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作者:銀刀駙馬 (連載中)

 
mk2258 2014-7-6 08:27: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30 40378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16:31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八十章 俄國的威脅

         


    “壞孩子威利”已經學會演戲了,而且演得滴水不漏!

    作為德意志帝國未來的君主,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德國代表團完成祭奠儀式之後,接著是以亞歷山大太子為首的俄國代表團入堂拜祭。

    在一旁觀禮的毛奇注意到俄國代表團當中有兩個年輕人,他們一個人穿著文官的制服,一個穿著整齊的海軍軍服,雖然他們兩個人的官階和軍階並不高,夾在一眾俄國貴族和官員之中,並不顯眼,但毛奇還是一眼便看出了他們二人的與眾不同。

    俄國是和乾國最早建立外交關系的國家,也是天朝上國默認的能平起平坐的國家之一——這當然是有歷史源淵的,而且是血與火的歷史。

    在 朝末年天下大亂之際,渤海人趁時而起,全軍南下奪取全國政權,外興安嶺以南的整個東北地區由黑龍江將軍統轄。在乾朝建立以後,設立興安將軍,加強對松花江、黑龍江、烏甦里江流域、庫頁島和尼布楚等地的治理。

    由于渤海人的興起,原來聚居于中土北方的北狄人遭受重創,一部分融入渤海人,一部分遷入蒙古草原,在蒙古人的打壓下不斷向西遷移,一部進入俄羅斯境內,俄國政府從北狄人那里得知了東北地區的情況,便有了將東北地區納入版圖的野心,俄國于是處心積慮的開始大舉東侵,而此時渤海人忙于統一全國,並未察覺俄國人的野心。

    俄國政府經過精心準備之後,便不斷開始東侵,先後征服了希瓦汗國和西伯利亞汗國,將西伯利亞的大部分地區收入版圖,也是在這一時期,渤海人統一了中土,建立了乾朝。

    隨著俄軍不斷東進,俄國人的入侵遭到了中土北方草原各民族的激烈反抗,但由于 朝末年草原民族的大混戰,渤人統一北方後,原有的各草原民族實力大為削弱,無力阻止俄軍東進,以至于俄國人很快將整個西伯利亞吞並,並且逼近了黑龍江地區,也就是渤族的龍興之地。這時剛剛統一全國的渤海人才發覺俄國人的企圖,立即從關內調集大量騎兵回防。

    由于認識到了俄國殖民者的侵略嚴重影響了乾國北方的安全,乾國政府采取了堅決抗擊侵略,直接出兵驅逐侵略者的方針。乾國政府采取措施,對于原來被渤人征服的草原諸部進行安撫,凡受俄國侵略擾害的居民,一律準其免征貢賦,允許恢復武裝,助乾軍抗敵。

    俄國政府在得知乾軍大舉前來的消息後,擔心東征軍勢單力薄,難以對抗乾軍的大隊騎兵,便大舉增兵東方,俄軍先後征調了大批哥薩克騎兵前往東方,並收撫進入俄境的原北狄人諸部,允諾助其恢復故土,說動他們充當向導並幫助俄軍作戰。而為了對抗乾軍的精銳騎兵,俄軍征調了大量的火炮和火繩槍,組成“射擊軍”,前往東方作戰。

    西元8858年,10萬俄軍(包括大量北狄及哥薩哥騎兵)與20萬乾軍會戰于石勒喀河,由于俄軍攜帶了大量的火器,而乾軍自數度戰勝擁有大量火器的 軍後,輕視火器的作用,臨陣仍用傳統的鐵騎沖鋒,以弓矢刀矛為主戰兵器,故而在向俄軍陣地發動攻擊時死傷慘重,被迫後撤,而俄軍在以火器殺傷大量乾軍之後,欲要徹底擊潰乾軍,出動騎兵追擊,結果遭到乾軍反沖擊,被乾軍斬殺大半,被迫結營自守,雙方激戰五日夜,乾軍死傷近6萬人,俄軍傷亡亦達4萬余人,戰場上尸橫遍野,血流成河。

    石勒喀河之戰是乾國和俄國之間第一次也是最大規模的一次戰役,此戰乾軍雖然損失較重,但並未被擊潰,主力仍在,而俄軍因傷亡過大,士氣大為低落,兵無戰心。此役讓交戰雙方都認識到了對方的強大力量,俄國人明白自己“無力征服此強大之騎兵帝國”,而渤人立國未久,根基不牢,也不願和俄人死戰消耗,于是雙方罷戰言和,各自撤兵。而後俄國政府派出使團來北京,向乾國皇帝表達和好之意,要求兩國“確定邊界,訂立和約,永守和好”,並展開貿易,經過歷時兩年的談判,以及共同勘定邊界,雙方訂立《尼布楚條約》,確定了兩國的邊界,乾國承認了俄國對西伯利亞地區的佔有,雙方以外興安嶺為界。自和約訂立後,雙方互開邊界貿易,和平相處二百余年。

    乾朝顯鳳年間,南方爆發了著名的“西教之亂”,廣東人洪火秀自稱西方基督教的上帝下凡,又托稱自己為前 皇帝之後,發動暴亂,席卷南方各省,建立和乾朝對峙的政權,國號為“聖平天國”、“人間天國”(因其又效法 朝服飾,穿長衣,留長發,又稱“長毛發匪”之亂),以其聲勢浩大,乾國朝廷調集全國兵力圍剿,駐守東北地區的精銳騎兵也被大量征發南下,以致于兵力空虛,俄國趁時入侵,而西方各國欲圖借乾國內亂之機改訂條約,謀取更大利益,乾國一時間內外交困。西方各國見乾軍主力皆在南方平叛,北方空虛,有機可乘,遂組成聯軍(聯軍以英法兩國為主力,故稱“英法聯軍”之役),欲圖攻下北京,逼迫乾國皇帝就範,顯鳳皇帝不甘屈辱,下令死守北京,並詔令天下勤王,乾軍各地勤王之師共10余萬人與3萬聯軍在京津一帶大戰,最終乾軍因長年忽略武器的改良,仍以傳統的騎射御敵,在面對由洋槍洋炮武裝起來的西方列強軍隊時死傷慘重,而聯軍也被乾軍前赴後繼的攻擊嚇倒,後經俄國調停,雙方罷戰言和,訂立和約,聯軍撤出乾國。而俄國則借此機會,奪取了大量乾國東北地區的土地。顯鳳皇帝聞訊,憂憤交加,不久離世。

    從那時起,盡管對于西方各國,乾國士林仍然視為“夷狄”,但對于曾兩度奪取乾國大片土地的俄國,則“另眼相看”。故而這一次的“國際外交聚會”,俄國人也順理成章的派團參加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16:31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八十一章 青年維特之煩惱

         


    毛奇緊盯著這兩個年輕的俄國人,只見這兩個俄國人在隨著大家一起完成了敬獻花束和祭品的儀式之後,便開始東張西望起來,並不時的低聲交談著。

    俄國代表團入祭完畢後,是以國務卿菲什為首的美國代表團入堂拜祭,菲什國務卿帶來了格蘭特總統的親筆致詞,致詞回顧了林義哲的功績和對乾美兩國友誼所做的貢獻,個中不乏夸大溢美之詞,但也算是情真意切,頌讀完畢之後,菲什還按照乾國人的傳統,給林義哲上了柱香。

    美國代表團入祭完畢後,最後才是日本代表團入場,日本政府此次派出的是外務卿副島種臣和工部卿伊藤博文,日本駐北京公使柳原前光也陪同前來,和西方國家的代表團不同,日本代表團成員完全按照乾國的習俗,上前進香,叩拜,焚燒紙錢,顯得極其鄭重,而柳原前光面容悲戚,仿佛去世的是自己的親人,令很多乾國官員大為感動。

    列國公祭儀式結束後,便是起靈儀式了,隨著禮部官員的高聲唱喝,毛奇看到幼小的林冠臣突然快步上前,將焚燒紙錢的瓦盆舉了起來,狠狠的在地面上摔得粉碎。

    看到幼小的男孩摔碎瓦盆後便回到了母親身邊,拉著悲傷的母親的手,眼中滿是堅毅之色,仿佛一下子長大了一般,毛奇不由得暗暗點頭。

    “起靈!”主祭官員高唱道,杠夫幾名身強力壯的杠夫上前抬起了林義哲的棺槨,起靈儀式正式開始了。

    “謝爾蓋,要小孩子摔碎那個火盆,是什麼意思?”

    俄國代表團的隊伍當中,年輕的亞歷山大太子微微轉過頭,用極低的聲音向自己的侍從——年輕的謝爾蓋‧維特問道。

    “殿下,這是乾國人的一種古老的習俗,這個儀式很重要,摔盆者一般是死者的長子或長孫,是關系非常近的人,如果死者沒有兒子或者孫子,而不得不由別人來摔盆,這一儀式就會使摔盆者與死者的關系變近,甚至確立財產繼承關系。”謝爾蓋‧維特小聲而不失恭敬的回答道,“摔那個火盆時,必須要一次性摔碎,而且要越碎越好,因為按照乾國人的迷信觀念,這個盆子是死者的鍋,摔得越碎的話,越方便死者攜帶去另一個世界。”

    听到維特的回答,亞歷山大太子的嘴角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譏諷笑容。他的另一位侍從武官阿列克塞耶夫海軍上校也露出了同樣的表情。

    “我們竟然千里迢迢的從聖彼得堡趕來參加一個異教徒的葬禮,希望仁慈的上帝原諒我們。”阿列克塞耶夫低聲的用俄語嘀咕了一句。

    “雖然他是一位異教徒,但毫無疑問是一位可敬的人,一位偉大的戰士。”亞歷山大太子身邊的一名年紀約二十五六歲左右的年輕海軍軍官說道,“他使這個古老的國家發生了很多有益的改變,讓這個國家和世界有了更多的溝通,並為這個國家建立了一支強大的海軍,他的功績將不會為世人遺忘。這樣的人,不會死,而會永生,他是值得我們來參加他的葬禮的。”

    “你的想法總是讓人難以理解,斯捷潘‧奧斯波維奇。”阿列克塞耶夫不以為意的撇了撇嘴,對那位年輕的海軍軍官——馬卡洛夫少校說道,“要知道,這個人現在已經死了,我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這個人雖然已經死了,但他留下的遺產還在,如果有一個合適的繼承者,乾國將仍然是俄羅斯帝國的強勁對手。”馬卡洛夫看著緩緩前行的死者靈柩,低聲說道。

    “是啊!他的去世,對俄羅斯帝國來說,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青年維特嘆息著,低聲說道,“這個人死了,或許讓我們少了一個勁敵,但也許他的離去,會讓比他更為可怕的勁敵出現在我們面前,不知怎麼,我總有這樣的感覺。”

    他的目光掃過那位走在隊伍前邊一身藍色海軍軍服英氣勃發的乾*官和他手下荷槍實彈的海軍陸戰隊員,輕聲說道︰“我能感覺到,他們在等待,等待林義哲的繼承者出現。”

    那位軍官,便是奉命前來護靈的鄧正卿。

    “我也有這樣的感覺。”馬卡洛夫的目光從鄧正卿身上離開,在乾國的文官隊伍當中掃過,剛好和張霈倫的目光相遇。

    “呵呵,親愛的謝爾蓋,斯捷潘‧奧斯波維奇,我想你們倆參加這場異教徒的葬禮,讓你們的神經變得過敏了。”阿列克塞耶夫用嘲弄的目光看著維特和馬卡洛夫。

    “送行儀式開始了,我們不要說話了,否則是顯得對死者的不尊敬。”亞歷山大太子沒有加入到這場討論當中,而是適時的提醒他的侍從們注意“討論”的場合。

    听了太子的話,三名侍從都不再說話了,而是專注于面前的起靈儀式上。

    隨著靈柩的起行,前來吊唁的各國代表團在乾國禮部官員的引導下,也加入了送行的隊列當中。他們將要徒步送行到皇城根火車站,在火車站,靈柩將被裝上火車,沿著不久前才開通的京津鐵路運到天津,在天津轉船,前往福州。

    當抬靈柩的隊伍行至賢良寺門口時,一輛早已準備好的六匹馬挽曳的四輪馬車等在了那里。

    說是馬車,其實是一輛克虜伯雙輪炮車和一輛雙輪彈藥車改裝接合在一起組成的運靈車,之所以用炮車和彈藥車改裝為靈車,乃是取“馬革裹尸”之意。

    看到林義哲的靈車竟然是克虜伯的炮車改裝而成,德國代表團中的弗里德里希‧克虜伯一時間激動不已。

    這可是給克虜伯產品打的最好的廣告啊!

    隨著主祭的禮部官員們高聲唱喝︰“停靈!”杠夫們隨即慢慢放下了沉重的棺槨。

    “上車!”禮部官員喊道。

    靈柩被抬上了靈車,安放完畢,主祭的禮部官員又唱道︰“鳴槍開道!”

    按照大乾朝的葬儀,這一塊原本應該是放鞭炮的,但因為有外國代表團入祭,為了顯示和國際“接軌”,也為了向列國展示大乾朝的軍威,是以經總理衙門和禮部商議,改成了鳴槍。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16:31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八十二章 口出狂言

         


    “舉槍!”鄧正卿猛地抽出了軍刀,高聲喝道。

    護靈的北洋海兵齊齊立正,動作整齊劃一的舉起了手中的步槍,朝向天空。

    “開放!”鄧正卿喝令道。

    北洋海兵們猛地扣動了扳機,一連串清脆的槍聲打破了周圍的寂靜,遠遠的傳了開去。

    接連數輪鳴槍完畢,靈車這才緩緩起行。

    維特和馬卡洛夫看到鄧正卿和護靈的士兵們一個個竟然全都淚流滿面,心頭震撼不已。

    “這他娘的什麼聲兒這麼刺耳?攪得人睡不安生!”

    躺在床上的黃樹蘭給驚醒了,他有些惱怒的坐起身來,罵了一句。

    幾名僕人聞訊奔了進來,听到黃樹蘭的問話,他們各自對望了一眼,一名僕人大著膽子提醒他道︰“老爺,您忘了,今兒個,是……那個姓林的,那個日子……”

    黃樹蘭立刻明白了過來,猛地騰身從床上站了起來。

    “哼哼!我竟然把這個事兒給忘了!來啊!更衣!換最鮮亮的衣服!我今兒個也去送送他!哈哈!”

    听了黃樹蘭的命令,幾名僕人面面相覷。

    “這個……老爺,今兒個這日子,您要過去的話,穿鮮亮衣服,不合適吧?……”一名僕人小心地提醒了他一句。

    “嗯?!”黃樹蘭猛地瞪了這名僕人一眼,僕人嚇得一縮,再不敢言語了,幾名僕人見狀,便趕緊忙活起來。

    不多時,黃樹蘭更衣完畢,僕人備好了轎子,黃樹蘭上了轎,便命直奔賢良寺而去。

    可能是怕趕不上這場熱鬧,黃樹蘭下令轎夫們抄近道趕往賢良寺,轎夫們得令不敢怠慢,立刻抬著轎子便在大街小巷之中穿行起來。

    正當黃樹蘭的轎子走到一條正街的時候,轎夫們看到對面出現了一支龐大的隊伍,侍候于轎邊的黃家管事的看到大隊持槍護送的官兵和巨大的棺槨、漫天飛舞的紙錢和後面步行跟隨的大隊送行人群,不由得吃了一驚。

    在他的印象當中,已經好久沒有見過如此規模的移靈場面了。

    “怎麼回事?怎麼不走了?”黃樹蘭在轎子里問道。

    “老爺!這個……正主兒就在前面!”管事的忙不迭的回答道。

    听到這句話,黃樹蘭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停轎!我要看看!”

    “老爺,咱們現在正擋著道兒呢!”

    “管他的!停轎!”

    轎夫停了轎,黃樹蘭下了轎,立于道中,定楮向前一看,不由得冷笑連連。

    他一眼就看到了,送行的隊伍當中,有那麼多的洋人男女!

    “林義哲,你今兒個雖是極盡哀榮,又有這麼多洋鬼子跑來給你送行,可你終究還是成了他鄉之鬼!你再想辦那屈身事鬼的勾當,也不能了!哈哈哈哈!”

    黃樹蘭想到得意處,禁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帶隊前行的鄧正卿看到了擋在前路的黃樹蘭,面色立時變得鐵青。

    面前的黃樹蘭,赫然竟穿著一身顏色光鮮的錦繡衣服,在那里指指點點!

    “何人膽敢擋路喧嘩?!”主祭的禮部官員見狀大怒,厲聲喝道,“還不快快讓開!”

    黃樹蘭認出主祭的禮部官員是主事馮道明,二人之前曾有過幾面之交,算是認識。但此時黃樹蘭看到林義哲的送靈隊伍當中竟然有這麼多的洋人,又多是皇親貴戚,加之見到林義哲的靈車又是六馬馱挽,“夷夏大防”、“朝廷禮制”之念瞬間佔據了他的腦海,其它的一切,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我黃醍方堂堂翰林,錚錚鐵骨,大乾的好男兒,怎能給此等以夷亂夏的奸邪小人讓路?!”黃樹蘭站在當街,以手戟指,大聲喝道,“爾等竟然給如此鬼類送行,不知禮義廉恥麼?”

    听了黃樹蘭的指斥,馮道明的臉登時變成了豬肝色。

    在看到黃樹蘭擋在路前時,馮道明已然知道他可能想要惹事,他注意到了護靈的鄧正卿的可怕臉色,是以搶先開口,目的是想要提醒黃樹蘭這是禮部主持的大儀,皇太後的恩典,在這會兒搗亂可是要殺頭的,而且這次又是他馮主事主持喪儀,辦砸了的話,他馮道明是第一個吃不了兜著走的。

    但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黃樹蘭此時有如瘋了一般,竟然不管不顧的連他和禮部一起罵上了。

    要知道林義哲是皇太後恩賞禮部治喪,按一品大員規制辦理,又允列國使團入祭,怎能容你黃樹蘭在此辱罵呢?

    “何人如此大膽,敢擋林文襄公靈柩?”鄧正卿瞥了馮道明一眼,轉過頭來,緊盯著黃樹蘭,厲聲喝問道。

    听到鄧正卿這句問話,黃樹蘭被徹底的激怒了,他心中暗道︰此人明明是賣身事鬼的亂臣賊子,如今卻黑白顛倒享受如此哀榮,蒙蔽百姓,我今天就算拼了命不要也要揭穿他!如若不然,我前番上那喻其為張元吳昊之折,又有何用?

    此時的黃樹蘭雖然睡了一陣,但身上酒意仍在,他索性裝出一副喝醉樣子,以手指著鄧正卿,大罵道︰“我乃翰林院編修!上書揭破林義哲為我大乾之張元吳昊的黃醍方是也!林義哲!你這個賣身事鬼的陰險小人!死了還不思悔過,騙取哀榮,還讓這麼一幫洋夷鬼類來為你送葬!真是腦後生反骨,天生一副媚外的賤骨頭!所幸皇天佑護我大乾,早早兒的收了你!如若不然,天下蒼生都得毀在你手里!”

    黃樹蘭惡毒的罵聲在街道上空回蕩,護靈的北洋海兵們怒極,當下便有兩名海兵打算上前,但卻被鄧正卿嚴厲的目光止住了。

    此時靈車後的送行人群也听到了黃樹蘭的惡言,乾國官員們很多人都是臉上變色,而外國使團成員當中因少有懂中土語言者,不明白黃樹蘭在罵什麼,但他們也能感覺到,不會是什麼好話。

    鄧正卿回頭看了一眼送行的隊伍,他看到陳婉面色慘白,嘴唇青紫,目光中滿含悲憤,心中更是有如一團烈火在燃燒。

    鄧正卿又看了一眼一身光鮮衣服在站在那里破口大罵的黃樹蘭,深吸了一口氣,轉頭對馮道明問道︰“馮大人,這狂徒當街阻攔靈車,又口出狂言,對林文襄公不敬,藐視皇家恩典,該當如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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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八十三章 護靈海兵

         


    “此是大不敬之罪!該當送官治罪!”馮道明咬牙切齒的說道。

    他心里明白,黃樹蘭這麼鬧下去,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

    “按大乾刑律,凡毀罵公侯駙馬伯及京省文職三品以上武職二品以上官者,杖一百!枷號一個月發落!”馮道明生怕鄧正卿听不明白他的意思,竟然給他詳細解說了一下,“皇太後恩典他膽敢如此作賤,還不速速拿下此大膽狂徒!”

    鄧正卿點了點頭,看了看自己的部下,“來人!將這狂徒扭送去順天府治罪!”

    鄧正卿話音剛落,兩名北洋海兵已然直向黃樹蘭撲了過去。

    “住手!”人群中突然傳來一聲年輕女子的呼喊,但迅即為人群發出的驚呼聲淹沒。

    只見兩名北洋海兵閃電般的沖到了黃樹蘭的面前,黃樹蘭只來得及說了一聲“賊子,爾敢……”便被兩名北洋海兵一把掀翻在地,用膝蓋抵背壓倒。

    因為海兵用力過猛,黃樹蘭的臉一下子搶在了土地上,弄得滿面都是塵土,這一撞一嗆,讓他幾乎暈去,兩名海兵捆綁住他的雙手後,便一下子將他從地上拖了起來,動作迅速麻利,一旁的黃府僕人一個個嚇得目瞪口呆。

    “你們這些狗爪子……”黃樹蘭拼命的掙扎著,才罵了一句,便覺得下巴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扯了一下,接著他便說不出話來了,接著他感到後腦勺似乎給什麼東西打了一下,他眼前頓時一黑,便暈了過去。

    人群中的朱雪雁看到這一幕,心中暗暗吃驚,剛才她本打算沖出去救黃樹蘭,但對方的動作實在太快,加之手法干淨利落,明顯是練家子,她知道這時上前決計討不了好,是以停下了腳步,只是緊緊的盯著面前的這一幕。

    她今天本來是來找柳原前光的晦氣的,卻沒想到看到這樣讓她義憤的一幕。

    在她的狙殺目標林義哲死了之後,她心有不甘,隨即將怒火轉移到了林義哲的好友——日本駐乾國現任公使柳原前光身上,打算殺了柳原前光,但她沒有想到日本公使館防範嚴密,到處都有洋槍兵守衛,她根本沒有機會下手,于是她打算趁著柳原前光前來參加林義哲靈柩的送行儀式時動手,但沒等她靠近,便發生了黃樹蘭攔街叫罵的事(某種程度上講,是黃樹蘭救了柳原前光,如果柳原前光得知事情的真相,不知會作何感想)。

    而北洋海兵對林義哲如此的敬重,下手之陰狠,都是她以前沒有想到的。

    朱雪雁哪里知道,這些海兵都跟著林義哲參加過甲戌逐倭戰爭,對林義哲十分尊崇,是以對黃樹蘭痛恨至極,下手才格外的狠重,動作才格外的麻利,不留破綻。

    兩名海兵將黃樹蘭如同拖死狗一般的拖到了鄧正卿和馮道明的面前,鄧正卿厭惡地看了黃樹蘭一眼,轉過身,向周圍的人們抱了抱拳,“諸位父老鄉親,此狂徒有意衣著光鮮沖撞亡靈,實為挑釁,鄧某為林文襄公魂魄能夠安息,不得已拿捕之,還望諸位父老鄉親做個見證!”

    鄧正卿的這一番話一出口,人群當中登時便有好事之人應和起來︰“抓他送官!”

    “還穿這麼一身衣裳,成心就是來找事兒的!缺德到家了!”

    “缺德沒邊兒了!什麼玩意兒!”

    听到人群義憤填膺的呼喊,朱雪雁的那句“狗官光天化日陷害忠良”的話便縮在了口中,沒有喊出去。

    她萬萬沒想到,那位護靈的她眼中的“狗爪子”頭目,竟然是個如此精細厲害的角色!

    象是要加重圍觀人群對黃樹蘭的厭惡和憎恨,鄧正卿看了看在那里默默流淚的陳婉,向馮道明使了一個眼色。

    馮道明一開始還沒明白什麼意思,他順著鄧正卿的目光看到了哭泣的陳婉,猛然一驚,立刻明白了過來,趕緊上前對陳婉施禮道︰“下官辦事不周,讓夫人受驚了。”

    “這惡人……如此毀傷我夫君……還望大人為我們孤兒寡母作主……”陳婉看了已然昏過去了的黃樹蘭,收淚道。

    “夫人放心!”馮道明轉頭瞪了黃樹蘭一眼,咬牙切齒的說道,“把此狂徒送順天府究辦!馮某當將詳情上報朝廷!請朝廷將此狂徒明正典刑!”

    當下兩名海兵將黃樹蘭拖去順天府,運靈隊伍則重新起行。

    不久,運靈隊伍來到了皇城根車站,人群中的朱雪雁看著林義哲的靈柩緩緩的移上了火車,想起剛才黃樹蘭被抓的情景,不由得恨恨的啐了一口。

    “狗官,都死了還禍害人!”

    現在的她,已經不再去想著殺柳原前光了,剛才發生的一幕讓她莫名的對黃樹蘭這樣的“仗義直言”的官兒起了敬重之意,她的心思,已然轉到如何救助黃樹蘭身上了。

    日本,鹿兒島縣,兵學校。

    “林君,這是今天的報紙。”

    看到又是桐野千穗親自來給自己送報紙,林逸青趕緊迎了上去。

    “總是麻煩千穗小姐,不好意思。”林逸青看到桐野千穗雙手將報紙遞了過來,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立刻接了過來,並搬過椅子請她坐下。

    “林君太客氣了,多蒙林君以報紙教我乾語和英語,進境一日千里,我自己都沒有想到。”桐野千穗沒有立刻坐下,而是向林逸青深深鞠了一躬,林逸青趕忙鞠躬還禮,在心里習慣性的又對日本人的這些繁瑣禮節腹誹了一番。

    林逸青注意到桐野千穗的臉色有些微紅,眼眶也有些濕潤,心中不由得很是奇怪,又不太好過問,是以壓下了好奇心,打開了報紙。

    剛翻開報紙的第一頁,林逸青便立刻明白,桐野千穗為什麼會這個樣子了。

    “這是貴國海軍大臣林義哲先生——也就是相貌和林君非常相像的那個人,靈柩離開北京,到達天津時的報導。”桐野千穗輕聲說道。

    “哦。”林逸青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好,這些天通過二人的接觸,他已經明白了桐野千穗為什麼對林義哲的消息如此的關注。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16:32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八十四章 千穗的思念

         


    “這張法國報紙似乎對林先生的報導更為詳細一些,”桐野千穗指著另一張報紙說道,“我對法文懂得有限,林君能……為我解說一下嗎?”

    林逸青看到桐野千穗目光瑩然,心里不由得暗暗感嘆林義哲魅力之大。

    我說,林義哲,你大概不知道,在日本還有個想念你的超級大美女吧?林逸青在心里暗暗說道。

    林逸青定了定神,將那張報紙打開,將上面的法文用日語給桐野千穗翻譯起來。

    “……林將軍的靈柩在離開北京時,雖然有皇家衛兵和儀仗隊護送,但還是受到了保守頑固派官員的攻擊︰一名叫黃樹蘭的官員公然在大街上攔住了運送靈柩的隊伍,並當場辱罵逝者,激起了護靈官兵們和圍觀群眾的憤怒,當然肇事者被迅速的抓了起來,但這件事也告訴我們,在乾國這樣一個有著悠久歷史的國家,傳統的保守力量是多麼的強大……”

    “……林將軍的靈柩沒有象西方國家國葬經常做的那樣,覆蓋有國旗,但運送林將軍靈柩的火車車廂則插有大乾帝國的國旗——紅地的金龍旗,靈柩被運送到了車廂中間安放完畢,各國代表團敬獻的花束布滿了整個房間,他們當中的很多人都是千里迢迢遠涉重洋的來到北京,向這位偉大而忠誠的戰士致敬……”

    “……運送林將軍的靈柩到達天津時,天津城幾乎所有的官員都來到了車站迎接,包括直隸省的最高長官直隸總督李紹泉閣下,以及大量的民眾和外國人,他們早早的集中在了這里,人們都想向這位英年早逝的將軍致以敬意,……火車到站後,車廂的門緩緩打開,六名身強力壯的士兵將靈柩緩緩的抬了下來,而就在這時,令人驚異的一幕出現了︰直隸總督閣下無法控制自己的悲傷感情,竟然上前想要替下一名士兵為林將軍抬棺!當然他的動作很快被他屬下的官員們強行制止了,因為他生著病,身體最近一直很虛弱,很難適應這樣的勞累,隨後四位李總督屬下的將軍上前替下了四名抬棺的士兵,他們是周盛傳將軍、衛汝貴將軍、羅榮光將軍和衛汝成將軍,這四位將軍都是李紹泉總督的部下,曾經追隨林將軍在苔灣同日軍作戰,同林將軍結下了生死情誼,但因為乾國的軍事制度,駐守外地的將軍沒有朝廷的命令是不允許隨便離開防地的,所以他們沒有能夠去北京參加林將軍的喪儀,他們現在以這種方式向逝去的將軍表達著自己的哀思和敬意……”

    “……在一片深沉凝肅的氣氛下,主持祭奠儀式的僧人低聲念完經文,之後海陸軍將士們繞行祭壇一周,向將軍致以最後的敬意。沒有排場、沒有音樂,只有一群淚流滿面、低頭不語的部屬慢慢地、靜悄悄地走過……”

    “……林將軍的靈柩被運送到了巡洋艦‘和碩公主’號上,‘和碩公主’號是一艘英國建造的巡洋艦,按照西方海軍的禮儀,這艘巡洋艦上的橫桁全部呈現斜放狀態,以示重大哀悼,並懸掛半旗,……‘和碩公主’號上的大炮以低沉的炮聲致上最終的敬禮,隨後鄧正卿艦長用簡短的話語向他們逝去的首長道別,他致辭時帶著痛苦的顫栗和幾乎忍不住哭出聲的神情,使得艦上的水兵們都淚流滿襟,即或強忍住淚水的人最後也不禁哭出聲來……”

    “我從不曾見過持槍的水兵哭泣,但此刻所有儀仗隊的水兵卻都在靜靜地流淚。”

    “……巡洋艦上的這間小小的靈堂非常樸素,林將軍的靈柩緊靠著一門碩大的190毫米施耐德艦炮,這種曾經在中日戰爭中大發威力的武器將伴隨著將軍走完他下葬前的最後一程,……當將軍的遺體運回故鄉時,毫無疑問的,那里的親人會舉行一個比這里,比在天津這座美麗的港口更加輝煌萬丈的喪儀。可是,有什麼能比此刻將士們發自內心的眼淚更美的東西呢?……”

    林逸青讀完這篇法國人寫的感人的報導,也是不勝噓唏,當他抬起頭時,赫然發現桐野千穗正在流淚。

    “對不起,林君,我……一讀到這些,就忍不住會落淚。”桐野千穗微笑了一下,聲音里卻透著哽咽,她取出手帕,輕輕的揩掉了臉上的淚痕。

    “千穗小姐以前見過他嗎?”林逸青看到桐野千穗的樣子,心里莫名的竟然有了一絲嫉妒。

    “沒有。”桐野千穗搖了搖頭,“我最早是听俊輔伯伯和南洲伯伯談論時,听到他的名字的,後來是在報紙上看到他的事跡。”

    听到桐野千穗提到“俊輔”這個名字,林逸青的心不由得咯 了一下。

    伊藤博文!

    而且,剛才報紙上也登載了,伊藤博文還參加了林義哲的喪禮!

    能被這樣的敵人盯上,林義哲,你確實厲害。林逸青暗暗說道。

    “千穗小姐是不是非常喜歡他?”林逸青微微一笑,突然問了一句。

    桐野千穗的臉微微一紅,她目光低垂,緩緩點了點頭。

    “林君,你……真的不是……他麼?”桐野千穗輕聲問道。

    林逸青明白她的心意,不知怎麼,一時間臉上也變得有些發燒。

    如果桐野千穗在他做那個夢之前問他這樣的問題,他是可以很明白的告訴她的,但是現在,自從做了那個夢,一切都已經不同了……

    “林君,告訴我真相,好麼?求你……”看到林逸青在猶豫,桐野千穗的剪水雙瞳中滿是懇求之色。

    “千穗小姐覺得我是他的話,那我就是他;如果千穗小姐覺得我不是他,那我就不是他。”林逸青微微一笑,“這麼回答,千穗小姐覺得可以麼?”

    一個開心的笑容煥發在了桐野千穗的臉上,她的笑容是如此的燦爛,令周圍的一切瞬間都失去了顏色。

    “可以!”她的聲音變得分外的歡快,“林君,我們今天的談話,不要告訴任何人,哪怕是南洲伯伯,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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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八十五章 尋求外援

         


    “當然!”林逸青笑著點頭,“這是我們之間的小秘密。”

    他清楚的看到,在听到他這句回答的那一刻,一向文靜淑雅的桐野千穗,向他展現出了青春少女天真爛漫的一面。

    就在現在,兩個人都感覺比之前更為親近了。

    林逸青心里一動,剛想再說些逗逗她的話,門口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老師,桐野小姐,南洲先生請你們倆過去。”一位兵學校的學員敲了敲門,恭敬地說道。

    “好的,我馬上過去。”林逸青答道。

    林逸青起身進內室換過了衣服,然後和桐野千穗一道出門前往西鄉隆盛的居所。

    到了西鄉隆盛隱居的別墅,林逸青看到不但桐野千穗的父親桐野利秋過來了,在座的還有筱原國干、野村忍介、村田新八等武士,以及鹿兒島縣的縣令大山綱良。

    看到林逸青和桐野千穗一同前來,桐野千穗的嘴角一直帶著淡淡的笑意,西鄉隆盛象是品味出了什麼,眉毛揚了揚,笑著鼓起掌來︰“今天才發現,林君和千穗走在一起,有如日月同輝啊!”

    听到西鄉隆盛的贊美,桐野利秋先是一怔,接著便明白了過來,也大笑著鼓起掌來,“不錯不錯,當真如此啊!”

    桐野千穗臉上一紅,但她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向在座的伯伯叔叔們鞠了一躬,便下去準備茶飲去了。

    因為她知道,今天這些伯伯叔叔們到得這麼齊,而且專門叫林逸青前來,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林君,你沒來之前,我們一直在商議你之前的提議。”桐野利秋在林逸青坐下之後,便開口直奔主題,“我們大家現在都認為,你的提議非常有道理,我們的確需要向外國尋求幫助。”

    听了桐野利秋的話,林逸青明白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沒有說話,而是點了點頭,等桐野利秋繼續說下去。

    “最近政府方面一直在加強對我們的監控,而我們在東京的人帶來的情報表明,政府方面正在針對我們采取行動。”桐野利秋接著說道,“不斷有軍隊向九州集結,大量的軍火物資也在向九州方向的城市調動,听說政府正在和英國造船廠協商為海軍外購的兩艘新式鐵甲艦能否加緊施工,提前完工交貨。”

    林逸青知道桐野利秋說的日本政府外購的鐵甲艦應該是“比睿”和“金剛”,說道︰“政府采購鐵甲艦的目的,也許是為了防備在琉球駐扎的乾*艦吧?畢竟現在日本的海軍已經沒有多少可用的軍艦了。”

    “縱然琉球的乾*艦是個威脅,但是乾國已經和日本簽訂了和平條約,現在並不會有戰事發生,要新式鐵甲艦提前交貨的目的,只能是針對我們。”村田新八說道。他曾經出使歐美,見多識廣,足智多謀,這樣一說,在座的武士們無不動容。

    “政府還在向外國采購大量的槍炮,用來替換各地鎮兵的舊有武器。”大山綱良面色陰郁的說道,“各地都接到了替換武器的行文,而獨獨沒有鹿兒島縣。這說明政府已經在防著鹿兒島縣了。”

    “身為政府任命的縣令,你應該呈文請求給鹿兒島縣更換武器,大山君。”野村忍介笑了笑,略帶挖苦的對大山綱良說道。

    林逸青當然知道野村忍介為什麼要這麼說,是因為大山綱良現在的縣令身份。

    身為鹿兒島縣令的大山綱良現在夾在政府和鹿兒島士族中間。他本也是薩摩勇將,曾帶兵參與伏見鳥羽一戰,又曾轉戰日本東北地區,立下戰功,因功受俸祿八百石。這個人在內政方面很有能力,他的心中其實是傾向于薩摩武士的。但由于他這個縣令名義上是明治政府任命的,所以薩摩武士們有的人又不把他完全看作是自己人。

    听了野村忍介的話,大山綱良臉上現出一絲怒色,不過他很快便壓制住了自己的怒氣,說道︰“政府方面正在加緊做著準備,而我們的後勤工作卻還沒有展開,沒有儲備武器、糧食和藥品的打算,這樣是非常危險的!我們必須要提前做好準備!林君以前曾提出過設法從外國得到幫助,我認為很有道理,現在是做的時候了!”

    “大山君說的對,我們沒有政府那樣的外交關系,可以直接從外國購買需要的物資,所以我們現在應該設法開闢這樣的渠道!”筱原國干說著,目光轉向了林逸青,“林君,關于您的建議,有沒有什麼具體的計劃?”

    “多虧了千穗小姐幫忙,我已經和乾國公使何儒章先生建立了聯系,據我所知,何儒章先生和乾國直隸總督李紹泉先生是同年——也就是科舉考試同一榜錄取的人,他們之間的友誼非同尋常。”林逸青說道,“李紹泉總督對乾國最大的兵工廠和造船企業——福州船政局有著很大的影響力,並且原來主管這一企業的故海軍大臣林義哲交往很深,而現任的乾國船政大臣丁雨生和李紹泉總督關系又很好,我想通過何儒章先生和總督閣下建立聯系,以便我們能夠從福州船政局下屬的槍炮所購買武器彈藥。”

    听到林逸青的回答中將自己的計劃交待得清清楚楚,筱原國干等幾名武士的臉上都現出了驚訝之色,只有西鄉隆盛和大山綱良面色不變,似乎對林逸青的回答早有預料。

    “這個計劃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瀚鵬?”西鄉隆盛笑了笑,問道。

    “是的。”林逸青點了點頭,又看了看眾武士,說道︰“如果南洲先生和諸位不懷疑林某這個乾國人,林某願意為南洲先生和諸位跑一趟。”

    “林君言重了!這里沒有人懷疑你!”桐野利秋象是有些不滿的說著,掃視了大家一眼,“是不是!”

    “當然沒有!林君!難道你懷疑我們嗎?”筱原國干趕緊接口道。

    “我們大家都相信你,林君。”村田新八也說道。

    听到他們二人的話,其他的眾武士也紛紛表態起來。

    事實上,在他們的心里,對林逸青的信任,的確超過了大山綱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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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八十六章 東京爪牙

    西鄉隆盛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安靜,然後問道︰“大家覺得,林君的建議怎麼樣?”

    “我支持林君的計劃!”大山綱良第一個舉手表態說道。

    “林君的計劃很好!”筱原國干說道,“我們的火槍數量本來就不足,而且多是老舊的槍械,應該盡早更換新槍。”

    林逸青知道筱原國干所說的是實情,據他的了解,目前薩摩武士裝備的槍大多為前膛的恩菲爾德式步槍,不但射速慢,而且下雨天還不能使用,彈藥多為武士自備或工人以土法制造,這樣的老舊槍械,是無法適應近代化的大規模戰爭的。

    “林君!這件事就辛苦你了!”桐野利秋看著林逸青說道,“我听說乾國制造的法國步槍非常先進,希望你能夠為我們買回來!”

    “好的。”林逸青說道,“我會將乾國生產的最好的步槍弄回來。”

    “如果能夠得到火炮的話,也請林君費心!”大山綱良說道,“我們的火炮很少,也很久沒有得到新式的火炮了!請林君幫忙弄些大炮回來!錢不是問題!只要火炮的性能先進就行!”

    “我明白。”林逸青點了點頭。

    “那就拜托林君了!”西鄉隆盛看著林逸青,坐著鞠了一躬,其他的武士也隨著向林逸青鞠了一躬。

    林逸青向大家回了一禮,說道︰“林某離開後,還請諸位多多保護南洲先生,因為我們的敵人很可能會趁這個時候對南洲先生下毒手的。”

    “林君說的是,大久保那奸賊的爪牙川路利良(明治政府的警察總長)派到薩摩的‘東京獅子’一直計劃對南洲先生不利,他們大部分都在我們的監控之中,但仍有一小部分人不知去向,林君如果要離開鹿兒島,他們必然會有蠢動。”桐野利秋看著林逸青說道,“不知林君可有何對策?”

    听到桐野利秋說出“川路利良”這個名字,筱原國干等一眾武士的臉上都現出了憤恨之色。

    林逸青當然知道他們因何對川路利良如此的痛恨。

    川路利良是薩摩藩下級武士出身,早年結識西鄉隆盛,參加討幕斗爭,在禁門之變和戊辰戰爭中表現突出。曾在東京任邏卒總長,後赴歐洲考察警察制度,回國後大力提倡擴張警察權利。其建議為明治天皇和維新重臣們所采納,日本政府隨後頒布了統一的監獄制度,新設內務省,司法省警保寮被劃歸內務省,由內務卿大久保利通統一指揮;同時建立了東京警視廳和分布全國各府縣的警察網,由川路利良擔任大警視,翌年改邏卒為巡查,擴大了過去以防止盜賊殺人為主的警察的職權,定出所謂“以隱蔽手段探出企圖違反國法者,防護人民(對政府)的妨害”等職權。自此以後,日本警察越來越帶有政治特務的性質和特征。

    川路利良曾說︰“日本政治無一出歐洲之右,但願在警察制度上冠絕各國。”他認為,“自古以來凡欲興帝國以擴充版圖者,畢先注意與此(警察),拿破侖一世如此,普魯士帝國也如此”。“一國乃一家,政府乃父母,人民乃子女,警察乃其保姆,警察是預防國家發生疾病的一種手段。頑惡之民不知政府之仁愛,動輒思變,政府為民之父母,雖子惡父母之教,焉有弗施與子者?豈有听任幼兒自由者。”他的這種思想典型的反映了日本統治階級對人民的態度,由于他的努力,因而早在明治初期,日本就變成警崗遍布全國的警察國家。

    在西鄉隆盛因與大久保利通政見不合而下野歸隱後,盡管西鄉隆盛並無反意,但為了“防患于未然”,川路利良還是派出大量間諜進入鹿兒島,暗中監控西鄉隆盛,一旦發現西鄉隆盛有異動便可采取行動。

    身為薩摩武士一員卻堅定站在明治政府一邊的警察總長川路利良,既曾是一員倒幕勇將,又是一個老謀深算,對時局和各方勢力之間關系有很深刻了解的家伙。他派往鹿兒島實行偵察和離間任務的一大批間諜細作,以少警部中原尚雄為首,都是他手下最為精明強干的警察。他們大都出身“鄉士”,對于“鄉士”和“城下士”之間的差別待遇早就心存不滿。川路利良在動員中原尚雄這些人的時候,除了老一套的“忠于天皇,討伐不臣”之類的政治鼓動以外,還特別挑動了他們對“城下士”的仇恨。

    但川路利良把間諜派入鹿兒島並不那麼容易。薩摩藩在幕府時期就是有名的“雙重鎖國”地區(德川幕府時期在日本全國施行“鎖國政策”,除了一些特許的對外活動以外,一律不得與外國溝通。而薩摩地區組織嚴密,對幕府封鎖消息,外人進入薩摩都會受到嚴密監視,實際卻私下進行對海外國家的商業和文化交流活動,因而被稱作“雙重鎖國”︰幕府封鎖日本,薩摩屏蔽幕府),幕末薩摩武士的眼光遠比其它藩武士開闊,而軍事力量也比其它地區雄厚很多。舊時幕府的探子一旦進入薩摩地面,就很難再活著回去了。現在鹿兒島的武士們又豈是吃素的?

    東京間諜們的活動很快便被私學校的武士們偵知,並迅速安排好反間諜隊。等到被他們稱作“東京獅子”的中原尚雄等人一進入鹿兒島境內,立刻就偵察清楚了他們的人員、住址、聯絡方式甚至暗號等等,也封鎖了道路港口,隨時可以展開“獵獅行動”,這場情報戰甚至在短兵相接以前,武士們就已經勝出。只是武士們听說“東京獅子”們還要采取“特別行動”使用一切手段阻止西鄉隆盛起兵,他們認為這樣的“特別行動”只可能是暗殺。武士們隨即加強了對西鄉的保護措施,考慮等待更合適的時機,再多搜集些這批來自東京的間諜想要暗殺西鄉的證據,所以武士們沒有立即動手抓捕“東京獅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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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八十七章 戰士的訓練

    “此事已在我掌握之中。”林逸青微微一笑,“就讓大家看看海兵學校的學員們的成績吧!”

    看到林逸青胸有成竹的樣子,眾武士的臉上都現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林逸青在海兵學校任教已經有40多天了,雖然他的教學獲得了學員們的一致好評,但在這麼短的時間里,使海兵學校的那些年輕的學員能夠做到武士們沒有做到的事,武士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

    听到林逸青說得有把握,武士們沒有再就這個話題討論下去,而是就林逸青的回國問題談起了細節來。

    在屋子之外,桐野千穗透過窗戶,遠遠的望了一眼林逸青,又從懷中取出了那張從報紙上剪下的林義哲的小像看了看,輕聲的說著︰“是你!是你!就是你!”

    七天後,深夜。

    此時兵學校的學員們都已經進入了夢鄉,但在一間宿舍里,一個瘦弱矮小的年輕人卻在微弱的燭光下,翻看著自己的筆記。

    盡管同宿舍的舍友都已經熟睡,但年輕人的眼中,仍然閃動著興奮的光芒。

    “……戰斗可能發生在沙漠、叢林甚至城市等不同環境。戰斗刀必須據有某些特征才能滿足需要。直柄刀是一個戰士的首選刀具,而其他類型的刀出問題的幾率則要大的多。一把戰斗刀由刀刃、護手、手柄和刀鞘構成。在戰斗中,刀的主要用途是武器,同時也兼具工具用途。……”

    “戰斗刀的刀刃不能太小,否則不能作為工具用。但另一方面,它也不能夠太長。表面處理非常重要,一定不能反光。珠光或者深色打光都可以。但是,你可以使用鍍藍或其他方法減少反光。有的刀只開單刃,因為如果開雙刃的話,就失去了一部分作為工具使用的機會。”

    “刀刃增加鋸齒是不錯的主意,但是鋸齒也會減少它作為工具使用的機會。刀刃的重量較大可以使某些場合下用起刀來更輕松,但是正確的切削技巧能夠使較薄、較小的刀刃取得同樣的效果。例如即使不用大刀砍大木頭,也可以用小刀或使用鑿子技巧性的完成同樣任務……”

    “當巡邏的時候,你應該攜帶沒有任何特殊標記的刀,這樣,即使刀在戰斗中丟失,敵人也不能從刀上判斷出是誰或者是什麼樣的人在這里活動。”

    “當你持刀從正面向敵人攻擊時,敵人必然本能地保護其腹部和喉部。如果這兩處任何一部位受傷,敵人必然會驚恐萬狀以至于忘卻自衛,你就可以趁勢將其刺死。你可以用刺或砍的方法攻擊敵人的喉部。如以刀尖對準敵人喉結下方部位即咽喉處,則用刺的方法更為有效。因為這樣可以切斷其靜脈,並使其迅速斃命。用刀砍敵人脖頸兩側的頸動脈,則可以使其大量出血,敵人必將因失血過多在數秒內死亡。”

    “用刀尖刺擊敵人的腹部並轉動刀刃,敵人將產生難以忍受的劇痛,以至昏厥而不能自衛,隨後便可對其施以致命的打擊,如腹部深處受傷而又無包扎搶救,則將迅速斃命。”

    “刺中心髒可以使敵人立即喪命。由于心髒有肋骨保護,往往不易刺中,但使勁一刺也可滑過肋骨穿透心髒。”

    “手腕是一個我們不太注意的部位,用刀砍敵人的手腕,能夠割斷橈動脈,兩分鐘內便可以使敵人斃命。這一招用于對付企圖抓揪你的衣服和胳膊的敵人最為有效。橈動脈在皮下6毫米處。切斷敵人的橈動脈將使其在半分鐘內失去知覺。”

    “小臂也是可以攻擊的部位,用刀砍敵人臂上部的肘關節內側,可以切斷敵人的臂動脈,在兩分鐘內敵人將斃命,臂動脈位于皮下12毫米處,被切斷後,15秒鐘內即會失去知覺。”

    “……用刀砍敵人的大腿內側,可以切斷其股動脈,使其大腿成為無用……”

    “真正的戰士的格斗訓練和你們絕大多數人想象中的存在很大差別!戰士不是單打獨斗的武士!戰士的格斗訓練,因為其任務和形勢的需要,與外界的體育項目式格斗和娛樂型格斗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在你們絕大多數人的理解里,戰士應該個個很能打,假如參加格斗比賽,擊倒武士一定不在話下。事實是戰士能打是真事,但假如參加武士的格斗比賽,不一定能打倒武士!武士的比賽都是在一定的規則下進行的,而真正的戰士訓練出來的人,是要求其在不受任何規則制約下制服對手,而不必考慮後果——這是軍事格斗的需要!你們必須明白,我所所教授的格斗術都是圍繞制服與擊斃對手為目的,以最簡單直接的方式降服敵人!武士格斗比賽中的拳來腿往,在真正的戰士的格斗教範里是不存在的!”

    “為了適應戰場的需要,我們在格斗訓練中,將那些諸如高邊腿之類的大幅度動作完全取消在訓練內容之外!因為大幅度的踢腿動作需要極佳的柔韌性,而你們絕大多數人在入伍前是沒有經過專門柔韌素質訓練的,而部隊的訓練內容又極其多,除了格斗訓練還有很多專業技能訓練,這就使你們這些新兵的受訓時間非常有限,所以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掌握最有效的手段,而柔韌素質的訓練卻需要相對長的時間才能達到一定效果……”

    “戰場不是比武場,不可能等你找到合適的平地再起個高腿來擊敗敵人!戰士在戰場上是身負很多裝備的,華麗的格斗動作不可能做的出來!為了節省寶貴的持久性戰斗體能,大幅度的動作都是要盡量避免!因此,我只教授極其簡潔的格斗動作。通常來說,假如是以前沒有格斗基礎的新兵,直到從部隊退役,他也不可能比劃出什麼拳腳來,因為他所學到的,只是以最快,最有效的動作打倒並控制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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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八十八章 東京獅子

         


    看完了筆記,年輕人興奮地用筆在筆記上記下了這樣的話︰

    “這才是真正的戰士的格斗資料!老師不一定是格斗比賽的高手,但絕對是實戰專家!”

    此時的年輕人,雖然復習完了功課,但仍然沒有絲毫的睡意,因為他在今天白天,有著和別人與眾不同的經歷!

    今天,老師林逸青帶著他——上原勇作還有好多同伴,一起去抓捕那些要對他們尊敬的南洲先生不利的,將他們一網打盡!

    一想起戰斗的情形,上原勇作就激動不已。

    他現在還記得,那個極度囂張的“東京獅子”接連擊傷了兩個學員,卻被老師一擊便打倒在地的情景!

    他能看出來,老師用的招數,是已經傳授給他們這些學生們的,只是老師的動作快得不可思議,讓他們這些學生的眼楮都無法跟上!

    他現在還能記起,那頭“東京獅子”望著老師時的驚恐表情,仿佛他面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魔鬼!

    上原勇作合上了筆記,吹熄了蠟燭,躺在了床上。

    “老師,我什麼時候才可以變得和您一樣呢?……”

    帶著這個念頭,上原勇作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清晨,兵學校,大禮堂。

    “林君這麼早便要我過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麼?”西鄉隆盛看著面前的林逸青,微笑著問道。

    “把人帶進來。”林逸青不動聲色的拍了拍手,一隊兵學校的學員押著二十幾名被繩索牢牢綁縛的人走了進來。

    “南洲先生,這些都是甲東先生專門派來‘保護’您的人,我把他們都帶來了。”林逸青平靜的說道,“至于如何發落,您和甲東先生是老友,還是听您的吩咐吧。”

    西鄉隆盛看著這二十幾名跪在地上的東京警視廳派來的間諜,發出了一聲粗重的嘆息,緩緩站起身來,向他們走了過來。

    看到西鄉隆盛走到面前,“東京獅子”們個個驚懼不已。

    “先生,這是從他們身上搜到的凶器。”一位兵學校學員上前,將捆成一捆“脅差”放到了西鄉隆盛的腳邊,另一名兵學校學員則將串成一串的左輪手槍呈在了西鄉隆盛的面前。

    西鄉隆盛拿起一把已經倒空了子彈的左輪手槍看了看,這是一把美國進口的左輪手槍,制造很是精良,應該是價格不菲的利器。

    看到幾乎所有的“東京獅子”都配備了這樣的左輪手槍,西鄉隆盛嘆息了一聲。

    “我西鄉不過一介草民,若真犯法,天皇陛下一紙詔令便可取我項上人頭而去,怎值得耗費國家如此財力,大動干戈呢?”

    听到西鄉隆盛的話,“東京獅子”們有幾個人的臉上竟然現出了羞愧之色。

    饒是他們都是“鄉士”出身,對“城下士”恨之入骨,但他們對于“武士楷模”的西鄉隆盛個人並無惡感,甚至可以說相當崇敬。

    此時門口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林逸青轉頭望去,看到桐野利秋和筱原國干等一干薩摩武士首領大步的走了進來。

    “林君果然厲害,竟然能將這班賊子的藏身之處找到,並悉數生擒之。”筱原國干看到跪在地上的二十余名“東京獅子”,又看了看林逸青,眼中滿是敬服之色。

    “林君僅用了四十余日便將兵學校的這些少年人訓練得如此出色,實是令我等慚愧不已。”別府晉介嘆道。

    听了武士們的夸贊,林逸青只是淡淡一笑。

    其實這一次的“收網”行動,他也並不是全無代價,參與行動的六名學員受傷,他本人也在戰斗中挨了一腳,現在肋下仍隱隱生疼。

    桐野利秋卻並沒有象筱原國干和別府晉介那樣的夸贊林逸青,他來到“東京獅子”們的面前,目光在他們當中來回的搜尋著。

    “中原尚雄,終于抓到你了。”桐野利秋來到了一名垂著頭的間諜面前,沉聲說道。

    桐野利秋面前的間諜猛然抬起頭來,眼中滿是凶悍的光芒。

    “好久不見,桐野君。”中原尚雄淡淡地說道。

    “是川路利良那叛賊派你來的,是嗎?”桐野利秋冷冷地問道。

    “我想請教桐野君,何以稱我等為叛賊?”中原尚雄冷笑了一聲,反問道。

    “你身為薩摩藩士,卻背叛自己的故鄉親人,想要謀害南洲先生,不是叛賊是什麼?”桐野利秋怒道。

    “哈哈哈哈!”中原尚雄象是听到了極為可笑的笑話,仰天大笑起來。

    “其實你桐野利秋才是真正的叛賊!”中原尚雄笑畢,怒瞪著桐野利秋,大聲說道,“你們暗中結黨,把持薩摩藩政,使政府之令不得行于薩摩,還欲圖發動叛亂,反對政府,欲使日本陷入內亂,你們才是叛賊!”

    “明明是政府背叛了士族,使天下億兆極端困苦,還將污名加于南洲先生之身,你竟然還敢在這里顛倒黑白!真是死有余辜!”桐野利秋大怒,猛地拔出了武士刀,一刀向中原尚雄猛斬下來。

    中原尚雄的頭瞬間飛了起來,掉落在地,滾出老遠,而他的身子微微晃了晃,頸血如泉水般噴涌出來,片刻之後便摔倒在地。

    飛揚的血滴落入“東京獅子”們當中,濺到了一些人的臉上,幾名膽子小的俘虜嚇得尖聲大叫起來。

    “賊子!污了我的寶刀!”桐野利秋恨聲道,收刀還鞘。

    “你們這些叛賊!不得好死!”看到中原尚雄被殺,其他的“東京獅子”猛地大聲嚎叫起來。

    “叛賊!地獄在等著你們!”

    “叛賊!你們不得好死!”

    “我們是為國家而死!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逆賊!來殺我啊!”

    “住口!”林逸青厲聲怒喝道,“爾等連家鄉祖宗都敢背叛,叛家之人談何為國家?國與家何曾分開過?無家國又何在?死到臨頭還如此悖謬,真是可笑!”

    林逸青的怒斥讓“東京獅子”們一下子全都愣在了那里,而“東京獅子”們剛才的詬罵激怒了武士們,武士們這時紛紛拔出刀來,砍向“東京獅子”,一時間伴隨著聲聲吼叫,不斷有人頭滾落,到處都是飛濺的鮮血。

    不多時,二十余名“東京獅子”全都被砍掉了腦袋,尸橫就地。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16:33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八十九章 以退為進之計

         


    “林君剛才的話,說得真是太好了!”筱原國干看著林逸青,眼中敬服之意更濃。

    “決不能讓此等悖逆之論得行于世!”林逸青沉聲道,“要讓這幫以國家的名義為非作歹的人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才行!”

    作為一個“後來者”,林逸青明白,如果想要分化日本政府的勢力,就必須要破除掉日本人的這種所謂的“國家榮譽感”!

    看著滿地的鮮血和人頭、死尸,西鄉隆盛發出了一聲沉重的嘆息。

    “甲東啊!你何苦要讓如此多的人為我而送命呢?你就當真容不得我南洲翁了麼?”

    听到西鄉隆盛的嘆息,武士們瞬間安靜了下來。

    “甲東先生已經不再是您的好友了,南洲先生。”林逸青看著西鄉隆盛說道,“現在這個時候,萬萬不可再存故人之情了。”

    “今日之事,傳到東京,天皇陛下定會以為我有不臣之心了。”西鄉隆盛的神情顯得有些黯然。

    “是大久保奸賊派出他們來暗害先生,我們將其捕殺,名正言順,天皇陛下聞之,定會明白個中緣由的。”別府晉介說道。

    “我有一計,可解南洲先生心結。”林逸青明白西鄉隆盛心中的糾結,立刻說道。

    “哦?林君有何妙計?”听到林逸青的話,西鄉隆盛轉頭問道。

    “南洲先生可向天皇陛下上表請罪。”林逸青微微一笑,說道。

    “上表請罪?”听到林逸青的回答,桐野利秋等人都是一愣。

    “是。”林逸青點了點頭,目光轉向西鄉隆盛,“南洲先生可將今日之事在表章中向天皇陛下稟明,並向天皇陛下請罪,稱臣下不過一山野草民,當真犯法,無須內務省如此興師動眾,若是天皇陛下想要臣下之命,一紙詔令可也,臣下當將首級奉上,絕無怨言。”

    听了林逸青的回答,桐野利秋等人全都恍然大悟。

    “此是以退為進之計!真是絕妙啊!”筱原國干撫掌大叫起來。

    西鄉隆盛的眉頭舒展開來,嘴角也現出了微微的笑意。

    “林君果然厲害,這表章一上的話,甲東只怕好坐不住了。”

    “南洲先生還可修書一封予甲東先生,稱山野鄙薄之人,無須甲東先生如此掛念。”林逸青看了一眼腳邊滾落的人頭,“請甲東先生善自珍重。我想,甲東先生是會收斂些的。這樣,林某回國聯絡,便可安心前往了。”

    “好啊!”桐野利秋這一次也忍不住大聲贊嘆起來。

    “林君真乃我薩摩之寶。”西鄉隆盛感嘆起來,“天賜林君于我薩摩,我薩摩何其幸也!”

    听了西鄉隆盛的贊揚,林逸青不由得在心里暗叫了一聲“慚愧”。

    在場的人們都不可能知道,他做這一切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我這便回去給天皇陛下擬寫表章。”西鄉隆盛轉頭對桐野利秋說道,“還得請千穗來給我磨墨,我要做一篇錦繡文章出來,還需得千穗幫我斧正。”

    “我這便叫人去叫千穗準備。”桐野利秋說道。

    林逸青听到西鄉隆盛竟然需要桐野千穗來給他斧正文章,這才知道桐野千穗不但精通醫道,還是一位文采斐然的才女,心中對她又多了一層敬意。

    林逸青指揮學生們善後,武士們伴隨著西鄉隆盛離開,當下兵學校的學員們開始將“東京獅子”尸體移開,林逸青看到地上血泊中的一個個人頭,心中忽然有了一個主意。

    “把人頭全都收集起來,用石灰保管好,不要讓它們腐爛。”林逸青吩咐道。

    “老師要這些人頭做什麼?”一位學員好奇的問道。

    “老師不是要用這些人頭做房間的裝飾吧!哈哈哈哈!”另一位學員開起了玩笑。

    “呵呵,這些人頭,可是給甲東先生的絕妙禮物啊!”林逸青笑了笑,給出了答案。

    “好啊!好啊!”學員們一听,全都高興得叫喊起來。

    林逸青想象著大久保利通收到這些特殊的禮物時的表情,也和學員們一樣,嘿嘿壞笑了幾聲。

    一間和室之內,西鄉隆盛端坐在書案前,正聚精會神的奮筆疾書。在他的身邊,身穿和服清秀絕美的桐野千穗侍坐于一旁,看著西鄉隆盛的背影,一雙星眸中滿是崇敬之色。

    此時西鄉隆盛並未覺察到身邊的“薩摩之花”的目光,而是快速的寫下了自己的心中所想,似乎生怕手中的筆一旦慢下來,腦中的那些想法便會消失無蹤。

    不多時,西鄉隆盛便停了筆,拿起寫就的草稿看了起來,滿眼都是興奮之色。

    桐野千穗象是了解西鄉隆盛的習慣,她鞠了一躬,然後起身出了和室。不一會兒,她便端了酒肴過來,重新進到和室之後,她快步來到西鄉隆盛的身邊,先是跪下鞠了一躬,然後便麻利地將酒具和小菜從木盤中取出,擺到了幾案上,接著又給西鄉隆盛面前擺放好了酒具,並斟滿了清酒。

    看著面前的美麗少女低眉順目動作輕柔麻利的做著這一切,西鄉隆盛的眼中閃過一絲慈愛之色,原本激動的情緒也漸漸的平復了下來。

    “還是千穗知我。”西鄉隆盛嘆息著說道,“千穗已然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果然不愧是桐野君的女兒。真不知道將來是何樣的佳偶,才配得上千穗的傾國傾城之貌。”

    對于桐野千穗,西鄉隆盛一向愛如己出,不管他平日里有什麼煩惱,只要桐野千穗出現在他面前,他的煩惱便會煙消雲散。

    听到西鄉大伯夸贊自己的美貌,桐野千穗的臉色微微一紅,但她臉上並無絲毫自得喜悅或是別的什麼表情,而仍是一副平和順從的樣子。

    “如此佳文,怎能不浮一大白呢?”桐野千穗輕聲說道。

    “千穗你來看!”西鄉隆盛笑著點了點頭,將手中的草稿遞給了桐野千穗,桐野千穗恭敬地接過草稿,看了起來,而西鄉隆盛則拿起裝滿清酒的酒杯,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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