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靠說故事維生的人，旅遊於世界各地，蒐集各式各樣的故事，
也分享各式各樣的故事。而就在某一次的說故事中，我旅遊至奧地利，聽到
了這則故事：在奧地利曾有一位非常有錢的商人，他畢生的願望就是找一位
十全十美的女人結婚。經過了許多年他遇到許多溫柔乖巧、孝順體貼的美女
，但總是因為有一些小缺陷而放棄。直到有一天他遇見了一位大美女，直覺
就認定她就是他生命中十全十美的女人。他告訴她說：「妳是我生命中那十
全十美的女人，嫁給我吧！」但是那個女人卻回答：「我要找到十全十美的
男人才肯嫁！」
這則故事讓我想起了我的亡妻，我的情況正好相反。兩年前我遇到了
她。她是位怎麼看都不完美的女人，但我就像那位商人般認定她就是我所要
娶的人。我們認識交往了四個月後，閃電結婚。婚後在蒙地哥的某個山區內
搭建小木屋定居，過得與世無爭的生活。偶爾就靠著說故事那微薄的收入過
生活，生活好不暇意。雖然沒有富人般大魚大肉，但卻比大魚大肉更感到幸
福。
「有時候覺得說故事的人比故事裡的人的命運來得更多舛。」
就在婚後兩個月，一個突如其來的健康檢查報告打破了寧靜…艾蜜，
我的妻子，得了卵巢癌。感覺就像小時候在操場打棒球，打破了玻璃，大家
一哄而散，幸福也一哄而散。接下來的日子裡，我陪著她進出醫院，化療、
吃藥，再化療再吃藥…原本烏黑亮麗的頭髮漸漸稀疏，身子也開始消瘦。唯
一不變的是我們之間，反而比以前更甜蜜，更加珍惜兩個人聚在一起的時間
。一有空我就會講故事，逗得她呵呵笑個不停。我們在小木屋旁種起了各式
各樣的花朵，有時候濃密的花香撲鼻而至，讓人心情放鬆。「這樣或許對病
情有幫助…」、「這樣或許會有奇蹟…」我不停告訴自己。從陪著她進出醫
院到後來住院觀察，醫生對著我講了一大堆話，我的腦子像是裝滿水的杯子
，再也容不下任何東西，依稀只聽到「後事」兩個字…
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愈貼近死亡，你才真正活著。」
今天我提著一籃水果，一束鮮花來到小木屋旁的花園內。看著墓碑上
的相片，我又想起了那個奧地利的故事，這時候只想親口告訴妳：「妳是我
生命中十全十美的女人，我愛妳。」
今天是２月１４日。上帝帶走妳的那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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