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二道販子的崛起 作者︰木允鋒 (已完成)

二道販子的崛起 第一八零章 黑手

         


    “波尼法秀先生，菲律賓人民目前最需要的並不是武器，而是一種思想，思想才是最偉大的武器，如果沒有黎剎先生為你們帶來自由的思想，恐怕你們還處在一片蒙昧中，但他的思想卻並不適合菲律賓，你們需要面對的敵人不是一個自己民族的國君，而是異族殖民者，他們會用最殘酷手段屠殺任何敢于反抗他們的人，相信這一點你們應該很清楚。”就在光緒為了慈禧之死焦頭爛額的時候，楊王爺正在自己的游艇上對著菲律賓抵抗力量的首領波尼法秀侃侃而談。

    這個人是他安排葉安平，通過自己在馬尼拉的生意關系搭上頭的，目前正在到處尋找助力準備發動起義的波尼法秀，知道這個台灣商人居然認識最近在東方興風作浪的楊王爺後，立刻迫不及待地請他幫忙引薦了，原本就抱著特殊目的的葉安平自然順水推舟地用自己的商船把他帶到了福州。

    原本還擔心這樣一個大人物，會不屑于見一個異國的無名小卒，沒想到尊敬的鎮南王殿下不但接見了他，甚至還對菲律賓人民反抗暴政的勇氣，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

    “王爺，您說得太對了，黎剎是我的導師，是我的領路人，但他的心太仁慈了，西班牙人是我們不共戴天的仇人，他們屠殺了我們不計其數的同胞，對付這些罪惡的殖民者，必須用戰爭，只有一場流血的戰爭才能解救我的祖國。”波尼法秀激動地說道。

    他其實剛從黎剎的流放地回來，那位菲律賓獨立運動的華裔精神領袖，並不支持他和他所領導的卡蒂普南發動起義，甚至拿沒有武器來搪塞，沒有武器就不能起義嗎？沒有槍炮就不能戰斗嗎？當然如果能搞到足夠的槍炮就最好了。

    “對，但你想過沒有，菲律賓人民都意識到這一點了嗎？你們這些讀過書的自然懂，可是那些普通農民他們懂嗎？另外你們想過你們要建立一個什麼樣的國家嗎？就算你們攆走西班牙人。那麼你們就能夠保證菲律賓人民從此吃飽飯，穿上衣服，走向幸福嗎？

    據我所知你出身貧寒，那麼你覺得造成菲律賓人民饑寒交迫的主要凶手只是那些殖民者嗎？恐怕那些地主和富商至少得承擔一半責任吧？西班牙人總共才有多少，沒有這些人為虎作倀，你們這些下層民眾會那麼窮困嗎？你們的頭上有兩座大山，一座是殖民者，一座是那些地主們，只推翻一座你們一樣還得在貧困中掙扎。”楊豐用心險惡地告訴他。

    波尼法秀立刻露出沉思的表情，從小父母雙亡後。自己拉扯一幫弟弟妹妹長大的艱難生活逐漸浮現眼前，那時候他不但要面對西班牙殖民者的橫征暴斂，還要面對那些富人的殘酷壓榨，自己起早貪黑，流血流汗到最後還是弟弟妹妹們饑寒交迫的呻吟，這位中國的王爺說得很對，毀掉菲律賓人民幸福的的確不只有殖民者。

    “這里有幾本書，你先不要急著回去，好好把這些書讀一遍。從這里面你就會找到真正拯救你們民族的方法，你懂西班牙文還是英文？”楊豐站起身一邊走向自己裝門面的書架一邊問道。

    “西班牙文。”波尼法秀忙站起身謙卑地說道。

    楊豐點了點頭，然後給他拿了一大堆西班牙文的馬大胡子著作，想了想又把涅恰耶夫的偉大著作找了出來。然後抱著一摞革命聖經走回去遞給波尼法秀，後者趕緊雙手接過。

    “這里面有一些是英文的，我會安排一個人幫你翻譯，多讀幾遍你就會明白這個世界上的真理在哪兒。”楊王爺一本正經地說完。把千恩萬謝的波尼法秀打發到賓館學習去了。

    “王爺，您干嘛管這些猴子們，這些猴子沒一個好東西。都是些忘恩負義的雜種，我覺得他們最適合被外族當奴隸統治。”葉安平很不解地問道。

    “因為我想讓咱們變成那個外族，可是他們人口太多了，這樣不便于咱們統治，所以我覺得讓西班牙人多殺一些，比如說殺個三五百萬會更好一些，可是他們如果不反抗的話，西班牙人怎麼殺他們呢？”楊豐笑眯眯地說道。

    葉安平不寒而栗，他發現自己的王爺太陰險了，不過一想菲律賓人血流成河的場景，他不由得又非常向往。

    “那您為什麼挑撥他們跟富人間的關系呢？菲律賓富人很多都是咱們華僑。”他隨即又問道。

    “對呀，就因為菲律賓富人里面華僑最多，所以我才要這麼干，要不然咱們怎麼有理由打他們呢？”楊豐說道。

    波尼法秀不過是他的一個棋子而已，就在他接見波尼法秀的時候，廣州的李鴻章也在接見自己的客人，受阿奎納多委托前來聯系購買武器的劉亨賻，惦記著起義的可不只有波尼法秀，因為有華僑資本的支持，阿奎納多籌集了大筆資金，恰好李鴻章在此之前已經跟他們有過聯系，所以自然跑來找這老家伙買武器了。

    在楊豐的技術支持下，廣州機器局也已經開始大量仿造博福斯步槍，其實劉亨賻最先找的是台灣兵工廠，不過因為楊大老板有交待，這筆生意讓給了李鴻章，當然以廣州的產能肯定不夠，阿奎納多一次下了十萬支步槍訂單，另外還有五十門七五炮和一百五十門迫擊炮，這些廣州暫時都還不能生產，只能從張之洞和劉坤一那里轉購，所以說這三個老家伙對支持菲律賓人民的正義事業同樣滿懷熱情。

    當然，楊王爺對西班牙人同樣是要提供支持的，他準備在菲律賓人民舉行起義之後，向西班牙人提供毒氣彈，軍火商嘛，自然是要什麼人都賣的，只要控制好供應量就可以了，大不了看看自己準備下手了，就給他們把供應斷了。

    這一年博福斯公司的毒氣彈可以說供不應求，幾乎歐洲所有國家的有購買的，連同出售生產許可在內，僅這一項就差不多夠北京之戰的軍費了，意大利人已經開始用毒氣彈蹂躪埃塞俄比亞人。原本楊豐還擔心這東西會給自己的名聲帶來一定影響，然而他卻發現他高估這個時代歐洲人的底線了，沒有任何人對于毒氣彈的殘忍有非議，在他們看來用這東西去屠殺那些異教徒是最合適不過了，要讓他們對此產生反感，恐怕得自己嘗到滋味以後，既然如此楊豐也就沒什麼心理負擔了。

    就在菲律賓獨立運動的領袖，一頭扎進馬大胡子的懷抱，如饑似渴地吮吸革命乳汁的時候，楊王爺宣布了一個震驚全國的消息，他宣布在閩浙台三省永久性地取消田賦，而且所有賦稅種類以後不準有任何形式的增加，同時設立一個專門的委員會，對各省稅收情況進行專門檢查，任何非法律規定的稅收，不管是什麼名義的，一律撤銷，這個命令一下達三省百姓可以說一片感激涕零。

    這可是就連古代傳說中的聖君都沒干過的善舉，交了幾千年的田賦在鎮南王這里終結，一時間在三省百姓眼中，這個王爺的身影無比光輝燦爛，至于他們能享受到這種待遇，完全是因為鎮南王在外面打劫搶得太多了，這個就不會有人介意了，人家出去搶怎麼了？只要他是搶別人給自己老百姓花，而不是搶自己老百姓給別人花，那他就是一個聖人。

    除此之外他還宣布要大規模修公路，尤其是在多山的福建，要把能夠通行汽車的公路修到每一個縣城，然後在這些公路上建運輸公司通客車貨車，至于投資這個就不用考慮了，楊王爺這一次在北京光現銀和黃金珠寶就撈了五千多萬兩，扣去軍費和給士兵的獎勵，還剩下三千多萬，再說還有從日本的敲詐和日漸增加的工商業稅收，修公路還用幾個錢，連楊氏財團在國外的利潤都不需要動用，不但要修公路，還要修杭州到上海的鐵路。

    再就是擴軍，四個師還是有點少，楊豐決定再增加兩個師，形成三個駐防師和三個機動作戰師的規模，這樣以後就可以抽出兩個以上的師出去打劫去，也不用擔心被人端了老窩什麼的，至于海軍方面，在給舊軍艦改裝的同時，在馬尾和打狗兩地，同時開建四艘裝甲巡洋艦，就以他現在的那兩艘為藍本。

    其實這時候在這兩家船廠，已經開始建造高速驅逐艦，在大量新設備和外國雇員加入後，馬尾船廠的制造水平大幅提高，造這樣的小軍艦沒有任何問題，等這四艘裝甲巡洋艦建成以後，緊接著就開始建造他的柴油機版戰列艦，讓那些外國人在這條道路上高歌猛進，到一九零零年以後，立刻轉到使用汽輪機的超級戰艦上去，同時開始發展飛機和航空母艦，這樣就足夠碾壓世界了。

二道販子的崛起 第一八一章 貸款風波

    正當楊王爺在自己的領地內當散財童子，大肆收買民心，搞得周圍幾省老百姓對閩浙無限向往的時候，北京的光緒和他手下的維新志士們卻愁得頭都快白了。

    沒錢，戶部和宮里內庫空得連耗子都落淚了，現在皇上連宮里宮女太監的飯錢都湊不出來，至于官員的工資就更別說了，這還不算，楊豐臨走時還給他挖了一大堆的陷阱，比如說免費治療傷兵的醫院，撫養那些陣亡八旗子弟家屬的養老院和孤兒院，這些當初在鎮南王管理北京時候，那都是天天大米饅頭管飽，隔三差五還能吃頓魚肉的，如今鎮南王一走全歸皇上養了。

    尼瑪，皇上哪有錢？錢全讓鎮南王走得時候卷跑了，可你這樣的解釋沒人信呀？再說了鎮南王在福建，我們總不能餓著肚子跋涉幾千里去找他吧？這些天那些衣食無著的孤兒寡母，半截入土的老棺材瓤子，拄著拐杖纏成木乃伊的傷兵，天天堵在皇宮外面哭喊，哭著老佛爺在天之靈，還有居然哭著求鎮南王回來的，搞得那些剛剛返回北京的外國使節們人人側目，甚至都上了國外的報紙。

    可光緒是真沒辦法，他本來就不是個頭腦聰明的皇帝，手下那幫青蟲們就更不用說，完全一幫嘴炮而已，唯一有點本事的大臣現在就剩下張蔭桓和奕劻了，張蔭桓給他想個招，賣那些被抄家滅門的大臣房地產，理論上這的確是個好創意，可惜沒人買。

    北京兩年讓人打開兩回了，誰知道第三回隔幾天？誰還敢在這兒住？有錢的就算跑保定去住也不能在這兒，就是有買的那價格也是低得讓人落淚，連養活宮裏宮外的閑人，再加上北京城內的修繕，總之這點錢肯定是杯水車薪的。奕劻給他出招還是賣官。現在一下子空出了那麼多官職，拿這些賣錢說不定還能弄點，反正官這東西是最受追捧的商品，說不定還有些頭腦不太靈活的鄉下土財主會上鉤，可惜這樣卻和維新誌士們發生了衝突，他們現在上千人跟著皇上混，不就為了那些官職嗎？你賣出去了我們怎麼辦？

    已經被任命為軍機大臣的康有為義正言辭地斥責奕劻貪鄙成性 ，惑聖君於不義，把奕劻搞得老臉通紅，回去以後立刻讓他兒子安排了幾千名士兵堵著皇宮外麵鬧餉。這下子康有為一幫人也傻了，說到底手裏沒兵，說什麼都白搭，最後光緒扭捏著也開始學慈禧賣官了。

    當然這只是解燃眉之急，總不能以後就靠賣官維持財政吧？閩浙台三省封給楊豐當封地，這三省的稅收是沒了，李鴻章在兩廣自從鬼子六和慈禧相繼死去之後，對光緒已經徹底失去了幻想，最近的一批應解京城的稅款就被他隨便找個理由給扣了。戶部連催幾次都沒結果。

    這五省尤其是廣東浙江，可以說是原本朝廷稅收的主要來源，沒了這些正常情況下也得銳減三分之一，更何況再這樣下去。劉坤一和張之洞兩人也很不好說，東北的依克唐阿在慈禧死後憤怒到了極點，現在對朝廷根本不聞不問，完全一副心灰意冷的架勢。甚至聯合其他兩將軍和熱河都統桂祥。公開在報紙上發了一份聲明，說東北密邇強鄰，各將為國疆臣。惟守國門而已，關內之事非所與聞，那意思就是他和關外將領不會再參與關內爭權奪利的事情了。

    這實際上走得比劉坤一這些人還遠，可對此光緒也無可奈何，他也沒想到弄死慈禧會給自己惹上這麼大的麻煩，這樣一算他剩下還算听話的省份也沒幾個了，而且絕大多數還是些窮得需要朝廷補貼的，可是現在他真得很缺錢，要想維新，要想實現自己大帝的美好理想，他需要擴軍，他需要辦工廠，他需要辦學，這些每一樣都需要源源不斷地投入，在這種情況下找列強借錢好像成了他唯一的選擇。

    “找你們借款？”楊豐一臉驚訝地說道。

    “是的，鎮南王殿下，貴國皇帝希望我國政府能夠為他提供一筆五千萬英鎊的貸款，首相閣下希望咨詢一下您的意見。”寶克樂說道。

    “你們的附加條件呢，別告訴我沒有附加條件。”楊豐冷笑著說。

    “只是盧漢鐵路的築路權，當然包括這條鐵路附屬的一些特權，以及一段時間的經營權，另外就是雙方在政治，軍事上加深合作的事項。”寶克樂很隨意地說道。

    “公使閣下，我必須給您一個忠告，這筆借款不論是我還是其他總督們，是都不會同意的。”楊豐說道，可想而知這個消息傳開會造成何等軒然大波，對于外國人在中國修築鐵路，民間一直是非常敏感的，尤其盧漢鐵路更是連接長江與北京的大動脈級別，張之洞惦記著修這條鐵路已經不是一天了，從建漢陽鋼鐵廠就是抱著這個目的。

    這兩年因為有鋼鐵廠帶動，武漢周圍工業發展極快，事實上工業這東西，只要有了基礎性的東西，其他的你就是一點不管，它也會自己發展起來，張之洞受他兒子影響，知道國外都玩自由經濟，他反正也不懂工業，索性采取一種無為而治的方式，反而極大促進了工業發展。甚至兩湖的富商們，這時候已經在考慮集資修這條鐵路了，畢竟有了這樣一條鐵路，武漢就一下子成了整個中國水陸交通的核心，現在光緒要是拿它換借款，對老張頭和那些滿懷期待等著修好鐵路賺大錢的商人是多麼大打擊。

    至于其他那些加強合作的東西就更不用說了，無非就是加強對中國的控制，以他們想要的方式改造中國而已，雖然這看似並沒有觸及楊豐的利益，但以他的狡猾一看就明白這是英國人在想法給自己加套了。

    這一點並不奇怪，他的發展速度太快了，誰也不知道繼續縱容他會收獲一個什麼怪胎，但公開對楊豐進行限制，卻又害怕遭他報復，尤其是這家伙最近和德國人好得都快穿一條褲子，俄國人也在拼命拉攏他，俄國皇後甚至公開邀請他到莫斯科敘舊，如果楊豐徹底倒向這些人，不用說別的，只要他停止給英國供應柴油機，轉而全力支持德國，用不了五年，德國海軍就有能力挑戰英國的海上霸權了，所以說只能采取這種最隱晦的方式，還得先過來探探他的反應。

    “公使閣下，把一個國家最重要的鐵路線交給外國人，我想這在任何國家都不能認為合理吧？”楊豐淡淡地說。

    寶克樂聳聳肩說道︰“我倒是真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妥，當然這只是一個意向而已，貴國皇帝肯定會先征求一下總督們的意見，談論結果還為時過早。”

    那還早啥，這消息一公開，張之洞立刻就急了，他已經為這條鐵路做好了一切準備，兩湖商人已經給他募集一千五百萬兩銀子的資金，四川總督譚鐘麟在四川給他再募集一千萬兩，然後兩家合伙成立一家鐵路公司，另外在人民銀行又得到了一千萬低息貸款，上海的錢莊團同樣給他貸了一千萬，而根據他聘用的瑞典鐵路工程師做的預算，這筆錢足夠把鐵路修到盧溝橋了，可以說一切準備就緒就等正式動手了，朝廷卻在這時候準備把路權交給英國人，你這不是欺負人嗎？

    因為消息是明日報捅出來的，所以他和譚鐘麟，譚繼洵，湖南巡撫陳寶箴聯名上書詢問，光緒這時候正心情不好呢，對這些老東西自然也沒什麼好態度，再說了我想借個款你們都嘰嘰歪歪，想干什麼？準備著餓死我呀？

    他毫不客氣地給張之洞這些人回了一份上諭，巴拉巴拉地告訴他們現在朝廷財政緊張，這也是無奈之舉，不借款就無以為繼，所以說你們就閉嘴吧！

    這下子原本因為慈禧之死，就對他極其失望的張之洞徹底被他激怒了，連番上奏要求停止貸款談判，否則他和兩湖，四川百姓是不會允許英國人來修鐵路的，而且還直接找到寶克樂，告訴他就算朝廷簽了貸款協議，兩湖百姓也不會答應，在這一點上他是有資格這麼說話的，反正他在內陸，不論楊豐和劉坤一都不會允許英國人進長江跑上游去揍他。

    而且這老家伙還借著他兒子和黑森大公的私人友誼，把這件事給在歐洲報紙上大肆渲染，再加上明日報和吃不著葡萄的德法兩國推波助瀾，搞得英國國內財團也開始猶豫不決起來。

    這時候一直沒說話的鎮南王在全國人民的一致呼吁聲中終于發話了，很簡單，他是總理各國事務大臣，這種事情歸他管，你們朝廷這麼干是不對的，要問本大臣的態度，那麼本大臣是肯定不同意的，就算朝廷簽了這份協議，沒有蓋上總理大臣的印章，這份協議也是不具備法律效力的。

    且不管他的這番歪理對不對，既然他公開表明態度，那麼倫敦就需要仔細考慮了，這時候就算英國政府同意，那些財團不同意他們也沒轍，英國政府想出錢也得這些財團肯掏才行，這些人可不想為了一樁前景不明朗的生意，去激怒一頭霸王龍，最終英國人不得不拒絕了光緒的貸款請求，但這件事，卻讓光緒在民間的形象徹底滑進了谷底

二道販子的崛起 第一八二章 革命者的誕生

    貸款的失敗讓光緒怒不可遏，但他對這幫亂臣賊子也無可奈何，而且英國不借其他國家更不會借，以楊豐為首的這些地方實力派聯合起來，不說陸軍光海軍實力已經算得上一個強國了，恐怕除了英德誰也不敢保證能穩操勝券。兩艘二等鐵甲艦，十幾艘大型巡洋艦，其中還有接近一半是裝甲巡洋艦，再加上十二艘高速驅逐艦，這個實力別說自保了，就是拉出去找次一級的列強單挑都夠了。更何況還有楊豐可能發動的經濟打擊，而且現在中國的政治局勢很不安全，誰也不敢保證這筆投資到時候能不能收回來，既然這樣那誰還有興趣冒險？

    向國外貸款無門，光緒只好在節流上想辦法了，無可奈何之下，他終于下令停了旗餉，也就是說鐵桿莊稼們以後不再是鐵桿莊稼了，此令一出各地滿人一片哀號，甚至還有舉家自fen的，更多則是跑去找那些蠱惑皇上的奸臣算賬。說實話這個命令慈禧有資格下，數十年的統治使她在旗人中的地位已經根深蒂固，而且原本歷史上慈禧下令停了旗餉以後，還多少采取了一些安置措施，所以旗人並沒有生出太多不滿，但即便是這樣，也有舉家絕望自fen的。

    光緒和他手下嘴炮們一拍腦袋就決定了，又沒有什麼補償措施，這不是把幾百萬旗人往絕路上逼嘛！再加上有幕後黑手推波助瀾，北京城的旗人鬧事愈演愈烈，甚至還有往皇宮里面扔手榴彈的，上次楊豐清剿武器難免會有些遺漏，所以民間多少還有點存貨。除此之外還有對那些奸臣的刺殺，這一點尤其嚴重，停旗餉的聖旨頒布沒兩天，北京城新貴們就有七個被刺殺，甚至就連康有為的弟弟康廣仁都在上朝途中被旗人亂刀砍死。成為光緒開始維新的第一個殉難者。

    當然這回的黑手跟楊豐是沒有任何關系的，這次推波助瀾的是奕劻，他早就看那幫嘴炮們不順眼了，反正京城的軍隊就控制在他兒子手中，而且因為光緒沒錢開餉，這老東西手裏卻有錢，軍中從將領到士兵都或多或少的受其恩惠，控制力非常牢固，想搞點事太容易了。

    康廣仁之死讓光緒暴跳如雷，除了在北京大肆抓捕凶手之外，更是下詔痛斥那些旗人們枉受國家累世恩典，毫無忠君報國之心，坐視朝廷危難而無分憂之意。

    這份詔書讓旗人徹底對他絕望了，尼瑪。我們就是想分憂得先吃飽飯才行，既然你當皇帝的都不管我們死活，那我們也不伺候你了，大量生活無著的旗人開始離開北京城，南下投親靠友的。北上出關回老家的，這些人一路走一路罵，比楊豐的大喇叭廣播還厲害，皇上是昏君，身邊全是一幫奸臣的形象日漸深入人心。

    與這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福州，浙江兩地的旗人，生活卻日漸融入了漢人中。甚至因為女人不裹腳這個優勢，獲得了極大的好處，尤其是在大量紡織廠開辦以後，這些旗人婦女幾乎都有了工作，相反那些小腳的漢人婦女卻不可能站到紡織機前十幾個小時，一股放腳之風蔚然升起。

    “看看。社會習俗這東西有時候很好改變，只要能讓人看到改變所能帶來的好處，不用你說他們也會自己改變的，甚至都不需要宣傳，再下去十年。人們就會自己覺得裹腳是一件多麼無法理喻的事情。”在杭州視察一家紡織廠的楊王爺看著滿車間的女工，很是感慨地對身旁的袁世凱說。

    這一年大頭哥可以說勞苦功高，雖然經常有人反應他收受賄賂和中飽私囊，但這一點在楊豐看來都是小事，只要自己交待的事情他能夠辦好就可以了，楊王爺並不介意手下出貪官，但他介意手下出沒能力的庸官。你可以貪，但貪的同時必須讓你治下的老百姓也過好，要是老百姓都吃不飽你還貪，那就死不足惜了，大頭哥在一年的時間里，不但給楊王爺建成了他的杭州大學，而是還完成了定海軍港的大部分建設，浙江的工業規模更是翻了兩倍，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跡了。

    “這倒是，原本窮人家都不想讓女孩子上學，哪怕是免費也不願意，寧可讓她們在家跟著下地干活，可是在看到這些工廠都喜歡識字的女工之後，也開始主動把孩子往學校里面送了。”袁世凱笑著說。

    “對，老百姓不需要我們天天在他們耳朵邊絮叨什麼好，什麼不好，該怎麼做才對，那些都是虛的，只要讓他們看到我們希望他們做出的改變對他們有好處，他們自然就會順著我們畫的路子走下去。”楊豐點點頭說。

    視察完工廠回到杭州巡撫衙門，袁世凱說道︰“王爺，如今您已經算是開藩了，這三省的官場是不是也該整理一下了？尤其是官制方面的，咱們完全可以自己搞出一套東西來，包括地方上和王府所屬，再繼續沿用現在這一套似乎有點亂了，而且那些代理的地方官員，也很希望能夠把他們的管理方式繼續下去。”

    他這倒是說得實話，楊豐領地上還是沿用舊官制，包括地方上也是如此，唯一的改變就是把司法方面剝離出去，官員中有沿用舊的，有地方士紳自己推選的，這些推選的官員頭上還頂著代理二字。經過了這麼一年後，他們發現自己管自己的方式挺不錯的，老百姓也歡迎，現在鎮南王已經變成名正言順的藩王了，那自然都迫切希望能把這種地方自己選官的方式確定下來，作為藩王任命自己領地內的官職是完全合法的，當年吳三桂可是不光在自己領地上這麼干的。

    “不急，不急，如果把這形成制度，就絕了那些讀書人的希望，這種得罪人的事情干嘛咱們來干呢？等朝廷自己動手，咱們等著坐享成果就可以了。”楊豐笑眯眯地說道，光緒那邊這些天一直在商議如何實施新政，首要一條就是廢科舉，等他那邊一宣布，這邊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搞類似君主立憲制了。這樣就算青蟲們恨也恨不到自己頭上，相反因為閩浙台三省還給他們安排了工作，那時候就連青蟲們也會感激自己的，楊王爺現在已經過了搶地盤的境界，現在玩搶人心了。

    他一直很奇怪康有為這些人為什麼非要一刀斬地廢除科舉？按說作為青蟲，他們這是背叛了他們的階級，只能說是他們太大公無私了，可惜的是這樣的人通常都是沒有好下場的，不但菜市口砍頭還得一邊走一邊挨老百姓的白菜幫子，要不是雞蛋太貴說不定還得挨臭雞蛋。而且他們還為自己為之奮斗的大清江山培養了無數的亂黨，就連章太炎都說所謂的革命，實際上就是秀才造反，也不知道譚嗣同等人泉下有知，何顏以對大清的列祖列宗。

    結束了對浙江的視察返回福州後，楊王爺的那名三好學生已經完成了對知識的汲取，一看整個人的氣質都不一樣了，渾身上下散發著聖潔的光芒，隱約可見無數的骷髏繚繞，估計這幾天波尼法秀沒少鑽研涅恰耶夫的偉大著作。

    “看得怎麼樣，有什麼感想沒有？”楊王爺一本正經地問道。

    “王爺，謝謝，您讓我在黑暗的大海上終于看到了光明的燈塔，您讓我明白了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思想，您讓我懂得了人生的真諦。”波尼法秀說著話跪倒在地，熱淚盈眶地向楊豐磕了三個響頭。

    “你能明白我就很欣慰，這些禮節就不需要了。”楊豐扶起他淡淡的說道︰“雖然我不是菲律賓人，但我們畢竟都是黃種人，而且中菲兩國自古就是朋友，你們在殖民者的鐵蹄下呻吟，我看著也非常難過。之所以把這套思想介紹給你們，就是要讓你們明白，你們同殖民者和地主之間的矛盾，是一種無法調和的階級矛盾，你們的斗爭並不是簡單的自由獨立的斗爭，本質上是兩個階級之間的斗爭。這種斗爭必然是殘酷的，不能有任何妥協的，只有消滅了剝削階級，菲律賓人民才能獲得真正的幸福，有時候血必須得流，無論流多少，只有血紅色才會讓黎明無比瑰麗。”楊王爺一臉神聖地說道。

    波尼法秀用力點了點頭，手中抱緊了那一大摞革命著作，尤其是那本涅恰耶夫的革命聖經，這東西可是楊豐給他的金手指了，要知道這本書在外面是根本不可能找到的，始終都是甦聯人的內部秘密。實際上這還是他以前讓薩布林從克里姆林宮給他搞到的完整版，當時用來指導東南亞革命者的，如今卻無私地贈送給了波尼法秀，由此可見楊王爺對幫助菲律賓人民熱情到了何種地步。

    “我也不再多留你了，畢竟你的同胞還在等著你去拯救，你先回菲律賓去，然後我會給你一萬支步槍，二十門迫擊炮，兩萬顆手榴彈作為武器，到時候你跟葉安平聯系，找到合適的交貨地點，我的登陸艦會給你們直接送到海岸。”隨後楊王爺說道。

二道販子的崛起 第一八三章 楊帕夏的義務

         


    送走感激涕零的菲律賓人民大救星，楊王爺得到了一個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奇怪消息，意大利人在阿杜瓦又讓埃塞俄比亞那幫黑鬼們打敗了，之所以說又，是因為原本歷史上他們就被打敗了，死傷了上萬人，比他們的對手損失略微少一點點，一想到一支白人軍隊和黑鬼們在一場堂堂正正的正規作戰重被打敗，而且打出一比不到二的交換比，楊王爺就感覺自己也被打敗了，這甚至都讓他有一種天雷滾滾的感覺。

    而且這一次他們損失得居然比原本歷史上還要多，戰前孟尼利克二世從瑞典進口了兩萬顆手榴彈，應他的要求，這批手榴彈都是增重型的，畢竟楊豐的手榴彈重量標準對這些黑鬼的臂力來說的確有點輕了，最終在那片讓意大利人刻骨銘心的峽谷內，這些如雨點般落下的超大號手榴彈奏響了死亡的號角。

    可尼瑪，問題是意大利人有毒氣彈啊，毒氣彈沒干過手榴彈，這是不是太匪夷所思了點？

    “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難道巴拉蒂里總督沒有攜帶毒氣彈嗎？”楊豐用不可思議地目光看著瓦爾德澤說道。

    “帶了，只是據說因為環境因素，在這場戰役中毒氣彈並沒有發揮應有的作用。”縱然屬于不同的國家，狐狸這時候也深以意大利人的表現為恥，說這話的時候表情難免有點小尷尬，他這次是來給楊王爺送行的，親王殿下準備去趟歐洲，畢竟他離開那里已經兩年了，龐大的產業很需要他回去一下，這次瓦爾德澤就是來給他送行順便轉達一下德皇對親王殿下的邀請。

    “天哪，有毒氣彈的一支現代化軍隊敗給了一支非洲土著，而且居然還傷亡一萬兩千人，幾乎可以說全軍覆沒，您不要告訴我意大利軍隊一直如此奇葩。”楊豐很夸張地驚叫道。

    當然這個話題也就到此為止了。畢竟意大利人死多少是他們自己的事情，跟別人是沒有什麼關系的，在一幫手下官員和各國使節的揮手送別中，鸚鵡螺號駛離福州港。出閩江口飆著四十節高速直奔廣州，在那兒和李鴻章稍微客氣一下之後再次起航，接下來西貢，新加坡，一直到科倫坡，在這里楊王爺撇下他的未婚妻和所有船員，獨自一個人駕駛著游艇消失在茫茫大海上，至于理由什麼的到了他這種身份已經不需要向別人解釋什麼了。

    夜晚的大海上波濤起伏，已經久違多日的穿梭機從水下緩緩升起，如同一只洪荒巨獸般吞噬了鸚鵡螺號。一見面楊豐就美女頭像那里，得到了一個非常好但卻沒有任何用處的消息，穿梭機的變形功能恢復了。不過他卻沒法使用，因為這里面依然裝滿了大量貨物，他不可能再讓美女頭像把穿梭機變成汽車或者飛機跟隨左右。好在他對這方面也沒什麼需要，也就一笑而過了。

    重新穿越回現代後，楊豐愕然地發現兩個時空的時間居然並不同步，這邊依然是一九九七年，不過比上次他離開的時候，過去了兩個月而已，當然這些小問題已經不需要計較了。

    在開普敦上岸。找了家酒店住下，先花天酒地地感受了差不多一個月現代文明，楊王爺才開始采購自己需要的東西。藥品和日化產品這個必不可少，給美女頭像購買的各種鋼材，給自己的文化事業購買的各種書籍，林林總總的足有幾千噸。最後他干脆買了一艘萬噸級的遠洋貨船全裝到了里面。大不了到時候開到大洋上讓美女頭像搞沉，雖然這樣自己在下次回來的時候，會面臨一些未知的隱患，但無非就是再去莫桑比克買個護照，然後避開南非去澳大利亞采購而已。

    完成物資采購以後。他沒有多做耽擱，趕緊按照計劃找一批船員把船開出去，搞沉以後把船員死尸往外一扔，穿梭機重新返回然後把鸚鵡螺號送出水面，直接駛往科倫坡接上林珞可等人繼續行程，穿越印度洋進入波斯灣，然後到達了自己的領地科威特，不過一下船楊豐就得到一個令他意外的消息。

    “埃莫爾先生，您是說皇帝陛下希望我為他提供軍事上的幫助？”他奇怪地看著眼前這名伊斯坦布爾的來客說道，這位奧斯曼宮廷的大臣已經在科威特等他差不多半個月了。

    克里特島發生了反對奧斯曼皇帝的起義，哈米德二世正準備派兵鎮壓，但是因為對亞美尼亞人的屠殺，使他最近在歐洲聲名狼藉，所以擔心歐洲列強會借這個機會給他搗亂，很希望拉能一個比較有力的幫手，這種情況下他的科威特總督楊豐帕夏，無疑就成了最好的選擇。

    “是的，帕夏大人，皇帝陛下認為您手中的軍隊擁有豐富的作戰經驗，可以為帝*隊提供軍事上的指導，當然他會支付報酬的。”埃莫爾笑著說道。

    楊豐沉吟了一下，他當然知道這場叛亂會演變成第一次希土戰爭，雖然最後土耳其贏得戰爭，但卻失去了克里特島，這個島最終被英法俄意四國聯軍接管，對于土耳其人的死活他是沒興趣管的，雖然他是科威特總督，但這活兒是奧斯曼陸軍的事，跟地方諸侯扯不上什麼關系。

    不過看著像個忠心耿耿的保鏢一樣站在自己身旁的伊本沙特，楊帕夏忽然發現這倒是一個合理合法地把他們父子二人送回家的好機會，理論上奧斯曼皇帝還兼職哈里發，如果有他公開支持沙特家族奪回內志，那無疑就非常理直氣壯了，要不然自己一個異教徒派兵支持，說不定會引起整個穆斯林世界的反感。

    “可以，作為帝國總督，我想也的確該履行一下對帝國的義務了，我不但可以為皇帝陛下提供軍事教官，甚至還可以派遣一支旅級的作戰部隊，以雇佣軍的形式為帝國作戰，不過我也有一個小小的條件。楊豐想了一下說道。

    “帕夏大人請講。”埃莫爾喜出望外地說道，實際上哈米德二世並沒有指望楊豐會痛快幫忙，畢竟這貨據說是個天主教徒，而且跟教廷關系密切，雖然是他手下諸侯，但實際上並不欠他什麼，總督職位和領地是給了錢的，在亞洲使用奧斯曼帝國的名義作戰也同樣是給了錢的，而且還給了不少，都夠他買一艘裝甲巡洋艦了。

    “很簡單，尊敬的阿卜杜勒伊瑪目父子在我這里已經做客多年，我希望陛下能以哈里發的名義，重新承認他們對利雅得的統治權。”楊豐這話說完，旁邊的小王子忍不住激動地顫抖了一下，他等這一天可是等了很久。

    “公開承認恐怕不行，拉希德家族對皇帝陛下一向非常尊敬，不過對于阿拉伯半島上的爭端，陛下一向持中立態度。”埃莫爾說道，這話的意思很明白，讓我們公開支持是不可能的，但我們也不會管你們。

    這並不是楊豐想要的結果，他需要一個合理合法介入沙特家族復國之戰的招牌，雖然原本歷史上伊本沙特僅憑幾十個人就輕取利雅得，但恐怕有自己的加入，他的戰爭就會變得復雜化。畢竟引異教徒打自己的穆斯林兄弟，這很容易引起整個穆斯林世界的反感，幕後支持是一回事，公開出兵又是一回事，事實上他搶科威特已經在穆斯林世界引起不滿。雖然以自己的實力蕩平整個阿拉伯半島都足夠了，但為了扶伊本沙特上位把過多力量投入這片沙漠，那就有點不值得了，這里的確遍地石油，但以楊王爺現在的實力，這些石油只能先讓它們繼續沉睡地下。

    看楊豐的表情有點猶豫，埃莫爾笑著說道︰“尊敬的帕夏，如果您是擔心您的幫助，會在穆斯林世界引起反感，那麼這個問題應該不難解決，讓您的士兵變成穆斯林不就可以了嗎？據我所知中國應該有不少穆斯林吧？雖然因為距離關系，他們和這里聯系不多，但卻依然是我們的兄弟，皇帝陛下會以哈里發的身份給予他們兄弟一樣的地位，比如說給您的將軍一個符合他身份的宗教頭餃。”

    他這話倒是讓楊豐眼楮一亮，自己以前在民國時空玩的東西為什麼不在這里繼續玩呢？回去專門雇佣一批穆斯林士兵，由他們組成一個專門的中東軍團，在這兒拿伊本沙特當傀儡搶地盤，最好讓阿拉伯人之間的戰爭持續下去，讓這個本來人口就已經不多的民族再多死幾個，然後自己就可以逐漸控制這塊土地了。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建議，實際上我們中國的穆斯林的確非常渴望有能夠到聖城朝覲的機會。”楊帕夏笑眯眯地說道。

    埃莫爾和伊本沙特也跟著笑了，他們可不知道自己正在引狼入室，而且引進的還是一頭無比凶殘的惡狼。

二道販子的崛起 第一八四章 巴林塔瓦克的怒吼

         


    至于上哪兒找穆斯林籍士兵，這個就很好辦了，甚至都用不著去西北找群馬，這時候那幫家伙都是些野性難馴的生回，山東河北一帶有的是熟回干嘛不用呢，比如說左寶貴的那些舊部，甲午戰爭後多數都被遣散，正是衣食無著的時候，從這些熟回里面招一個師都不成問題。

    以這時候幾百萬阿拉伯人還分裂成一堆小國家的可憐實力，一個師都足夠打下整個半島了，至于將領也簡單，從手下找一幫親信，就讓他們改信伊斯蘭教，然後在科威特建一座超大號的清真寺給他們當禮拜地，從國內找幾個阿訇甚至伊瑪目之類的家伙過來主持，有機會再讓哈米德二世以哈里發的身份親自來清真寺做做祈禱，這樣的話就基本完美了。

    給皇帝陛下的軍事援助這個更簡單，從國內抽一個旅讓登陸艦送過來就可以，反正哈米德二世是要付佣金的，順便也讓他們禍害一下歐洲小娘們兒，希臘妞可是很讓人垂涎的，再說讓奧斯曼帝國的實力加強一下，說不定還能給俄國人制造點麻煩，雖然這個國家已經爛到家了，但一戰時候不也一樣搞得英國人灰頭土臉嗎？

    另外克里特島上應該還能有點可搶的東西吧？好歹也是古希臘文明的重要發源地，什麼米諾斯還是米諾曹的。

    這時候楊親王忽然腦子里一動，這個小島好像還真的確有值得下手的東西，米諾斯王宮到現在還沒挖出來呢，回頭找幾個考古學家跟著軍隊一起行動，到時候先把這座王宮挖出來，然後把最值錢的東西偷偷運回中國，把那些破爛給克里特人民留下搞個博物館什麼的接受後世朝拜，這樣看來以後滿世界挖墳掘墓也是一個不錯的生意，雖然美女頭像這些年已經在水下光黃金撈了三千多噸，珠寶堆成了山。不過這種東西誰會嫌多呢？

    圖坦卡蒙的墳到現在也還沒挖出來呢，不過這個最好還是別冒險了，詛咒啊，真假且不說。為了那點東西冒生命危險就不值得了，哪天去把印度那個神廟藏寶給挖出來就好了，可惜那地方在英國人手里。楊親王發現自己好像漏了一筆大生意，下次回去把這些世界各國寶藏的位置都標注出來，等以後搶到地方就給它挖了，美其名曰考古，也不知道把埃及的文物考到大英博物館里這算哪門子考古。

    帶著對考古工作的無限憧憬，楊親王離開他的領地，前往巴士拉視察了一下帝國石油在這里新建的辦公大樓，雖然對這家公司的具體經營他從不過問。但畢竟還是並列第一的大股東。

    目前這家石油公司已經儼然世界石油業的霸主，唯一能與之媲美的估計也就是洛克菲勒了，旗下除了波斯的馬斯吉德甦萊曼油田之外，又在奧斯曼帝國的基爾庫克發現了第二座大油田，現在已經開始出油。當然這也是楊帕夏提供的技術支持的結果。

    如今這兩座油田引得包括德法俄意各國垂涎三尺，不計其數的石油勘探隊跑到奧斯曼帝國滿世界打井，雖然至今一無所獲，倒是讓哈米德二世發了筆小財，要不然他也沒錢從瑞典訂購那兩艘裝甲巡洋艦。

    離開巴士拉以後，鸚鵡螺號直接出波斯灣走甦伊士運河進地中海到了羅馬，這貨純粹是來感受彌漫在羅馬街頭的那種悲憤的。意大利政府已經屈辱地接受了孟尼利克二世的和談請求，這是一只聰明的黑鬼，他知道自己繼續打下去會逼意大利人跟他拼老命的，既然如此還不如在獲勝的前提下主動要求和談，即便如此意大利也已經成為了歐洲之恥，就連普通老百姓見了英德這些國家的人都抬不起頭來。

    正當楊親王在羅馬覲見梵蒂岡教皇。另外拜會意大利國王翁貝托一世，首相安東尼奧.斯塔巴拉侯爵的時候，在馬尼拉城外的巴林塔瓦克山區一間茅草棚內，身穿他加祿民族服裝的波尼法秀手里拎一把撬棍仿佛癲狂般撬開腳下的一口口木箱，把里面那些反射著工業文明的最新式武器展現在周圍的卡蒂普南成員面前。

    “看看這是什麼？最新式的毛瑟步槍。就連西班牙人都沒有，最新式的自動手槍，手榴彈，最新式的迫擊炮，這都是我們的，既然我們有最好的武器，我們有最勇敢的戰士，那麼我們還要等什麼？發出我們自由的怒吼，吹響我們獨立的號角，射出我們復仇的子彈，讓那些蹂躪了我們幾百年的侵略者，用他們的血來償還他們的罪孽！”他隨手拿起一支忠勇軍從清軍手中繳獲的步槍舉過頭頂，臉上帶著亢奮的潮紅怒吼道。

    他身旁上千名卡蒂普南會員歡呼著一擁而上，就像搶骨頭的惡狗般，以最快速度將這些武器瓜分干淨，緊接著波尼法秀拿出他效忠西班牙人的象征，他的人頭稅證，在一片矚目中撕得粉碎然後仍在地上大聲喊道︰“菲律賓獨立萬歲！”

    在一片狂熱的吼叫聲中猴子們紛紛拿出自己的交稅證，撕碎扔掉，踐踏在泥土中，就好像他們腳下踐踏著的是西班牙殖民者一樣，就在這時候卻突然听到遠處傳來一聲槍聲，所有人的臉色一下子變了，實際上他們今天之所以在這兒，就是因為遭叛徒出買，整個卡蒂普南在馬尼拉的組織被西班牙人破獲，所以不得不倉皇逃出城的，這槍聲不用說也是搜捕隊趕到了。

    波尼法秀看著面前的革命志士們，再次舉起手中步槍吼道︰“敵人已經來了，我們該去干什麼？”

    “戰斗，用子彈去教訓他們！”他的好搭檔哈辛托很配合地吼道，猴子們的熱情一下子被調動起來，在一片混亂的叫囂聲中，甚至還沒等熟悉武器的使用方法就一窩風地朝槍聲響起的方向沖去。

    曼努埃爾.羅塞中尉率領著他的憲警隊正心情煩躁地在泥濘的土地上走著，一伙準備造反的猴子，躲在距離馬尼拉僅有幾公里的山區，而他的任務就是把這些家伙揪出來絞死，這是一項他最喜歡的工作，尤其是前幾天他的一個朋友，全家都被猴子們殺害以後，一想起伊莎貝拉那殘缺不全的赤luo身體，他就有一種把這些猴子們統統吊起來拿火燒死的沖動。

    剛才他已經打死一個了，雖然那個人並不一定是叛亂分子，但作為他們的統治者，殺一只猴子還需要理由嗎？

    他不知道的是 ，這時候另一只猴子手中的步槍正在瞄準他的腦袋，馬桑卡伊是一個堅定的革命者，但這時候他的手卻依然在顫抖，雖然他把這歸于自己手中這支從未用過的最新式步槍，但他內心也不得不承認，向統治了他們三百年的白人開槍，讓他有一種天然的恐懼感。

    西班牙人的距離在接近，最前面的警察以經走進了橫在他們之間的溪水中，馬桑卡伊閉了一下眼，因為交不起稅被西班牙人打死的父親出現在自己眼前，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他的目光無比堅定，然後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正在走著的羅塞中尉，突然間感覺臉上好像被什麼蹭了一下，緊接著燒灼的疼痛感傳入大腦，一聲突如其來的槍聲在前方響起，緊隨其後的是無數混亂的槍聲。

    “該死，有埋伏！”他下意識地撲倒在地，手捂著被子彈劃傷地臉頰，拔出手槍一邊朝前面開火一邊怒吼道，他部下的警察們以最快速度散開，借著樹木掩護向前方射擊，就在這時候突然從前方的樹木叢中跳出一只猴子，羅塞想都沒想抬手就是一槍，那名猴子倒下的瞬間一個黑影從手中飛出，然後準確砸在他的面前，看清楚這是什麼東西以後，羅塞中尉嚇得差點暈過去，一枚木柄手榴彈。

    幸運的是沒拉導火索，甚至連蓋都沒擰開呢，雖然此前波尼法秀教過手下，但指望那些第一次參加戰斗的猴子不出這樣的錯誤是不可能的！

    感謝著上帝保佑，羅塞中尉一把抓起手榴彈，以最快速度擰開木蓋拉著導火索，看準槍聲最密的位置扔過去，手榴彈炸開的同時兩只猴子慘叫著飛了出來，但他的表現也提醒了那些猴子們，緊接著一顆顆冒著煙的手榴彈便砸了過來，一個個爆炸的火團在樹林中升起，原本還在從容不迫同猴子對射的警察們立刻受不了了。他們不怕槍戰，對面至少有上百支步槍，可打到現在除了倒霉的中尉挨了一顆子彈之外，還沒有任何人被擊中，可手榴彈這東西不一樣，一炸開周圍好幾米內非死即傷，沒有裝備這東西的警察們哪還敢戀戰，邊射擊著邊開始撤退。

    就在這時候，被槍聲和爆炸聲驚動馬尼拉城內，大批的西班牙軍正在迅速出動，甚至包括騎兵在內向著巴林塔瓦克增援而來。

二道販子的崛起 第一八五章 糜爛的菲律賓

         


    然而當馬尼拉的援軍趕到時，羅塞中尉的警察隊已經全軍覆沒了，他們在撤退過程中，遭遇了猴子們慘無人道的圍攻，在波尼法秀親自率領下，一千多名武裝到牙齒的菲律賓革命者，用他們手中的毛瑟委員會步槍，博福斯自動手槍，木柄鋼珠手榴彈，甚至八二毫米迫擊炮，向著幾十名只有步槍和左輪手槍的西班牙軍警發起了強大的攻勢，在這場後來被他們自稱為巴林塔瓦克大捷的戰斗中，菲律賓革命軍以傷亡兩百人的代價，全殲四十五名西班牙士兵，就連指揮官羅塞中尉都被刺刀捅死。

    然後在敵人援軍到達前起義軍從容撤出了戰場，撤退到了巴拉拉沼澤地區，至于後面的故事，菲律賓人一般就不會再提了，趕到巴林塔瓦克的西班牙軍指揮官看著眼前數十具明顯遭到毀尸羞辱的同胞遺體，毫不猶豫地下令血洗了革命軍的藏身地，以窩藏叛亂分子的罪名槍殺了數百名猴子平民，並且抓住了招待他們的房東，一名八十四歲的老修女，然後把她流放到了關島。

    巴林塔瓦克的戰斗讓菲律賓總督布蘭科立刻意識到了形式的嚴峻，從現場遺留下的痕跡看，叛軍的裝備居然比自己的軍隊還精良，尤其是迫擊炮陣地的發現，更是讓他看到了叛軍背後的陰影。一封電報立刻發回馬德里，剛剛離開羅馬的楊親王，緊接著收到了西班牙王室的邀請。這時候的國王是剛滿十歲的阿方索十三世，他的老媽瑪麗亞.克里斯蒂娜王太後攝政，首相是卡諾瓦斯，一個西班牙十九世紀的俾斯麥式人物，雖然他的成就跟俾斯麥無法相提並論，但兩者在自己國家的地位相差無幾，因為這已經是他的第六個首相任期了。

    差不多一百年來，這個曾經的殖民大帝國，摧毀南美洲土著文明的劊子手。就始終在政變，叛亂，起義，革命的泥潭里掙扎。總之就是一刻不停地給自己放血玩，經過快一個世紀的努力，終于把一個龐大的帝國變成了歐洲的小癟三，這才最終在阿方索十二世和卡諾瓦斯手中，開始舔舐一下傷口。可惜大概身上背的印加幾千萬冤魂實在太沉重了，就連上天也不再保佑這個國家，阿方索十二世年紀輕輕就留下一個遺腹子病死，美西戰爭前夕，卡諾瓦斯也被刺殺，然後這個國家繼續向著泥潭深處義無返顧地扎下去。直到二戰前夕的那場西班牙內戰才由佛朗哥結束這一切。

    “首相閣下，您說我們中國在支持菲律賓叛亂分子？我們現在不是在以私人身份說話，您是以西班牙王國首相身份，而我是以中國的總理各國事務大臣或者簡單點說是以中國的外交大臣身份說話，您必須得為您的話負責。”楊豐一臉凝重地面對卡諾瓦斯說道。

    迫擊炮的出現肯定與中國有關系了。在亞洲範圍內，有生產這種武器能力的只有中國，漢陽兵工廠，金陵兵工廠，台灣兵工廠，另外廣州機器局也開始試制，如果菲律賓人不是從歐洲購買。那麼他們就只能是從中國購買。

    “親王殿下，鄙人沒有指責貴國的意思，我只是覺得，可能有部分武器從中國，以走私的形式流入了菲律賓，畢竟雙方只隔著不到一千公里的大海。而且中國僑民在菲律賓的數量也很多，假如有一些不法之徒，通過海岸監管的漏洞把武器買給叛軍，也不是不可能。”卡諾瓦斯忙笑著說道。

    他可不想得罪楊豐，前幾天國王剛從倫敦的楊氏醫療中心康復歸來。而且西班牙海軍還在瑞典這個家伙的船廠訂購了六艘高速驅逐艦和兩艘四千噸級的裝甲巡洋艦，第一批眼看就要交貨了，惹火了他在售後服務上卡脖子就麻煩了。

    “倒是有這種可能，我發電報給國內調查一下吧，如果是真的，我一定會給貴國一個交待。”楊豐點了點頭說道，既然有這件事牽扯，他也不好就這麼離開西班牙了，便留在王宮做客，然後等國內的調查結果。

    看他的表現，卡諾瓦斯倒是松了一口氣，他最怕的就是楊豐的魔爪伸向菲律賓，如果說以前這塊殖民地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話，隨著汽車工業的發展，那里的橡膠已經成為西班牙政府一項不菲的收入來源，可問題是他們真沒能力保護這塊殖民地。二十多萬大軍身陷古巴的泥潭，菲律賓雖然經過了增兵，也僅有不到一萬五千駐軍，另外還有六千名菲律賓籍士兵，這樣的實力鎮壓叛亂倒是差不多能夠，但是若有外部勢力插手就沒有任何希望了。

    從楊豐的表現看，這個在亞洲攪風攪雨的家伙，似乎真的不是幕後黑手，但如果就此斷言他是無辜的，恐怕也為時過早。

    就在他等待楊豐調查結果的時候，波尼法秀正式發布了起義聲明，緊接著率領起義軍向馬尼拉郊外的聖胡安發起了進攻，可惜的是這一次他遭到了慘敗，用歷史記載的說法充分暴露了他不懂軍事指揮的缺點，當然他就是懂軍事指揮也不可能取勝，倉促拼湊起來的千多烏合之眾，想要進攻西班牙人經營幾百年的馬尼拉要塞，即便只是外圍那也純屬笑話，連一門重炮都沒有他打個屁。

    盡管死傷幾百人之後不得不撤退，但他的勇敢行為卻真正點燃起來菲律賓獨立的熊熊烈火，米沙鄢，棉蘭老，霍洛等地相繼發生大規模暴動，甚至駐扎在棉蘭老島維多利亞要塞的一個營菲律賓士兵舉行兵變，殺死所有西班牙軍官後逃出要塞，霍洛島也發生同樣的情況，不過卻被提前發現。

    這時候布蘭科總督真感到害怕了，事實上馬尼拉的駐軍只有一個旅，因為他的敵人並不只有這些叛亂分子，還有在棉蘭老和霍洛島上的穆斯林摩洛人，他們反抗天主教徒的統治已經很多年了，西班牙主力包括部分軍艦都在那里。他在宣布呂宋島各省進入戰爭狀態的同時，一面調這些軍隊回來平叛，一面向國內請求支援，另外還針對性地發布了大赦令，對于四十八小時內向當局投降的叛亂分子既往不咎，這樣倒是也收獲了幾個牆頭草類型的人物。

    當然因為菲律賓人本身各民族矛盾重重，這一點也被他利用起來，大量忠于西班牙的部族接受總督的任命，米骨族甚至組成忠誠志願兵營參加了對以他加祿族為主的起義軍的作戰，當然這里面肯定免不了部族之間的仇殺，總之整個菲律賓各島包括呂宋，米沙鄢群島，棉蘭老島，霍洛島全部被卷入戰火中。

    除此之外布蘭科還在各地大肆捕殺那些跟卡蒂普南有牽連的叛軍同情者，不計其數的菲律賓人被關進大牢嚴刑拷打而死，光馬尼拉聖地亞哥城堡的地牢內，就關押進了四千多人，死尸每天都在成車運出城堡，到處一片恐怖的氣氛。

    就在波尼法秀攻打聖胡安失敗以後，以阿奎納多為首的起義軍卻以極快的速度佔領了幾乎甲米地省全境，並且在比納卡揚和諾維萊塔兩地建立起了鞏固的據點。這家伙的實力跟波尼法秀就有著天壤之別了，雖然李鴻章第一批只給了他一萬支步槍，但卻還給了一批他手中淘汰下來的五七毫米山炮，另外還有數量不少的迫擊炮，這些東西都是用楊豐的登陸艦趁夜直接運到海岸的。再加上劉亨賻為首的華僑支持，可以說在甲米地發展得如火如荼，跟聖胡安之戰後，差點被追擊的西班牙軍打死的波尼法秀完全不是一個境界。

    菲律賓局勢的徹底糜爛，讓楊親王非常滿意，在馬德里的王宮內跟王太後探討了一段時間的藝術之後，他終于告訴卡諾瓦斯，自己的調查結果出來了。

    “這是一個令人遺憾的悲劇，菲律賓叛亂分子的迫擊炮，的確有一部分是從中國走私過去的，當然不是從我那里，而是從兩廣總督李鴻章那里，他手下主管軍工生產的一名官員，接受了菲律賓商人的賄賂，然後賣給了他們一批迫擊炮，另外還有幾門退役的格魯森山炮。

    李總督已經嚴厲地處罰了他，並且希望我能夠向貴國政府轉達他的歉意，不過槍支的確不是從中國流出的，您也知道毛瑟委員會步槍並不是我們南方各軍的裝備，我們手中都是博福斯步槍，包括各大兵工廠生產的也是這種步槍。”楊親王一臉沉痛地說道。

    這一點還是臨走前他特意囑咐李鴻章的，這老家伙原本是想賣自己仿造的博福斯步槍，結果為了合伙把水攪渾，趕緊從楊豐那里運了一萬支經過翻新和細節處理的委員會步槍賣給了阿奎納多，雖然西班牙人應該能知道楊豐從清軍手中繳獲了不少這些東西，但這種事情越亂越說不清楚。

二道販子的崛起 第一八六章 用心險惡

    卡諾瓦斯多少有點失神，他沒想到楊親王如此勇于承認錯誤，實際上楊豐就算不承認他也沒準備再追究下去，之所以找這家伙交涉，目的就是在于告訴他就算是你干的以後也別玩了，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這些年我們西班牙也給你貢獻不少財富了，干嘛非要為了幾只猴子搞得不愉快呢？

    然而他真沒想到楊豐能夠如此坦誠地向他致歉，趕緊很大度地說這種事情沒必要太放在心上，貪官什麼的我也是很憤慨的，按照你們法律該怎處罰怎麼處罰，只是以後不要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就行了。

    這一點楊親王當然拍著胸脯向他保證，實際上這貨只要猴子們鬧起來，就已經算是成功，至于以後還給不給他們軍火，那得看他們的表現如何，楊親王的目標根本就不再這點小事上，他是另有所圖。

    “首相閣下，雖然您的寬宏大量很讓我感動，但是畢竟我們的失誤給貴國軍隊帶來了損失，作為一個老朋友不有所補償，我會感到很內疚的，這樣吧，您要是有什麼想要我做的盡管開口，只要有助于你們平息叛亂就行。”楊豐很誠懇地說道。

    卡諾瓦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這意思是不光道歉，還準備給自己點賠償什麼的，天哪，難道這就是天上掉餡餅？他不是以一毛不拔加貪得無厭出名的嗎？難道自己眼前坐著的不是那個傳說中的鐵公雞？

    “您可以把毒氣彈賣給我們嗎？”他試探著問道，此前西班牙一直想買這東西去鎮壓古巴人，只不過楊豐始終以他們對古巴人民太過殘暴為理由，拒絕出售這種鎮壓叛亂的最好武器。

    “可以，不過我得有個條件，首先你們不能用于對古巴的作戰，您要明白美國輿論對你們一直不滿，而我不想因為這件事受到美國人民的指責。畢竟我在那里也有不少產業。”楊豐很坦誠地說道。

    卡諾瓦斯趕緊點點頭，對此表示充分理解。

    “第二，因為產量限制，再加上購買的客戶太多，我不可能大批量給你們，只能以小批量的形式陸陸續續向你們供應。”楊豐說道。

    卡諾瓦斯當然沒什麼意見，瑞典毒氣彈工廠供不應求是有目共睹的，除了英德兩國建立起生產線，其他就連法國的工廠都還在建設當中，歐洲其他各國幾乎都向瑞典購買。楊豐這樣很正常。

    “另外我覺得這還不足以表示我的歉意，你們還買不買軍艦了，你們要是還買軍艦的話，我可以給你們打七折。”楊豐緊接著又拋出個差點讓他驚叫的大禮物。

    “親王殿下您不是開玩笑吧？”卡諾瓦斯難以置信地說。

    “我像是在開玩笑嗎？”楊豐笑眯眯地說。

    卡諾瓦斯反而警惕起來，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句話可不光中國人懂，他也很清楚，如果說單純賣給自己毒氣彈，可以說是楊豐為了道歉。但再加上低價出售軍艦，這個問題就很值得考慮了，因為楊豐無論如何都沒必要這樣做。

    “首相閣下，西班牙的真正敵人是誰？古巴是你們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的最重要殖民地。可惜它的位置太不好了，緊靠著一頭正在成長中，迫切需要更多食物的惡狼，您覺得以現在西班牙海軍的實力。能夠抵擋這頭惡狼的爪牙嗎？”楊豐漫不經心地說道。

    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美西戰爭美國人贏得太順利了，所以才讓美國的資本家們對擴張充滿信心。但是如果美國在這場戰爭中打成慘勝呢？尤其是如果遭到海戰失敗，海岸遭到炮擊的話，以美國人的膽量，恐怕在擴張方面會小心翼翼起來，這個國家必須全力以赴地給它下絆子，沒有敵人的地理位置太恐怖了。

    卡諾瓦斯一下子豁然開朗，難怪這家伙這麼好心，說白了就是想給美國人下黑手，這可以理解，中國可以說是現在太平洋兩岸，唯一一塊沒有主的肥肉了，但他周圍的狼群里面最大的吃飽了，老二也差不多飽了，老三老四剛剛吃下另一塊兒肥肉，短時間內還不會有別的興趣，這樣一來就還剩下最後這只還一點沒吃到的難免會生出點心思，這位親王殿下很顯然想借刀殺人，把這只惡狼的牙齒敲掉幾個。

    但這對西班牙的確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美國人對古巴的野心可以說已經是路人皆知了，這些年拼命渲染西班牙軍隊對古巴的鎮壓為了什麼，不就是想調動起國內對西班牙的敵視情緒嗎？這些年西班牙小心翼翼就怕給他們戰爭的借口，說實話連卡諾瓦斯首相自己都感覺著憋屈。

    可惜現在西班牙海軍實力太弱了，真正具備現代海戰能力的，只有四艘裝甲巡洋艦，另外還有兩艘戰列艦，而美國海軍連服役帶即將服役的主力戰列艦巡洋艦加起來，數量差不多都快是西班牙兩倍了，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從牙縫里擠出錢再從瑞典訂購那八艘新式柴油機戰艦，但即便是加上這些，西班牙海軍和美國比起來差距依然巨大。

    “親王殿下，我們倒是的確還準備購買幾艘軍艦，比如說瑞典正在建造中的那種七千噸級裝甲巡洋艦，另外還有驅逐艦也準備再買四艘，不過我們要的可是很急。”明白這貨的真實目的後，卡諾瓦斯就算放了心，陰謀的確是有，不過不是針對西班牙的，既然這樣他自然樂得撿便宜，于是便笑著說道。

    “沒問題，我可以說服奧斯曼皇帝陛下，把原本給他制造的戰艦挪出幾艘給你們，裝甲巡洋艦的話可以給你們一艘，驅逐艦可以先給你們兩艘，另外兩艘如果你們要得實在很急，可以從我的現役艦隊中給你們兩艘，當然如果你們相信我在中國的船廠質量，那里有一批原本給我自己建造的，也可以先給你們，另外我的魚雷最新型的已經開始使用，最大射程超過十公里，如果你們需要的話，可以給你們的軍艦全部裝備這種魚雷，價格方面也是七折。”楊豐說道。

    “當然可以，不過這貨款方面？”卡諾瓦斯略顯猶豫地說道，看那意思手頭很緊張。

    “首相閣下，七折已經很優惠了，再說了，就算我不幫你們，對我來說也沒什麼大不了，只要我的艦隊實力足夠強，就可以阻止任何人對我的祖國的野心。”楊豐很不滿地說道。

    卡諾瓦斯尷尬地沒有再說什麼，要說這幫家伙真沒錢，那楊豐才不信呢，美女頭像在海底找到的黃金一半來自美洲到西班牙的航線上，這是沒運回來的，那些運回來的肯定不會比這些少，就算西班牙人再能折騰，這時候也該有不少存貨，後世西班牙內戰光他自己就賺了五十多噸黃金，而且這還不到約瑟夫賺得三分之一，這時候肯定他們手中還更多，只是舍不得拿出來罷了。

    結束了跟西班牙人的陰謀，楊親王心滿意足地直駛倫敦，在這座闊別兩年多的城市，他受到了完全符合一個親王身份的盛大歡迎，就連傻子都以王子的身份和他弟弟一起正式到碼頭，代表他奶奶和父親歡迎這位來自中國的尊貴殿下，搞得楊豐多少有點不適應了。

    結束碼頭的歡迎儀式，他正式以中國外交大臣的身份前往白金漢宮拜見了維多利亞老太太，然後又跟英國首相索爾茲伯里進行了一下會談，搞一些必不可少參觀項目，等把這些官方的活動處理完，樣親王開始轉回他在這座城市的本來面目，一場盛大的歡迎舞會把倫敦上流社會所有跟他有交情的全都請到了，不過不是在他的莊園里，那地方哪比得上楊氏醫療中心的城堡，這里可是各種娛樂設施一應俱全，甚至連高爾夫球場，跑馬場，狩獵區都配備了。

    這座完全靠他的昂貴現代藥品支撐的醫療中心，已經成為歐洲上流社會最後的生命庇護所，絕大多數別人無法治療的絕癥在這里都會迎刃而解，這才是楊豐在這個世界上最大的保護傘，身穿護士裝的各國佳麗服侍下，一幫紙醉金迷的貴族豪門們觥籌交錯，楊親王忍不住舉杯感慨道︰“這才是真正的生活！”

    “親王殿下，那您為什麼非要跑到中國去呢？我听說那兒還是野蠻人的世界。”傻子的老婆好奇地問道，她老公這時候早跟一幫不良分子跑到楊豐專門安排的房間溜冰去了，這個比較淑女的少婦並不喜歡那種烏煙瘴氣的場合，倒是對楊詩人很有好感。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她這話惹得楊親王詩興大發，突然舉著酒杯跑到陽台上，把林語堂翻譯的英文版水調歌頭，對著月亮給吟了一遍，然後對這位胖乎乎的公主說道︰“殿下，您覺得幾百年前就寫出這種詩句的民族會跟野蠻聯系到一起嗎？”

二道販子的崛起 第一八七章 洛克菲勒的麻煩

         


    “可是你們的皇帝剛剛殺死了他自己的母親呀？”瑪麗帶著一臉不可思議地表情說道，看來光緒弄死慈禧的事跡已經滿世界都知道了，這一點當然也有明日報推波助瀾的結果，北京之戰中楊親王的仁慈也同樣得到大肆吹捧，現在整個歐洲都知道中國出了一個暴君，和一個無比仁慈無比高尚的親王。

    “很簡單，因為現在的皇帝並不屬于我的民族，他是幾百年前征服中國的蠻族後裔，好像應該算是韃靼人。”楊豐聳聳肩說，歐洲平民記憶中的韃靼人只有所過之處赤地千里的蒙古騎兵，他們可不知道滿族跟蒙古不是一個意思，這屬于混淆概念。

    “那麼你們為什麼還要容忍一個蠻族皇帝呢，難道您的軍隊還不夠強大？”瑪麗繼續問道，如果不是熟悉她的性格，楊豐都懷疑她別有用心了。

    “殿下，您也知道，我這個人一向心地善良，如果我發動一場推翻皇帝的戰爭，肯定會有無數的無辜者受到戰爭的傷害，所以不論是我還是那些我們漢族的總督們，都寧願繼續容忍他。”楊豐厚顏無恥地說道。

    可憐的光緒如果听到這話，估計得淚奔了。

    “您太善良了，我覺得有時候必須懲罰壞人，哪怕會付出一定的代價。”瑪麗握著小拳頭多少有些不滿地說。

    楊親王突然發現自己把光緒坑到如此地步，也算得上是登峰造極了，兩人正聊著呢，羅斯切爾德男爵湊過來，知道他肯定有要緊事情談，瑪麗便很識趣地走開了。

    “殿下，洛克菲勒下個星期會到倫敦來，想親自和您談一下裂解技術和添加劑技術的引進 。”羅斯切爾德男爵笑著說。

    這幾年標準石油可謂內憂外患，國內反壟斷法案搞得洛克菲勒焦頭爛額。雖然在楊豐的推動下，汽車工業突飛猛進，柴油更是成為最熱門商品，看上去好像是這個老家伙的第二春到了。

    但因為楊豐始終不對美國開放裂解技術和抗爆劑技術。結果標準石油公司的產品無論生產成本還是質量，都無法與楊豐支持下的瑞典，德，英，法幾個國家的煉油企業相提並論，甚至就連美國國內部分油料都得從歐洲進口，標準石油現在只能靠原油出口在維持，但隨著帝國石油的崛起和俄國人在巴庫的開采規模擴大，甚至在這方面都受到沖擊，畢竟橫跨大西洋的運輸成本同樣高昂。

    “這件事沒什麼好談的。我之前已經說過了，在美國廢除排華法案之前，我是絕對不會對美國開放這兩項技術和向他們出口軍用柴油機的，這一點是我的底線。”楊豐毫不客氣地說。

    這一點他有足夠的底氣，在裂解技術發明以前。單純的蒸餾法生產煤油還可以，生產汽油每噸原油產量很低，兩者幾乎沒有可比性，不要看著美國石油公司風光，他們的風光不光建立在油田的基礎上，還有煉油技術上，甚至到二戰德國人都得依賴美國進口的抗爆劑。而這兩項技術都是十幾甚至二十幾年後才出現的，如果這時候楊豐不給他們，他們要是能自己搞出來才見鬼呢！

    四乙基鉛雖然很早以前就已經被發現，但到現在為止只有瑞典的工廠具備工業化生產的能力，歐洲各國煉油企業雖然得到了裂解技術，但反應罐卻必須依賴楊豐提供。那是高溫高壓的，罐體出問題那就是個炸彈，縱然在現代那東西也不是隨隨便便能造的，材料，焊接工藝都是制約。哪怕洛克菲勒知道了技術，五年內恐怕也別指望復制出來，更何況他還不知道技術。

    沒有這兩樣洛克菲勒還想在成品油上跟歐洲競爭，那就純屬開玩笑了，別人一噸原油產汽油至少比他多三分之一，而且用他生產的汽油，發動機功率還會大幅下降，柴油質量也同樣比歐洲差一大截，怎麼去在市場上競爭？這些年洛克菲勒眼看著汽油機柴油機蓬勃發展，卻無力從中分一杯羹，而隨著交流電和鎢絲燈泡在歐洲的普及，讓煤油銷量也銳減，這種情況下他甚至不得不關閉了幾乎一半煉油產能。

    “我真不明白，那幫愛爾蘭窮鬼在美國國會能有那麼大能量？連一個對美國經濟舉足輕重的大人物都解決不了排華法案的問題？”楊親王一副不可思議地表情說道。

    “殿下，您要明白對政客來說選票更重要，而且洛克菲勒這幾年和國會的關系也不是很好。”羅斯切爾德男爵笑著說，實際上他並不希望楊豐能向洛克菲勒提供這兩項技術，只不過人家求到自己頭上，不好不做做樣子而已，打壓美國石油工業，無論從英國的國家戰略上還是他的私人利益上，都是一件很有意義的工作，要知道他現在不光是帝國石油的並列第一大股東，而且自己也另外組織了好幾支勘探隊，在世界範圍內尋找石油。

    “那他們為什麼不給中國移民選舉權呢？如果他們允許中國移民參加選舉，那一切不就可以解決了嗎？”楊豐很腦殘地問道。

    “呃，這個恐怕他們需要先得投票同意的。”羅斯切爾德笑著說道。

    “不管他，等他來了再說吧！實在不行以後咱們向他出售成品的添加劑，畢竟他大老遠也跑一趟了。”楊豐很隨意地說道。

    宴會結束後，第二天他便開始視察自己在英國的資產，jy公司，人民出版社，通用電氣，楊氏礦業，帝國石油總部，這里面除了楊氏礦業因為只有西澳一處正在開發中的鐵礦所以不算起眼之外，其他幾家都可以說聲名顯赫，jy公司的現代航空鋁合金首飾，還有作為頂級奢侈品的日化產品，已經讓它成了整個歐洲女性的聖地。

    通用電氣的發報機，電台和收音機，三相交流供電系統，冰箱和空調系統，都是現在歐洲最熱門技術，這兩家加起來，每年給楊豐帶來的利潤就超過五百萬英鎊。

    至于人民出版社，那更是受歐洲人狂熱追捧的，覆蓋面已經遍及世界的明日報就不用說了，光楊親王那平均每年十部暢銷小說的創作速度就讓人瞠目結舌，更何況隔三差五還出本詩集什麼的，這還不算明日報上的連載小說，當然聰明人已經猜到了其中內情，估計就跟當年大仲馬一樣玩法，而且兩人的速度都差不多，不過這並不能影響讀者對楊親王的崇拜。

    旗下的漫畫產業同樣興旺，超人，蝙蝠俠紛紛登場，就連他未婚妻的少女漫畫都大受歡迎，而這些東西除了林珞可需要自己畫之外，其他不過是讓美女頭像拿打印機打印出來，然後交給出版社印刷出版而已，那可以說是真正的暴利。

    帝國石油總部自然不用說了，因為楊豐不同意，這家公司並沒有上市，四個股東都是不缺錢的，誰也沒必要靠證券市場募集資金。

    等他把英國的產業視察完的時候，洛克菲勒也到倫敦了，兩人也算是舊識，自然沒必要客氣什麼，楊豐很直截了當地再次拒絕了他的請求，不過可以給標準石油提供配制好的添加劑，這樣他拿回去直接摻到汽油中就行，另外還可以約束歐洲的各大煉油廠不再向美國推銷成品油。

    “約翰，您應該知道我現在還是中國的外交大臣，我不可能向一個對我的同胞采取種族歧視政策的國家表現太多好感，請您回去轉告國會的議員們，再這樣下去，我會考慮將孟山都公司轉移出美國。”楊豐很有威脅味道的說。

    洛克菲勒嚇一跳，他自然明白楊豐把孟山都公司挪走對美國農業意味著什麼，這家開業時絲毫不起眼的農藥公司，現在幾乎成了美國種植業的支柱，六六六和滴滴涕這兩種名字古怪的農藥，被無數美國農場主視為救星。如果這家公司離開美國，那麼就意味著美國農業有被人掐住脖子的危險，更別說以後那些農場主要為此付出的種植成本和美國政府損失的大筆稅收，要知道這家公司也在大量向美國以外出口，另外還有大量的失業工人，可想而知他如果真這樣做，美國政府會面臨多麼巨大的麻煩。

    當然，楊豐的威脅對他是一個好消息，他可以借此機會推動國會廢除排華法案，這樣的話自己的煉油技術也就可以到手了。

    “好吧，殿下，我會向國會的議員們轉告的。”洛克菲勒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說道。

    楊豐很無所謂地聳聳肩，實際上他並不準備一直壓制下去，美國人的創造力是很恐怖的，就算他全力壓制，恐怕也就能拖五年時間，更何況接下來他還需要跟美國進行合作，只要美國廢除排華法案，他會向洛克菲勒提供這些技術的，畢竟他在美國也有大量產業，鬧得太僵也不好。

二道販子的崛起 第一八八章 菲律賓的血

    “咱們皇上要緊急把英國的留學生召回去？”楊豐頗有些意外地看著跑過來給自己報信的駐英公使龔照瑗。

    慈禧此前向英國一共派出了三百多名留學生，全部都是從旗人中挑選的良家子弟，為首的是她的佷女婿，光緒皇後的妹夫鎮國公載澤，這些人分別進入英國的海陸軍學校學習，原本應該還有一年才能完成學業的。

    “王爺，據說皇上準備新政，大概是想把這些人召回去相助吧，畢竟他們也學了一年，多少也有點底子了，另外朝廷好像也沒錢繼續支付他們在英國的費用了。”龔照瑗笑著說，他是李鴻章的親信，這時候立場自然是要站在鎮南王這邊的。

    光緒的確是沒錢供養這三百多號人留學了，那些八旗子弟們到了倫敦的花花世界，那還不得猛折騰，就連英國的報紙都評論這些人生活奢侈，尤其是那些勛貴出身的，像載澤這樣的雙料勛貴更是花錢如流水，沒錢了就到公使館要唄。龔照瑗一有猶豫他立刻就拍桌子了，堂堂一個黃帶子鎮國公來要錢，你一個小小的道員敢不給，信不信把使館給你砸了，過去這一年可是把龔照瑗禍害得不輕，直到最近慈禧被光緒弄死才算老實些，但即便是這樣維持他們在英國的學業，也是一筆巨大的開支，光緒現在窮得都快掉褲子了，哪還管得了那麼多？

    再說了不是已經學了一年嗎？總歸有點收獲了，如今朝廷籌備新政正是用人之際，回去多少也是個助力，光靠康有為那些人，其實光緒自己心里也是沒底，從慈禧這件事是他就有點感覺這個被自己視為國家柱石的家伙，行事有點不是很靠譜。

    “咱們朝廷買的那三艘巡洋艦造得怎麼樣了？”楊豐倒是沒怎麼在意這些，他在意的是這些人如何回去。原本慈禧是準備讓他們畢業一塊兒乘坐那三艘最新式裝甲巡洋艦回國的。

    這三艘巡洋艦慈禧那可是下了血本的，其中一艘七千噸級的海圻號，要求航速二十二節，另外還有兩艘四千噸級的海天，海琛號，航速更是要求達到二十四節，不過這三艘軍艦不是在阿姆斯特朗船廠造，老阿姆斯特朗現在完全靠楊豐過日子，哪敢接這種明顯是對付楊豐的生意，最終英國政府牽線。交給了英國海軍在樸茨茅斯的國有造船廠建造。

    楊豐對它們並不是怎麼很關心，這種使用老式蒸汽機的戰艦已經落伍一個時代了，就算回國也是給他送菜的，現在一听說那些留學生準備回國，才想起這檔子事情來，如果他們乘坐這三艘軍艦回去，那自己的計劃就不好展開了。

    “剛剛下水，據說還得大半年時間才能完成。”龔照瑗忙說道。

    “這樣啊，哪天本王過去參觀一下。”楊豐邪惡地笑著說。既然不是乘軍艦回國，那就好辦了，叫幾艘軍艦過去中途把他們都送進海底好了，雖然這些人也是一幫半吊子貨。但終歸在國外生活了一年，眼界恐怕比康聖人一幫要開闊得多，最好還是別讓他們回去了。

    這件事情楊親王隨後就放下了，緊接著離開倫敦前往德國。他跟威廉的勾搭已經到了準盟友的境界，在這里受到的歡迎甚至比倫敦還要熱情，在夏洛特堡住了差不多半個月。然後出去視察了他在德國的煉油廠和汽車，拖拉機制造廠，看看流水線生產中的楊豐版福特t型車。這里雖然是瑞典楊氏汽車廠的分廠，但實際上規模比瑞典還大，除此之外還大量對外提供汽車配件，包括德國奔馳和戴姆勒在內，這時候歐洲的所有汽車制造商都在使用這家公司的變速箱，輪胎之類配件。

    離開德國後下一站就是他的最大工業基地瑞典了，以楊氏動力系統公司和博福斯鋼鐵公司為核心，汽車廠，拖拉機廠，造船廠，兵工廠，煉油廠…等等幾十家企業幾乎已經構成了瑞典工業的半壁江山。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個國家甚至都已經被他控制，為楊豐工作的瑞典人和依靠這個體系生活的瑞典人數量超過百萬，光造船廠使用的工人數量就超過五萬，歌德堡沿海幾乎所有造船廠都並入楊氏船廠。這里的船台上目前正在制造四艘七千噸級裝甲巡洋艦和八艘五千噸級裝甲巡洋艦，另外還有二十多艘高速驅逐艦，民用商船不計其數，用瑞典報紙的說法，尊敬的楊親王再一次復活了偉大的古斯塔夫時代。

    正當這家伙的游艇在萬眾矚目的歡呼中駛入哥德堡的時候，在遙遠的呂宋島上，一場曠日持久的血戰正在拉開序幕，布蘭科總督親自率領的一萬大軍，兵分兩路向著以阿奎納多為首的菲律賓起義軍發起了進攻。

    這是一場真正的血戰，分守諾維萊塔和比納卡揚兩處據點的菲律賓猴子們已經學會了塹壕作戰，雖然他們手中沒有機槍，但全部最新式毛瑟步槍的射速優勢，依然讓進攻的西班牙軍尸橫遍野。盡管猴子們的射擊水平極爛，但那種瘋狂的氣勢幾乎壓倒了一切，在戰斗中甚至出現類似日本拔刀隊一樣，揮舞大砍刀沖上去和西班牙人肉搏的，戰斗開始的第一天，就有五百多西班牙士兵倒在了猴子們的戰壕前。

    不過西班牙人的優勢也很明顯，他們的士兵素質更高，更重要的是他們有重炮支援，從馬尼拉的要塞中拉出來的大炮和海上的軍艦，用密集的爆炸和四散飛射的彈片回應著猴子們的排槍，雙方的戰斗逐漸打成了膠著。

    這場真正的戰役徹底鼓舞起了猴子們的斗志，就在雙方血戰之時，不計其數的菲律賓人站了起來，大規模的暴動就仿佛洪水般席卷整個菲律賓，尤其是在呂宋島上，幾乎所有省份都被猴子們的怒濤淹沒。被壓抑了幾百年的仇恨在這一刻終于得到了徹底的釋放，針對西班牙平民的屠殺已經成為常態，起義軍所過之處幾乎不會留下任何活著的西班牙人。作為報復西班牙殖民者也在以同樣的方式對付那些猴子們，但凡被他們攻佔的起義軍據點，無一例外都遭到了血洗，這場戰爭正在以最殘酷的方式進行著。

    而就在阿奎納多在比納卡揚和西班牙人血戰的同時，波尼法秀率領的起義軍，也在趁機進攻馬尼拉，可惜的是這位革命領袖的軍事才能和他發動群眾的能力實在無法相提並論，他的一系列進攻全部以失敗告終。

    但這絲毫沒有影響他在起義軍心目中的地位，而且讓人疑惑的是，似乎猴子們對他越來越擁護了，尤其是那些最下層的貧民，他們甚至已經把這個人視為他們的紅太陽。在波尼法秀帶領下，他們借著西班牙人都被阿奎納多牽制住的機會，開始在那些已經被佔領的土地上清算那些西班牙人的合作者，地主，富商，官員，吊死他們，瓜分他們的財產，甚至瓜分他們的妻女，革命的力量就這樣在一片殺戮中滾雪球一樣壯大著。

    到一**六年十一月的時候，比納揚卡的血戰終于以西班牙人失敗結束了，布蘭科總督損失了三千多名西班牙士兵，而阿奎納多的死傷則接近一萬。這里面並不只有他的人，還有大量在戰役後期從呂宋南部趕來增援的起義軍，這些人因為裝備很差所以遭受的損失也最大，不過李鴻章又偷偷給阿奎納多運到的五千支步槍，使這些亂七八糟的起義軍全部被他整合到了自己部下。到這時候為止阿奎納多已經擁有了超過一萬五千名使用新式步槍裝備起來的隊伍，而波尼法秀的部下卻在這段時間內聚攏起將近四萬人的起義軍，雖然裝備差，卻更加狂熱，更加血腥。

    就在這時候，西班牙人的援軍到了，整整三萬名攜帶毒氣彈和機槍，速射炮的西班牙士兵在馬尼拉登陸，同時下船的還有菲律賓的新總督波拉維夏，一個職業軍人，一個以殘暴著稱的劊子手，在古巴和非洲屠殺了不計其數的反抗分子。在接管政權後的第一天，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大規模處決，處決監獄內所有叛亂分子，只要是受到這一類指控的，都直接拉出去槍決，絞死，用他自己的話說，對于背叛國王的人，任何處罰都無法與他們犯下的罪行相提並論。

    從此之後這種近乎屠殺一樣的處決行動成為了菲律賓各地西班牙控制區內每天必備的節目，不計其數的愛國志士們死在了他的屠刀下，整個菲律賓一片血雨腥風，殺戮持續半個月以後，對菲律賓人來說最可怕的事情發生了，波拉維夏終于對一個最重要的人物舉起了屠刀，這場革命的精神領袖黎剎在馬尼拉經過一場走過程一樣的審判之後被公開槍決。

二道販子的崛起 第一八九章 海難

         


    就在黎剎被處死的同一天，英國商船劍魚號駛入了阿拉伯海中部，這是一艘剛剛投入使用不久的最新式商船，這次被中國駐英使館包下，用來運送回國的留學生，因為朝廷財政緊張，據說這趟包船的費用還是尊敬的楊親王慷慨解囊，當然船上也不只是那些公費留學生，還有四名博福斯公司的雇員，他們也要前往上海。

    鎮國公載澤站在甲板上，陰沉著臉看了看不遠處拿著六分儀正在談笑中的四個同胞，這些全部假洋鬼子打扮的中國人據說都是美國的華僑，頭上戴著禮帽，至于辮子這東西肯定是沒有的，這些天相處下來他已經知道這四個人的底細了。

    “呸，一幫長毛余孽！”鎮國公暗自朝甲板上啐了口唾沫，壓低聲音惡狠狠地說道。

    好像听到了一樣，其中一個家伙抬起頭，朝著他露出一絲笑容，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的笑容，鎮國公忽然感覺有點後背發涼，在這樣一個萬里無雲的正午，在靠近赤道的陽光下，很顯然這種感覺很有點詭異，他決定還是最好離這些家伙遠一點，回船艙找自己在埃及購買的那個小女奴遠比在甲板上曬太陽舒服得多。

    看著他離開，對面一個人也收起手中的六分儀，然後帶著其他人返回了船艙，緊接著一道無線電波從船艙發出，幾百公里外的一台無線電報機迅速接收到了電波，幾分鐘後一封標明劍魚號位置坐標，航向，航速的電文出現在林泰增手中，他面無表情地說道︰“傳令全速前進！”

    阿拉伯海正中的茫茫波濤中，最新式裝甲巡洋艦蒼龍號，航速迅速飆升到了三十節，向著遠方的劍魚號迎頭駛去，到了午夜時分劍魚號上的那四名博福斯雇員便收到了撤離命令。漆黑的夜色中四人以最快速度穿上充氣救生衣，然後通過繩索滑下船舷，在臨近海面時縱身一躍，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艘以十節航速緩慢行駛的商船。

    就在這時候遠處的海面上。一盞夜航的燈光出現了，正在駕駛艙值班的劍魚號大副，絲毫沒有察覺到死神已經降臨，這是從歐洲到東方的最主要航線，晚上遇到艘船只算不上奇怪，他甚至命令信號員用燈光發出問候的信號，但緊接著他卻收到了一個意外的回復。

    “停船？他們要干什麼？”大副茫然地說道，不過他可不想下這個命令，趕緊派人去把船長叫醒，帶著一絲不耐煩的船長走進駕駛艙時。對面的蒼龍號在燈光中已經可以看得很清楚了。

    “中國人？”一看不遠處這艘漂亮的戰艦，船長立刻換上了一幅驚訝的表情，這時候世界上只有兩艘已經服役的這種戰艦，目前正在歐洲訪問的那位楊親王手下的蒼龍號和鳳翔號。

    “確實是，不知道是蒼龍還是鳳翔。我想應該是去英國，為那位親王殿下回國進行護航的。”大副饒有興趣地看著緩慢靠近的戰艦說道，這樣看可比報紙上的照片漂亮多了。

    “發信號，告訴他們無權命令我們停船。”被從睡夢中叫醒，心情正不爽的船長用大英帝國特有的高傲姿態說道。

    信號員趕緊發過去燈光信號，但緊接著一道探照燈的光柱就射過來，排水量兩千噸的劍魚號瞬間被耀眼的燈光籠罩。幾乎同時蒼龍號艦首主炮轉動，一號炮塔雙聯一五二毫米主炮炮口火光一閃，帶著刺耳的呼嘯聲，兩發炮彈幾乎同時在海面上炸開。

    “快停船！”船長嚇得這時候也顧不上什麼高傲了，趕緊大喊了一聲，就在劍魚號緩緩停下的同時。他緊接著喊道︰“立刻給亞丁港發報，就說我船遭遇中國海軍無禮攻擊。”

    大副匆忙跑去發報，但不遠處的蒼龍號卻艦首一擺，徑直繞到劍魚號右舷，這時候載澤等人已經被炮聲驚醒。一個個衣服都顧不上穿就匆忙跑出來，愕然的看著正對自己的炮口。

    “瑪的，這不是楊豐的新式巡洋艦嗎？它跑到這兒干什麼？”身邊一名留學生驚訝地說。

    頭腦還算靈活的載澤瞬間想起了一個恐怖的念頭，臉色一下子變得刷白，隨手推開身旁這家伙，跌跌撞撞地跑進駕駛艙尖叫道︰“快走，它想擊沉咱們！”

    就在同時那名大副一臉驚慌地跑回來，顧不上敬禮便喊道︰“發報機故障，電報發不出去！”

    到這地步船長反應再遲鈍，也知道自己陷入了一場陰謀當中，那名親王殿下和皇室的關系他也有所耳聞，很顯然楊親王沒準備讓這批他們皇室的留學生回去。

    然而這時候已經晚了。

    “快開船！”就在他驚恐地吼聲中右舷另一個撕心裂肺的喊聲響起︰“魚雷攻擊！”

    被探照燈的強光照耀的海面上，一道蒸汽瓦斯魚雷的航跡筆直地撞在劍魚號右舷，緊接著一個巨大的火團從水線升起，五三三毫米魚雷將近兩百公斤的梯恩銻裝藥瞬間炸斷了劍魚號的龍骨，這艘不大的商船就像玩具般被折為兩段，然後以最快的速度開始下沉。

    駕駛艙內的載澤，雙手緊緊抓著一根不知道什麼管子，眼看著在船身豎起的瞬間，旁邊的船長慘叫著墜落漆黑的海面，就在海水淹到腳下的同時，他一頭鑽出駕駛艙，發瘋一樣向遠處游去。好歹學習了一年多的海軍，他的身體素質改變極大，這點游泳能力還是有的，然而可惜的是那艘惡魔一樣的戰艦很顯然是不準備留下一個活口的，就在劍魚號沉沒後立刻放下了小艇，開始搜索海面上的船員，不論死活都是照著腦門一槍，然後拿根栓了鉛墜的繩索往脖子上一套，死尸就這樣沉入幾千米深的海底。

    載澤發瘋一樣在海面上游著，希望能夠躲進遠處的黑暗中，在他身後一艘小艇上，一名軍官好整以暇地看了他一眼，旁邊水兵拿鉤子勾過一名幸存的皇家留學生，軍官不顧對方的苦苦哀求，槍口頂著他腦袋扣動扳機，另一名水兵迅速把一個繩套往死尸脖子上一套，然後再一拽勒緊，隨手一推緊接著換下一個目標，這樣很快就輪到載公爺。

    載澤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哀求著，那名軍官笑眯眯地看著他，然後掏出一夾子彈，慢悠悠地放進自己手中的自來得手槍，這時候自知無法幸免的載澤，已經看見了站在蒼龍號甲板上的林泰增。

    “姓林的，你這個反賊，老子做鬼都不會放過你，還有那楊豐，太祖太宗，您就睜睜眼吧！咱大清的江山就要被這些逆賊給篡了！”載公爺仰天哭喊著，然後一聲槍響戛然而止。

    “還他瑪太祖太宗呢，骨頭都讓日本人扒出來燒了！”林泰增冷笑著說。

    蒼龍號在海上搜索了整整兩個小時，確定不會有任何幸存者了，掉頭向北駛往科威特，在此之前一艘小艇已經根據手電筒的燈光，在遠處的海面上找到了那四名博福斯公司雇員，林泰增此行的真正任務是在那里等待鎮南王返回，然後護送他回國。

    劍魚號沉沒的消息，絲毫沒在世界上引起什麼關注，這年頭海難又不是什麼稀罕事情，當科倫坡的英國艦隊得到劍魚號失蹤的報告然後沿著航線搜索，並且在海面發現殘留漂浮物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差不多一個星期了，沒有找到幸存者，也沒有找到尸體，沉沒位置更是無從確定，那麼這就只能說是一場不幸，僅此而已。

    可對光緒而言，就不僅僅是不幸這麼簡單了，這位可憐的皇帝陛下都快被最近的一連串壞消息逼瘋了，在李鴻章扣下稅款之後，張之洞也上了一份奏折，洋洋灑灑一千多字，擺事實講道理，舉例證列數據，總之就是告訴他兩湖要集中力量修盧漢鐵路，所以這個，他那兒的稅款也暫時挪用去修鐵路了。

    緊接著劉坤一也上了一份奏折，他也要修鐵路，修滬寧鐵路，所以他那兒的也暫時先扣下了，這實際上就等于朝廷稅源去了三分之二，本來就已經窮掉褲子的朝廷可以說雪上加霜。可康有為等人誰都拿不出真正靠譜的辦法對付這些逆臣，就連下旨罵他們都不敢，整個直隸就載振手中一萬人保衛，而且還不是那麼听話的，真惹火了這兩個老家伙他們是真敢帶兵北上討論一下慈禧怎麼死的問題的。

    這兩人一個湘系元老，一個清流首領，那號召力跟楊豐那樣的假洋鬼子直接不是一個級別，他倆要合起伙來，是真能把他攆下皇位的，這一點就連康有為等人都清楚。

    原本指望著載澤這批人回來，能真正給他分一下憂，畢竟三百多留學生呢，有這些人他就可以在最短時間內組建一支真正受自己控制的軍隊，那時候說話才會有人听，可誰知道一場海難全沒了。

    “ 難道這是要天亡我大清嗎？”可憐的皇帝陛下忍不住發出悲憤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