也很大,給你弄來這麼多人已經不錯了。你要感謝就感謝陸軍第一哨的常開勝吧,這傢夥運氣不錯,前兩天在大魚湖西岸端了兩個查魯亞人村子,俘獲人口近三百。要不是新得了這批人口補充,我要想弄到一批人去鴨子湖,短期內也是沒指望的。”

    “行啊,老常不錯啊。”陸銘讚歎道,“既然人家幹得這麼好,乾脆給他加派人手,讓他再接再勵,多抓捕點土著人口啊,我們這正缺人呢。”

    “哪有這麼容易。現在抓這些土著人口是越來越難了,人家也不傻,知道我們要抓他們,還能待在原地等著啊,早他娘的拖家帶口跑得遠遠的了。”邵樹德鄙視得看著陸銘,說道:“現在大魚河及大魚湖這一片怕是沒有什麼查魯亞人的村落了,接下來要想繼續抓到查魯亞人就得向北搜捕,到米林湖一線搜捕;或者乾脆進山,越界抓捕西麵的土著。總之……咳咳,扯遠了,行了,別杵在這兒了,現在你拿著這份文件去政務院民政部人口普查辦公室,他們會告訴你這些人在哪裡。找到人後就組織他們登船,效率點,爭取中午前就出發。我把手頭的事情弄一弄,到時候和你們一起走。鴨子湖那邊都開工這麼久了,我這個組長再不就位,也實在太不像話了一些。”

    陸銘終究沒有在中午前搞定一切事情。200多名前往鴨子湖南端那座甚至尚未有正式名稱的城市定居的居民們在收拾自己的行李時耗費了太多時間,陸銘趕到碼頭時,“加利西亞飛魚”號的船長於連·德埃布洛爾正在組織水手們幫助這些居民們運送行李上船。

    “加利西亞飛魚”號停泊的碼頭泊位上此時熱鬧得像個菜市場一般,居民們手裡扛著大包小包的行李。這些年穿越眾對手底下的自由民們總的來說還是比較慷慨的,如今即便是酬勞最低的工作月工資也有1-1.5元,平均工資更是達到了接近兩元的水準。因此,這些來了幾年的居民多多少少都積攢下了一點家底。

    和西班牙人戰爭爆發前後,在當時的定遠堡墾殖區——如今的定遠鄉掀起的一波贖買土地風潮極大地刺激了這幫所謂的“城市居民”。他們中很多人都有親戚或朋友在定遠鄉,那些“農村居民”們以相對低廉的價格永久性地買斷了自己所耕種的土地,擺脫了雇農身份,成了令人羨慕的自耕農,從此擁有了固定資產。如今,執委會向他們許諾移居鴨子湖的居民們同樣可以在將來贖買自己耕種的土地,這樣一來,很多人便擠破了頭想移居鴨子湖。那邊的氣候、自然條件、野蠻人威脅等等從此不再成為令人畏懼的障礙,大批“城市居民”們紛紛託人走關係說情,想擠進移居者的名單。陸銘自己都或多或少接到過幾次試探性的問話,不過他都以名單由執委會決定而敷衍過去了。

    如今看來,這幫居民們對土地的熱情和對幸福生活的渴望真是壓倒了一切。他們變賣了手頭所有用不著的財物,然後從畜牧場和供銷社那裡購買了一些種子、農具、漁網、雞鴨鵝、羊羔、小豬崽等等一切安家落戶所必須的東西。更有甚者,一些退伍的有錢老兵還聯合起來購買了一些牛,準備帶到鴨子湖那邊去耕田使用。

    這樣混亂熱鬧的場麵一直持續到了下午三點多才宣告結束。邵樹德帶著煤炭工作組的幾個人匆匆登上了“加利西亞飛魚”號運輸艦,此外,海軍中尉郭子離擔任代理艦長的“紅鱒魚”號護衛砲艦裝載了一批建材和糧食也一同前往。下午四點整,兩艘船在向港務局遞交離港文件後,緩緩駛離了東方港,前往鴨子湖。

    9月17日上午,兩艘船隻順利停靠在了位於鴨子湖內的新港口棧橋邊。邵樹德下船後便興致勃勃地直奔新城鎮的建設工地上,觀察起建設進度來。時間過去了幾天,此時港口內陸地上的建設正進入高潮期。蘆葦房屋已經建起了超過兩百間,微風吹過,到處都是飄飛的蘆葦絮。這幾天天氣不錯,這裡的一百多名勞工外加80多名海軍船員奮力工作,目前已經平整完了規劃中城市內的土地,很多地基也已經夯實,建築隊已經開始調配材料,準備正式開建磚瓦建築了。

    “目前第一期規劃中的城市內能容納居民三千五百人,港口建設兩座水泥棧橋,確保能容納至少25至30艘船隻同時停泊。規劃中的城牆周長為1800-2000米,城高5-6米,城牆厚3米-3.5米不等。城市南方修建一座人工水庫,作為整座城市的水源,沿著水庫周邊再修建一些灌溉水渠,可以就地開荒種田。”跟隨邵樹德而來的煤炭工作組政務秘書薄森說道,“此外,防務方麵,城市東南角及港口對麵的巴瑟島上將修建兩座岸防砲兵要塞,將來條件允許後,城市正南方隔著狹窄水道相望的另一處小型半島頂端、巴瑟島對麵北聖若澤地區也要各修建一座砲台,這些砲兵要塞集群修建完畢後,富饒的鴨子湖就將徹底成為我國的內湖,再也沒有任何海上的威脅。”

    “嗬嗬。”邵樹德嗬嗬兩聲,這樣規模宏大的計劃要完成還不知道等到猴年馬月呢。“對了,我記得這座新建港口城市的主要功能是作為將來的北煤南運政策的中轉港口的吧,另外軍事方麵就是為了封鎖出入口水道。這座城市還沒有正式名字吧?”

    “呃…還沒有呢。”薄森扶了扶眼鏡,說道。

    “那就叫鎮海堡吧!”邵樹德一錘定音。
nggary98 發表於 2017-3-11 21:31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北方之卷第七章鴨子湖(三)



    10月初。在鎮海堡停留多日的探險隊在帶齊物資後終於出發了,徐宇留下了騎兵排守衛正處於建設中的鎮海堡,其餘人分乘四艘小船,和海軍的幾艘測量水深的交通艇一起,沿著鴨子湖西側湖岸向北慢慢航行。

    在花了一天時間後,他們停留在了聖貢薩洛斯河畔,這條河流連通著鴨子湖和南方的米林湖。米林湖湖水由此流入鴨子湖,並最終流入大西洋。河岸邊是一片荒蕪原始的氣息,大片的巴西鬆木林連綿出去一眼望不到頭。隨隊考察的生物學家蒙虎看到後喜不自勝,不停地在一本小本子記著東西。

    10月6日,短暫耽擱後的探險隊再次出發,這次他們將不再刻意在某個地方停留,而是沿著鴨子湖全速向北,直達那個“傳說中”的五河匯聚之地。

    10月21日,在經過半個月的艱苦跋涉後,探險隊抵達了位於雅庫伊河、塔誇裏河、卡伊河、錫諾斯河、格拉瓦塔伊河交匯之處的衝擊平原。途中經歷了毒蛇、美洲豹、鴨子湖鱷魚等重重危險的洗禮,幸好沒有造成人員傷亡。這片破碎的河口衝擊平原就是後世巴西南裏奧格蘭德州首府阿雷格裏港的所在。

    在河口東側,探險隊首次遭遇了幾名當地土著——他們來自瓜拉尼人的某個支係部落。這些瓜拉尼人對這麼一群陌生人的到來似乎並不怎麼警惕,尤其是當帶隊的徐宇拿出一些諸如小刀、鐵鍋之類的禮物送給他們後,這些瓜拉尼人就顯得更是熱情了。不過雙方之間的交流顯然還存在障礙,這些土著瓜拉尼人說的是一種完全陌生的方言,就連探險隊裡一個熟悉巴拉圭瓜拉尼人語言的西班牙移民都聽不懂。

    當然了,對於這一點,大家一點也不覺得意外。探礦隊隊長艾查直接從背包裡拿出了幾個煤塊,一邊指給瓜拉尼人看,一邊指著四周的樹林和群山,意思是問瓜拉尼人在哪裡見到過煤炭。瓜拉尼人顯然理解了他的意思,嘰裏呱啦地說了一大通,然後拉著艾查的手示意所有人跟他走。徐宇沉吟了一下,然後果斷決定和瓜拉尼人走。他將那些瓜拉尼人帶上平底船,於是,一行60人跟著5名瓜拉尼人便開始沿著雅庫伊河,在河岸兩側密密麻麻的肉桂樹林中逆流穿行著。這片肉桂樹林看得蒙虎直流口水,他告訴徐宇,此時肉桂這種調味品在歐洲是可以賣出高價的,這片樹林裡得蘊藏著多少財富啊。

    中午時分,他們在一處河流交匯點右拐進入了卡伊河,沿著卡伊河上溯了幾公裏,就在探險隊員們劃船劃得精疲力竭之時,他們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這裡是一片河灣穀地,左邊是熱拉爾山脈餘脈,右邊是水量豐沛的卡伊河,土地相當肥沃。穀地上矗立著大片大片簡陋的印第安風格房屋,和鎮海堡的那些簡易房屋一樣,均是由蘆葦和樹枝編成。河岸邊開墾了許多農田,目前地裡還空空蕩蕩的,沒有什麼農作物,但是據蒙虎猜測這些瓜拉尼人平時種植的應該是玉米。田邊還有一些牲畜欄,令眾人有些緊張的是,他們竟然在牲畜欄內發現了牛!

    該死的!他們哪來的牛?!這說明他們接觸過歐洲人!陸銘不動聲色,和其他人默默交換了下眼色,眾人會意,均提高了警惕,有些人甚至打開了手槍套準備裝填彈藥。

    “別緊張,陌生人!”一名年老瓜拉尼人走了過來,他的臉上塗著白色油彩,頭上戴著鮮亮羽毛織成的冠飾。在看到徐宇等人一臉戒備的神色後,他笑了笑,緩緩說道:“很驚訝嗎?我曾經在西班牙巴拉那傳教區裡生活過很多年,因此會說一點西班牙語。這裡都是我的族人,我們是從西邊巴拉那河流域遷徙過來的。我們在這裏安靜地生活了很多年了,你們是二十年來第一批進入此地的外來者。陌生人,告訴阿亞喬,你們來自哪裡?到這裡又是來做什麼?”

    徐宇聽過手下人翻譯後,略略放下了心,隨即措辭解釋:“尊敬的阿亞喬長老,我們是來自南方華夏東岸共和國的探險隊,進入此地是為了尋找煤炭。呃…就是這麼一種東西。”很快,在徐宇示意下艾查拿了兩塊煤炭交到阿亞喬手裡。

    阿亞喬拿到手裡看了看後,自失一笑,道:“陌生人,這種東西在附近到處都是。你們隨便找個地方挖一挖,都有可能挖到。我們連燒火都不用這東西,因為它產生的煙太大、灰太多,還不如木頭好用。”

    徐宇等人聽到後又驚又喜。驚的是看來這裡煤的品質並不好,多半是發熱量低、灰塵重、含雜質多的劣質褐煤、煙煤,喜的是聽這個瓜拉尼老頭的意思,這一片地方都可能正處在煤田上,而且煤炭似乎埋藏極淺,開採簡單。

    “陌生人,你們是需要這些黑色的石頭嗎?”瓜拉尼老頭問道,“你們想來這裡挖石頭?不要試圖欺騙我,陌生人。我在巴拉那見過太多外來者在獲取我們瓜拉尼人信任後再次通過殺戮來背叛我們……”

    徐宇定定地看著麵前這個土著長老,隨即展顏一笑:“睿智的瓜拉尼長老,如您所想,這些黑色的石頭正是我們所需要的東西,而我們也確實是來此地勘探、開採煤炭的。據我所知,您的村子也許正處在一個不小的煤田上方。接下來我會回去向上級匯報我的工作,將來也許我們會派出一支隊伍來這裡修建房屋、開採煤炭。”

    “那麼你們將怎麼對待我和我的族人?”阿亞喬緊接著問道。

    “這個我無法回答您。但是依照我國的政策,我們也許會給您和您的族人一些補償,物質方麵的補償。當然,您的族人也可以接受我們的僱傭,為我們工作,我們的報酬可是很豐厚的。”

    瓜拉尼老頭阿亞喬沉思了很久,這才落寞的說道:“年輕人,知道我為什麼帶領自己的族人從巴拉那遷移到這裡來嗎?在我年輕的時候,我遇到了一個和我一樣年輕的西班牙神父。神父是個善良、正直的巴倫西亞人,他教給我許多耕種土地、飼養牲畜的知識,還有所謂'文明'世界的生活方式。不過這一切對我來說絲毫沒有吸引力,我嚮往的是我們瓜拉尼人自己的生活。我們種植玉米、我們設壩捕魚、我們獵殺野獸,這一切才是我們瓜拉尼人真正的生活啊。為了找尋我們自己的生活,我和我的族人離開了巴拉那,來到了這裡。如今二十年過去了,又有人來破壞我們的生活了嗎?”

    徐宇沉默不語。

    “嗬嗬,年輕人,不用太多自責。”阿亞喬苦笑道,“我能感覺到,這個世界正在發生某種我無法理解的變化,以前的生活方式可能再也無法安靜地持續下去了。也許你們是對的,看看我的小夥子們,他們是如此喜愛你們帶來的小禮物。去吧,年輕人,去和我的小夥子們交談交談,他們對你的印像不錯,將來也能為你們在這裡挖掘石頭提供幫助。畢竟,他們才是部落的未來啊!”

    探險隊在這個還算友好的瓜拉尼村落內又呆了三天。三天內他們詳細踏勘了附近十多公裏內的範圍,大致了解了這個煤田的位置與大小。這個煤田麵積不大,出產的又都是劣質煤炭,放在後世根本都不會有人來投資。但如今全國都還沒有一座煤礦,大量的工業用煤炭隻能靠進口,消耗了大量的資金。而且,根據後世資料,巴西這地方的煤炭基本上都是這樣的品質,你想找優質無菸煤?對不起,跨海去南非挖吧,那裡多的是!

    想到這裡,徐宇和艾查商量了一下,然後決定停止繼續勘探,先返回鎮海堡匯報情況再說。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是該回去露下麵了,免得大家擔心自己這支探險隊是不是遇到危險了呢。

    10月25日,探險隊告別了瓜拉尼人,開始返航。臨別前瓜拉尼人送了探險隊幾張美洲豹的皮毛作為禮物,探險隊也留下了帶來的食鹽、烈酒、鐵器等物資,雙方賓主盡歡。

    探險隊沿著蜿蜒流淌的卡伊河順流而下,接著進入了洶湧寬廣的雅庫伊河,最後順著奔騰的河水沖進了煙波浩瀚、一望無際的鴨子湖,湖水在此顏色逐漸變深,顯示了湖水中鹽分含量的變化。

    11月1日,這次探險隊隻花了六天時間就返回了鴨子湖南端的鎮海堡。而他們帶回來的消息,不出意外地在鎮海堡內引起了一片歡呼:終於找到煤炭了!
nggary98 發表於 2017-3-11 21:34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北方之卷第八章新移民(一)


    10月底的海風是涼爽宜人的,強勁的東南風和洋流使得從東印度返回歐洲的船隻順風順水。東方港東南方海麵上,葡萄牙船隻“阿爾加維商人”號和“摩鹿加”號正緩緩駛近。此時正在海麵上巡邏的護衛砲艦“紅鱒魚”號在代理艦長郭子離的指揮下迅速迎了上去,一番交涉後,得知這是兩艘從澳門駛來的運送移民的葡萄牙船隻。

    東方港港務局局長李維聽到消息後頓時一躍而起,刷刷刷幾筆在入港文書上簽了字,然後便匆匆趕到碼頭上,懷著激動地心情等待著葡萄牙船隻的靠港。

    東方港港闊水深,耗費巨大人力物力建成的石質防波堤將南大西洋上的洶湧波濤擋在堤外,使得堤內成為了平靜的避風港灣。港灣內四條水泥棧橋直插入海近五十米,優良深水泊位眾多。兩艘葡萄牙船隻在港務局引水員的調度下緩緩進港,停靠在了棧橋邊。

    愛德華多·保羅·德·阿鬆桑船長從跳板上踏上了堅固的鋼筋水泥棧橋,空空蕩蕩的港灣內隻停泊了一艘三桅帆船。這艘掛著紅色雙劍蒼鷹旗的中小型帆船似乎是一艘護衛艦,阿鬆桑船長注意觀察了一下,這艘船上竟然安裝了20門大砲。

    “瘋狂的韃坦人!”以阿鬆桑船長老辣的眼光看來,這艘充其量兩三百噸排水量的護衛艦頂多安裝14-16門8-18磅炮就了不得了,這些韃坦人這樣胡搞,不怕船隻重心不穩麼?想到這裡,阿鬆桑船長不由得搖了搖頭。

    不過他也不敢小覷這些韃坦人,眼前這個漂亮、堅固的人工海港已經贏得了他的尊重。這個海港的硬件設施,即使放到此時的歐洲也是一流的,更別說港口四周佈滿的那些密密麻麻、看著就令人膽寒的長管重砲了。在果阿港補給的時候,果阿總督曾經隱約向他提起過如今巴西殖民地正有求於這些韃坦人,告誡他必須非常謹慎地處理與韃坦人的關係,盡量避免與他們發生不應有的衝突。

    海麵上風力很大,阿鬆桑船長稍稍整理了下儀容,這才在大副、二副等一眾軍官們的簇擁下向碼頭岸邊走去,至於“摩鹿加”號的船長若昂·德·卡瓦略先生則留在船上以防不測。碼頭的地麵依舊很平坦、堅固,一些穿著破舊亞麻布衣服的土著熟練地使用滑輪組吊桿,準備開始裝卸貨物,不過這兩艘船可能要令他們失望了。因為這是兩艘移民船,阿鬆桑船長從澳門出發的時候恨不得在每個角落裡都塞滿了移民。至於貨物,或許有一些,不過很少。因為除了那些專營的香料、茶葉、瓷器和絲綢,還有什麼貨物能比得上8克魯紮多(舊葡萄牙貨幣,約為400元)一個人的澳門——韃坦港人口轉運生意呢?

    從去年年底接到巴西的消息後,阿鬆桑船長和卡瓦略船長就分頭開始了籌備工作。

    阿鬆桑船長的工作一開始進行得很不順利,那些接觸到的明國人基本都不願意移民,就算願意也隻願意去馬六甲、呂宋等地,這讓阿鬆桑船長傷透了腦筋。在將澳門城內遊蕩的明國乞丐掃蕩一空後,阿鬆桑船長不得不求助於廣東洋麵上的海盜劉香。

    劉香今年的形勢有些不妙,在敗於鄭芝龍後,和荷蘭人聯繫密切的他也不介意和澳門的葡萄牙人合作。於是,就在去年底今年初的時候,劉香集結了一些人馬,秉承兔子不吃窩邊草的傳統,冒險衝入浙江沿海,上岸擄掠一番後又倉皇逃去。回到廣東後,劉香將擄掠來的幾百人口一股腦兒扔給了葡萄牙人,換取了一些金銀和武器。

    阿鬆桑船長沒敢在澳門停留,他將這些劉香擄掠來的人口帶到了馬六甲。同時,卡瓦略船長也從日本趕了過來。這個傢夥還要過分,他一開始搜羅流落南洋的華人,不過數量並不多,幾乎沒有人願意和他去什麼“亞美利加”,這使得他不得不強行擄人。儘管這樣,弄到的人口還是少得可憐,最後這個沒節操的傢夥乾脆去了趟日本,想辦法弄了一批日本移民過來充數。在他看來,反正這些東方人長得都很像。

    阿鬆桑船長等人在馬六甲又耽擱了兩三個星期,這段期間內他們對這批移民進行了一番挑選。年紀太大的不能要、身有殘疾的不能要、患有疾病的不能有、身體虛弱的不能要,同時參照當初穿越眾的要求,盡量保持家庭的完整,這樣一番挑選後,還剩下800多移民。於是,在開春的時候,兩艘船離開了馬六甲,沿著印度洋東北季風,取道果阿、索法拉,然後直達東方港。

    算上等待季風、躲避風暴和中途休整的時間,再加上是第一次走這條航線,整個航程竟然耗時7個月,幾乎比從摩鹿加群島返回歐洲本土一次還要耗時更久。整個航程內移民死亡率達到了3成,到東方港時船上還活著的移民共有605人。

    說實話,阿鬆桑船長等人運送這批移民算得上是有良心的了。“阿爾加維商人”號載重550噸,“摩鹿加”號載重500噸,這兩艘大船要是按照他們那些葡萄牙同行們販賣黑奴的節奏,能給你塞一兩千人進去。

    如今一切都有了回報。碼頭上似乎有韃坦人的官員走了過來,阿鬆桑船長深吸一口氣,迎了上去。雙方用西班牙語進行了簡單的確認,然後韃坦人官員便心不在焉地看著碼頭上的船隻,讓滿心準備結識一下對方的阿鬆桑船長有些不快。不過他很快調整好了情緒,隻要他們信守承諾足額支付自己4840克魯紮多的移民費用,自己受一些輕微的怠慢又算得了什麼呢?那麼,就滿足這些韃坦金主的願望,讓他們盡快見到自己的“貨物”吧。

    很快,第一個蓬頭垢麵的移民在碼頭工人的協助下踏上了水泥棧橋。碼頭上清新的海風讓習慣了船艙內汙濁空氣的他為之一振,但是他的麵龐看起來仍然有些呆滯,站在棧橋上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辦。兩名查魯亞檢疫局勞工輕車熟路,一人一邊夾起人就往碼頭一側的隔離房而去。洗澡、消毒、隔離,這套流程他們幹過很多次了,已經爛熟於心。

    說實話,李維此刻的心情稍稍有些失望。原本自己腦補的來自天朝禮儀之邦的移民竟然是這麼一副落魄乞丐的模樣,看樣子甚至比那些歐洲移民剛來的時候還要寒酸,這著實令他有些失望,他甚至連這些人的麵目都看不清。唉,看來明朝那邊天災人禍的,老百姓混得確實是慘啊,他暗暗想道。這麼一來,李維也沒有心情繼續看下去了,他乾脆也帶著手下一幫無所事事的碼頭勞工們上前幫忙,讓這些已經被折磨了大半年之久的“家鄉人”趕緊上岸。

    移民們進入隔離區後,衛生局的人將他們按男女分成了兩組,這在移民中引起了一些小小的騷動,不過騷動很快就在內務部警察們凶狠的眼神下消弭於無形。畢竟又不是生離死別,隻是按男女分成兩組去洗澡消毒而已,移民們還犯不著和這些凶狠的番兵拚命。

    隔離區內修建了可同時容納上千人洗澡的大型公共澡堂,每個人分到了一份由草木灰與動物油脂製成的簡易肥皂(原始肥皂,穿越眾之恥,囧),他們被要求身上每處都要洗乾淨。由於檢疫局並不強製他們剃掉自己的頭髮,所以他們就連頭髮也要洗得乾乾淨淨。每個人洗完澡經工作人員檢查並通過後,會有工作人員給他們發送一套機製棉布衣服,然後再將他們集中領到對麵的公共食堂內吃飯。

    公共食堂內的飯菜較為豐富,除了主食土豆管夠外,每個人還能分到一條鹹魚、一碗魚湯、一份黃豆燒牛肉,外加少量蔬菜。這些移民們在船上渡過了半年多,吃的都是長蛆的麵包之類的粗陋食物,身體已經比較虛弱了。不過能熬過海上長途航行的人,一般身體底子都不會太差,按照衛生局的過往經驗,經過這段隔離期內的營養補充後,這些人基本上都能很快恢復過來。

    此時,很多下了班或者不當值的穿越眾紛紛跑到碼頭上來看稀奇。這些被他們圍觀的明朝移民麻木地跟著衛生局的勞工往前走,對於周圍在對他們品頭論足的穿越眾,他們理都懶得理,隻是悶頭往前走。這讓大家看得很是無趣,不一會兒便散了。

    不過明朝移民到來的消息仍然開始在縣城內飛速擴散著,幾乎所有尚在縣城內的穿越眾都第一時間內知道了消息。不管將來這些明朝人怎麼看待穿越眾,至少此刻穿越眾們是將他們看成了自己的同類。

    當然,也僅僅是種族和血緣上的同類而已。至於文化、價值觀和生活方式,他們和穿越眾們一直在改造的歐洲移民並無太大的不同,都需要慢慢灌輸、慢慢改造。
nggary98 發表於 2017-3-11 21:35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北方之卷第九章新移民(二)



    公共食堂內,瀰漫的蒸汽中大群新移民們正圍坐在一張張桌子前狼吞虎咽著晚飯。

    徐文選和陳庭美坐在一張桌子前,相對無言。他們的妻兒坐在旁邊,默不作聲地看著桌上還算豐盛的飯菜。小孩子有些熬不住食物的誘惑,不停地看著桌上的牛肉嚥口水,卻又攝於父親多年的積威,沒有得到允許之前根本不敢下筷。

    “子貞兄,都這地步了,萬事多想無益,還是先吃飯吧,侄兒都餓壞了。我看這幫蠻夷行事,似有一定法度,兄大可不必過於憂心。”坐在左邊的徐文選說道。

    陳庭美默默點了點頭,於是幾個人便開始用起飯來。這間公共食堂麵積大得很,同樣能容納千人同時就餐。從拉普拉塔進口的牛肉甜美多汁,再配上鮮美的魚湯和鹹魚,吃起來不論是口感還是營養都相當不錯。

    徐、陳兩人還好,家中有些餘財,這隔三差五的也能吃上幾頓肉,但是其他人就很不堪了。一些鄉民就連過年都很難吃上肉,此時聞著吸氣撲鼻的牛肉,一個個大快朵頤,差點連舌頭都嚥下去。

    幾名愛爾蘭人不停地將大桶大桶的蒸土豆搬了進來,然後用蹩腳的漢語大吼道:“土豆管夠!土豆管夠!”

    許多鄉民們抬起頭愕然地看著他們,隨即又低下頭去吃飯,他們既聽不懂這些夷人在說些什麼,也沒興趣去弄懂他們在說些什麼。什麼都是假的,隻有自己的肚皮飽才是真的,天可憐見,這都半年多了,自己總算逮著一頓飽飯吃。就算接下來這些夷人再將自己轉賣到哪裡去,自己這會兒多吃些也不虧。

    “這些蠻夷行事何其奢也。”陳庭美將自己碗裡最後一塊牛肉夾給兒子,然後嘆著氣說道,“此處數百人共食,人給牛肉四兩、魚一斤,若是頓頓如此,每日便要殺牛一頭、購魚數百。實在是…甚奢!”

    徐文選此時也吃完了自己那份,摸著自己鼓鼓的肚皮,竟然還有意猶未盡的感覺。“子貞兄,你家裡還算有幾畝薄田,還能悠遊度日,我卻不行了。被兄長趕出家門後,我是一日不勞便要挨餓,這牛肉,我可是數年未食了。”

    “唉,應期你休要再提這些了。”陳庭美嘆了口氣,略有些傷感地說道:“你也知道,我等乘這甲板巨船去國離鄉,此處怕已是萬裏之外。些許往事,便休要再提了,徒使人增傷感耳。”

    這徐文選此時的心態倒調整得挺好,隻見他微微看了看周圍,然後便低聲說道:“子貞兄,你我二人早就絕了這讀書進仕之路。此刻我看這幫蠻夷行事頗有法度,禦下也是極嚴,吾等且細觀之,或有進身之階。”

    “蠻夷之邦,便是做個尚書閣老又有甚滋味。”

    “子貞兄此言差矣。你們兄弟之間便不說什麼暗話了,子貞兄你族裡也是和海商有些瓜葛的,你當知道這弗朗機、日斯巴彌亞和紅夷之甲板巨船的厲害。這些弗朗機巨船到了此地還這麼老實,那此處的夷人應是有幾分手段和本事的。你們初來乍到,不妨先虛以委蛇,再圖將來,這樣,也可讓嫂夫人和侄兒不至於生活困頓。”徐文選循循善誘著。

    “應期你這番話倒也是有些道理。”陳庭美緩緩點頭,“且先虛以委蛇,再作他圖。唉,此次一著不慎,竟被劉香這廝擄去,實在可恨。咦,對了,此次劉香擄掠的多是我溫臺鄉民,其中頗有些是我家昔日佃戶,我是否應當聯絡一二,以做萬一之時援應?”

    “萬萬不可!”徐文選的聲音陡然提高,他小心地看了看四周,發現並沒有註意到他,這才說道:“子貞兄,萬萬不可如此操切魯莽。想那夷酋並非無智之人,他焉能不防備我等私下勾連,此事幹犯忌諱,須得慎行。”

    “幸虧賢弟提醒,否則愚兄定已鑄下大錯。”

    ……

    安達十五看著碗裡滿滿的牛肉和鹹魚,激動地眼淚差點流了出來。多少年沒吃到這麼美味的東西了啊,他陶醉地想著。

    出身於下級武士家庭的安達十五自從父親病逝後,就再也沒有吃過一次飽飯。這個年頭不得誌的武士在日本到處都是,也不多他安達十五一個。在社會上蹉跎多年後,鬱鬱不得誌的安達十五乾脆一咬牙上了卡瓦略船長的賊船,準備到“南洋”去發財。可沒想到,他這次被卡瓦略船長坑得不輕,人家偷換了概念,此南洋非彼南洋,乃南大西洋是也。

    不過安達十五心態很好,在哪不是混飯吃呢。如果這裡有人能天天給他飽飯吃,再時常能吃一些牛肉之類肉食的話,他就奉他為主家,即使是泰西紅夷也沒有關係。

    這次和他一起被卡瓦略船長騙過來的武士還有幾個,不過他們都不如自己。那些落魄的傢夥連一把武士刀都沒有,還好意思自稱是武士,安達十五有些不屑。至於剩下的幾十名破產農民,安達十五更是連正眼也不會瞧一下。

    “真希望這一天趕快過去,明天能來個賞識我的家主,我一定會表現出自己應有的價值的。”安達十五一邊吃著香氣撲鼻的牛肉,一邊美好地幻想著。

    過了半個小時,就在大家都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幾名身材高大的軍官走進了食堂大門。領頭的是陸軍預備役中尉魏艾文,他身後是六名復原老兵,全部來自瑞士,是第一批移民,屬於穿越眾比較能夠信任的人群。

    魏艾文身穿33式機製陸軍中尉軍官常服,依舊是筆挺的棉布軍裝、雪白的帆布武裝帶和堅實的牛皮軍靴,左手挎著軍刀,右手撫著手槍皮套,一臉複雜地看著因為他們突然到來而茫然地看著他們的移民們。

    “按照執委會的最新命令,新來移民隔離期內須進行基本軍事隊列訓練和語言學習。”魏艾文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這些人的眼神依舊迷茫,不知道是聽不懂還是怎麼著。於是他加大聲音說道:“從今天起,你們白天進行軍事訓練,晚上進行語言學習。一切行動聽指揮,不得違抗上級命令,若有違者,一次警告、二次判勞役送北方挖煤。女人和小孩白天可以不用進行軍事訓練,但必須負責打掃整個隔離區的衛生。我不管你們聽沒聽明白,現在,所有成年男性全體起立,出外列隊!”

    沒有反應,移民們你看我我看你,麵麵相覷。

    “全體起立!”魏艾文加大了聲音,他身後幾名老兵也用漢語喊了起來。

    “這…這位將軍,學生徐文選,溫州府生員。敢問這位將軍可是要我等男丁起身出外?”一名移民慢慢站起身問道,他說著和穿越眾似是而非的普通話,但魏艾文還是勉強聽懂了。

    很好,看來這幫移民中有人能聽懂自己說的話。魏艾文內心暗喜,不過他仍板著臉說道:“不錯!徐文選是吧,你不錯,下次說話前記得舉手喊'報告',現在,你到前麵來轉述我的命令。”

    在徐文選的幫助下,這幫男性移民們拖拖拉拉地起身,開始到門外排隊。整個過程持續了半個多小時,最後在老兵和內務部警察的木棍擊打下,這幫懵懵懂懂的鄉民們才勉強排成了一個4行的橫隊,不過那隊形可以說是慘不忍睹。

    “剛開始也隻能到這種程度了。”魏艾文暗暗想著,然後他和六名充當教官的老兵分別走到隊列裡麵,一個個糾正這些鄉民的姿勢。

    “咦,你是日本人?”魏艾文看著眼前這個梳著髮髻的移民,一臉驚奇地問道。這個傢夥身高不足一米六,頭頂中前部禿著,梳著一個髮髻,看樣子很像電視裡麵那些日本武士的形象。

    安達十五不知道這個身材高大、看著像是“大將”一流的人物為什麼盯著自己說話,雖然自己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但肯定是自己哪裡做的不對。因此,他隻能微鞠躬,嘴裡喊著“哈伊!”,祈求對方的原諒。

    “還真是日本人啊。”魏艾文有些無語,隨即又怒道:“這兩個葡萄牙老騙子!膽子夠肥的,居然敢忽悠咱。哼哼,真以為咱是韃坦人所以分辨不出中國人和日本人的區別麼?嗯,待會兒結束後我一定要上報執委會,扣他娘的運費!媽的,一個人要400塊運費呢,能從拉普拉塔那些牧場主手裏以批發價買40頭牛了。”

    安達十五看到魏艾文嘴裡一直在嘀嘀咕咕什麼,心裡有些不安,不知情由的他隻能不停地鞠躬“哈伊”。

    “行了行了,別鞠躬了。”魏艾文不耐煩地按住了安達十五的肩膀,不讓他繼續鞠躬。然後走回到隊列前方,大吼道:“從今天開始,你們將進行為期十五天的隊列訓練。現在,教你們基本口令,都給我用心記住了,一會誰做錯了就要罰!我教的第一個口令,'立正'……”
nggary98 發表於 2017-3-11 21:40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北方之卷第十章新移民(三)



    邵樹德風塵僕僕地坐船趕回了東方港。今天已經是11月10日了,東方港外正在進行4000畝大豆的春播。去年秋冬的播種季由於戰爭被耽誤了,因此開春的春播就顯得極為重要了。為了彌補可能出現的人手不足,一些工廠也臨時停工一兩天,組織人手下田進行了勞作。

    邵樹德在地頭找著了剛收工回來的農業部長金科拉:“老金,怎麼搞的?我聽說你把這批要派到鴨子湖的新移民給我截下來了?”

    “嘿嘿。這不是春播人手不足嘛,臨時藉用幾天。”金科拉尷尬地笑了笑,說道:“行了,現在就還給你。喏,就在那邊坐著呢,由魏艾文帶人管著。你去找他交涉吧。”

    邵樹德有些無語。這批移民是唐僧肉啊,現在哪個部門看見了都想咬一口。這不,原本計劃中這批605人全部分配到鴨子湖地區的,目前還沒出發呢,就已經悄無聲息地“飄沒”了百餘人,這些人大多被分進了新近擴產的水力紡織廠。

    邵樹德有了深深的危機感,這批人現在就得拉走,在這多待一天就會少一點人。現在鴨子湖地區鎮海堡正處於建設熱潮,煤礦點附近也在籌劃修建新的城堡,人力缺口很大啊。不行,事不宜遲,現在就辦手續把人拉走。

    邵樹德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魏艾文那邊,將接收文件簡單交接了一下,這批移民們便在教官們的指揮下,排起長隊朝碼頭走去。而碼頭上,“加利西亞飛魚”號運輸艦正在那等著呢。

    碼頭上兩艘葡萄牙船隻此時也在升帆起航,準備前往巴西。執委會最終決定如數支付阿鬆桑船長總額4840克魯紮多(約24萬餘元)的移民費用,但也對葡萄牙人不誠信的行為提出了質疑,並表示如果下次再出現日本或者朝鮮移民的話,執委會將隻會為他們支付一人4克魯紮多的費用。除了移民外,阿鬆桑船長還按照約定帶來了一些東亞的貨物和種籽、樹苗什麼的,對於這些商品,阿鬆桑船長大方地表示免費贈送給東岸共和國,以補償他的過失。

    離開東方港後,兩艘船隻將前往巴西裏約熱內盧,然後在夏天時離開巴西,前往葡屬東非,然後再返回澳門。臨行前他們表示,明年10月份或11月份,會再有兩艘或更多來自澳門的移民船靠港,雙方之間的協議仍然有效。

    一下子支付了24萬元巨款(其中20萬元為東岸公司緊急提供的無息貸款)後,此時國庫內也隻剩下了約4萬元維持政府運轉的資金,而東岸公司的金庫內也隻剩下了約15萬元,穿越眾的存量資金陷入到了一個危險的地步。麵對著以後很可能每年都會出現的巨額移民費用虧空,華夏東岸共和國的各位政府大員們是真的快抓狂了。

    不過這些都不是邵樹德目前所要關心的。賺錢的事情當然該政務院那幫人頭疼,他現在是煤炭工作組組長,好好建設鴨子湖,爭取早日出煤才是他的本職工作。

    400多名移民擠進了“加利西亞飛魚”號肥碩的船艙內,經過兩天的海上風浪顛簸,“加利西亞飛魚”號輕車熟路地穿過水道口,安全停泊在了鎮海堡外的棧橋邊。今天外麵有些風雨,氣溫大概為十一二度左右。在海軍水手的催促下,400多名移民穿著統一發放的亞麻衣服,從底艙爬到甲板上,然後排著隊開始上岸。經過半個月的基礎軍事訓練,這些新移民每年已經初步有了秩序的概念。

    鎮海堡如今也有了顯著變化。城區內已經建起了約上百間紅磚青瓦房屋,大量蘆葦簡易住房被拆除做了燒火燃料。城牆的地基也已經整修了出來,接下來就可以著手修建城牆了。不過這是一項大工程,以目前鎮海堡兩三百的居民人口來說恐怕力有未逮。好在如今這裡也沒什麼外部威脅,這事情不是很急。到這裡兩個多月了,土著一次都沒出現過。倒是美洲獅、美洲豹啥的光顧過幾次,不過都被居民們的火槍嚇走了。

    如今鎮海堡內共有正式居民200多人,他們在城外開墾了一些荒地,主要是種植蔬菜和土豆,爭取能夠盡快做到自給自足。此外,城內還有海軍船員近200人常住。至於徐宇的探險隊和約百餘人的查魯亞建築勞工隊,他們已經在十天前就前往鴨子湖北端建立新據點了。

    鴨子湖北端的據點建在後世阿雷格裏港附近、格拉瓦塔伊河與雅庫伊河交匯處。從卡伊河上遊開采出來的煤炭將首先運到這裡,在這裡集中裝船後再運往鎮海堡。這座被邵樹德新近命名為“平安堡”的城鎮目前才僅僅清理了一片空地出來,一切都還隻存在設計圖紙上。

    平安堡周邊氣候適宜、水量豐沛、土地肥沃、資源豐富,比起東岸地區來強了不是一點半點,再加上深處鴨子湖流域內部,安全方麵也沒有太大的顧慮。將來煤礦開採穩定後,執委會是計劃將平爐煉鋼項目直接在這裡上馬的。到時候依托這座煉鋼廠和附近豐富的水力、煤炭資源,一係列諸如煤化工、機械、軍工製造等配套廠都能建起來,華夏東岸共和國的重工業與能源基地也就有了雛形了。

    在執委會的安排下,新來的400多東方移民將成為那裡的第一批正式居民。這片土地既適合發展農業,又適合發展工業,執委會將明朝移民不露痕跡地安排在這裡,這裡麵隱含的內容是很值得人玩味的。

    新移民們將在鎮海堡短暫地休息一個晚上,接下來他們將分批乘坐已經增添到6艘的內河平底船前往平安堡,用他們的雙手親自參與新家園的建設。

    11月18日,首批150名新移民抵達了位於雅庫伊河東側的平安堡,並且順道帶來了一批補給品。先期已經奮戰了十來天的查魯亞建築隊通過砍伐、燒荒,已經清理、平整出了五百多畝的土地,並且在這裡建立起了公共澡堂、食堂、簡易廁所、倉庫等設施,為新來的移民創造了極為便利的條件。

    新移民的到來極大地緩解了平安堡勞力緊缺的現狀。這些貧苦而又勤勞的浙江鄉民們這段時間連續攝入大量脂肪、蛋白質等營養物質,身體狀況已經比剛來時好了太多,徬徨恐懼的心情也消散了不少。他們有自己樸素的判斷力,這個“蠻夷化外之地”的生活水平顯然比他們想像的要好得多,這從畜牧場內海量的牲畜和倉庫內堆滿的土豆就可以看得出來。而且這裏當官的顯然對老百姓還不錯,聽說那些新來沒幾個月的夷人都能頓頓大魚大肉,幹得好了還能分地。

    這樣優厚的條件令這幫多半是佃戶和破產農民的新移民們大為震動,按照那位鄉民們眼中神一般存在的讀書人徐先生所說的話,那就是大家運氣好,趕上了“新朝肇建”。如今華夏朝“君明臣賢”,再加上此處“地多丁少”,因此,隻要大家肯吃苦、肯幹活、聽老爺們的話,那他們就能分到土地和牛羊,為子孫後代掙下一份能世世代代傳下去的家業。

    徐先生是什麼樣的人,那是秀才老爺,天上星宿一般的人物。他都這樣說了,那就肯定錯不了。他們基本上一輩子都沒有離開過村子太遠,祖祖輩輩在村裏種田過活。這次雖然被擄掠販賣到外洋,但這裡的官府還不錯,自己也能分到地,比原來飢一頓飽一頓的生活肯定是強了許多。再加上他們這些人是整村整村的被擄掠,一些熟悉的人還都在身邊。因此,這些鄉民們的內心便不再是那麼的徬徨與抵觸,他們開始試著接受這個新家園。

    真要說起腳下這個新地方,雖然荒涼是荒涼了點,但是地力卻是很肥的,絕對不必老家那邊差。要是伺候好了,興許每畝地還能比老家那邊多打不少糧食。而且周圍河水也很豐富,稍微拾掇拾掇就是上好水澆田。旁邊的河裡、湖裏,到處是成群的魚蝦,去打桶水都可能撈上來幾條魚,旁邊蘆葦叢裡還有數不清的野鴨什麼的,唉,真是塊好地方啊。想不到蠻夷化外之地,也有這麼好的地方。

    鄉民們把心態扭過來之後,便爆發了無與倫比的建設熱情。在知道這些新建的漂亮磚瓦房屋都是給自己住的之後,他們在負責平安堡建設的錢浩的指揮下,白天黑夜連軸轉,一磚一瓦、一刻不停地建設著自己的新家園。讓那些查魯亞建築勞工和海軍水手們看得目瞪口呆,這些人平時幹活已經很賣力、很辛苦了,按照21世紀的眼光來看,已經是牲口級別的勞動力了。可沒想到,這些新來的東方人,竟然比他們還賣力、比他們還瘋狂。

    看著這幫明朝移民熱火朝天的勁頭,錢浩咧著嘴笑了。按照他們現在幹活的速度,平安堡的建設進度將大大提前啊。
nggary98 發表於 2017-3-12 00:07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北方之卷第十一章新移民(四)



    已是傍晚時分。平安堡工地上正在勞作的居民們都停了下來休息,馬上就是晚飯時間了,不遠處食堂上空升起了裊裊的炊煙。食堂門前的餐牌上用炭筆寫著:今日供應蘿蔔燒牛肉、青菜豆腐湯、鹹魚、蒸土豆。

    和拉普拉塔之間的貿易重啟後,牛肉這種原本是奢侈品的價格直線下跌,目前科洛尼亞牛離岸價最低已經跌到了10元/頭,隻有歐洲價格的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如此便宜的價格,貿易部門便開始大量採購,目前保守估計每月採購超過500頭。採購的牛一部分用來放牧,一部分則是用來宰殺吃肉。因此,這些居民們每頓都能吃到數量不少的牛肉,生活水平比起以前其實是高了不少的。

    徐文選蹲坐在一個樹墩製作的凳子上,看著前方在夕陽照耀下如同染了一片血色的湖麵,陷入了發呆狀態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可憐九月初三夜,露似…呃…露似什麼來著。”邵樹德看著眼前美不勝收的湖景,一時間詩性大發,不料關鍵時刻卡了殼,最後一句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噗嗤。”徐文選忍不住一樂,“露似珍珠月似弓…白樂天這首《暮江吟》放在此時倒也應景。邵…先生讀過書?”

    “讀過。”邵樹德點了點頭,“可惜讀得不多,讀得也不是很好。當然,我們讀的書和徐先生讀的書大部分都不一樣。”

    “哦?邵先生所讀何物?難道不是詩詞歌賦和聖人絕學麼?”徐文選感興趣地問道。

    “嗯,詩詞歌賦和聖人絕學自然是讀一點的,卻不是主要。我讀的最多的,便是這…嗯…算術與營造之術,間或還有一些泰西語言。”邵樹德斟酌著用詞,說道。

    “營造之術?便是如同這築牆起屋造橋這般,這也有學問?”徐文選問道,“邵先生所學當真有意思……”

    “有意思?”邵樹德有些驚奇,“在大明士子眼中,這些不都是奇技淫巧麼,如何比得上聖人的微言大義?”

    “哈哈哈。”徐文選忍不住大笑了起來,“若是一般士子,這樣認為倒也不足為奇。隻可惜徐某在紅塵中蹉跎多年,早已知這聖人之學文不能經世濟國,武不能定國安邦,否則以我大明億兆生民,如何敵不過那數萬建州蠻子? ”

    邵樹德嘖嘖稱奇,看來這年頭讀書人也不都是讀死書的,其中不少看來都是明白人。“徐先生倒也是奇人。敢問先生年齒?平日以何為生計?”邵樹德又問道。

    “年且三十,庸碌無為。平日替人抄書寫信,聊以糊口。”

    “先生是秀才,生計竟如此艱難,何至於此?”

    “親附閹黨,品行低劣……”徐文選以自嘲的口吻淡淡說道。

    邵樹德一窒,暗想這徐文選倒也是個光棍人物,功利心重,又思想解放,還讀過書,在鄉民中有一定威望。怪不得移民局那幫人一開始就推薦自己重用收買他,嗯,看來有必要再他身上下點本錢。

    “先生對我國如何評價?”

    “新朝氣象,如旭日東昇。”徐文選皺了眉頭想了想後說道,“鄙人聽說數月前貴軍更是大破泰西第一強國日斯巴彌亞,武功亦是赫赫。隻是…依徐某看來,這萬般強盛之中亦有一絲隱憂啊。”

    “願聞其詳。”邵樹德有些彆扭地說道,他感覺這種文縐縐的對話好像三國演義裡的對白一樣,給人感覺好傻。

    “其一,丁口不豐。徐某鬥膽問先生一句,我國有幾座城池,丁口可曾過萬?那近在咫尺的勁敵日斯巴彌亞…嗯,西班牙…丁口多少,又有多少城池?”徐文選看著邵樹德說道。

    “連平安堡,共有大城一座,小堡三座,丁口八千有奇。”邵樹德不擅說謊,他看著徐文選,默然片刻後還是說了實話,“西班牙丁口近千萬,其國族半島人亦有四百萬,掩有新舊大陸領地、城池無數,比之大明亦不稍遜。”

    “邵先生真乃實誠人。”徐文選笑了笑,說道:“如此煊赫之大國,隻怕在泰西亦是引人側目,進而群起攻之,不然我國祇怕無法安睡臥榻之側。隻是兩國既已交惡,將來恐怕亦難相安,邵先生以為該如何處置?”

    “首要之事當是招攬泰西、華夏流民,發展工業,深固根本。其次便是合縱連橫,黃台吉曾言,以小國伐大國,當去其枝葉,弱起主幹,日積月累,其國必衰。”邵樹德流利地回答著,這是執委會的共同決策,也是華夏東岸共和國的基本國策,已經被討論過很多遍了,早就爛熟於心。

    “黃台吉真這麼說過?他倒也是奴酋中難得的明白人了。”徐文選嘆息道,“剛才這是其一。其二,徐某今日觀看我國百姓,其高鼻深目者有之、披髮紅膚者有之,混雜不一。無事時還好,有事時怕是不能同心一誌。”

    “一可授此輩田土以收其心,二可通過教化曉以大義。”

    “此非數十年不得其功。我國國小力弱,可有百勝,卻不可有一敗。若敗了,人心一散,國家便會分崩離析。徐某再鬥膽問一句,先生等人既自稱前宋遺民,何不多多招攬華夏流民。如今大明赤地千裏,百姓餓殍遍野,若將其悉數用大船運至此地,則何愁丁口不豐?”

    “非不願,實不能耳。”邵樹德苦笑道,“我也不瞞先生你,此次運送你等來此,葡萄牙人向我國索要了24萬元巨款,國庫金銀十去其六。折算下來,徐先生你們可是四百多兩銀子一人,這要是多來幾趟,任誰也承擔不起。”

    徐文選沉默不語,片刻後才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邵樹德看看時候也差不多了,便向徐文選說道:“徐先生既讀過書,又通曉人情道理,就是一等的人才。如今我國肇建不久,急需徐先生這等博學之士加入,共襄盛舉,不知徐先生意下如何。”

    徐文選看著邵樹德一笑,然後說道:“邵先生是實誠君子,徐某不便相欺。不瞞邵先生,徐某因為某些事情牽連,早就斷絕了在大明的進身之階。如今東岸國新朝鼎立,國雖小、民雖寡,前途卻也不可限量。邵先生請徐某入仕,徐某正也想過過這官癮,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

    “行!答應了就好。”邵樹德鬆了一口氣,同時卻又有些疑惑,怎麼像是自己在求著人家當官。剛才貌似一直被對方在引導話題,我靠,這古人還真不能小覷。

    “不知邵…呃,領導…給我安排何職?”徐文選笑瞇瞇地看著邵樹德,緩緩問道。

    “平安堡開拓隊政務助理,協助隊長錢浩解決一切問題。唔,此職務工作範圍主要是上情下達、溝通聯繫、物資統計等等,具體你去找錢浩了解吧。”

    “敢問此職位是何品級,薪俸幾何?”

    邵樹德差點噎著,尼瑪,誰說古人含蓄的。這他喵的還沒上任呢就跟你談級別、談待遇,我勒個擦。“臨時工,無品級,若幹得好可轉為正式官員。月薪兩元,出差補助每月五角、危險地區補助每月一元,每月實領到手三元五角,知足吧,這薪俸不低了。”邵樹德也笑瞇瞇地看著徐文選,說道。

    “多謝領導。”徐文選作了個揖,說道。

    不遠處的食堂門口幾個愛爾蘭廚師敲響了大鑼,這是晚飯時間到了。居民們紛紛站起身來,拿出自己的木碗木筷,規規矩矩地在食堂門口排起了長隊,準備打飯。一些治安隊隊員們拎著軍刀在旁邊走來走去,看到有人推搡插隊便拿著連鞘軍刀劈頭蓋臉砸下去,然後再將這些人拎到隊伍最後方,讓他們最後一批吃飯。

    治安隊也是新近成立的組織。畢竟探險隊的兩個陸軍排不可能長期在這裡保護他們的安全,煤礦那邊的安全對他們來說更重要。因此,在邵樹德的命令下,平安堡便召集了一些身強力壯或者有武藝底子的人成立了治安隊,負責整個平安堡的安全。

    治安隊共有20人,全部是新移民,有正副隊長各1人,隊員18人,每人配發一把軍刀。治安隊正隊長是一名道士,名叫壽殘月,人稱殘月道長,拳腳武藝都很不賴;副隊長則是日本移民安達十五,這個出身下級武士家庭的日本人有一股狠勁,刀法也很嫻熟,他和幾名同樣來自日本的落魄武士成了治安隊的精銳力量。

    吃過晚飯後,所有居民還要繼續工作。為了儘早建設好自己的新家園,這些移民們的熱情是無窮的。
nggary98 發表於 2017-3-12 00:08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北方之卷第十二章新發展(一)



    時隔數月之久,布蘭科·阿爾梅達再次踏上了東方港的土地。港口內除了幾艘來自拉普拉塔的貨船靠泊著外,再也沒有任何其他國家的船隻了,一切顯得都很冷清。幾艘懸掛著羅德裏格斯商會旗幟的貨船正在往外卸著肉牛,這令船上的水手和碼頭上的工人們很是忙碌。碼頭右側隔離區內大群穿著亞麻布製服的男人正在進行著軍事訓練,這是新來的移民。東岸人似乎總是喜歡玩這些花樣,布蘭科早就見怪不怪了。

    布蘭科的船隊共有三艘大船,船上滿載上等的巴西紅木①。這些高大的樹木密度高、材質堅硬、耐磨、抗海水腐蝕性能極佳,是理想的造船木材。西班牙人在哈瓦那的造船廠就大量使用巴西和蘇裏南所產的巴西紅木,隨著舊大陸船材的日益消耗,日後甚至就連西班牙海軍的旗艦都是由哈瓦那造船廠用巴西紅木製造而成。

    當然了,這些木材一點都不便宜,因為此時這種巴西紅木是被歐洲人當做一種染料來使用的,這使得它的價格居高不下,很少有人願意將其陰乾作為船材。布蘭科所攜帶的這些上等木材每棵均價在80元左右,就這還是友情價,一般人很難以這個價格買到。

    “50棵上等巴西紅木、一些鐵礦砂、優質煤炭和大量棉花,應該能讓東岸人滿意了吧。”布蘭科暗暗想道。他已經很多次來到東方港了,不過從來沒有哪一次能像今天這般使他的心情變得如此復雜,如同彗星般崛起的東岸人竟然擊敗了正如日中天的西班牙人,他們耀眼的光芒甚至刺痛了以布蘭科為代表、默默關注著他們的巴西人的雙眼。

    要知道,此刻的葡萄牙與巴西還在伯南布哥地區被荷蘭人打得節節敗退呢。他們在戰場上的表現就如同小醜一般,比起新生的荷蘭,葡萄牙實在是太過老朽了。波瀾壯闊的地理大發現時代是葡萄牙人榮光的頂點,至此之後,他們便急速下滑。不但壟斷的東方貿易被西班牙人與荷蘭人分肥,就連在新大陸的殖民地巴西都因為荷蘭人的侵略而丟失了大片領土。

    本土被西班牙人控製,巴西遭荷蘭人覬覦,一切都顯得是那樣糟糕。布蘭科有些意誌消沉,但他強打起精神,因為他要麵對的對手是東岸人狡猾的外交部長高,巴西需要東岸人手裡的那批武器。

    羅德裏格斯商會貨船上的水手們卸完了肉牛,然後相約進城去逛逛,這些粗魯的水手們大聲談笑著,然後互相簇擁著離開。城內雖然沒有熱情的姑娘,但是有令人陶醉的酒精和精美的商品,絕對不會讓他們白跑一趟的。

    “粗魯的意大利佬。”商人卡洛斯嘟囔了一句。

    “別這麼說,馬科斯。”布蘭科的興致不是很高,“大家都是西班牙人統治下的可憐蟲。而且,顯然我們目前的麻煩比較大,該死的荷蘭人!裏卡多上尉,你留在這裏和東岸人交涉,貨物售價都已經談好了,你隻需要配合東岸人將貨物入庫就行了。馬科斯,我們走。”

    東方港的街道一如既往的幹淨與整潔,裏約熱內盧那骯髒而又充滿了異味的街道完全無法與之相比。時值下午,不是很寬闊的街道上到處擠滿了下班後的工人。這些工人們腳步悠閒,一邊低聲談笑一邊往街道上開辦的酒家走去。雖然如今東岸人的政府包辦了幾乎所有國民的一日三餐,但是總有些人不願意吃那公共食堂提供的免費食物,而隔三差五地呼朋喚友前往酒家喝酒聊天。

    “老師再見!”一片參差不齊的童音在前方響起。布蘭科放眼望去,隻見一隊不過五六歲的小孩背著棉布做的小書包,排成整齊的隊伍在一座院子前向一名成年男子鞠躬。那名男子笑瞇瞇地向小孩們揮著手,嘴裡說道:“爾等回家之後切記勤加練習今天所教的字,為師明日定會考校你們,若是寫不出來的,就要被打戒尺嘍。”

    小學生們一陣哄笑,然後在兩名內務部警察的帶領下再次整理了一下隊列。“來,起歌,國歌《歌唱祖國》,'莊嚴國旗迎風飄揚,勝利歌聲多麼響亮…'預備…唱!”一名內務部警察大聲喊道。很快,這群小學生們用稚嫩的嗓音跟隨著唱了起來。

    布蘭科凝神看著這群或者金發碧眼、或者黑髮紅膚、或者黑髮黃膚的小學生們用認真的表情唱著這首旋律簡單卻又不失悅耳動聽的歌曲,他竟然感受到了一份奇異的魔力。院子裡一根高高的旗桿上,一麵鮮豔的旗幟迎風飄揚。旗幟以紅、藍、白為主色調,左上角紅色區域內是十二個齒輪。十二個齒輪成圓環狀排列,齒輪環繞的中間,是一艘船;旗幟右上角和整個下部區域是水波狀的藍白間條。

    “看來是東岸人的國旗。”布蘭科羨慕地看著,轉瞬又想起還在西班牙人統治下的葡萄牙與巴西,不由得黯然搖了搖頭。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布蘭科帶著兩名隨從終於來到了執委會行政大樓前。大樓前是8名身著筆挺黑色製服的持槍內務部警察,8名警察分左右站立,中間是一座鐵柵欄大門,大門上方廊簷下懸掛著一個碩大的盾形白底國徽。國徽上是一隻張牙舞爪的雙頭鷹站在陰陽魚圖案上,雙頭鷹一手持刀、一手持槍,似乎寓意著東岸人同時向南北兩個方向擴張。

    門口的警察仔細核對了布蘭科提交上來的入港文書,然後又派人入內詢問了一番,這才在他們的文書上蓋章放行,並將他們的武器卸下後,交給了裡麵行政大樓內的保安。這些保安將他們引到了行政大樓內外交部的辦公室內,這才離去。

    辦公室內的裝飾依舊是那樣簡單,石灰粉刷的牆壁上孤零零掛了一副手繪的華夏東岸共和國最新地圖,除此之外便再無他物。

    高摩熱情地迎了上來,布蘭科和他握了握手,隨即便坐在了高摩那張鬆木辦公桌的對麵。布蘭科注意到,他屁股下的椅子與麵前的辦公桌上都鋪著一層墊布,看質地,似乎是棉布。棉布上並沒有染色,也沒有什麼花紋,隻是在角落裡繡了“外交部”三個字。

    “自己生產的棉布?”布蘭科隨口問了一句。

    “是的,我們叫它'東岸布'。除了棉花是進口的之外,其餘從棉紗到棉布全是自產。也許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向你們銷售這種商品了。”高摩介紹道。

    “那真是個好消息。”布蘭科笑了笑,有些牽強。

    “來,嚐嚐來自東方的茶。”高摩吩咐秘書給兩人各泡了一杯茶,“這還得感謝尊敬的愛德華多·阿鬆桑船長,是他從遙遠的東方將這種美味的飲料帶到了東岸。阿鬆桑船長他還好嗎,聽說他去了裏約熱內盧。”

    “他很好,最近還在裏約熱內盧地區購買了一處蔗糖種植園。他在這次運輸移民的過程中發了大財,託你們的福。”布蘭科說道。

    “哈哈。我們對朋友一向很慷慨。”高摩笑道,“好吧,朋友,我們就不兜圈子了。也許我知道你的來意,怎麼,荷蘭人對你們很不友好?”

    布蘭科有些尷尬。“是的,荷蘭西印度公司最近動作頻頻,他們一邊從國內運來了大量布爾(荷蘭語農民的意思),一邊組織軍隊連連發起攻勢。無能愚蠢的馬臘尼翁將軍和懦弱無恥的愛爾蘭僱傭軍使我們丟盡了臉麵,局勢惡化的很快。我說,高,你們真的不考慮接受我們的僱傭去巴西參戰?”

    “暫時不考慮。”高摩說道,“華夏東岸共和國有自己的利益,目前這場發生在巴西東北部的戰爭離我們還太過遙遠。也許合適的時候我們會介入戰爭,但不是現在。好吧,布蘭科,你的嗅覺很靈敏,知道我們的倉庫快被武器堆爆了。1005枝火繩槍、112枝燧發槍、16門大砲、450副胸甲、外加輕劍1000多件,給我兩萬元,你全拿走。”

    “再加100副防彈板甲。沒有這些裝備我們的小夥子們就缺乏足夠的勇氣作戰,因為該死的荷蘭人手裡有一些這樣的裝備。”布蘭科用期盼的眼神看著高摩,補充說道。

    “好吧,我們是朋友,我們東岸人的原則就是不能讓朋友吃虧。看在你帶來的那些巴西紅木的份上,給你便宜點,再添5000元吧,100副板甲全給你。這可是從現役部隊裡緊急抽調出來的,布蘭科,你們真的很榮幸。”高摩笑著說道。

    “成交。”布蘭科絲毫沒有考慮,兩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布蘭科與高摩同時舒了一口氣。前者是因為買到了足夠補充戰損的武器,後者是因為終於處理掉了這批佔倉庫的戰利品,同時也給空空如也的國庫增添了一大筆收入,可謂是皆大歡喜。

    ①巴西國名(Brazil)便是紅木的意思。巴西紅木內含有一種可溶於水的紅色染料,在當時的西方需求量很大。同時這種木材又是一種非常優良的造船用材,僅次於柚木,比歐洲普遍使用的橡木還要好上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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