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大明土豪 作者:晨風天堂 (連載中)

 
syhsieh 2014-7-22 17:01:1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7 421652
syhsieh 發表於 2014-8-29 21:36
第088節 兵遇到了白舉人
  古話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今個中軍大帳裡,舉人縣令白名鶴身穿關中最流行的羊皮小襖,腳踩京城權貴們最喜歡的厚底登雲靴,腰上掛著從皇宮裡順來的翠玉環,手上拿著一隻清漆竹笛。邁著小四方大大咧咧的走到首席的位置。

  「這個位子,你有種往下坐,問問老子的鋼刀!」一把出鞘的長刀就立在白名鶴的面前。

  那明晃晃的刀身,閃著刺人的寒光。

  「好刀!」白名鶴用手試了試刀鋒,一屁股就坐在正中的首位。

  在場的光是正四品就有八個人,你白名鶴一個正七品的芝麻小官還當真有膽子坐了首席。當下,幾個年輕的百戶就要往上衝,卻被一老成的將軍伸手擋住。

  白名鶴用竹笛在刀身上敲了兩下。

  「潮州衛,有兵在冊五千六百人,實有七千二百人。其中四十歲以上,五十歲以下,老退續子的士兵有二千七百多人。有軍戶共兩萬三千一百五十七人,有田五萬五千畝。每個月人平均收入,一百七十三文錢!」

  白名鶴還沒有說完,這位將軍一巴掌就拍在桌子上。

  他潮州衛的底子被白名鶴摸了大半。

  「別吵!」站出來的是廣州前衛的指揮使,有進士功名的一位將軍。姓劉,劉名軒!是真正的儒將,也是楊能要求這次出來的鎮場子的人。

  「潮州衛錢糧僉事。」劉名軒輕呼一聲後,有一人站出來:「回大人,合浦白大人計算精準,去年所收入錢糧平均到每個月,再除以人數,就是每人每月一百七十三文。」

  「摸了我潮州衛的底子,有個球用?」潮州衛指揮使大罵著。

  白名鶴將那把刀平放在桌上:「那我白名鶴再說一句,我白名鶴讓你衛所這些人,每個月收入再乘以三或者四呢。你拿刀指著我白名鶴,不用我白名鶴躲,你……」白名鶴原本想說,估計你部下就把你放倒了。

  這話可是不敢說呀,這絕對是拉仇恨的。

  白名鶴當下改口:「你,怕是就不捨得用刀砍了我吧。」

  「球,你要真能夠作到。老子拿了刀,背後就有人砍老子了。」這位潮州指揮使倒是直性子,一句話說的帳篷裡所有人都大笑了。

  白名鶴的表情嚴肅了起來:「鹽為什麼是巨利,有兩個原因。第一個是鹽的產量有限,不足以整個大明的人吃。這就是供不應求。第二個原因就是,鹽是官辦,想販鹽就需要有官方的文書,否則就會被殺頭。私鹽玩的就是心跳!」

  什麼叫供不應求,什麼叫心跳。這些將軍們聽不懂,就是劉名軒也一樣。

  「我白名鶴有一個生意,我自己一個人作起來,頭一年少說也有兩三千兩的利。但很快,到了第二年,第三年。怕是我就不想作了,因為利太少。」

  「為什麼?」劉名軒代表眾將軍開口問道。

  「因為作得人太多,而且沒有什麼秘密可言。」

  有些行當,作的人多了自然也就利少了。

  「不過,如果各位與我白名鶴合作,我們的利可以達到百倍,幾百倍。原因很簡單,這生意就成了我們獨一家。獨一家的好處,不是壓搾下苦人,而是計劃經濟的市場。我們可以壟斷原料!」

  白名鶴說罷,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杯子。

  一看白名鶴指杯子,幾個五品六品的軍官立即過來給白名鶴把茶倒上了。

  誰他娘的想天天啃窩頭呀,有山珍海味誰不喜歡。這些跟著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們,天天有肉吃,這也是作將軍的職責。

  大明初期的軍方,還沒有象末年之時,腐爛到不如一塊朽木。

  這個時候,衛所已經有些輕微的下滑,可就是這樣,比不得華麗的紅木,卻比松木也差不了多少,衛所還依然有著強大的戰鬥力。

  「我白名鶴要限制工坊的環境,限制工匠的幹活的規矩,限制材料使用等等。只為一個原因,就是要讓我白名鶴製造出來的東西,那都是精品。就拿刀來說……」白名鶴又把那把刀拿了起來。

  「頭一批,是好刀,軍方用了。可後來的刀越來越差,不知道各位將軍怎麼看。」

  白名鶴臉上是輕微的笑意。

  「砍了他!」眾多將軍的態度是一致的。

  白名鶴一抱拳:「各位前輩,我白名鶴論年齡怕是乘是以三都不算各位前輩之中最大的。說到官職,我一個小小的七品官在各位眼中算根毛。用了一些手段把各位前輩激過來,但卻是實實在在為的忠義!」

  白名鶴提到什麼話都不讓人意外。

  可唯獨這個忠義二字,讓各位將軍們有些不理解。

  白名鶴長身一禮之後站直了身體:「我白名鶴出京之前,對於公說過。我白名鶴要給於公每年一百萬石的大米。想我大明鎮守北方的將士們,他們苦呀。鎮守國門,守土保家。才有我關中白氏的安居樂業,才有大明百姓的安居樂業。」

  「白名鶴,你知道一百萬石大米代表著什麼?」劉名軒的語氣也變了。

  不是嚴厲,也不是和藹,卻是一種嚴肅的冰冷。

  「知道,在大明。值五十萬兩銀子,在大明任何一個地方我都不敢說能夠有這個把握。但在廣東,有了各位的支持。一百萬石大米,我白名鶴用這個作保!」白名鶴說罷,將那把鋼刀直接架在脖子上。

  劉名軒一按刀柄:「坐下來細談!」

  談判在這個時候才正式的開始,一個十八的文官敢把刀架在脖子上,用項上人頭作保。這氣勢得到了眾將軍們的認同,就憑這種豪氣,也值得聽一聽白名鶴具體的想法與計劃。

  「先說這女人用的月事巾……」白名鶴拿出了自己的樣品。

  在場的全是男的,看到這東西臉上都不由的一紅,就是一臉殺氣的雷州、潮州兩衛指揮使的臉都紅了,在古代這種東西可比把女人的小衣拿在手上還讓人尷尬。

  「女人的錢最好掙。換一句話說,那個老爺們不疼自己的女人。」白名鶴介紹完了月事巾這個東西後,作了一個總結。

  「讓老子作這個生意,不幹,給一萬兩也不幹!」雷驚天罵了起來。

  「不是讓雷指揮您干,雷夫人出面就可以了。用工的人手,各衛所裡閒著的婦人也絕對不是少數。先挑識字的來合浦培訓,同時在各衛裡選地方建工坊。衛所男人的活就是,從各漁村收三樣東西。」

  聽白名鶴這麼一說,劉名軒親自拿起筆:「你說,本官記下來。」

  「第一樣,就是海綿。但這個海綿有要求,我作過一些試驗,海中並不是所有的海綿都合用的。具體的品種我會派這裡的管事去各村,不出一個月,各村就能夠分清楚海綿的區別。」白名鶴說著,劉名軒記錄著。

  白名鶴要的海棉,第一個原則就是大。

  海棉少的只有幾厘米,大的有差不多兩米,幾乎就是四十多公斤。

  第二個就是干了之後,相對軟一些。太硬的實在不好用,至少不能放在月事巾裡。

  「壟斷了……,壟斷就是禁榷的意思。我們壟斷了海棉的原料,並不是說各地沿海就沒有辦法製作,只是廣東這一省的利,就足夠保在我們手上了。然後在三年之內,兩京的生意肯定是我們獨一家。」

  「海貿是官禁!你偷偷的去南洋可以,但你想去兩京,怕是麻煩!」

  「打著送貢品的名目,因為我的貢品是必須活在水裡的。用桶裝海水,也不如將貢品吊在船外水中實在,所以這個借口可以用。」

  聽白名鶴這麼一說,幾個將軍商量了一下,認為可行。

  海禁現在還不是那種一塊木板也不能下水的程序,否則就沒有水軍這個編製了。運送貢品,只要理由合適,再多少打點一下,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除了貢品,白名鶴所說的軍糧也可以海運。

  漕運的船太小,這個理由就足夠了。

  運糧的時候,帶上三分之一船的貨物,也是合理的。

  「好,名鶴你再說,第二樣要什麼?」劉名軒繼續問道。

  「第二樣,是海水草。只要象腰帶的那一種,要夠長,夠厚的那一種。有多少要多少。我有兩個用處,一個是磨成粉往內陸賣,這種粉是可以當調料賣的,湯很鮮美,只要價錢足夠低,一文錢給一斤百姓們絕對買得起。」

  白名鶴說完,當下就表示,中午時候先作湯給大家嘗嘗。

  「然後第二個用處就是,這種粉吃了,就不會有大脖子病。絕對不會有,特別是內陸這種大脖子病算是一個很麻煩的病了。」

  「這個生意可以作,只當是賣糧了。量大就有利。」劉名軒心說,這個一年怕是也不會低於十萬兩的利,讓漁村的百姓也多些收入,是善舉。

  白名鶴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最後兩樣,就是一會餐桌的一樣美味。其一樣是咱們廣東的,還有一樣廣東極少,卻是福建那裡才是生長的最多的。叫海參,聽過這名字就容易想像了,補腎第一個佳品!」
syhsieh 發表於 2014-8-29 21:46
第089節 嚇到兵的舉人
  【最後兩天了,九月一號上架。請各位喜歡本書的朋友繼續支持,九月是歷史月,壓力很大呀】

  什麼是美味?

  材料是一部分,廚師是一部分。

  白名鶴就在這大帳之中親自下廚,鮑魚撈飯、海參白果粥。

  「白名鶴,老子是看出來了。你是個會享受的主,這種東西老子不是沒吃過,特別是黑溜球的噁心玩意,看著就讓人想吐。你到你手上,這東西老子喜歡。」雷驚天拍著白名鶴的肩膀,顯然是吃的很高興。

  「收拾桌子,繼續!」劉名軒看差不多吃完了,立即招呼著繼續談正事。

  這次,圍著桌子的人都是識字的,不論官位高底,只論是不是能寫會算。

  「那月事巾的事情,產地利我白名鶴只要一成。海貿的易利我要五成,其中四成差不多當成禮物要送出去。各碼頭,關口,皇宮裡都要送些的。」

  「這個依你,如果不夠,可以再拿兩成。」

  劉名軒心說,賣出去的部分,掙一點是一點。安全是第一,宮裡怎麼也是獻上一些的。

  「我的意思是,在廉州與雷州兩衛,辦幾個大的養豬場,以五十頭為一欄,每一欄之間要有十步的距離,萬一那一欄的豬生病,病到不可治的時候,不會影響其他的。」白名鶴一邊說,一邊在畫著自己對養豬場的規劃圖。

  倒是雷驚天說道:「為什麼不五頭豬放一欄,咱們地方有的是,人手也足夠。」

  「也行,這是小事。」白名鶴應了一句,繼續畫著。反正自己的規矩只是一個意思,不代表具體的尺寸。

  雷驚天又說道:「小白呀,你是不是真的打算讓整個廣東都司當兵的,都能吃上肉?」

  「其實,我想要的是豬糞。雷將軍信不信!」白名鶴似笑非笑的說著。

  所有將軍的視線都盯著白名鶴身上。雷驚天思考片刻之後,竟然來了一句:「老子信,而且相信這豬糞你有大用處。」

  眾人哈哈一笑,也不再提及此事了。

  「接下來,就是不限量的採購了。瓷器、絲綢、棉布、……」白名鶴還沒有說完,雷驚天一把揪起白名鶴的衣領子:「小子,你的有種去南洋,這可是殺頭的大罪。」

  「你們或許會被殺頭,我最多就是丟官,貶為民。」

  雷驚天狂笑著:「我雷州、潮州兩衛揚眉吐氣的日子到了,哈哈哈。」

  白名鶴一頭霧水,真不知道走私這種事情,你雷驚天高興什麼?

  劉名軒給白名鶴說明的原因:「北宋年前,潮州有南國瓷都之稱。百窯村,每年宮是的貢品,潮州必不可少。雷州那裡差些,但也比福建那幾十個名窯強多了,無論是產量,還是質量,就怕你白名鶴用不完。」

  這麼牛。

  白名鶴聽說過五大名窯,可沒有聽說過潮州什麼名窯。

  劉名軒從潮州的唐**始,然後是兩宋年間,給白名鶴結結實實的上了一堂潮州瓷器歷史課,比質量自然比不上景德鎮等超級名窯,可拿出去,也絕對是上等瓷器。而且產量上,在北宋年代,潮州支撐著北宋一半的瓷器出口份額。

  「干,幹他娘!」白名鶴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

  「幹他娘!」所有將軍也跟著高呼一聲。

  這些人大半生在廣東,長大廣東。多少也有一些自己的對廣東的瞭解。再加上劉名軒這詳細的講了潮州的歷史,別說是達到北宋年間的巔峰,就是有半成一成,那都是堆成山的銀子呀。

  北宋年間,僅潮州出口的瓷器,就達到了三百萬貫。

  宋代的三百萬貫呀,至少也能頂得上大明現在三百萬兩銀子了,這不是銀山是什麼?

  「百窯村是誰的地盤?」劉名軒不動聲色的問了一句。

  「我在那裡有一個千戶所。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堵了周邊幾個村子,把百窯村強行紅納入軍戶範圍內,那村子眼下只是在燒些碗碟之類的下等貨,連餬口都難。還不如老雷那邊的幾個窯頭呢。」

  潮州衛一開口,白名鶴就知道,這些將軍絕對是狠人。

  這一招,直接就斷了知府衙門或者是縣衙來搶生意的路子,那裡變成了衛所,誰敢來搶。就是和整個廣東軍方過不去。

  能要的全要的,白名鶴搓了搓手:「這個,最後這個要求有點過。我想要幾條船,當然還要些名錄上那些,記錄著殘了,卻實際完好的四十歲出頭的老兵。各位將軍知道,我白名鶴手上沒人,這個鋼刀在手,那怕行萬里也是心中安穩。」

  哈哈哈!

  一幫將軍爽朗的大笑著,白名鶴這小東西果真是有意思。這是明搶呀。

  可他們還真的要給,在冊的正規軍不行,但假殘退軍的那些,卻可以用借工的身份送到白名鶴這裡,至少船更好說,只要有銀子,重新造幾條就是了。舊船可以上報年久失修,所以廢棄了。

  都司衙門,衛所。再窮,合起來擠出幾十萬兩銀子不成半點問題。而且白名鶴手中還有十萬兩銀子呢,先把廣東市場上的貨掃一遍再說,然後再根據需要,大量的訂製。眼下廣東許多行業,還處於按銷量,定產量的時代。

  廣東百姓消費能力還是有限的。

  劉名軒當著白名鶴的面寫了一封信,給廣東都督楊能。

  信中的意思就是,廣東治下,近來水匪猖狂,應狠狠打擊。走私之事,或有些商人私通水匪,當封關嚴查。

  「這個,不好吧!」白名鶴心說,咱們掙錢,不是斷了其他商人的財路了嗎?

  「有什麼不好,就拿刀來講話。再說了,咱們不搶他們的,他們出貨什麼價,全部拿來,我們全要的。這些人背後都有布政司衙門的人頂著,只要貨沒丟,銀子還在,他們不會,也不敢鬧事。布政司衙門那邊,有錢分,也不會無故和都司衙門不痛快!」

  狠呀,這些人無愧於兵痞之名。

  白名鶴剛剛提到壟斷的好處,他們就敢下黑手,連海上貿易都給壟斷了。

  不過想一想也是,廣東這邊沿海最大的水軍自然是廣海衛了,像潮州、雷州、瓊州等幾個靠海的衛所,全部都擁有水軍。真的把南海給封鎖了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別說是南海,就是再擴大一點範圍,比如……

  呂宋島。

  白名鶴想到這裡,感覺一陣激冷,全身一哆嗦。

  當真是越想越可怕,這些將軍們還真的敢下狠手,僅是封鎖外海這一項,自己就可以保證每個月非常充足的收入了。

  白名鶴認為,這些將軍們作事的風格讓自己很緊張。

  可他卻是不知道,事實上他已經嚇到這些將軍了。一個年齡只有十八的歲年輕人,當上七品縣令已經是奇跡了。可眼下,卻說服了整個廣東軍方參與他瘋狂的想法當中,瘋狂到這些將軍們想過,可卻沒有一個人敢粘手。

  海禁不是一紙空令,是實實在在會殺人的政令。

  白名鶴他憑什麼就敢不顧這禁令,難道真的以為他為皇帝辦了些事情,就是一張保命的護身符了嗎?

  許多細節一直研究到下午快到晚餐的時候,白名鶴這才留下了自己關於月事巾的工坊的規則紀律條文,這個詳細的,足有一寸厚的條文可當真是把這些將軍們嚇住了。

  「這個?你不會搞錯了吧!」連劉名軒都有些蒙了。

  大明一張紙,只能寫六十多個字。毛筆寫小楷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至少在白名鶴來說,這是一個挑戰。一寸厚,也不過二百張紙左右。

  「不過一千多字罷了。一份真正嚴格的規矩,從立意到詳細的解釋。每個字都不可能有兩種意思,必須嚴格而準確。就拿這個工坊來說,如果真的有機會成為一個超級大工坊,還會詳細到每個工種,每個管事的責任、工作範圍等。沒有五萬字十萬字,都沒辦法詳細的講明這個規矩。」

  白名鶴心說,後世的企業規章制度,一千字都算不上起步。

  許多大企業,那制度就是象磚一樣,厚厚的一本子。現代的厚厚一本那可是一頁至少八百字以上的。

  「這個,可以討論!」白名鶴將手上那一寸厚的一本子輕輕的往前推了推。

  劉名軒接過,翻開看了一眼。

  「這個,容後研究一下。今天先把大事的細節再議一議,雖說名鶴你膽大包天,而且信心十足,至少在初期的時候,能瞞就瞞一些。布政司衙門那裡,要是給你找些麻煩,你也很難應付。」

  這是好話,也是大實話。

  白名鶴點了點頭:「這樣,只需要瞞三個月就可以安心。如果可以順利的瞞到新年。那麼就敢就保證不會再有問題了。就算是他們知道,也拿我沒有辦法。新年的時候,我最貴重的一批貨送進京城,我們就可安然無憂!」

  「當真?」劉名軒靠近白名鶴小聲的問了一句。
syhsieh 發表於 2014-8-31 11:06
第090節 一蚌十兩銀
  劉名軒的問題,白名鶴還沒有辦法給出一個非常肯定的答案,有些事情並不是一句空話。

  只能說道:「請將軍相信我白名鶴,在新年之後,如果拿到萬歲密旨,以及兵部密令之後。那個時候,將軍自然就會百分百相信了。現在說什麼都是假的。就依將軍所言,在年底之前,盡可能保密起來。」

  「我給你這裡駐紮三千兵?」劉名軒又問道。

  「不用,讓大批的軍婦過來,人數三千五千都行,在這裡建一座工坊。我的火柴坊人手也遠遠不夠的也需要些人。再請一些老軍過來,上下碼頭總是要搬運貨物的。讓工坊圍住海邊,在工坊外設卡,連欽州那邊也擋下,只留一座港就好了。」

  白名鶴的意見還是不錯的,劉名軒想了想就答應了下來。

  送白名鶴出了營門,在門口的時候,白名鶴說了一句:「錦衣衛那邊,多少也要放出一些利吧。半成一成的都好說,再說有些事情他們比咱們擅長。」

  「放心,我們這些是老粗,卻也不是吃獨食的。但布政司那邊,除非他們有所表示,否則沒有他們什麼事。這件事情,你要答應下來。」

  「肯定!」白名鶴自然是會答應的,他和布政司衙門沒有什麼關係。

  看著白名鶴往錦衣衛的營區過去,劉名軒身後出現了好幾位正四品的將軍。

  「老劉,你說這小白可靠嗎?」雷驚天發問。

  「可靠,依他所說,真的把一百萬石大米運到京城,什麼事情都能夠解決。京營多了這些糧食,北方那邊就會讓人安心。畢竟眼下,北方不寧。江南那裡的賦稅,不收半個錢,也不要一尺布,全部要糧。可就這樣,也不夠北方的用度。前兩年那事,京城以北,沒有五年時間恢復不過來。」

  土木堡之變,再加上京城守衛戰。

  已經不是死多少人那麼簡單了,大片田地荒蕪,根本就沒有人去耕種。就是給好的政策,讓山東等地的百姓移過去,卻也沒有願意到隨時會打仗的。

  強行移民,又怕民心不穩,所以北方防線很苦。

  「回去,把細節研究好。給都督那邊一個交待,各衛都要出些人。咱們這些人,各衛內部還要爭一次利的。你們潮州、雷州兩衛肯定是要放血出來。不可能只肥了你們吧!」

  雷驚天爽朗的笑著,這是廣東都司衙門的事情,不是他雷州衛一家的生意。

  白名鶴去了錦衣衛那裡打了一個招呼,只是打了一個招呼。告訴那邊,自己和軍方的人談得不錯,可以為錦衣衛爭到一年大約三萬兩銀子的利。再加上錦衣衛火柴生意的利,錦衣衛這邊除了每個月,可以給下面多發一兩銀子之外,還可以再採買一些物資。

  往外派的探子,經費也有了保障。

  廣東錦衣衛這邊不懷疑白名鶴,杭昱保是一回事,伍斌人都在這裡,自然是放心的。

  白名鶴沒有再步行,而是讓人抬著自己回城。

  不是要擺譜,而是白名鶴需要在轎子裡休息一下,讓自己恢復到足夠的體力。轎子在城裡轉了一圈,沒有進家門,秘密的出了西城門,向著海邊而去。

  三道關卡,無論白名鶴是否在轎子上,抬轎的人都驗明正身之後,才讓繼續往內。

  「大人!」白名鶴下轎之後,而且跪了一地的人。

  「天氣涼都不要跪著了,今天晚上辛苦各位。成與不成,關係到你們與本官的生死。這件事情每個人都要打足了精神。」白名鶴下了轎子,扶起了陶老頭。

  進了厚帳篷,厚厚的帳篷把光線包在帳篷內。

  「各位,都練習了許多天了。在活蚌上動手,先說第一個規矩。就是所有人的手,都要用藥液洗乾淨,有一點不乾淨活就白幹了。然後所有工具都要上火蒸,至少大火蒸三百個數。」

  白名鶴吩咐完,各人出去洗手。

  按白名鶴的要求,所有洗過手的人雙手都要平舉著,再不能接觸任何的事務。

  在這裡分工是非常明確的,打下手的人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

  蒸好的工具擺了上來,一個人有四個打下手的。這是白名鶴強烈要求的,因為古代並沒有像現代那樣的消毒水平。

  主刀坐在椅子上,取蚌的將一隻蚌放在主刀面前,遞核的也是洗過水的,而且不能用手直接接觸核,用的是極細的竹夾子。這邊用夾子接過,然後有另一個助手將蚌打開一線。

  白名鶴沒辦法統一蚌貝,所以選的蚌也是有許多個品種的。

  有些蚌可以種的核位置多,有些只能在兩三個部位。像是這次蚌貝當中,合浦特有貝,只要左袋、右袋、下足三個部分,可有限的種核。

  「下手要穩,先不求快,那怕是少種幾個也行。左右按這種珠核大小,四寸貝各種二十五個,要分佈的好,不要讓珠連珠了。」白名鶴在旁邊交待著。

  這些人用死蚌練過,真正的動手的時候,一半人的手都在發抖。

  一隻蚌,按白名鶴的算法,少則三十,多則四十珠。這核的大小按現代的算法,只有二點五毫米左右,成珠會超過三個毫米左右。這是最小的一種,也是白名鶴用來給這些人活體練手用的。

  殖好一個,第四個打下手的,將蚌放在大約溫度在十幾度,中藥的消毒水當中。然後才會放在特別準備的肥水當中,三天之後才會放進海中。

  大明朝,對珠有九等分類。

  直接三毫毛左右的,大概就是八百珠一兩重。這已經是極好的珠了,被稱為「八百子」

  上等珠的級別當中,再低一檔就是「正千」

  再往下,就是中等,下等珠了。價格上自然也低的多。

  這些珠工手會發抖,因為他們也會算賬。在這裡種二十個貝,就有一兩珠。就在以前,這一兩『八百子』需要采多久,有時候幾千蚌裡也不一定有這一兩珠呀。

  八百子,一兩珠價就值十兩黃金。到了京城可遠不止這個價了。

  這裡二十個珠工,手上的活就值至少一百兩銀子,誰手一抖,五兩銀子就沒有了。

  白名鶴有自己的計算方式,他稱呼這個為三號小珠。接下是四號、五號小珠。然後是六號中珠,七號中珠。白名鶴這個方式,其實就是按毫米計算的。

  二十個珠工,再加上每人四個打下手的,一共一百人。一個時辰下來,差不多殖了四百多個蚌了。蚌已經有另外專門的小工抬了出去,安置在小池當中。

  「接下來,八號珠核!」白名鶴不指望這些全部成活,成活率有一半自己就偷著樂了。

  當然,也有可能會全部成活的。

  白名鶴一下令,一個珠工抬著雙手跪下了。「大人,求讓小的休息片刻。」

  一般來說,像這樣作工的怎麼敢隨便說休息的。另外幾位也趕緊跪了下來:「大人,八號珠核雖說更簡單,每蚌只有五珠,可我們怕的很呀。」

  陶裡正過來解釋:「大人,兩年前在南京府,有人買到四分圓珠一百零八粒。開價四千兩都沒有買走,最終用四千八百兩才買了那一百零八顆珠子,一珠就是四十兩的高價,四分的珠子成型之後,敢就是八號珠核的大小!」

  大明說的四分,就是一兩分為十錢,一錢分為十分。大明的十六兩一斤,一斤是四百九十六點八克。一兩就是三十七點三四克。這一分,大約就是一點五克左右。

  白名鶴以前就計算過這些。八毫米大小的珍珠,差不多就是三點五克拉,換算成重量就是零點七克,遠遠達不到陶老頭說是四分。四分可是一點五克左右呢。

  「老陶呀,這個也就是二分重的,別那麼緊張。不過既然大伙累了,喝口水,吃些熱食。一刻鐘之後再開始干。今天晚上,一定要殖一千珠的十號珠核,這個也就是老陶說的四分珠了。去休息吧!」

  「謝大人!」所有人齊聲道謝。

  五千兩銀子是什麼概念。金傑告訴白名鶴,當年三寶太監下西洋。二千料戰艦在南京寶船廠工錢的部分,四百三十兩銀子。木料價格不一,金傑倒是不知道。

  也就是說,五千兩銀子,就是十二艘二千料戰船的工錢。

  二千料戰艦後世的研究是,排水量大約是一千至一千一百噸。以木船而言,已經是超級巨大的。當然鄭和寶船更大,這個就不是金傑能夠瞭解的。

  廣東造船廠,一千五百料戰船,也就是三百兩銀子的工費。

  終於到了十號珠核了,這也是白名鶴眼下能夠製作出的最大珠核。再大就不是用貝殼磨,而是需要以貝殼為原料的合成製造法了。

  陶老擺了一個香案,點上香磕了三個頭之後站了起來:「今夜,最後一千隻。所選的全是三寸半的金花麗蚌,每蚌殖一核,手要快,要輕,蚌傷要小。想一想,一隻蚌就是十兩銀子,你們的賞錢不會少,今年每個人的蚌都會作好記錄,明年的活蚌率,關係到你們一家老小的生計,開工吧!」

  幾乎是同時,每個人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是最高端,也是最值錢的珠了。

  「不要出錯,活蚌我們有的是。但殖珠之後就不能死掉了。所以每個人一但感覺自己手法出錯了,或者傷蚌太深的話。立即換蚌,不要勉強!」

  白名鶴也在旁邊交待著。

  今天只是初試,明天還有更大的工作量的,白名鶴給的死蚌率是三成,陶老頭給的一成。

  半年之後,就知道這些蚌能夠值多少銀子了。

  不止是白名鶴,所有人眼中這些不是蚌,是銀塊。
syhsieh 發表於 2014-8-31 11:17
第091節 三萬石糞
  白名鶴忙到快天亮才回到家中。

  原本白名鶴是準備回書房去睡的,不想打擾任何人。卻誰想孫苑君安排了侍女輪流值夜,一但白名鶴回來就立即報告她。

  「你呀,睡你的覺。不要操心男人的事情!」白名鶴很是不高興的訓斥著。

  孫苑君忙著給白名鶴端水,拿粥。任憑白名鶴訓著,臉上也一直保持著笑容。

  白名鶴也笑了:「我不是去陪那些人喝酒,我是有正事要辦的。」

  「我知道!雖然不清楚是什麼事,但夫君辦的肯定是正事。」孫苑君嫁人之後與嫁人之前好像變了,之前一定會鬥一句嘴的,這會卻是無底限的信任了。白名鶴不知道的是,這種信任其實原因出在清荷身上。

  這麼久了,白名鶴從來沒有進過清荷的屋,這才是孫苑君信任的一個源泉。

  讓兩個雙生侍女下去休息,白名鶴拉著孫苑君坐在床邊。

  「為夫作的事情,是非常秘密的。可以說,是按了血手印的。知道的人不多,能知道這事情還自由活動的人,也就我那幾個小兄弟。所以……,我不能告訴你。至少在今年之內不能,那怕你是孫苑君也不行!」

  孫苑君倒是意外,在她想來,這樣的秘密她應該有資格分享的。

  白名鶴用根手指按在孫苑君的唇間:「到了我告訴你的時候,你就知道我為什麼現在不能讓你知道。你的任務就是,在接下來的半年時間裡,和那些將軍夫人們好好的把那個工坊作起來,補貼一下家用。」

  「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孫苑君說這話,臉一下就紅了。

  白名鶴不遲鈍,也不是那種笨的。

  當下就回答了一句:「傻丫頭,那件事情順應天意才是最合適的。急不得,也不能急。等合浦這邊的醫所建好之後,先讓郎中給你診個脈。你身上也沒有幾兩肉,要是虛的話,先補一補!」

  孫苑君只是用力的點頭,她知道白名鶴是關心她。

  等白名鶴醒來的時候,才是早上八點左右。這才睡了三個小時,內河碼頭那邊傳來話,說是廉州衛給的一批貨已經到了,讓這邊接貨,杜百戶已經過去了。

  內河碼頭,將軍們自然是醒得早,毛毅堅過來,禮貌上也是要迎一下的。

  「毛將軍,你這差不多大小一百多條船了,裝的是什麼?」雷驚天迎到了碼頭上。

  毛毅堅硬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莫不是什麼寶物?當然更可能是酒了。」雷驚天笑問了一句,說著就準備去抓那木桶。毛毅堅趕緊伸手拉住,在雷驚天耳邊小聲說了兩句,雷驚天卻大呼一聲:「真的?」

  「真的,我騙你作什麼?」

  「是什麼?」劉名軒也過來問了,雷驚天一臉不相信,指了指毛毅堅說道:「是糞!」

  白名鶴在昨天會議上說過,需要糞,特別是豬糞,而且是有多少要多少。當時劉名軒雖然是信了,可更多的人卻只當白名鶴是開玩笑。

  毛毅堅當真從營區裡運來了一萬多石牛、羊、豬的糞。這還有一批,如果不是木桶不夠了,肯定會一次性運過來。這一批下了貨之後,再回去繼續裝。足有三萬多石的糞要給白名鶴拉過來。

  大明,已經有了給田里上糞的種田技術,這些糞給了白名鶴,就等於是薄了田。

  「你們幾個派人回去,不管你們有多難,給白名鶴這裡送來母豬五十,公豬三頭。然後開始著手在雷州那裡建豬舍。白名鶴既然說一萬頭豬,就按一萬頭豬去建。再多佔一些地方,給以後留著。」劉名軒這語氣帶著幾分命令的味道了。

  他在廣東軍界名聲極好,而且是智將,儒將。被各位將軍很是信服。

  「養這麼多豬,拿什麼養?」雷驚天追問了一句。

  聽雷驚天這麼一問,劉名軒乾笑兩聲:「沒的養活,就問白名鶴。是他要求養一萬頭豬的。豬不夠吃的,就是他的問題了。」

  「不過,我們這裡也幫他一把。多種些高粱,高粱葉桿原本是馬料,這豬也能吃。高粱制酒、酒糟也能餵豬!」毛毅堅算是幫白名鶴說了句話。

  「既然這麼說定了,我先回去。在楊督那裡報一聲,然後回去就準備。」雷驚天是個說幹就幹的人,他雷州分的活還不少,養豬場在他這裡。而且還有幾個窯也可以出瓷器的。

  劉名軒伸手一拉雷驚天:「留下四條戰船,十條貨船。順便把白名鶴那兩萬兩銀子拉上,先給他備八萬兩銀子的貨。」

  八萬兩銀子,按現代的價值就是二千多萬的貨幣價值了。

  當時,一個普通的白瓷無花盤子,就是幾文錢。帶花紋的,就是十幾文到上百文不等。出自五大名窯的極品盤子,甚至有三百文一隻的,這全部都是給皇宮進貢用的,燒一千隻都未必有那麼完美的一隻。

  次日,錦衣衛等人拉著幾十輛馬車的火柴離開了。這可是白名鶴這邊上千工匠干了差不多一個月製作出來的。

  按錦衣衛千戶的說法,就這麼一點點,扔進廣州城五天就沒貨了。

  這樣,根本就不敢給各州府分貨。

  又過了一天,軍方的人也準備離開了。答應給白名鶴的船,先開回去。有些東西要改裝一下,戰船上多加四張弩。然後再選擇優秀的老軍作為船工,裝滿了貨之後,再開到欽州碼頭給白名鶴。

  當合浦城周圍再次安靜下來之後,白名鶴感慨了一句:「我白名鶴的人生,總算是開始了。」

  誰懂這句廢話,白名鶴也沒有給任何人解釋。

  「走,看我們的寶貝去!」

  珠池,白名鶴所有的親信的兵力七成都壓在這裡了。絕對是達到了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程度。

  「這池中,有幾十萬兩銀子呢,好好整,說不這過幾年,這一個池就是上百萬兩銀子呀。」

  「誰敢伸手,就剁手!」伍斌惡狠狠的來了一句。

  陶裡正在旁邊趕緊說道:「伍將軍,每個木籠,每隻蚌都有記錄。那怕是死了拿出來的,都會登記在冊,死珠有多少粒,也不會有半隻錯誤。這些死了的蚌,依白大人所講,那些半珠還可以再次當核用。」

  「信得過你們!」白名鶴作了一次大度。

  「謝大人信任,小老兒也知道,這伸伸手,少說就是上百文錢。這抓的就是銀子,金子,難免有些貪心的。所以這珠池的規矩也是極嚴的,不敢有絲毫的懈怠。」縱然是白名鶴信任,陶老頭也不敢讓自己有半點放鬆。

  白名鶴看看天氣,正好是中午,水溫也不錯。

  「下料!」

  隨著白名鶴一聲令下,各船上一桶又一桶的骨粉先倒入海中。

  這一片海灣,目測差不多有五百多畝大小。而且還是活水,這二百多石骨粉倒進去,按白名鶴的理論,太少,少的可憐。

  接下來,大量的海帶粉也倒入海中。

  最後是糞。原本白名鶴的計劃是,按一畝二十石糞來往裡倒。有了毛毅堅的支持,這裡的水又深。白名鶴直接就是一畝五十石豬糞,只為了肥水,讓蚌生長的更快些,吃的更多,自然珍珠的質量也會好。

  蚌肯定不是吃豬糞的,蚌要的是海水的養料。

  然後海水中的浮游生物會因為水肥而大量生長,也會變成蚌的食物。

  「最初三天下一次水,有死的一定要挑出來。過一個月之後,五天十天下月觀察一次就夠了。」白名鶴講著海中珠池的計劃。

  陶老頭笑呵呵的應了一句:「這池中全是銀子,幾個小娃娃戲稱。這是在種搖錢樹,自然要非常小心的伺候著。縱然是比上親娘,也要比自己的家的小子珍貴!」

  「胡說,再貴也是有數的,自家的娃子才是最貴的。」

  說到這裡,白名鶴一轉身看了看站在身後的珠工,然後對陶老頭說道:「安排下去。忙過這一段時間,讓各村六歲以上,十歲以下的娃子去蒙學。這是本官的規矩,也不要你們出一文錢,劃塊地方,按人頭算,大明律會分給學田。挑些人去種就是了,不夠的部分本官出錢補給你們,將來誰家說不定出一個進士呢。」

  讀書,是讓人激動的事情。

  可這些珠民卻是一臉的愁容。

  白名鶴問了,他們才回答:「大人,我們這些人是賤民。就算是讀書了,也不可能去考試。」說完,幾乎所有人都跪下了:「我等感謝大人之恩,大人對我們這些人有活命之恩,再造之恩,又讓娃子們識字,就算不能考試,識字也能多些機敏!」

  「放心,一定會讓你們的娃子有應試的機會的。」

  無論白名鶴是不是有辦法,能給這樣的承諾,珠民們心中還是狂喜的。

  離開珠池,伍斌對白名鶴說道:「白哥,你要親自出海。帶自己的人多了,這邊人手就不夠了。帶的人少了,那些人不知道是不是信得過。這帶人也是麻煩事,帶我們錦衣衛人,還是帶那些廣東軍中的老兵?」
syhsieh 發表於 2014-8-31 13:27
第092節 兩座城
  白名鶴來到合浦,其實並不是為合浦而來。

  合浦縱然能有幾百噸的珍珠又能如何?珍珠多到一個數量之後,價值肯定會下降。

  新的一次會議在白府正堂招開了,一把尖刀就插在圓桌正中的位置。

  白名鶴的幾個小兄弟陸續進來的時候,白名鶴正在捧著一本書看。

  書、刀!這個很古怪的組合讓申熊等人多了一些興奮。白名鶴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書本,閉著眼睛在為自己即將要說的話,作著最後的準備。

  記得後世,白名鶴作生意的時候,曾經在中南半島與一個玻璃廠打過交道,採購玻璃,賣給不生產玻璃的新加坡。那個時候,白名鶴聽過一個名詞,叫作:北屬時期!

  關於大明,還有一個專用詞,翻譯成中文就是。第四次北屬時期。

  而第一次北屬時期,就是大秦交趾郡。

  「我白名鶴不是什麼善人,我來合浦一不是為了避禍,二不是為了那點珍珠。我來這裡是為了兩座城,第一座城叫思明府。這地方距離咱們很近,可現卻不能動。另一座城叫盧容城!」白名鶴說完,臉上多了一絲笑意。

  幾個年輕人相互看了看,誰也不知道盧容城在那裡。

  就是跑遍了整個合浦縣周邊,讀書最多的杜雙魚都沒有聽說過。

  「少爺,你當真?」白福開口問道。

  「這種事情,能當笑話講嗎?保我白氏一族榮耀,保福叔重披戰袍,保我白名鶴在這裡鬧翻了天,也不會有人問罪。甚至還有一塊免死金牌的事情,福叔你當我在講笑話嗎?」白名鶴的語氣不是玩笑,而是嚴肅的多。

  白福的眼神之中多了一種銳利的感覺,沉寂多年的心思又活了起來。

  當下,白福走到了白名鶴面前:「少爺,你敢殺人嗎?」

  「不敢!」白名鶴很直接的回答著:「殺人讓我感覺很可怕,或許我會作惡夢。但在屋子裡,敢殺人的不少。所以,殺人的計劃我定,殺的事情他們作。」

  哈哈哈!白福用力一拍桌子:「好,有膽識。我沒看走眼!」

  一巴掌,足有一寸厚的實木桌子硬是給拍出如珠網一樣的裂隙,這是什麼功力,這一寸厚的桌面就是伍斌這樣的狂熱武者,用刀都不一定能一刀砍開。

  「請少爺吩咐吧!」白福一抱拳。

  白福都表態了,四個拜了白福為師的年輕人自然一起站了起來:「請白大人吩咐!」

  「不爭,徐徐圖之。根據錦衣衛的消息,廣東都司下面各衛有三萬多四十歲以上,卻還有一戰之力的老兵。未來一年時間裡,這些人無論是哄也罷,騙也罷。給我們整過來,銀子的問題有我白名鶴在,訓練的事情福叔辛苦。裝備的事情雙魚想辦法,怎麼樣應付廉州府,申熊與金傑想辦法。伍斌、楊氏兄弟你們給福叔打下手!」

  白名鶴很快的吩咐著。

  「最後,伍斌挑三十個真正敢殺人的,跟我一起出海。」

  「白哥,你還沒有告訴我,這盧容城是那裡?」

  「要多讀書……」白名鶴笑了伍斌了一句之後,還是給解釋了:「現在這地方叫什麼,我也不知道。在秦時,那個地方就叫交趾郡盧容縣!

  白福插嘴說道:「那地方,現在叫順化府。」

  順化府!

  聽到這個地方,白名鶴明顯的可以看到五個年輕的百戶臉上的狂熱與興奮,只有金傑一臉的迷茫,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白哥,你當真?」這次換成伍斌問了。

  「別衝動,安心慢慢來。我白名鶴在這合浦縣,至少有三年的任期呢。就算得不到,也要下個釘子,為將來作打算。不瞞幾位兄弟,合浦縣下任縣令鐵定是我們的人,這個職位絕對不可能讓出去。」

  說到這裡,白名鶴突然想到了什麼,轉向杜雙魚:「雙魚,你操個心。這欽州知州空著,會派誰來事先有個準備。還有,咱合浦縣裡那些逃走的鄉紳,總有回來的一天,你也留意著。別讓他們壞了我們的事!」

  「放心,他們壞不了事。」

  「別幹那種欺良害命的事情,我白名鶴不是善人,但也不幹這種下作的事情。」白名鶴生怕杜雙魚乾什麼離譜的事情,趕緊先把預防針給打了。

  錦衣衛這些人,真的狠起來至少在歷史劇中,是沒有人性的。

  一轉眼,七天時間過去了。白名鶴的縣衙也修了七七八八了,坐在正堂之上,白名鶴用力一拍驚堂木,滿足的點了點頭。

  「你拍也沒有用,沒人上告,沒人打官司,整個縣裡全年所有的錢糧稅賦都不夠咱們現在十天的消耗。這衙門裡,怕是只是用來落灰的!」杜雙魚陪著白名鶴來看衙門,然後狠狠的給白名鶴倒了一頭的涼水。

  合浦縣窮,五萬畝田地其中四萬畝都是鄉紳的,合浦又沒有什麼商業,珍珠則被珠官直接就收走了。七逃八免的,在白名鶴來之前的一年,整個縣的賦稅才三千石不到,實際收到的才二千石出頭。

  白名鶴眼下全縣都在給他打工,連那些原本有土地的都不要,因為沒有土地就可以進工坊作工,一個月一家有三個出工的,就能掙四五兩銀子,這比種田好多了。

  然後田地,則變成了集體農場制,安排專門的人種田。

  這個事情只有白名鶴幾個人知道,要是讓京城的人知道了,怕是白名鶴的腦袋就可以準備搬家了。

  「小時候……」白名鶴自然不能說電視裡吧。只說小時候:「看到縣太爺審案,那個威風呀。現在我坐在這正堂之上,可惜不能威風一下。」

  「要不,我找幾個人給你演一場,讓你威風一下!」杜雙魚這話完全就是調笑了。

  白名鶴搖了搖頭:「明天就是吉日,選個好時辰出海。貨物清單陸期元那邊再核對一下,讓那些老船工好好再檢查一下船,裝貨的倉裡也再用心查看一下,別有一點風浪就把我的貨給毀了,那全是銀子。」

  「放心,都安排好了。」杜雙魚應了一句。

  「那個我讓陶禮文去找一個一流的制糖坊,他找到了嗎?」白名鶴坐在這大案後,手是不停的摸著這個象徵著縣太爺權威的大桌子,一句話,越看越喜歡。

  杜雙魚一臉的為難:「這件事情怕是不好辦,那家糖坊在廉江。是祖上傳了七八十年的糖坊,他們不願意賣,給多少錢都不願意賣。陶禮文派人送信回來,已經出了四百兩銀子,對方怎麼也不願意答應。」

  「包一百兩銀子,給錦衣衛的兄弟。把這糖坊從掌櫃,到大工小工,連同人他們的家人。找個由頭全部給弄到合浦來,把那個糖坊給封了,但所有的東西一件也不動,只要人!」白名鶴這番話,讓杜雙魚有些不敢相信。

  在杜雙魚眼中,白名鶴不是那種欺負良善的人。

  「很意外!」白名鶴笑著從懷裡拿出幾張紙來:「那糖坊的人看到這個,保證願意死心跟我們干。」

  「為何要用強?」杜雙魚就不理解了。

  「寧叫人人怕,莫叫人人愛。咱們手上的銀子還有些,而且將來更多。砸下去一千兩,他們不可能不來。但其他人眼中會怎麼看,咱們合浦人傻錢多。再有什麼事情的時候,出去辦事也難上許多,我就欺負人了怎麼樣。」

  杜雙魚用心的體會了一下白名鶴的話。

  「似乎有理,這糖坊的人來到這裡,咱們給他們安家,要銀子要糧都有,還有一個全新的工坊給他們。待遇更是高了許多,他們也會心甘情願。可在外人眼中,咱們就是惡人,莫叫人當咱們人傻錢多!」

  白名鶴咧嘴笑了:「別傷人!」

  次日,天不亮白名鶴就出門了。孫苑君作為夫人,是不可能跟著的,幫白名鶴整理好行裝,又將一些貼身衣服裝箱。把這些東西交給了清荷,吩咐清荷好生照顧著,清荷心時喜,臉上卻不敢流露笑容,只是回應自己會照顧好白名鶴。

  懷玉一臉的不高興,因為她想跟著去。

  清荷可以,懷玉不行。

  清荷是妾,懷玉在這白府算半個主人,名義上她是孫苑君的妹妹,地位擺在那裡。這種下人幹的活,孫苑君肯定不會同意讓懷玉去作的。

  四條戰船,十六條商船。

  戰船上的帶隊的都是百戶,商船是試百戶。這次出行,廣東軍方也是下了本錢的,各衛至少都要出一個能幹的,以及一百名一流的水手。沒有水軍的衛所,也要出精銳一百。艦隊總長是一名正五品僉事,廣海衛中出名的人物,陳阿大。

  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從一個水兵開始,一把戰刀砍出了正五品軍官的狠人。

  「白大人,楊督有令。出了海,那怕您讓我把船往礁石上撞,這命令我也不皺一下眉頭。只是懇請大人,遇上海戰之時,請大人放權!」

  「有勞陳大人了,如遇到海戰,全權交由大人指揮。只是或殺,或俘還望請白名鶴一言。」

  兩句話,白名鶴和陳阿大就各自得到的滿意的結果,揚帆……
syhsieh 發表於 2014-9-1 01:28
第093節 峴港
  【公眾章節最後一更,上架求首訂,上架頭一天,肯定是會暴更的!】

  大明這個時候的海船,還不具備遠洋能力,因為船底並不是尖底,只是比普通的平底相對尖一些罷了。在近海航行有不錯的效果,去呂宋那樣的地方,都需要選擇合適的日子,天氣不好,風浪大是肯定不會遠行的。

  四條二千料戰船,其中有兩條都是在永樂末年留下來的。

  十六條一千五百料貨船,差不多也是排水量八百噸的船,裝五百噸貨物不成問題。

  從欽州軍港出來,不是順風,是偏東的側風。一路保持著大約十至十二節的速度,到達峴港也就是兩天一夜的時間,路上在瓊州衛軍港停了幾個時辰,又將瓊州準備的土布裝了兩船,將瓊州衛選派的一百精銳分配到各船上。

  在經歷了兩天兩夜的航行之後,船隊停到了峴港外約三百米的距離上。

  港口有兩條小船緩緩的靠近了過來,對於陌生的艦隊,還是會讓這港口的人多少有些緊張的。

  順化府,現在是屬於安南的。峴港則是屬於瀾滄王朝,又叫南掌國。

  原本這裡是屬於高棉國,卻因為國勢衰落,南掌國與暹羅國聯手狠狠的打壓了高棉,得到這個港口。安南王國也有南下的野心,控制這裡,也是南掌與剛剛走入盛世的暹羅國對安南的一種控制。

  在原本的歷史上,差不多十五世紀後期,安南才成功的開始的南征的第一步。

  眼下,1451年,大明景泰二年,大明的一個小縣令白名鶴,帶著二千多百戰老兵,以及二十條船上,總共一萬噸的貨物來到了峴港。

  兩條小船很快就靠了上來,幾個來自峴港的使者上了白名鶴的旗艦。

  這裡,沒有打出大明水軍的旗號,也沒有任何一個人穿著大明的軍服,旗桿上只有一個象徵白氏的圖騰為旗幟,白名鶴身上穿的一件水藍色長衫,陳阿大也沒有帶刀,穿一身勁裝坐在白名鶴的右側。

  「尊貴的客人,請問你們來自何處?」

  這是明知故問,白名鶴這些人身上,無論是打扮,還是船的風格,完全就是大明的風格。可是,白名鶴沒有亮明身份,對方自然是要開口問的。

  「我們來自大明,是來這裡和你們作交易的。不知道是否可以進港?」白名鶴很直接的說明了來意。

  那使者面帶為難之色:「請問,你們帶了什麼貨物?」

  「很多!」白名鶴沒有說具體的貨物名字。

  正說著,卻聽到有人在吹號,陳阿大身旁的一人飛快的出去查看,然後回來報告:「有船隊要求我們讓道,他們要走直線進港。兩條像是戰船,其餘的是無防備的貨船,一共七條船。」

  陳阿大要繼續發問,白名鶴卻制止了他,看著那使者笑了。

  使者額頭上明顯就可以看得出汗在往下滴,從眼前的實力看,白名鶴這邊明顯要高於對方,從背後的勢力看,大明也比那一邊強大的多。

  「說實話!」白名鶴的語氣多了些嚴厲。

  伍斌等幾人的刀已經抽出一半了。

  「是倭人,他們是來收貢品的。幾年前,倭人來到我們南掌,要求我們南掌對他們朝貢。當時我們南掌同時面對著北方的孟族、南方的高棉。所以答應了向倭人朝貢,倭人每年六月初就會來收貢品。」

  這使者一口氣把原因說了出來後,又說道:「倭人強勢,十人可戰我們南掌百人。還請您……,請您讓道。以免……」這話連這使者都有些說不下去了。

  「好,給你一個面子,讓道!」白名鶴答應了下來。

  白名鶴這一答應,周邊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陳阿大沒想到白名鶴這麼軟弱。

  可白名鶴繼續說道:「戰船分開兩邊,火炮、床弩準備。各船準備貼近登船,眼下唯一的問題就是,陳叔你還記得怎麼殺人嗎?我膽子小,見了血會暈的。當然,我也有些小氣,這船的貨不能少!」

  陳阿大從水兵到正五品武官,連字都不認識,憑的是什麼?

  「來呀,傳老子的令!」

  不能不說,白名鶴這計策很無賴,讓倭人進入包圍圈之中,然後一口氣幹掉。這是一個高招,只是有些不夠光明磊落。

  可是考慮到這些船隻的安全,更重要的是出海第一戰,絕對不能敗,而且要完勝。

  這關係到士氣,也關係到與峴港這邊的談判。

  白名鶴示意請峴港使者坐下,有宮裡的侍女出來送上點心,泡上茶。這才問道:「我姓白,不知道這位使者大人怎麼稱呼。您的漢話說的真是的極好的,原本我還帶了翻譯,卻沒有想到你比我的翻譯更優秀。」

  「我叫桑蔗,帕克尼。貴人可稱呼我為桑蔗,峴港總督是我哥哥,叫桑松。在我們這裡,大明是上國,學習大明文化是貴族的象徵。看到您這龐大的艦隊,如果不是因為倭人的貢品,我哥哥一定會來迎接貴客您的。」

  「謝謝,我感覺到你們的誠意了。」

  「敢問白公子,這麼大的艦隊在大明也不算是小規模了。只是族中老人講述過的,那大明寶船才比這更大。」

  這一次,白名鶴沒有回答,而是沾上茶水在桌上寫了一個王字,寫罷用手擦掉。

  「啊!」桑蔗一捂嘴,他不敢再就這個問題繼續下去了。

  王代表的是什麼,大明的王爺。那麼就是大明皇帝的兄弟,叔侄之類的關係。這可是大人物,那麼這位白公子或許就是這位王爺的代言人,看來是有資格在大明的朝廷之上說話了,這絕對是大人物。

  突然,炮火齊鳴,白名鶴的船猛的震動了幾下。

  大明與西方的船不同,炮不是在船倉內的,全部都在甲板上。

  二千料的戰船全長有二十多丈,四艘船各十六門炮一次齊射,直接秒殺了倭人兩條戰船。弓弩,火箭齊射,兩條倭人戰船在大火之中開始往下沉。

  「大人!」殺氣騰騰的副官進屋,衝著白名鶴一抱拳。

  這一句大人,是下意識喊出來的,畢竟現在這些人還是軍職在身。喊大人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在刻意留心的情況下還能注意改口,這會殺的血都熱了,自然就忘記那些規矩了,所以一進屋就喊了一句大人。

  「近戰限令?請大人指示!」

  「這次,咱們不需要奴隸。當然,有漂亮的年輕倭女可以考慮留下。其餘人,既然驚擾了這一片海的平靜,就作為貢品獻給海神吧!」白名鶴不動聲色的下令。

  那副官用力一抱拳,出門高喊一聲:「殺!」

  桑蔗也是聽到這一聲殺才反應過來,自愧漢話還學得不夠水平。這話的意思就是,漂亮的女人留下,男人扔入海裡餵魚。

  從開炮,到結束,連一刻鐘都沒有用到。

  倭人太狂了,他們來到這裡以來沒有人敢對付他們,所有沒有絲毫的防備。倒是有兩個刀法極為高明的,一個被亂槍刺死,另一個被陳阿大一刀劈成兩半。

  「痛快,痛快呀。」陳阿大滿的血,大笑著回到屋內。

  「當滿飲一杯是吧!」白名鶴笑著問道。

  「哈哈哈!」陳阿大只是大笑,已經好幾年沒有這麼痛快了,這些年海邊是有些倭寇,可全是零星的小隊,像這樣一次滅了七船上千人。還是頭一次。

  白名鶴靠近陳阿大,用非常小的聲音說道:「那兩條船不要讓沉了,人頭留下。敢不敢上報一次倭寇作亂,廣東都司得錦衣衛秘報,事先有所準備,全勝呢?」

  「這個,不好吧,咱們已經得了大便宜了。」陳阿大是一個實在人。

  白名鶴繼續說道:「蚊子再小也是肉,你不要,我不要。給各衛所傷殘的軍士爭一個撫恤也好,而且也給我們再造船有了借口。我的意見是留,安排人往回拖船。要與不要,讓楊督拿個主意。」

  「聽你的!」陳阿大一聽給傷殘的軍士爭撫恤,立即就同意了。

  當天中午,那兩條被打爛幾乎就要沉沒的倭人戰艦臨時修補了一下。由那五條商船拖著,陳阿大分出了三百人,連夜往瓊州衛軍港那裡去。順便讓白名鶴幫著寫了一封信,請瓊州衛把自己這些人送回來,再派兩條戰船過來幫一把。

  至於各衛的警戒,各衛都是有經驗的老軍了。

  從峴港到瓊州衛軍港也就是五百里,現代距離二百五十公里。這些船雖然破了,想來次日清晨差不多就能趕到。

  峴港總督桑松親自擺宴,宴請白名鶴。

  光是美女就給送了一百人,這些全部是當初要給倭人的貢品。還有黃金三千兩、珍珠十斛,各色寶石十箱,各種香料加起來一千斤。

  只是請求,白名鶴將倭人船上的貨物給他們。

  「你們在意倭人的什麼貨?」白名鶴心中計算了一下,這位桑松出的價格真的是極高的。而且黃金肯定不是要給倭人的貢品,因為倭島的黃金不值錢,原因是太多。這應該是專門從他庫裡拿出來給自己的。

  「布,倭布!還有珍貴的漆器,這次是要獻給友邦的禮物。」
syhsieh 發表於 2014-9-1 01:29
第094節 暹羅王子【第一更】
  「友邦?」白名鶴有些不太明白,這個友邦指的是誰?

  「如果貴客您不介意,我希望介紹一位朋友給您,他也懂漢話,正如我弟弟所講。學習漢話是貴族的榮耀。」桑松似乎很希望白名鶴見到這位客人。

  白名鶴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但見一見總是沒有錯。

  來人是一個三十歲上下,很有氣質的男子,雖然穿的是異國服裝,不過白名鶴卻從這個人的神態上感覺,這才是那種真正飽讀詩書的人物。

  「鄙人,把羅蘭米孫刺,我的父親是大城王波羅摩刺扎的賴!」

  白名鶴聽的有點暈,光是這名字就非常的複雜了。

  桑松又重新給白名鶴介紹了一次,白名鶴才知道這位竟然身份高貴,是暹羅的王子呢。

  「我姓白,關中白名鶴。我的身份,眼下說真話不合適,說假話有些不夠誠意。以後有機會了,自然告訴你我的身份,抱歉!」白名鶴很有誠意的說了這番話之後,又說道:「其實我對這裡不是非常瞭解,但可以感覺到您的智慧,如果可的話,是否可以給我講講?」

  「就從這個港口開始?」

  「就從這個港口開始!」白名鶴笑著應了一句。

  「這裡,在五十年前是屬於占城王的。」小把王子用紙筆在桌上開始畫一個地圖,很簡易的地圖:「在四十八年前,安南攻佔了這裡。將這裡改名為廣南。接著,貴國偉大的永樂大帝興兵。滅掉了安南國!」

  白名鶴用力的點了點頭。

  「在二十三前年,安南擊敗了貴**隊,重新建國。雖然還自稱是貴的屬國,但心卻變了。」小把王子這話有味道呀,白名鶴瞇著眼睛笑了。

  「安南被貴國滅掉之後,占城王又搶回了這裡。安南建國之後,還沒有足夠的力量來對付占城王,但他們的野心已經非常明確。就是要南征。幾次戰爭之後,我們暹羅不能看著安南不斷的擴張,所以聯合尊貴的南掌王,突襲了這個港口,截斷了安南與占城。但是,安南現在帶給我們的壓力極大,他們有巨大的兵力就在這港口以北的不足二百里的順化府!」小把王子一直盯著白名鶴。

  白名鶴聽出來。這小子是在拉盟友呀。

  白名鶴笑了笑:「不知道占城現在是什麼情況,那的國土誰想要?」

  「睿智的白公子,請接受我的美酒!」小把王子笑了,這白名鶴比他想像之中更加的狡猾,別看年輕,卻是一個心機很深的人物。

  白名鶴帶的人。不是秘密,那差不多二千號人,絕對是百戰精銳。

  倭人戰船被秒殺,在峴港眼中不是計謀,這是實實在在強大的戰力碾壓。

  白名鶴舉起酒杯:「我白名鶴要麼不說。要說就是實話。現在要說的就是,我關中白名鶴和倭人不死不休。」

  小把王子盯著白名鶴足足看了五分鐘。才開口問了一句:「白公子可是知道,貴國太祖十五不征令?」

  「這個不重要了,倭人騷擾了我大明沿海,殺我大明百姓。這個理由不知道夠不夠?」白名鶴那裡知道什麼叫十五不征令,反正他和倭人肯定是不死不休了,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剛才,他的人才把一位倭人皇子的腦袋給裝進盒子裡。

  小把王子為白名鶴倒上酒,笑問道:「白公子與倭人為敵,不代表大明與倭人為敵呀!」

  「誰知道呢?」白名鶴給了一個非常模糊的回答。

  白名鶴臉上的笑容很詭異,桑松與小把王子也猜不出白名鶴這話中所包含的意思。兩人相互看了看之後,似乎是作出了什麼決定,開口說道:「

  「峴港送給白公子,白公子敢收下嗎?」

  神仙呀,送我一個港口。白名鶴嚇的差一點把滿嘴的酒噴出去,這可不光是一個港口,而且還是一座城市呢。

  他們肯定不是送禮這麼簡單,憑什麼給自己。細想一下,這裡應該是三個國家,甚至四個國家在爭的一個地方。那麼這就是一種試探,看一看白名鶴敢不敢和安南、倭國、占城來叫板。

  收肯定是不敢收的。

  要是讓朝廷知道了自己在這裡佔了一個城,怕是關中白氏全族的腦袋都會搬家的。

  不過……

  白名鶴笑了:「要,為什麼不要!」

  白名鶴的反應讓小把王子非常的意外,桑松也有些不理解了。在他們看來,白名鶴就算敢要,也至少要問一問原因吧,誰想到,一開口就要了。

  「不知道,白公子代表自己,還是代表大明?」小把王子又問了一句。

  白名鶴一擺手:「行了,別和我繞圈子了。來點實際的才好,你們兩個也沒安什麼好心,純粹就是想利用一下我,也不可能把這個港白送給我。當然,可能讓我花一些代價得到這個港,我白名鶴心太實,不太會玩心眼,咱們來點實際的,都有好處的事情怎麼樣!」

  小把王子當真是哭笑不得。

  你白名鶴說自己心太實不會玩心眼,不信,絕對不信。你憑一句話就分析出這邊的想法來,你敢說你不會玩心眼。可面子上還是要過得去了,小把王子只好問道:「白公子請指教?」

  「給我一塊地皮,然後港口分我一小片碼頭。就在峴港以北,我擋在安南與這個港口之間。他安南敢對我下手,我白名鶴就敢在北邊打他的河內城,這算不算是誠意呢?」

  「好,白公子果真是作大事的人。」小把王子那個激動呀。

  原本桑蔗來報,白名鶴在桌上寫了一個王字,現在看白名鶴的反應,這年輕人手上有真貨呀,否則不可能出來一次,就帶著二十條大船,這樣的大船整個中南半島沒有任何一國可以造出來,就是倭人也不行。

  那兩千人有多強,桑蔗的護衛也來報告過,戰倭人用的時間極短,幾乎就沒有大的戰鬥,只是一邊倒的屠殺。

  其中這些人,還有許多是用刀的高手,非常高的高手。

  那倭人刀客,曾經在峴港連續擊敗了這邊十個人,卻不是這年輕人手下武者一合之敵。

  幾輪酒過後,那塊地方也大概選定了。反正白名鶴是準備給自己整一個營地的,先收下再說。

  「白公子這次來,是想作什麼樣的貨物。」小把王子也不提那倭人的貨了,剛才的清單之中所有的禮物都送給了白名鶴,他非常清楚白名鶴擋在安南之前,至少可以給他們幾年時間緩衝,安南人不敢隨便攻打大明的地盤。

  等把占城王收拾了,再回過頭來,也就可以全力對付安南國。

  所以小把王子還是打算和白名鶴作生意的。大明的物產,是整個中南半島人心中最珍貴的,也是最高級別的物品。

  「收了兩位的禮物,先容我回禮,再談交易如何?」

  「那多謝白公子了。」

  白名鶴叫伍斌過來,小聲的吩咐了一下。伍斌船上搬貨。

  「大明的蜀錦不知道是否喜歡,還是喜歡南錦?各一百匹。再有松江一等棉布一百匹。景德鎮,皇宮內供,每年產量不過百的飛龍杯七隻。這個請體諒,一套九隻的只有我大明皇帝才可以使用,七隻是我最大的誠意了。」

  「非常的感謝!」小把王子感覺心都提到嗓眼了。

  他想要倭人最頂級的漆器,就是因為他的父親要過生日了,要一份貴重的禮物。

  白名鶴給的他套杯子,只聽是皇家專用,而且一年才能不足一百隻杯子,這個珍貴程度已經無法讓他想像出來了。

  這套杯子,是景德鎮。但屬於皇宮次品,原本是一套八隻,再加一個壺,結果運輸的過程中損壞了一杯一壺,所以這七隻杯子落在楊能手上,也是私下偷偷弄到手。一直就沒敢拿出來用,結果被白名鶴弄過來,就是準備用在這種時候的。

  「貴族餐瓷,給王子準備十套。普通百姓瓷器,再送一百套。上等茶葉,一千兩!」

  「我可以感覺到白公子如大海一樣的誠意。」小把王子緊緊的抓著白名鶴的手,又對桑松說道:「總督大人,我出錢,請你派出足夠的人力為白公子建營,一定要用最好的材料,我會送來珍貴的紫檀木五百方。」

  白名鶴這些禮物,其實是兩個人分的,十套貴族瓷器在桑松的心中,那就是他的了。

  什麼貴族瓷器呀。

  白名鶴只是玩了一個概念,其實就是五大保窯的產品,質量、作工都遠遠超過普通的。當然,在大明能買得起這個,非富則貴。或者說,富還不夠,只有貴才有機會。

  這一夜,白名鶴醉了。

  小把王子與桑松也醉了。那蜀錦摸在手上的感覺,就像少女的皮膚一般。真正的蜀錦在中南半島有幾個人見過。

  就是以前偶爾有些走私的,也搞不到這種檔次的貨物。

  白名鶴是被抬回營區的,小把王子與桑松總督的禮單上的東西也已經運了過來。

  兩個行軍書吏正在登記、核查,順便計算其價值。

  白名鶴瞇著醉眼,抓了一把珍珠後笑了:「他娘的,早知道這珍珠這麼容易得到。我還那麼拚命幹什麼,這些足夠回去交差了。」
syhsieh 發表於 2014-9-1 01:30
第095節 給部下買點糧【第二更】
  陳阿大親自扶著白名鶴:「白大人,您醉了嗎?」

  白名鶴搖了搖頭:「有些頭暈,但人還清醒。算是醉了吧,感覺腳有些發軟。」

  陳阿大讓人去準備醒酒湯,自己坐在白名鶴旁邊:「白大人,伍斌把你們的談話告訴我了。那兩個人安的不是好心,讓我們擋在安南面前。在這裡,我們能派多兵力,一但開戰,怕是派到這裡的人回不去幾個呀!」

  「我知道,所以我要了一處碼頭。一但開戰,所有人扔掉一切物資,上船回家,我白名鶴憑什麼給他們當炮灰。」白名鶴說完,語氣一變:「不過,他們要是真心合作。真的打仗了,先衝到前面去,那麼打一打也是可以的。」

  「會打嗎?我聽說安南國南征的野心勃勃!」陳阿大還是不太放心。

  白名鶴壓底了聲音:「他們要打,也要準備上幾年時間。如果在三年內,讓我佔了思明府與順義府的話,安南就是案板上的肉!」

  「那來的兵力?」

  「這裡活人那麼多,就沒有兵了?」白名鶴冷冷一笑。

  「白大人,這是滅族的死罪。異族私兵,那裡也交待不過去!」陳阿大好心提醒著。白名鶴大笑幾聲,藉著酒勁一把抱住陳打大的脖子:「如果,如果這些兵的上司是於公,是萬歲呢。你老陳敢不敢討個爵位呢?」

  陳阿大搖了搖頭:「白大人,你醉了。」

  白名鶴被人抬回去了。陳阿大用力的拍了拍腦袋,白名鶴的想法太瘋狂了。他決定把這些話先忘記掉,在這裡占一塊地皮,建個營,修個碼頭還是可以的。畢竟這裡將來就是他們貨物的倉庫,中轉點,也可以作為補給點。

  次日,白名鶴的酒剛醒,小把王子的午宴又準備好了。

  這一次就是不小宴了。白名鶴這邊陳阿大等人,大約二十幾人,全部都是六品七品的官,當然對外只說是船長了。

  白名鶴帶著四個侍女,由盛裝的清荷陪著。一起去赴宴。

  南掌的歌舞奔放、暹羅的歌舞華麗。大明,清荷親自操琴的一曲,震驚全場。現場送給小把王妃一副百花飛燕圖。更是展示大明朝文化底蘊之深。

  一個普通的女子,只是白名鶴的小妾,就有這樣的水平,讓暹羅與南掌的人對大明產生巨大的嚮往,果真漢話才是貴族有資格學習的。

  就是兩位宮中書吏的賀詞,其二流的書法作品。也被奉為寶書。

  宴後,就在巨大的竹樓之中,眾人圍成一圈坐下,開始的第一次正式的貿易談判。

  「白公子,這一次不知道白公子想要些什麼貨物?」

  「我比較喜歡貴國的米。我的部下也喜歡。打算買一些,只是我的部下多。飯量也不錯。所以多買一些!」白名鶴很認真,這是正式的談判,每句話都會有專人記錄。那怕白名鶴自稱是商人也罷,可小把王子沒當白名鶴是商人。

  他得到一些情報,比如白名鶴這些手下,有些人穿著外衣裡面的鎧甲。還有他們使用的武器等等。有識貨的認出來,那是大明軍官才有資格用的,特別是那鎧甲,低級軍官根本就沒有資格用。

  那麼,很可能這些看似普通的軍官,在大明是六品,七品武官。

  這個消息那怕是猜測,也讓小把王子興奮了好久。

  「白公子,不知道需要多少米呢?」

  「不知道,先給我一百萬石怎麼行,當然如果貴國的米依然很多,那我還想再買一些。兩百三百萬石的不成問題,我家裡人多,實在喜歡貴國的米!」白名鶴依然很認真。

  小把王子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白公子請等待片刻,我們需要商量一下。」

  「也好,順便還有一些東西,桑松總督肯定感興趣。」白名鶴拿出一份清單,聲明只要有,就收。

  桑松與小把王子一起看那個清單。

  這清單是白名鶴列出的,不知道這個時代是不是有,先寫了總是沒有錯。

  先是藥材,天然的松茸、靈芝、蜜蜂、鐵皮楓斗、沉香片等。然後就是木材,白名鶴列出的無一不是珍貴至極的木料,至少在現代是絕對天價的,不僅僅是紫檀,還有花梨,烏木等。

  最後一樣,是濃甘蔗汁。就是渣出汁之後,再盡可能把多餘的水分煮掉的濃汁。

  「這麼多,白公子大手筆呀!」

  「銀子不是問題,金子也不是問題!」白名鶴很大氣的回答著。

  「不,我們不要金子,也不要銀子。以物易物,具體怎麼換,容後再談。讓我們先商量一下這些產物。」小把王子被白名鶴要的巨大數量給嚇住了。

  既然這邊在商量,白名鶴這一邊也到了竹樓外,在一處水塘邊坐下。

  「白大人,要不是立即派人回去,準備更大量的貨物?」陳阿大問白名鶴,白名鶴卻沒有反應,陳阿大繼續解釋道:「大人,我們眼下的貨物不夠支付大人要的東西。」

  「一個碗多少錢?普通的!」

  「這個,我們是按斤收的。一擔給十兩銀子。」一個書吏回答道。

  白名鶴蒙了,竟然不是按個算,而是按重量算的。一擔合現在就是一百八十八斤,直徑十厘米的細瓷碗三個都沒有一斤重。

  「差不多一個三四文錢收來的?」

  「市面上,這樣的碗賣十文錢不是問題,商家與運貨的總是要掙一些錢的。而且萬一路上碎了是算商家的。」書吏給解釋著。這書吏也是正七品官,可在白名鶴面前,竟然把自己放在更低的位置上。

  「十隻碗,換一石米怎麼樣?」白名鶴提出自己的心目中的價位。

  太黑了吧!幾乎所有人都是一個心思,白名鶴這個價也給的太低了。白名鶴則看這些人不說話,立即就說道:「這樣吧,就以這個碗為標準,叫價七隻碗一石米。不,五隻。給他們一個討價還價的機會。」

  說到這裡,白名鶴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派出去的人,在整個峴港也沒有見到半隻大明的瓷器。想尋個價都難,要不然也不會這樣讓我們猜來猜去了。」

  「是呀,不但沒有我們的絲綢,沒有瓷器。就是糧店也不骨多少。他們的糧店裡,那計算方式我們也不理解,那一斗也和我們大明一鬥不一樣。一斗米換麻布一卷,好像是一斤多重吧,也不知道有多長!」

  不是白名鶴這些人沒有作過市場調查。

  另一個書吏抱怨著:「這裡根本就沒有一個標準的市價,完全就是以物易物的交易方式。甚至於,連統一的錢幣都沒有!」

  「不,他們有錢。我以前見過一次,是一種銀塊,像舌頭一樣的銀塊。很大塊,大概有三兩重。就是那個暹羅國的錢幣」陳阿大比劃著,在白名鶴看來這個和小孩子手掌大小差不多了。

  暹羅有錢幣,可南掌卻真的沒有。

  「要不,四隻碗?」白名鶴笑著問了一下其他人,這些軍人都搖了搖頭,十幾文錢一石米,怎麼可能呢。就算按市價算,五十文錢一石米,也沒有這樣的價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吧,五隻碗,四隻碟子!」白名鶴定下心中的價位。

  「要不,按重量算?」清荷在旁邊插嘴說了一句,白名鶴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也不知道白名鶴在想什麼,是不是真的同意了這個說法。

  白名鶴在算成本,小把王子和桑松也在算。

  「白公子要買的米,說是給自己部下吃的。這個數量怕是軍糧了,所以我們給普通的米就行。按大米的算法,三石米在咱們這裡也就是兩匹粗麻布。別的不多,米卻是非常多的,只要大明的人願意長期交換,可以大量開荒種米!」

  桑松在很在意這個生意,不僅是他,小把王子也在意。

  在中南半島,一年可以三季米,那種長兩季的都是精品好米。三季的是普通米。

  產量巨大的到驚人,就是在十五世界,暹羅國一年全國的米產量,按大明的計算都超過五千萬石,雖然比起後世現代二千五百萬噸的出口量來說,這個產量也不過就是十分之一,可古代的生產力也不是能夠與現代比的。

  別說白名鶴開口一百萬石,就是一千萬石這邊也有。

  「瓷器在我們手中,可以繼續往南、往西出手。也可以換到巨大的財富,只是不知道這位白公子會開出什麼價位來。」桑松很想多換些米。

  更希望的是白名鶴可以有多的貨拉來,他有的是米。

  「很久以前,八片虎舌銀可以換到一匹帛。像這次的上等……」小把王子回憶了一下白名鶴的說法後,繼續講道:「蜀錦,怕是三十片也難換到一匹,這樣的質量怕是大明皇室,甚至是貴族使用的。」

  桑松也說道:「那普通一些的上等絲綢,希望一百五十石米可以換一匹,那怕再加三十石,我們都是有巨大利潤的。」

  「好,一會可以先提一下,看白公子的反應,再加幾十石,也是可以的。」
syhsieh 發表於 2014-9-1 01:31
第096節 讓雙方都震驚的低價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雙方重新坐下,這一次可不僅僅是談了,雙方都拿著自己的貨樣。

  「白公子,我們的想法是。希望可以大量的得到瓷器與絲綢。其餘的物資我們可以折成米,或者折成絲綢的價值。白公子認為如何?」

  「折成米挺好了,我認同你的說法!」

  「首先,這種來自大明普通一等絲綢為標準。請白大人訂價!」小把王子很作了一個請的動作。

  白名鶴摸了摸這種絲綢,大明的絲綢也有分等級的,這個屬於中上等。

  在京城的批貨價白名鶴腦海之中已經有定案,當下開口說道:「這樣的絲綢,一擔換三千三百石米。白名鶴的話嚇大明這一邊的所有的都緊緊的咬著牙,生怕發出半點聲音來,他們知道,這個價格,是天價了。」

  一擔這個數量,讓小把王子與桑松有些反應不過來。

  好在白名鶴這邊準備的樣品多,當下就讓人多拿了一些,然後稱重。

  「為什麼用擔這個來計算,因為絲綢有厚有薄,一匹根據工坊不同,也有長有短。其中誤差在二尺左右,雖然一匹有一百尺,但兩尺的誤差也是你們的損失。這重量不同,同樣的用匹來計算,也不合適。既然是合作,那我白名鶴就要有誠意,這樣的計算方式,誤差最少,對我們最公平!」

  一擔就是大明的一百斤,也就是一石的重量。折現代的九十二點五公斤。

  一匹絲綢,因為薄厚不同。輕的一匹在二點五公斤,重的就是三點七公斤。當然還有一些特殊的加厚絲綢,有五公斤一匹的。

  小把王子親自去看了每一匹的絲綢,也讓單獨給每一匹稱重。

  這一擔絲綢,差不多就在三四十匹數量,無論厚薄來說,肯定是低於八十石米的價格了。

  小把王子與桑松相互看著,這個價格已經低於了他們的心理價位了。那位他們再賣到天竺,或者是阿拉伯商人的話,至少有一倍以上的利。

  看到這兩個人的表情,白名鶴心說壞了,轉身給了陳阿大一個無奈的苦笑。白名鶴笑是感覺到自己報價低了,陳阿大卻是擔心這價太高,對方無法接受。

  現在大明的批貨。就是商人拿絲綢的價位,一擔大約在三百兩銀子上下,最貴不會超過三百五十兩。按三百兩計算,可以在大明江南買到六七百石精米。白名鶴一開口,就是五倍的米,這個數量陳阿大接受不了。

  「白公子。你的誠意太深了。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最好的朋友。我會安排整個王國加大糧食的種植,會為農夫極大的補貼,一定會有更多,更好的米。每一擔絲綢。除了白公子所說的三千三百石之外,我再給五十石我們王室專用的上等香米。並且安排人給你在船上裝好,只是不知道,您這次帶了多少絲綢?」

  陳阿大要瘋了,整個大明這一幫人都在瘋了。

  就算是不認識字,就算是小把王子漢話說的不那麼正宗,可他們也聽得明白。

  白名鶴報出一個天價,對方竟然還是一副感激到要死的感覺。

  白名鶴衝著背後打了一個響指!

  負責記賬的書吏趕翻開賬本:「我們倉庫裡有,廣絲八千六百擔、杭絲一千四百擔。這些與剛才所展示的一樣,都是一等絲。還有蘇錦兩千擔,這是特等品。只是商談好,可以立即往這邊運送。」說罷,趕緊從後面的樣品堆裡挑出蘇絲來送了過去。

  「嗯,這個是比剛才的更好些,已經非常接近蜀錦了!」

  小把王子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沒有想到白名鶴竟然帶了這麼多。

  可再一想,十六條貨物,每船至少可以實裝一千料。

  一料差不多就是一石的重量,一料在大明,就是一個立方尺的體積,所以只能是大概估算重量,貨物不同,重量不同。

  「打斷一下,這個蘇錦與蜀錦都是頂級的絲綢。只是也分有等級,我作為禮物送的是蜀錦特等品,就是皇室內供的。這個蘇錦只是普通的好絲綢。說這個不是因為價格,而是貶低了蘇錦,怕是整個蘇州的絲工都會罵我的。」

  白名鶴說罷,爽朗的笑了起來。

  「這個,再加五百石是否可以?」小把王子問道。

  「可以。」白名鶴沒二話就答應下來了。

  就當小把王子以為就這麼完了的時候,卻誰想那位書吏繼續說道:「還有贛絲兩千擔、福絲一千擔。這些都是平織,能相對差一些!」

  這書吏又拿了樣品。這個在外人手中,與剛才的標準絲綢似乎沒什麼區別,分別摸過之後,依然沒有發現明顯的區別。

  書吏心說,白大人你已經很黑了,咱們就不要在這種小細節上再黑人了。

  「請仔細看,這兩地的絲雖然質量相似,可織工的水平卻有著明顯的差距。」說著,將絲綢打開:「織的行線,密度,還有這斷絲的接點,處理的都不如廣絲。差就是差,不敢有絲毫的隱瞞!」

  誠意十足呀。

  降三百石大米收購這些。

  「還有更上等的絲綢,不是貴國是否需要。」在書吏的強烈暗示之下,白名鶴開口說道:「只是這次帶來的數量不多,總共只有五擔,名為妝花絲絨,以及十幾匹更高級的金彩絨。說句實話,這金彩絨上次我給夫人買了兩匹,都肉痛的好幾天。」

  白名鶴這樣的大戶,帶著價值連成的貨物都會說肉痛,可見珍貴的程度。

  手邊沒有樣品,只有一條妝花絨長裙,原本是準備作為禮物的送人的。以及,一尺見方的一塊巾,這還是清荷在下角料中挑出的一塊,給自己用的。

  妝花絨有的是在緞地上起彩色絨花,稱為「妝花絨緞」。有的是在條紋暗地上起彩色絨花,又稱為「妝花天鵝絨」。僅這一條長裙,就足以向世界展示華夏絲綢的巔峰之作,白名鶴為什麼肉痛,一匹價格在大明,就要八十兩銀子呢。

  更貴的,金彩絨是用金銀線織成地紋,地上起彩色絨花,色彩豪華富麗。二百兩銀子都未必能夠買到一匹。

  「這個,獻給我父親作禮物,是上品!」

  價錢好說,好東西就敢要天價。這個不換米了,只換珍貴的藥材,換米三萬石白名鶴不都不願意換一擔。小把王子也能夠理解,這樣的極品連大明人都感覺無比珍貴的,自然價值也不會低了。

  瓷器結果,也按擔算了。

  這一次,價錢開到了一擔瓷器換八十七石米。五大名窯名瓷那是按個或者按套來算價的,不在這個交易之內。

  雙方開始寫協議,用漢話寫一份,再用暹羅語寫一份,最後再用南掌語寫一份。每一份都一式兩份,雙方留底。

  在寫協議的時候,白名鶴把頭靠到陳阿大那裡:「我們只備了十萬兩銀子的貨,他說的那麼多絲綢,我們那裡來的。」

  「沒有,都在商人的庫中,全廣東省全部的絲綢眼下我們查過,庫存也就是一萬多匹,這八千六百匹,是都司衙門與錦衣衛推算出來,我們可以弄到手的最大數量了。」陳阿大給白名鶴解釋著。

  這一次過來,他們帶的最多的是酒,然後是瓷器,還有一些手工藝品。

  絲綢最少,僅僅只有二千擔。當然除了白名鶴帶的那些極品之外。

  「白大人,如果全換成米,怕是六七百萬石都有了,這個幾乎頂得上江南的稅米數量五成了。」陳阿大說的江南,可不是一個省。好兩個半省,加上南直隸。一年額定賦稅是一千三百萬石。

  在正統年間,排名第二是山西,一年賦稅是二百八十萬石。可以說相對山西的稅是最重的。因為山西只有四十二萬頃田地。

  田地最多的是河南,大明記錄的田地是一百五十萬頃,卻只有二百二十萬石賦稅。

  「我們廣東的稅有多少?」白名鶴問了一句。

  陳阿大真的很想鄙視白名鶴一下,你在廣東作官,而且是縣令,還是文官,你不知道廣東的賦稅嗎?鄙視歸鄙視,還是回答了白名鶴:「一百萬石。」

  簽字,用印,這份契約就算是成立了。小把王子作為白名鶴與桑松的見證人,桑松作為白名鶴與小把王子的見證人。接下來,就是運糧交易了。第一筆先是把白名鶴所有的瓷器都從船上搬下來。

  這些瓷器差不多換到了一百多萬石的糧食。

  按大明的價位,就是值五十萬兩銀子的糧食,可是按瓷器的採購價,就是十二萬三千兩的瓷器。

  對於小把王子與桑松而言,他們得到的這些瓷器,才一百萬石糧食,讓他們倒個手,就是三萬兩黃金保底的價值,就算達到三萬五千兩黃金也不意外。

  至少民夫,奴隸們打賞幾餐飽飯就夠了,最多再加一餐肉食。

  書吏坐在船倉裡,一直在笑,嘴根本就沒有合上過。站在船頭,可以清楚的看著,從內河河道上連成線的小船,不斷的將糧食運到港口來。

  白名鶴算了算,卻感覺不太對。「陳叔呀,我們的錢還不夠買這些瓷器吧?」

  「軍中徵用,先拉走,讓他們過幾天再來結賬。」陳阿大不動聲色的回答了一句。
syhsieh 發表於 2014-9-1 09:58
第097節 負債大戶
  「那欠了多少?」白名鶴看過賬本,知道大概有多少貨,卻不知道有多少銀子。

  卻誰想,陳阿大搖了搖頭:「不知道,我想幾十萬兩是有了。不過我們都督說了,讓這些收帳的人去找白大人你。還順便介紹了一個生意給你,說是江南更願意用銀子來交稅,因為他的田地大多都種了桑。所以白大人可以用這收糧的銀子還其他的貨款」

  「一千多萬石?」白名鶴追問了一句。

  「怕是不止,這是上交國庫的。還有各地要收,衙門還要收一些。」一個書吏在旁邊給白名鶴介紹著。

  對於這些事情,這些軍中的文官要比武官知道的多。

  「糧食多了,自然糧價就下來了。看來應該多換一些貴重的東西,去告訴他們,我要濃甘蔗汁,有多少要多少!還有名貴木材,先給準備十萬方!」白名鶴吩咐了一句,立即就有一個六品百戶拿著白名鶴的手書,跑去送信了。

  又住了一天,在瓊州衛又派來貨船三十,戰船六條之後,白名鶴坐上船回合浦了。

  糧食是重貨,一千五百料大船,因為路程近,不考慮大量的食物與淡水。最大極限可以裝糧食到七千二百石,白名鶴這支船隊,按每船六千八百石裝船,自然不敢裝到極限了。

  僅是瓷器換到的糧食,白名鶴這邊就需要一百三十個船次。

  也就是說,從合浦到峴港接下來一個月時間。光是運糧食了,其餘的事情都不用干。

  可是空船過來白名鶴又不甘心。不甘心又能怎麼樣,你一船絲綢運過來,就夠幾百船糧食了,所以實在沒貨可運。

  白名鶴回到合浦的前一天,合浦來了許多客人。

  賣瓷器的商人就有上百家、絲綢商人上百家,各種商人雲集合浦,最初來的是討債的,後面來的。是聽到一些傳聞,以為合浦有什麼大生意可以作,所以各樣的商人無論是賣貨的,還是想買貨的,蜂湧而入。

  整個縣城,所有的空房。只是主人不在的,全部徵用。就這樣。縣城竟然都沒有讓這些商人住下。

  街上,來自廉州衛,以及前來支援的雷州衛三千多官兵,像是看守犯人一樣的把這些人看管著,不允許隨便上街走,不允許帶刀具。不允許私自交流。吃飯什麼的,全部是送到各房內,全部軟禁。

  想離開,可以。

  被士兵押著離開合浦縣的範圍,不允許在合浦縣停留。

  白名鶴的船靠港了。申熊看到白名鶴之後哭了,眼淚嘩嘩的哭著。

  「死人了?」白名鶴笑罵了一句。

  「差不多了。最近十天,我一共都沒有睡足十個時辰。陶師爺記錄下的賬單已經有五十多萬兩了,我看了,有許多東西怕是各衛自己買了後,給自己留下了。我們的賬單只有四十多萬兩!」申熊一臉的可憐樣。

  「還不錯,他們才拿了一個小頭。」

  「還有,我們沒糧了。廉州衛也沒有糧了,他們說只要你回來,就一定要糧。」申熊又說道。

  白名鶴一指正在靠港的船隊:「十萬石糧食。」

  有糧食人心不荒,至少在大明是這樣的。這裡已經有一萬老軍了,申熊一聲令下,板車排成長隊,一包一包的大米被從船上背下來,七包半兩石,這是桑松那裡草袋裝米的標準裝法,與大明的石還有一些區別的。

  另外一條船,搬下來的是桶,一桶就是石,用滾的下船。

  白名鶴沒有立即回家,而是去了糖坊。

  這裡在白名鶴離開之後,已經修整完畢,給原糖坊老闆三分的股,給所有的糖工從加兩倍工錢到大師傅加五倍。大明用的是石灰淨糖法,可以真正製作出白砂糖來。

  大明朝制糖業最發達的地區,不是廣東,而是泉州與福州。

  白名鶴只是帶著濃甘蔗汁去轉了一圈,叫這些人開工。隨便安慰了兩句,就離開了。

  到白名鶴離開,這糖坊的上下都不知道白名鶴是誰,可他們卻看到那大桶的濃甘蔗汁,看著一桶又一桶的運到倉庫裡,工匠們有些暈,這麼多數量的甘蔗汁,他們要干幾十年才能全部製成糖呀。

  「六千石,我們大人說了。人不夠招人,工坊不夠建坊。其餘的你們看著辦法,反正這些不能夠放壞了。」送貨過來的小吏,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了。他也看到這堆成山一樣的甘蔗汁了。

  其實甘蔗汁只是白名鶴的叫法,在那邊已經作了粗處理,嚴格來講這已經是糖漿了。

  黑呼呼的糖漿!

  白名鶴回到家之前,清荷已經進家門了,最貴重的東西是由清荷親自帶人運回家的。黃金的數量,用現代的說法就是,有一噸了。十斛珍珠是什麼概念,大明一斛就是十斗容積,白名鶴這些珍珠,總重量達到了四百斤。

  各種奇珍異寶,把白名鶴這後院所有的空房間都堆滿了。

  最後實在放不下了,只有好幾箱寶石,還有珍珠,以及一噸黃金擺進了孫苑君的房間裡。

  白名鶴進了門,看到懷玉正抱著被褥進孫苑君的屋。然後就在那堆黃金上給自己鋪了床,看到白名鶴進屋,懷玉拍拍自己的床:「姐夫,我就睡這裡了。前幾天作夢,夢到自己睡在金床上,結果今天真的有金床了。」

  白名鶴臉抽了抽,正要說話,感覺自己腿上被什麼撞了一下。

  一低頭,只看到朱見深和白英蘭抱著一床被子,就在地上連拖帶拉的,衝到了那箱珍珠處,整個人就鑽進了珍珠堆裡:「老師,這個就是我的床了。」

  「混賬呀,我的竹板呢?」白名鶴怒了。

  孫苑君趕緊護住朱見深:「夫君,懷玉和沂王殿下高興,你就不能讓他們放縱一次。」

  「我很生氣,你們出去真丟臉。不就是這麼一點點金子,一點點珍珠嘛。值當你們這麼發瘋嗎?這樣的金子,他們還欠我十倍的數量呢,可以堆一個金屋了。真沒出息。」白名鶴很生氣,一轉身,我去書房睡!

  懷玉與朱見深相互拍了下手,都開心的笑了。

  只有白英蘭很緊張:「二叔不是會生氣了吧,他會不會真的用竹板打英蘭的屁股!」

  「放心,不會的。老師有時候嚴厲,這種小事老師不會打屁股的!」朱見深信心十足的說著,然後在珍珠堆裡抓了一把:「真漂亮!」

  白英蘭也拿了一枚。

  這一箱是質量最好的一箱,自然是最漂亮的,其中還有一些是金色的。

  「看看可以,卻是不能拿。老師教過,在沒有分配之前絕對不能因為貪婪而顧私利。等老師確定了這些珍珠的分配,我一定討要一個漂亮的送給英蘭你。」

  孫苑君與懷玉都嚇一了跳,不是因為朱見深竟然會討女孩子喜歡。而是因為朱見深說的那翻話,朱見深是沂王,別說是拿一顆,就是抓一把在這個院子裡也沒有人敢說一個不字。就是白名鶴也不行。

  可朱見深卻是守著規則,這是對自己的約束。

  一個四歲半的孩子,對自己已經有了約束力,實在是驚人。

  白名鶴到了書房,才更吃驚了。一人多高的血紅珊瑚,那紫檀木製作的,有些像大明風格卻是暹羅那邊感覺的椅子與書桌。桌上擺的一塊鎮紙,竟然是整塊的黃金,然後鑲著寶石,那筆架,也是純銀的。

  「這個……」白名鶴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

  「少爺,實在沒有地方擺了。這些是暹羅王子的禮物,還有那屏風。」清荷把布子一拉,四連排,花梨木包著黃金,鑲著無數寶石的屏風。

  白名鶴知道這屏風,這是那十幾匹金彩絨的回禮。

  「如果有人彈劾我,估計這就是罪證了。怕是整個大明那些親王府也不敢擺這樣的東西,我在萬歲的書房都沒有見過這樣的。你要嚇死我呀!」白名鶴嘴上說著害怕,眼睛卻盯著那屏風轉不開頭了。

  華麗,華麗到極致的奢侈品。

  「你也辛苦了,幫我把福叔、金傑、陸期元、還有陶裡正找來。然後就去休息吧,之後這些寶物肯定會有你的,但眼下不能動。這些東西太燒手了,我白名鶴可不敢留,上等珍寶必須立即封箱,準備運往京城。」

  「是少爺!」清荷又看了一眼那屏風,她想留下,可也知道白名鶴說的沒有錯。

  白名鶴就靠在椅子上睡著了,不是因為累,而是因為腦力消耗過多。那邊的交易成功了,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接下來的麻煩卻多到數不清。

  從官場上講,白名鶴要真正開始應付三司衙門了。從商界看,白名鶴也要考慮與商人打交道的深淺,尺度等一系列的問題。再有一點就是,白名鶴已經與倭人交惡了,這件事情瞞不住,肯定要想辦法對付的。

  更大的麻煩是,白名鶴眼下欠債五十多萬兩呢。

  一噸黃金聽起來很多,其實就是三萬兩銀子罷了。

  白名鶴靠在椅子上半睡半醒的時候,白福進來了,沒有叫白名鶴只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著白名鶴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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