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作者:銀刀駙馬 (連載中)

 
mk2258 2014-7-6 08:27: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30 40371
GGCMEAT 發表於 2017-3-7 23:36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四百八十九章 最後一戰

    “千穗,你不是去了長崎麼?怎麼又到這里來了?”西鄉隆盛看到自己最鐘愛的桐野千穗出現在面前,也是吃了一驚,“你的柏良孩兒呢?”

    “千穗已將柏良托付給韻晴姐姐照顧了。”桐野千穗看了林逸青一眼,平靜的對西鄉隆盛說道。

    “你!……”西鄉隆盛大怒,上前揮起了巴掌,看到敬愛的西鄉大伯動了真怒,桐野千穗閉上了眼楮,默默的站在了那里,但絲毫沒有閃避的意思。

    西鄉隆盛看著她執拗的樣子,眼中含淚,手便停在了那里,怎麼也打不下去。

    “夫君,千穗是護送我來的,你不要怪她。”岩山氏夫人的聲音在西鄉隆盛背後響起,“夫君要打的話,就打我好了。”

    听到妻子的聲音,西鄉隆盛身子如同觸電般的一震,他立刻回轉身來,看到了岩山氏夫人悲戚的眼楮。

    “夫君,就讓我來送你這最後一程,可以嗎?”她嘶聲道。

    西鄉隆盛看著幾十年相濡以沫的妻子,含著淚點了點頭,和岩山氏夫人相擁在了一起。

    “千穗,你做得對!不愧是我桐野利秋的女兒!”桐野利秋看著女兒,眼中滿是贊許之色,張開了雙臂,作出了一個要擁抱女兒的動作。

    桐野千穗看著父親的動作,似乎又回到了小時候,她眼含熱淚,撲進了父親的懷里。

    但就在這一刻,桐野利秋閃電般的一記手刀,砍在了女兒的頸間。

    桐野千穗完全沒有想到父親會這樣做,她在這一擊之下。立時便暈了過去,倒在了父親的懷中。

    “對不起……千穗,你不能死……”桐野利秋看著懷中的女兒,流下淚來,“你不要怪父親……”他用力的轉過頭。望向了林逸青。

    “瀚鵬,你送她去船上,快!看住她,不要讓她再回來了!”桐野利秋哽咽道。

    林逸青含淚答應了一聲,上前抱過了桐野千穗,但他的目光望向桐野利秋時。心中滿是不舍。

    在他的計劃當中,並沒有讓自己在這個時代的親人去送死這一項!

    可現在,他已經沒有力量去挽回這些人的生命了。

    “瀚鵬,你我就此別過!我要留下來陪著大將軍和桐野將軍!”別府晉介看著林逸青,正色說道。

    “快帶著大家上船吧!”西鄉隆盛看著抱著桐野千穗的林逸青。眼中滿期是慈愛之色。

    林逸青哽咽著點頭,抱著桐野千穗向錦江灣方向走去。

    當下西鄉隆盛發布了解散全軍的命令,不願意留下來作戰的,可以隨同傷員上船撤離。薩摩軍原本共計5000余人,在剛才的攻擊戰斗中陣亡了近1000人,受傷者有1800余人,剩下的2200余人中,有1000余人自願留下來保衛西鄉隆盛。堅守抗敵,給戰友和傷員撤離爭取時間,這樣總計上船撤往長崎者共有3000余人。

    雖然岩崎尤佳安排了兩條3000噸的大型運輸船前來。但由于傷員眾多,加上存放在城山的軍械和糧草,是以一直到了午後14時許,所有的人才上船完畢。

    在撤離人員上船之後,林逸青又帶人巡視了一下各處陣地,防止有人員遺漏。在確定沒有丟下任何人之後,林逸青才來到了“富士山”號炮艦上。

    這時海面上突然傳來了陣陣汽笛的鳴響。林逸青立于飛橋之上,轉頭循聲望去。看到兩艘乾*艦漸漸出現在了海平面上。

    不多時,兩艘乾*艦駛近,林逸青看清楚了,來的是乾國北洋水師的“威遠”、“橫海”兩艦。

    “他們來的正好。”林逸青看著了看默坐于飛橋上的桐野千穗,說道,“可以幫我們護送運輸船去長崎。”

    桐野千穗一直緊盯著岸上薩摩軍的最後陣地上飄揚著的那面“十字丸”軍旗,听到林逸青的話,她的身子微微一顫,轉過頭來看著他。

    “將軍,您的意思,是我們將要留在這里參戰,是嗎?”

    “富士山”號的艦長片岡七郎哽咽著問道。

    “是的,片岡君,我們要幫助大將軍,堅守到最後一刻。”林逸青沉聲回答道,又象是在告訴桐野千穗,“給乾*艦發信號吧!請他們幫忙護送運輸船去長崎!”

    桐野千穗听到他的話,眸中頓時淚光涌現,不由得垂下了頭。

    “是!”片岡七郎應了一聲,向身邊的軍官下達了命令,很快,一連串的信號旗升了起來。

    乾*艦很快便有了回應,正象林逸青預料的那樣,乾*艦很痛快的答應了“富士山”號的要求,稱將派“橫海”號護送兩艘運輸船前往長崎。

    林逸青得知了對方的回答後,當然明白乾*艦這麼做的用意,他們留下一艘軍艦在錦江灣,並非是僅僅為了“觀戰”!

    當下“橫海”號護送兩艘滿載著傷員和士兵的運輸船離開,看著商船的身影在海面上漸漸消失,林逸青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目光重新又回到遠處的城山上來。

    “將軍,我想我們今天也許不會遇到太多的抵抗了。”波諾特科夫少將騎著馬,吊著一條胳膊來到山縣有朋身邊說道。

    “噢?為什麼這麼說?”山縣有朋揚了揚眉毛,問道。

    波諾特科夫少將從軍服的衣袋里取出了一串帶著灰燼的金屬鏈,遞到了山縣有朋的手中。

    山縣有朋接過這條鏈子看了看,他認出了這應該是軍服上的佩飾,但這些佩飾和他軍服上的又有所不同,不由得有些奇怪。

    “這是我在一處土坡上找到的,它的主人,應該就是那位西鄉吉之助先生了。”波諾特科夫少將說道。

    看到山縣有朋臉上疑惑的神情,波諾特科夫少將繼續解釋道︰“如果我記得不錯。這種飾物,只有大將軍禮服上才會使用,而日本有這樣的禮服的,只有一個人。”

    “你是說,西鄉吉之助已經被我們殺死了?”山縣有朋懊喪的問道。

    “也許吧。”波諾特科夫少將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只能夠確定,這串飾物,應該是他的遺物,至于他本人現在死沒死,還不好說。因為我們畢竟沒有見到他的尸體。”

    “可惜賊徒的尸體都已經被我們清掃戰場的人燒掉了。”山縣有朋有些惋惜的說道,“你要是早些告訴我就好了。”

    “不管怎麼說,這串飾物是屬于西鄉吉之助先生無疑,將軍可以將它作為戰利品和我們徹底擊敗叛軍的物證,敬獻給偉大的天皇陛下。”波諾特科夫少將笑了笑。說道。

    听到波諾特科夫少將給自己出了個很好的邀功請賞的主意,山縣有朋十分高興,小心地將項鏈收了起來。

    日本政府軍和增援的俄軍繼續向鹿兒島前進,原本山縣有朋還擔心會在路上遇到薩摩軍的伏擊(被林逸青殺怕了),是以這一路上他一直小心翼翼,全力戒備,但直到牡丹社的“聖地”,再也沒有遇到薩摩軍的抵抗。他們好象突然的消失了一樣。

    又走了大約一個小時的山路,政府軍終于來到山谷口,陣陣山風吹來。卷起漫天的紅色花瓣,紛紛揚揚的飄落下來。

    “這是……櫻花?”山縣有朋看著滿天飛落的花瓣雨,吃驚地瞪大了眼楮。

    “是的!是櫻花!將軍!”一名衛兵用手捧著花瓣,驚喜地說道。

    “櫻花!是櫻花啊!”

    “想不到在這里能夠見到櫻花!”更多的日本士兵叫了起來。

    一片艷紅的花瓣落在了黑木為楨的肩膀上,他輕輕的用手指拈起花瓣,放到了手心當中。仔細的看了起來。

    和日本各地經常可以見到的那種粉紅色的櫻花不同,這兒的櫻花。是紅彤彤的顏色。

    紅得仿佛是鮮血!

    此時此刻,黑木為楨手捧著這紅色櫻花的花瓣。仿佛又回到了先進的激戰當中。

    而那些如同獅子般戰斗到最後一刻的薩摩武士們,就倒在他的面前。

    他現在回想起那個在身中無數槍彈仍然發出憤怒咆哮的人,還忍不住會渾身發抖。

    他從來就沒有見到過,這麼勇敢頑強的人。

    黑木為楨抬起頭來,看著頭頂不斷飄落的紅色櫻花花瓣,心中竟然起了莫名的聯想。

    這些櫻花,難道是那些英勇不屈的人們的魂靈化成的?

    黑木為楨小心地接了幾朵完整的櫻花,取出筆記本,將它們放進了紙頁當中。

    “將軍,你看!”波諾特科夫少將最先注意到了滿地的尸體,不由得吃了一驚。

    山縣有朋順著波諾特科夫少將手指的方向望去,看立刻看到了一具具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尸體!

    山縣有朋的身子禁不住顫抖了一下,座下馬也跟著發出了不安的嘶鳴。

    山縣有朋騎馬緩緩上前,放眼望去,赫然發現,從這里直到前方,一路上全是倒斃的尸體!

    “這里就是他們發起最後沖鋒的地方吧?真是不可理喻的野蠻人!”波諾特科夫少將搖了搖頭,嘆息了起來,“為什麼要進行這樣自殺式的進攻呢?”

    神經大條的俄國人並不理解眼前的這一幕代表著什麼。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山縣有朋的神情變得異常的陰郁。

    “也就是說,他們已經抱定了必死的決心。”黑木為楨回答道。

    听到黑木為楨的回答,山縣有朋的臉色變得鐵青。

    “那就讓我們見識一下他們的垂死掙扎吧!”山縣有朋冷笑了一聲。

    山縣有朋的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了一聲炮響,接著一顆炮彈便飛了過來,遠遠的落在了前方爆炸了。

    這發炮彈的彈著點雖然離日本政府軍很遠,並沒有傷到任何人,但著實嚇了山縣有朋一跳。

    “賊軍佔據了我們的炮兵陣地,這是我們的軍隊使用的炮彈。”黑木為楨說道。他已經听出來了,這是一門120毫米阿姆斯特朗大炮在射擊。

    “你們有多少大炮落在了敵人手中?”山縣有朋有些惱火的瞪了黑木為楨一眼。

    “大約有20門。”黑木為楨答道,“不過在這個炮台上,只有12門大炮,其中兩門因為損壞不能使用。能用的只有10門。”

    “我們有30門大炮,那就不必擔心了。”山縣有朋听到這里,立刻松了一口氣,“光用大炮我們就能夠把他們全部轟成碎骨!”

    “將軍,他們應該是一路沖鋒過去,奪下城池的。”波諾特科夫舉起望遠鏡觀察了一下說道。“我們的兵力比他們多得多,應該也象他們一樣,一鼓作氣的沖過去,擊垮他們。”

    “那樣的話,我軍會遭受很大的傷亡吧?”山縣有朋搖了搖頭。此時象是在證明他的擔心是有道理的,對面又打來了幾炮,彈著點雖然向前移動了一些,但離日軍隊伍仍然很遠。

    “先將城市圍住,不給他們逃跑的機會!”山縣有朋下令道。

    “我還是建議現在就發起沖鋒,將軍,您要知道,他們的兵力。現在可能只有幾百人,如果我們慢吞吞的進行合圍的話,很可能會給他們從海上逃跑的機會。”波諾特科夫少將說道。“如果您想要活捉西鄉吉之助的話,最好馬上采取行動。”

    波諾特科夫的建議提醒了山縣有朋,他想到生擒西鄉隆盛後會帶給自己的好處,一顆心因為興奮而狂跳起來。

    “那麼,就照您的建議去做吧!我和您一起沖鋒!您的哥薩克騎兵,將和我麾下的騎兵並肩沖鋒!”山縣有朋故作豪邁之態的說道。
GGCMEAT 發表於 2017-3-7 23:36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四百九十章 魂斷錦江灣

    手槍中的子彈很快打光了,西鄉隆盛丟掉了手槍,雙手揮刀,向前奔跑幾步,猛地騰躍而起,一刀斬向一名縱馬直沖而來的哥薩克騎兵。

    哥薩克騎兵沒有想到身體肥胖的西鄉隆盛竟然如此靈活,大驚之下,急忙將上了刺刀的騎槍橫在面前,想要擋住這一刀。

    寒光一閃,莫辛納甘騎槍竟然被從中間一刀兩斷,鋒利的刀鋒不但斬斷了騎槍,刃尖也從對方的面部一劃而過,將對方的一張臉斜斜的劈開。

    那名哥薩克騎兵一下子栽倒在了馬下,他的眼楮瞪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面前和自己相比又矮又胖的日本武士,能就這麼一刀取了自己的性命。

    又一名哥薩克騎兵向西鄉隆盛撲來,別府晉介從斜刺里沖出,大喝一聲,一刀橫斬向對方的戰馬,戰馬吃痛,哀聲前撲,將哥薩克騎兵摔了下來,那名哥薩克騎兵還沒等起身,一名手執上了刺刀的步槍的薩摩武士沖了過來,大吼著將對方狠狠的刺死在了地上。

    在薩摩武士們不要命的反擊下,沖上城山陣地的哥薩克騎兵竟然給殺得人仰馬翻,而就在這時,一隊身穿黑色軍服的日本騎兵沖了上來。

    和俄國哥薩克們不同的是,這些日本騎兵穿著制式的軍服,卻全在胸前佩著各自的家紋徽章!

    桐野利秋認出了這些日本騎兵身上佩帶的家紋,全都來自于東海諸藩,不由得冷笑起來。

    “戊辰的復仇!戊辰的復仇!”為首的一名騎兵軍官揮舞著長刀,高聲大叫起來。

    “戊辰的復仇!戊辰的復仇!”騎兵們跟著大聲狂叫起來。

    “薩摩的逆賊!你們的死期到了!”

    “薩摩的逆賊!讓你們嘗嘗東海雄兵的利刀!”

    看著狂呼亂叫的東海武士們。桐野利秋冷冷的起身,厲聲喝道︰“東海的逆賊,你們嫌被殺得還不夠多,那就來吧!”

    薩摩武士們發出震天的怒吼,一個個奮勇當先。向東海騎兵們沖了過去。當先的薩摩武士們邊跑邊投出了雷炎彈,瞬間將東海騎兵們炸翻了一片,後面沖上來的東海武士們也紛紛落馬,但東海武士們也表現得極其強悍,落馬者只要是能站起來的,全都拔刀舉槍。迎著薩摩武士們沖去,雙方立時刀對刀,槍對槍的廝殺在了一起。

    遠處,騎馬踱上一座小山坡的山縣有朋,正舉著望遠鏡。看著城山上激烈的廝殺。

    “不用派援兵嗎?”在山縣有朋身旁的波諾特科夫少將放下了望遠鏡,有些擔心的問道。

    他剛才已經看到了,雖然薩摩武士們只有幾百人,但卻爆發出了強大的戰斗力,一度發起反沖擊,將1000名哥薩克騎兵打得潰不成軍,幸虧1000名日本政府軍騎兵及時的投入到了戰場之中,才穩住了陣勢。但在薩摩武士們的拼死沖殺下,這些日本騎兵一時也很難將對手全部消滅。

    “不用了,他們這些人足夠了。”山縣有朋放下了望遠鏡。對波諾特科夫說道,“他們都是東海諸藩的武士,和薩摩逆賊有著刻骨的仇恨,我相信他們能夠消滅敵人。”

    “既然是這樣,那就讓他們好好的復仇吧!我讓我們的騎兵退下來。”波諾特科夫說著,便下達了命令。

    看到俄國人的動作。山縣有朋在心里暗罵了一聲,但他表面上只是平靜的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麼。

    他當然明白,俄國人為什麼開始這麼愛惜自己的士兵了。

    西南戰爭打到現在。俄國人在日本的傷亡極其慘重,使得俄軍在東亞的兵力急劇下降,而由于茫茫西伯利亞平原的阻隔,以及英國人在海上的掣肘,俄軍想要增兵東方極為困難,是以不得不盡量減少作戰的時間,以保存有限的兵力。這也是為什麼西南戰爭到了最後的關頭,俄國人竟然允許日本政府軍來搶奪勝利的果實的重要原因。

    山川浩大佐看著退下的俄軍騎兵,心中惱怒不已,但此時他身在激烈的戰斗之中,已經無暇去罵俄國人了。

    山川浩躲在一處岩石後,小心的觀察著戰場。

    驀地,他看到了西鄉隆盛的身影。

    此時的西鄉隆盛,正手舞雙刀,奮力的砍殺著,兩名東海武士各自揮刀沖向西鄉隆盛,齊齊躍起猛砍,西鄉隆盛大吼一聲,用左手刀直接擋住了二人的刀,右手刀飛起橫斬,竟然將兩名東海武士一起砍倒!

    看到西鄉隆盛如此神勇,山川浩的心頓時狂跳起來。

    砍倒了兩名東海武士,又有四人沖上來圍攻西鄉隆盛,這時別府晉介沖了過來,背對著西鄉隆盛,護住了他的後背,舉刀和兩名東海武士激戰起來。

    山川浩深吸了一口氣,舉起了自己的步槍,瞄準了西鄉隆盛。

    西鄉隆盛此時正全神貫注的同東海武士們廝殺,並沒有注意到有人在打冷槍,就在他揮刀砍倒一名東海武士的一刻,山川浩扣動了扳機。

    西鄉隆盛的胸前迸出了一團血霧,他大叫了一聲,單膝跪倒在地,那名東海武士見有機可乘,猛地沖上前來,要取西鄉隆盛的頭顱,卻被斜刺里的一名薩摩武士沖來一槍刺倒。

    那名薩摩武士拔出刺刀時,回身一下子看到了舉著槍瞄準西鄉隆盛的山川浩,他大聲吼叫起來,就在山川浩再次開槍的一瞬間,他挺身擋在了西鄉隆盛的身前。

    山川浩這一槍準確的擊中了那名薩摩武士的心口,薩摩武士身子一僵,然後便摔到了。

    西鄉隆盛發現了有人在打冷槍,他抬起頭,剛好和山川浩的目光踫了個正著。

    山川浩感覺到了西鄉隆盛目光中滿含的鄙視之意,心里一縮。他舉槍待要再向西鄉隆盛射擊,卻突然感到身邊一陣風聲。

    身為東海武士中的佼佼者,山川浩的反應相當的敏捷,他猛地丟掉了手中的步槍,就地一滾。堪堪躲開了對方有如閃電般的一記長刀劈斬。

    “好久不見了,山川君。”桐野利秋雙手握刀,看著山川浩,冷冷的說道。

    山川浩看到桐野利秋,也不答話,猛地騰身躍起。瞬間抽出了腰間的寶刀,直向桐野利秋砍去。

    桐野利秋大喝一聲,也是騰身躍起,雙手舉起了雪亮的長刀。

    刀光在烈日下一閃,“叮!叮!”兩聲輕響。二人的身形各自落下,桐野利秋的肩頭一標血箭激飛上天。

    而山川浩的雙腳一落到地面,便打了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山川浩看著不遠處的西鄉隆盛,歪歪斜斜的向前走了兩步,便面朝下撲倒在地,身體不住的抽搐著。

    他的頭頂,已經被削去了一片。露出了里面的腦漿。

    桐野利秋收刀入鞘,快步上前,撿起了山川浩丟下的步槍之後。回身來到山川浩身邊,將他腰間的子彈盒快速解了下來。

    桐野利秋至始至終都沒有看山川浩一眼,在將子彈盒綁到身上之後,他抬起山川浩的步槍,就以山川浩的身體為掩護,向朝著西鄉隆盛圍攏過來的敵人射擊起來。

    “大將軍。你怎麼樣?”別府晉介扶住了西鄉隆盛搖搖欲倒的身子,焦急的問道。

    “晉殿。扶我……去那邊……”西鄉隆盛的目光望向了錦江灣。

    別府晉介扶起了西鄉隆盛,向斷崖處走去。二人剛走了幾步,便又有數名東海武士撲了過來。

    西鄉隆盛猛地迎向了一名東海武士,這名東海武士揮刀向西鄉隆盛猛砍,西鄉隆盛舉刀封擋,順勢變刀,一刀刺進了東海武士的心窩,而就在這時,另一名東海武士攻到,一刀砍在了他身上的皮制武士鎧甲上。

    這名東海武士刀勢未盡,別府晉介便一刀將他刺穿,西鄉隆盛這時拔刀,將對方一刀斬去頭顱,這時兩名舉著上了刺刀的步槍的東海武士猛撲過來,舉槍猛刺,刺刀齊齊的刺進了西鄉隆盛和別府晉介的小腹。

    西鄉隆盛和別府晉介齊齊一聲吼,各自揮刀,幾乎同時將對方的頭顱一刀劈開。

    敵人的腦血噴濺到了西鄉隆盛的臉上,西鄉隆盛感到眼前一陣模糊,此時的他已經受了重傷,連番激戰之後,再也支持不住,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大將軍……”別府晉介正要扶起西鄉隆盛,一排子彈突然射了過來,鑽透了二人身上的鎧甲。

    鮮血飛揚。

    別府晉介怒瞪著不遠處的一隊舉著步槍的政府軍步兵,身子晃了晃,緩緩向後倒下。

    在這一刻,山縣有朋還是派出了步兵對東海武士們進行支援了。

    “晉殿……”西鄉隆盛伏在了別府晉介的身邊,看著口吐血沫的別府晉介,流下淚來。

    別府晉介看著西鄉隆盛,努力的想要擠出一個笑容,但子彈擊中處全是要害,他張了張口,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他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頭向旁邊一歪,就此逝去。

    又有子彈擊中了西鄉隆盛的身體,西鄉隆盛的身子痛苦的抽搐了一下,他費力的合上了別府晉介的雙眼,起身想要舉刀沖向敵人,但他只走了兩步,便又倒了下來。

    西鄉隆盛奮力的用刀拄著地,直起身來,這時他看到那隊政府軍士兵小心翼翼的一步步向他逼了過來。

    西鄉隆盛長嘆一聲,正欲引刀自盡,政府軍士兵的隊伍當中卻突然爆炸起來。

    伴隨著一聲又一聲的爆炸,硝煙火光之中,這隊政府軍士兵離得近的人給炸得血肉橫飛,離得稍遠一點的人也給爆炸產生的汽浪掀翻在地,滾出了老遠,有的人狼狽的向來路爬去,更多的人則抱著受傷的手臂和腿腳,大聲的慘叫起來。

    西鄉隆盛回過頭望去,看到了正在向敵軍拋擲雷炎彈的妻子。

    岩山氏夫人將西鄉隆盛給她的“光榮彈”全都扔出之後,快步的跑到了他的身邊,扶起了他。

    “還是夫人厲害,片刻之間。便叫賊軍灰飛煙滅。”西鄉隆盛看著不遠處一地的尸體,微笑著對妻子說道,“我這會兒殺的賊徒,只怕還沒有夫人炸死的多呢……”

    “夫君英雄無敵,我一介女流。怎麼能比得了呢……”岩山氏夫人撫摸著西鄉隆盛滿是血污的臉,一時間淚流滿面。

    “我們不要落到賊子手中,受無盡的折辱,來,扶我去崖邊……”西鄉隆盛看著漸漸又聚攏在一起的政府軍士兵,對妻子說道。

    岩山氏夫人點了點頭。扶起了西鄉隆盛,西鄉隆盛以刀為拐支持著,扶著妻子的肩膀,二人一步一步的來到了懸崖邊。

    看到仍然停在海灣中的“富士山”號,西鄉隆盛微笑著向“富士山”號舉起了手。

    他看到了站在飛橋之上。身子已然探出攔桿的林逸青和桐野千穗。

    “瀚鵬!照顧好千穗和大家!——”西鄉隆盛用盡全身力氣,大聲的呼喊道。

    “好孩子們,永別了……”岩山氏夫人用邊的揮著手,哽咽道。

    又一陣排槍射來,夫妻二人不知被多少子彈擊中,但他們的身子卻並未倒下。

    西鄉隆盛夫妻二人轉頭看了看漸漸逼近的政府軍士兵,相視一笑,二人手牽著手。艱難的向崖邊又邁了幾步。

    “不要——!”桐野千穗明白了西鄉隆盛夫妻要做什麼,嘶聲哭叫起來。

    有如兩片落葉一般,林逸青看到。西鄉隆盛和岩山氏夫人躍下了懸崖,墜入了波濤翻滾的大海。

    淚水再次涌出了眼眶。

    “大將軍!……”艦長片岡七郎和飛橋上的薩摩海軍官兵們全都哭著跪了下來。

    “大將軍,稍等片刻,利秋便來了……”桐野利秋目睹了西鄉隆盛夫妻蹈海自盡的一幕,但卻並沒有象其他武士那樣的悲憤莫名,他只是輕聲嘀咕了一句。便收回了目光,舉著步槍繼續開始了射擊。

    “啊!打中了!”桐野利秋抬手一槍。將一名政府軍步兵射倒。

    桐野利秋的射擊立刻便招來了政府軍一連串的槍彈,但他毫不畏懼。接連開火射擊。

    “啊!可惜!沒打中!”

    “啊!打中了!”

    “打中了!”

    “沒打中……”

    “打中了!”

    “打中了!”

    終于,一顆子彈擊中了桐野利秋的額頭,他的身子一僵,倒在了一邊,手中的步槍脫手掉在了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槍聲終于停止了。

    “大家……都犧牲了嗎?……”片岡七郎流著淚問了一句。

    “開炮……”林逸青嘶聲道。

    “您說什麼?”片岡七郎一愣。

    林逸青指了指懸崖,片岡七郎順著林逸青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了好多政府軍官兵的身影。

    不多時,原先矗立在山頭的薩摩“十字丸”軍旗被扯了下來,取而代之升起的,是一面巨大的日章旗。

    片岡七郎明白此時懸崖上的戰友們已經全部殉難,陣地已然被敵人佔領,他立刻向身邊的軍官下達了開炮轟擊懸崖的命令。

    看著日章旗飄揚在了城山的山頭,山縣有朋的胸中一時間洋溢著不可一世的豪邁之情。

    他掏出懷表看了看,懷表上的指針赫然指向了14時44分。

    而今天,是日本明治十三年(即大乾光旭六年,西元9080年)10月25日。

    對于山縣有朋來說,這是個值得他終身紀念的光輝日子,因為歷時近兩年的日本西南戰爭,在這一天,畫上了句號。

    而親手結束這場戰爭的,不是野津道貫,也不是大山岩,而是他山縣有朋!

    “通知井上少將,把剛才降下的敵軍旗幟為我好好保存。”山縣有朋對一名傳令兵說道。

    傳令兵答應了一聲,便快步向山頭跑去。

    此時井上光少將正站在城山陣地桐野利秋的尸體旁,听取部下的報告,在得知這個沒有穿軍服而是穿著武士鎧甲束著一頭長發的人就是薩摩軍的主將之一桐野利秋之後,井上光欣喜不已。

    井上光是新進提拔的岩國藩出身的少將,他原本在近衛旅團工作,原本要調到廣島鎮台去,所幸他當時在東京公干,是以躲過了一劫,他的家鄉被薩摩軍攻佔後,他一直引為奇恥大辱,接連上書天皇,請求到前線效力,但因為他資歷尚淺,陸軍省一直沒有任用,而只是讓他做一些參謀工作。到了戰爭後期,因為前線戰事慘烈,日本政府軍的少將傷亡率太高,軍隊乏人指揮,是以陸軍省不得不“矮子當中拔大個”,破格將他提升為少將,指揮新編成的別動第六旅團到前線作戰。

    而這一次進攻城山的作戰,前敵指揮官便是井上光少將,這是他第一次指揮實戰,並且取得了成功。

    此時恰巧跟隨別動第六旅團行動的《東京新報》記者山田希望不失時機的湊上前來,對井上少將的赫赫戰功加以夸贊。他一面在采訪簿上匆匆記錄,一面讓井上少將擺出各種英武的姿勢,以拍照留念。

    山田希望架好相機,井上光少將擺出了他認為足夠炫耀的姿態,正當相機快門快要按響的時刻,一聲驚雷在他們頭頂炸響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7-3-7 23:36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四百九十一章 烈女誓言

    瞬間,城山陣地便籠罩在了滾滾的濃煙之中,政府軍官兵們這才想起來,在錦江灣中,還有一艘薩摩軍的炮艦存在。

    井上光少將的副官在彌漫的硝煙里高聲呼喊著自己長官的名字,然而卻沒有任何回答,而此時薩摩炮艦又開始了射擊,剛才還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的東海武士們立刻四散奔逃,尋找著藏身之處。

    見到城山陣地遭到了炮擊,山縣有朋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看到不斷有炮彈落在陣地上,剛剛升起的巨幅日章旗在瞬間被炸成了碎片,山縣有朋暴怒不已,立刻下令對敵艦進行炮擊,由于城山陣地上沒有大炮,得到命令的政府軍炮兵們冒著被敵人炮彈擊中的危險,費力的將一門門大炮拖向城山,可當他們好容易等到敵艦炮擊停止,將大炮拉上炮位,準備對海灣中的薩摩炮艦進行還擊時,卻赫然發現敵艦已經成了海平面上一個冒著煙的小黑點。

    等到四周塵埃落定,驚魂稍定的政府軍官兵們這才走出藏身之處,他們吃驚的發現,剛剛不可一世的井上光少將已經倒在了血泊中,隨軍記者也在一旁痛苦的掙扎,薩摩軍艦的炮火準確的命中了這里,對于“富士山”號上久經戰陣的炮手而言,瞄準攻擊這樣的固定標靶,簡直是再輕松不過的事情了。山上官兵立刻火速將井上光少將和隨軍記者用擔架抬下了城山,趕往最近的野戰醫院治療。隨軍記者因為腹部中彈傷勢過重當場斃命,井上光少將則因為胸口要害中了彈片,在抬往野戰醫院的途中死去。樂極生悲的井上光少將成了西南戰爭中政府軍方面陣亡的最後一位也是最短命的一位少將。

    山縣有朋得知了井上光的死訊後,惱怒萬分,井上光的身亡無疑給他的這場勝利蒙上了陰影,但他很快便鎮定了下來,開始擬起向東京報捷的電文來。並安排人前去打撈西鄉隆盛夫婦的尸體。

    城山之戰的結束,意味著歷時二年有余的日本西南戰爭走入了尾聲。在這場空前激烈的戰斗中,總數近30000人的日俄聯軍面對薩摩軍不足1000人的殘敗之師,付出了近2000人的慘重傷亡代價,而薩摩軍的這支最後的部隊全員隨同西鄉隆盛戰死,除西鄉隆盛夫婦蹈海自盡外。薩摩軍大將桐野利秋、別府晉介、貴島清、河野主一郎、相良左五衛門、平野正助、新納清一郎等人悉數力戰而亡,可謂悲壯慘烈。

    “富士山”號上,林逸青看著遠處的海岸線漸漸的從視野當中消失,默默的下了飛橋,進了船艙。

    他在水手的帶領下。來到了桐野千穗所住的艙室。

    林逸青先立在門口,听了听里面的動靜,發覺里面靜悄悄的,便輕輕的敲了敲門。

    “千穗?”林逸青輕聲呼喚道。

    “門沒鎖,進來吧。”出乎林逸青的意料,桐野千穗的聲音出奇的平靜。

    林逸青推開了門,看到桐野千穗正坐在床邊,呆呆的望著擺放在桌面上的兩把武士刀出神。

    看見桌上的刀。林逸青嚇了一跳,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桐野千穗接受不了西鄉隆盛和桐野利秋的死的事實。做出尋短見的事來。

    “大伯和伯母的尸身,沒有找到,是嗎?”桐野千穗輕聲問道,目光仍盯著桌面上的武士刀。

    這兩把是西鄉隆盛在城山上交給林逸青的兩把佩刀,有一柄已經斷了一截,另一柄的刃處也有多處損傷。

    “那里海流太急。又多漩渦,沒能找到。”林逸青嘆了口氣。拉過一把椅子,在桐野千穗身邊坐了下來。

    在“富士山”號炮擊懸崖的同時。艦長片岡七郎派出水兵乘坐舢舨前去搜撈西鄉隆盛夫婦的尸體,但因為那里海流湍急,漩渦密布,加上時間很緊,是以未能找到西鄉隆盛夫婦的尸體。

    “父親……現在應該已經犧牲了吧……”桐野千穗看著斷刀,輕聲問道。

    “我想是的。”林逸青緊盯著桐野千穗,生怕她一時想不開,是以全神貫注的戒備著,只要她一有異動,便立刻出手制住她。

    桐野千穗盯著斷刀好一會兒,將目光轉向了林逸青,看到林逸青緊張的樣子,她輕嘆了一聲。

    “你放心,我不會自盡的。”她看著他,微笑起來,“你不必……這個樣子。”

    “千穗……”林逸青知道她心中此刻定然哀痛已極,只是因為不想讓自己擔心,才強顏歡笑,他想要安慰她,卻又不知該怎麼說。

    “伯伯把他的刀給了你……”桐野千穗的目光又轉到了斷刀上來。

    “是的。”林逸青點了點頭。

    “我明白伯伯的意思了……”桐野千穗喃喃的說道,“他是要你繼承他的遺志……”

    她再一次抬起頭來,眼中燃起的怒火,令林逸青都不由自主的感到恐怖。

    “我要為伯伯和父親復仇……”桐野千穗一字一字的發下了誓言,“在我有生之年,定要把這個邪惡的政府毀滅!”

    此時的林逸青,還想不到,桐野千穗從發下誓言這一刻起,已經脫胎換骨,和以前的她完全不一樣了。

    他也不知道,她將給他的未來,和日本的未來,帶來怎樣的改變。

    當“富士山”號回到長崎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何韻晴和岩崎尤佳焦急的等待著林逸青的歸來,當她們看到林逸青和桐野千穗出現在面前時,竟然忍不住喜極而泣。

    林逸青安慰了她們一番,將桐野千穗交給何韻晴照顧之後,便匆匆前去找大山綱良,商量從長崎撤退的事。

    大山綱良剛剛從外國領事館區回來,和林逸青說起了目前薩摩軍民自長崎撤退往奄美大島和琉球的情況,其實這些天大山綱良一直在主持撤退的工作。他是薩摩武士中少有的內政和外交方面的好手,將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條,撤退諸項事宜都在有序的進行,听到大山綱良的報告,林逸青欣慰不已。

    這些天光是連番的戰斗就已經快要將他累垮了。若不是有大山綱良在後方支持,他只怕早已倒下了。

    從穿越來日本到現在,林逸青頭一次有了力不從心的感覺,也深深的明白,以一己之力,改變歷史的走向。是多麼的不容易。

    盡管大山綱良能力非凡,但這些天的勞碌也將他累得夠嗆,現年56歲的他,頭發已然全白了。

    林逸青向大山綱良說了西鄉隆盛夫婦蹈海殉國的情形,大山綱良听後痛哭不已。他是最早反對西鄉隆盛出兵的人之一,對西鄉隆盛這樣的結局,他其實是早有預料的,只是這一天當真到來的時候,作為西鄉隆盛的部下和摯友,他仍然感到難以接受。

    大山綱良悲痛之余,心里明白現在不是為西鄉隆盛哀傷的時候,他向林逸青報告了長崎目前的戰況。以及他的擔心。

    為了保證順利撤退,現在薩摩軍仍有幾支零星的部隊,在村田新八、中島健彥、邊見十郎太的率領之下。拼力阻擊政府軍和俄軍的前進,但這些後衛部隊不可能支撐太久,他們也是要上船撤離長崎的,如果他們退回長崎,政府軍和俄軍以優勢兵力進攻長崎的話,很可能使撤退工作中途夭折。讓長崎變成薩摩人的最後死地。

    對于這種情況,大山綱良思慮良久。想出的辦法是,將長崎交由列國“共管”。阻止政府軍和俄軍進入長崎,以便薩摩軍順利撤離。

    大山綱良之所以想出這樣的辦法,是因為長崎是著名的通商口岸,外國僑民眾多,象乾國在長崎的商民便有兩萬余人,為列國之最,英、法、美、荷等國的商民也有數千之眾,西南戰爭爆發後,西方列強為了保護本國僑民,紛紛派兵進駐長崎,而政府軍雖然知道長崎為薩摩軍所佔,但顧忌誤傷外國僑民會引起西方列強干涉,是以一直沒有對長崎發動進攻,大山綱良的交由列國“共管”的辦法,目的是借助列強的力量,使日本政府有所忌憚,爭取時間完成撤退工作。

    對于大山綱良的建議,林逸青深以為然,他告訴大山綱良,準備請妻兄乾國駐日本公使何儒章牽頭,以護僑的名義促成此事,大山綱良喜慰不已。

    忙完了公事,已經是深夜了,林逸青回到了自己的居所,何韻晴和桐野千穗已經睡下了,他也感到十分困倦,便和衣睡下了。

    這一次,他終于可以睡上一個安穩覺了。

    夢中,林逸青感到自己似乎來到了乾國的某個地方……

    他看到,幾個女人正在粥廠賑濟災民。

    此時粥廠已經開始施粥,災民們紛紛擁擠上前,粥廠工人們大聲吆喝著,一面盡量的維持著秩序,用大木勺將大鍋里已然煮好的厚實的粥舀到災民手中的碗里。

    一個面容慈祥但頗有威儀的中年婦女來到一個大鍋前,查看粥煮的情況,粥廠管事見到她到來,趕緊跑了過來。

    “夫人請看,今兒的粥煮的厚實。”管事笑著將一根筷子插到了大鍋內的粥中,說道。

    “如此甚好。”中年婦女看到筷子赫然立在粥中不倒,滿意地點了點頭。

    林逸青四下望去,看到災民們領粥的秩序雖然顯得有些亂,但爭搶得並不是太厲害,領到粥的人或蹲或坐,都在那里香甜的喝著。他注意到那幾個女人的目光主要關注于那些無家可歸的孩童身上,因為小孩子畢竟體弱,是搶不過大人的。

    這幾個女人當中,除了那名中年婦女之外,其他的都是年輕女子,甚是漂亮,林逸青認出了其中一人,便是林義哲的夫人陳婉。

    “小孩子都在那邊,專設一灶領粥,以防大人爭搶。”管事的象是明白中年婦女的心思,笑著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處粥棚說道,“夫人要不要過去看看?”

    中年婦女點了點頭,和陳婉等人向專給小孩子分粥的粥棚走去。

    她們一行人一進粥棚。正在等著領粥的孩子們便呼拉一下子圍了上來,伸出了手,陳婉和一位侍女早有準備,將帶來的米餅取出來一個個的分給了孩子們。

    “別搶別搶!大伙兒都有份兒!”侍女一邊分著米餅,一邊阻止著孩子們的爭搶。

    林逸青觀看著米餅的分發情況。盡量讓所有的孩子都領到米餅,這時他注意到了不遠處的一個角落里,一個衣衫襤褸的女孩兒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里,正望著遠處碧藍的天空出神。

    林逸青好奇地看著女孩兒,這是一個約六、七歲大的女孩兒,細瘦的個子。衣服破舊,她從來不象其他的領粥的孩子那樣,看到分粥和別的食品的人來時便蜂擁而上伸手爭搶,總是靜靜的呆在一旁,等到沒有人爭搶了。再去領自己的一份。

    而當她看到有些幼小的孩子沒有搶到時,便會將自己已經領到的食物分給他們。

    女孩兒似乎覺察出了有人在盯著她看,她轉過頭來,剛好和中年婦女的目光踫了個正著。

    也許是女孩兒那雙晶亮的眸子如同一泓秋水般清澈吸引了她,中年婦女分開眾人,來到了女孩兒的身邊。

    “好孩子,你的爹娘呢?”她在女孩兒的身邊蹲下,輕輕拉住了她的小手。問道。

    “回夫人,我爹死了。”女孩兒輕聲回答道,“我娘……我……不知道我娘是誰……”

    “可憐的孩子。你叫什麼名兒?”中年婦女面露惻然之色,又問道。

    “我叫李思竹,靜夜思的思,松竹梅的竹。”女孩兒答道。

    “思竹,要是我來做你的娘,你可願意?”

    “思竹——願意……”

    “思竹乖。這就跟娘回家。”

    林逸青看到中年婦女拉起了女孩兒的手,仿佛拉著自己的女兒的手一樣。不由得驚奇不已。

    但是當他看到女孩兒的雙眸時,也禁不住的有些喜歡起她來。

    這是……等等。她叫什麼?李思竹?

    這個名字為什麼這麼熟悉?

    面前的這個女孩兒,為什麼會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一瞬間,原先的景物消失了,重新出現在林逸青四周的,是一所富家宅院的花園。

    林逸青看到了林義哲。

    “思竹,這是姑爺。”陳婉的侍女看到林義哲驚訝的樣子,笑著給他們做起了介紹,“姑爺,這位是老夫人剛剛收的干女兒,李思竹。”

    “姑爺好。”叫李思竹的女孩兒看到林義哲直勾勾的看著自己,顯得有些慌亂,垂下頭來輕聲的說道。

    林義哲讓她的這一句問好給逗樂了,說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應該叫姑爺了吧?”

    李思竹讓他說得臉上一紅,頭垂得更低了。

    “是啊!那可是得以兄妹相稱了。”一旁的侍女也笑了起來,逗她道。

    “哥……”李思竹抬頭看著林義哲,竟然真的這麼叫了起來。

    “呵呵,姑爺听見沒?改口了可是啊,姑爺就沒什麼表示嗎?”愛開玩笑的侍女笑著逗起林義哲來。

    “當然得有表示。”林義哲揚了揚眉毛,從袖內取出了一塊小小的玉佩來,俯下身子,給李思竹佩帶在了胸前,“這塊玉便送給妹妹,做見面禮吧。”

    林逸青注意到這是一塊商周時期的古玉龍佩,玉龍蜷身無爪,外形和紅山玉豬龍有相似之處,可以說受紅山玉文化的影響很深,但不同的是這類商周古玉是做成片狀的,比紅山玉豬龍更為輕薄,表面還陰刻有鉤回紋,作工也更為精美細致。

    這塊玉龍佩材質為和田青白玉,上面帶有黃褐色的土沁,因為是傳世器,經過多年的珍賞把玩,玉的表面寶光已經生成,此時掛在女孩兒的胸前,人玉相映,更顯溫潤含蓄之美。

    “真好看。”侍女贊道。

    林逸青看著佩玉的李思竹,也有些驚奇這塊玉和這個女孩兒這麼相配,仿佛就是為她準備的一樣。

    “謝謝哥……”

    李思竹用手撫摸著玉龍佩,眼角有晶瑩閃動,她似乎不想讓人看到眼角的淚光,趕忙又低下了頭。但林逸青還是看到了她的異樣。

    林逸青敏銳地感覺到,這個已經是林義哲“妹妹”的女孩兒可能有著不尋常的身世。

    “姑爺這塊玉,是剛剛從古董行收來的?”侍女對林義哲變戲法似的弄出來這樣一塊美玉感到奇怪,但熟知林義哲喜好的她馬上便猜到了答案。

    “不,這是日意格先生送給我的。”林義哲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據說這是他在寧波剿長毛教匪時當地一位退休官員贈送給他的,他以為這是御制的獎牌,高興得不行,在身上掛了好多天,後來才知道鬧了笑話。”

    听到林義哲的解釋,侍女抿嘴笑了起來,並沒有注意到,李思竹在听到“長毛”兩個字時,臉色竟然微微轉白。

    林逸青看到女孩兒的表情,心中不由得一動。

    長毛教匪……她又姓李……

    難道說她是……
GGCMEAT 發表於 2017-3-7 23:37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四百九十二章 思竹身世

    林逸青緊盯著叫李思竹的女孩兒,他注意到她的個子似乎比較高,皮膚較白,瞳仁似乎也帶有一絲藍色,明顯是有外國人的血統。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林逸青這時才想起,他第一次夢到林義哲的時候的情景。

    “……歲數小的那一個,是我的義妹李思竹,雖然已經由姑母指定給我為妾室,但還沒嫁給我,也沒有夫婦之實,你要是喜歡她,就娶了她吧,我不會介意……”

    他回想著林義哲和自己說過的話,這才明白,眼前的女孩兒李思竹,就是那個他夢中看見的林義哲的義妹。

    隨著他心念轉動,這一次的夢境再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望遠際的大海。

    海面上,一隊米字旗高懸的英*艦正在向一座無人荒島進行著炮擊,在離英國艦隊不遠處,是5艘懸著龍旗的乾*艦。

    熟悉軍事的林逸青立刻判斷出來,這是英國艦隊在進行炮擊操演,乾國艦隊是在一旁觀摩。

    英*艦炮擊的這座荒島,似乎是中土大陸北方沿海的某個小島。

    伴隨著炮口不斷的閃光,荒島上騰起一團又一團的煙雲,在荒島的上方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傘狀雲團。

    英國人為什麼要在這個小島進行炮擊操演呢?

    林逸青心念一動,小島在他眼前不斷的變大,瞬間他便置身于島上。

    林逸青看到,在這座荒棄的小島上,突然間出現了一個人影。

    那是一個年紀約*歲的女孩,她一頭黑色的長發在風中飄揚。整個人以一種警覺的小鹿姿態穿過山道,飛快地朝山頭某一處跑去。

    她沖到目的地後,卻不知道為何立即蹲下身來,眉頭因為用力而蹙起,瘦削的手臂上青筋一一暴露。微微地發出一聲低吼,她大力推開了地面上的一塊厚重的石塊,隨即把它朝一邊推去。

    下面居然是一處泉眼。

    沒有片刻猶豫,她利落地將木桶放下去打水,木桶提手上的繩子則被她緊緊地抓在手中,技巧地甩動了兩下手腕將木桶盛滿水後。她立即用力將桶提了出來並放在自己腳邊,然後重新把木板蓋在井口上,隨即提起木桶迅疾地往朝回飛奔。

    那一桶水連木桶在內起碼有十多斤重,但是看她的奔跑速度以及剛才打水的一系列動作,似乎是做慣了這件事情。所有的動作都干淨利落,完全不拖泥帶水。從她剛才自對面跑過來到現在完成打水任務飛奔而回,幾乎也就是幾分鐘的事。

    事實上,如果她慢一點的話,恐怕就會被隨即爆發的英艦炮彈轟得粉身碎骨!

    而就在島上,還有一個男人,將她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中。

    這個男人微微眯了下眼楮,被黑布巾遮住了大半的面容冷酷得猶如石雕。

    看著她朝後山跑去。男人利落地從他所選定的隱蔽處跳了下來,隨即跟著她朝後山大步行去。

    英國艦隊的炮擊再次開始了,伴隨著刺耳的呼嘯聲。一顆顆炮彈有如隕石般墜落,擊中了那些有如石堡狀的巨大山岩,伴隨著升騰起的黑煙,大量的碎石四散飛揚。

    象是非常熟悉這種大炮射出的炮彈的可怕威力,男子迅速的伏倒在了地上,抱住了頭。憤憤地罵了一聲。

    “賊娘!九死一生才離了那秘魯白鬼子的鬼船,又撞上了英國鬼子的軍艦!真是點子背到家了!”

    硝煙塵埃之中。他不自覺的偷眼看了看跑在前面的女孩,她很警覺。身體靈巧地借助著一切可以選擇的遮蔽物為自己做著掩飾。炮彈爆炸激起的破碎石片偶爾飛來,打在那些遮掩物上,便會傳來“撲撲”的聲音。偶爾打到岩石上,便會爆出一溜兒火星。

    受了她的激勵,男子瞅著機會站了起來,繼續向前奔跑著。

    男子跟在她身後,一直在看她,只見她飛快地提著桶朝後山跑去,進了一個應該是早些年不知因為什麼原因而挖出的山洞里去。

    炮聲隆隆地在身後響了起來,男人也閃身進入這個山洞,發現它居然並不像他想象的那麼黑,洞口頂壁上掛著一盞燈,晾衣桿之類的東西出現在眼前時更是讓他有些驚訝。雖然光線還不夠明亮,但是簡單的照明作用卻已經完全起到了。

    這個山洞似乎被人整理過,挖出了一個個隔間似的洞,似乎有著不同的用途,那個女孩放慢了腳步,提著水走到了其中一個洞內。

    男人注視著這個女孩,只見她找地方坐了下來,警惕地注意著外面的炮火動靜。

    她看起來也不過七、八歲的模樣,但神態卻絲毫沒有驚慌之意,仿佛早就見慣了這一切。

    男人默默地觀察著面前的女孩,忽然變得激動起來,象是勾起了他內心深處的某種回憶。

    “思竹……”他輕聲呼喚道。

    雖然他的聲音很小,但林逸青卻听得清清楚楚!

    又過了片刻,女孩突然動了動,隨手從口袋里取出一塊面餅塞進嘴巴里嚼了起來。

    一聲刺耳的呼嘯傳來,一顆炮彈落在了洞口處猛然爆炸,激起了大團的煙塵,女孩立即朝山洞深處跑了過去。

    男人此刻輕巧地翻了個身,從隱身的石壁上跳了下來,隨即閃身進入這個洞內。

    “你是誰?”

    站在洞口的女孩看著男子,厲聲大喝起來。

    “別叫了!他們听得見的!”男子猛地從藏身之處撲了過來,一把抱住了女孩,捂住了她的嘴巴。

    女孩猝不及防,猛地掙扎了起來,男人死死抱住女孩,將她拖到一處山岩後面,對著她的耳朵低吼。“別出聲!讓軍艦上的人听見了,你我便都活不成了!明白嗎?”

    女孩明白了他的意思,漸漸的停止了掙扎。男人見女孩明白了他的意思,便慢慢的放開了她。

    女孩猛地跳開,抽出了一把短刀。滿眼警惕之色的望著自己。

    “別怕!我不會傷你的!”男人見到這個年紀只有七、八歲的女孩竟然抽出了刀,吃驚之余,並不害怕,而是攤開了雙手,盡量和顏悅色的低聲說道。

    “你是誰?”女孩緊盯著他,將身子靠在石壁之上。大聲問道。

    “哎喲我的小姑奶奶!你小聲點兒行不行?”男人大急,情不自禁的探出身子,望了一眼海面上的一艘艘戰艦。

    “你這麼喊,招來了官兵,咱們倆可就全沒命了!”

    “官兵不會殺我的!”女孩瞪了他一眼。說道,不過聲音還是壓低了。

    “得了,小姑奶奶,你是什麼身份,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你就別裝了!”男人冷笑起來。

    “你瞎說!”女孩的臉一下子漲紅了起來,目光也瞬間變得凌厲起來。

    “小姑奶奶,你就別嘴硬了!瞧你這用刀子的架勢,和海賊一樣。跑得又瘋快,還有你這腳板,怕是長年都呆在船上吧?”男人道。“還有你洞里的那些物事,是不是這一次做買賣遇上了洋炮船了?漂了多久落到這個島子上的?”

    “那又怎麼樣?”女孩瞪著他說道,“我是海賊,官兵未必認得!你就是去告訴他們,他們也未必信,可你是長毛余孽。我一說官兵可定是信得!”

    听到女孩說穿了自己的身份,男人的臉色登時變了。

    “你哪只眼楮看著我是長毛余孽了?”

    “不告訴你!”女孩哼了一聲。

    海面上傳來了陣陣汽笛聲。男人抬起了頭,望向海面。只見海面上的軍艦已經集合,分列成了米字旗的一隊和龍旗的一隊,而從一艘米字旗軍艦和一艘龍旗軍艦上,各自放下了小艇,滿載著士兵向小島方向駛來。

    “壞了!壞了!官兵要來了!”男人一時間臉如死灰。

    女孩也注意到了官兵乘著小艇向小島岸上駛來,眼中也閃過一絲驚慌之色。

    “這樣,咱們倆合作演一回戲,騙過官兵如何?”男人腦筋急轉,對女孩說道。

    “怎麼演?”女孩問道。

    見到女孩同意,男人心里一喜。

    “小女娃娃,你姓甚名誰?”

    女孩猶豫了一下,答道︰“我姓黃,叫黃崢嶸。”

    “呵!好名字!有氣魄!”男人夸贊了一句,說道,“我姓李,叫李向天,咱們倆就裝一回落難的父女,官兵要是問起,你就說你是我的女兒,叫李思竹,咱們倆是乘船出洋去的,結果遇到了海風,船翻沉了,就你我父女二人活了命,流落到這島上,懂了沒有?”

    再次听到李思竹的名字,林逸青心中又是一震。

    女孩點了點頭。

    “記住!你是我女兒,叫李思竹!思念的思,竹子的竹,別記差了!”叫李向天的男人眼見著小艇駛近岸邊,又叮囑了這個本名叫黃崢嶸的小女孩一句。

    “李思竹……”可能是覺著這個名字很好听,女孩重復了一遍,又點了點頭。

    見女孩甚是機靈,李向天臉現贊許之色。

    “現在,把刀藏起來!”李向天說著,又轉頭望向海邊。

    英國水兵和乾國水兵一道向山上走去,這時男人和女孩一起向水兵們跑了過來。

    看到突然出現的男人和小女孩,帶隊的英*官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大人……救救我們……”看見水兵們,李向天故意露出一個欣喜萬分的表情,向他們猛一伸手,然後身子一僵,便摔倒了。

    李向天的身子滾下了山坡,一直滾到了乾國水兵們的隊伍當中,可能是因為沒有選好滾的位置和方向,他這一滾,頭竟然不小心撞中了一顆枯樹樁,登時暈了過去。

    “爹——爹——”小女孩猛地撲到他的身邊,嘶聲哭叫起來,並用力的搖晃著他的身子,一副十足的小女兒哭父的樣子。

    “水……給我水……”他低低的呻吟起來。

    很快。幾滴清涼的液體滴進了他的嘴唇,他感覺精神一震,睜開了眼楮。

    “有吃的沒有……”李向天嘶聲道。

    一名乾國水兵遞過來了一塊面餅,李向天聞到了食物的香味,立刻直起身子。一把搶過面餅大嚼起來,仿佛餓鬼投胎一般。

    這時,林逸青看到了鄧正卿。

    鄧正卿看著這個落難的人全不似剛才呼救時那般的虛弱,不由得有些奇怪。

    幾名英國水兵上前又遞給了李向天一塊面包,一名英國水兵還遞給了李向天半瓶朗姆酒,另外幾名水兵則來到了黃崢嶸身邊。將幾塊餅干和糖果放到她的手里。

    黃崢嶸看著面前的英國水兵,怯生生的接過了餅干和糖果,卻並沒有馬上吃。

    “您看到了嗎?瑯威理先生,您還說這里是無人島,可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剛剛差一點死在貴*艦的炮火之下。”鄧正卿看著面色尷尬的叫瑯威理的英*官,大聲說道。

    “我……非常抱歉!”瑯威理誠摯地說道,“感謝上帝,保護他們活了下來!”

    “若是有我國百姓死傷,只怕我國要因此向貴國依法交涉一番了。”鄧正卿看著繼續搜索的兩國水兵,平靜地說道。

    “我以一個軍人的名譽起誓,如果真有這樣不幸的事件發生,我們願意為我們犯下的錯誤承擔責任。”瑯威理誠懇的說道。

    看到瑯威理真心實意的表示了歉意。鄧正卿也沒有再用話為難他,而是點了點頭,目光重又落到了李向天和黃崢嶸身上。

    “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鄧正卿看了在那里狼吞虎咽的李向天一會兒。轉頭向黃崢嶸問道。

    “我叫李思竹,今年八歲了……”黃崢嶸看著鄧正卿,低聲答道。

    “李思竹?”鄧正卿听到這個名字,似乎覺得十分熟悉,林逸青知道,他應該是在林義哲家中見過李思竹。

    “回大人的話。小女正是叫李思竹。”李向天立刻注意到了鄧正卿表情的異樣,心中一凜。停止了大嚼,將口中的食物使勁咽了下去。開口接道,“小人名叫李向天,是浙江台州府人氏,和小女出海,不幸遭了船難,漂流至此……”

    “原來如此。”鄧正卿點了點頭,又問道,“這島上除了你們父女二人,可還有別人?”

    “沒有了。”李向天說道,“小人父女上島已有七日,走遍了全島,未再見有別人。”

    “噢。”鄧正卿想了想,還是沒有下達停止搜索的命令。

    “敢問大人貴姓?”李向天急于向知道鄧正卿因何听到李思竹的名字詫異,便開始和鄧正卿攀談起來。

    “這便是鄧軍門。”一名衛兵替鄧正卿回答道,“是鄧軍門听到了島上似有人聲,所以才上來找你們的。”

    “多謝鄧大人救命之恩!”李向天趕緊向鄧正卿拜了下去,鄧正卿和氣地笑笑,伸出手扶起了他。

    “你平日里是做何等營生的?”鄧正卿又看了他一眼,問道。

    雖然是隨口一問,但李向天的心里還是咯 了一下。

    “回大人的話,小人原是做馬幫生意的,後來因為路上遭了匪患,折了本錢,只好改做跑海的生意,剛剛略有起色,這一次卻又……唉!真是一言難盡啊!”李向天滿臉痛苦之色的說道。

    “難怪,我見你身子骨甚是強健,你女兒也似久經風霜,想是吃了不少的苦。”鄧正卿嘆息了一聲,望向黃崢嶸的目光充滿了慈愛之意。

    “來,思竹,拜謝鄧大人救命之恩。”李向天向黃崢嶸招呼道。

    黃崢嶸來到鄧正卿面前,雙膝跪地,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當她要再拜的時候,鄧正卿伸手將她扶了起來。

    鄧正卿又打量了一下這個女孩,女孩羞怯地垂著頭,不敢看他。

    “大人方才听到小女名字,似有驚訝之意,不知何故?可是大人親族之中,有和小女重名的?”李向天觀察著鄧正卿的臉色,小心的問道。。

    “那倒沒有。”鄧正卿站起身來,隨口向身邊的一位伍長問道︰“我記得林大人的義妹,是叫這個名字,對吧?”

    “大人說的是,林大人的義妹,正是叫李思竹,我在林大人家中見過,是個大大的美人。”伍長笑著答道,“據說是林大人姑母的養女,已經指給了林大人做如夫人呢。”

    听到伍長的回答,林逸青看到,李向天竟然變了臉色,身子也微微的顫抖起來。

    “你們隨我來,等上了岸,我資助你些盤纏,帶女兒早些回鄉里吧!”鄧正卿對李向天說道。

    “多謝恩公!”李向天做感激涕零狀哭拜于地,他一時間真情流露,眼淚大滴大滴的掉落下來,讓對面的那個“小李思竹”驚訝不已。

    林逸青看著這一幕,也是驚訝不已。

    這個叫李向天的男人,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听說林義哲的義妹叫李思竹後,會有這樣的表現?

    夢境消失了,林逸青從夢中醒來,窗外一輪皎月正掛在夜空之中。

    “李思竹……如果她真的是忠王之後,可就太有意思了……不過,她現在應該在沈佑鄲府上吧?”林逸青想起了李紹泉最近的來信,要他歸國後,盡快去探望已然病重的林義哲的姑父兩江總督沈佑鄲,心中不免又焦灼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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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四百九十三章 佑鄲之怒

    這一次的夢境不象以前中途就沒了,而是完整的做完了之後,才讓林逸青醒來,但林逸青卻感到莫名其妙。

    “林義哲,你個死鬼,也不出來給我解釋一下!”林逸青很奇怪為什麼這三個看起來似乎並不相關卻又有某種聯系的夢境都和那個林義哲的義妹李思竹有關,上一次的夢中,他說他對李思竹有“那個意思”其實更多的是後世人見到美女後隨意的玩笑之言,並沒有當真,但剛才的夢境卻似乎在向他暗示著什麼!

    林逸青有些煩亂的坐起身來,此時床上只有他孤零零的一個人——為了安慰桐野千穗,何韻晴要桐野千穗睡在她那里,同時方便兩個媽媽照顧各自的孩子;岩崎尤佳一直在商社忙活,沒有回來,望月姐妹還在前線,和忍者們一道隨同村田新八的軍隊作戰,此時的他,雖然妻妾成群,但卻沒有一個人在他身邊。

    難道是因為少了女人的陪伴,自己才會在夢中接連夢到李思竹以及和她相關的事?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林逸青苦笑著搖了搖頭,他長嘆一聲,重新躺下,思緒已然又回到了眼前的局面上來。

    大山綱良的計劃毫無疑問是目前拖延日俄聯軍進入長崎最好的辦法,他已經決定了,天一亮便立刻前去羅特希爾德家族在長崎的秘密聯絡地點,給遠在東京的何儒章發出密電,讓他以乾國政府的名義出面,促成大山綱良“列國共管長崎”的計劃。

    林逸青正在想著細節問題,窗外的一個人影突然閃過。

    “主公。怎麼沒睡?”望月詩織的聲音傳來,緊接著,她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林逸青的面前。

    林逸青听到她說話聲音有些嘶啞,以為她受了傷,他看到面前的她甲冑盡去。身上雖然有血跡,但不象受傷的樣子,身上的硝煙味道也不那麼濃,心下稍安,拉開了蓋在身上的被子。

    “外面冷,進來說話。”林逸青輕聲道。

    他現在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安撫她了。

    望月詩織去了蒙巾。微微一笑,開心的鑽進了被子里,抱住了林逸青的胳膊,將臉輕輕貼在他的胸口上。

    “沒受傷吧?”林逸青的手輕撫過她光滑的後背,關切的問道。

    “沒有。我們這些天陸續都撤回來了。”望月詩織答道。“不過,我潛入露西亞人的軍營時,偷听到露西亞軍官和賊軍軍官的談話,露西亞人說,有可能要在海上對主公不利。所以我急著趕回來了,要把這個消息告訴您。”

    “要在海上對我不利?”林逸青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們具體是怎麼說的?”

    “他們一開始談到了西鄉大將軍的死訊,賊軍軍官說沒有找到西鄉大將軍的遺體。露西亞軍官則大笑著說,應該是被海里的魚吃掉了,還說主公您馬上也要和西鄉大將軍一樣葬身魚腹了。賊軍軍官再問詳情,露西亞軍官沒有多說,只是告訴他,露西亞海軍將在海上截擊我們。我覺得他們應該是有了針對主公您的計劃,是以急急趕了回來。”望月詩織說道。

    “你說的有可能,大將軍故去後。他們的主要敵人,就是我了。賊軍和露西亞人,都必欲至我于死地而後快。”林逸青點頭道。“我真是要小心了。”

    “主公,您要是到了海上,一定要小心。”望月詩織說道,“您要是離開長崎前往琉球的話,最好乘座鐵甲艦走,一旦遇到賊軍截擊,也好應對。”

    “知道了,我會小心的。”林逸青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他听出了她話語里的疲憊之意,“睡吧……”

    望月詩織輕輕地吻了吻他的嘴角,臥在他身邊,抱著他沉沉的睡去,而林逸青卻再也沒有了睡意。

    對他來說,新的更為艱難的征程,才剛剛開始!

    乾國,南京,兩江總督衙署。

    暖閣中,一位老人正躺在床上,不住的咳嗽著。

    這位老人,便是位高權重的乾國兩江總督沈佑鄲。

    “老爺,覺得好些了麼?”吳氏夫人看到沈佑鄲的眉宇間病色甚顯,心痛的說道。

    “嗯。”沈佑鄲點了點頭。

    吳氏夫人來到沈佑鄲面前,拉住了他的手,握了握,“老爺的手……還是有些涼啊!”

    “想是歲數大了,精血不足,運行不如以前通暢了。”沈佑鄲笑了笑,說道,“這幾日正喝著阿膠呢。”

    “前些日子我讓人從山東進的上好阿膠,還有沒有?”吳氏夫人關切地說道,“要是沒了,我便再要人多進些。”

    “還好還好,這些已經夠吃一陣子的了。”沈佑鄲微笑頷首,對她說道。

    沈佑鄲說著,看著養女李思竹,笑著說道,“來,思竹,扶我起來,我想看看新聞紙。”

    李思竹上前輕輕扶住了沈佑鄲的手,扶著他起身。吳氏夫人注意到李思竹扶沈佑鄲時動作輕柔,眼中的關切之情自然流露,不由得心下暗暗感嘆。

    已經逝去的沈佑鄲的正夫人林普晴愛心泛濫一時性起收養的這個女兒,很多時候,比林普晴親生的五個親女兒,要更加貼心。

    “這一晃兒,思竹都長成大姑娘了。”沈佑鄲看著出落得婷婷玉立的李思竹,眼中也滿是贊賞之意。

    今年滿十九歲的李思竹,濃密油亮的發辮劉海下是一雙漂亮的杏仁眼,柳葉眉,櫻桃小嘴瓜子臉,剛剛成長的身材窈窕勻稱,肌膚滑嫩得都似乎能捏出水來,無論相貌還是身條兒,都已經顯露出一種非同一般的氣質。

    “老爺,這新聞紙好是好,但是字兒畢竟有些小,看起來費神兒。所以還是少看些,多歇會兒。”吳氏夫人勸道,“老爺的病還沒好,等病都去了,身子骨兒恢復了。再多看也不遲。”

    “我知道,要是看累了,就叫思竹給我念念,听听也就是了。”沈佑鄲點了點頭。

    “那好,思竹,你就多受累了。”吳氏夫人說著。取過放在桌上的當天的報紙,交給了李思竹,然後便向沈佑鄲行禮告退。

    吳氏夫人退後,李思竹上前扶著沈佑鄲重新躺好,然後坐在床邊。打開報紙,送到了沈佑鄲面前。

    沈佑鄲接過報紙,便在上面搜尋著有關于日本內亂的消息,李思竹似乎知道他要找什麼,在報上指了指,沈佑鄲立刻全神貫注的看了起來。

    這張報紙是乾國國內赫赫有名的《點時齋畫報》,今天刊載的內容是關于西鄉隆盛之死的,畫報上畫的便是西鄉隆盛受重傷蹈海自盡的情景。畫面上,西鄉隆盛渾身槍傷刀痕,血流滿地。正扶著夫人的手向懸崖邊走去,一副大義凜然之態,身後是一隊形容猥瑣的日軍和俄軍的士兵,正膽戰心驚的向這邊張望著,海面上,一艘掛著薩摩軍旗的軍艦正在向岸上發炮。一位日本將軍和隨從士兵給炸得飛了起來。

    圖畫的旁邊配有文字,沈佑鄲眼楮昏花。看不清楚,于是李思竹便給他念了起來︰“西鄉隆盛舉兵鹿兒島。以減賦鋤奸之名,欲清君側,其人剛勇俠義,頗得日本民心,是以興兵以來,不數月奪日本東南半壁,軍逼日京,諸島響震,日本政府不能平,借師俄羅斯,歷時二年,費幣億萬,損兵十余萬,方得敗之,西鄉退返故鄉,為日俄聯軍所逼迫,力戰多時,身傷數十處,乃與妻蹈海自盡,部眾皆戰死,無一降者,可稱悲壯。”

    看完了圖畫和附圖文字,沈佑鄲禁不住嘆息連連。

    “有林逸青的消息沒有?給我念念。”沈佑鄲問道。

    “回父親的話,這里有一條,說的是林氏率薩摩士族力戰,掩護軍民等人撤往長崎,自西鄉隆盛亡故後,儼然薩人之首……”

    “思竹妹子,這些新聞紙上有關日本國內叛逆酋首的胡言亂語,怎麼能念給父親听呢?”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

    李思竹听出了來人是沈佑鄲的四子沈瑜慶,身子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你胡說些什麼?事關國家大計,怎麼便听不得?”沈佑鄲怒道,“你說新聞紙胡言亂語,你倒是寫些治國安邦的文章出來!”

    “父親暫且息怒,兒子這幾日學的,是治國安邦之道。”沈瑜慶進來,先給父親請了安,然後看了李思竹一眼,悠悠的說道。

    “噢?”沈佑鄲冷冷的看著沈瑜慶,“那念給我听听?”

    “……行政莫先于用人,用人莫先于君子小人之辨。夫君子小人藏于心術者難知,發于事跡者易見。大抵君子訥拙,小人佞巧;君子澹定,小人躁競;君子愛惜人才,小人排擠異類;君子圖遠大,以國家元氣為先,小人計目前,以聚斂刻薄為務。剛正不撓、無所阿諛者,君子也;依違兩可、工于趨避者,小人也。諫諍匡弼、進憂危之議,動人主之警心者,君子也;喜言氣數、不畏天變,長人君之逸志者,小人也。公私邪正,相反如此。……”沈瑜慶抑揚頓挫的背誦了起來,“為人君者,孰賢孰否,須能洞知。一人之心思耳目,揣摩者眾,混淆者多,幾微莫辨,情偽滋紛,愛憎稍涉偏私,取舍必至失當。知人則哲,豈有他術,唯好學勤求,方能使聖志益明,聖德日固。珦程浩有雲,‘古者人君必有誦訓箴諫之臣’。請命老成之儒,講論道義,又擇天下賢俊,陪侍法從。我朝寧煦間,熊賜履上疏,亦以‘延訪真儒’為說。此皆修養身心之要,用人行政之源也。天下治亂系宰相,君德成就責講筵。惟君德成就而後輔弼得人,輔弼得人而後天下可治。”

    听到四兒子文中堆砌的淨是大道理,沈佑鄲的眉頭皺了起來。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而今正學不明,世之汩沒于異學、沉溺于利祿者,無論矣。一二好利之士,抗心惡古。醉心異學,往往馳情著述,旁攛遠紹,思有所托,以傳諸無窮。其行之劣,營營勢利之流亦不如也!而名心未除,其弊與俗學等,所謂清濁雖殊,利心一也……”

    沈佑鄲听到兒子背到這里,眼中再次現出了怒色。

    兒子口中的“異學”“俗學”的詞。此時听來,是那樣的刺耳!

    “父親,兒子的這篇文章如何?”沈瑜慶背完了自己的這篇得意之作,看著父親,揚了揚眉頭。

    “你這是在諷刺為父醉心異學。是嗎?”沈佑鄲听出了沈瑜慶寫的這篇東西里的暗諷之詞,臉上怒意大盛。

    “兒子不敢,父親曾教導兒子,為人要清正,崇道義,尚禮儀,而非投機取巧,鑽營進身。是以兒子斗膽懇請父親莫要再學鯤宇表哥。回歸正道……”沈瑜慶注意到父親親臉色的變化,心一橫,大著膽子說了出來。

    “你說什麼?”听到沈瑜慶提到林義哲。沈佑鄲的臉上頓時罩上了一層寒霜。

    “鯤宇表哥屈身事鬼,私通外夷之舉,士林沸騰。又討好兩宮,唆使皇上大興土木,興修園林,使天下百姓困頓。朝中正士受刑受辱,林家出此逆子貳臣。天下人不知道會如何恥笑林家和沈家?所幸其早早亡去,免了家門之禍!”沈瑜慶大聲道。“是以兒子斗膽,為此千金之言,求父親莫要再以洋務為甚,轉歸正途,千萬不可成了大乾的千古罪人……”

    “你!……”沈佑鄲怒極,指著沈瑜慶的鼻子剛要訓斥,卻急火攻心,“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爹!——”李思竹大驚失色,伸手扶住了搖搖欲倒的沈佑鄲的身子。

    “你這個混帳!鯤宇都去了,你還死揪著他不放,你是想把爹氣死嗎?”沈佑鄲的長子沈瑋慶這時走了進來,看到父親竟然給氣得吐血,沈瑋慶怒目圓睜,幾步上前,對著沈瑜慶的臉,狠狠的一巴掌扇了下去。

    只听得一聲脆響,沈瑜慶“哎喲”了一聲,捂著臉跪在了地上。

    李思竹和聞聲上前的丫鬟們將幾乎昏厥過去的沈佑鄲的身子緩緩放平,李思竹哭著用手帕擦著沈佑鄲嘴角的血,用手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胸口。

    “快!去請大夫!”沈瑋慶怒瞪了弟弟一眼,轉頭對一位僕人吩咐道,僕人立刻轉身跑出屋去。

    過了好一會兒,沈佑鄲才醒轉過來。

    “你這混帳,還不快向父親認錯!”沈瑋慶戟指沈瑜慶,厲聲道。

    “我的話哪里有錯!句句都在理上!”沈瑜慶猛地昂起頭,直視著兄長,抗聲道,“鯤宇表哥不走科舉正途,得了個解元便不求上進,竟然利欲燻心,揣摩上意為晉身之階,先是私通法夷,挾洋自重,後又唆使皇上大興園工,耗費百姓錢糧,加非刑于諫臣之身,使百官鉗口,敢怒不敢言,陷君父于不義之地,士林無不切齒!父親!兄長,你們為何對鯤宇表哥一味袒護?難道聖人教誨,你們全然忘卻了嗎?”

    “孽蓄!才讀了幾天書,便敢抬聖人之言來壓老夫!老夫何嘗輪得到汝來教訓!”沈佑鄲怒極,猛地掙脫了李思竹的手,跳下床來,上前一步,掄圓了胳膊,狠狠一巴掌,再次打在了沈瑜慶已經腫起來了的臉上。

    這一下沈佑鄲使足了全力,沈瑜慶的身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嘴角飛濺出血,一旁的沈瑋慶看到這一幕,竟然嚇得呆在了那里,作聲不得。

    在他的印象中,父親從未有過象今天這般怒不可遏。

    匍匐在地上的沈瑜慶感到一陣暈眩,滿眼全是金星,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醒過來,他感到口中一股咸腥,似有硬物,便輕啐了一口,一枚脫落的牙齒赫然在目。

    “汝可知,你鯤宇表哥為了船政受盡謗言,功名前程都搭上了,汝卻一味給加害你表哥之人巧言辯解,聖人就是這麼教你的麼?”沈佑鄲越說越怒,“你表哥何嘗虧負于你,你竟對你表哥如此不恭不敬!兄友弟恭,亦是聖人之教,你怎地忘得如此干淨?還敢在這里妄談聖人之言!”

    “求父親息怒!”沈瑋慶看到父親搖搖欲倒,大驚之下,上前又抱住了父親。

    沈瑜慶垂下了頭,再不言語了。

    “家門不幸,出此逆子!來人!請家法來!”沈佑鄲大喝道。

    “父親息怒!瑜弟年歲小不懂事!您就饒他這一回吧!”沈瑋慶听到父親要對弟弟動用家法,大驚失色,跪下哀聲道。

    而此時的沈瑜慶,見到父親動了真怒,要對自己用家法,一時間心膽俱裂,連求饒的話也都不會說了。

    沈佑鄲看到沈瑜慶低著頭在那里瑟縮著發抖,嘴角滿是鮮血,地上的一攤血里有一顆被打落的牙齒,心下有些不忍,可一想起他剛才說過的話,心頭的怒火便又升騰起來。

    “逆子!《顏氏家訓?治家篇》,你給我背一遍!”沈佑鄲指著沈瑜慶,大聲喝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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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四百九十三章 奠基者,盼歸人

    沈瑜慶的身子又哆嗦了一下,他低著頭,輕聲的背了起來。

    “……夫風化者,自上而行于下者也,自先而施于後者也。是以父不慈則子不孝,兄不友則弟不恭,夫不義則婦不順矣……”

    “大聲背!”沈佑鄲喝道。

    沈瑜慶又是一抖,趕緊大聲的背道︰“父慈而子逆,兄友而弟傲,夫義而婦陵,則天之凶民,乃刑戮之所攝,非訓導之所移也。……”

    背到這里,沈瑜慶的聲音漸漸的又小了下去。

    “孽障!你可知錯?”沈佑鄲喘了口粗氣,問道。

    沈瑜慶心下惶急,但仍不肯出言認錯,只是急的手腳沒抓尋處,沈佑鄲見他此時仍不認錯,連求饒的話也不說一句,怒氣更甚,大喝道︰“綁起來!著實打死!”

    僕人們不敢違命,只得上前,抓起沈瑜慶,要將他按在長凳上。

    “狗奴才!你們敢!”沈瑜慶怒道。

    沈府的僕人們本來就對這個嬌生慣養又盛氣凌人的四少爺心存不滿,一听他竟然這麼說,不免都怒氣勃發,此時他們雖然已得了沈佑鄲之令,本不想過于為難沈瑜慶,但沈瑜慶倔勁兒上來的這一句不知好歹的“狗奴才”徹底激怒了大家,僕人們哪管沈瑜慶掙扎不休,七手八腳的沈瑜慶按在凳上,舉起竹板,便狠狠的打了十來下。

    這幾板子打得較重,沈瑜慶忍痛不禁,仍不討饒,只是嗚嗚的哭起來。

    沈佑鄲還嫌打的輕。厲聲怒喝“狠狠打!”僕人們著力又打了十幾下。沈瑜慶自打娘胎出來,哪里經過這樣的苦楚,起先覺得打的疼不過還亂嚷亂哭,後來漸漸氣弱聲嘶,哽咽著發不出聲來。

    沈瑋慶恨沈瑜慶不听勸。一意激怒父親,見父親要對沈瑜慶施行家法,他有心想要給這個惹是生非不知悔改又心機詭詐的弟弟一個教訓,才沒有勸阻。但此時見打的不祥了,心下著忙,趕著上來。懇求奪勸。

    “父親息怒!莫要打了!饒了他這一回吧!”

    沈佑鄲那里肯听,怒道︰“你問問他干的勾當,可饒不可饒!素日皆是你把他慣壞了,到這步田地,還來勸解!”

    沈瑋慶听到父親責備的話說得甚重。知道父親已是氣急了,自己無法再勸,便趁著忙亂覓人去給二夫人吳氏送信。吳氏夫人听了,急急忙忙扶了一個丫頭趕了過來。

    沈佑鄲一見吳氏夫人進來,想起故去的林普晴,心中氣恨,更是下令狠打,那板子越下去的又狠又快。按沈瑜慶的兩個僕人忙松手走開。此時沈瑜慶早已動彈不得了。僕人們見吳氏夫人到來,便停了手。

    吳氏夫人哭道︰“瑜兒雖然該打,老爺也要保重。且嚴冬天氣。老爺身上又不大好,打死瑜兒事小,倘或老爺一時不自在了,豈不事大?”

    沈佑鄲怒道︰“倒休提這話!林文襄身故之後,他竟然還敢大放厥詞,蔑視朝廷法度!我養了這不肖的孽障。已是大不孝!平昔疏于管教,致他現如今無法無天。竟然做出這等惡毒無比之事,不如趁今日結果了他的狗命。以絕將來之患!”說著,便要僕人再打。

    吳氏夫人哭道︰“老爺雖然應當管教兒子,也要看夫妻之情份上!瑜兒畢竟可是姐姐的親骨肉啊!”說畢,她轉身來到椅子前,抱住沈瑜慶,放聲大哭起來。沈佑鄲听了此話,不覺長嘆一聲,淚如雨下。

    吳氏夫人抱著沈瑜慶,只見他面色蒼白,氣息微弱,底下穿著的小衣一片皆是血漬,她禁不住解下汗巾去,由腿看至臀脛,或青或紫,或整或破,竟無一點好處,不覺心疼得又哭起來。此時丫環們趕來,解勸了一會兒,吳氏夫人方漸漸的止住。沈瑋慶趕緊命僕人們抬沈瑜慶下去給他請郎中用藥療治。眾人一聲答應,七手八腳把沈瑜慶抬了下去。由是亂了好一陣子,放才漸漸的平歇。

    “思竹,你也累了,去歇息吧!那個逆子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當眾人都離開了,沈佑鄲看著垂淚不止的李思竹,柔聲說道。

    “是……”李思竹默默的起身,向沈佑鄲行禮後,轉身輕步出去了。

    屋內只剩下了沈佑鄲一個人,沈佑鄲望著懸于牆上的愛妻林普晴的畫像,又看了看床頭櫃上的瓖著林義哲官服正裝照片的小鏡框,回想起往事,禁不住老淚縱橫。

    ……

    船政衙署的門口,黑壓壓的聚集了一大群的鄉民百姓。十幾名頭戴纓盔身穿號衣的衛兵神情緊張地橫著手中的步槍,排成一線滿頭大汗的阻擋著想要沖進衙署的民眾。

    人群情緒激動,沒有狂熱的躁動,而是悲憤,撕心扯肺的悲憤。不管男女老少,臉上都分明寫著屈辱,一些人甚至已經淚流滿面。

    “我們要見沈大人!要他給鄉親們一個說法!”

    “沈大人啊!你這麼干,如何對得起林文忠公的在天之靈?”

    “我等即便餓死,也不要賣大煙的錢!”

    “這大煙禍國殃民,當年林文忠公虎門銷煙,就是為使黎民百姓免受大煙之苦,沈大人,這些你難道都忘了嗎?”一個頭纏白布,穿著打補丁的長衫的秀才哭道。“當年我家頗有家資,就因家父吸食大煙,家資為之敗空,襁褓中的妹妹也被賣掉成了我爹的大煙錢,家母因此氣病而亡,如今沈大人要以煙稅養船政,叫我等如何心服?”

    “沈大人你不能啊——”

    “沈大人即使身死也不能啊——”

    “誰拿了賣大煙的錢,不得好死!”

    這句話好似在干柴上丟了一個火把,人群情緒激動的程度開始進一步升級。

    “請沈大人出來——”

    “沈大人出來!”

    “鄉親們!我們也是沒辦法啊!眼看年關將至,其余各項稅收都要按律起解京城,大家也都等著工錢過年。若不抽洋藥稅,大伙兒這年如何過得?……”船政提調吳仲翔急道。

    “我們不要大煙錢!”

    “寧可餓死,也不要大煙錢!”

    “鄉親們進去討說法啊!”

    鄉民們向大門沖擊,衛兵們的攔阻線瞬間崩潰了,百十來號人一下子沖進了船政衙署大門。而門外的人也是越聚越多,局面頓時失控。

    “沈大人,你听我們一言吧,千萬不能用大煙錢來養船啊——林文忠公在天之靈看著你呢,萬不可做出令他泉下不安之舉啊——”

    “父老鄉親們……我沈佑鄲無能,朝廷為了西征。斷了船政的餉源,眼見船政無以度日,萬般無奈之下,吳大人等提出抽洋藥稅,我心雖有千萬不允。但也不能看著船政在我手里荒廢……我沈佑鄲愧對林文忠公,死後也無顏去見他老人家!可是……為了船政!這老臉,我不要也罷!我沈佑鄲死不足惜!爾等要是為求解恨,我的性命讓爾等拿去又有何妨?只求鄉親們莫要毀了船政!”

    听沈佑鄲如是說,人們雖然依然心有不甘,可是一時間也找不到反駁的由頭,現場出現了短暫的、但是卻像死一般的寂靜。

    “沈大人如此說是想要挾大伙嗎?”

    “餓死事小、失節事大,大人做出如此不合大義之事。豈是幾句空話就能解釋得圓的?我等不服!不服!”

    “我等不服!我等不服!”人群受到了鼓動,原本已經跪倒的幾人也站起身來大呼不服,人群又開始向前沖來。衛兵竭力阻攔,但是激動的人們依舊離沈佑鄲越來越近,而此時的沈佑鄲木然跪在原地一言不發,他身旁的船政官員個個束手無策,心急如焚。眼看前面的數人就要撲到沈佑鄲面前。

    “砰!砰!”

    兩聲清脆的槍響傳來,讓本來已經陷入顛狂狀態的人群瞬間安靜了下來。

    舉著槍口還在冒煙的左輪手槍的林義哲箭步上前。挺身擋在了沈佑鄲的面前。

    看著這個圓瞪雙眼勢如瘋虎一般沖過來的年輕人,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爾等這是要造反嗎?”林義哲大吼道。舉著左輪手槍指向人群,看著黑洞洞的槍口對著自己。前面的人明顯害怕了,瑟縮著想要向後退去,但後面層層疊疊的都是人,無路可退,有的人嚇得甚至抱起了腦袋,蹲了下來。

    “來人!把那個濃眉大眼帶帽子的給我拖出來!”

    林義哲的暴喝,如同平地里響了一聲炸雷,好多人只覺得耳邊“嗡”的一聲,腳下站立不穩,險些摔倒。

    那個人沒想到林義哲竟然會認出他來,看到林義哲用槍指著自己,他嚇了一跳,趕緊躲在了別人的身後,被他拉做擋箭牌的人當然不干了,立刻將他推開,他又躲到了另一個人的身後,那個人立刻轉身將他推到了自己的面前。

    “就是你!往哪躲?”林義哲將槍口對準了那個躲在人群中的煽動者,他剛才已經觀察此人好久了。

    衛兵們受了林義哲的喝斥,不敢怠慢,立刻上前將那個帶帽子的大漢從人群當中揪了出來,拖到了林義哲的面前。

    “誰叫你來煽風點火的?”林義哲用槍指著他的頭,大聲喝問道。

    “什麼煽風點火?……我……你們拿販洋煙的錢給我們,還不讓人說嗎……”

    “還敢胡說!”林義哲一腳將他踹倒,“從實招來!奸人胡雨霖給了你多少銀子叫你來這鬧事的?”

    “什麼奸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被兩個衛兵揪住的大漢嘴硬道。

    “你敢看著我的眼楮再說一遍麼?”

    “我身正不怕影兒斜,有何不敢!”

    “我再問你一遍,胡雨霖花了多少銀子雇你來此鬧事的?”

    “胡——胡老爺給了我一百兩,叫我來此專借洋——洋藥稅說動本地父老沖擊船政衙署,誰讓他沈佑鄲當年把胡老爺趕——趕出船政的?”大漢不知怎麼,說出了實話來。

    “林大人,我等非是全受其鼓惑而來。實是為這洋藥稅而來。”

    “林大人,我等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您說的,我等皆都明白,船政乃國家重務。又是眾百姓生計依托之所,萬萬不可荒廢。可是,以大煙稅養船政,終究不妥。林大人,你是林文忠公的孫子,這大煙的危害。您比我們大伙兒更清楚!若是抽洋藥稅養船,勢必會增多這大煙的販售!致使更多的人吸食,又不知會有多少人家破人亡!林大人,您就說句話吧!您勸勸沈大人,為了福州和閩省百姓。收回成命!”

    “先生請起,我答應你,船政自今日起,絕不抽洋藥稅養船。”

    “林大人此言當真?”

    “當真,我以我祖林文忠公先靈起誓,船政從今日起,和大煙再無一絲瓜葛。”

    “沈大人,林大人方才已經同意了。您……沈大人!我求求您!求求您!”

    “鄉親們!請起!我答應你們!答應你們……”

    “鄉親們听到沒有!沈大人答應了!答應了!”

    沈佑鄲定定地看著歡呼雀躍的鄉親父老們,突然身子一軟,便向一旁摔倒。林義哲大驚,一個箭步,閃電般躍到了沈佑鄲的身邊,剛好在沈佑鄲的頭將要踫到地面的千鈞一發之際,托住了他的身子。

    “姑父!——姑父!——”

    “姑父!姑父!”周圍死一般的寂靜,只有林義哲悲愴的呼喊在回蕩。

    天空中突然飄過大片的烏雲。遮住了日頭,天色瞬間暗淡下來。不一會兒。黑黑的雲層之間,隱隱有雷光閃動。

    下雨了。

    雨滴淅淅瀝瀝地落下。滴到了人們的身上,臉上,但所有的人都沒有動,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里,仿佛一個個靜固的塑像。

    雨水打濕了林義哲的臉,混合著他的淚水,滴落到了沈佑鄲的臉上,沈佑鄲慢慢的醒了過來。

    看到沈佑鄲醒來,林義哲的淚水涌了出來,再也無法止住。

    林義哲用濕濕的袖子擦去臉上的淚水和雨水,用力將沈佑鄲扶了起來,攙著他向衙署內庭走去。

    雨水落在地面上,激起淡淡的水霧,映著這一老一少在泥濘中向前行走的背影。

    ……

    “鯤宇來了……來,鯤宇,婉兒,見過爺爺……”沈佑鄲看著林義哲夫婦,林義哲看到堂屋正中懸掛著的祖父的畫像,拉著陳婉在畫像前跪了下來,拜了三拜。

    畫像中的林文忠公身著一襲白色的長袍,手握書卷,面容慈祥的向下俯視著。林義哲拜畢抬起頭,看著這幅林文忠公的常服肖像畫,眼中滿是對先祖的敬意。

    “別跪著了,過來吧……今天的事兒,都辦完了?……”

    “回姑父,辦完了。那些人已然招供,已經錄了供詞,讓他們畫了押。”

    “那個梅秀才,傷的如何了?……”

    “佷兒已經給他找了大夫,又送了些錢銀過去,讓他安心讀書,以備秋闈。”

    “你做的很好……今天的事兒,多虧了你,處置得當,才沒有出大亂子,唉……不過,你就這麼答應了不抽洋藥稅,要是萬一……”

    “姑父勿憂,鄉民百姓在乎的無非是洋藥稅的惡名,佷兒答應他們不用這洋藥稅養船,其實就是換個名頭而已。佷兒下午已和吳大人夏大人他們商量過了,船政的費用,以鹽稅的名義抽取,用洋藥稅抵帳即可。這樣說出去能好听些,也就沒人再議論了。”

    “你總是有辦法……這樣也好……”

    沈佑鄲抬頭望著林則徐的畫像,喃喃道︰“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林文忠公之教,怎可或忘……”

    突然間,沈佑鄲口一張,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林義哲大驚之下,撲上前雙手合抱,才沒有讓沈佑鄲摔倒在地上。

    “老爺!老爺!”林普晴撲到了沈佑鄲身邊,抱住了他,一邊給他按揉著胸口,一邊放聲大哭起來。

    “老爺,這船政的差事,咱們不干了還不成麼?他左季皋如此狠毒,三番五次的欺壓于你,你怎麼承受得住啊!”

    “不……只要我一息尚存,就要撐下去……如此……九泉之下,方可不愧對林公……”

    ……

    “鯤宇,你就這麼突然的走了……我竟然連你最後一面都沒見著……”沈佑鄲伸出手,輕撫著鏡框中的林義哲照片,哽咽道,“為什麼……走的……不是我呢……你少年有為……還可以為國家做多少大事啊!……”

    沈佑鄲悲傷良久,重又躺倒在床上,這時他的目光落到了放在桌面上的報紙上,似乎想起了什麼,他強自支撐著從床上起身,下了地來到桌前,將報紙拿了起來。

    一張英文報紙上,一身薩摩軍服腰佩雙刀的林逸青照片,出現在頭版上。

    “你……當真是鯤宇的雙生兄弟麼?……還是說,你就是他?……”

    “想不到……你在東瀛……能做下這麼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來!”

    “失散了這麼多年,竟還能再得著你的消息,蒼天待我沈某,真的是不薄啊!”

    “我重病纏身,恐命不久,可我無論如何,也要等你回來……”
GGCMEAT 發表於 2017-3-7 23:38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四百九十四章 攔路之虎

    琉球海,“大阪丸”號輪船。

    甲板上亂哄哄的,海面的風浪不大,在船艙里憋了好久的人們這時紛紛到甲板上透氣,江藤晴子也離了自己的艙室,來到了甲板上。

    今天雖然天氣晴郎,但海上的風浪卻很大,江藤晴子第一次看到這樣大的海浪,既感到好奇,又感到害怕。

    輪船鑽出海面的一剎那,滿眼的蒼藍撲面而來。天空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廣大而遙遠。遠處,浮花浪蕊如千堆雪,簇擁起一只黑乎乎的小舢舨,浪花中搖搖晃晃,好象隨時都要翻沉一樣。

    江藤晴子不敢再看那只小舢舨,她轉過頭,望向距離“大阪丸”號不遠的高大巍峨的一艘三桅雙煙囪乾*艦。

    她已經知道,這艘軍艦名叫“開濟”號,是目前乾國海軍最新式和最強大的巡洋艦。

    對于這艘軍艦的名字,林逸青告訴她,是取“開天地,濟滄海”之意。

    江藤晴子曾隨父親江藤新平出海不止一次,見過蒸汽輪船,但象眼前這樣雄偉的戰艦,卻是第一次見到。

    她緊緊的盯著面前的戰艦,心潮也如大海般起伏不定。

    “開濟”號是乾國第一艘真正意義上的裝甲巡洋艦,標準排水量4086噸,滿載排水量4531噸,長97米,寬14米,吃水6.5米,裝備有4門190毫米35倍徑加納炮,均勻分布在側舷的四個炮座上,另有6門140毫米35倍徑加納炮,2門位于艦首和艦尾的炮座上。4門均勻分布于側舷,此外還有10門40毫米30倍徑火炮和6門12.7毫米30倍徑火炮分布于兩舷,火力可以稱得上為乾國海軍之冠,而受法國海軍注重魚雷作戰以及俄國海軍在俄土戰爭中用魚雷擊沉土耳其海軍鐵甲艦的影響,“開濟”號不僅裝有1座位于艦首水下位置的457毫米魚雷發射管。甲板上也有2具同樣口徑的魚雷發射管,並且采用先進的甲板固定滑軌發射架。作為一級裝甲巡洋艦,“開濟”號的裝甲最厚處達到了100毫米,甲板裝甲為50毫米,防護能力較之前的“福靖”級有了很大的提高。“開濟”號采用燃煤鍋爐的往復式蒸汽機,單軸傳動。輪機功率6100匹馬力,載煤量1000噸,最高航速可達17節。

    現在,“開濟”號正在護送離開長崎的最後一艘薩摩商船“大阪丸”號前往琉球王國首都懷恩港。

    在熊本城陷落後,長崎成為了薩摩軍最後的堡壘。但日本政府軍始終沒有對長崎發動大規模進攻,因為長崎是日本有數百年歷史的對外貿易港口,各國商民雲集,是著名的國際商港,如果貿然發動進攻,造成外國僑民的傷亡,引起列強的干涉,對于日本政府來說是無法接受的。

    而林逸青摸清了日本政府的軟肋。在讓大山綱良向長崎外國領事們提出“列國共管”的要求的同時,授意自己的妻兄乾國駐日本公使何儒章聯合英法等國公使,向日本政府正式提出了“列國共管長崎”的建議。

    何儒章提出“列國共管長崎”的理由很充分︰乾國商民現在長崎者數量極多。約2萬余人,琉球商民在長崎者亦有1000余人,這些人很多都在長崎置產,有的家族世世代代便在長崎營生,已歷百年,讓他們遷移是根本不可能的。而日本政府又無法保護他們,是以只能“酌派兵艦。隨時保護”,而“一國之力有限。各國商民眾多”,因而在薩摩叛軍撤出長崎,日本政府目前對長崎失去控制的情況下,“當由列國共管,方為至善”,等到日本國內戰火徹底平息,“再行交還”。

    何儒章的建議得到了英、法、美、荷、意、奧等西方國家的公使的支持,德國方面對此猶豫不決,俄國方面得知消息後則表示了激烈的反對(因為屬于交戰國家的一方,加上俄軍在日本聲名狼藉,“列國共管”計劃當中不包括俄國),宣稱這個計劃侵犯了在長崎的俄國居民的利益,但何儒章指出,俄國僑民在長崎者甚少,而且早在戰爭爆發前,俄國居民听從了俄國領事的勸告,已經全部撤出了長崎,現在長崎的俄國人,多是薩摩軍移交給荷蘭領事館代為照顧的非戰斗俘虜,其中有不少還是波蘭人,所謂“侵犯俄國居民利益”根本無從談起,加上俄軍支援日本政府軍作戰,屬于交戰一方,而且原來在長崎的俄*艦早就撤離了,實際上等于放棄了對長崎的俄國居民的責任,因而才將俄國排除在外,確是“事出有因”。

    在看到乾國聯合英法等國堅持“列國共管長崎”的意志極其堅決之後,德國方面最終同意了這個計劃,並表示願意加入,俄國方面因為被排除在外,始終堅持反對,結果陷入了空前的孤立,而日本政府最終權衡利弊,被迫同意了這個計劃,下令前線軍隊“暫緩進攻長崎”,以防止誤傷外國僑民。

    根據這個計劃,長崎按照各國的居民區,一共劃分為英、法、美、乾、德、奧、意、荷、比(利時)九個區域,分別由九國共同派出軍艦上的陸戰隊接管薩摩軍的防務,等到戰爭結束之後,再移交給日本政府。

    在“列國共管長崎”計劃成功實施後,林逸青和大山綱良立刻抓緊時間組織在長崎的薩摩軍民撤離,並向各國在長崎的海軍陸戰隊移交防務,經過一個多月的努力,不但將全部薩摩軍民成功撤離,連村田新八等將的後衛部隊8000人也一並撤出。

    現在,林逸青就在最後離開長崎的這艘三菱大阪商社的運輸船“大阪丸”號上。

    “大阪丸”是薩摩海軍俘虜忠于日本政府的三井商社的商船,原名“蒼龍丸”號,這艘商船是目前三菱商社船隊中最大的一艘,滿載排水量接近5000噸。在最開始被薩摩海軍俘獲後,林逸青曾將它加上了火炮,改裝成了一艘代用巡洋艦,協助薩摩海軍作戰,而在薩摩軍自本州島敗退至九州島後。為了增加三菱商社船隊的實力,林逸青又將它恢復成為了商船,交給岩崎尤佳使用,而岩崎尤佳為了紀念在大阪的日日夜夜,給它更名為“大阪丸”號。

    為了保證林逸青和這批最後撤離長崎的薩摩人的安全,乾國船政水師統領貝錦泉特意派出了最為強大的“開濟”號裝甲巡洋艦為“大阪丸”號護航。當然為了掩人耳目,對外則不能如此公布,而是在公海上匯合之後,“開濟”號先對“大阪丸”號進行“臨檢”,然後再結伴而行。

    “晴子。海風這麼大,你不冷麼?”江藤晴子正望著“開濟”號出神,一個熟悉而又親切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一回頭,一雙溫暖的手已經搭了過來,將一件毛皮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江藤晴子看到了林逸青關切的目光,搖了搖頭,露出一絲恬靜的微笑。

    “晴子看這艘戰艦怎麼樣?”林逸青笑著指了指海面上的“開濟”號,問道。

    “我很喜歡她。”江藤晴子點了點頭。“她是來保護我們的,是嗎?”

    “是的。”林逸青說道,“這是乾國海軍最新式和最強大的戰艦。專門為保護我們大家而來。”

    江藤晴子回想起了剛才從“開濟”號上來到“大阪丸”號上的那隊穿著火紅色衣服和寶石藍色衣服的乾國官兵,他們上來時一個個都顯得很嚴肅,看著船上的人們,甚至可以說有些嚴厲,但他們見到林逸青時,卻全都顯得很激動。讓她驚奇不已。

    江藤晴子沒有去過乾國,但見過一些在日本生活的乾國人。在她的印象中,他們身材只比日本人略高一些。很是縴細瘦小,但他們卻經常穿著寬袍大袖的衣服和裙子,無論男女都留著散開時長可及地的頭發,手里拿著折扇,給人一種陰柔和琢磨不透的感覺,據說這樣裝束的,都是乾國南方的人,北方的乾國人則是另外一種樣子,他們身材高大,體格健壯,穿著短袖短襟的胡服,足著皮靴,頭上只留著短短的頭發,比明治維新之後日本人的頭發還要短,更有些人干脆剃著光頭,雖然他們並不是僧人,北方乾國人的女人喜歡和男人穿一樣的衣服,性格也和男人一樣豪爽,因而相比之下,江藤晴子更喜歡北方乾國人一些。

    在她看來,林逸青就是典型的北方乾國人。

    那些紅藍衣服的水兵雖然都是短發,但從身材面相上看,應該是南方乾國人,但他們見了林逸青之後,卻全都表現出了一種發自于內心的崇敬,仿佛薩摩武士和忍者一般。

    這些人來到船上“臨檢”,其實就是隨便看看,然後便乘坐小艇回去了,不過一位穿著寶藍色衣服,袖子繡有兩條盤龍的軍官卻和林逸青進了船艙,談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出來,乘小艇回到了“開濟”號上。

    “我們大家到了琉球之後,該怎麼辦呢?”江藤晴子看著林逸青問道。

    “琉球各島,還有奄美大島,現在都有我們的人,大家生活得都很好,晴子到了琉球之後,就會知道了。”林逸青知道她在擔心什麼,笑著摸了摸她的長發,“晴子到了那里,也會生活得很好,不會再受到戰火的威脅。”

    “琉球是個很小的國家,日本和露西亞不會打過來嗎?”江藤晴子想起了佐賀淪陷時的情景,眼中不自覺的現出了恐懼之色。

    听到江藤晴子直呼日本的國名,似乎不再把自己當成了一名日本人,林逸青知道自己的削日之計,在面前的女孩兒身上都有了體現,不由得在心中暗暗感嘆。

    “琉球是乾國的屬國,也就是被保護國,乾國的海軍和陸軍長年駐扎在這里,如果日本和露西亞想要進攻琉球,乾國的軍隊是一定會保護我們,打擊他們的。”林逸青安慰她道,“西方國家也不會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所以我才把大家都撤退到琉球和附近的島嶼上,只要離開了日本,大家就都安全了。”

    听到林逸青的回答,江藤晴子臉上的擔憂恐懼之色盡去。

    “將軍,你會一直保護我們大家的。是嗎?”她情不自禁的握住了他的手,滿含企盼的問道。

    “當然,只要我活著,就一定會保護大家的!”林逸青笑了笑,拍了拍她的小手,堅定的答道。

    正在這時。不遠處的“開濟”號發出了一聲震耳的汽笛鳴響。

    甲板上的人們听到了汽笛聲,紛紛跑到另一處船舷處,指著一個方向,議論紛紛。林逸青覺察出了異樣,拉著江藤晴子向人群聚集的方向走去。

    看到林逸青出現。人們自動的讓開了一條路,並紛紛鞠躬向林逸青行禮,林逸青向大家擺了擺手,快步的來到了船舷旁。

    遠處的海面上,赫然升起了一道濃黑的煙柱。

    林逸青看著煙柱,眉頭漸漸的擰在了一起。

    野村忍介來到了林逸青的身邊,將手中的望遠鏡交給了林逸青。

    “是俄國人的軍艦。”野村忍介沉聲說道。

    林逸青點了點頭,舉起了望遠鏡。

    他剛才心里已經有了一樣的判斷。雖然距離較遠,看不清來船的旗號,但那黑黑的煙柱很說明問題——俄國海軍在遠東的軍艦大都是服役多年的老艦。鍋爐老化,所用的煤炭質量不佳,是以燒出來的煙遠比其他國家的軍艦要黑得多。

    林逸青仔細的用望遠鏡觀察著,果然,沒過多久,一艘巨大的俄*艦的身影便出現在了眼前。

    “是‘米涅’號。”林逸青點了點頭。將望遠鏡還給了野村忍介。

    “只怕是來者不善。”看到體型比“開濟”號還要大上許多的“米涅”號,

    “米涅”號是一艘排水量6234噸的大型巡洋艦。裝備有4門203毫米大炮和12門152毫米副炮,9069年下水。艦長89.9米,寬15米,吃水7.7米,動力機械采用單螺旋槳,立式復合式12缸發動機,最大航速12節。

    “米涅”號原本是作為一艘低干舷鐵甲艦于9066年開始建造的,在雙聯裝科爾斯炮塔內裝有4門280毫米大炮並具有全副帆具,在該艦下水後,建造工作由于英國鐵甲艦“船長”號的沉沒而暫停,然後在9078年建成為一艘裝甲巡洋艦。因為吸取了裝備有沉重的科爾斯炮塔而沉沒的“船長”號的教訓,經過改裝後的“米涅”號去掉了雙聯裝280毫米大炮,改為4門203毫米大炮和12門152毫米大炮,其中4門203毫米大炮裝在一個長箱體形的炮塔內,另外12門152毫米大炮則呈均勻分布在兩舷。該艦在建成後,便一直在太平洋地區服役,是俄國西伯利亞艦隊的主力戰艦。

    此時在“米涅”號的飛橋上,艦長季列托夫也正舉著望遠鏡,仔細的觀察著出現在面前的“大阪丸”號商船,大副奧列格則目不轉楮的盯著遠處的“開濟”號。

    “就是這艘船,‘大阪丸’號,我們的情報沒有錯誤,林逸青就在這條船上。”一位情報軍官對季列托夫說道。

    “是的,我已經看到他了,這個俄羅斯帝國在遠東最危險的敵人,現在就在甲板上。”季列托夫死死盯著望遠鏡中那個牽著一個日本少女的手的乾國人,冷笑了一聲。

    “下令開炮吧!上校閣下!”情報軍官有些急切的說道。

    季列托夫放下了望遠鏡,有些好笑的看著這位穿著陸軍軍服的軍官,“閣下,您瘋了嗎?您想讓俄羅斯帝國再度給全世界豎立一個殺戮平民的野蠻形象嗎?”

    “可是,不這樣的話,怎麼能夠殺死這個可怕的人?”情報軍官急道,“現在是殺死他最好的機會!再說了,和他乘坐一條船的,肯定都是叛亂分子!他們本就該死!”

    “閣下,我想提醒你一下,帝國海軍不是野蠻的哥薩克!”季列托夫惱火的說道,“我的軍艦,不可能向一條沒有任何武裝的商船開火!”

    “可如果你今天不能夠殺死或是捉住這個人,你和你船上的人,都將成為俄羅斯帝國的罪人!”情報軍官也火了,厲聲大叫起來。

    “我們不能夠開火的,閣下,您難道沒有注意到,給這條船護航的,是一艘乾*艦。”大副奧列格看到二人吵了起來,他雖然心里同樣不滿陸軍情報軍官的話,但他不想讓艦長得罪對方太深,是以這樣說道,以便轉移二人的注意力。

    听到奧列格的話,情報軍官也注意到了“開濟”號的存在,強忍怒氣,不再言語了。

    “我當然會捉住他。”季列托夫瞪了情報軍官一眼,沉聲說著,目光轉到“大阪丸”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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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四百九十五章 赤手奪艦

    季列托夫又觀察了一下,在看到“開濟”號和“大阪丸”號的距離較遠之後,放下了望遠鏡,“插到這條船和乾*艦的中間。”他命令道,“打開炮門,做好戰斗準備!”

    “發警告炮!命令來船停航!”

    很快,在季列托夫的命令下,“米涅”號汽笛長鳴,煙囪里冒著滾滾的濃煙,直向“大阪丸”和“開濟”號中間駛去。

    很快,“米涅”號便橫在了“大阪丸”號和“開濟”號的中間,看到“米涅”號象山一樣的擋在了舷旁,黑洞洞的炮口對著自己這邊,“大阪丸”號甲板上的人們驚恐不已。

    “米涅”號用尾炮向“大阪丸”號的船首處海面接連放了兩炮,逼迫“大阪丸”號停止了航行,完全無視“開濟”號的存在,傲慢之態盡顯。

    “不過是一艘老艦而已,還敢這麼張狂!”看到俄*艦驕橫的樣子,“開濟”號大副劉厚忠不由得大怒,“得給他們些厲害嘗嘗!”他轉身對管帶鄧正卿說道。

    對于這次護航任務,船政水師統領貝錦泉交待得很清楚,如果遇到俄軍攔截,交涉不成,“盡可縱兵擊之”,務必要保護林逸青平安到達琉球。是以到了指定海域,同“大阪丸”會合之後,艦上的官兵們已經摩拳擦掌,做好了戰斗準備。

    在歷時兩年的日本西南戰爭中,薩摩海軍大顯身手,打了好多漂亮的海戰,令乾國海軍官兵羨慕不已,而他們渴望再來一次台灣戰役時瑯嶠海戰的風光。尤其是在面對幾百年來有“中土大敵”之稱的俄國人的軍艦的時候。

    但讓劉厚忠沒有想到的,是一向性如烈火的鄧正卿,面對這一次俄*艦的當面挑釁,卻沒有立刻下令作戰。

    “傳令,停航!”鄧正卿放下了望遠鏡。沉聲道,“全體備戰!無令不得開火!”

    傳令軍官開始下達命令,劉厚忠有些不解的向鄧正卿問道︰“大人,俄國人擺明了是沖著……那位林家小爺來的,難道……貝大人可是有令在先啊!”

    “殺敵一萬,自損三千。真動手的話,哪怕是打沉了俄*艦,咱們自己也會受受不小的損失,”鄧正卿緊盯著“米涅”號,“要是真打起來。就等于兩國開戰了,朝廷現下並未對俄備戰,貝大人是有命令,但也說了盡量不要動手。”

    “可俄國人這是要俘虜這條船啊!難道咱們就在一邊兒看著不成?”劉厚忠心下惶急,“總不能眼看著人給他們抓走啊!”

    “當然不會讓他們把人抓走。”鄧正卿突然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冷笑,“你就瞧著吧!”

    鄧正卿說著,又舉起了望遠鏡,緊盯著“米涅”號上俄國人的一舉一動。

    而此時在“米涅”號上。季列托夫也在緊張的盯著“開濟”號。

    他也已經看到,“開濟”號上的乾國炮手已經將大炮轉了過來,用黑洞洞的炮口對著自己這邊。

    季列托夫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握著望遠鏡的手也滲出了冷汗。

    “米涅”號剛才所做的一切只是虛張聲勢,他當然知道一旦真和面前的這艘乾*艦打起來,意味著什麼樣的後果。

    單以紙面火力而論,“米涅”號似乎稍強于“開濟”號,但對方是新下水不過兩年的新艦,而自己的軍艦則是經過改裝的老艦。如果真的交火,勝負還真是不好說。所以他也希望,能不開火。就盡量不開火。

    “開濟”號很快升起了詢問的信號旗︰“貴艦意欲何為?”

    “我們怎麼回答?”大副奧列格向季列托夫問道。

    “不用理睬他們。”季列托夫轉過身,目光轉向“大阪丸”號,“派人到那條船上去,命令他們向我們投降!否則我們就開炮擊沉他們!”

    不多時,“米涅”號放下了小艇,向已經停航的“大阪丸”號駛去。

    奧列格心中憂慮不答復乾*艦的詢問會不會出什麼問題,他轉頭向“開濟”號望去,赫然發現“開濟”號也放下了小艇,而且不止一艘。

    “開濟”號放下的小艇中,滿載著身穿紅色衣服頭戴草帽的陸戰隊士兵。

    “乾國人想要做什麼?”奧列格提醒季列托夫道。

    季列托夫回頭一看,不由得也有些詫異,此時已經放下的乾國人的小艇就在海面上漂浮著,並沒有駛向“大阪丸”,“開濟”號也沒有別的異常動作。

    “不要去管他們!”季列托夫看到“開濟”號接連放下了四艘小艇,全都滿載著陸戰隊士兵,以為乾國人可能想進行肉搏戰,不由得連連冷笑,“他們想要用這種方式來威脅我們,真是愚蠢的人!”

    季列托夫不再去看那些他眼中的愚蠢的人,而是繼續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大阪丸”號上。

    奧列格也搞不清楚乾國人想要做什麼,但乾國海軍陸戰隊士兵手中那些上了明晃晃的刺刀的步槍,總是讓他感到不安。

    不一會兒,俄國人便來到了“大阪丸”號的甲板上。

    “叫林逸青出來!我有話要和他說!”俄*官傲慢的看了甲板上的薩摩民眾們一眼,用不太熟練的日語問道。

    沒有人回答,但是一些佩刀的薩摩武士卻漸漸的走近,將手向腰間的刀柄摸去。看到武士們的動作,俄*官的衛兵們舉起了步槍。

    “你找我有什麼事?”林逸青從人群當中走了出來,用日語問道。

    看到林逸青出現,俄*官身邊的衛兵們更加緊張,將步槍不約而同的對準了林逸青,但林逸青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步槍的存在,只是從容的站在俄*官面前。

    盡管林逸青赤手空拳的站在那里,但俄*官還是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威壓感。剛才的傲慢之色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林逸青徒手殺人的本事,已經被各國報紙宣傳得沸沸揚揚,俄*官雖然有些不相信,但在現在這個時刻,他是不願意用自己來當試驗品的。

    “噢……是這樣。林先生,我的長官讓我告訴您,您和您的手下人必須無條件的向俄羅斯帝國海軍投降……”俄*官有些結巴的用日語說道,語氣也變得客氣起來。

    “如果我們不同意呢?”林逸青平靜的用日語問道。

    “很遺憾,那我們只能開炮擊沉這條船。”俄*官用日語回答道,並且聳了聳肩。攤開了手,做出了一個無奈的表示。

    听到這句飽含威脅的話,薩摩民眾們好多人都變了臉色。

    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到了林逸青身上。

    “如果我和你們走,你們能放過這條船上的人嗎?”林逸青淡淡的問道。

    俄*官對林逸青的回答顯然感到很意外,他愣了好一會兒。才回答道︰“這……我不能決定,我要向我的長官請示。”

    “那就快去吧,我等你的消息。”林逸青仍然平靜的說道。

    俄*官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他竟然向林逸青敬了一個軍禮,然後匆匆忙忙的回到了小艇上,向“米涅”號駛去。

    俄*官回到了“米涅”號上,跑上了飛橋,向艦長季列托夫報告了剛才的情況。

    “果然不出我所料。”象是預料到了會發生這樣的事。季列托夫的臉上現出了得意的笑容。

    “您預料到了林逸青會這麼做?”情報軍官知道了這個消息,顯然也很興奮。

    “當然。”季列托夫點了點頭,“說實話。他是一個很有勇氣和責任感的人,他雖然是乾國人,可是經過這場戰爭,他已經把薩摩人當成了他的人民,所以我判斷,如果要他犧牲自己來拯救他的人民。他是一定會去做的。”

    “那麼,您真的要放過這條船嗎?”情報軍官看了看“大阪丸”號。問道。

    “是的。”季列托夫看著這位穿著“俄羅斯志願軍”軍服的情報軍官,“我不是屠夫。那條船上可能會有一些叛亂分子,但絕大多數都是和平居民,這條船上也沒有火炮等武裝,如果我們擊沉這條船,只會讓帝國海軍蒙受恥辱,我是不會這麼做的。”

    “那好吧!我尊重您的選擇。”情報軍官點頭道。

    當下傳話的俄*官又乘坐小艇來到了“大阪丸”號上,告訴林逸青他的請求得到了同意,如果林逸青現在前往“米涅”號上,“大阪丸”號將被允許離開。

    林逸青點頭表示同意,俄*官派一名助手上前對林逸青進行搜身,圍觀的人群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人們的臉上不約而同的現出了哀慟之色,一些婦女忍受不住,竟然啜泣起來。

    “不行!林君!你不能去!”村田新八看到俄*官取出了手銬,銬住了林逸青的手腕,心中悲憤不已,大步上前,拉住了林逸青,不肯讓他隨俄國人走。

    “村田君,不用擔心我。”林逸青微微一笑,“我不會有事的。別忘了,我是乾國人,露西亞人是沒有權利處置我的。”

    “林君……你……你隨這些露西亞鬼畜去,會有生命危險的!”村田新八流淚道。

    “不會的,放心吧!”林逸青微笑著掙開了村田新八的手。

    村田新八定定的望著林逸青,從林逸青自信的笑容中,他似乎發現了什麼,怔怔的立在那里,沒有再去拉扯。

    看到林逸青隨俄*官下了船舷,來到了俄國人的小艇上,船上的人們突然發出了悲愴的哭喊,好多人在甲板上面向著林逸青的身影,跪了下來。

    “米涅”號的飛橋上,季列托夫注意到了“大阪丸”號甲板上發生的事,也禁不住感慨不已。
GGCMEAT 發表於 2017-3-7 23:39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四百九十六章 勇士歸來

    “這里是琉球王國的海域,琉球王國是大乾帝國的被保護國,大乾帝國的海軍,有權在這里針對外國海軍不友好的行為采取行動。”听到季列托夫和自己談起了國際法,林逸青的臉上再次現出了譏誚的笑容。

    “您擅自威脅一艘沒有武裝的載有乾國僑民的商船,是非常不友好的行為,乾國海軍是必須要制止的。”

    “這條船上哪里有乾國僑民?”季列托夫怒道,“他們都是薩摩人,我們的情報說得很清楚……”

    說到這里,季列托夫自知失言,但說出的話已經無法收回,一張臉頓時憋得通紅。

    “我就是這條船上的乾國僑民。”林逸青笑了笑,說道,“難道您不這麼認為嗎?”

    季列托夫狠狠瞪著林逸青的臉,他握緊了拳頭,卻不敢象倒地死去的情報軍官那樣去挑戰林逸青。

    剛才情報軍官是什麼樣的下場,他看得再真切不過了。

    本來是用來限制林逸青自由的鐵鏈手銬,到了林逸青手中,卻成為了致命的武器,林逸青用它一下子便擊裂了情報軍官的腦袋,現在季列托夫的衣服上,還沾有情報軍官腦袋里飛濺出來的腦漿。

    “看在您剛才試圖保護我的份上,我向您保證,不會再傷害這艘軍艦上的任何人,當然,前提條件是,他們必須放下武器,不可以做出試圖傷害我和我的乾國同胞。”林逸青看了看季列托夫,眼角余光掃過周圍拿著槍的俄國海軍官兵,用流利無比的俄語說道。

    “我感謝您的好意,但是我不能將我的軍艦交到乾國人手里。”季列托夫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您別無選擇。”林逸青的聲音轉為冷峻,“如果您不答應,我會殺了您,並讓這艘軍艦沉沒。”

    “我很懷疑您能做到這一點。”季列托夫冷笑了一聲。

    “您讓我來到您的船上時,懷疑過自己會有現在的處境嗎?”林逸青的嘴角再次現出了那種譏誚的笑容。他看了看海面上快速駛來的乾國小艇和緊張得舉起步槍向小艇瞄準的俄國水兵,“我希望您能馬上約束您的部下,讓他們不要做傻事,如果他們開槍的話,我向您保證,這艘軍艦一定會沉沒。您的部下將不會有任何人幸免,而且也不會有人知道你們的下落。”

    “你要做什麼?”听到林逸青的威脅,季列托夫的聲音竟然顫抖起來。

    “很簡單,只要您和您的人妄動,‘開濟’號會毫不客氣的撞沉你們。我想您清楚她的水下沖角的威力。”林逸青緊盯著季列托夫,“我可以告訴您,這艘軍艦的艦長是乾國海軍里的操舵高手,他最精通的,便是撞擊戰術,天津港外發生的‘奧狄莎’號事件,我想您是非常清楚的,那一次。指揮‘和碩公主’號逼得‘奧狄莎’號當了逃兵的,便是這位艦長。”

    “是鄧正卿!”听到林逸青說起“奧狄莎”號事件,季列托夫的臉一下子變白了。

    “奧狄莎”號事件起因是英國公使威妥瑪借“馬嘉理事件”想要向乾國詐取利益。以演習的名義,行文印度艦隊司令,調軍艦4艘來到乾國,和駐香港的東亞艦隊一起來到天津海面集結,搞聯合演習,借機對乾國進行軍事訛詐。但威妥瑪沒想到,乾國直隸總督兼北洋通商大臣李紹泉進行了針鋒相對的回應。令駐守大沽口的5艘北洋水師軍艦也在天津海面進行“操演”,在雙方演習期間。當時擔任“和碩公主”號巡洋艦管帶的鄧正卿在戰友們的配合下,故意打出“本艦操縱失靈”的旗號,沖向英*艦“奧狄莎”號,擺出撞擊的樣子,嚇得“奧狄莎”號的艦長科爾斯上校狼狽逃躥,使得英國海軍顏面大失,威妥瑪的軍事訛詐企圖也就此破產,威妥瑪因此被英國政府免除了駐乾國公使的職務。

    鄧正卿在“奧狄莎”號事件中的英勇機智的表現被各國報紙廣為傳頌,身為俄國西伯利亞艦隊的主力艦艦長,季列托夫對這一事件知道得十分清楚,是以听到林逸青說面前的“開濟”號的艦長就是大名鼎鼎的鄧正卿後,才會有這樣的恐懼表現。

    而听到鄧正卿的名字,大副奧列格和其他的俄國海軍軍官也全都面上變色。

    “好吧!我答應你的條件!”季列托夫終于屈服了。

    在季列托夫的命令下,“米涅”號上的俄國海軍官兵們紛紛放下了武器,不多時,全副武裝的紅衣乾國海兵登上了“米涅”號,將“米涅”號的官兵武器全部收繳,並將季列托夫和奧列格等軍官全都押到了“開濟”號上。

    “鄧先生,我要抗議你們的野蠻行為!”季列托夫來到了“開濟”號的甲板上,立刻便向鄧正卿大聲的抗議起來,“你們這是用詭詐的手段佔領了一艘俄羅斯帝國海軍的戰艦,這是公然違反國際法的戰爭行為!你們難道要挑起俄羅斯帝國和乾國之間的戰爭嗎?”

    “請問,是誰給了你們在琉球王國的海域,隨便攔截商船,扣押我國僑民的權利?”鄧正卿冷冷的看著季列托夫,反問了一句。

    “林逸青是薩摩叛亂分子,給俄羅斯帝國和日本政府都帶來了嚴重的危害,俄羅斯帝國海軍當然有權利抓捕他!”季列托夫尤自強硬的答道。

    “可林逸青是乾國僑民!你們俄國人沒有權利處置他!”鄧正卿冷笑起來,“說到國際公法,你們俄*艦,擅自在琉球海域攔截大乾帝國屬邦的商船,難道不是違反國際法的戰爭行為嗎?”

    季列托夫理屈詞窮,但還是硬著頭皮強辯道︰“你們擅自扣押我們,佔領我們的軍艦,這絕對是違反國際法的!鄧先生!你要考慮扣押俄*官的後果!”

    季列托夫話音剛落。鄧正卿身邊的“太陽”犬猛地躍起身來,向季列托夫露齒咆哮起來,嚇得季列托夫連連後退。

    “我們是為了防止戰爭行為的發生,才做出這樣的處置決定。”鄧正卿哼了一聲,象是不屑于再和季列托夫廢話。“孰是孰非,屆時自有公論!在到達懷恩港之前,閣下和您的部下們就先在本艦委屈一下吧!”

    鄧正卿說完,擺了擺手,船政海兵們便推搡著將季列托夫等人押進了船艙。

    此時“開濟”號派出的乾國海軍官兵已經完全控制了“米涅”號,隨著“開濟”號升起的信號旗。“米涅”號在乾國海軍官兵的操控下,調轉了艦首,和“開濟”號、“大阪丸”號呈同向並行的態勢。

    “出發!目標,懷恩港!”鄧正卿命令道。

    “開濟”號發出了陣陣汽笛長鳴,向前駛去。“米涅”號和“大阪丸”號也一道前駛,鄧正卿轉頭望了望,林逸青從主炮耳台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瀚鵬,你總算回來了。”鄧正卿看著向自己走來的林逸青,微笑著伸出了手,“你讓我們大家等得好苦。”

    “士昶兄……”林逸青笑著上前,握住了鄧正卿的手。

    萬里無雲,耀日當空。海風吹動了二人的衣袍,發出獵獵的聲響。

    現今大事已定,林逸青心下放松。可能是連日的緊張勞累終于得到了放松,加上見到鄧正卿後心情激動,他眼前突然金星直冒,竟然感到一陣頭昏眼花。

    “瀚鵬?……”耳邊傳來了鄧正卿關切的呼喚。

    終于可以休息了麼?……

    當林逸青再次睜開眼時,發現他已經不在“開濟”號上了,而是身處于一間裝飾華美的暖閣之中。

    林逸青的目光掃過室內。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個古色古香的紫檀木架。上面有一只精美的粉彩花瓶,而花瓶里。插著兩支長長的戲劇里常見的翎羽。

    而在另一個紫檀木架的花瓶上放著的,則是一頂帶有翼翅的古式烏紗官帽。

    林逸青又轉頭看了看別處,映入眼簾的是精美的多寶架上陳設著的玉器和瓷器,以及書架上的玉插屏和線裝書,還有沒有玻璃卻是雕工精美繁縟的窗戶……

    “你終于醒了。”一個女子熟悉的俄語聲音傳來,林逸青吃了一驚,轉頭望去,赫然看到了娜塔莉雅的身影。

    “噢……”林逸青啞著嗓子應了一聲,剛要直起身來,娜塔莉雅立刻上前按住了他的肩膀,讓他躺下。

    “這……是哪里?”林逸青警惕的看著四周,這時他才發現,還有一個穿著中原式深衣長裙宮裝的小姑娘站在不遠處,正定定的看著她。

    “這里……是彼得堡的皇宮嗎?”林逸青立刻從周圍的陳設和小姑娘的穿戴判斷出了身在何處,他笑了笑,和娜塔莉雅開起了玩笑。

    “這里是琉球王的宮殿,你現在是尚泰王的尊貴客人,我是沾了你的光,才能出現在這里。”娜塔莉雅微嗔道。

    “他們請你來給我瞧病,是嗎?”林逸青明白了過來。

    “你剛醒過來,身子還沒復原,別著急活動,再躺一會兒吧。我去叫人給你炖碗雞湯喝吧。瞧你,汗都把衣服濕透了。”娜塔莉雅點了點頭,她看著他,目光中充滿了溫柔。林逸青依言重新躺了下來,娜塔莉雅下去吩咐人準備雞湯,而那個小宮女則留在床邊照顧他。

    林逸青細細地打量了一番照顧自己的小宮女,小宮女可以說生得十分美貌,那種美是他以前從未見過的,可以用“天仙”兩個字來形容,鵝蛋形的臉,細細的眉毛,彎彎的秀眼,又高又直的鼻梁,和一張小小的嘴巴,無一處不是配合巧妙,實在是上天的杰作。而且她的相貌和神態,正是自己喜歡的類型。

    看到林逸青在盯著自己,小宮女的雙頰竟然飛起了一絲紅霞。林逸青看著她的剪水雙瞳,心里不由得微微一動。

    從那的眉眼和神態所透露出的信息,他憑著自己的經驗,已經準確地判斷出,眼前的小宮女。是個不折不扣的“正處”,沒有被琉球王“臨幸”過。

    她的眼神是那樣的清澈亮麗,這是只有純潔的女孩才擁有的光彩。雖然他只和她交談了幾句,但他已經能夠感受到她帶來的那種難言的清新愉悅。

    作為一名有特種兵,他在這方面。其實也有著很多不為人知的經驗。

    在他原來的那個時代,過早的交出了自己最寶貴的東西的女孩子們,眼神更多的帶有*和沖動,一看之下,顯得渾濁和迷惘,即使一些幸運的女孩子由于生活的滿足。眼光很是明亮,但也不是象這樣的清澈純潔。象好多著名的女演員,在扮演少女時無論舉止動作還是神態裝束都可以做到惟妙惟肖,但是眼神卻是無法模仿的,有經驗的人一眼便能看出來。

    林逸青之所以喜歡這樣眼神清亮的女孩。是因為從外表上看就能知道,她們還保有著那種女人特有的純潔。

    “雞湯好了。”

    隨著一陣肉香飄來,娜塔莉雅重新出現在了屋內,她的手里捧著一個紅色的雕漆托盤,托盤上放著一個冒著熱氣的精致瓷碗。

    林逸青將一碗雞湯喝得精光,看到林逸青的眼上泛起了紅暈,娜塔莉雅顯得非常高興。

    “我給你做了全身的檢查,你並沒有受傷。原來的傷口也都愈合了,沒有潰爛的地方。你之所以暈倒,是因為過于勞累的緣故。只要多休息一段時間,就可以康復了。”娜塔莉雅坐在林逸青的床邊,微笑著說道,“不過,你身上的傷痕真是太多了,我剛看到的時候。嚇了我一跳,仿佛在看一位古羅馬的角斗士的身體。”

    “戰斗的傷痕。是男子漢的勛章。”林逸青笑道,“只是我得到的勛章有些多。”

    “經過了這麼多場激烈殘酷的戰斗。你竟然還能活著,你是一位阿瑞斯,一位東方的戰神,林先生。”娜塔莉雅嘆了口氣,“只是,我寧願你是一個平凡的人。從來沒有參與到戰爭當中……”

    “那樣的話,娜塔莉雅小姐,你豈不是要失業了?”林逸青覺察到了她語氣的沉重,他想讓她開心一點,又和她開起玩笑來。

    “那樣的話,我也可以不用做醫生啊。”娜塔莉雅微笑起來,一雙大眼楮眨了眨,甚是好看,“我們可以坐在屋子里,象這樣的閑聊,打發一天的時光,難道不好嗎?”

    “是啊!那會是多麼幸福的事……”林逸青被她的話深深的觸動了,他嘆息了一聲,“可惜……”

    “命運總是愛捉弄人,我渴望寧靜自由的生活,但直到現在,我的生活,一直是被別人支配的。”娜塔莉雅想起自己的遭遇,眼神又變得有些黯淡。

    “我記得我在長崎時,已經下令釋放你和你的同伴們了吧?娜塔莉雅小姐?”林逸青這時才有些奇怪為什麼娜塔莉雅會出現在琉球的王宮里,“您難道沒有搭乘外國的商船回國嗎?為什麼會在這里?”

    “我們大家當過您的俘虜,如果貿然回到俄國的話,您應該清楚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娜塔莉雅淡淡的說道,“所以,我們大家都留在了這里,等待仁慈的沙皇陛下,想起我們的時候,給我們發一道赦免令,那時我們才能夠回去。”

    “原來是這樣……”林逸青想起了她的身份,明白了過來,心里不由得有些過意不去。

    “不打擾你休息了,你再睡一會兒吧,別下地走動。”娜塔莉雅又用手帕給他擦了擦汗,說道。

    林逸青確實感到有些累了,他沖她微微的點了點頭,閉上了眼楮。

    可能是真的因為昏迷過久而有些疲乏的關系,他不一會兒,竟然睡著了。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

    屋內的桌上,正燃著一對龍鳳紅燭,讓屋內的光線顯得有些昏暗,而白天照顧自己的那個小宮女,正坐在架子床邊,一手挽著床簾,正靜靜地看著他。

    小宮女這時已經脫掉了白天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宮裝外衣,她的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絲質里衣,顯得她的身子象白緞子一樣光滑,如同玉石一般透亮。透過衣紋,林逸青能夠看到她里面的大紅肚兜裹著的鼓漲漲的胸部。她的身材不高,腰兒細細的,腿長長的,小巧的一雙秀足,緊夾著的圓圓的豐臀,讓林逸青真切地感覺到一個青春少女特有的美妙。雖然在原來的那個時代,在類似這樣的情況下看年輕漂亮的女孩已經不是第一次,但眼前這個女孩還是令他心中怦然一動。

    林逸青想起自己初見江藤晴子時,也有類似的感覺,不由得暗暗罵了自己一聲。

    奶奶的,老子啥時候變成“蘿莉控”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7-3-7 23:40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四百九十七章 王宮驚夢

    “那你睡在哪里?”林逸青注意到暖閣之中除了他躺著的這張架子床外,並無別的床榻,便隨口問了一句。

    小宮女讓他這麼一問,臉更紅了,她垂著頭,象是不敢去看林逸青,“就在……這屋里,我睡氈墊子,方便……大人召喚。”

    “噢。”林逸青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又落在了小宮女的單薄的衣著上,他看著她羞窘的樣子,似乎明白了什麼。

    如果她是來自己屋子里值夜的話,正常是不用穿得這麼少的,畢竟現在已是深秋天氣,夜晚是很涼的,但今天晚上她只穿了里衣,在自己床前站了這麼久,應該是有“自薦枕席”的意思的。

    林逸青只听說過作為一種皇家的恩典,乾國宮廷里當差的宮女一般是14歲被選入宮,19歲時若還未被皇帝臨幸,便可出宮,任由婚嫁。對于琉球王國的宮廷制度,林逸青並不了解,但眼前的小宮女的表現,卻是很值得玩味的。

    從她的容貌來看,在琉球王宮無疑是上上之選,由她來照顧自己,很可能是出自于尚泰王的安排。

    “今天白天,辛苦你了。”林逸青柔聲道,“晚上就好好休息吧!我沒什麼事,不會打擾你的,你也睡個安穩覺吧。”

    小宮女顯然沒有料到林逸青會對她說這樣一番體貼的話,15歲的她本來對于國王安排她來值夜很是緊張,因為林逸青在日本的“殺人魔王”名聲已經傳遍了琉球,國王要她向這個人獻身,她在內心是非常抵觸和害怕的。但是听到他剛才的話之後,一顆忐忑的心漸漸的平靜下來,反而對林逸青沒有要她侍寢感到些許的失落。

    “好。”她微微抬起頭,飛快的看了林逸青一眼,又垂下頭。向林逸青微微一躬。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林逸青想起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又追問道。

    “我……乾名叫做葉楚瑤。”小宮女停了腳步,遲疑了一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大家都叫我瑤兒……”

    “那我也叫你瑤兒吧。”林逸青笑著說道。

    “小女不敢當。”葉楚瑤仍然垂著頭。輕輕的回答道。

    “你懂乾國官話,出身應該是琉球的大族世家吧?”林逸青突然對面前的小宮女的身世感到好奇,又問道。

    “大人說差了,小女出身海濱寒門之家,只是因為生在吉日吉時。是以被選入宮中,為世子伴讀,略略懂得天朝上國文字語言。”葉楚瑤答道。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內心感到一陣恥辱,不由得咬了咬嘴唇。

    今天晚上,其他的伴讀女孩們,這一刻一定會是在笑話自己吧……

    “大人若是沒有別的事,我先退下了。”

    “好。你早點休息吧。”

    葉楚瑤又行了一禮,緩步退出了架子床的隔間,將床簾輕輕的放好。然後轉身離開了。

    目送著小宮女的秀麗倩影消失,林逸青在心里暗暗夸贊了自己一番。

    自己面對觸手可得而不犯任何忌諱的美貌蘿莉,竟然可以做到坐懷不亂,這份定力,絕不是一般的強啊!

    此時此刻,如果小桐也一道穿越在這里的話。看到自己的表現,應該會非常高興的吧?

    不過。一想到小桐穿越過來之後,發現他已經有了何韻晴、桐野千穗和岩崎尤佳三個正式的老婆和望月姐妹兩個非正式的老婆之後。會是什麼樣的表情,他的心里又禁不住一縮。

    算了,她還是不要出現在這個時代的好……

    想到小桐,林逸青的心里沒來由的煩亂起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重新躺好,閉上了眼楮,強迫自己重新入睡。

    睡夢中,他感覺自己又重新回到了火熱的軍營…………

    操場里士兵開始出操,哨聲,腳步聲,喝令聲響成了一片。

    “注意!偵察兵分隊的,到這邊來!站好隊,全體都有,向右看——齊!向前——看!”

    隨著喊聲,只听到橡膠鞋底磨擦地面的那種干脆利落的嚓嚓響。隊伍很快站立得標直,像是十幾根鐵樁,釘在營長面前。

    听令報數完畢,林逸青跨前匯報,請過指示,而後退回一步歸位,等著老連長發話。

    “立正——稍息!同志們,別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從今天起,我跟你們一起進行全訓,一直到任務下來。等一下我們部隊的軍醫會來給大家做體格檢查,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們先訓練,第一個科目就是進行負重繞場跑,沙袋、棕繩都在那邊準備好了。給大家三分鐘時間活動準備,三分鐘後原地集合。立正!現在解散!”

    偵察兵們呼拉一下全跑到沙坑邊,搶過沙袋,飛快地往里邊裝沙石,裝滿了然後封口捆綁。

    營長捆綁好了,背到肩上來,然後跑步到剛才集合地點。抬腕一看手表,兩分三十秒。他開始倒計時︰“同志們動作快一點,還有二十五秒……十五秒……五秒……三……二……時間到!”

    他抬起頭來,看到所有人已經再一次站在了他的面前,隊伍排列得很整齊。

    “都有啦,立正!稍息!現在你們每個人都要負重出境,執行作戰任務。我不管你們把你肩上的東西當作是什麼,作戰物質武器也好,俘虜也好,受傷的戰友也好,總之你們背著它,繞場跑六十圈。規定時間一個半鐘頭,現在听我命令︰立正!向右轉!”

    整齊而沉重的腳步聲在整個營地的雄壯的吶喊聲中響起,十圈以後,每個人都開始出汗,喘氣。尤其是棕繩勒得肩頭的肌肉生痛,二十圈後肩頭發紅,變腫,破皮。流血。

    三十圈的時候開始加重,每人的沙袋上再給加上一個小包。現在負重達到了四十公斤。還有一半的任務,而每個人的上身全都濕透。

    “速度!速度!他媽的,你們慢了下來了。敵人現在追上來了,大家趕快跑啊!”連長在旁邊邊跑邊催促著大家還得要再快一點。

    大家全都兩手抓著肩頭的繩索子。減輕勒逼的力度。但是還沒多久,大家又被命令手里各持著兩塊磚頭,拿著跑。

    六十圈跑下來,一大半人的肩頭血乎乎的紅色。大家卸下肩頭的負重,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又被命令蹲馬步。左右手推磚各五千次。

    這個時候站馬步,每個人兩腿都直打哆嗦。那加大加重的磚又被泡了水,拿在手里分量及其沉重。

    “李文宇,馬步不夠穩!林逸青,手上力度加大!很好。繼續!”

    雙手推磚各五千次完畢,每個人的兩手臂都感覺到腫脹起來,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林逸青尤其感覺到尤其是自己的兩腿已經不听使喚。

    “休息五分鐘,大家接著再負重跑!這次不用背,扛著就好了。這次扛著的也是你的負傷的戰友或者你抓獲的敵人的俘虜,你必須要跑得跟狗一樣快,否則敵人追上你你就死定了!”

    很快十多個人又扛著沙袋,在規定的時間內要完成圈數。只得拼命地跑。

    操場里所有人都在例行訓練。偵察兵們在連長帶領下圍繞著操場跑,跑了一圈又一圈。每個人都負重三十公斤,跑了已經一個多小時。現在他們已經不是跑。而是在掙扎著移動。但是決不能放棄!放棄就意味著失敗。

    其他連排的人再一次中途休息下來了,聚在一起,看著他們。

    “偵察兵們苦,這話沒錯。要是我,天天負重跑這麼長時間,可真得要吐血不可。”

    “所以你當不了偵察兵。只有看這人家風光的分。不過我可寧願不要這種風光,那不是人過的日子。”

    “不過我不同意你的這種看法。其實我也想參加進去。可是我們當初作為預備隊就沒上前線過,沒有實戰經驗。相去人家太遠了。听說當時是師長親自開口求他們的,這個班的人不錯,厲害。真是奇怪,林逸青那小子一個新兵,怎麼就那麼狠呢?你看這小子速度一直都是最快的,遙遙領先,趕超過營長頭上去了。”

    “也許是天才,人家林大元帥二十四歲當軍長,沒听說過嗎?這小哥一直是我們現在的營長跟前的紅人,這也難怪。這小子一入伍就遇上了貴人,得到重用提拔,命中注定哦!”

    “說的也是。這個東西可真是,命運麼,不相信還真不行。我估計林逸青這哥子今後在部隊會有較大的發展。我學過麻衣相法,不騙你們,人的一生出在相貌上。”

    “迷信!真的假的?你真的會看相?那你看看我們今後的人生命運如何?”

    “呵呵,你們還當真了,你們剛才不都說是迷信了,還相信?真是的,難怪迷信在民間有市場。不過說起來也怪,這個東西是很難說的。我看林逸青這小子相貌堂堂,天庭飽滿,一表人才,絕對是個將才。”

    “啊?你越來越離譜了!我們才不相信這個。別忘了他們是偵察兵,天天跟死亡打交道,我同情他們的父母,可替他們擔心了。他們這些人能活著離開部隊就不錯了,我不相信人是命中注定這句話。要是真的能命中注定,那我們為何會不知道下一步路是什麼樣子啊?”

    “此之謂天機不可泄漏也。”

    這個戰士話音剛一落,立刻他的周圍就爆發出一陣哈哈大笑。

    “這有什麼好笑的,我看啊,這個是你們的不對,不能說是我說不出所以然。你們要是不問我跟本就不會這樣子說不出所以然,所以不對的是你們。看看那邊是說來了,好多人啊!他媽的,你們還笑?用眼楮看啊!不看的話損失可就大了。”

    大家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只見門口來了幾輛車,從車上下來好些醫生和護士。

    “看,看啊,那些女人好漂亮!”

    “我們在看,別說話!不知道這些人是來干什麼的。他們過來了。大家讓一讓!哎呀,又過去了。”

    “是去營部的。”

    “人家來當然是去營部了。難道是來這里借廁所用的?我們營長這不在跟偵察兵們訓練嗎?我們做個好事,趕快喊營長。”

    “好啊,營長過來了,營長!營長!報告營長!有醫生來我們營地里啦!”

    營長停下來。他早已經看到了。見有人還在喊,就吼道︰“喊啥子喊!老子又不是瞎子,沒看到嗎?你們繼續,我過去看看。林逸青,帶頭!”

    “是!”

    林逸青打頭帶著大家繼續跑。

    這些醫生,是來給偵察兵們做全身檢查的。

    營長吩咐將這些人帶到醫務室去。而後過來叫住偵察兵們,說道︰“好了,現在休息,等會兒醫生們要給我們做檢查。這次查出來身體不合格的可能好退出偵察兵分隊,希望大家心里要有準備。一句話。我不希望你們當中有人因為身體的原因犧牲在戰場上。身體不好的,達到退伍年限的退伍!”

    大家都不作聲。

    每個人都被這句話搞得很不開心。但是連長所說的不無道理,怎麼說呢?他也是為大家好。

    醫生是奉師長的命令直接下來的。師長的原意恐怕不是這個,營長可能有所發揮,說得遠了。

    “大家在外面站成一排,等著一個一個進去。听到叫誰了誰就進去,千萬別搞混了。要是搞混了對不上號,會有麻煩的。”營長還沒說完。這時候一個護士手里拿著記事本,還有一張表格,從醫務室里埋頭走出來。邊走邊看表格上名單。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個護士姣好的身段上,她高挑的個兒,一襲白大褂,戴著口罩帽子。身材是不錯了,不曉得臉盤子咋樣。于是大家不由得都多看了幾眼。

    這個護士倒也沒注意到大家的眼神。只是仍舊那樣埋頭一邊看著表格一邊走出來,到了大家面前。

    “你們注意好了。我現在開始念名字,被叫到的人記住自己的順序。一個一個來。听好了,一號。林逸青!咦?”那個護士聲音甜著呢,听起來蠻清亮的,有一種純純的問道。大家都覺得身心的疲憊一下子給沖走了不少,突然听到她驚訝的叫著林逸青的名字,不由面面相覷。

    那個護士可能也覺得自己令人注意了,也不好意思了起來。看著大家,眼里忽閃忽閃,突然一拉口罩,露出秀麗的臉蛋來,向著林逸青大聲叫道︰“林逸青!出來!”

    林逸青先是呆了一呆,但立刻便認出了她。

    “真的是你!”那個護士一手里攥著拳頭,兩腳不停地在地上小步跳著,顯得興奮不已。

    “你是?”林逸青故意和她逗了起來

    “你不記得我了?你敢說你不記得我了?”護士听到他的話,杏眼圓睜,狠狠的瞪起他來。

    “哦,有點印象。等等,你是那個崔雪梅?不是啊,那,是那個趙玉桐還是隋曉霞?對了,是叫隋曉霞吧!”

    小桐死死的盯著他,撅著嘴不說話。

    林逸青這才嘿嘿嘿笑了起來,說︰“你受騙了。我怎麼會不記得你呢?我故意說著來玩的。早想起你來了的,你是小桐。我一直都想著你的。”

    “哇,不會吧?林逸青,大庭廣眾之下,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後面的李文宇故作驚訝狀的說道。

    “是啊,是啊!”大家都鼓噪起來。

    營長也過來說︰“林逸青,你說這種話是要犯紀律的!你莫當倒老子面亂說男女之情,老子不好處理得。”

    林逸青趕緊解釋道︰“你們真的都想錯了,我是真的想著她。小桐,你不是病了嗎?怎麼又跑這里來了?我一直都在擔心呢。”

    後面的人哈哈大笑。

    小桐不干了,很生氣地說道︰“怎麼說話的呢?你會不會說話啊!”

    林逸青問道︰“前幾天我遇到你爸爸,我以為你……”

    小桐看著他,說︰“誰告訴你的說我病了?”

    林逸青汗顏道︰“我自己猜的。”

    “喂喂喂,現在是什麼時候哦?你們兩個莫挨得那麼緊,離開一點,還要做事情,那個那個趙護士嗦?你們還要不要給我們做檢查啊?好像你們一見了面就有點影響到工作了。我們訓練得緊,不能耽擱的。”營長說。

    一席話說得小桐臉上紅了。于是趕緊工作,不敢再怠慢。

    林逸青趕緊進醫務室去,小桐念完了號碼名字,問還有沒有掉的,李文宇趕緊站出來︰“趙趙趙趙護士,掉落我了,掉落我了。李文宇!”

    小桐趕緊在表格上尋找,然後抬起頭來︰“沒有啊,沒有你這個人,你是不是偵察兵分隊的?剛加進來的是嗎?好,我給你加上。”正要轉身進醫務室去,後面的張志剛就說︰“趙趙趙護士,我……我……”

    “你怎麼啦?”小桐轉過身來。

    “我……我沒什麼。”張志剛結結巴巴地說。

    “那你叫我干什麼呢?”小桐笑了起來。

    “你笑起來好好看啊!我我我……”張志剛說這話時臉紅了。

    後面的人頓時哄笑起來。

    看到這熟悉的一幕,林逸青開心的笑了起來。

    那時的大家,還有小桐,都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可是現在,一切都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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