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大明土豪 作者:晨風天堂 (連載中)

 
syhsieh 2014-7-22 17:01:1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7 421664
syhsieh 發表於 2014-9-11 00:04
第128節 覲見孫太后【第五更】
  白名鶴很有興趣聽一聽,別人是怎麼在說他的。

  「什麼樣的傳聞講幾條來讓我聽一聽,看一看京城之中如何說白名鶴的。」

  「少爺,京城之中傳聞你是極兇惡的,誰粘上你誰倒霉。就是御史們眼下都不願意和少爺你粘上關係。」清荷說完,白名鶴卻是冷哼一聲:「寧叫人人怕,莫叫人人愛!」

  這一夜,白名鶴就在清荷房中過夜,佔了清荷的床。可卻沒有占清荷的人,前半夜是枕在清荷腿上睡著了,後半夜自己一個人翻到床裡呼呼大睡。

  清荷畢竟還是處子,那能主動鑽到白名鶴的被窩裡。

  夜裡,清荷只好擠在房間內李華梅的小床上,兩女說了半夜的話。

  次日大約在早上六點左右,清荷就把白名鶴叫醒了,說是十點左右進宮。可事先總要有些個準備,清荷這邊打聽到關於孫太后的性格,生活習慣,以及準備的許多禮物等,都要給白名鶴一一交待清楚。

  白名鶴是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彎著身子給白名鶴整理頭的清荷自顧自的說著,白名鶴的視線都集中在那雪白山峰的一點緋紅之上。

  「清荷,我還沒有問過,你今年多大了?」

  清荷低頭看了白名鶴一眼,自然是現了白名鶴的目光,清淺一笑:「少爺,奴今年十七。少爺如果想看,奴脫了給少爺看就是了。」清荷一句話把白名鶴說的臉紅了,看到白名鶴臉紅。清荷只當沒看到。

  倒是小丫頭李華梅在旁邊咯咯的偷笑著。

  白名鶴倒是沒有想到,竟然被自己的小妾給調戲了。

  大約上午九點左右。白名鶴已經到了東華門,身邊只有李華梅跟著。依清荷的說法,她以前身在教司坊,而且艷名遠播,進宮有許多不方便。沒個身份怕辱沒了白名鶴,反倒是李華梅雖然也是奴籍,但入籍時間短,不說也沒有人知道。

  等了沒一會。一個中年公公低眉順眼的在白名鶴面前請了個安。

  白名鶴趕緊回禮,對方是從五品總管太監,可比自己這個正七品小官高多了。

  受了白名鶴這一禮,這位總管太監作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在前面帶路。白名鶴帶來的禮物自然有幾個小太監給抬著跟在後面。

  一路上,這位總管太監只是對宮中一位修剪花草的小太監指點了幾句。似乎是孫太后喜歡的花草,要小心修剪。其餘再沒有說話過話。如果不是這幾句,白名鶴真的當他是啞巴了。

  進了宮門,白名鶴被示意跪在一道簾子前。

  跪了足足有十分鐘,才聽到簾內傳來女人的說話聲:「你們如何不懂規矩,白大人在萬歲書房都是要賜座的。讓白大人在哀家這裡跪上這麼許久,還不快將白大人扶起。賜座。」

  切!白名鶴心中鄙視了一下,心說沒有你的指示,誰敢讓我跪這麼久。

  無論是下馬威,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白名鶴眼下只能陪上笑臉:「謝太后賜座,白名鶴帶了些許小玩意。都是拙荊為太后親手準備的。」

  「有心了!」孫太后淡淡的回了一句。

  正當白名鶴準備說幾句恭維的話時,孫太后卻說道:「只是不知道。你家夫人這個親手準備,原本是為那個太后所準備的。」

  他娘的,這是紅果果的拉仇恨呀。

  「太后,白名鶴斗膽說一句掉腦袋的話,太后就是太后,母憑子貴。作臣子只知道效忠大明,效忠萬歲。我白名鶴是景泰二年才第一次進京城的,我能作的就是將這條命,將我白名鶴一生的榮辱,我關中白氏的赤膽忠心獻給大明,許多事情的事非功過,自有後人評說,自有歷書記載!」

  孫太后的臉上表情沒有一點變化。

  白名鶴的話她一字不差的聽在耳朵裡,卻是沒有表任何的態度。只是招了招手:「丫頭,你叫李華梅,你父親我見過,你外祖母我也知道。過來這裡坐下,你可知道,你父親身為護軍校尉,戰死的時候死而不倒,身上插著上百隻箭!」

  什麼意思,孫太后想把小丫頭刺激死嗎?

  卻誰想,李華梅進了簾內,非但沒有哭泣,反而很冷靜的回答道:「身為大明將軍,死戰為君是本份。」

  「那你被連累,成為奴籍,不恨嗎?」

  「我不知道!」李華梅的腦袋有些混亂了,這個問題她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說不恨是假的,說恨吧,可能恨誰呢。

  孫太后在李華梅的頭頂上摸了幾下:「好孩子,哀家知道你恨。因為哀家也恨!」

  「太后!」白名鶴趕緊跪下。

  孫太后清楚白名鶴這一聲急呼是為什麼?就是要阻止自己可能會說出的,不應該說的話。當今皇帝不是她的兒子,有些話亂說對她沒有半點好處,甚至還會害了被軟禁在南宮裡自己的親生兒子。

  「白名鶴,你很好。」

  「謝太后稱讚,白名鶴只是一心為大明。大明只有安定,才可以國富民強。」

  孫太后將自己手上的鐲子退了下來戴在李華梅的手上,同時對白名鶴說道:「白名鶴,你來的目的哀家知道,但絕對不會答應你。」

  「為……」白名鶴差一點就脫口而出了,話到嘴邊硬生生的給吞了回去改口說道:「請太后指點!」

  孫太后揮了揮手,示意周圍的宮女太監退出去。

  之後,孫太后才說道:「白名鶴,你是一個極聰明的人,你如何能夠想不到。一朝天子一朝臣,話盡如此,你如果還是不懂的話。哀家也沒必要和你再談了。」

  好厲害的老太太呀,不,應該是中年婦人才對。

  白名鶴明白孫太后作這個惡人的原因了,眼下是景泰帝的時代,正統年間那些忠心臣子在土木堡之戰時,死得死,貶得貶。眼下讓這些人回來,當今萬歲能夠安心嗎?他不會對這麼多臣子下手,可卻是能對他的哥哥下手。

  皇家歷史上永遠是血淋淋的。

  「哀家還要謝謝你,救了哀家的孫子。」孫太后這話是真話,十足真話。

  「太后,退一步可行嗎?」

  「如何退?」

  白名鶴跪著向前幾步,在距離簾子只有一步的距離處說道:「不復職,只免罪。對於一些個已經無後,或者是身份特殊的給一個大封賞。活著的,免了罪給一個小官,或者讓其回家休養。」

  「你為何這樣作?」孫太后又追問道。

  「臣有幾個想法,第一是這些人當真是忠心耿耿的臣子,為大明而死總要有一個公道。那怕太后認為這個公道並不是對所有人都公道也罷,至少要在天下人眼前,給一個公道。二來是臣真心敬佩這些人。第三是臣想借這次機會,得到民心軍心,重整軍隊為將來報仇打下一個好基礎!」

  白名鶴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只等孫太后給個回應了。

  孫太后也有自己的想法:「白名鶴,東郊採石廠有一千多賤奴,這些全是被貶的武官,或者是武官的子侄。本宮準備賣了他們,讓他們從犯奴變成家奴,買的人只能是你。你敢買嗎?」

  買這些人,就等於將太上皇身邊信任的那些武官或者他們的子侄帶到自己的身邊。

  這是一個極危險的舉動。這位孫太后肯定有後手,而且也為將來布了一招棋。

  白名鶴思考再三,認為自己猶豫不得,買就是一個機會,不買永沒有半點機會。可買的話,自己很有可能被當今萬歲代宗朱祁鈺懷疑,畢竟這些人是他哥哥的老班底呀。武將不同於文臣。

  文臣這些人最忠先是孔夫子,其次是道德文章,再其次說好聽點就是天下民生,最後才是皇帝。

  武將的區別就是,他們忠心的永遠是某個人。

  「太后,臣買了。一人一千兩!」白名鶴想說萬兩,可惜自己沒有那麼多錢。

  「看得出,你對這些人十分的看重。要這些銀兩又不是給哀家的,一人一文錢。這錢哀家出了,照顧好哀家的孫子。此事就這樣吧。」孫太后一抬手,示意白名鶴可以離開了。白名鶴卻沒起來:「太后,赦免一些人,加封一些人!」

  「赦百人,封十人!這是哀家的底限。」孫太后終於給了白名鶴一個準確的答案。

  出了太后住的宮殿,白名鶴請那位公公送李華梅先行離開,自己則去了南書房。有些事情他要面君,收了這八百人的事情白名鶴必須在第一時間告訴代宗朱祁鈺,否則就是麻煩!

  白名鶴在南書房外等代宗朱祁鈺下朝的空當,那位公公小聲問孫太后:「太后,您這樣作怕是把白名鶴逼得太狠了,老奴可以看得出,他怕。」

  「哀家要的是白名鶴這個人,所以必須綁住他。這點小事還要不了他的命,他命硬著呢!」

  孫太后起身後走了兩步,突然停下腳步:「去告訴白名鶴,給了哀家禮物。那麼宮內其他人呢,就原話問他。」

  白名鶴這會那有心思想禮物,站在南書房的門廊下焦急著的等著代宗朱祁鈺下朝回來。
syhsieh 發表於 2014-9-11 12:11
第129節 名字好長的官
  今天是小朝會,白名鶴心說議的事情肯定不多,所以時間應該不會太長才對。

  白名鶴猜到一半,就是議的事情不但不多,而且可以說是非常少,只有一件。

  可就這一件事情卻足足議了一個早上,有爭吵,還有哭泣的聲音。

  議的事情就是從張傑開始,這些勳貴膽大到竟然敢向白名鶴那批錢糧伸手,朱祁鈺怒了。

  天子一怒,血流千里。

  年輕的朱祁鈺不是面目猙獰的惡魔,可他也是會殺人的。

  更何況白名鶴已經將刀柄遞到了他的手上,殺人還會給自己增加不少了的聲望,可以得到百姓與幾十萬大明軍士的尊敬,這個人是一定要殺的。

  張傑不能殺,因為張傑的祖上是太祖那個時候封的伯爵,殺一個伯爵皇家的面子也撐不住了。不過,卻可以換幾個人,比如張傑伯爵府的幕僚,先挑出一打拉出去砍了腦袋,其餘參與此事的伯爵減封地,罰銀兩。

  有人不服,說是當真想作些好事。

  就在金殿之上跳了出來。

  「萬歲,臣以為宛城伯的話不實。在上個月,有十數個商人去宛城伯家中討債,區區三千多兩銀子,宛城伯用的是成祖當年賜給家中長輩的琉璃盞以及幾張唐時名家字畫來頂的債,所以臣以為,宛城伯拿不出運輸以及損耗的銀兩來。」

  李秉親自出來,以右督御史的身份。這位宛城伯最多只能看他兩眼。

  朱祁鈺是皇帝,可不代表他不年輕。心中一個壞主意馬上就跳了出來。當下就說道:「朕還是相信宛城伯的,這樣吧。午時之前宛城伯把這次所需的損耗與運費,無論是折成銀、帛還是糧,送到宮門前就行了,朕非但不罰,還要賞。」

  「臣以為,折銀一萬八千兩合適。」李秉又出來的。

  一萬八千兩,一個三千多兩的小債務就需要拿家中珍藏出來抵債的人貴族。怎麼可能在還有一個時辰裡把一萬八千兩價值的銀、糧、帛送來。

  朱祁鈺也翻臉了:「如果送不到,就是欺君!」

  宛城伯當場就暈倒了。

  「拖下去,除爵為民。」朱祁鈺眼睛一掃殿中的其他人:「還有誰?」

  當下,跪了一串,只有求饒的,沒有硬氣的。朱祁鈺也看人下菜,有些原本就支持他。自然手鬆一鬆,那些和自己不對路的狠狠的收拾。

  楊寧默默的看著這一切,腦海之中想到了一個詞,這是白名鶴曾經親口對他說過的。

  「坑爹!」沒有錯,這就是坑爹。一幫小屁孩在京城作威作福,佔一個小商人的便宜。喝個花酒逃了賬之類的小事也就罷了。縱然是偷偷的剋扣一些軍餉,倒賣一些軍糧也還能抗得住,可既然敢把手伸到白名鶴這惡棍那裡,就要作好自己的手被砍掉,還要連累家中長輩的打算。

  「臣啟萬歲!」李秉又出來了。

  「萬歲。第一批往河南的七十五萬石糧食已經出。所有的運費、損耗都已經算上。只是有件事情,白名鶴私下所為。沒有告訴臣,也沒有正式的上書。此事,臣以為有矯詔之嫌,同時也是忠君之事。」

  說罷,李秉從袖中拿出一塊白色的棉布,不大,只有一尺見方。「請萬歲過目,此事白名鶴作的極是機密,為他辦事的是當朝探花成凱。臣也是今晨才知道。」

  事情很簡單,就是那天白名鶴見到王福臨後,安排王福臨去幫著成凱所作的。

  那白色的棉布上有字,是印出來的。連夜雕版,然後用刷子不斷的印在白布上。用的材料是極好的,所以字跡非常的清楚。

  一共只有八十多個字,字是成凱寫的。這一筆正楷比白名鶴的水平高十倍不止。

  布上寫的意思就是,各位你們為大明作戰辛苦了,朕沒有及時關懷你們,每當想到此時都睡不好,吃不香。那一場災難終於過去了,你們過的苦,朕心痛。然後就是賞賜的數量,最後落款是,大明兵部員外郎白名鶴代萬歲撫軍。

  朱祁鈺讀了三遍,這東西真的不好定位。

  要說白名鶴矯詔吧,這就是自己安排給白名鶴的活,白名鶴這布上沒有半個字的假話。可要說……,朱祁鈺反應過來了。這是督察院在告訴自己,白名鶴又像上次一樣在給自己這個皇帝在民間刷聲望了。

  要白名鶴真的有矯詔,這幫御史能不咬死白名鶴嗎?

  所以,這是在告訴自己這個皇帝,白名鶴這種事情不能再干了,他不能不斷的用無數種辦法給皇帝在民間刷聲望,這與孔夫子的聖言是相違背的,應該低調,應該作好事不留名,治理天下本就是皇帝的責任。

  「白名鶴擅權,就算要寫也應該是禮部來寫。老蔡呀,你去代朕斥責白名鶴,降旨罰俸一年,以示懲戒!」

  皇帝能服軟就行了,李秉也不會再追著咬了。

  至於罰俸?

  罰去吧,罰白名鶴一萬年的俸祿又能如何。李秉可是在白名鶴府中住過的,親眼看到那論石計算的黃金,大明黃金的計算單位,用兩,用錢,有葉。白名鶴是頭一個用石來計算黃金的人。

  罰他一萬年罰俸,也就是一百多萬兩銀子。

  「退朝!」朱祁鈺已經聽到蔡公公悄悄告訴他,白名鶴在南書房等自己了,朝會上就是罰這些個勳貴,這種事情交給督察院去就行了,沒有必要再議太久。

  朱祁鈺連朝服都沒有換,直接就來到了南書房。

  「賜座!」

  「謝萬歲,臣來只為三件事情。第一件事情臣不得不作,卻滿心的惶恐。太后他老人家以每個人一文錢讓臣把東郊採石廠一千多號人從犯奴買回去,變成家奴。臣惶恐不安,所以來到萬歲這裡。」白名鶴跪在地上,急急的把這件事情說了。

  朱祁鈺輕輕一擺手:「朕連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了。此事不用再提。」

  「那臣說第二件事情了。臣想求個官,全名是:總督漕運兼提督軍務巡撫京杭大運河等處兼管河道。」白名鶴說完,跪在那裡等皇帝反應過來。

  大明皇帝代宗朱祁鈺足足把白名鶴念的這一長串名字心中默念了三遍。好不容易才反應了過來,白名鶴討的是一個二品的官呀。

  再想運河之事,朱祁鈺已經有心整頓運河了,此時聽到白名鶴提這個,倒是很有興趣。

  真實的歷史上,這個名字極長,簡稱:漕運總督的官,就是在景泰二年末才設立的。歷史上真正的原因是,京城的糧食危機,這個官最初是督糧的,讓南方各地把糧食運到京城來,來補充京城的糧食。

  「說說,坐下講。讓朕好好聽一聽。」

  白名鶴依言坐下,他的待遇是極好的,不但有坐的,還有小太監給送上了茶。

  「萬歲,京杭大運河是極為重要的運輸樞紐。可臣這樣作,卻是黑了心的。」白名鶴自認自己黑了心,就給自己接下來的話打下了基礎。朱祁鈺也是笑了,示意白名鶴繼續講。

  「萬歲,京杭大運河眼下有許多問題。先是鈔關,他們實際收的銀錢,卻上交國庫的是鈔。在江南民間有人在作一種生意,就是收鈔。眼下一百貫鈔只需要四斗米就可以換來,這個價格還是漲,怕是明年就只有三斗米了。」

  鈔越來越不值錢,這件事情朱祁鈺是知道的。眼下一貫以下的寶鈔已經不印了,民間百姓們見到寶鈔都躲,誰也不願意用這個作交易了。

  「寶鈔有錯嗎?」朱祁鈺順口問了一句。

  「萬歲,臣不敢議此事。以後當真必須要議話的,臣需要十天十夜的時候給萬歲詳細的分析。這一次萬歲就別難臣了,臣想說的是,這個漕運總督是個坑,誰作這個總督誰可能兩三年之後不被下面的人整死,自己也會落一個死罪,最重要的是,因為京杭不利,所以給了海路運糧一個良好的借口。」

  「為什麼?」

  「這個總督上任,就等了在與原本運河沿線所有的鈔關,衛所,府、州、縣分肉吃。肉就那麼多,這些人是容不下一個總督的。可如果這個總督很厲害,壓住了這些人,那麼他就需要更多的肉,這就是他尋死之路。」

  白名鶴這樣的分析朱祁鈺認可,小貪他也知道,可大貪必須死。

  「還有,京杭運河這麼一整,普通小民倒無所謂,但真正的商人卻受到極大的影響。萬歲如果再加一條手令,官船不得帶私貨,否則有多少貨罰多少銀。舉人等有功名的,私自帶貨過一個數量之後,就必須給鈔關交錢,否則就罰,重則奪了功名!」

  朱祁鈺有些不認同了。

  「白名鶴,奪了功名比殺了他們還重,此事朕不同意。」

  「萬歲,功名可為官。但沒有功名他們的知識還在,有真本事的人一樣可以成就一番事業,死守著功名,只讀死書的人並不是大明所需要的。」

  白名鶴再勸,朱祁鈺也不聽了:「此事再議。你所說的,朕只要流露一點口風,這個總督會就借這個機會有大動作。眼下你回答朕,這個總督你是給誰討的,或者說……」朱祁鈺笑了:「或許說,你是給誰挖的坑?」

  「石亨!」
syhsieh 發表於 2014-9-12 00:46
第130節 那一支傳說中的強軍
  聽到石亨的名字之後,朱祁鈺放聲大笑。

  白名鶴果真是一個狠人,這黑手下的一環套一環。就是身為皇帝的朱祁鈺都不敢說自己可以隨便安排誰作了宣府總督,這其中有百官無數的利益,派系之爭。強行安排一個官,就算上任了,也做不了多久。

  更不用說,那如穴一樣的諫本就把自己給埋了。

  看來,白名鶴真的很有趣,從來不幹沒有意義的事情,每一步都是有目的,也是在為其他的事情在作鋪墊,誰能想像他只有十八歲呀。

  朱祁鈺沒有就這漕運總督這話題再說下去,已經沒有必要再說了。

  白名鶴已經講的很清楚,接下來自己只需要和興安、成敬這幾個信得過的人再討論一下,就可以確定是否可以實施了。

  「白名鶴呀,你為何沒有給皇后與太后準備禮物?」朱祁鈺差開了話題。

  「臣不能,臣進京這些天,杭指揮使臣也沒有敢去見。就是為了避嫌,怕有心人說一些對臣不利的話,讓臣無法完成萬歲交待的事情。不過,臣暗中準備了一些東西,只等一個合適的時機,就給再送進宮來。」

  白名鶴的選擇沒有錯,這個時候與外戚聯繫是壞處很多的。

  「其實朕已經代你給皇后與太后送了一次禮,此事也不會有人知道。太后與皇后還讓朕賞賜你。」朱祁鈺說的禮物,就是蔡公公與興安在自己帶來的那些之中,挑好的留下的東西,像那巨大的沉香木、純白的超大塊龍涎香肯定是不會再運出宮的。

  「謝萬歲!」

  「繼續,說你的第三件事情!」朱祁鈺又將話題拉了回來。

  「萬歲,第三件事情就是關於追封。孫太后給臣的交待是,百人赦免,十人追封。這件事情臣不敢作主,這名單臣請萬歲須細細斟酌。臣只求一人。前兵部尚書鄺尚書,求賜號追封。他的兒子很普通,普通到就算萬歲提點,這一生三品就是極限了。」

  白名鶴說的太紅果果的。不過朱祁鈺喜歡這樣的說法。

  很簡單,很直接,就算作壞事也直接了得,在皇帝面前不玩那些彎彎繞就是忠臣。

  白名鶴其實也是無奈:「萬歲,如果大封那些勢力很大的人,就會影響到現在的朝廷上的勢力佈局,這本身就是一種亂。亂了就不和,不和就無法發展,對大明實際上是一種壞事。萬歲雄心壯志,只有朝廷穩定才是正道!」

  「白名鶴。你這邪放在督察院,彈劾你的奏本可以壓死你。不過朕明白,你是忠心一片。這也是從政之道,非不得以不能亂。這個名單朕考慮一下吧,今天你就去接收那些人。原太子府的那個院子,你先用著。」

  「謝萬歲!」

  白名鶴出了宮,背靠在宮牆之上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今天的事情有兩個凶險之外,第一個就是那採石場的人。另一個就是自己提到的漕運總督,這已經是非常明顯的在玩花樣了。可通過這件事情,白名鶴懂了一個道理。

  就是你無論這花樣怎麼玩,有多麼邪惡。只要沒有隱瞞皇帝,就敢整。

  石亨,你這個官也坐到頭了。

  石亨是第一個,與白名鶴私人無怨無仇,白名鶴卻下了黑手的人。這件事情白名鶴卻自認無愧於心,為的是大明。為了這個繁華的華夏大地。

  帶著白名鶴去東郊採石場的是一個刑部的小官,一個和白名鶴級別一樣,正七品的刑部員外郎,基本上屬於幹些雜活,整理卷宗這樣一個級別的官員。不是刑部不重視白名鶴。而是刑部的人都不願意粘到東郊採石場。

  廄的東郊有山嗎?

  根本就沒有,一片平原,這裡多了一個採石場說白了就是專門用來關押犯人的。而這裡的犯人清一色都是因為土木堡的亂子被關在這裡的。

  短短一年的時間裡,這裡從五千多人變成了現在四千人不到。

  人呢?

  只有少數是餓死、病死的。其餘的近千人全部是被打死的。帶頭打人的,就是此時站在白名鶴面前,身高二米開外,卻骨瘦如材,只有那一雙眼睛帶著狼的嗜血。

  「白大人,上峰的意思是。這些人全歸你,這採石場也順勢就關了。廄東郊是沒有什麼石頭可采的,當然了白大人想要這塊地皮也沒有問題。」那個小官直接連地契都辦好了,白名鶴倒是有些不明白了。

  好在白名鶴今天叫了一個幫手來。

  成凱接過地契看了一眼:「白大人,這裡原本是採石場。只是石頭都是從北邊用河道運過來的,開石是為了修皇宮,眼下皇宮已經不需要這裡的石料了。這亂石灘頭也是廄一塊頂好的地方,只是再往東走幾百步就是東廠的衙門口了。」

  原來如此,達官貴人們可不願意和東廠作鄰居。

  「白名鶴謝過了刑部各位大人了!」白名鶴一抱拳。

  「不敢受白大人這一禮,這是宮裡的意思。」這位小官趕緊把交接手續一辦,一溜煙就跑掉了,至少是宮裡那位的意思也沒有明說。估計他自己也不知道。

  刑部的人離開了,原先採石場的看守也離開了,這裡再沒有外人了。

  白名鶴一抖長衫,對著這三四千號人一躬到底:「白名鶴給各位英烈之後請好了。我白名鶴眼下不能給你們洗脫冤屈,可不代表以後不行。在這裡死掉的怕都是那些讓你們看不順眼的,至少他們是不是真有過錯,也不是我白名鶴可以點評的。但留下的,將、校、兵、匠、探子、營官、庫官可以說都有,單獨讓你們成一軍都不成問題。」

  白名鶴的話,讓這些人臉上多了一些驕傲。

  「可是,初期我只有各八百人的一營。其餘的再行安排,只有這八百人可以為軍,這一軍名……」白名鶴拉了一個長音後,一字一句的說道:「背嵬!」

  「你憑什麼?」一聲暴喝,那骨瘦如材的漢子伸手就要去揪白名鶴的衣領。

  可白名鶴身邊有楊氏兄弟,楊虎楊豹。同樣身高七尺五。可這兩人這兩年來,好吃好喝,天天練武。縱然不如這骨瘦材的漢子,可兩人合力還是制住了對方。

  「憑什麼?就算老子說過。這條命欠你的,你也配,你也敢!」那漢子就是樊良,此時瞪圓了眼睛,用力的想掙脫出來,可無奈自己身體太虛了。

  後面的許多人也開始往前湧,一句話,你白名鶴憑什麼?

  更何況,你只是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你竟然敢自編私軍。你怎麼敢。

  白名鶴沒有回答,只是一招手。

  李華梅捧著一把劍快步向前,劍鞘用的是鯊魚寒鐵鍍銀的護套,沒有任何的多餘的裝飾。只是一把看似極普通的劍。

  白名鶴伸手一按劍柄,一聲清脆的響聲之後劍出鞘,瞬間站在白名鶴面前的樊良就感覺到了無盡的殺意,還有那劍上森寒之氣,這把劍不知道喝過多少人的血了。

  可當白名鶴靠近他,他眼睛看到劍身上的古字,一副極不可思議的表情出現在樊良的臉上。白名鶴這時才說道:「這劍上有我白名鶴的血。當著萬歲的面我白名鶴血祭此劍,憑此劍我有這個資格,只是你們有沒有這個資格成為背嵬的一員!」

  背嵬,天下第一強軍,絕無第二。八百破十萬,傳奇中的傳奇。傳說中的傳說。

  樊良放棄了掙扎,跪在湛盧面前,擁有湛盧劍的白名鶴有這個資格,此時他反倒在想,如果他以及其餘七百九十九個兄弟。有沒有通氣敢面對敵軍十萬人,不說擊敗,只說面對。這份勇氣,不是普通人能夠擁有的。

  「五萬石米,一百頭豬,各類肉食一萬擔。先吃好。再請鄧將軍安排軍醫!」

  說罷,白名鶴對著李華梅輕輕的點了點頭,李華梅將背上的一隻盒子解了下來,有些重。華梅將盒子放在地上,從裡面拿出了一把倭刀,雙手捧到了樊良面前:「樊良哥哥,這把刀聽少爺……」

  「少爺……」樊良的臉色變了幾變,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他下獄的時候,自己的母親自盡了。父親的幾個妾室散了些家財也逃了,想一想也能夠猜到李華梅的下場,肯定是被送到教司坊了,眼下或許是一件好事。至少沒有留在教司坊受罪。

  他們攀家與李華梅家沒什麼過多的交集,只是上下屬的關係,出征前他見過李華梅一次,那一年華梅才剛十一歲,現在卻已經長的漂亮多了。

  華梅捧著刀繼續說道:「少爺說,這把倭刀叫菊一文字。是倭王室名刀,也是倭國排得上名次的名刀。用的是盛唐時唐刀的工藝,是把極好的刀。樊良哥哥接了此刀,少爺要你拿一千個倭國武士的人頭來還這把刀錢!」

  白名鶴又補充了一句:「一定是倭軍人,不要用普通人頭充數!」

  「一千,哈哈哈!」樊良大笑:「白名鶴,我樊良也是萬人斬!」

  「成,殺夠兩千。我出重金給你打造紫金錘一對。」白名鶴說到這裡,突然提高了聲音:「背嵬軍,我白名鶴願給一個人花一萬兩銀子打造你們所有的裝備,背嵬從來沒有一對一的戰鬥,出戰至少以一敵十!」

  「以一敵十!」

  大明不缺少熱血之人,更不缺少敢死戰的軍卒。

  白名鶴在採石場與眾軍見面,一起搭帳篷,一起架鍋。

  與此同時,大明皇帝代宗朱祁鈺正為白名鶴這個背嵬軍滿飲了一杯!
syhsieh 發表於 2014-9-12 09:36
第131節 最貴的書【第一更】
  打發了華梅去之後,白名鶴沒回家,屬於典型的夜不歸宿。

  無前是前世今生,白名鶴都沒有當過兵,可男人那一個不喜歡英雄。樊良給白名鶴講了一個故事,一個關於大明護衛禁軍的故事,其實故事之中的人就是現實中的人,也就是華梅的父親。

  一個擋在數千瓦刺騎兵前,身上被無數的箭射成了刺蝟,一人一馬卻沒有倒下。

  嚇的瓦刺騎兵圍著華梅的父親,硬是有一刻鐘沒敢向前衝。

  可人卻是已經死去多時,一人一馬血都流乾了。

  白名鶴在樊良的肩膀上拍了幾下,他知道樊良的父親樊忠死的更慘,比華梅的父親更加的慘烈。

  「來,把肉湯端起來!」白名鶴舉起了碗:「今個,以湯代酒,干了。」

  這些人餓得太久了,他們不會被餓死,每天有定量的食物。可這些都是精壯的軍士,一天每個人只有一斤糧,遠遠的不夠他們吃呀,所以每天大半的人都只有五成飽,只能保持餓不死就是了。

  「話說……」白名鶴突然說了一堆不著邊的話:「河南湯陰……」

  白名鶴也只是不由自主,他不想再和樊良提起土木堡之戰的事情,那一戰的慘烈白名鶴相信不是自己能夠想像的,許多人士兵心中的無助,絕望也不是語言可以形容的。

  白名鶴在講故事,講一個自己曾經聽過幾十次,甚至上百次的評書。

  可能白名鶴講得不如現代那位評書大師講的好,可白名鶴也有自己的情感在其中。

  整個採石場慢慢的安靜了下來,人一層層的圍著白名鶴,聽白名鶴講著評書《岳飛傳》一個或許被神化的人物,一個或許並不真實帶著傳奇色彩的評書,可這些人要聽的不是史書,他要聽的只是一個故事。

  白名鶴在講著,幾個穿著東廠服色的人擠到了前排。

  《岳飛傳》白名鶴講得遠不如後世的名嘴那麼精彩。在這裡聽的無論是曾經的將軍、還是校尉,或者是士兵。自然喜歡這位英雄,東廠的番子一邊聽,幾個人還在快速的抄錄著,白名鶴就像是信口在講故事,完全沒有打版的感覺。

  這一夜,白名鶴一直講到深夜。講到槍挑小梁王為止。

  意猶未盡呀!

  可惜白名鶴嗓子已經發不出聲了,再講下去估計這嗓子就廢掉了。

  白名鶴沒有回家,就在這採石場的帳篷之中過得夜,好在現在夏天,倒也不冷。

  次日,白名鶴還沒有醒。興安像鬼魅一樣出現在了白名鶴面前,可是把白名鶴嚇得不輕。興安卻是一臉的笑意:「白名鶴,你又混到好處了。來跪下接旨吧!」

  大禮,接旨,然後是一張紙。上書四個大字:無雙背嵬!

  「謝萬歲!」白名鶴接過這紙,趕緊再次跪下大禮,有了這個就代表著自己有了八百私兵。這正式被皇家所承認的一隻。

  「白名鶴,昨夜你那個故事講得好。萬歲爺喜歡,允許你求個賞!」興安扶了一把白名鶴:「其實雜家也喜歡,那天得空了,你要給雜家講一段。」

  「說到討賞,我倒想討一個賞。求萬歲給岳王爺加上封,再給重塑金身,把岳王廟好好翻修一下。實在不行重建都可以。銀子不是問題。至於督造的人選,我推薦英國公張懋,當然如果萬歲能再給老英國公封點什麼就更好了。」

  興安托著下巴思考了一會。

  「這個事情前一半我答應你,後一半你要親自去英國府上,叫英國公有點什麼表示。」

  「宣誓效忠?」白名鶴小聲問了一句。

  興安滿意的點了點頭:「你和說話最省心了,上次的事情你準備怎麼辦?」

  白名鶴知道興安說的是韋力轉的事情,立即回答道:「這件事情不急。光是原先的罪名太小,就依張傑這事再整一次。興督有沒有順手要收拾的人?」興安笑著在白名鶴肩膀上拍了一下:「你先整,到時候我再把他推到井裡,扔石頭的人肯定不少!」

  兩人笑的都很開心。也很冷。

  慢慢的興安也摸準白名鶴這個人了,好起來好的象傻子,壞起來絕對比自己更壞,狠起來想自己十八歲的時候,和白名鶴差幾條街呢,就是現在自己掌管東廠都不敢說,比白名鶴更狠。

  但,白名鶴這個人義氣。

  整了一次英國公,英國公服軟反倒幫了白名鶴一把,反過來白名鶴有好事也就想著回報。

  正是你給我一碗米,我還你一石。你給我一刀,我就把你千刀萬刮了。

  白名鶴送走了興安,立即就去找了英國公張懋。小傢伙下午就進宮面聖去了,所說的話自然有他的幕僚教過。當然,光小傢伙是肯定不行的,也不夠。效忠的奏本抬了幾筐,都是英國公一系的武官,無論大小,無論是將軍,還是一個八品的校尉都有效忠的奏本送上去,這一次英國公府的幕僚明白,這是到了站隊的時候。

  次日,小朝會之後,聖旨公示天下。

  英國公張輔,雄毅方嚴,治軍整肅,屹如山嶽。三定交南,威名聞海外。歷事四朝,連姻帝室,而小心敬慎,與蹇、夏、三楊,同心輔政。二十餘年,海內宴然,輔有力焉。追封:定興王、謚號忠烈!

  前兵部尚書……,封伯,謚號忠肅!

  前五軍都……

  一口氣加封了十個人,七個武官三個文官,都是戰死在土木堡的官員。

  赦免一百人,在赦免的人當中就有樊忠,僅僅是赦免,沒有追封。因為樊忠作為護軍將軍,皇帝被俘這樣的事情,他必然是有罪的。

  小英國公張懋領了聖旨就跑來找白名鶴了。

  「白名鶴,這次的事情本公爺欠你的!」小傢伙心中感激,可嘴上卻不服軟。

  白名鶴笑呵呵的拉著張懋進了屋:「不要,上次說欠你的公主就頂賬了怎麼樣。」

  「不行,欠你的就是欠你的,公主就是公主,這是兩件事情。所以不能頂賬的,公主你要給我,我欠你的將來還給你就是了。」

  成凱向前一步:「白大人,此事因《岳飛傳》而起。那麼就可以以《岳飛傳》而大興。英國公府出面,雕版刻印成書。借大修岳王廟之時,將精忠報國四個字寫在大明史冊之上,就可再開武舉!」

  「大明不是有武舉嗎?」白名鶴不太理解成凱的意思。

  「不,大明的有武舉,但武舉無殿試。如果白大人您推行的好,最快在五年內就可以讓武舉殿試,這才是真正的武舉。」

  英國公府首席幕僚搖了搖頭:「怕是不容易,禮部那邊不會支持的。太祖有訓,尊儒家。如果把武舉和科舉放在同一個高度上,就會得罪天下大半的讀書人。此事當緩緩圖之,而且對白大人並不實際的好處。」

  「我想到了另一個主意,這件事情先放一旁。你們英國公府幫我一把,我要一些兵器,不要那些廢掉的,要那種已經過時。」白名鶴想了想如何解釋:「這個過時的意思就是,比如有更好的了,以前那些舊的還能用,但卻不好用了。」

  「各衛所的兵器都有數。」

  「我買,他們再造新的。用新貨的價錢買舊的!」

  在場的人都很想說一句,白名鶴你是不是腦袋進水了,這樣的條件你都能開出來。你是錢多的沒地方花了嗎?

  「當真?」懷疑歸懷疑,還是又再確認了一次。

  「一手交貨,一手交銀。不過最近銀子不夠用了,交金子吧!」

  「你敢要,本小公爺就接了這單生意。不過萬歲說,修岳王廟的銀子你出,你也一起拿給我吧。」張懋伸手就要錢。

  白名鶴哈哈大笑:「你傻,能出銀修岳王廟是萬歲恩賜,是上天賜福,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你要多少儘管開口,把我白名鶴的家搬空我也不在乎。」白名鶴把張懋說的一愣一愣的,仔細想一想,這真的給子孫留福的大事呀。

  「我不管,我英國公府沒有那麼多,你出大頭。」

  「成,我出錢你出力。也算是我出大頭了,不過在督造的石碑上給我白名鶴在角落裡留個小小的名字。這不過份吧!」

  張懋沒想就答應下來了,這種小事,幾個幕僚也不會插嘴。

  可是他們都清楚,能修岳王廟,這真的是上天恩賜的福氣,一般人想插手也沒有機會。

  張懋離開之前,很神秘的告訴白名鶴:「有一個大驚喜等著你,初九那天大朝會你就知道了。這件事情,不用你謝我,本小公爺只是順手。」

  大朝會,就是後天了。

  算一算時間,白名鶴來到京城已經有七天了。不過這幾天過的還是很充實的事情一件件都辦得是極好的,唯一讓白名鶴不安心的就是高谷這一方勢力還沒有出手,難道他們在等石亨進京嗎?

  根據可靠消息,石亨快的話就是初九進京,慢也在初十了。

  京城的拍賣會白名鶴沒有參加,他對這種事情沒有什麼興趣,只是放出消息自己手上有六張萬歲親筆寫的字,是用來賞賜給特定的商人的。這一次拍賣至少會賞賜兩張。
syhsieh 發表於 2014-9-13 00:36
第132節 一塊巨大的肥肉【第二更】
  大朝會,太和殿,白名鶴依然是站在角落裡,一個七品外官如果不是有兵部正七品員外郎的官職,連這個大殿都進不來,更不要說是旁聽的資格了。

  儀政,首先是通報大事。

  可這一次,最先站出來的卻是一個武將,年齡五十多歲。

  「萬歲,臣有要事上奏!」這一開口,其餘的人無論是給不給面子,也不能去打斷。

  「臣啟萬歲,臣受命後軍都督府左都督。但臣原先卻是天子上十二衛金吾左衛指揮使,事關京城防禦要案,臣不得不越權奏本。」這一個自我介紹,白名鶴知道這位是誰了。

  汪泉,汪皇后的爺爺,而他的兒子,就是汪皇后的哥哥現在是金吾衛指揮使。與杭昱是平級的,只是錦衣衛比起金吾衛要風光的多。京師保衛戰之時,除錦衣衛之外,親軍十二衛全部編入京城守衛戰的大軍團,死傷慘重。

  之後,除了錦衣衛還是天子親軍之外,其餘各衛已經歸屬兵部管理了。

  五軍都督府比起這各衛身份都高一些,名義上還是兵部管,可實際上自主的權力極大。

  「萬歲,戶部糧倉只有四十萬石糧食。萬一有戰事京城無糧,這就是大災難。臣以為,無糧的過失並不是各州府無力,而是監管不善,而且京杭大運河沒有一個統一的管理,運輸能力一年比一年差。臣啟萬歲,增加一個總督之職,負責南糧北調之事,並總管京杭大運河全程的所有事務。」

  白名鶴聽出味來了,竟然是這麼一個大人物引出了漕運總督的話題來。

  厲害呀!要身份有身份,要借口有借口。

  當下,又有一人站了出來,白名鶴認得這個人,是兵部的一個侍郎。

  「萬歲,臣有話說。」

  在得到允許之後,這位侍郎說道:「萬歲,京城糧食現在並不少。兵部倉庫裡就有三百萬石精米,所以沒有必要再增加一個總督去專門管各州府運糧,以及河道的總督來。」

  「白名鶴,你給老夫滾出來!」汪泉一聲怒喝,嚇的許多年輕的文官腿都是一軟。

  白名鶴慢吞吞的出來:「汪大人,同朝為官總要多一些尊重……」

  「放你母親的屁,你這種貨色也需要尊重。」汪泉罵完白名鶴,對朱祁鈺一禮:「萬歲,臣有話要問白名鶴,他有錯。」

  「准!」朱祁鈺有些吃驚,這個橋段似乎沒有事先告訴他呀,也沒有事先給白名鶴打招呼,萬一出了差錯要怎麼辦,可事情逼到這份上了,不准也不行呀。

  汪泉怒視著白名鶴:「白名鶴,你充什麼胖子。你捐了糧,卻是大錯。老夫問你,你可能年年都捐嗎?」汪泉瞪著白名鶴,此時白名鶴的回答太重要了,關乎著他的計劃是否完成。

  沒有事先商量,是不可能有事先的商量。一但讓人知道自己和白名鶴有過來往,任何的事情都會被人懷疑。汪泉相信以白名鶴這種人超凡的智慧絕對可以領悟自己的心意。

  白名鶴一咧嘴:「汪大人,我白名鶴敬老。可也不能讓你這麼欺負,誰家的糧食都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我捐糧盡的是我的心,捐一次就已經讓我白名鶴要緊衣縮食了,要是年年捐你看我白名鶴這身肉值多少,都拿了去。」

  「你的意思是,明年就沒有了!」

  「沒有!」白名鶴生硬硬的頂回了一句。

  汪泉一轉身:「萬歲,原本京城糧食就有些緊張,許多衛所的士兵在非戰時每天只有七兩糧,好一些的有一斤三兩。都是壯實的漢子,一天兩斤都未必夠。這些糧食只能吃上七成飽罷了。可白名鶴這一捐糧,先是京城兵部下屬的各衛,錦衣衛,還有五軍都督府下的衛所,都是放開了吃,這已經好些天了。」

  「總要讓人吃飯吧!」白名鶴裝了一個糊塗。

  「萬歲,天天吃飽沒有錯。可明年沒有糧,這京城各衛卻沒有屯田,讓人吃飽容易,再餓著卻不容易,沒有足夠的糧食這些軍士難道不會嘩變嗎?」

  道理十足的硬呀。

  汪泉幾句話就引出了數十個將軍的支持,只是這些人話不那麼難聽。

  「萬歲,白大人捐糧是善。本無錯,不能因為白大人捐了反倒是錯事。臣支持汪大人的說法,從根本上解決才是真正的解決,南糧北調,這應該是國策。京杭大運河必須加以整頓,臣以為許多商人打著舉人的旗號,拉著大量的貨物,卻不給鈔關交關錢,這就是偷。應該重罰,也好讓沿河衛所有錢養兵,有錢修堤!」

  一環一環,這原本的安排一層層就給揭開了。

  「臣,附儀!」一個重量級的人物出來了,大明戶部尚書金濂。雖然他去見白名鶴給于謙擋了,可他卻一直在關注著白名鶴拉過來的這一大筆錢糧。

  大明原有漕運司,最大的官就是漕運使,不過是一個正四品。在許多時候說話也沒有什麼份量,與各州府打交道也佔不了什麼優勢,能管到的就是沿河的這些個衛所,以及漕運的水兵,還有一萬多隻京杭運河上專用的漕船。

  加一個正二品的總督,那麼權力就可以極大。

  管糧、管河、管兵、管運、管倉。往下配置的人員,督御史少不了,管河道的工部主管少不了,光是指揮使就能有一大批。這樣算起來,文官、武官加起來空的職務就是二三十人,而且不算七品以下的雜魚。

  輪實權,比起一省巡撫大多了。

  輪好處,京杭運河上的好處至少可以頂除了南北直隸之外,任何兩三個省的好處。

  「這個,你不會是推薦你兒子作這個總督吧。輪資歷他夠格,現在就是二品左都督的武銜。論身份又是當朝國舅,這個自然也是極可靠的。」白名鶴站在旁邊不冷不熱的來了這麼一句。

  汪泉先是一愣,可馬上回過神來。暗讚白名鶴這小子果真聰明的不是正常人呀。

  當下,汪泉拿起手中的桂板打向白名鶴:「混賬,白名鶴你敢污蔑老夫,老夫打死你。」白名鶴一看架勢不對,轉身就逃。汪泉追到大殿門前,搶過禁軍手中的長戟呼的就揮了起來,白名鶴感覺頭頂一涼,帽子被打飛了。

  明知是作戲,可依然嚇出了一身冷汗。

  大明皇帝朱祁鈺倒是平靜,只是叫禁軍拉住汪泉也就也就罷了。隨便安慰了白名鶴兩句,命令叫一個小太監給白名鶴重整朝冠,然後站在角落裡不許再開口。

  汪泉氣呼呼的上奏:「萬歲,臣一片忠心,只為大明。白名鶴這黃口小兒,滿嘴胡說。臣只求萬歲選一可靠之人,為京城庫存糧食負責,為運河通順負責,為沿河各鈔關、衛所負責。臣無半點私心!」

  眾臣經過這麼一鬧,也都開始冷靜的分析這件事情。

  似乎對大明,對群臣都是有利的一件好事,這個可以支持。汪泉所說的也不假,要是明年沒有多餘的糧食,士兵再餓著肚子當真可能會嘩變的。而且沒有足夠的軍糧,北邊的防務也是一個大問題。

  胡濴睜開眼睛,給楊寧點了點頭,這個態度很明顯,先支持,等這個新增加總督的位子定下,再考慮怎麼去爭這個職務。

  沒等楊寧表態,高谷就親自開口表示支持了。

  而于謙也支持,多一些軍糧對於他兵部來說很重要,更何況汪泉也算是兵部的一員。

  倒是陳循若有所思的往白名鶴所在的角落看了一眼,雖然有人擋著他沒有看到白名鶴,可這一眼卻代表著他心中的懷疑。

  陳循心中不想此事真,也不想此事假。

  只說利益。

  這個漕運總督的誘惑比起宣府總督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所以只說利益的話,陳循懷疑這可能還是一個圈套,只是這個圈套所想套的很可能就是盯著宣府總督的人。

  但,增加這個漕運總督確實是對大明有利的,南糧北調絕對是一個國策級的政務。

  不過……

  陳循又多動了一個心思,白名鶴能夠從海上把糧運過來,那麼江南也可以從海上運。接下來要看一看,白名鶴會不會想辦法從中破壞了,只是一句汪泉任用私人,並不代表白名鶴是真的在破壞,只能說這只是第一場戲。

  陳循在看白名鶴,雖然看不到,卻是代表了他的態度。

  陳循不知道的是,還有兩雙眼睛也在盯著他,一個是藏在暗中的東廠密探,另一個就是大殿之上的錦衣衛指揮使杭昱。這兩個人已經感覺到陳循可能會懷疑了,是不是要再作些戲,就要看陳循會不會站出來反對了。

  突然,陳循笑了,邁步出例。

  「萬歲,臣也以為增加這個總督是有必要的。只是臣認為這個總督的人選一定要慎重挑選。臣提議,六部提名總督人選,百官提名配員人選,內閣挑選。下一次大朝會百官共議,再決定總督人選。」

  「陳閣老所言深得朕心,那麼漕運總督的職權內閣會同六部先議一議,下次小朝會時可以討論一下,下次大朝會在議人之前,先議總督職權。」朱祁鈺將這個討論定了案。

  好大一塊肥肉呀。

  京城百官已經可以看到懸在頭頂的這塊肥肉了。

  可以說,沒有人不動心。無論是為公為私,幾派都動著心思,希望得到這個總督之位。
syhsieh 發表於 2014-9-13 00:39
第133節 人心不會知足【第三更】
  接下來就只有等了,等石亨進京,等韋力轉上套。

  白名鶴這個宅子,按大小算只是一個普通京城的四進宅子,按級別算就是四品上三品下的這樣的一個級別。可內部的佈置,卻是國公級,甚至是親王級的。加上大明皇帝又允許白名鶴使用旁邊原太子府的部分。

  所以這裡更顯華貴。

  坐在桂花樹下,聞著桂花香,喝著桂花酒,聽著清荷彈小曲,身旁有華梅給餵著切好的水果,白名鶴瞇著眼睛,慢慢的搖著頭,手上拿著一本論語,似乎在讀書,事實上心中卻在計劃著。

  又一個來請安的商人離開了,白宏在亭前小聲的問了一句:「少爺,秦幫柳家來人。是在合浦見過的柳直,說是帶了太夫人的家書,今個應約的商人之中沒有柳家的名字,少爺您看是見還是不見。」

  「有些麻煩呀!」白名鶴一睜眼,坐了起來。

  「怕是秦幫托了家裡的話,來此有些許要求。又或許是家裡想在行商上更進一步,所以托了柳家過來。按輩份講,這柳直是長輩,算親少爺又要叫一聲舅舅。見的話現在還太早,不見的話又失了禮數,少爺才為難的!」

  清荷果真是冰雪聰明,幾句話就道出了白名鶴的心思。

  「計將安出!」

  「叫二少爺過來,進可攻退可守!」清荷也學著白名鶴的口氣來了一句。

  白名鶴思考之後認為是個好主意:「白宏,你去吩咐廚房,中午豐盛一些。然後立即派人去把名鷺找來,二伯要是有空也叫來,沒空更好。這位柳先生你先告訴他,已經約好的幾位商人要談些事,中午請他留在府中一起吃飯,讓我等等我。」

  白宏應了一聲就去辦事了。

  白名鶴到了京城已經是第九天了,石亨剛剛進京城要是有反應也要等兩天。這麼多天,白名鶴都沒有去二伯白崇遠府上拜訪,也沒有見過自己的親弟弟白名鷺,不是不想見,而是不能見。

  白名鶴這會見的,不是來自十大商幫的,而是一些小商幫的商號。

  說是小,其實也不算太小。

  比如京城幾個大商行,其生意也不算小,一年也有幾十萬兩銀子的進項,數百萬兩銀子過賬。白名鶴見這些人幹什麼?在租地皮,只租不賣。地方就是原先的採石場,而且不二價,願意買的,就來的白名鶴見過面,當面簽約。

  不願意拉倒!

  而且地皮不能選,大小都是由白名鶴定下的,幹什麼也是白名鶴說了算。

  就酒樓就不能幹別的,開青樓也不能幹正經生意。

  用現代人的話來講,就是商業街規劃,用的地皮就是原先採石場那一塊。除了賣地皮,白名鶴還作代理的生意,許多大明沒有見過的貨物會交給最多兩家代理,而且還是交錯式的,比如某家代理了木材與熏香料,另一家就是熏香料與糖。香料也分的很細,可以吃的,可以用的,可以作工的,都是分開的。

  這是霸王條款,可沒有強迫誰簽約,只是那一句,願意就簽不願意就請。

  快到中午的時候,白名鷺過來了,還帶著一個陌生的少年,看年齡與白名鷺差不多大小。

  「侄兒白英傑給名鶴叔磕頭了!」少年跪下給白名鶴連磕了三個頭,白名鶴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是誰,不過人家大禮都施了,怎麼也要先把人給扶起來。這時白名鷺才介紹:「英傑是江西過來的,現在國子監讀書。」

  「好,認真讀書肯定是極好的!」白名鶴還能說什麼。

  白英傑倒是一個很內向的人,應了一句後就站在一旁。

  午餐說起來就是家宴,沒有叫外人上桌,白名鶴兄弟兩人,再加上是晚輩白英傑,最後就是客人,其實白名鶴也要叫一聲舅舅的柳直。

  酒過三巡,白名鶴這才接過家書,草草的翻看了一遍,問候關懷的話根本就沒有看,這其中最看到兩個關鍵詞,一個是延綏,另一個就是邊市。

  事實上,大明在這個時期,邊防沿線一共有十三個重要的防禦點,其實也是許多商人私下交易的地方。柳直過來的意思很簡單,他們換到了許多羊肉、羊皮、羊毛。可是這些東西的數量遠遠大於西北幾省的需求。

  而且羊的價格也越來越低,已經快沒有利潤了。

  「多謝柳先生給名鶴帶來家書,名鶴敬柳先生!」白名鶴舉起了杯,柳直笑著陪了一杯酒。白名鶴放下杯子,將家書收在懷中,卻是隻字不提家書的事情。

  「名鷺,商公大才,你要用心學習。他日入朝為官,也有一番大作為才對。」白名鶴認為沒必要有提家書的事情,好久不見自己的弟弟,那麼關心一下白名鷺沒什麼不對。

  既然是家書,白名鶴就沒有必要主動回答,要回答也是寫信回家。除非你柳直主動開口,可柳直主動開口了,這事情就不再是白家柳家的事情,而是白名鶴與陝西商幫之間的問題了,這也是清荷出主意,迴避!

  如果白名鷺不在場,那麼白名鶴不可能與柳直乾坐著,很容易就能扯到家書的事情。

  聽到白名鶴的話,白名鷺趕緊站起來:「兄長說的是。商公大才,弟受益匪淺。當盡心學習,以圖三年之後鄉試有所作為,也不辱沒了商公的名聲。」

  「學習是一回事,吃好,休息好,身體強壯才有足夠的力氣學習,將來也有足夠的力氣為大明,為百姓作些事情。」白名鶴一舉筷子:「來,多吃一些。這些都不是我們關中可以見到的美食。」

  招呼完白名鷺,白名鶴又說道:「柳先生也請!」

  柳直明白了,白名鶴就不想理會他們這些事情,怕是其中的一些秘密白名鶴知道並不比他們少。

  這些邊市都是鎮守的總督、太監偷偷進行的,很明顯白名鶴不想粘上這些事情。

  要不要再開口呢?

  柳直心中也沒有了一個主意,原本來找白名鶴也只是權益之計,並沒有把希望放在白名鶴身上,畢竟白名鶴只是一個正七品的官員,而且還是廣東的縣令。縱然有些手段,卻也未必能影響到邊鎮。

  吃過飯,白名鶴帶著三人去了旁邊原太子府的花園。

  白名鶴在入院的時候,暗中將自己的家書交給了華梅。

  而華梅則將這封家書送到了成凱那裡,同時也將重要的內容給清荷抄了一份。

  清荷思考之後,來到白名鶴的書房,隔著窗戶問道:「成大人,你認為此事應該怎麼辦?原本妾身的意思是讓我家少爺迴避,可現在看來卻關係到白家全族的收益,已經不僅僅是陝西商幫的事情了。」

  「夫人想的沒有錯,只是其中有些隱密之事。各鎮私下作的這些事情,並不光彩。成凱不敢妄言,但事實上換鎮之事,卻讓屯田被監軍、鎮守等各人強佔的極多,邊鎮如果沒有邊市的收入,也難以維持。這是朝廷的事情,不是白大人的事。」

  成凱也不想讓白名鶴粘手邊鎮,大同與宣府是個例外,其餘的各鎮可沒有這麼簡單。

  清荷又問道:「成大人有何高見?」

  「我不知道白大人手上有多少可用的銀兩,我的想法就是白大人可以接手一部分茶、布等貨物,減緩其壓力。當今萬歲英明,過上幾年邊鎮之事可能有所改變。所以能緩上幾年,或許另有出路也難說!」

  清荷知道,白名鶴已經動了關係,想讓成凱去合浦作縣丞,那麼有些話可以講。

  想到這裡,清荷說道:「陝西商幫有多少茶、布。有多少,我家少爺可以收多少,再加上十倍也能收得起。」

  「既然如此,那清荷夫人已經有了主意!」

  「謝過成大人!」清荷道了謝,快速離開給華梅傳話,讓她暗中去告訴白名鶴就是了。

  屋中的成凱隔著窗戶與清荷對話,這是必要的禮數。因為清荷已經是白名鶴的內妾,面對面就是失禮。

  雖然是隔著窗戶,看不到臉。成凱卻也能感覺到清荷的那種自信與驕傲。

  有多少收多少,加十倍也收得起。好霸氣的話呀!

  成凱心中也在感慨萬分,這話就是大明的戶部都不敢說,可白名鶴的內妾卻敢。如果換成白名鶴呢,這樣的話白名鶴會如何回答。看來白名鶴運到京城的這價值幾百萬兩銀子的錢糧貨物,只是白名鶴手上掌握財富的冰山一角。

  此時,白名鶴已經領著三人入了側園。

  在亭子裡坐下,有侍女送上了茶與點心。

  華梅則在白名鶴耳邊低語幾句,把清荷與成凱對話的內容告訴了白名鶴。

  請三人府下,倒上茶後白名鶴這才說道:「名鷺,代為兄寫封家書。只說為兄一切安好,請母親大人安心,讓奶奶也不要記掛,在朝為官自然是要用心作事,順便讓家裡收些茶,再有一些棉布運到合浦來,有多少運多少。」

  白名鷺點了點頭,讓侍女拿來紙筆就寫。

  白名鶴又對柳直說道:「柳先生,原本我不想提那件事情。可想了想,你專程過來我要是一直迴避怕失了禮數,我表一個態度,此事等兩年再說。眼下你們有多少貨,給我送來就是了,這樣你們也不怕羊不值錢了。」
syhsieh 發表於 2014-9-14 23:53
第134節 迷離夜【第一更】
  聽到白名鶴說,有多少收多少。

  柳直帶著一種自嘲的笑意:「白大人,你知道我們陝西商幫一年的僅茶有多少量?」

  柳直的意思很明顯,你白名鶴雖然有錢,但你可能不瞭解情況。很委婉的告訴白名鶴,你應該瞭解一下,陝西商幫有多少茶葉。

  陝西的茶,自從唐代以為就成為西域最主要的茶產品來源地,各式的磚茶,以及到了宋代之後的綠茶,還有漢中等幾處非常有特色,可以算上了天下十大名茶的巔峰好茶,先不說品種,僅說數量。

  陝西以及周邊被陝西商幫控制的茶園,就過了百萬畝,這個數量何其驚人。

  「這樣吧,那麼是我白名鶴狂妄了。」白名鶴語氣放低,柳直正準備說幾句客氣話之時,白名鶴口氣一變:「這樣吧,按一個數量來。每年我吞下陝西商幫一千萬兩銀子的茶,一千萬兩銀子的布。」白名鶴對柳直說罷,又對白名鷺說道:「就按這麼寫。」

  白名鷺的筆懸在半空沒有沒有落下。

  他曾經給家裡幫過賬房的事情,整個關中白氏一年的貨,茶與布兩項,全部的貨值也就是不到七十萬兩。

  柳直拿著茶杯的手都在顫抖。

  兩千萬兩,大明一年的賦稅正統十三年的數量柳直大概知道。糧三千萬石,鐵九萬斤,鹽一百四十萬引(注,一引大約有三百多斤鹽),紗八百萬錠,茶二百萬斤。其他各類細節也有不少,比如絲、硃砂等,還有全**隊屯田約有二千萬石的糧食收入。

  也就是,大明在正統十三年,全部折成銀,也就是二千萬兩銀子。

  (注,有些地方說。明朝一年只有四百萬兩的稅收。以上數量是在正史中查到的,可能有些差錯,但是明前期,土地兼併不能和明後期相比,而且明前期衛報還沒有糜爛到不可救藥,所以以上的數據,應該準確。出自:明英宗實錄!)

  大明是銀本位經濟。可是商人卻不一定用銀子交易。

  珍寶、糧、帛、鹽、銅、鐵等全是硬通貨。

  「二千萬兩?」柳直呆呆的重複著白名鶴所說的這個數字。「白大人,您當真?」

  「信與不信在你,寧波商會眼下有銀子收卻沒有貨交。我要二萬擔絲綢,他只有七千擔,我用黃金交易,他才給我又多擠出二千多擔。不過。倒是介紹了一個實力不錯的供貨商行,可以再提供給我一些上等的好錦!」

  柳直想不出來,連寧波商會都沒有足夠的貨物了,那誰還有。

  一萬擔絲綢,也不過就是三百萬兩銀子封頂,除非是蘇繡,但繡品的數量有限。也是提供不了多少的。

  「這個。白大人,陝西商幫一年可以供貨的極限全部加起來,應該在五百萬兩銀子之內。」柳直有一種被打臉的感覺,可他不得不說一個實情,要是真的按白名鶴所說,白名鷺將原話寫回去了,整個陝西商幫所有的臉上都不好看。

  白名鶴就知道是這種情況,也沒有再說什麼。

  白名鷺把家書寫好後。白名鶴說道:「本官下午還有客人,不能相陪了。不是的我白名鶴不近人情,而是眼下我的京城之中身處峰頭浪尖之上,和我走得太近未必是件好事。」白名鶴說的是實話。

  柳直能理解,白名鷺得到商輅的教導之後,自然也懂這個道理。

  只有來自江西白家的白英傑不懂,不過他不會有什麼想法。以他的身份不敢有什麼想法。

  華梅帶著兩個侍女,捧著幾隻盒子過來。

  給柳直的一塊龍涎香,淡黃色的。大約有四兩。托柳直帶回家去的是幾塊紅寶石,來自安南的特產。最大的一塊按現在來算就是四克拉最左右,最小的一塊也有半克拉,一共是六塊,至於家裡怎麼分,白名鶴也不想管。

  給白名鷺與白英傑一人一套文房四寶,不是那種大明最貴重的,卻也是很精緻的。

  「你們還在讀書,學問最重要,不要追求奢華。」白名鶴說罷,又給了每人二十兩銀子,不是白名鶴小氣,而是白名鷺還小,每個月都有固定的生活費給他。

  最後一盒是白名鶴早給商輅的,一套真正名品級的文房四寶。

  送自己的弟弟出門,再回到後院之時等著門內的清荷對白名鶴說道:「他不像你的親弟弟。因為在你眼中,少了那種對弟弟的疼愛。」

  聰明到讓人怕的女人,白名鶴對白名鷺更多的是責任,而不是親情。

  「作為兄長,如果不嚴厲,只有疼愛的話。名鷺日後也就是一個富家翁,我白家日後還要靠他支撐呢,我相信他可以坐到位及人臣。」

  白名鶴這翻理由倒也算合適。

  只是清荷卻不理解,反問道:「那少爺你呢,你難道不是白氏的支柱,難道不會位及人臣了嗎?」

  白名鶴的眼神變了,盯著清荷的眼睛:「從我白名鶴進入京城的那時刻起,我的生命,我的榮耀,我的一切都不再屬於我。我有一個夢,我不會告訴任何人,包括孫苑君在內。這是我的夢,我一定要讓這個夢成真。所以,我注定與一個字,永遠綁在了一起。」

  「那個字?」

  「記得那晚,我念出那詞之後,商公問我,我心中所想的是那個字。」

  清荷記得那晚,一沁園春-雪,驚世絕艷。

  「想我關中白名鶴,飽讀詩書,忠肝義膽,生平在世卻必須要守得一個『孤』字!」白名鶴語氣之中多了幾份哀傷,沒有人真正能夠理解這份哀傷,無論是孫苑君,還是有些對白名鶴犯花癡的懷玉,或者是這冰雪聰明的清荷,都不能。

  沒有知道,白名鶴是來自六百年後的人。

  正當白名鶴準備再感慨幾句,烘托一下氣氛的時候,白宏這小子鑽了進來:「少爺,請柬。白管家說,非常,非常重要的請柬!」

  真想踢白宏一腳,就是清荷看著白宏都同情,白名鶴剛才很明顯就是那種要作詩的感覺。很可能這詩已經給吞回去了。

  拿過請柬,白名鶴笑了:「高在人,石大人,聯名請客。」

  高谷、石亨。

  真正是讓人意外,石亨回京請得頭一個人竟然是白名鶴。

  請柬上也沒有寫日期與時間,這意思就是請客,由白名鶴你定日期與時間。「好,明日午時,赴高府!」白名鶴將請柬遞了回去,卻被清荷擋下:「少爺,依禮應該親筆回書。」

  白名鶴的字練得已經不錯,這個不錯只是的武將比,就是與白名鷺相比都差一些。更不用說在高谷這種大豪面前了。連寫了十張,總算挑出一張勉強看得過眼的,讓白宏給送了出去。

  「唉……」白名鶴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清荷以為白名鶴歎氣,只是因為真正的風暴就要來臨,卻沒想白名鶴說道:「最近竟然沒有時間練字,就我這筆臭字怕是把大明的臉都給丟了。」

  「少爺,高大人此宴,必是鴻門宴!」清荷提醒了一句。

  「不管風吹浪打,勝似閒庭信步!」白名鶴引用了後世偉人的一句。

  清荷在白名鶴身上輕輕一依,白名鶴當真是一個非常迷人的男子,有氣魄,有膽量,有文采,有風度,而且還很有男人味。

  白名鶴輕輕一挑清荷的下巴,在清荷的嘴角如蜻蜓點水似的一吻。

  「明天早上,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白名鶴笑著對清荷說道:「不過現在,陪我練字如何。」清荷的臉已經紅透了,只想著白名鶴會借練字的機會與自己親近。

  可白名鶴的實際行為,又一次出了清荷的想像。

  白名鶴練字的時候,真正很認真,心無雜念,一筆一畫都是用心而為。

  一直到晚餐的時候,白名鶴都沒有離開清荷的屋子,喝了些小酒,看著清荷臉上微紅的神情,白名鶴伸手將清荷攬入懷中,輕解羅衫,露出兩點嫣紅。

  在輕輕的吻上清荷的玉頸的同時,白名鶴猛打手勢示意華梅快些出去。

  可華梅非但沒有動,反倒去給白名鶴與清荷鋪床,然後搬來一隻小凳就坐在床尾的位置上,很顯然根本就沒有離開的可能。

  白名鶴很想罵人,只是此時箭已經弦上,錯過了這個機會,不知道要再等到那一天。

  再一次打手勢示意華梅出去,可華梅卻跑去拿了一塊白布又鋪在床上。

  是當真不明白,還是裝糊塗呀。白名鶴要瘋了,手已經在清荷的腰帶上,解還是不解。

  清荷雖然半閉著眼睛一副任君採摘的態度,可身邊生的一切她都知道,而且也明白。白名鶴是不可能趕華梅出去的,華梅都陪白名鶴一起洗澡了,名義是已經是通房丫頭,你趕出去算什麼。小丫頭會裝糊塗,反正不走。

  一室春光之後,華梅有些後悔了,眼前的一切讓她要瘋了,身體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就像是有無數的螞蟻在身上爬一樣。此時的華梅倒是有些感謝白名鶴了,原來少爺是怕自己受不了,所以讓自己離開呢。

  當華梅看到清荷向自己招手,小銀牙一咬,幾下就讓自己光白白了,然後鑽上了床。

  白名鶴差一點驚的跳下床,不是太刺激,而是太突然。

  一夜春色無邊,白名鶴倒是有些禽獸不如了,一點也沒有主動碰到華梅,只是在清荷身上盡力!
syhsieh 發表於 2014-9-14 23:55
第135節 春色夜話【第二更】
  一夜溫存,片片落花。

  黎明前,先醒來的清荷靠在床頭上默默的看著白名鶴,心中不知是歡喜,還是悲傷。本是多情女,何苦自傷神。有個歸宿難道不好嗎?難道在這個世人,還有能夠獨佔一個男子的女人,是什麼樣的女人,才有可能獨佔一個男人。

  是什麼樣的男人,才可能被一個人女人獨佔。

  華梅家世比自己要貴多了,絲毫都沒有那獨佔的念頭,此時看著華梅白光光的纏在白名鶴身上,清荷自嘲了在笑著,或許只有夢中可以吧。

  白名鶴也醒了,卻沒有起身,只是在清荷胸前那雪白上輕輕的抓了一下。

  清荷溫柔的回應了一個笑容。

  白名鶴卻沒有笑:「昨夜說,有一個秘密要告訴你。你想聽殘酷的說法,還是想聽修飾過的說法。」

  「少爺,這其中怕是沒有區別,真像永遠都只有一個!」清荷淺笑著。

  「不,修飾過的說法就是騙,說的好聽一些就是哄。哄騙的最高境界就是哄你一生,騙你一世。而殘酷的說法,就是最直接的真像,所以我才問你想聽那一個說法。」白名鶴倒是很嚴肅。

  清荷是何等的冰雪聰明,輕輕的抱著白名鶴的頭小聲說道:「少爺的話都說到這份上,自然是想說那個殘酷的。或者那好聽的話華梅會喜歡,可少爺心中肯定相信,妾可以聽到那最真實的話。」

  白名鶴這才流露出一絲笑容。

  「清荷,我們最初相見之時,我對你沒有動過什麼心思。你來到我身邊,純粹就是一個意外。無論是妻,還是妾,你都不是一個非常好的選擇。特別是妾這個身份,更是一個極危險的選擇。」

  清荷不理解,可她沒有問。只是聽著。

  「你有三點不好,一是太美,美到禍國殃民,容易被人惦記上,就是放在家裡不怎麼讓人安心的那種。」白名鶴說出了第一條理由,清荷笑的卻是極開心,輕聲應了一句:「以少爺的手段。難道還把我關不到籠內?」

  白名鶴在清荷的唇上輕吻一下。

  「再說第二點,你名聲太響。響到京城之中,就是男子也不敢說有你這般名聲。我猜測不少人對你動過心思,可卻不敢伸手。江城可能都對你有愛慕之心,為了江家,江城。真正幫你贖身的。可能是江夫人,甚至是江尚書!」

  清荷臉上的笑容凝固了,白名鶴不是人,應該是妖,多智近似妖。

  當初給自己送珍寶,送香料,送絲綢。甚至是送金銀的人多到數不清,可誰也不敢輕易伸手,因為伸手就可能被其他人打斷手,就是江城這樣的尚書公子都未必敢。三大花魁的名聲不是白叫的,沒有點斤兩,連聽個曲都未必能站著回家。

  唯有白名鶴,惡名在外,而且是帶著自己離開了京城。

  白名鶴猜對了。憑江城妹妹根本不可能把自己的文書從教司坊給弄出來。

  就是江城也不行,是好幾個公子的父親聯手把自己的文書要出來,這其中還多虧了東廠都督興安最後幫了一把。

  「最後一點,就是你太聰明了。你的聰明讓我都要說一個服字,這樣的女人很可怕。幫著自己的男人,這個男人就會得一大助力。反之,就萬劫不復!」

  白名鶴說完看著清荷。

  這個時候。清荷能說什麼,說什麼都是假的。

  難道她能說,白名鶴不負她,她也不會負白名鶴嗎?這話在此時真的很假。因為這話更像是一個枷鎖。在大明,女子只有將生命、榮耀、靈魂等所有的一切都交給自己的男人,這才是一個好女人。

  孫苑君有些孩子氣,有一些任性。

  可與白名鶴正式成親之後,她就是貫徹著一個大明好女人標準在作事。

  「怪不得,紅顏薄命!」清荷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白名鶴也說道:「自古禍水級的女人,有幾個擁有好歸宿的。故事都講好聽一面,誰聽過悲慘的。」

  清荷臉上一滴淚水不由的流了下來,她不是為自己傷心,而是她聽到過無數青樓女子,似乎美夢成真,找到一個好歸宿,可卻落得一個悲慘下場的故事。

  「說秘密吧。」

  「好!」

  「清荷,秘密很簡單。你太聰明了,聰明到讓我都感覺緊張,而且你知道我許多事情。所以我必須作出一個選擇,就是讓你幫我。」白名鶴說話的時候人,手抓在清荷的手上,緊緊的握著。就好像害怕清荷跑掉一樣。

  白名鶴的理論來自後世,就比如一個老闆想讓知道自己許多秘密的女秘書可靠,而且可以幫自己辦許多秘密的事情,那只有一種辦法,簡單直接就一個字『上』

  清荷聽到白名鶴這話,更加不理解白名鶴的想法了。

  「少爺,清荷本就是你的人,少爺交待的事情從來沒有不用心過。」

  「今天可以,但以後呢。所以只有得到你的心,才可以讓你永遠留在我身邊,這就是我說過的殘酷的真相。當然,也叫先成親再戀愛!」

  白名鶴用了戀愛這個詞,原本以為戀愛是現代的詞語,正準備解釋的時候。清荷卻已經找到的這個詞的出處:「少爺,宋朝劉斧《青瑣高議後集?小蓮記》:「公將行,小蓮泣告:『有所屬,不能侍從。懷德戀愛,但自感恨。』」

  「少爺的意思就是,情可由心生。清荷斗膽問一句,少爺與夫人也是這樣!」

  「啊!」白名鶴給噎得不輕,沒想到清荷竟然提到了孫苑君,可話逼到這裡了也不能不說,否則就失去誠意了。「是呀,糊塗的成了親,慢慢的再培養情份。」

  「先有情,再有親。少爺也愛作夢,大明天下成親前見過新娘子有幾個。否則那裡有稱桿挑蓋頭的禮儀呢,清荷真不知道少爺這些想法都是從那些書中讀來的。坊間傳說,少爺讀書極多,號稱世間第一,現在清荷更是深信!」

  白名鶴尷尬的笑了笑,自己只是生活在一個信息爆炸的時代罷了。

  「繼續說秘密好吧!」

  「好,清荷聽著呢。」清荷的語氣輕快了許多。

  「你知道,接近你的心最近的距離在那裡?」白名鶴問了一個古怪的問題。

  清荷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心不是在這裡嗎?我可以感覺到心的跳動,少爺把手放在這裡,自然也可以感覺到我的心在跳動,難道這裡不是最近的距離嗎?」

  「傻丫頭。」白名鶴沒有把手放在清荷的胸前,而是往下滑,滑到那**之處:「距離你的心最近的距離在這個最深處,當你忘情的時候心就被我偷走了。」白名鶴的語氣帶著一絲玩笑的感覺。

  清荷卻如電擊一般。

  回憶昨夜的種種,之前清荷對白名鶴有信任,也有依賴,可心中依然有所保留。在將自己完全的,百分百的交給白名鶴。當白名鶴充實了自己的身體,自己的心之時。清荷清楚的記得那時的感覺。

  當時,心中幾乎就在高呼,自己的人,自己的心,自己的一切在那個瞬間開始,完完全全,不帶絲毫保留的都交給白名鶴了。

  再沒有任何的保留,再沒有一絲的懷疑,從那個瞬間開始清荷自己都在不輕意間默默的發下誓言,此生此世,將永遠追隨這個男人到天涯海角。

  距離自己的心,最近的距離!

  好可怕的男人,關中白名鶴!

  清荷到了嘴邊的話沒有說出來,坊間傳說白名鶴可以看到人心最深處。自己也深有體會,白名鶴一曲澎湖灣擊穿了自己內心世界最脆弱的一面。而現在在京城,白名鶴同樣用更殘酷的手段,不知道將來擊穿多少人心中的弱點。

  不敢再想,甚至不敢再就這個話題說下去。

  「少爺,前幾天替少爺找進宮的路子,見到雪兒姐,她向妾求一個故事。那梁祝的故事是少爺寫給妾身的,按行院的規矩沒有我的允許其他人不能用,而我也已經洗盡鉛華,因為我曾經花魁的身份,所以兩年之內梁祝這個故事也會暫時封存。」

  「就剛才我們聊的話題,有一個非常悲慘的故事。相信萬雪兒擁有了這個故事,那些想對她伸手的人,連作夢都不會有了。」

  清荷宛然一笑:「少爺莫不是動了心。」

  「起床,你執筆!」白名鶴在清荷的藕臀輕輕一拍,清荷轎嗔一聲拉過紗衣跳下了床。

  白名鶴而是低頭看了一眼華梅,然後輕輕的在華梅臉上摸了兩下,然後把華梅睜開一半的眼睛又給閉上,華梅醒了白名鶴知道。這個時候,裝睡絕對是最聰明的選擇,華梅論聰明不如清荷,卻也不是笨丫頭,反應過來之後,抱著枕頭哼唧了幾聲,繼續睡。

  坐在桌前,點上蠟燭,白名鶴準備幫清荷磨墨,事實上清荷都看不上白名鶴磨出的墨。

  白名鶴要講的故事也是後世聽到的。不過真正的出處卻也在明朝。

  只是那作者還沒有出生呢,故事出自:出自明代馮夢龍所著《警世通言》第三十二卷。故事的名字叫《杜十娘》 本帖最後由 syhsieh 於 2014-9-14 23:58 編輯

syhsieh 發表於 2014-9-14 23:56
第136節 拉開戰幕【第三更】
  天亮了,華梅在自己上摸了幾下,看到白名鶴與清荷還在桌前沒有注意自己,趕緊穿好衣服逃出了臥室。至少她現在知道,侍寢比自己想的刺激多了,絕對不是睡到床上那麼簡單,看小姐當時那激烈的反應,心底深中卻多了一份期待。

  早餐送進屋的時候,白名鶴已經講完了那個故事。

  清荷將手稿整理的時候白名鶴又說道:「清荷呀,順便去辦一件事情。不要說打聽,只說是好奇。想聽一聽京城之中別人是怎麼說我的。」

  「少爺,你喜歡聽人吹捧呢,還是喜歡聽人罵呢?」清荷調笑了一句白名鶴。

  「都不是,我想聽到誰會突然很得意,似乎可以踩我一腳的話。」白名鶴一句話就點醒了清荷,白名鶴要的是情報,眼下正是非常時期,有些年輕一些的在得意之中難免會說出一些出格的話來。

  當然,也可能暴露出一些秘密。

  青樓就是這樣一個容易讓人說錯話,多話說,說廢話的地方。

  吃過早餐,白名鶴換了一件非常簡單的青色長衫,也沒有用什麼複雜的頭飾,最簡單一塊藍布頭巾包著。沒有穿官服,自然戴的也是儒生巾了,手上拿著的卻是一把極普通的扇子,帶著兩個錦盒出門了。

  這兩個錦盒不是給高谷的禮物,正式的禮物還在後面。

  白名鶴沒有直接去高府,而是先去了京城裡一間茶樓,喝個早茶,吃些點心。白宏將一個銀豆子放在掌櫃的面前,店小二一臉笑容的將白名鶴引入三樓小廂,白宏則在門口等著,很快,一個穿著儒衫,一臉清秀的如女子的人被白宏領進了白名鶴的小包廂。

  示意對方坐下。白名鶴將手上的錦盒輕輕往前一推:「一點小心意。」

  「白公子賞,小奴謝過了。」

  來的是誰?興安最新認的乾兒子,之前的四個乾兒子,其中三個都是讓興安自己給弄死的,理由只有一條,心太野。粘了不應該粘的權力,伸手不應該伸的手。活著的一個。現掌握布庫,才能普通,就是忠心。

  這個為人機靈,雖然也有些小小的野心,不過卻懂得分寸。

  在宮裡,分寸就是活命的根本。

  興勝。在宮裡的職司比金傑還能高一些,掌握內官刑司,就是專門負責收押與審問太監、宮女的地方。是個心黑手辣卻講義氣的人,曾經為一個當年一同進宮的同鄉兄長替了三十下刑杖,可卻被這個兄長給賣了。

  自稱雜家,爺。這都是有身份的太監。

  對下人自稱爺,對自己人自稱雜家。興安在白名鶴面前的自稱是雜家。興勝自然就不敢用這個自稱了,所以自稱了一句小奴。

  「勝兄客氣了,你幫我在刑部牢裡提個人出來。這人是河南開封的商人,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下的獄,可眼下卻是用得到這個人。」

  「此人與白公子什麼交情?」

  「沒交情,但這個人可以用。我從晉商、秦商那裡聽到這個人名聲不錯,為人也可靠,似乎這次下獄是得罪是誰。無論是誰。給提個醒。這個面子我去討,總是要放了這個人,因為接下來的事情,此人可大用。此人叫蘇慕雲!」

  白名鶴說完,興勝思考了一會。

  「這個人我知道,他得罪是的杭指揮使。去年夏天,河南發大水他全家老少沒有一個逃出來的。然後他帶著所有的財貨來了京城。出了貨買了糧,全部捐給了河南災民。倒是一個義商,只是他出的貨中,有幾樣出了問題。」

  「是什麼?」白名鶴追問道。

  「這東西說實在的。對白公子來說真心不當回事,是幾塊龍涎香。杭指揮使花大價錢買了,送進宮給了杭貴妃,可後來宮裡有實貨的,認出那些是假貨。裡面用的是蠟、麵粉、松香、真正的龍涎香粉末,還有一些香料調味混合製成,外面一層,倒是真正的龍涎香。一共四塊,最大的七兩重,最小的二兩,看似是真的,可切開之後自然就看出真假了。」

  白名鶴點了點頭:「聽說,他也是被坑了。」

  「所果是他作的假,那他就已經是屍體了。」興勝是帶著一種很陰冷的笑意在回答白名鶴,杭昱並不是一個善類,那怕是憑著外戚的特殊關係坐在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上,而且還能夠坐穩,也足以證明此人有手段。

  興勝的話不錯,留一條例子已經是杭昱仁慈,作假的有沒有抓到白名鶴也不關心。

  「回頭幫我跑一次,別說是我。我給你幾塊真正的,想辦法把人弄出來。就在這一兩天之內,你知道我不方便出面。」

  「我替白公子跑這個腿了。」興勝沒二話就答應了下來。

  白名鶴這才繼續說道:「兩天,只有兩天時間。我要讓他作幾筆在生意,他如果出不來,你找人以他的名義作。用我的精米,換市場上的粗米,再用粗米去兵部換兵部軍倉之中的陳米,數量要在五十萬石。」

  精米就是白名鶴這些,去了殼的白米。粗米就是沒有去殼的。陳米自然就是放了好幾年那種了。

  「白公子要這個有何用,當說就說,不當說我不問!」

  「讓韋力轉買了去。」白名鶴提到韋力轉這個名字的時候,興勝的眼神立即就變了,整個人都在壓抑著怒火。

  當初,興勝替人受了刑杖,然後又被人坑了,就是這個韋力轉。

  「莫動氣!」白名鶴勸了一句。

  看到興勝用力的點了點頭,白名鶴繼續說道:「換了陳米,他自然會準備運回大同去。我需要一個合適的人把此事揭發出來。」

  「不用選,大同府右參將許貴。我父的情報上韋力轉所殺的那個將軍,就是許貴的堂弟。這是生死大仇,許貴絕對會拼上性命與韋力轉一斗的。」

  「好,就這麼辦了。許貴揭發,軍卒鬧事,右督御史自然要上表彈劾,接下來的事情我們看戲就好了,韋力轉是宮裡的人,按律應該先送到你那裡。別給把人弄死了,至少別急著讓他死。」

  興勝笑的極冷。「白公子,他想死可不容易。」

  「這事情隨你高興。別誤了萬歲的大事就好。」

  興勝自然是沒腦袋的點頭,萬歲才是他們這些太監的天,什麼都敢作,唯獨不敢誤了萬歲父的事情。

  不過想到韋力轉既將落在自己手中,興勝心中多了一份狠辣。

  白名鶴出了茶樓,轎子以及挑著禮物的挑夫也都到了,從上轎子正準備去高谷府上,卻見自己的轎夫被人用鞭子驅趕:「滾,誰敢擋我家爺的道!」幾個兇惡的家奴不僅是趕了白名鶴的轎夫,路上的行人幾乎都被驅趕。

  站在三樓窗口的興勝,因為不方便兩人同時離開,只能先等白名鶴走。

  白名鶴或許不認識那家奴的主人,可他卻認識。

  站在窗口,清楚的看到白名鶴只是淡然一笑,然後賞賜了轎夫一人一粒銀豆子以示安慰,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就這麼離開了。

  好沉的心呀,被人打在臉上都不動聲色。

  那家奴的主人正是韋力轉,他進京來的目的就是領糧,以及匯報軍務。他的上司並不是宮內幾大太監,而是五軍都督府中的後軍都督府鎮守太監曹吉祥。

  打臉,代價就是你韋力轉生不如死。

  事實上,白名鶴根本就不知道是誰在趕人,京城這裡大官太多了,勳貴也多。惡人自有惡人磨,白名鶴沒有必要去和這種惡人較勁,眼下自己的事情太多了,沒功夫去為這種小事影響自己的大事。

  至於這個人是誰,白名鶴沒興趣知道。

  更重要的是,在京城裡隨便樹敵才是傻子。

  政治上的敵人與生活的仇人,絕對是兩種不同的人,政治上的敵人可能成為朋友,生活上的仇人就只有死活之分了。

  白名鶴進了高谷府的時候,興勝已經拿了白府送來的龍涎香去了杭府。

  杭昱當著興勝的面用佩劍切開了其中一塊淡黃色的龍涎香,看了一眼後很直接的說道:「白名鶴要那人幹什麼,如果那人與白名鶴有關係,白名鶴上次在京城的時候就可以向本督開口了,所以他們沒關係!」

  興勝心說,狐狸還是老的滑。更何況是狐狸中的極品。

  眼下京城,能有這樣成色品像的龍涎香,可以說只有白名鶴了。宮裡的那些也是白名鶴貢上的,杭昱心思縝密,猜出這些不意外。如果猜不出,反倒讓興勝小看了。

  「杭督,白名鶴要這個人替他作件事。小奴不敢多話,只能說為了漕運總督!」

  坑昱也不問細節,既然白名鶴有需要,這個面子要給。至少這個面子怎麼算賬,等事情瞭解,白名鶴準備再次離京之時再說。

  「來呀,給刑部遞條子,就說本督不計較了。」

  有親兵離開,當下就去了刑部。

  杭昱又說道:「給白名鶴帶個話,告訴他離京之前本督請他喝酒!」

  杭昱只是抬了抬手示意興勝可以走了,對於這種輕視興勝不生氣,自己應向白名鶴學!

  ps:關於上一個章節,章節名被和諧了,哈哈。

  還有,再關於一個讀者在書評區的流言,關於上一節的內容,其實可以更深一些,但這是小說,所以點到為止。
syhsieh 發表於 2014-9-14 23:57
第137節 高府宴客
  杭昱一直都欠著白名鶴一個大人情。杭貴妃雖然沒有成功的進位皇后,可兒子卻變在敢太子,無論為了什麼,無論什麼原因,白名鶴在這件事情上幫過杭家,所以杭昱認為自己和白名鶴就算不是朋友,但依然欠著一個人情。

  放一個小商人,牙籤大小的事情,在他們這個級別上這事不算人情賬。

  反過來講,高谷其實也欠著白名鶴一個人情。

  這一個人情一分為二,一半是白名鶴沒有窮追猛打,借坡下驢沒有把官員不赴任這事情再狠勁的往下扯。可就是這扯了一半,損失最大的是他的對手,也就是清流。督察院為什麼恨白名鶴,因為督察院被白名鶴咬死了三分之一。

  就算不是白名鶴親自下的嘴,可清流自己也要臉。

  不要臉的事情,高谷都幹不出來,更何況是清流呢。

  高谷宴請白名鶴用的是高規格,根本就沒有把白名鶴當成一個七品的芝麻小官。至少也是當成三品京官的規格來宴請的,山八珍一樣也不少,海味則全免,白名鶴就是海裡的大爺,高谷就不相信白名鶴什麼海味沒吃過。

  就算真有美人魚,白名鶴在合浦也能養一條。

  美食有了,陪客自然不能少。

  三大花魁之一的百花樓莫愁被請來坐陪。三大花魁,其實一直是難分高下,萬雪兒性格孤傲,反倒這場明爭暗鬥之上得到上峰。清荷淡雅,名聲亦不錯,只是已經入了白家的門,從此與花魁之外無緣了。

  倒是莫愁風頭正盛,百花樓就是她自己的產業,早已經是自由身的她,只要你出得起價。作陪沒問題,但誰想把人佔了去。那是絕對不行的。能在這歡場上混,自然是有不放手段的,莫愁能自保,其證明實力不俗。

  見到白名鶴,莫愁似乎已經忘記曾經白名鶴落她的臉。

  一臉笑容的迎了上來:「聽聞綠荷妹妹進京,一直尋思著找妹妹聊聊天,卻誰想白府卻是閉門謝客。讓奴家不得入內!」

  聽著莫愁調侃白名鶴,高谷只是微微一笑,並不作反應。

  倒是石亨很是好奇:「高大人,這白名鶴難道與莫愁之間有什麼趣事!」

  「卻有一段趣事。就是傳聞,白名鶴與三大花魁之間道不清,說不明!」高谷一句道不清說不明。卻讓石亨笑而不語。誰人沒有年少風流之時,能與三大花魁扯不清關係的,倒是一樁美談。

  高谷與白名鶴打了一個招呼,石亨也抱拳施禮。等白名鶴回禮,兩人先行進屋,卻把白名鶴與莫愁留在門外,用高谷的意思就是。既然年少風流,那老傢伙們就不打擾你的雅性了。

  白名鶴面對莫愁,真心是想迴避,這個女人絕對是屬蠍子的,至少也是蛛蛛精,誰粘上都是一個死字。

  而且連怎麼死都不知道。

  拱了拱手,白名鶴準備進屋,卻被一陣香風擋住。莫愁飄然出現在白名鶴面前:「白公子還沒有回答奴家呢?」

  「本少又沒有把清荷關在屋內。她去會友了。」

  白名鶴說會友,莫秋不動腦子也可以想到,應該是去了萬雪兒那裡,兩女本就親近。

  心思一動,莫愁又說道:「奴家向白公子求幾塊香料,不知道是否肯賞賜。」說到香料,大明現的香料工藝屬於類似中藥炮製的混合形香料。大明皇宮八大香。有些也是自古傳下來的,比如唐開元宮香,就是用沉香、檀香、龍腦香、麝香、甲香、馬牙硝等用特殊的方法製作而成。

  民間用香,特別是青樓之中。普通的香是以丁香、梅香、檀香等打底。

  而上等的香料配方之中,頭一味都是沉香。

  沉香在大明,只有廣東、福建、廣西有極少量的產出,價格比得上黃金了。

  誰見過上百斤重的沉香木,誰見過整車裝的沉香木。用拉貨的人原話講,路上顛簸掉一塊,誰撿了就就夠幾年的吃喝。

  看白名鶴不說話,莫愁又說道:「萬雪兒手上多了一塊一千七兩重的沉香,品色極佳。以那品象,高價至少值白銀兩千兩銀子。卻是讓人羨慕呀!」

  「我不知道,你如果想要一塊,就去找清荷要吧。」白名鶴沒接話。

  「清荷,原來綠荷妹妹改了名字!清荷倒極雅,像白公子您的風格。只是這沉重價值巨大,清荷妹妹作得了主嗎?不如公子賞賜給奴家如何?」莫愁這番話,白名鶴明白她要幹什麼了。

  自己要是背著清荷送給莫愁禮物,莫愁肯定就有挑撥的話傳到清荷的耳朵裡。

  只是不明白,她是何苦作這種損人不利已的事情。

  白名鶴用扇子在耳朵邊上撓了兩下:「些許小事她作得了主。我們白家財貨這事都是家裡女人管。過十石的我會過問,十石以下我家夫人作主,一石以下這些事情清荷自己就作主了,也不需要告訴我的夫人!」

  石?一石米才半兩銀子,沉香這東西隨便用指甲扣一塊,就不止這個價了。

  那麼是什麼東西用石來計算。

  屋內屋外並不遠,白名鶴這話高谷也聽到了,石亨問高谷:「高大人,白名鶴說的這一石,指的是什麼?如果是米的話,我不信。」

  「是金,十足赤金。白名鶴用石來計算黃金,此次進京給萬歲進貢的就是一百二十五石黃金。白名鶴剛才對莫愁的話似乎不是假話,京城裡耳目眾多,白名鶴那府中財貨巨大,商人無論用銀兩,還是現貨去交換,只有單據上有『清』字印,庫房就認可。」

  「清,就是白名鶴收的那花魁嗎?」石亨問了一句。

  高谷點了點頭:「那丫頭進京城之後,各家店舖都去轉過,採購的貨物各種各樣。有日出萬兩的雅號,送人禮物,當真是萬兩以內都不需要白名鶴同意。不過,收她禮物的人都是非凡之人。」

  「是代白名鶴送禮,還是別的?」

  「不全是,至少萬雪兒那塊沉香,根據見過此物的一個商人講,價值萬兩以上了。還有給京城名媛,比如江家千金那對硬玉手鐲,給……」高谷一口氣說了十幾人,無一例外全是以前與清荷關係親近,並沒有因為她是青樓出身而歧視的官家千金與夫人。「這些的禮物,價值大約在三百兩至五百兩之間!」

  這些人送的禮,高谷不相信是白名鶴的意思。

  「那這麼說,那叫清荷的女子,算是衣錦還鄉了。」石亨開了一句玩笑。

  「老夫更相信,白名鶴的銀子不是大風吹來的,清荷更像是白名鶴的非常信任的小卒,在打通著一些我們看不見的關節。」

  石亨認同高谷這話,很嚴肅的點了點頭。

  白名鶴已經進屋,雖然沒有擺脫莫愁可總算是勉強應付過去了。白名鶴相信,換到清荷對莫愁,兩女必有一場精彩的交鋒,清荷也不會落了下風。想從清荷手上討到好處,你以為真的很容易嗎?

  清荷是個很守財的女子。

  屋內,分賓主落座,坐陪的也是京城出名的艷女。而莫愁只是抱著一隻琵琶坐在一旁,以她的身份是不可能上桌陪酒的,能在旁邊彈一曲,所要的銀子就不是少數了。

  山八珍:龍肝、鳳髓、駱胎、鯉尾、鼠舌、魚唇、熊掌和酥酪蟬

  實話說,白名鶴別說吃過,就是一樣都沒見過,而且這八珍,他也是頭一次聽說。明代的八珍與現代的八珍有所不同,就是這龍肝,竟然是一道素菜。

  「謝過高大人,如果不是高大人讓我見識了,我這個鄉下的土包子那裡知道什麼是八珍呀。不怕高大人笑話,別說這八樣擺齊了,就是擺上一兩樣,我白名鶴也是頭一次見。此杯敬高大人,也敬石將軍!」

  「請!」兩人同舉杯。

  白名鶴見沒有見過八珍不重要,白名鶴知道不知道八珍也無所謂。只要白名鶴領了這份情,就足夠了。

  高谷笑著給白名鶴介紹了八珍,白名鶴聽的很認真。

  從白名鶴的表情上看,高谷知道白名鶴不是作假,是真的沒有聽說過八珍,或者說,白名鶴所知道的八珍與這個不同。因為坊間傳聞,白名鶴讀書極博,就算沒有吃過,也不可能沒有聽說過。

  想到這裡,高谷只是半開玩笑的問了一句:「白名鶴你所知的八珍是什麼?」

  白名鶴聽著正入迷,下意識的就回答道:「我一直以為,八珍是參、翅、骨、肚、窩、掌、筋、蟆!」回答完,白名鶴自己都後悔。白名鶴一直告戒自己,不要在大明提到任何不屬於這個時代的話。

  自己這八珍,是後世現代,大八珍,上八珍,中八珍,下八珍,山八珍,海八珍中的大八珍。

  高谷聽到參,原本以為是人參,可想一想卻是不對。主動問道:「講講可否?」

  「參就是海參,海中人參,味甘鹹,補腎,益精髓,攝小便,壯陽療痿,其性溫補。為八珍之。其二是翅,這不是鳥的翅,而是魚的翅。鯊魚的翅,古人稱之為蛟。最大的鯊魚身長六丈,重八十石,口內三排巨齒。如果咬到人的話,被咬的……。呵呵!」白名鶴乾笑兩聲,舉杯:「敬二位大人!」

  ps:135章節的名字是……

  春&&&色……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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