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主貴族】黑鐵王座 作者︰魔力的火焰 (連載中)

 
e5716584 2014-7-3 20:47:0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60 199278
e5716584 發表於 2014-7-3 21:10
第三十一章 真相



    大廳之中,所在科爾本森家的成員都在場,靠著牆壁圍坐著,沒有任何話語聲,寂靜的仿佛大廳里存在的這些人都不過是假象。中間則是站著十來個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的人,看裝扮有侍女、廚師、士兵,雜工,都只是城堡中的一般人,處于這樣的環境難免有些緊張。

    “你們不用擔心,只是詢問些東西,很簡單的小事。”格爾坐在主位上,聲音很平和,沒有任何其他情緒夾雜在其中。

    雖然對于格爾所說的話不是很相信,畢竟弄得那麼大的陣仗不但所有領主家的人在圍觀,還讓騎士壓陣把人帶過來,只是一點簡單的小事,這誰都不會信啊。不過有了格爾的這一句話在,這些人的心中還是定下了一些,在他們眼中格爾就是下一任的領主,既然他這麼說了,就照他的話做就行了。

    “有人知道新刺草嗎?”格爾等他們情緒平復下來後,才開始詢問。

    “開啟主動探測分析。判斷對方情緒和生理活動上的變化。”同一時間,分析功能模塊也相應開啟。

    新刺草一詞說出口,就有幾個人的生理指標出現了大幅度波動,迅速的進行標記,列入格爾的重點觀察名單。

    “……目標一,呼吸節奏正常,心跳加速,分析結果︰緊張情緒為30%,可疑度低……目標二,呼吸紊亂、血管收縮、皮膚電阻值降低,分析結果︰緊張情緒為54%,恐懼情緒為41%,可疑度極高……目標三,瞳孔有放大反應……”

    格爾的面前出現了一張虛擬列表,所有被列入重點觀察名單的人都在上面,後面跟著他們的各種生理指標和模擬分析,以供格爾查詢。

    “大人,我知道新刺草。我以前當過馬夫,這種草很常見,經常和牧草混在一起,必須經常鏟掉,否則馬吃多了會腹瀉……”

    一個士兵打扮的干瘦男子率先打破了沉靜。

    “很好。”格爾點了點頭,把視線投向身邊的索菲婭。索菲婭會意的上前,取了一枚銀瑟夫林給這個敢于第一個開口的士兵。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原本有些忐忑的士兵頓時眉開眼笑,連口稱謝,而其余知道答案卻沒有說的人立時將嫉妒、羨慕的目光看向這個幸運的士兵,一時間懊惱非常,後悔沒有率先開口。

    “下一個,安騰樹果。”等了一會,格爾繼續提下一個問題。

    “大人,這我知道……”

    “我也知道……”

    ……

    回答的氣氛立刻變得踴躍了起來,格爾點了個人回答,然後讓索菲婭再次賞賜了一些錢幣下去。

    持續了類似的幾個問題,這些下人的熱情變得很高漲,一時之間大廳中似乎變成了日常植物研討會,圍觀的科爾本森族人們面面相覷,不知道格爾在搞些什麼,但按照格爾在派人通知他們來這里時帶來的要求,族人們都按耐下以後的心思,默然觀察著眼前場景的發展。

    “恩,很好,再下一個,紫楓花。”

    “目標四生理數據劇烈提升,可疑度在90%以上,請重點觀察!”

    “大人,這我知道……”“我知道,這就是……”“是我先回答的,我先說……”

    “安靜。”格爾低聲喝道,未來領主身份加成帶來的威嚴頓時讓有些混亂的情況安靜了下來。

    “阿莫斯,你一直沒有開口,這次讓你說吧。”格爾直接點中人群中那個穿著廚師服有些微胖的中年男子。

    “大人……我……我……”阿莫斯有些磕磕巴巴的,密集的汗珠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從額頭處蔓延了出來,順著臉龐匯成一條條小溪流了下來;“紫……紫楓花是一……一種野菜……”

    “哦,那你吃過嗎?”格爾的臉上似笑非笑,一邊的索菲婭也沒有如同之前一樣上去給阿莫斯錢幣。

    場中的下人們大多數立刻意識到了什麼,悄悄的和阿莫斯拉開了距離,頓時阿莫斯的位置就顯得非常顯眼了。

    一邊觀看的科爾本森族人們也立刻提起了精神,直起身子聚精會神起來。

    “吃……吃過。”

    “那味道怎麼樣?”

    “有些……有些苦……”

    “是嘛,那麼加點新刺草味道會怎麼樣?”格爾的眼中泛起了冷意。

    格爾的話宛如一道晴天霹靂擊中了阿莫斯,使他嘴部大張眼楮外鼓,一副驚恐至極的樣子,身體也站不穩了,抖動的就像一棟日久失修的屋子,隨時可能就垮塌下來。

    “我……我……”

    “要不要吃一點試試?”格爾轉頭,索菲婭會意的從椅子後面端出了一個平時用于盛放湯水的大盆子,交給邊上的伊索爾德。伊索爾德接過後,大步上前,走到阿莫斯面前,將盆子放在了他面前的地上。

    看著下面滿滿一盆綠色汁液上倒映著的自己的驚恐面容,阿莫斯一下子坐倒在地。

    “說吧,誰指使你的?”格爾站起身,不算高大的身體在燈光的照射下拉出一道長長的黑影,正好將阿莫斯籠罩于內。

    看著猶豫不決的阿莫斯,格爾再在他的心中壓上了一塊更重的砝碼︰“你沒救了,你會為你的愚蠢付出代價,但是你的家庭你的孩子還有救,如果你夠坦誠的話,他們還能夠活下去。”

    听了格爾的話,原本已經有些呆滯的阿莫斯霍然一個抬頭,看向了人群中的一個。

    大廳眾人的目光也隨著阿莫斯進行轉移。

    突然間,一個黑影從人群中躍出,直撲格爾所在。

    “找死!”

    伊索爾德大喝聲響起,早有準備的他瞬間拔劍,帶起一道彎月般的寒芒,向著黑影斬去。

    鐺!

    黑影悶哼一聲,被直接從空中砸了下來,落在地上一個踉蹌,轉身就想跑。

    迎面而來的是另外一道猛烈的劍光——原本就守在門口兩名騎士中的科洛佛在伊索爾德動手的時候就配合默契的快速上前,準確的把意圖逃跑的黑影給截了下來。

    雖然黑影又擋下了科洛佛攻擊,但連續完全承受了兩個騎士全力一擊傳導過來的力量後,黑影再也站不出了,踉蹌了幾步就栽倒在地,掙扎了幾下還是沒能爬起來。

    這時大廳眾人才看清楚這個黑影的真面目,赫然就是第一個回答個格爾提問的那個士兵,手上握著一把黑色的匕首,不知是什麼材質,但在連續兩次那麼猛烈的斬擊下還沒有折斷,應該不是一般的產品。

    “你得意不了多久了,你們的命運早已注定,大人會為我報仇的。”這個士兵急喘了幾下,發出幾聲陰笑,原本正常的眼瞳竟然在幾息中變成了綠色,像是一對翠綠的寶石,死死的盯住了格爾,嘴角緩緩的溢出了一絲血痕,然後頭一歪,直接一命呼呼。

    流出的血痕隱隱發黑,顯然是毒藥。

    伊索爾德上前幾步,在士兵的身邊蹲下,進行了一番檢查後搖了搖頭︰“大人,他已經死了。”

    在格爾的監控界面中,這個士兵的生理特征確實消失了,已經死透了。

    可惜還沒能從他嘴里問出情況,順藤摸瓜的向上挖出更深的消息。但也沒辦法,這是個死士,一旦被抓,為了防止泄露情報,二話不說就直接自殺。

    雖然沒能從這死士的嘴里獲得消息,但從他本身就能代表著很多的問題了,科納塔斯里能夠培養出這樣死士的並不多,都是有著悠久流傳歷史的大貴族。

    “又跳出一個了。”

    格爾暗忖,但目光又重新轉回了阿莫斯,至于那個死人也就沒有了更多關注的價值。

    接下來就是听阿莫斯將所有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為了能保住家人的命,阿莫斯恨不得把自己內褲的尺寸都講出來。

    事情很簡單,阿莫斯主管的是核心塔樓里廚房的食材進貨,那個死士給了阿莫斯一筆錢收買了阿莫斯,在安德烈男爵的食物中加入了這兩種分開後沒有任何毒性的植物,等到一個多月後情況變得嚴重後,阿莫斯也就沒辦法下船了,只能在死士的指揮下繼續給安德烈男爵吃有毒的食物,最終導致男爵死亡。

    等阿莫斯述說完,大廳里一片嘩然。原本以為安德烈男爵是正常死亡的族人們頓時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了卡洛斯、洛夫倫、羅露西三人,男爵中毒和他們恰當好處的出現,雖然現在沒有直接證據,但要說沒關系也得有人信啊。

    一時間洛夫倫三人有些坐立難安。

    事情算是有了一個定論,阿莫斯和變成了死尸的死士被被拖了出去,大廳里的那些被集中起來的下人也被趕了出去,這次事情雖然與他們無關,但他們也別想再繼續原本的工作了。

    “凱文,接下來就由你處理吧。”

    “是,少爺。”凱文頓了一頓,問道;“阿莫斯的家人怎麼處理?”

    阿莫斯的處置是不必問了,區別就是用哪種刑法送他上路。

    “押送他們出領地,往北面。”

    北面,那是蠻人的地盤,環境也惡劣,不是一般人能夠生存下去的。格爾讓阿莫斯的家人去那邊就是讓他們全死在那。

    老管家凱文感覺越來越看不明白格爾了,這個在他眼中長大的人似乎完全變了一個人。不過他也不敢多說,應了下來。

    “既然享受了犯罪得來的成果,那就要做好承受因犯罪而被懲罰的準備,每個人都需要為自己負責。好了,今天就這樣吧。”事情處理完畢,格爾站起身,準備離開大廳。

    “格爾,請等一下。”發話的洛夫倫。

    “洛夫倫叔叔,有什麼事?”格爾停下了腳步。

    “是這樣的,我們幾個年紀有些大了,對于塔樓里的環境有些不適應,想搬出去住……”洛夫倫提出了一個出乎在場人意料但又能夠讓人理解的要求。現在背著這種嫌疑還要住在核心塔樓里,格爾分分鐘可以找個借口把他們趕出去,還不如自己自覺的外出,起碼還能留在冬暮堡里。

    “卡洛斯叔叔和羅露西姑姑也是這麼想的?”

    “是的,我們也想出去住。”卡洛斯和羅露西一同開口。

    “那好,凱文,你給叔叔姑姑們安排個舒適的地方。”

    “是,少爺。”
e5716584 發表於 2014-7-3 21:10
第三十二章 私謀(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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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黑,風高。

    白天的喧鬧已經遠去,冬暮堡進入了深沉的睡眠。

    位于吊橋前空地上的高木樁終于有了新的使用者——以謀殺安德烈男爵為罪名,阿莫斯和死士的兩具尸體就掛在上面,在夜風的吹拂中微微蕩漾著,一胖一瘦相映成趣。

    安德烈男爵是被謀殺的?!

    在得知這兩個新圖標被掛起來的原因後,宛如一聲驚雷在冬暮堡全體居民的頭上打響,加上那些被趕出核心塔樓的下人們有些亂七八糟的加油添醋,使得冬暮堡上下都人心惶惶的,所有居民都覺得這兩個人的死不過只是一個開頭,一方領主被謀殺所引發的風波還遠遠沒有到結束的時候。

    風雨欲來。

    由于今天這可能影響到整個冬暮堡的事件,生活區和雜區熄燈時間都提早了很多,原本這個時間段生意最為熱火的酒館也冷清了許多,就角落邊有幾個酒客圍坐在一起竊竊私語,私下里猜測著今天的事會給冬暮堡帶來多大的風波。而那些酒館中濃妝艷抹的妓女也沒有了精神,生意差了許多,使她們暗地詛咒著引起這事的人房事不順雄風不再。

    風大了,那掛在空中的兩個黑影的晃蕩幅度又大了不少。

    洛夫倫把目光從遠處空中的兩個黑影處收回,輕輕的合上窗子,沒有了清涼夜風的進入,屋子內的環境頓時暖和了起來。

    走到桌子邊,拉開椅子,坐下,洛夫倫看了看邊上默然無語的卡洛斯和羅露西,率先打破了寧靜︰“這件事,你們怎麼看?”

    “不是卡特伯爵就是和他一起的那些貴族,這毫無疑問。”羅露西的臉上滿是憔悴,像是突然間老了幾歲。

    卡洛斯則在一邊鐵青著臉,沒有吭聲,但就是這樣的樣子,顯示了他和羅露西的想法是一致的。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可是我們還有退路嗎?”洛夫倫嘆了口氣︰“羅露西,你和卡特伯爵見過幾次,你丈夫的家族也和他有過合作,應該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莫拉的卡特,那就是一只永遠都不會飽的鬣狗,只有利益沒有信義。只要有可能,他會把合作伙伴一起吞下去,骨頭也不會剩下一根。”羅露西看看自己的兩位兄弟,無奈的說道︰“我們這次太過于樂觀了,也高估了我們的背景能夠給與他的壓力了,那只鬣狗是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獲得更多的機會的,只要到時候事成定局,誰也沒辦法奈何得了他。”

    “卡洛斯,我知道你不甘心,但到了現在我們已經沒有了選擇。”洛夫倫拍了拍卡洛斯的肩膀。

    “當初卡特找上了我們合作,我們做過權衡,只要我們接管了領地大權,再加上我們背後的助力,是可以讓卡特不敢下口,獲得我們那份利益的,畢竟這份東西實在太大了,不是一個人能吃下來的。但沒想到,這個狡猾的家伙竟然在一開始就布下了陷阱,原本我也只是以為他是一直盯著父親才能第一時間知道父親的身體狀況,畢竟父親的年齡已經到了,但沒想到就是他一手造成的。

    按照原來的計劃,一旦我們在卡特的幫助下奪得了領地的控制權,接下來只要等領地穩定後,他將父親是被毒害的信息放出來,再用那兩個現在掛在天上的人做人證,那我們都將萬劫不復,而卡特可以重新扶植一個人,控制住領地,再加上他那一邊貴族的聯合,就算王室也拿他沒辦法。

    但現在就算那兩個人被拆穿了,可嫌疑已經背在了我們的身上,只要繼續按計劃走下去,那我們的結局依舊不會有第二種,現在無論我們說什麼都沒有人信的。

    可是我們可以後退嗎?不可以!

    我們背後的那些人、家族為了這件事付出了多少?如果我們退了,可能可以活下去,但那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我那不用說,就說羅露西吧,她的丈夫那個家族已經投入了至少三十萬金羅耶爾,一旦她退了出去,導致最後這些錢打了水漂,不但她,她的丈夫孩子就會受到牽連。

    而你呢,你現在的軍中職位肯定也保不住,你所有的夢想也都會破滅,你甘心嗎?”

    卡洛斯與洛夫倫對視了一會,才點了點頭,用沙啞的嗓音說道︰“我明白了,那哥哥,我們接下去怎麼做?”

    “這次不能靠卡特了,而且我們必須搶在卡特發動之前提前行動,奪得領地控制權。”洛夫倫斬釘截鐵的說道。

    “那後面呢?我們怎麼應付卡特的反撲?沒了卡特的幫助,我們又憑什麼頂住王室的壓力?”羅露西問道。

    “投靠王室,將卡特和他那邊人最想要的東西給王室!”

    “洛夫倫,你瘋了!格爾就是王室的前台人,比起我們王室怎麼只會偏向格爾,那邊怎麼可能接受我們?”羅露西一臉的不可置信。

    “那是格爾還活著,如果他死了呢?”油燈中炸開了一個油花,引得燈火一陣微顫,在洛夫倫的臉上帶起數條黑色的陰影。

    “死了?”羅露西和卡洛斯的目光都是一陣閃爍,陷入了沉思中。

    “對,就是死了,那王室如果想要那東西的話,除了依靠我們還能有誰?感情有什麼用?那些貴族是什麼德行你們還不清楚,只要有足夠的讓他們動心甚至紅眼的利益,一個格爾算的上什麼?”洛夫倫的聲音徒然拔高,臉上也乏起了晶瑩的色彩,“而且,投靠王室比投靠卡特那邊的優勢就在于王室在北方的力量太小,如果想要穩定的收益必然會讓出有相當分量的一份給我們,而且要繼續對抗卡特他們,也必定會加大對我們的扶持!最重要的,那會是我們個人的而不是我們背後家族的……”

    羅露西越听眼神越是發亮,忍不住伸出鮮紅的舌頭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聲音有些干涸的說道︰“這個方法我覺得可以,不過,那原來的分配方案需要改動了。”

    “那是肯定的,這個等下再說,卡洛斯,你的意思呢?”

    沉默了一會,卡洛斯給出了肯定的答復︰“我同意。”

    “那就好,只要我們三個齊心協力,這場危機反而可能是我們一生最大的機遇!”洛夫倫興奮的站起來,圍著桌子轉了幾圈,再坐下努力控制住聲線的浮動說道︰“我計算過,如果我們投靠王室,我們估計能分到二層左右的利益。這部分利益中,我拿百分之二十,但爵位由我繼承,你們倆一人百分之三十五,怎麼樣?”

    “還有百分之十呢?”羅露西問。

    “這個等下說,你們認為這個方案怎麼樣?”

    “可以,不過所有加工和貿易渠道必須交給我。”羅露西閉上眼楮計算了下,隨後睜眼說道。

    “這個我同意,卡洛斯你呢?”

    “我同意,但我需要科爾本森領作為我的後方支點,我的那一份全部換成軍備物資,支持我和蠻子的戰爭。”

    “沒問題,物資方面羅露西可以幫忙。”

    “當然,我很樂意,我的哥哥。”羅露西興奮的眯起了眼楮,軍工貿易、流轉渠道加上她所有的那一份,粗略算了下,那數字足以讓她的心髒驟停。

    “那麼格爾怎麼對付?不解決他,我們所想的不過都是虛幻。現在四樓由跟著他的五個騎士佔據,我們想要殺了他,必須沖過那五個騎士的阻攔,在這種狹小的環境中,就算是我也沒什麼把握。”卡洛斯皺了皺眉,提出了一個現實的問題。

    對于這個問題羅露西也很關心,于是把目光轉向洛夫倫,等待著他的答案。

    “我承認我小看了格爾,以前竟然沒能看出他的性格。但是他有個硬傷,沒有長時間的系統性的訓練一個十六歲的男孩能有什麼樣的實力?只能依靠外人的護衛,卡洛斯,你說是嗎?”

    “沒錯,只要讓我靠近,我一只手就能捏死他。”卡洛斯點頭,語氣十分肯定。

    洛夫倫神秘的笑了笑︰“既然這樣,我們只要能讓格爾身邊的力量發揮不出作用來,那就可以很輕易的解決格爾,而我則正好知道有這麼個人。”

    “難道是他?”羅露西很疑惑,在她的腦中她所知的人中只有一個和洛夫倫描述的相符,但這個人她從來也沒考慮過會被拉到她這邊。

    “羅露西,你想的沒錯,就是他。父親中毒後的種種,我們可能察舉不到,難道他還會弄不清楚?他既然沒出來,你認為他還會對科爾本森家有多少忠心?听說他一直想幫他那個廢物兒子弄個騎士封號和相應的封地,可就憑他弄到的錢大概連個零頭都不夠,剛剛那百分之十就是為他準備的。”

    “既然這樣,我沒問題了。”羅露西恍然,然後展顏一笑,體態舒展的坐會椅子,又恢復了優雅貴婦人的形象。

    “我也沒問題了。”卡洛斯點頭。

    “那好,我決定明天白天和他做好溝通,晚上就展開行動,以免夜長夢多。”洛夫倫手指點了幾下桌子,組織了下言語後繼續說道︰“我雇佣的佣兵團已經潛入了領地範圍,本來想安排一次偽裝流寇的襲擊,不過把握不大,明天晚上的行動就把他們調過來參與。不過能使用的力量越多越好,卡洛斯、羅露西,你們呢?”

    “我帶了十個精銳私兵,在外面的村莊里,我調過來一起參與,他們都受過對抗騎士的訓練,拖住那五個騎士沒什麼問題。另外殺格爾的事我親自帶人過去,做個保險。”卡洛斯說道。

    “我只有五個護衛,全交給你們指揮。”羅露西也把自己的力量貢獻了出來。

    “很好,有了接近大騎士實力的你參與,一切都萬無一失了。到時完我們直接宣布格爾急病身亡,我接任爵位,寫信和王室聯絡。只是卡特的私兵可能已經在路上了,還可能有他調動的軍方力量,卡洛斯,你有辦法嗎?”洛夫倫道。

    “我的中隊我能夠調動,憑冬暮堡的防御能力暫時擋住卡特的私兵沒有問題,等我的中隊到了就安全了。”

    “很好,只要過了這一關,我們的夢想都能實現,來,讓我們為此干上一杯!”

    見所有困難都有了解決方案,洛夫倫興奮的從櫃子里拿出一瓶酒和三個杯子,打開酒瓶一一倒上。

    “干!”

    三只酒杯在三只手的操控下于空中相遇,杯中蕩漾的醇香酒液在燈光的映射下變得通紅,似血如火……
e5716584 發表於 2014-7-3 21:11
第三十三章 等待



    “看來今天不會來了。”

    格爾抬頭,看了看已經少了一大半油的油燈,再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只能無奈的直起身子伸了個懶腰,今天是白等了。

    轉身看去,索菲婭已經睡的很熟了,鼻息間發著輕微的而又可愛的呼嚕聲。一邊椅子上的阿列克斯听到動靜立刻警覺的睜開眼,朝出現動靜的地方看了過來,一看是格爾立刻又把眼楮再次合上,只留了一條縫,小心的觀察格爾的動向。

    走到床邊,將從索菲婭身上滑落的被子重新拉好後,格爾拿起了床邊放著的一面足以遮住索菲婭大半個身子的木盾,走到一邊的牆壁邊,掛好。

    重新坐回寫字台前,格爾將今天新記錄下來的《監控系統主動探測分析的優勢與缺陷》沒寫完的部分用另一個世界的文字寫完,然後合上記事本並將其放入一邊的書架中。

    通過窗口,格爾看著天上那血紅色的月亮,不由得產生了一種孤獨感。這無關于意志堅定與否,只是對于這個世界歸屬感的缺失。

    “哥哥……”女孩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坐了起來,就看到了依舊坐在寫字台邊的格爾。因為今天格爾特地關照了索菲婭這幾天要提高警覺,一旦出事就要立刻躲好,所以索菲婭睡的很淺,剛剛格爾幫她拉被子她就醒了過來,只不過是意識一直不停的與沉重的睡意、溫暖的被窩做著艱苦卓絕的抗爭,在半夢半醒中回蕩,直到現在才能坐起身來。

    “繼續睡吧,今天沒事了。”格爾轉身看著索菲婭,心突然定了下來,孤獨感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哦……”听到沒事可以繼續睡覺,女孩輕巧的重新縮回被窩,不多時輕微的鼾聲又響了起來。

    格爾笑著搖了搖頭,似乎是要把腦子中的那些從來不該他擁有的多愁善感給去掉。然後拿起筆夾在手指中,開始考慮起眼下的情況。

    “今天,爺爺的死因公開已經把他們逼到死角了,如果還有後手,那也就這兩天的事了,不過無論如何,他們的節奏已經被打亂了……”

    現在格爾如果和他所面對的那些敵人比硬實力的話明顯落于下風,對方已經計劃了那麼長的時間,早就布置好了一切,潛在實力也遠遠沒有浮上抬面,而格爾這邊真正能派的上用處的人手就只有五個騎士,索菲婭還只是個潛力股,至于自己的領主繼承人身份也不是時時刻刻管用的。

    格爾唯一的機會就是讓對方亂起來,亂起來就有機會,亂起來就能破壞對方的原有計劃,那樣格爾才有可趁之機。

    今天安德烈男爵的死因突然曝光就是很好的機會,仿佛就是一顆能制造出巨大混亂的炸彈,把洛夫倫他們打的措手不及。

    洛夫倫他們就像一面旗幟,有他們在冬暮堡的大多數人都會處于觀望狀態,不會輕易做出選擇。而一旦洛夫倫被迫離開冬暮堡,這就代表著爵位的繼承就沒有懸念,格爾完全可以在數天之內完全掌控住騎兵營和城衛力量,那時候除非直接出兵把冬暮堡打下來,否則格爾的領主身份就是穩穩當當的。

    如果不想就這麼被趕出冬暮堡而讓格爾趁著這個時機重新整合掌控冬暮堡的力量,那麼洛夫倫他們必須盡快做出反應,這樣洛夫倫三人和他們背後的力量之間的協調就容易出問題,越是龐大的計劃就越害怕突如其來的情況,格爾不相信這些叔叔姑姑能那麼快和那些外來勢力協調一致,這種情況下洛夫倫三人的行動必然會和其支持力量脫節,那就是格爾的機會了。

    “接下來,就看你們能給我多少的驚喜了……”

    夜空中,突如其來的烏雲遮住了血紅圓月,風也大了起來,帶來了陣陣濕意。

    下雨了……

    ……

    阿拉索大橋南端,一隊隊的士兵正在月色的映照下快速的行動。

    整個隊伍行進間井然有序,除了甲葉的撞擊聲和整齊的跑步聲,沒有發出任何其他聲音。

    可以看出這是難得的精銳,約三百人的隊伍不過數分鐘就全數上了橋,向著橋的另一邊前進。

    等隊伍全部過去之後,橋邊的一處灌木中突然伸出一個腦袋,打量了隊伍離去的方向片刻,再次縮回了灌木後。

    不久,一直夜雀從灌木中竄出,在上空盤旋了幾圈之中向著一個方向快速的飛去。

    ……

    莫瑞亞小鎮,十字旅店。

    一只夜雀飛速的越過了長空,出現在了旅店上方。

    盤旋了幾次,找到了熟悉的味道之後,夜雀不再猶豫直接從一扇打開的窗口穿入一間旅店二樓房間之內。

    一個披著黑斗篷的年輕男子接住夜雀,在它的腳上帶著的金屬圈中取出一張紙條,然後把夜雀放在一邊的鳥架上面。

    “塔夫倫大人,七號暗樁來消息了,晚上八點左右卡特伯爵的精銳私兵團——寒鴉之手已經越過了阿拉索大橋,按照現在的速度推算,到達冬暮堡還有五天。”黑斗篷男子帶著紙條來到房間內另外一個正在埋頭書寫的男性身邊,將紙條交給對方,正是法耶力諾王子派來幫助格爾的情報主管塔夫倫。

    塔夫倫接過紙條一字一句的看了一會,再閉目在腦中回放了幾遍,就將紙條交回給黑斗篷男子,黑斗篷男子接過紙條,會意的將其撕成碎片吞下了肚子。

    見黑斗篷男子把紙條消滅後,塔夫倫在被各種資料文件弄得有些雜亂的書桌上一陣翻找,不多時就找出了一張約伯那郡的簡易地圖,上面諸如莫拉市、冬暮堡之類的關鍵位置都特別標注了起來。

    塔夫倫找到了阿拉索大橋在地圖上的標示,用筆在邊上寫上——5.24,晚,寒鴉,300,5這幾個短語,再在邊上畫了個指向符號,箭頭直指冬暮堡。

    做好這事後,塔夫倫的目光沿著地圖向上方移動,很快在冬暮堡東北處的一個地標邊看到了不久前剛寫上去的一些短語——5.24,午,第七中隊,200,5,邊上的箭頭符號同樣直指冬暮堡!

    “瓦來里安,你讓弟兄們跑一次,寒鴉的走的太快了,去讓他們慢點,讓他們多走兩天就行了。”塔夫倫對著地圖看了一會,然後向著身邊的黑斗篷男子下了命令。

    “是,大人。”

    “接下來該給我們的小朋友送點消息了……”

    塔夫倫取出張白紙將300人的寒鴉之手在七天後到達冬暮堡的消息寫了上去,但寫完片刻後,塔夫倫直接將白紙撕碎,重新換了張繼續寫,還是剛剛的內容,不過把七天到達改成了十天到達,而北面第七中隊的事根本提都沒提。

    把記錄情報的紙疊好交給一邊的瓦來里安,問道︰“那位大人安排好了嗎?”

    “已經安排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很好,你做個準備,這幾天讓那位大人多休息會,四天後直接出發去冬暮堡。”

    “是,大人。”

    “對了,莫拉市那邊有什麼動靜嗎?”塔夫倫思考了下,又提出下一個問題。

    “卡特伯爵那邊和往常一樣,除了派出寒鴉外沒有其他舉動,倒是阿什凱特家有些奇怪的動作,近期他們在市場上和礦業巨頭邦迪貿易交流密切,我們在里面的人得到消息是阿什凱特家族是找邦迪貿易訂購一大批大型的礦石冶煉設備,但之前阿什凱特家族從沒有涉及過礦業。”瓦來里安沒有停頓,很順溜的把情報一字不差的背了出來。

    “阿什凱特?”

    塔夫倫從邊上的書架上拿出一本厚實的書,翻開後迅速找到莫拉市阿什凱特家族的那部分,手指沿著上面的字勻速的滑動,過了一會手指停了下來,所停的位置上面寫著——羅露西‧阿什凱特。

    合上書,塔夫倫有些凝重的問︰“知道是哪種礦石的冶煉設備嗎?”

    “可能是黃金之類的貴金屬。”

    “黃金?可能?我不需要可能,我要肯定!加大情報力量,把最真實最準確的情況給我翻出來!”

    “是,大人。”

    “下去吧。”

    瓦來里安離開後,塔夫倫站起身在房間里踱了一會步,來到窗口看著那血紅色的圓月,輕輕的低語︰“我們的小朋友還真不錯,挖出了那麼條大魚,接下來可別讓我們失望啊……恩?下雨了?”

    ……

    中央省,聖洛塔羅,一處郊外莊園。

    主樓中燈火未眠。

    法耶力諾王子提著一只蕩漾著絢麗酒液的杯子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欣賞著不是天天能見到的血色圓月。

    “殿下,北方軍內部最近有些不太穩,有幾個中隊出現了異動,駐地調動近期極為頻繁。”一個中年男子站在法耶力諾王子的背後,沉穩的匯報著情況。

    “讓艾瑞克多注意點動向,其他不用理會,只要大局不亂進行了。我已經把臨時調集兵力的權利給了塔夫倫,我相信他會在那做出準確的判斷的。”法耶力諾搖晃著酒杯,等顏色在光線作用下變得最為絢爛的時候喝了一小口酒。

    “是,殿下。我……”中年人有些猶豫。

    “格列夫,還有什麼事嗎?”王子感覺到了中年人的情緒,問道。

    “是的,殿下,我覺得在沒有準確情報下介入是否有些不合適?而且我們在北邊沒有支點,就依靠莫拉市的那個據點想要扛起整個北方的形式有些太難了吧。”

    “呵呵,格列夫,你忘了嗎?就是因為沒有準確情報才有我們插手的機會,否則哪里還輪得到我們?至于支點,我早就找好了。”

    “殿下說的是那個殺了布利德的少年?”

    “是啊,沒錯。”

    “殿下,不是我懷疑您的眼光,但他是否太年輕了?”

    “年輕才好啊,那才有無限的可能。那小家伙我可是很看好的啊,格列夫,你忘了我的眼光很準的嗎?”王子的臉上浮起了神秘的笑意。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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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深夜1



    (二更完成,各種求哈)

    一場突如其來的雨水席卷了冬暮堡。

    從下半夜開始下起,直到第二天的下午雨水依舊沒有轉停的跡象,人們的心就像是天上的陰雲一樣沉甸甸的。

    在這樣的濕滑天氣中,今天原本定下的行程已經無法繼續了,格爾只能在室內做一些實驗打發時間,而索菲婭則臨時客串他的助手,順便也能對于煉金術有些更深的了解。

    “索菲婭,3號瓶的情況怎麼樣了?”

    “溫度開始下降,顏色也從深藍變為淡藍了,變淡的趨勢還在繼續。”一邊試驗台上,索菲婭盯著掛在火焰上的試劑瓶,拿著本子和筆認真的記錄著數據。

    “等溫度降低到36,藍色會全部消失,液體轉為濃稠的白色液體,到時候將1號瓶和2號瓶的試劑依次倒入,任其冷卻30分鐘就完成了。”

    “是。”

    這次格爾制作的是一種基礎試劑——亞羅普礦物辨識劑。這種試劑由大學者亞羅普‧弗蘭特克發明,能用試劑和礦物之間反應而產生的色譜來確定礦物的各物質種類和含量,由于所需材料常見便宜,調制過程也很容易(事實上,亞羅普礦物辨識劑是煉金學中最基礎的一種試劑之一,幾乎每個學生都練習過這種試劑制作。),辨識準確度極高,所以亞羅普礦物辨識劑一出現就大受各大礦業的歡迎,被譽為催生現代礦業的乳汁。

    作為領地中也是有幾個礦場的科爾本森家,這種試劑的各種材料都有充足的儲備,而試劑瓶這種實驗工具在這個玻璃已經不稀奇的年代也算不上什麼值錢的貨,鄉下小作坊都能生產,只是質量高低而已。

    因為這種亞羅普礦物辨識劑的制作幾乎沒有危險性,而且過程也簡單,最適合做煉金學的入門實驗,所以格爾干脆全交給索菲婭來制作,自己只是一邊進行指點。

    不得不說,索菲婭在煉金學上還是很有天賦的,在初期的幾次手忙腳亂後,之後的實驗進行都是有模有樣的,格爾也就把後面的事放心交給她,自己開始把這兩天收集到個各種礦物樣本整理下,以備試劑制造好後就直接開始測試。

    “哥哥,試劑弄好了。”

    “恩,你將試劑分到五個燒杯里,在把一邊的礦石粉過磅後放入,等待五分鐘開始對照圖譜記錄數據。”

    “好的。”

    格爾合上手上的書,看著索菲婭像只歡快的小鳥在實驗室中跑來跑去,不禁露出一絲莞爾的笑容,看來她是真的喜歡煉金學,以後她真的有希望在這方面有所發展。話說,上次在阿拉索大橋被鬼火猴襲擊,結果帶著的那本可以當板磚用的《煉金學基礎》隨著馬車一起掉入深谷了,這讓索菲婭不開心了好幾天,可惜在北方這種書還沒得買,只能等以後回到中央省去買或者讓人幫忙送一本過來了。

    想到這里,格爾瞪了算是罪魁禍首之一的阿列克斯一眼,嚇的這只正在好奇的盯著主人忙碌的小猴子身體一縮,趕緊把腦袋埋進衣服堆里。

    “1號樣本,色澤反應穩定,判斷為鐵礦石,含鐵率26%,開采價值很低。”

    “2號樣本,色澤反應穩定,判斷為錫礦石,含錫率0.2%,有一定價值開采。”

    “3號樣本,色澤反應穩定,判斷為銅……,哥哥,你來看看這是不是銅礦石?”

    格爾走到索菲婭身邊,看著她指著的燒杯,那略帶橘色的色彩確實很像圖譜上的銅礦石顏色,但細看又覺得又有些區別。格爾在圖譜上一陣翻找,終于在貴金屬判定一欄中找到了極為相似的色彩——黃金。

    直接用手指伸入燒杯中,格爾開啟了分析功能。

    “物質模型建立,開始分析……分析完畢,該物質為金礦,品位在0.021%,富礦。”

    “找到了,這應該就是他們的目的吧。”

    格爾眼神一凝,低聲問道︰“索菲婭,這個礦石標本是哪里來的?”

    “兩天前去男爵大人墓地後,哥哥您回來時帶的,對了,您還帶著一顆孔雀石。”

    听著索菲婭的話,格爾立刻想到那時抓住的礦民小男孩,在放了他後,除了那孔雀石還在他躲藏的地方發現幾顆礦石,沒太在意,就當做標本一起帶回來了。

    “索菲婭,你一個人練習一會,重新制作一次亞羅普礦物辨識劑。”

    “好的。”

    格爾留下索菲婭在實驗室,自己快步來到另外一邊的藏書室,在里面的標本隔間找到了那幾塊礦石。從幾塊礦石標本上弄了點礦石粉,然後依次進行分析,沒多收時間,格爾就獲得了他想要的測試結果。

    “都是金礦,品位都在0.02%至0.03%之間,怪不得他們那麼急迫。”

    算下來,如果都是這樣的礦石,一噸礦石能出200多克的黃金,這已經是世所罕見的大金礦了,就格爾所知科納塔斯最大最富裕的金礦也就150多克每噸,而且已經接近枯竭。

    如果礦脈最夠大的話,這就是筆就算再富有的人都會為之瘋狂的財富。

    格爾開始考慮這個發現能夠給他帶來多少的籌碼了。

    不過這一切必須在頂過對方的反撲之後。

    ……

    塔樓四層。

    樓道間很安靜,彌漫著寂靜特有的沉重氣息。

    科洛佛和利厄全副武裝的相對而坐,走廊中的油燈不時被風帶的東倒西歪,連帶著兩個騎士的影子也為之不停顫動。

    兩位騎士負責的是上半夜的守夜,這個工作從昨天就開始了,他們所在的這條通道就是前往五樓的必經之處,只要擋在這里,就能隔斷所有針對五樓格爾所在的攻擊。

     嚓!

    原本輕微的聲音在這樣的環境中分外的刺耳。

    科洛佛和利厄對視了一眼,都發現了對方眼中的驚疑之色,因為這聲音並不是來自他們所守衛的方向,而是來自他們的後方,可僕人們早就被趕到三樓以下了,而格爾說過這幾天晚上他是絕對不會出門的。

    站起身,兩位騎士再次對視了一眼,利厄率先向著聲音的來處行去,而科洛佛巧妙的踹了一下牆壁,發出了足夠使另外三個騎士警覺到的聲音後,跟著利厄為其做起了掩護。

    來到一拐角處,利厄做了一個手勢讓科洛佛停下來,自己用盾牌護住了上半身,小心的走出了牆壁拐角的掩護。

    嗖!

    下一瞬間,利厄像是彈簧一樣彈了回來,接著就幾道黑影飛過,撞在了後面的牆壁上彈了下來。

    是弩箭!

    “敵襲!”

    在騎士的吼聲中,他們借著過道燈光,看見從光滑如鏡面的盾牌映出另一邊的景象——一排重鎧戰士將通道堵得死死的,頭盔縫隙中流淌出的冷然目光死死的鎖住了這個角落。

    ……

    臥室內。

    格爾如同往常一樣坐在寫字台前,不過此時他並沒和以前一樣看書或者寫寫畫畫,而是握著一枚徽章仔細的把玩著。

    那是一個小小的橢圓形,中間是一個咆哮著的熊頭,周圍一圈是如同火焰般的線條,正是科爾本森家的家族徽章,這是科爾本森家最為榮耀的地方,名字中間的沃爾夫岡和這個徽章都是依靠祖先的赫赫戰功而被國王所賦予的。

    “怎麼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呢?有伊索爾德他們守著,我的那些叔叔姑姑想要上來幾乎是不可能的,那為什麼還是有不安的感覺?”

    格爾不停翻轉著徽章,但那種莫名的不安感一直環繞在他身邊,是他不得不思考著自己是否忽略掉了某些關鍵的東西。

    “吱吱吱吱!”阿列克斯突然間叫了起來,隨之而來的還有從外面傳來的騎士的吼叫聲,雖然傳進來有些模糊,但還是足夠臥室里的人能分辨出那兩個字。

    格爾霍然站起,寫字台邊的直刀已經握在了手上,口中清喝︰“索菲婭!”

    床上的女孩也機警的爬了起來,抱起阿列克斯,掀開靠在床和牆壁間的大型木盾就鑽了進去,把身體遮掩的嚴嚴實實的。

    砰!

    臥室厚實的木門被一腳踹開。

    格爾轉過臉看過去,眼中不由的泛起絲絲殺意︰“原來是你!?”

    “是我,格里茲曼少爺。”老管家凱文微笑著站在門口,他身後的幾名身著簡單半身皮甲的彪悍戰士一擁而入。

    長劍離鞘的輕鳴聲不斷響起,臥室里一片肅殺。

    ……

    幾分鐘前。

    核心塔樓五樓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處,一塊石牆悄無聲息的移開。

    凱文和卡洛斯當先走了出來,身後是魚貫而出的戰士,按照事先的分配向著通道兩邊行去。

    “這條通道開始建設的時候塔樓只有四層高。那時候冬暮堡被數個蠻族部落的聯軍團團包圍,岌岌可危。但最後還是撐了下來,還反攻了出去,用這些部落祭壇的石塊建造了這第五層,不過有鑒于被圍困的擔心,再造第五層的時候同時也建造了這個密道。但沒想到,蠻族越來越不堪一擊,當塔樓第六層造起來的時候,周圍已經沒有了可以威脅到冬暮堡的勢力,這條密道也被遺忘了。”

    凱文優雅的將這個可以讓他們直通五樓的密道歷史娓娓道來,但卡洛斯顯然並沒有听他描述故事的興趣,冷淡的說道︰“你去解決格爾,我在這里以備萬一。”

    “如您所願。”

    凱文知道這是個投名狀,但他並不在意,想要收獲必須要有付出,從開始他就有這個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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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深夜2



    “科爾本森領現在正處于風雨飄渺之際,為了維護整個領地的安寧,我們必須要有一個能夠承擔著起一切的領主。格里茲曼少爺,我覺得您還不合適,請您放棄爵位的繼承權,給我們一個真正合適的領主。”話語間,凱文的笑容沒有斷過。

    “是不是我應該束手就擒呢?”格爾的嘴角帶上了譏諷的笑意,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惋惜。

    凱文皺了皺眉,格爾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想不通為什麼格爾沒有慌張害怕之類的應有反應,但看了看身前那五個身強力壯的戰士,他忽然感覺自己片刻前的憂慮實在太過可笑,再次展示了他那招牌式的笑容︰“如果少爺能夠深明大義的話那就最好了。”

    “深明大義?哈哈!”格爾諷刺的大笑了起來。

    鏘!

    直刀的刀鞘直接被抖落在了地上,刀刃和刀鞘的摩擦聲、刀鞘和地板的撞擊聲回蕩在臥室內。

    “凱文,我一直想知道你除了笑以外是否還有別的表情……”

    “環境模型調取完畢,模擬擊殺軌跡模型已建立……”

    嗤!

    直刀輕顫,帶起的銀芒如同湖面上的波紋一圈圈的向外擴散,宛如夢幻。就在這絢麗的光華之中,格爾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見。

    啊!咳咳!!

    格爾又出現在了原來的位置,面色冷漠的抖去了刀身上滾動著的一滴血珠。

    最前面的兩個戰士癱倒在地,一個一邊哀嚎這一邊想去把從滑落在地的內髒塞回已經裂成兩半的肚子中,另一個則抱著還剩下一半連接著腦袋的脖子,想說話但最終出來的只是令人心顫咳嗽聲和滿嘴的血沫。

    令人欲嘔的血腥味充斥了整個臥室,這兩個已經注定沒救的人緩緩的倒在地上掙扎,連發起攻擊的機會都沒有。

    “凱文,你太看不起我了,就帶這些連騎士都不是的雜兵就來找我。”格爾眯著眼楮,鼻翼擴張,似乎享受著這種氣味︰“無聊,只是綿羊而已。不過背叛者是沒有必要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從在火車上得知安德烈男爵死亡並開始踏上回冬暮堡的路上,格爾就一直處于一種壓抑的狀態,但現在他又找回了那種獅子行走于羊群中的感覺,隨手一拍就能熄滅一盞生命之火,那種超越了凡人的感覺讓他迷醉。

    凱文的笑容僵硬了,就像是個畫了劣質妝容的小丑,冷汗從額頭、背心、腋下等處慢慢的滲了出來。

    凱文年輕時也練習過武技,但也不過是一個精銳士兵的標準,現在年紀大了更是退步的厲害,可這不代表沒眼力,他也見過領地里的那幾個騎士,相處的時間也有幾十年了,但沒有一個像格爾那麼可怕。剛剛格爾那鬼魅般的動作,那些精銳戰士連反應都沒有的就被殺掉,就像是輕松的殺雞一樣……這已經遠超了一個層次,不只是騎士,已經可能接近于大騎士了。

    “上……上……殺了他!”凱文的聲音有些顫抖,但他知道應該做些什麼,在剩下的三個戰士下意識的听著命令上前阻擊格爾的時候,他立刻倒退著退出了房間,轉身就跑。

    “沒想到……沒想到格爾竟然那麼強!怎麼辦?後面怎麼辦?接下來的計劃怎麼辦……管他怎麼辦!跑!先跑出冬暮堡就能活下來,活下來才有希望……金礦,對了,我去把這個消息散播出去,那格爾就沒時間來找我麻煩了……”

    凱文頭腦一片混亂,但身體卻本能的向前飛奔,行動矯健一點也不像一個老人。片刻後打定了注意的凱文頓時覺得自己充滿了活力,在生還希望的鼓舞下生命的潛力都似乎爆發了出來,就像是回到了最黃金的年代。

    突然,凱文覺得自己身體變得更輕靈,速度又快了一截,逃出升天的希望就在眼前,可接下他的視線突然下沉,身體也不停使喚,直挺挺的落在了地上。

    凱文抬頭用力想要掙扎,但發現耳邊有什麼東西跑過,仔細一看,那是兩條腿,很熟悉,只是一時想不起來,再往上看,沒有?腰部上面什麼都沒有!

    那是我的腿!

    凱文呆滯了一下,立刻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再轉頭看向後方,果然自己只剩下了半個身子掉在地上,雜七雜八的東西撒了一地。

    啊!!!

    凱文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抓著地板就往前方自己的腿爬去,這時候他已經完全陷入了極度恐懼帶來的混亂中,只是本能的想找回自己缺失的那部分。

    當卡洛斯循著慘叫聲找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眼前這幅慘狀——沒有腰部以上部分的雙腿飛快的越過了他的身邊,而地下那半個身子在地板上拖出濃重的血污鍥而不舍的追向那兩條腿。

    這幅景象就算是卡洛斯這個見過血腥已經不算少的軍人都有些不寒而栗。

    接著,他迅速的拔出了十字劍,指向了前方燈光照不到的陰暗處。

    吧嗒吧嗒……

    清脆的腳步聲傳來,格爾的身體慢慢從陰影中走了出來,仿佛就像是掙脫地獄的惡魔,那隨身而來的濃重血腥味甚至可以讓普通人窒息。

    “格爾?”卡洛斯有些驚疑不定,他沒想到再見面時,這個他眼中的廢物會有這麼可怕的氣息,這是只有從尸山血海中掙扎出來的戰士才能有的味道,這樣的人卡洛斯也只見過一次,那是一個沒人敢靠近的怪物。

    “是我,叔叔。”隨著步伐的前移,格爾的臉終于暴露在了燈光的映射下,臉很干淨,帶著一絲溫和的笑意。

    隨著格爾的靠近,卡洛斯本能的覺得越來越危險,身體自然而然的擺出了對應的劍勢,以應對那無處不在的壓力。

    “叔叔,你是來殺我的嗎?”說著殘酷的話,但格爾的神色依舊平和,就像一個純潔的普通少年,但從他如同寒冰的眼神中可以發現那濃烈至極的殺氣。“正巧了,我也想殺了叔叔你啊。”

    語落,前沖,劈斬。

    閃爍著夢境般色澤的刀刃呼嘯而至,每前進一份那刀刃上的殺氣就越重,夢境般的光澤也開始碎裂。

    就在殺氣攀至最巔峰的那一刻,所有光澤全部破碎,仿佛形成了一個黑洞,連靈魂都會被吸入。

    有著豐富經驗的卡洛斯知道這不過是刀刃帶起的強烈風壓給他眼楮施加的壓力,沒有任何慌亂,一劍穩穩的刺出,不疾不徐,正好架在刀刃必經的路線上。

    鐺!

    刀劍交擊之處,一點火花忽閃即滅,格爾發出了一聲悶哼,身體竟然被撞歪,斜向撞在了牆壁上,發出了沉悶的撞擊聲。

    而卡洛斯也忍不住後退兩步卸掉沖擊力,而失去了趁勢追擊的機會。

    “爺爺的劍法?!有意思。”

    格爾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眼神中露出了興奮的神采︰“爺爺的繼承人只會有一個,就看叔叔你夠不夠資格了!”

    再次撲上,這次不再是直接霸烈的斬擊,直刀猶如一條毒蛇精準的刺向了卡洛斯的胸部。

    但依舊換回了的是刀劍相撞的金屬聲,卡洛斯冷哼一聲,再次擋開了格爾的攻擊,同時扭身而上,向著格爾展開了犀利的反擊。

    格爾回刀擋開卡洛斯的這一劍,向後一躍跳開一大步,再次拉開距離。

    這次,卡洛斯不再準備被動防守,趁此機會沖了上來率先開啟下一輪的攻勢,以搶佔先機。

    卡洛斯的劍法像極了格爾曾近在幻境中安德烈男爵施展的劍法,沉穩如山,每一劍使出都沒有任何花俏,一劍就是一劍,但對空間的把握已經趨于完美,把走廊這種環境利用到了極致,逼得格爾不能逃避,必須硬踫硬的格擋每一次攻擊。

    “很好的劍法,但,你不是爺爺……”

    卡洛斯的每一次動作都完美的模仿著安德烈男爵的動作,但是他能賦予格爾的壓力遠沒有安德烈男爵那麼大,如果說安德烈男爵就是大海,那麼卡洛斯充其量就是一個湖泊而已,在風起雲涌之時看起來波濤壯觀,但和大海相比不過是個偶有風浪的小池塘而已。

    格爾沉穩的擋開每一劍,眼神中開始閃爍著一種興奮的神采,在顫動的油燈光芒照射下,散發著金紅色的詭異光芒。

    卡洛斯越打越心寒,雖然一直壓著眼前這個半大少年打,但他沒有絲毫佔到上風的感覺,對方就像是一條盤起來準備進攻的毒蛇,隱忍、狠毒、瘋狂都被揉捏到了一個身體之中,隨時可能給他致命一擊。

    就在卡洛斯攻勢稍弱,進入調整期的時候,格爾低吼一聲強行加開卡洛斯的十字劍,反守為攻。

    格爾這次沒有任何保留,攻勢向狂風暴雨一樣一波又一波的壓向了卡洛斯,不再考慮自身的安全與否,以傷換傷,以命換命!

    瘋狂!

    暴虐!

    那種毫無顧忌的攻勢,就像是傾倒的高山一樣沉重的壓向了卡洛斯,無法逃避,只要稍微慢上片刻就會把他徹底撕碎。

    在嘗試反擊了兩次,使得格爾身上多了兩處不輕不重的傷痕,而作為代價卡洛斯的胸前也多了條差點讓他開膛破肚的刀痕後,卡洛斯不敢再貿然攻擊,開始謹慎的防守起來。

    汗水沿著卡洛斯有些粗糙的皮膚滑下,看著眼前這個鮮血飛濺卻又一臉平和笑容的少年,這個久處邊疆意志堅毅的老兵也開始產生了一絲戰栗。

    “你瘋了!”在又一次格爾毫無顧慮的以傷換傷之後,這個以堅毅聞名的男人所發出的的聲音中也開始有了一絲驚慌。

    收刀回撤,格爾看也不看身上的傷口,無數細密的線條在他的視野里構成了另外一個世界,卡洛斯的各種信息在之前的交戰中被收集了起來,構成了眼前最完美的模型,一個個代表致命的紅點標注了上來,醒目異常,同時各種數據流也反饋進了格爾的大腦,那都是針對卡洛斯的各種模擬戰斗方案。

    格爾原本泛紫的眼瞳變得愈加深刻。

    “如果這就是你最後遺言的話。”格爾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

    “你可以去死了。”
e5716584 發表於 2014-7-3 21:13
第三十六章 深夜3



    (感謝雪格森、龍劍天下行、愛上撒旦的上帝的打賞,二更完成,繼續三求哈)

    去死吧!

    伊索爾德發出憤怒而又不甘的怒吼,在承受肩膀硬挨一下的代價後,終于把面前最後的一個的重甲戰士撞退。

    這個重甲戰士被撞退也就意味著面前這些有著明顯軍隊痕跡的重甲戰士們再也沒法組成緊密的戰陣。沒有了戰陣的支持,就算這些重甲戰士還剩下八個,而伊索爾德這邊能夠戰斗的只剩下了三人,但騎士遠比一般士兵強的作戰能力依舊可以使伊索爾德他們輕易的擊敗這些重甲戰士。

    可這又有什麼用?

    伊索爾德很清楚這些戰士出現在這里意味著什麼,那是堵住己方五人前去支援上面一層的路,既然對方準備的那麼充分,那麼格爾那邊會遭遇到什麼就不難想象了。

    這一點,其余的騎士也很明白,所以此刻的他們臉色都異常的難看,但也只能將憤怒發泄到這些導致這一切的士兵身上,一次次猛烈的斬擊如同鋼鐵雷光一樣向著敵人揮去。

    這倒不是伊索爾德他們和格爾之間的感情有多深,而是這次任務失敗後導致的一系列後果是他們難以承受的。

    鋼鐵兄弟會就像是一個大公司,而伊索爾德五人則是公司下面的員工,當然由于他們的能力,都算的上是高級的技術員工,平時都是以最高的待遇侍奉著,到真有什麼事了就需要用上他們了。

    而像伊索爾德這樣的希望能夠在武技這條道路上走上更久的人也離不開像鋼鐵兄弟會這樣組織的支持。

    現在人的身體最黃金的巔峰期也就25歲,超過25歲之後就會開始緩慢下滑,但隨著技術經驗的提高以及有著良好的調養,就能夠彌補掉身體素質下滑的影響。而到35歲後下滑速度就會加快,那時候就算技巧再精湛,提供的調養環境再好,那也擺脫不了歲月對身體的侵蝕,所以一般人想要在武技上有所成就,那麼35歲就是他們的大限,超過了這個數字,他們就幾乎不會再有任何成就。

    35歲前不成為大騎士,那就終生無望。

    這話雖然太過于絕對,但也適用于絕大多數人。

    所以武技方面的天賦就十分重要,因為這能夠大幅度節約時間,時間對于一個有志于更高武技層次的人是最重要的。

    但年齡不是唯一的決定因素,各種物資的供給、合適對手的陪練、其余流派武技的參考等一系列外在條件都決定著武者在其短暫的生命中能在武技的道路上走出多遠,而這些東西武者只依靠自身而沒有外來勢力的幫助是很難達成的,這也是像伊索爾德這樣的人不得不加入鋼鐵兄弟會之類的勢力或者說只有各種勢力才能培養出騎士的原因。

    但鋼鐵兄弟會之類的勢力也不是白養你的,你必須要能做事。

    這次任務如果失敗的話,鋼鐵兄弟會並不會對伊索爾德他們怎麼樣,但也不會像以前那麼支持他們,至少短時間內沒可能像以前一樣了。沒有了組織傾力的支持,那麼可以說武技上的道路已經堵死了,再也上不了更高一層,這不但和他們對武道的追求有關系,還決定著他們所能受到的待遇地位。

    伊索爾德已經31歲了,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曾經也是一個少年天才,事實上可以說能成為騎士的沒有一個不是天才,但太多的人都被攔在了那道門外面,一輩子都過不去。近期他已經覺得自己似乎已經隱約的摸到了那扇門,四年的時間足夠再拼上一次了,他不是沒有希望成為一個大騎士的。

    可是現在一切都過去了,格爾那邊幾乎已經成為定局。

    現在唯一的指望就是還沒見到格爾的尸體,敵人可能會選擇擒獲格爾的策略,這也是伊索爾德他們所奢望的。

    還有就是戰斗中的表現,他們必須盡可能的展現出自己的能力而讓鋼鐵兄弟會看到他們的價值,這也可能讓鋼鐵兄弟會的高層酌情考慮對他們的處置。

    至于叛出鋼鐵兄弟會投奔其他勢力?

    這種想法伊索爾德他們想都沒想過。

    先不論鋼鐵兄弟會的龐大勢力和對于叛徒的追殺力度,如果到了其他勢力那邊也只能背著一個背叛者的身份,那投靠的勢力會真的信任他們嗎?伊索爾德他們可不是沒成熟的小孩子,對此都有準確的判斷。

    伊索爾德把自己的目標放在對方的指揮官上,就是因為這個具有騎士實力的人指揮著重甲戰士進行阻擋,這才導致了他們五人的攻擊一直很不順利,最終付出了兩人重傷,三人都帶上輕傷的代價才沖破了這些重甲戰士的陣型。

    其他人自然會有他的同伴處理。

    砰!

    伊索爾德身體一歪撞在了牆壁上,大腿上新出現的傷口被這壓力一擠壓,一連串的血跡噴在了牆壁上。

    當然,被他鎖定的指揮官也不好受,身體被伊索爾德狠狠的撞飛,砸進了後面的通道中,滾出了老遠,那一路上灑出的血跡讓經驗豐富的伊索爾德可以判斷出他剛剛一劍不但削掉了指揮官的臂甲,還起碼帶走了一大塊肉。

    下一刻,伊索爾德的臉色一變,那個指揮官竟然在翻滾中正好經過一個重裝戰士的尸體,並抓出了那落在地上已經上好箭的弩機。

    精鐵箭矢上的寒芒瞬間讓伊索爾德的心就為之一緊。

    啊!

    就在伊索爾德急切的思考著如何應對時,一聲慘叫聲突然響起,正是上一刻拿起弩機的指揮官。

    “需要幫忙嗎?”

    冷冽的聲音此時在伊索爾德的耳中卻如同天籟一般,接著聲音的主人就出現了指揮官的背後,神情冷漠的從指揮官的脖子處拔出了他的直刀。

    格爾的加入直接使重甲戰士們已經注定的失敗又加快了一些。

    兩分鐘後,除了格爾和五個騎士,這塊區域已經沒有任何活著的生物。

    “伊索爾德,情況怎麼樣?”格爾在尸體的衣服上擦去刀身上的血跡,想歸鞘時才發現刀鞘還留在臥室里,也就隨意的提在了手里。

    “布里登和利厄的傷有點重,不能動了,我、科洛佛和巴克斯沒什麼大礙,包扎下就可以了。”此時伊索爾德的神情異常的恭敬,其余的騎士也是一樣,這不只是對格爾身份的認可,而更多的是對其實力的敬畏。

    剛剛短短的交戰,格爾顯露出來的卓越實力已經得到了他們的一致認可,武人沒什麼復雜心思,只要有實力,就能獲得他們的信服。

    “把他們帶到我的臥室,那是塔樓里最堅固的地方。”

    “是。”

    ……

    能活動的伊索爾德三人為自己的戰友簡單的包扎了一下,然後或抬或扶的把他們帶上,跟著格爾來到了五樓臥室。

    一路上的尸體讓騎士們看的觸目驚心,對格爾的敬仰又提升了許多。

    臥室的門已經被緊緊關上,格爾叫門,在一陣家具挪動的聲音過後,門被打開,露出了索菲婭嫻靜的笑臉,從頭到尾她對于格爾都是信心十足,沒有任何懷疑。

    將兩個滿是血污的重傷員重新處理下傷勢後安放在自己的床上,格爾關照索菲婭除了自己過來外誰都不可以開門,就帶著伊索爾德三人離開了臥室,直接向著核心塔樓的一樓出口而去。

    “科洛佛,你拿著我的徽章去騎士營,讓他們進駐塔樓進行守衛,然後去城衛所讓他們加強守衛,對冬暮堡內進行巡邏以防動亂。如果騎士營不肯行動的話,你就直接去城衛所,讓他們集中力量守護城門和核心塔樓,其他地方就不用管了。”

    “是,大人!”科洛佛恭敬的行了一個禮,轉身沒入了黑暗中。之前格爾對待他們同伴的舉動贏得了他們一致的敬重。

    “你們兩個抬起他,跟著我。”

    “是,大人。”

    ……

    窗外,借著燈光只能看見十多米外的不遠處,那里有些戰士在守衛著。

    看到那些個戰士,洛夫倫有些忐忑的心又安穩了下來。

    但坐了一會,洛夫倫又開始感覺不安了,不自主在房間中踱起了步。

    “哥哥,太緊張了。其實別擔心了,有了凱文的幫助,再加上卡洛斯也參加,這次計劃不會有任何問題。”坐在一邊的羅露西輕呷一口酒,對著洛夫倫安慰道。

    “是啊,可能是太重要了,所以變得緊張了。現在有凱文提供的密道,這次計劃絕對是萬無一失的。”洛夫倫的語氣非常的肯定,更像是在堅定自身的信念。

    “不說這個了,哥哥,你準備和哪個王室成員接觸?听說王室里面也分很多系的,選擇不好的話很麻煩。”羅露西搖了搖頭,知道在結果沒有真正出來前這位心事極重醉心于權勢的哥哥是不會放松下來的,于是便岔開了話題。

    “我準備直接和三皇子聯系,他所在的伊格內修斯離莫拉市最近,影響力也大,有他的幫助就能夠壓制住卡特。而且三皇子的信用很好,和他合作的很多商人都過得不錯,選擇他的話更穩妥。”提起後面的安排,洛夫倫也就把那無謂的憂心丟在了腦後,開始盤算起來。

    “阿洛維王子啊,我見到過,是個不錯的人選。”對于洛夫倫的選擇,羅露西表示了贊同。

    “恩,我考慮我們用這種……”

    “啊!敵襲!”

    就在洛夫倫講述他計劃的時候,外面的慘叫聲一下子驚醒了兩人,趕緊來到窗口往外看,燈光下,那個翩翩少年從陰影中浮現,看著他們露出了一個平和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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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祭品



    洛夫倫臨時住宅,會客室。

    伊索爾德輕輕的帶了上門,轉身離開了屋子,和巴克斯一起守在屋外。

    騎士的手腳還是有些重,會客室從天花板延伸下來吊住油燈的繩索被門合上時帶來的震動弄得有點抖動,使得燈里的火花也開始閃爍不定,搖曳的燈光在會議桌邊的人們臉上拉出了數道陰影,使得原本就有些陰冷的氣氛更為詭異。

    會客室里有四個人,都坐在會議桌邊的高背椅上,三活一死。

    洛夫倫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眼神不向自己左側看去。就在他左面邊上的椅子上,他的弟弟卡洛斯用曾經一樣的姿勢坐在那,沉默著,不過這次的沉默是永恆,腦袋上被開了一個前後貫通的洞的人是不會有機會再次用行動來表示他的存在感的。

    雖然不看,但不代表那景象在洛夫倫的思維中不存在。

    混雜著驚愕、不甘、恐懼、憤怒等一系列情緒的表情最終將他的臉部肌肉扭曲成一種夸張的形態,已經死氣沉沉如同死魚一樣的眼楮依舊擴張到了極限,然後就是雙眼之間上面一點的那一個洞,一個被利器貫穿的洞,一個讓洛夫倫永遠忘不了、一想起就心寒的洞,還有在剛剛看見這個洞時,透過這個紅紅白白的通道看到的另一邊妹妹羅露西那恐懼的近乎猙獰的眼眸……

    思緒一片混亂,洛夫倫瘋狂的想要轉動起無法控制的思維來想出一個解決眼前的困境的方法,但沒用,思維依舊在暢快的飄散著,那一絲絲的恐懼隨著思維慢慢的纏繞在每一處骨骼、每一塊肌肉、每一寸皮膚之上,就像是夢境中沉入了無盡深海之中一樣,無法掙扎無力反抗。

    強制的把目光轉到對面,那是羅露西所在的位置。

    這個貴婦人現在低垂著頭,原本高高束起的亮金色頭發也也散了下來,遮住了兩頰,將她的表情都藏在了陰影之中,但洛夫倫依舊能從透露出來的片點皮膚上看到了那死人般的慘白。

    自己也應該是這種顏**。

    洛夫倫不敢再看,目光再次橫移,桌子上的一片閃亮映入了他的眼楮。

    那是一把刀,很像是劍的刀。沒有刀鞘,光亮的刀身上刀脊筆直,一側開刃,刀尖帶著一道美妙的弧線,閃著令人戰栗的光芒。

    就是這把刀刺穿了卡洛斯的頭顱吧?如果是這把刀,那麼死的可能不會很痛苦。

    噠……噠……噠……

    清脆的敲擊聲把洛夫倫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那是放在刀邊上的一只手,縴細修長。洛夫倫突然感到一絲惋惜,這手的主人完全應該用它去彈琴做個偉大的藝術家,而不是用于去做一個持劍的屠夫。

    洛夫倫的惋惜不能阻止這只手的食指繼續以一種奇妙的頻率敲擊著桌面,隨著這敲擊聲,他的眼前一切都變得那麼的虛幻縹緲,仿佛只是一個夢境,一個滑稽可笑的夢境。

    直到手的主人開了口,這些幻覺才突然破滅。

    “洛夫倫叔叔、羅露西姑姑,你們還有什麼想說的嗎?”和少年的面容一樣,話語同樣平和,不疾不徐,每一個字的非常的清晰。

    “格爾,你希望我們說什麼?”洛夫倫慘然的笑了一下。

    “從頭開始吧。對了,先說金礦吧。”格爾雙手交錯,手肘撐在桌面上,手指糾纏在一起墊在下巴下面,擺出了一副傾耳傾听的模樣。

    “金礦!原來你知道了。凱文說的?”洛夫倫驚愕了一下,不過想想那個沒有出現在這里的老管家,頓時釋然了。

    “這倒不是,凱文沒機會說這些話。是我今天下午剛剛知道到,還沒確定位置。”格爾微微頜首,示意洛夫倫繼續。

    洛夫倫也不去糾結如何被發現金礦這件在現在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的事,低沉的開始了述說︰“金礦的事是卡特伯爵告訴我們的,之前我們都不知道,事情的起因他也沒說過。不過在得知後我們後面的家族都做了一番調查,把各方面的情報結合起來再加上去礦洞的所在實地查看後,我們也推測出了大致的事情真相。”

    頓了頓,洛夫倫抬頭看了看對面的羅露西,發現她還是沒有任何反應,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應該是一個礦民在尋找銅礦支脈的時候打出了一個很深的洞,結果好運降臨在他頭上,他的洞在繞過一大片岩石層後來到在原本銅礦主脈的下方,結果真的被他在那找出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黃金礦脈。可惜他行事太不謹慎了,在莫拉市處理偷挖出來的金礦時被人懷疑跟蹤,有段時間整個莫拉市的地下社會都因此不安寧。結果這消息傳到了卡特伯爵那邊,礦民隨之落入了他的手里,金礦的存在也就暴露了,而卡特伯爵為了保護這個秘密,把莫拉市的**完全清洗了一邊,所以直到他告訴我們前我們後面的家族都不知道這事。”

    “那卡特伯爵為什麼要告訴你們?一個人獨享不是更好嗎?”

    “這個他吞不下來。”洛夫倫搖頭︰“在回到冬暮堡後,我們幾個家族都秘密的找過大師級測礦師來勘探過,結果結論都是一致的,廢棄銅礦下方的不過是金礦的支脈,按照其延伸方向和地質環境判斷,真正主脈就在我們腳下……對,就是冬暮堡的下面。”

    格爾的眼中展露了一絲了然,所有的一切都串了起來。

    “這個金礦的龐大已經超出了我們的想象,如果真的開發出來,只要掌握了這個金礦,這個國家的經濟命脈都會被控制,只要在其中佔的一份,就算是非常小的那一部分,我們科爾本森家……算了,這個不是我應該考慮的了。”

    洛夫倫說著說著就激動了起來,但看到格爾那不帶任何情緒的眼楮,頓時像一盆涼水澆在頭上,感覺金礦這事突然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接下來,洛夫倫把卡特伯爵如何找上他們,怎麼設定計劃,怎麼完成,時候如何分配包括在格爾揭開安德烈男爵死因後洛夫倫他們的各種決策轉變都詳細的給格爾說了一遍。

    “卡特伯爵說的援兵什麼時候到?”

    “五天……不,應該是四天以後到,可能會有點誤差,但不會太大,具體多少兵力這我也不清楚,不過不會太多,否則會激發起王黨的劇烈反彈,應該就是他的私兵為主,可能再加上一些從軍隊中抽調出來的一點人。”洛夫倫斟酌了一下,很謹慎的說道。

    “四天?”

    格爾皺了皺眉,從衣袋里拿出了今天剛到的消息,上面寫的是十天後卡特伯爵的私兵會到,這時間足足差了一倍還多。

    “好了,謝謝叔叔你的解答,今天就這樣結束吧。”對于情報上的問題,格爾暫時按下了疑惑,現在時間都不早了,外面也零星響起了衛兵巡邏的聲音,該是解決目前一切的時候了。

    “等等,格爾!”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羅露西突然抬起頭,叫住了格爾。

    “姑姑,有什麼事?”

    “我知道我們輸了,這沒什麼好怨的,但我請你放過我的孩子們。”

    “可以,只要他們不來找我,我也不會去找他們。”格爾沒有絲毫猶豫。

    听到這個答案,洛夫倫立刻精神一振。羅露西的孩子並沒帶過來,來的就她一個,而洛夫倫和卡洛斯不同,他們都是把一家子都帶來了,現在都躲在二樓等待命運的處置。他自己肯定是沒救了,但如果格爾肯抬一抬手,那未必沒有生路。

    “格爾,我……”想到就說,洛夫倫就像對格爾提出請求。

    “叔叔,你明白的。”格爾直截了當的打斷了他的話,語氣平靜卻帶著如同北風般的殘酷。

    洛夫倫的眼神頓時黯淡了下來。

    他、卡洛斯的家人和羅露西不同,嚴格的來說羅露西已經掛上了別家的姓,已經不能算科爾本森家的人了,她的子女對格爾沒有任何威脅,所以格爾會放過。但他和卡洛斯不一樣,一旦他們死後,他們的妻兒就會成為所有想在科爾本森家里分一杯羹的勢力的最好借口,對格爾的威脅太大了,換做他處于格爾的位置也是怎麼都不會放過的。

    “格爾,我還有一個請求,我希望我們科爾本森家的人能死的有尊嚴。”子女的安危不再需要操心後,羅露西整個人都松弛了下來,原本死灰色的膚色開始轉為紅潤,又找回了那個貴婦人應有的美麗。

    “可以,我給你們20分鐘。”格爾點了點頭,站起身拿起刀,離開了會客室,一路走出這家房子。

    門外,雨已經近乎停了,只剩下零星的一些雨點還在飄散。

    伊索爾德和巴克斯正在打發一隊過來巡邏的衛兵,見格爾出來立刻迎了上來,而帶領衛兵的小隊長見到格爾後也立刻上來行禮。

    “你帶著你的手下把這間屋子圍起來,保持一段距離,別讓其他人靠近,有什麼其他事都不需要管。”

    “是,大人。”小隊長立刻帶著手下按照格爾的安排去做。

    “伊索爾德、巴克斯,你們跟著他們。”

    “是,大人。”

    不一會功夫,門口又只剩下了格爾一個人。

    抬頭仰望天空,濃密的烏雲已經開始散去,紅月終于在黑幕中露出了一個小臉,格外的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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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祭品2


    (二更各種求)

    門再次合上。

    洛夫倫和羅露西面對面而坐,默然無語。

    很快,羅露西率先打破了寧靜。

    她從脖子上解下一直戴著的項鏈,把上面的掛墜拿了下來。

    掛墜是一個兩邊凹下中間凸起的水瓶模樣,上面還精巧的雕著繁復的圖案以及帶著一個金屬瓶蓋。

    羅露西把水瓶吊墜的蓋子打開,一股嗆人的味道瞬間彌漫了整個會客室。

    洛夫倫微微皺眉,但沒說什麼。

    羅露西站起身,從牆壁邊的櫃子里拿出一瓶酒和一個杯子,停頓了一下,又拿出一個杯子,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打開酒瓶將一個杯子倒滿,琥珀色的酒液傾瀉而出,攜帶的濃醇酒香立刻沖淡了之前的嗆人味。

    “翡翠之夢。”羅露西拿起水瓶狀的吊墜在洛夫倫面前晃了一下,然後異常小心的傾斜瓶口,將瓶子里的一滴液體滴入了酒杯中,瞬間,琥珀色的酒液就像是被染色了一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淺綠色,詭異異常。“一滴,摻入酒內,一分鐘內就會無痛苦的死去,我想您也用的著。”

    羅露西將水瓶吊飾的蓋子合上,連同酒瓶和另一只空酒杯推到洛夫倫面前。

    “哥哥,我知道您還有很多事需要忙,我應該陪著您處理,但對不起,我真的太累了。其實回頭想想我們這樣又是為了什麼呢?我是為了錢,那是因為我嫁入了家族最看重的就是這個;卡洛斯哥哥是為了戰功,他從小就想當一個開疆擴土的將軍,可惜錯過了時機;而您則是想將科爾本森家發揚光大,成為真正能在帝國中舉足輕重的貴族。其實我和卡洛斯哥哥都知道您的夢想,也清楚您不忿于父親當年的選擇,想要證明他是錯的,我們何嘗不和您一樣呢?但事實上是我們錯了,父親的眼光沒錯,格爾比我們想象的要出色的多。”

    長嘆一口氣,洛夫倫笑著搖了搖頭,感慨道︰“沒錯,是我們錯了,科爾本森家交在他的手上我很放心。”

    “哥哥你能放開了就好,好了,不多說了,我先走一步了,听說這翡翠之夢的味道很不錯,可惜沒有人能證明……”羅露西舉起酒杯,臉上露出釋然的笑容。

    洛夫倫看著妹妹的笑容,就好像是那一個在小時候天天跟著他,做他的尾巴,一起到處游玩時候的樣子,那麼天真那麼美麗那麼的無憂無慮……

    “再見,哥哥。”羅露西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味道真的很不錯啊,我先去找卡洛斯哥哥,讓他等等我們。”

    “恩,等著我,不會太長的。”洛夫倫重重的點頭,一滴眼淚沿著臉龐滑落,但臉上依舊保持著笑容。

    羅露西笑了笑,閉上眼靠著椅背,不再說話。

    不多時,在洛夫倫眼中,肉眼可見的青氣浮上了她的臉頰,但是沒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很快她的呼吸漸漸放緩,直至沒有……

    看著自己的妹妹在面前失去了生命,洛夫倫再也維持不住笑容,眼淚連串的滾了下來。

    “我們馬上再見。”

    洛夫倫紅著眼楮站了起來,將酒瓶杯子和吊飾全部拿好,向著二樓而去。

    那里是他和卡洛斯的家眷所在。

    ……

    “大人!”

    格爾看見了來人,是騎士營的副教官喬治亞,他身後還有幾個人,都是騎士營中的預備騎士。

    “蓋布利艾長官派我們來支援您。”喬治亞對格爾恭敬的行了一個禮。

    格爾點點頭︰“你們就在這守著吧。”

    這是蓋布利艾在對格爾示好。他對于形式的判斷能力還是很強的,看情勢發展就知道經過這一晚已經沒有人能阻止格爾當上科爾本森男爵了,所以他立刻派人上來賣好,這種站隊的事總是越早越好的。

    “塔樓里情況怎麼樣?”格爾問道。

    “有幾個佣兵逃到了二樓殺死了幾個下人,已經被蓋布利艾長官親自帶人圍殺,我來之前,第五第六層都已經搜查完畢,長官正在帶人逐層搜索,以確保沒有漏網之魚。”

    “大人!”

    又是一隊人跑了額過來,看其裝束應該是城衛所的。

    “布里安長官派我們來听候大人的差遣。”領頭的士官跑到格爾面前行禮道。

    布里安是城衛所的指揮官,顯然他的嗅覺也不比蓋布利艾差,也立刻做出了正確的反應。

    能被蓋布利艾這時候派過來,喬治亞無疑是他的心腹,對他的意思也非常了解,頓時對著面前這個跑過來搶功勞的家伙怒目而視。

    士官也不含糊,一樣反瞪了回去。城衛所和騎士營本來就是兩個體系,誰都管不到誰,地位誰高誰低這要看領主的想法和資源往哪里傾斜。平時酒館里喝酒上頭的時候兩邊也沒少干架,一邊人多一邊個人實力強,一項是旗鼓相當,兩方之間的仇怨也就延續了下來,一直都和不到一起,所以對于這個實力遠超自己的騎士這個士官也毫不害怕。

    不過兩人都清楚在格爾面前沒有他們胡鬧的余地,都保持著克制,只是用眼神交戰。

    格爾莞爾,覺得眼前的情景和兩只野狗搶一根骨頭的情景非常像,喬治亞和士官就是那兩條野狗,而自己就是那根誘人的骨頭。

    真不知道他們在得知自己的決定後會發生什麼。

    格爾惡意進行了下猜想,然後把士官帶著的城衛所士兵去幫忙維持秩序,讓人少點的喬治亞留在身邊,分開這兩邊再說。

    “大人,這味道有點不對?”得意的目送有些沮喪的士官帶人離開,喬治亞那遠超普通人身軀給他帶來的敏銳感官使他聞到了一絲不對的味道,味道來源就是就是面前的這個房子,那三個格爾親戚的住處。

    格爾沒有說話,這個味道他早一步就聞到了,而且可以很清晰的分辨出是燈油味。

    ……

    仿佛突然衰老了數十歲的洛夫倫一步一步的挪回了會客室,手上的酒瓶中酒水只剩下了一點,而酒杯已經在他最後把酒喂入他最心愛的幼子後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手上多了一個方形的鐵桶,里面是用于補充的燈油。此時里面的存貨也已經不多了,隨著洛夫倫在整個房子里繞了幾圈,燈油已經灑遍了屋內的大部分地區,只剩下這個會客室還沒有去到。

    繞著會客室繞了一圈,洛夫倫走到了會議桌邊上,把油桶扔到了一邊的角落。

    將吊飾里最後的一點翡翠之夢倒入酒瓶後,洛夫倫小心把吊飾串回項鏈上,然後給已經沒有生命氣息的妹妹帶好。再來到卡洛斯的身邊,幫他把服飾弄整齊,已經歪了的徽章全部重新掛好,就像是現在躺在墳墓中的安德烈男爵一樣。

    想了想,洛夫倫來到邊上的掛衣架,從上面拿下一頂紳士帽給卡洛斯戴好,掩飾住了那丑陋而又猙獰的傷口。

    做完這一切後,洛夫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我來了,你們可不要跑遠了。”

    洛夫倫整了整衣領,舉起酒瓶,對著空無一物的上方大聲叫道︰“干杯!”

    一飲而盡。

    于此同時,早已準備在手里的火柴劃出了火苗,扔在了一邊的地板上,火焰頓時燃起,沿著燈油的軌跡四處亂竄,一會功夫就將房子拖入了火海。

    靠在長背椅上,洛夫倫感覺生命漸漸的離他的身體而去,周圍的火焰升騰,他卻感覺不到火焰的熱量,冷,深入骨髓的冷正在慢慢將他淹沒。

    在生命的最後關頭,洛夫倫的大腦一片清明,突然間靈光一閃,他忍不住的大笑出聲︰“對了,對了,我明白了,我知道了……羅露西是金錢,卡洛斯是力量,而我是權勢,用我們三個做祭品,在烈火中迎來科爾本森的新生,對,就是這樣,父親……您也是……這麼……想……的吧……”

    語音落下,洛夫倫閉目而逝。

    火焰猛漲,將一切吞噬。

    ……

    火焰短時間內就把眼前的這所房子燃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炬,整個冬暮堡都被照亮了,把格爾的臉照的通紅。

    周圍的居民都跑了出來,不過在早有準備的騎士和士兵的組織下自覺的遠離了那被熊熊烈火吞沒到的房子,設立隔火帶,以防四散的火星波及其他居民房。

    還好因為剛剛下過雨,雖然停了,但地面房屋都是非常的潮濕,而洛夫倫他們住的這間房子也是居住區中最高檔的房屋,和其他房屋隔得很遠,所以火焰始終被限制在開始的地方,沒有擴大。

    格爾駐刀而立,面朝著火焰,那些居民的議論聲呼叫聲感覺上離他很遠,頭腦一片空靈。

    火焰越升越高,耳中傳來的是木材在灼烤之下不斷炸裂的清脆響聲,天上的紅月似乎也害怕被高漲的火焰舔到,急急地又拉起了黑雲將其完全遮蔽。

    伊索爾德和巴克斯回到格爾面前,輕輕的搖了搖頭。

    “你們守在這里,我先回去了。”

    “是,大人。”

    格爾轉身向著核心塔樓而去,火焰將他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

    “一切都已結束,一切都只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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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信使



    三天過去了,冬暮堡的居民們開始從那慘烈的一晚恢復了過來,生氣又回到了城中。

    沖天的大火和從塔樓中拉出來的數十具尸體就是居民們對那一晚的映像,不過這已經過去了,對居民來說生活才是最重要的,而且現在也放下了心,不用再擔心會莫名其妙的發生一場火拼來殃及到他們。

    雖然城門口的高木樁掛滿了尸體,有的在一根高木樁上掛上了好幾具,這讓每天經過的居民都感覺頸脖後方總是陰測測的。特別是他們很熟悉的老管家的那分成兩截的尸體,更是讓一些膽小的人膽戰心驚,听說被雇去搬尸體的幾個平民回來後都大病了幾天,問起情況只是面目蒼白搖頭不語。

    不過最終還是結束了,尸體也在掛了三天快腐爛後被拿下來埋到城外的大坑里去了,只留下這些失敗者的頭顱被砍下繼續掛在上面,這可比天天看見一大串的尸體好多了。

    現在這結果比居民們想象的要好多了,不過就是內部小規模的廝殺,絲毫沒有影響到居民的生活狀態,這可以算的是歷代領主權位交接中非常安穩的一種了。

    雖然居民們偶爾還會談論起這個夜晚以及最終的勝利者——格里茲曼少爺,猜測著他各種力挽狂瀾的壯舉,但這也只是一個談資而已,生活才是他們最需要操心的東西。

    此時,已經被視為新任領主的格爾並不在冬暮堡中。

    “退後!退後!炸藥安放完畢……”

    “都退入安全區,開始倒數10、9……1、0,點燃引線。”

    “轟隆隆!”

    如同悶雷般的響聲從前面的礦洞中響起,地面也隨之一陣輕顫,這個地區最後一個私挖金礦的礦洞被炸毀了。

    遠處的格爾坐在馬背上,取出一個草圖,在一個礦洞的標志上打了一個叉。

    “走吧,回去了。”

    格爾勒馬轉身,帶著隊伍向著冬暮堡方向而去。

    現在這個區域的礦洞全毀了,再加上由騎士營和城衛所各抽調一部分力量組成巡邏隊對這個區域不定期巡邏,短時間內這里不會有什麼問題。

    之所以把這些礦洞毀了,而不是繼續利用,這是在格爾和幾個從其他礦場調過來的測礦師進過實地勘察後得出的結果,這種礦洞都是礦民為了隱秘而偷偷挖洞,里面弄得曲折漫長,像是一個迷宮,而且出礦並不方便,連接的不過是不適合大規模出礦的支脈,安全性更沒有保證,對于格爾來說完全就是個雞肋,干脆毀了更省事。

    ……

    回到冬暮堡,新任管家小米勒已經在城門處等候了。

    在那夜之前,小米勒不過是核心塔樓中花匠老米勒的兒子,沒有意外的話再過上幾年,他就會接替老米勒成為新的花匠。不過一切都在那個夜晚改變了,在大多數下人緊閉房門瑟瑟發抖的時候,小米勒大著膽子配合著騎士營的戰士用一個花盆從背後砸暈了一個到處逃竄的佣兵,在事後提起時讓格爾和索菲婭都有了個不錯的映像。

    在凱文死後,冬暮堡需要再選出一個管家來處理各種雜務瑣事時,對冬暮堡上下很熟悉並且給格爾映像不錯的小米勒就當選了。

    站在城門前的小米勒穿著對他來說有些寬大的管家禮服使他看起來就像一只小猴子,不但比十六歲的格爾矮,甚至都比不上索菲婭,要知道他的年齡比格爾都要大上一兩歲。不過一邊的士兵可不敢取笑他,他們知道總有一天這件衣服會變得合身,只要格爾能當上幾十年的領主的話,那麼作為從一開始就伴隨左右的新管家,這身份不是他們這些人可以比擬的。

    “大人,有一個客人手持您的信物來找您。”小米勒迎上來恭敬的對格爾匯報消息。

    “他人在哪?”格爾稍微想了想,就知道這應該是塔夫倫派來送情報的人。

    “我已經安排他暫時在廚房吃點東西,休息。”

    “帶我過去。”

    “是,大人。”

    格爾在會客室等到了這個信使,穿著寬大的斗篷,帽檐將臉遮掩在陰影中,和塔夫倫如出一轍。

    “日安,大人。這是塔夫倫大人讓我帶來的。”信使對著格爾行了一個禮,將信物和信件交給一邊的小米勒,小米勒接過後再送到格爾面前。

    格爾看了看信物和信上的暗記,和預先約定的吻合,就指了指椅子,示意對方坐下來,然後才打開信件仔細的研讀。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在將近一刻鐘後,格爾才將信件合上,閉目片刻後談話就此開始了。

    “把斗篷脫了吧,這里沒必要穿著這個東西。”

    “是,大人,如您所願。”

    信使將斗篷脫下,赫然是一個外貌清秀的少女,大概也就二十不到,不過臉上時刻保持著一臉正經的模樣,倒是讓她看起來成熟了些。

    “這次情報不會再有錯誤了吧?”格爾的表情似笑非笑,但在信使眼里,格爾更像是一只盤踞在自己領地上的猛獸,那絲絲彌漫的血腥氣息在提醒著她面前的人有多麼的危險,如果一個回答不好,很可能就被吞吃掉。

    “大人,這次信息絕對是最為準確的信息,塔夫倫大人對于上次的失誤非常的抱歉。為了彌補,塔夫倫大人已經派出了所有的力量盡量拖延,絕對不會有問題!塔夫倫大人還調動了北方軍團中第一、第三和第四三個中隊前來支援,以確保萬無一失。”雖然臉色在格爾的威壓下有些蒼白,但信使的語氣依舊堅定。

    格爾微微頷首,沒有再沿著這個話題說下去。

    之前的格爾正處于內憂外患的情況下,內部有幾個有外來勢力支持的親戚爭奪權位,外有大兵壓境,如果按事實把一切情報提供給格爾,難說格爾不會在壓力重重下干脆投靠了卡特伯爵那一方,而卡特伯爵想必也會很歡迎他,畢竟他是正統的科爾本森男爵繼承人,掌握住了他,就算王室也沒有借口進行插手,遠比那幾個想分一杯羹的親戚靠譜些。

    特別是在塔夫倫動用全部的情報力量終于知道那些人爭奪科爾本森領的目的後,他就更不能放手了。可當時情況難說明朗,塔夫倫不敢過于過于妄動,怕對王子在北方的布局造成巨大的損失。為此塔夫倫在給格爾的情報中選擇了更改了卡特伯爵的私兵到達日期的方式,至于北方軍團第七中隊的事更是提都沒提,就是擔心給格爾的壓力過大。只要格爾不立即投靠卡特伯爵,塔夫倫就有充足的時間看局勢的發展再做決定。

    現在格爾的內患已經消除,可以專心一志的應付外敵,可以說局勢已經明朗,塔夫倫果斷的利用王子賦予他的權限調動了三個中隊來支援,即向格爾賣了好,又能增強他的信心。

    當然,如果格爾在援軍趕到之前沒能擋住的話,塔夫倫也能用解救格爾或者為格爾復仇的名義直接用那三個中隊的力量反攻冬暮堡。

    現在雙方都很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過雙方正處于合作時期,彼此都相互需要,這種事情在當下有個借口能說過去就行了,至于以後會不會再追究,那就要看事態發展了。

    “我要的人到了沒有?”格爾轉到另外一個話題。

    “那位大人在今天下午就回到達冬暮堡,並且您需要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

    “很好。”

    格爾把小米勒叫到身邊吩咐了下,不一會小米勒就把格爾需要的紙張和筆拿了過來。

    攤開紙張,格爾在上面寫了一會,然後仔細的查看,覺得滿意後折好交給小米勒。小米勒小心的將紙張封入一個信封並在信封口上加蓋印章後,再將信交給信使。

    “把這個給塔夫倫,順便給他帶一句話,想要的話就立刻過來,過期不候,明白了嗎?”格爾身體向後舒展,靠在高背椅上,翹起一直腿,神情淡漠的看著信使。

    “是,我明白了。”

    “好,你下去吧,抓緊時間。”格爾對著邊上的小米勒使了個眼色,小米勒會意的拿出一個布袋交給了信使,里面是幾個銀瑟夫林。

    “謝謝大人的慷慨。”信使行了個禮,跟著小米勒離開了會客室。

    現在只是開始,卡特伯爵和塔夫倫不過是舊貴族和王室兩個勢力的前頭兵而已,現在的一切都只能算是試探階段,這種對抗不是短時間內會結束的,十年,二十年……甚至可能一直這樣持續下去,整個科爾本森領已經成為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想要在其中獲取利益談何容易,加入其中隨時可能被這個巨大的漩渦吞噬,而格爾必然將首當其沖。

    但利益動人心,何況這是個可能主導國家命脈的利益,只會有越來越多的勢力被拉下水,是否能支撐到最後那就看他們的運氣了。

    可是格爾可沒有陪這些人繼續玩下去的意思了。

    格爾站起身,打開窗子,讓有些耀眼的陽光住進了這個房間。

    “是該跳出這個坑了。”
e5716584 發表於 2014-7-3 21:16
第四十章 到來



    (謝謝雪格森的評價票,謝謝龍劍天下行的打賞)

    冬暮堡,核心塔樓,一樓餐廳。

    和往常一樣,格爾坐在主位,左右兩側分別是索菲婭母女,然後依次向下是格爾父親的其他妻妾以及她們的子女。

    比起幾天前洛夫倫他們在時少了許多人,不過現在的氣氛反而更為熱鬧。

    下首的孩子們都在邊吃邊小聲聊著天,數位女僕在一邊勤快的為主人們換著菜,腳步也是輕快了不少。

    孩子們性子急,吃飯的速度項來很快,不過十多分鐘,孩子們就開始陸續告辭,接著就是這些孩子的母親,最後桌子上只剩下了格爾和索菲婭母女三人。

    格爾發現在進餐時索菲婭的母親塔麗雅夫人一直在對索菲婭打眼色,相應的索菲婭也不時讓她的視線在格爾身上一瞟而過。

    這幾天因為冬暮堡內的局勢安穩了下來,索菲婭也就搬離了格爾的臥房,再加上這幾天格爾在整個領地里到處巡視處理事務,和她見面也少,見到了也多數都是在餐廳里,兩人的交流很少。

    喝完湯,格爾推開椅子站起身離開餐桌。

    就在格爾走到門口的時候,背後傳來了索菲婭的聲音叫住了他。

    “格爾哥哥。”

    “格爾轉過身,就看見索菲婭急慌慌的小跑著來到他的面前,還差點被椅子絆了一下。

    “索菲婭,有什麼事嗎?”

    索菲婭臉色微紅,左右看了看,發現沒人才低聲道︰“哥哥,我今天可以去你那里睡嗎?”

    “塔麗雅夫人讓你過來的?”格爾微微轉頭,就看見了塔麗雅夫人坐在餐桌邊向這邊投來的關切目光。

    顯然,這兩天格爾和索菲婭的交流減少在塔麗雅夫人的心中造成了一定的憂慮,她很清楚她現在的地位是因為什麼而來,相信那些曾經和她算是姐妹的人也同樣清楚,不過她們的孩子年齡還太小,並不合適,所以才讓塔麗雅夫人佔的了先機。

    而這兩天的變化讓塔麗雅夫人感覺到了危機,所以催促著索菲婭回到格爾身邊,不給其他人機會。

    對于塔麗雅夫人的想法,格爾一下子就明白了,上下打量了一下索菲婭。

    黑色的披肩秀發,白色的連衣裙下凸顯著已經頗有曲線的嬌軀,顯得小巧迷人,離得近了,一股淡淡的少女馨香鑽入了格爾的鼻子,讓他鼻子有些發癢的同時,心中也是微微一動。

    打開監控界面,可以發現有心跳加速、血流變快的癥狀,只能搖頭哀嘆這具身體還真是年輕氣盛啊。

    “恩。”索菲婭小心翼翼的回答,然後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阿列克斯也很想您。”

    格爾失笑,後面那句純粹是假話,那只猴子能遠離個格爾不知道有多開心呢。不過格爾沒去揭穿這話,而輕聲低笑著回答︰“可以,你等下自己上去就是了。”

    “好……好的。”少女羞得連脖子都是緋紅。

    這是小米勒從外面走了過來,低聲說道︰“大人,您等的客人來了。”

    “知道了,我這就過去。”格爾點點頭,轉頭對索菲婭說︰“你先去吧。”

    少女急忙點頭,像一只小鹿一樣的“逃跑”了。

    格爾和小米勒向外走去,在沿著走道轉彎時,瞟過的目光正好看見塔麗雅夫人在對索菲婭說些什麼,而索菲婭的腦袋都快垂到了她那頗有規模的胸口了。

    走道塔樓外,格爾就看見一輛看起來很普通的黑色馬車在四個彪悍騎士的護衛下向著這邊駛來。

    馬車停在塔樓門口,車門打開,一個發須潔白,衣著華麗尊貴的老者走了下來。

    “歡迎來到冬暮堡,菲利普親王殿下。”格爾上前行了一禮。

    “你好,科爾本森男爵,對于此次的旅行我很期待。”老者面色和藹的看著格爾,就像看著一個相熟的晚輩。

    “我相信您不會失望的,請進,我們進去慢聊。”

    沿著螺旋狀的階梯,格爾陪著菲利普親王來到了六樓的會客室。

    兩人按主客位做好,親王的護衛將一個小小的黃銅箱子放在桌子上,在小米勒送上兩杯熱茶後和他一起離開了會客室,守在了外面。

    菲利普親王畢竟年紀大了,雖然依靠攙扶走上了六樓,但呼吸還是有些急促,臉色有些發白,坐在椅子上就開始閉目養神。

    格爾也不催促,捧起杯子輕輕的喝了一口,一股熱流瞬間沿著喉嚨直接竄入腹部,暖呼呼的舒服異常。

    好一會,菲利普親王才緩了過來,臉上的蒼白也慢慢褪去。

    “人不能不服老啊,想當年我也來過這,上上下下都很輕松,哪像現在啊……”菲利普親王一臉的感慨。

    “殿下以前來過冬暮堡?”

    “是啊,讓我想想,大概有四十多年了吧,那時候我就坐在這個同樣的位置,你的位置上坐的是你的曾祖父,而安德烈就坐在我邊上。那時的安德烈真是成熟的不像一個年輕人,可惜了,最後一臉還是沒能見到,老朋友又少了一個……”

    接下來,菲利普親王將當年他和安德烈如何並肩作戰,一起對抗蠻族,甚至突入北方荒野追擊敵人的事跡一一說來。

    格爾也不打斷,同樣津津有味的听著,還不時應和兩聲。

    “……人一老,就容易囉嗦,不說了不說了,先把正事辦了。”
    菲利普親王在身邊一陣摸索,拿出了一根鑰匙,把箱子上的鎖打開,打開箱蓋,從里面取出一個卷軸遞給了格爾︰“你和你祖父真像,真沉得住氣,他沒選錯你。”

    “過獎了。”格爾笑著接過卷軸,小心的展開,看了里面的內容,正是他所需要的王室對他繼承爵位的承認書。

    “你希望什麼時候進行繼承儀式?我隨時可以做你的見證人。”菲利普親王說道。

    “這個並不著急。”格爾搖了搖頭︰“讓我們先談一樁交易,我有個貨物想要賣給王室。”

    “什麼貨物?”菲利普親王眼中的精光一閃,臉上的暮氣頓時消散無蹤。

    “冬暮堡。”

    听到這三個字,菲利普親王的臉上沒有半點震驚,只有一絲訝異和欣賞。

    “哦,這是個不錯的貨物,你想要個什麼樣的價格?”菲利普親王第一次正視起了這個年輕人,而不是之前靠的都是法耶力諾王子的推薦。

    “這個價格可不便宜。”

    “那正好,我們可以慢慢的談……”

    一老一少對視了一眼,一同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

    五月二十九日,晴。

    碧空萬里,天空像是被一張巨大的藍色地毯鋪滿,上面又添上了一條蠶絲般的雲幕,輕輕的纏住了那巨大的火球,使她原本熾烈的光芒化為了瑰麗的七彩光圈,隨著雲幕的起伏而蕩漾著。

    這本來是個外出的好天氣,不過此時冬暮堡居民的心情就不怎麼樣了,就好像踫見了一場突如其來的冰雹一樣,都躲在自己的家里不敢外出。

    讓這些居民如此反常的原因就是城外突然出現的幾百個戰士。這些戰士出現的時候就整齊劃一的在外面擺開陣勢,整齊異常,接著明晃晃的戰甲在陽光的照射下像是一塊巨大的光壁,照的站在城牆上的士兵們眼楮為之一炫,都被那閃爍的光芒灼痛了眼楮,一時之間喪失了視力,難以視物。

    還好今天一早在格爾的命令下,吊橋就被收了起來並禁止放下,雖然引起了許多抱怨,倒也收到了良好的效果——如果不是吊橋收了起來,搞不好對方一個沖鋒就進冬暮堡了。

    得到消息的格爾在第一時間就上了城牆,不過這時候城外的那些戰士已經安營扎寨了,並沒什麼準備開打的動作。

    “第七中隊,北方軍團中最精銳的中隊之一,一直是軍團的核心突擊力量,前面只是示威而已”跟在格爾邊上的塔夫倫拿出一架長筒望遠鏡觀察了一會戰士的營地,對格爾聳了聳肩。塔夫倫是昨晚趕到的,代表著法耶力諾王子介入了格爾和菲利普親王之間的談判。

    由于昨晚在談判桌上激烈交鋒,年邁的菲利普親王有些受不了,依舊在休息沒發起來,來的只有格爾和塔夫倫。

    “你說的第一、第三、第四這三個中隊比起第七中隊怎麼樣?”格爾對于冷兵器時代的戰爭並不了解,不過也能看出這些戰士在扎營時井井有條,顯示了良好的紀律性,而紀律性從來就是衡量一個軍隊戰斗力高低的主要指標之一。

    “一對一肯定不行,三個打一個那絕對沒問題,不過這次估計打不起來了。”

    “怎麼說?”

    “沒有任何軍令就隨意攻擊一個領主貴族,就算是北方軍團的團長斯亞威達都不敢這麼干。不得不說你那晚干的非常漂亮,估計他們在得到洛夫倫他們一個都沒跑出來這件事後也很郁悶,本來可以借口維護爵位傳承秩序的借口插手的,現在嘛……呵呵……”

    “估計卡特伯爵那邊可不會那麼容易放手。”

    “等他們到那也是兩天後的事了,到時候也沒必要擔心了。”

    “那走吧,有些條款還需要討論下。”既然沒什麼事,格爾也就轉身離開,留下伊索爾德和布里安看著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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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之後,哪管他洪水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