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大明土豪 作者:晨風天堂 (連載中)

 
syhsieh 2014-7-22 17:01:1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7 421667
syhsieh 發表於 2014-9-18 09:35
第148節 納歲否?【第三更】
  在等以李秉為首,三法司對大同、宣府貪黷案這個審查小組的時候,朱祁鈺示意白名鶴坐下,然後示意蔡公公去拿一份幾份卷宗過來。

  卷宗擺在了白名鶴面前,打開一看當初也先送貢品時相關的記錄。

  看來成敬的話不但勸了白名鶴,也勸了當今皇帝。

  這個內容白名鶴已經聽到過多次,當實際看到的時候,白名鶴依然很震驚:「萬歲。這不是和宋……」白名鶴說到宋就立即閉嘴了,他不敢再說下去了。

  朱祁鈺是皇帝,他敢說。

  「這不是和宋朝時給北邊進貢沒區別了嗎?」

  「臣,萬死!」白名鶴趕緊離座跪下,這個時候不跪不行呀,至少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

  朱祁鈺沒有叫白名鶴平身,也沒有再說進貢的事情,只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後閉上眼睛靠在御座上。

  兩人就這樣持續了很久,朱祁鈺年輕,也有那種不服輸的心勁,他不甘心。

  白名鶴卻是明白,有些事情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文官集團眼下再弱,也是一股子龐大無比的勢力,聖人言未必壞,可念歪了聖人言的不在少數,借聖人言作惡的更不是少數,漢朝也有儒家,卻馬踏匈奴。

  大明朝呢,開國以後疆域在一天天的變少,對四周的控制力也在一點點的變弱。

  唯一還強的,就只有大明的骨氣。

  「起來吧!」朱祁鈺很清楚這件事情與白名鶴無關,而且白名鶴那句話也沒有說錯。

  另外明成祖永樂大帝朱棣第二次御駕親征萬里掃蕩漠後班師回朝於北京時說過:「我朝國勢之尊,超邁前古,其馭北虜西番南島西洋諸夷,無漢之和親。無唐之結盟,無宋之納歲薄幣,亦無兄弟敵國之禮。」

  可眼下這種進貢,難道不是宋之納歲嗎?

  白名鶴準備起來,有人進來匯報說李秉到了。白名鶴這才開口說道:「萬歲,臣願與倭人金殿對峙。」

  是對質,還是對峙!白名鶴用的是那個詞,朱祁鈺認為是後者,因為他已經許諾了白名鶴,可以把倭國勘合的事情完全交給他處理。那麼金殿上對峙的目的是什麼。

  「不可失了我大明國威!」朱祁鈺給白名鶴交待著。

  「臣領旨!」白名鶴跪禮:「臣告退!」

  白名鶴退下了,和正在進殿的李秉拱手打了一個招呼,快速的往外走去。

  李秉只當是白名鶴作為這次分糧的主管,出了有人倒賣賜糧之事,他進宮來解釋一下也是合理的,而且這件事情督察院也有督察不利的失職。要論處罰督察院也要背上責任,眼下卻沒有任何對督察院與白名鶴的處罰,只說嚴懲大同、宣府的貪黷案。

  也算是當今萬歲網開一面。

  進殿,跪禮,磕頭。朱祁鈺自然是直奔主題,引用了白名鶴一句話,就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論!

  白名鶴退出南書房。卻看到興安等自己。

  「興督!」白名鶴遠遠就一抱拳。

  興安迎了上來,也輕輕一抱拳:「白大人,我兒子說要重謝你。不過他卻沒有什麼可出手的珍寶,只好讓雜家來感謝一下白大人了。」

  白名鶴迎到近前:「興督說笑了,小小一個韋力轉在興督眼中還不如一隻螞蟻。留著活著,就是給自家孩子一個樂子。想那猛虎也會抓些小獵物來訓練一下小虎的!」白名鶴的話很中聽,興安笑呵呵的示意自己陪白名鶴走走。

  從南書房出宮,可以正中的路,也可以從兩邊的。

  只是作為官員,只有走中線。從太和殿前往東轉出宮。宮裡人則從兩側,兩側有各職司的小殿,也有宮女太監的屋子,倉庫,當然還有花園。

  興安陪白名鶴從兩側一起走著。同時說道:「要真說謝,雜家也拿不出什麼白大人能看上眼的珍寶了。這份人情雜家記下了。」

  「興督說人情就是人情了。興督也幫我多次,這也要不要算上。這份情份總是不會少的,不說什麼欠與不欠的外氣話。我來京城的事情已經進展了一大半,只要一切順利,想來月底就會離京了。」

  興安點了點頭:「你總是能讓萬歲爺高興了。萬歲昨天問雜家,是不是把你找個由頭調回京來,雜家來問一問你的意思。」

  「三年吧,總是要作滿一任,有始有終!」

  白名鶴還不知道,他在皇帝心中已經不是正七品官,而是從六品了。只是這個回京的事情是臨時想到的。

  「雜家問問,你對雜家怎麼看,對金督怎麼看,對雜家這些人怎麼看。能回答就講,給雜家來虛的也別開口了。」興安突然問了一個古怪的問題。

  白名鶴等興安話音一落就立即回答,猶豫就會讓興安產生懷疑。

  「其實有些文官說,大明最壞的就是興督這些人。」白名鶴所謂的這些人,就是手上有權力的太監了:「可我也有自己的想法。興督心中有苦,算是了結紅塵的人。興督有什麼依靠,沒有後人,也沒有親人,成總管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敢見,他心中的苦誰知道。」

  興安的腳步慢了一些,白名鶴的話說到他心裡去了。

  「要說忠心,興督唯一的依靠就是萬歲了。自然是最忠心的,臣子們還有家小,還有親戚,還有許多族中的利益。雖然眼下大明的氏族不比唐時,霸道的可以影響皇權,可誰知道會不會產生另一個利益集團呢?」

  「什麼利益集團?」興安追問了一句。

  「說一句禁忌的話,如果南京那邊的官員,江南豪門。京城中有他們的人作大官,商人中有他的巨商。不是我破了海禁,而是他們呢。他們不敢動用水師,難道不敢自成海盜,打著倭人的旗號,稱霸海上,獨佔了海上的生意。有一天萬歲想解海禁,第一個反對的肯定是他們,名義是為大明著想,祖上說的海禁不能破,可他們卻私下掙著巨利。」

  白名鶴說的是後世真正發生的事情。

  興安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是真正忠心於朱祁鈺的。

  「興督,再說一句不恭敬的話。誰敢說,門生、同鄉、同科不是一個利益團體呢。如果有一天,大明的國庫,還沒有隨便幾個大臣的家產多,會如何。」

  「不可能?」興安冷漠的回了一句。

  「有人在占田,佔得多了會如何?我只是一個七品官,但也知道強漢敗于氏族過大,所有的田產都在氏族手中,他們想盡一切辦法不交稅。漢唐不夠強大嗎?我們漢人的江山,那一次不是敗于氏族比皇權強大。當然,還有些原因我不敢說,怕被砍頭!」

  興安默默的點了點頭。

  「興督,敢不敢把東廠擴大十倍?」白名鶴又問道。

  興安搖了搖頭:「不敢。」

  白名鶴想擴大東廠,是想發展起一個超級間諜機構。可興安這種狠人卻說不敢,真正讓白名鶴無比意外。

  卻誰想,興安語氣一變:「不過,可以給你再建一個小東廠!」

  「別,我也不敢!」白名鶴嚇的臉都白了。

  興安哈哈一笑:「以白大人之才都不敢,我怎麼敢呀。」

  兩人都乾巴巴的哈哈一笑,說實話,這種風頭浪尖的事情還真的很可怕。白名鶴與興安都是超級聰明的人,他們清楚的知道這比樹大招風還可怕。

  「白名鶴,萬歲發了一道旨,吏部已經批文。這次的外放官員考核由給你了,考核的規矩也依提到的那個從政綱要和投票制。只是這投票的人選,萬歲的意思是京城正五品以下,來投這些外放七品官的事情。」

  白名鶴聽懂這層意思了,這其實就是作樣子給石亨在看。

  「以後,可以一直執行嗎?」白名鶴追問道。

  「下次外放要到三年後了,到時候你已經回京。是不是執行也是你的意思,與雜家無關。倒是這一次,你可以給自己挑兩個副手。其中一個你可以用你的白崇遠,另一個人你自己選吧。」興安這些話,代表著大明皇帝的意思,更多的也是這些權勢太監集團的意思。

  兩人聊著,已經到了東華門。

  送白名鶴出宮門前興安又說道:「最後一句話,是萬歲特別送給你的。萬歲允許你在京城張揚一次,怎麼張揚由你高興。但一定要讓京城的人見識一下你白名鶴的傲氣,只有你真的傲了,才能激怒石亨不顧一切,爭下這個漕運總督。」

  白名鶴點了點頭:「但,絕對不能提到不應該說的事情,這就是作給石亨看的。」

  「包下飄雪樓,對於你這個年齡的其他人來講,已經是值得在京城揚名的事情,可對你白名鶴來說,只是挑了一個地方吃飯罷了。離京之前,雜家也要讓你在飄雪樓請一次,飯菜總不能差了。」

  興安不是在開玩笑,而是很嚴肅的要求白名鶴請客。

  這是立場問題,也是要向整個京城的各派勢力擺出一副姿態來。

  白名鶴與東廠之前特殊的關係,對白名鶴與東廠來說,都是一件極大的好處。
syhsieh 發表於 2014-9-18 15:09
第149節 天下英雄帖【第一更】
  狂,怎麼才能狂一次。而且狂到讓石亨都妒忌,都恨。而且還要擺出自己要與石亨一戰的態度呢。一個七品官向二品官宣戰,這是什麼破事。

  白名鶴還真的沒什麼信心,特別是在不靠于謙,不靠興安這些人幫助的情況下。

  回到自己府上,白名鶴就站在門口,卻是沒有進門。

  陳阿大出來迎了一次,白名鶴還在站在門口發呆。清荷又出來了,她是擔心白名鶴。這肯定是遇到什麼為難的事情了。

  看到清荷出來,白名鶴眼睛一亮。

  「清荷,收拾一下。陪我去飄雪樓住上幾天,我要長包飄雪樓。」白名鶴猛的抬頭:「拉上兩石黃金,去飄雪樓。然後派人去叫上樊良,楊虎兄弟。」

  「好!」清荷連原因都沒有問。

  別說是包下飄雪樓,就是白名鶴說他今晚要在萬雪兒記中過夜,清荷都不會問原因。

  一個時辰之後,飄雪樓。

  飄雪樓這一天本就是白名鶴包下的,晚上沒有接待客人,可門口的賓客卻已經擠滿的道路,無一例外的都是京城名流公子,無論是宣,還是貴,或者名聲顯赫。白名鶴為萬雪兒作了新曲,而且還有一個非常有趣的故事,早已經動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心。

  聽說白名鶴包場,可樓內卻沒有半個客人。

  難道白名鶴一個人去對付飄雪樓裡上百個姑娘嗎?

  不為衝進樓去,就為看看熱鬧。

  白名鶴到的時候,清荷先下小轎,引得貴公子人歡呼雀躍,消失半年的三大花魁之一的綠荷風采更盛之前,美貌更加嬌艷。

  白名鶴下了轎子,兩筐黃金就擺在飄雪樓門前兩側。

  黃金動人心,兩石黃金的刺激不是普通能夠接受的,那怕是富商之子也不敢說自己一次見過這麼多黃金。三千二百兩黃金,在沒有銀票的大明朝,這一筆多大的巨資呀。

  一張桌子擺開門前,白名鶴一抱拳:「今個白某包場。連包七天。不是拒絕了各位朋友進場,而是來求寶的。」

  「白公子的豪氣,手筆已經名動京城,有何寶還能入白公子之眼!」出來捧場的竟然是江城,白名鶴進京迴避與京城許多朋友見面,就是怕給這些人帶來麻煩。江城來到這裡,原本也只是要宴請幾個來自老家的同鄉好友。

  白名鶴示意清荷過去寫。

  然後走向前幾步:「各位,我白名鶴今天在這裡求的寶,是人。萬金易得,人才能求。我白名鶴發下英雄帖。求天下英雄。只要有才,無論什麼本事,那怕會煮得一鍋好酒,也是酒中英雄,舞得一手好刀。自然是刀中豪傑。」

  再次拱手施禮:「天下英雄,只要願助我白名鶴一臂之力者,我白名鶴就願奉為上賓。」

  周圍瞬間就安靜了一下來。

  白名鶴這是要養士。

  「手中刀,掌中劍。難道習武只為樂子嗎?不建功,不殺敵。手中刀劍如廢鐵!我白名鶴奉上命,鎮守一縣之地,卻遇海匪橫行。求一士以壯我大明聲威。」

  英雄帖下了,可現場卻沒了什麼反應。

  白名鶴笑著將清荷所寫的英雄帖掛在門前,然後轉身進了飄雪樓。清荷欠身一禮,對在場的人說道:「今日入飄雪樓的人,不收銀錢。只欠我家公子一個人,一個有才之人。無論何種才。都是人才!」

  清荷說罷,也退了進去。

  楊虎兄弟與樊良也跟著進去了,那兩筐金子根本就沒有人看管。

  這裡是京城,這是裡飄雪樓,這金子是白名鶴的。就是小賊都不敢伸手去偷,誰敢對這些金子下手,那隻手一定會被砍掉。

  進了正堂,白名鶴坐在上首。

  話說宋時……

  白名鶴坐在正中,當起了說書先生,開口說的是宋時,進來的客人都以為講的是岳飛傳。可聽著卻有些不對,這似乎是一個全新的話本,白名鶴的《岳飛傳》從講故事的水平上,京城中那些話本大能們,也要說一個服字。

  白名鶴講不了太高深的故事,講的都是自己曾經看過無數次的。

  一部《天龍八步》被白名鶴改名《大宋豪俠傳》只因為天龍八步是佛教名詞,白名鶴不喜歡,更喜歡豪俠二字。

  當下,許多人就在飄雪樓買紙筆,這裡的紙筆價格是外面的十倍,可依然買的人眾多。當然,每個人還會在一張大紙上簽下名字,他們欠白名鶴一個人才。

  連著三天,每天白名鶴都只講七節,來這裡記錄白名鶴故事的人也越來越多。

  就是皇宮之中的朱祁鈺也每天看著由東廠送來的抄本,越看越是有趣,東廠自然有文筆好的,將白名鶴所講的故事之中,作了一些用詞上的潤色。

  「大興呀,白名鶴養士你怎麼看?」

  「萬歲,奴講這話怕是會偏向白名鶴一些,白名鶴從出道以來對大明,對萬歲忠心耿耿。所以奴以為白名鶴養士是為大明。奴問過白名鶴,白名鶴講過人才之說,就拿萬歲喜歡的海參與鮑魚來講,鮮貨運到京城怕是已經變了味。可有些人卻能動些心思,用巧妙的法子將其變成乾貨,用水重發了與鮮貨味道無二,白名鶴說這就是人才。」

  興安小心翼翼的回答著。

  朱祁鈺點了點頭:「是,大才可大用,小才可小用。國之棟樑可為國為民,這些小才能卻也可以助百姓多些好事,就拿白名鶴運進宮裡的糖來說,白如雪。朕問過,京城的制糖匠沒這個手藝,這是本事,也是才!」

  「萬歲英明!」

  「不過,養士之說總歸不智。罷了,朕幫他一次!」朱祁鈺說著,就拿起紙筆寫了一個聖旨。內容就是廣東貧瘠,百姓苦,海匪猖獗。特許白名鶴招募鄉勇才智之士,助廣東百姓以安寧。凡此次應招之人,有功者朝廷將會重用。

  「萬歲英明,收天下之士以為萬歲所用!」興安心說,這個比你白名鶴養士好聽多了。

  一道聖旨貼出去,白名鶴的英雄帖一下就上升到了一個不得了的高度,這是真正的英雄帖,光是錢財難動人心,可又有了一個官府的認可,動心的人就更多了。

  但依然,還沒有人來報名。

  白名鶴也不急,到了第四日上午,白名鶴換了官服,去了吏部。

  規矩已經定下了,由不得這些人不高興,不同意就沒有得官作,而且還會落下罪名。

  進了吏部的院子,一位五品官員迎接了白名鶴:「白大人,我家王大人已經上書,要求結果交由六部與內閣終審,萬歲已經准了。」

  「自然應該是有上官監督的!」白名鶴當真是無所謂,這次的綱要與投票,就是作給石亨看的,也算是大明官場的一種試驗。真正推動這次從政綱要匯報的是清流,是禮部,想來這一次應該很公正。

  這一次白名鶴頂的是欽差的身份,他的兩個副手,一個是二伯白崇遠,另一個是白名鶴的老熟人,也是幫過自己的盧正秋。這是一個混功績的活,誰粘上誰得益,兩人看到白名鶴,卻沒有太多的表情。

  一個是至親,要迴避。另一個是于謙一派,又代表的是翰林院,在這個時候不能表現的和白名鶴過於親近。

  相互施禮之後,自然是分主次坐下。

  「白大人,請吧!」白崇遠作為排第三位的官,自然是由他來請示開始。

  「好!」白名鶴也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站到了案前,白名鶴自然不會自大到認為自己就是這裡最牛的大爺了,論資歷,論學識,學八股文章,自己和這些人相比差的不是一條兩條街,就是最差的一個,都比自己優秀許多倍。

  台下的進士們看著白名鶴,當真是百味叢生,甚至有人暗下決心,將來一定要立下一條規矩,非進士不得為官。

  「請吏部的同僚公佈此次外放官員的缺!然後由各位待分之官投票給這些缺分出名次來。首先,請吏部趙大人簡單的講一下這些官缺的要點。」

  趙大人,就是剛才迎白名鶴的那位五品官。

  出例向白名鶴一拱手,然後轉過身:「本官所念的順序是按筆畫多少有順序,第一個職務是廣安縣令,廣安在川中,人口七千一百戶……」

  這裡講的全是最基礎的,不像後世可以有許多詳細的資料。

  不過說到詳細,這些人作官,大概有什麼官也已經公佈出去了,他們能夠到了詳細的資料也罷,找不到也罷。這裡只會作一個簡單的介紹。

  所有的職司,無論是縣令,還是州府的官,或者是分配到其他職司的。比如水務,農務,軍中等等,都有了一個大概的介紹。

  「接下來,各位根據自己的從政綱要可以發言。政務,工務,軍務的不同綱要,也會給不同的職司有特別的加分,或者是減分。比如政務的就在工職上拿不到高分,其他也相同,眼下,依名字姓氏的筆畫順序,可以開始陳述綱要了。」白名鶴繼續吩咐著。
syhsieh 發表於 2014-9-18 16:38
第150節 俠之大義【第二更】
  白名鶴在整個評測外放官員的過程之中,很冷漠。

  或許給人一種高傲的感覺。

  所有人都陳述過自己的從政綱要之後,第一輪六部眾官投票結束,盧正秋暗示白名鶴可以先行離去,接下來就是整理結果,上報六部尚書以及內閣了。白名鶴可以離開。

  盧正秋不會害自己,白名鶴點了點頭,找了一個借口就起身離開。

  一直到白名鶴離開,那些進士們看白名鶴的眼神都十分的古怪。如果白名鶴不是被外放合浦那麼他們就和白名鶴是同期,也叫同年。

  可眼下,卻是白名鶴在評測他們外放為官的資格,是個人都接受不了。

  「年輕呀,終歸是年輕!」趙大人將一整天辛苦的結果整理好,交在了盧正秋手上。盧正秋倒是幫白名鶴說了一句話:「白大人深得聖心,有些話不是我等可以妄言的。」

  「啊,盧大人誤會我的意思了。」

  「不知道趙大人的意思是?」盧正秋還真的不明白。

  趙大人一指那些正圍在一起低聲私語,對著白名鶴的背影指指點點的年輕進士們:「是他們。你我都明白,中了進士才等於剛進官場。說到同年,有人官居二品,有人還在為了保自己一個七品縣令四處求人。」

  盧正秋笑著點了點頭:「此話也真是有理。」

  「自然是有理了,他們眼紅白名鶴眼下,卻不知道白名鶴在刀尖上已經走了幾圈。眼下白名鶴的心思根本就沒有在這些人身上,說到官場,他們這些人還沒有資格說是官,所以在他們眼中,白名鶴這次必然心中得意。可事實卻未必!」

  「我也認同趙大人的話,白名鶴在他們面前要是一副得志的樣子,才是自貶身價。」

  用白名鶴來閒聊。兩人倒是親近了一些。

  吏部趙大人看火候差不多了,語氣一變:「這次評測,規矩是極公平的。可有些人情、面子似乎也不能不顧。比如江尚書的公子,總是要在原基礎上多上幾分。縱然不能讓其隨意挑選一個缺,可不能名次過於靠後吧!」

  「這個是自然,多少加幾分,也是人之常情。」

  其實不用趙大人講,盧正秋也明白其中的意思。所以先一步支走了白名鶴,萬一白名鶴不識趣,來一個生硬的處理,求一個絕對的公正的話,今天六部的這些五品以下的官員面子就難堪了。

  白崇遠這邊好說,他只是一個六品官。能來到這裡還是白名鶴的面子。

  盧正秋將利害給他一講,白崇遠自然是絕對支持盧正秋的意思。

  「那,匯總評分,然後公佈落選的以及備選的名單吧。」趙大人說的落選,自然是在這次公佈的所有官職總數之外的人。就是落選。在落選的人當中,挑出前十名作為備選,可以頂上因為各種原因,沒有人職的名次。

  白名鶴很清楚,自己就是露個臉,給石亨作一個態度罷了。

  白名鶴相信,石亨眼下肯定也在寫從政綱要了。只是開始投票,這個遊戲他就已經勝利了。投票之前,只需要大明皇帝一句話把規則小小的變動一下,到時候石亨就必須作出選擇,那就足夠決定各官職的人選。

  回到飄雪樓,白名鶴一直低沉著臉。

  清荷正在與萬雪兒說著一些私密的話。看到白名鶴的臉都迎了上來:「難道,那些進士給白公子臉色看了?」萬雪兒心說,這些進士肯定會妒忌,會不服氣。

  「進士,什麼進士?」白名鶴不是糊塗。而是真的把那些人沒有放在心上。

  那些人就像是後世大學畢業去求職的人一樣,在自己眼中已經和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要有交集,也等他們走到自己這個世界再說。

  「少爺不是去給那些進士評測了嗎?」清荷輕聲問道。

  白名鶴搖了搖頭:「誰在乎那些進士,他們怎麼看我白名鶴與我有關嗎?眼下大事已經到了最後關頭,容不得我出錯。那裡有心思去在意別人的看法,更何況。我作我的官,他們作他們的官,將來在官場之上遇到了再說。」

  很狂嗎?

  不,正確的說法是,眼界已經不同,世界已經分開,白名鶴已經與這批同期的進士如同兩個世界的人,眼前的一切都不同,何來交集之說。

  「少爺回樓上休息一會,晚上客人來了,還等著少爺的話本呢!」

  「奴家不解,白公子身為官員,親自來這裡說話本就不怕失了身份嗎?」萬雪兒也問道。

  白名鶴沒有解釋,只說道:「等七天之後,你們就明白了。」

  清荷陪著白名鶴上樓,讓萬雪兒安排了兩個手法好的,給白名鶴按一按頭,讓白名鶴的精神放鬆一些。

  到了樓上,白名鶴看四下無人才對清荷說道:「原本沒有往心裡去,可見到那些進士心裡還真的不是一個滋味,他們沒有錯,我白名鶴更沒有錯。都是造化弄人,天注定我白名鶴必然是一個孤臣!」

  清荷捂著白名鶴的嘴:「少爺不可說!」

  白名鶴點點頭,在清荷的安排下靠在軟榻上。

  七天,白名鶴講自己命名的《大宋豪俠傳》講了全本五十節,最後一天,講了八節。

  當聽到喬峰自殺,阻止兩國交兵的結局之後,當下飄雪樓就炸鍋了,這樣的英雄頂天立地,為何結局卻是如此悲慘,所愛之人被自己而殺,愛自己的人因自己而死,而自己卻不得不結束自己的生命。

  白名鶴講完全劇終,整個飄雪樓靜如冬夜。

  一個精壯的漢子提筆在牆上寫下四個字:坎坷悲壯!

  「白名鶴!」這精壯漢子直呼白名鶴的名字,然後一指自己:「我花無期。」說罷,轉身就往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隨手抓了一把門口筐中的金條,大步離開。

  「花無期!」好多人都站了起來。

  白名鶴卻不知道,這個花無期是什麼人物,倒是萬雪兒在旁邊告訴了白名鶴花無期的身世:「花無期是花家七傑的老大,他們祖上花雲,大明第一劍客。力戰而死,其夫人投江守節,後家僕抱著三歲的幼子幾經生死終於見到了太祖,太祖賜爵。花家沒有再從政,也沒有從軍,在懷遠老家卻是名聲顯赫,號稱一門七傑。」

  樊良也在旁邊說道:「白大人,以我的武藝,曾經與花家老四過了三十招,勉強支撐!」

  「世間傳聞,花家七傑的老大,花無期。功夫已經超越了當年的先祖花雲,在京師保衛戰之時,花家七傑中的四個人來投軍,由於沒有提到先祖花雲,只當是一般投軍的普通人,卻被當時的軍中管事小看,只當是武夫,只安排去作草料場的守軍,花無期棄官而去,只是沒有想到人還在京城!」

  萬雪兒的解釋的很詳細。

  白名鶴心中狂喜,人才呀。能號稱大明第一劍,這功夫何等了得。

  眾文士紛紛出言恭喜,白名鶴笑的連嘴都合不上。

  (注,花雲是歷史真實人物,大明第一劍的名字也是真實的)

  花無期抓了白名鶴一把金條,也就代表著他已經選擇接受白名鶴了。

  有了花無期作第一人,白名鶴相信自己的英雄帖必定可以召集到更多的人物來幫自己。這些人,才是真正攻城拔寨的勇將。

  白名鶴終於離開了飄雪樓,一部《大宋豪俠傳》帶著白名鶴的英雄帖飛向大明各地。花無期的名字與喬峰的名字,也隨之傳遍天下。

  京城百姓討論最多的,不是花無期,而是喬峰。

  一個充滿著悲劇色彩的,有膽有識,有情有義,就像是生活在身邊一個活生生的大漢一樣,大明許多女子為了名士而感懷,對那些風花雪月的浪漫而動情,卻悲慘的愛情而落淚。可這次,京城為喬峰而泣的女子不下萬人。

  大明皇帝代宗朱祁鈺看完所有的話本之後,也為喬峰之死傷感了足足半天時間。

  「萬歲!這只是一個話本!」蔡公公在旁邊輕聲勸慰著。

  朱祁鈺卻搖了搖頭:「不,這不是話本。這是白名鶴心中的道,如果可以選擇,白名鶴就是這個喬峰。至少從現今看來,白名鶴的行事作派,倒與這喬峰有幾分相似。所差的就是,白名鶴是我大明子民,是炎黃血脈。」

  說到這裡,朱祁鈺不由的多了幾分得意:「而白名鶴,還有朕在背後支持他。他不孤!」

  「萬歲聖明!」蔡公公高呼了一聲。

  朱祁鈺一指蔡公公:「大蔡,派人去見白名鶴。就說朕許他,如果大明真正的豪俠,而且這些人為大明所用,為大明進忠,朕許他封候!」

  「萬歲……」蔡公公很想說,這個不合祖制呀。

  可再看朱祁鈺的眼神,蔡公公那敢說一句反對的話,只能高呼:「萬歲英明!」

  與大明皇帝朱祁鈺不同,胡濴非常難得的與于謙相會,只有四個人,分別是于謙、胡濴、商輅、楊寧。可以說是清流與中興兩派核心人物之間的相會,談的內容就是大同與宣府,那怕白名鶴作了中間人,有些細節他們也要交流一下。

  正好傳來了《大宋豪俠傳》的結局,傳來了喬峰自殺以阻止兩國交兵的結尾。

  就是于謙都給喬峰這個俠的定義以極高的評價,同大明皇帝的想法一樣,四個竟然不約而同的把白名鶴與喬峰作了一個比較。
syhsieh 發表於 2014-9-19 01:18
第151節 只有永恆的利益【第三更】
  「少爺,喬峰就是少爺的影子嗎?」清荷問了白名鶴這樣一個問題。

  白名鶴哈哈一笑:「錯,喬峰只是我心中的俠。而我白名鶴要作的人,名字就叫……」白名鶴故意停下了,清荷卻是很專注的看著白名鶴,等待著這個答案。白名鶴收起了笑容,很嚴肅的回答了一句:「白名鶴!」

  白名鶴要作的是白名鶴,這算什麼答案?

  白名鶴不解釋,能夠理解的不用解釋也知道其中的意思,不能理解的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倒是石亨正在罵白名鶴狂妄。

  高谷卻對石亨說:「白名鶴這是在聚集力量,以對抗你我的力量。他清楚的知道,靠著于謙的照顧,萬歲的保護,他再過十年也未必能夠與你平起平坐。所以他換了一種辦法,用量來改變質!」

  「就憑他?」石亨根本就沒有把白名鶴放在眼中。

  高谷搖了搖頭:「不要小看白名鶴,此人氣度不凡,心胸廣闊。他要的不是和我們鬥,而是和我們有談話的資格,白名鶴這個人很有趣,他上次離京之前說過一句話,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嘶……,要這麼說,白名鶴倒是一個人物,我還真的小看他了。」

  「想一想楊寧,他與楊寧可以說上次就撕破臉了,可卻能坐在一桌喝酒,二品大員與七品小官平坐一桌喝酒,僅這一點大明那個七品官能夠作到。而且他還能夠說明楊寧來幫助他,弄了那個從政綱要與投票,你說他難道沒有手段嗎?」

  石亨用力的點了點頭:「輕視敵人,是為將大禁忌!」

  「再說這喬峰。我也認為這個喬峰當稱得上一個俠字。沒有那份心胸的人,是寫不出這樣的話本的,如果說他的《岳飛傳》是依據史料而寫成,這個《大宋豪傑傳》卻是憑空而為,有人看的是故事。有人讀的是人,我看的是心性!」

  高谷對白名鶴的評價又高了一層,雖然還不足以和他們平級而談。但卻是個人物。

  石亨又問:「那接下來,要如何?」

  「先安排幾個人,用心寫了那從政綱要,你要熟記於心。然後我要去見一見胡濴這位老前輩。還有陳循這個老狐狸了。如果不出意外,白名鶴在這幾天就會去見陳循,然後就是江淵,再下來可能就是杭昱了。」

  「他要發動人脈,難道我們就沒有嗎?」

  「有,但不保險。看這次有多少官位。可以分給胡濴、楊寧多少。有他們的支持,這次才算萬無一失,漕運總督可不是一個普通的官,手上的權利不比六部尚書差,甚至還更高。」高谷說的沒有錯。

  京杭大運河有多長,沿河有多少衛所,有多少州縣。

  絕對比一省巡撫大。

  大明這個時候。還沒有什麼兩江總督、某某總督之類,管幾個省的大官,那麼漕運總督就是第一個,可以在許多省、府、州、縣有絕對控制權的要員了。

  區區一個宣府總督,名為總督,和漕運總督就像驢與千里馬之間的差距。

  正如高谷所預測的,白名鶴要去求見陳循。

  所差的就是,不是白名鶴去陳府,而是把陳循請到自己的府上來,理由就是白名鶴要親自下廚。希望陳公來點評一下白名鶴的手藝。

  陳循明白,所謂的親自下廚只是一個借口。

  真正的原因是,自己去了白名鶴府上,想來求見自己的人自然不可能追到白府去。

  開中門、鼓樂、列隊。白名鶴將陳循迎進了自己的府中。

  「陳公,晚輩進京已經快半個月了。沒去給您老磕頭實在是罪過,一會您一定要多喝兩杯,只當是晚輩給您賠罪了。」白名鶴扶著陳循進屋。

  陳循只是微笑,卻不語。

  一直到進了正堂,陳循才說道:「白名鶴,你不用給老夫玩花招,看著你老夫就高興。這些天老夫的心思都在測算你如何計劃,上次讓你玩了一招瞞天過海。老夫都不得不說一聲高明,這一次測算你的計劃,也是老夫一件樂事!「

  「要是這樣,那以後您的樂子可多了!」白名鶴扶陳循坐下。

  陳循卻的推白名鶴:「老夫還不老,不用你小心翼翼的!」

  白名鶴乾笑兩聲,坐下了下首。客人上門,肯定不是立即就上菜,先是茶。只是一個普通的侍女在旁邊伺候著,陳循卻揮手示意:「下去吧。」

  看來是有話要談了,白名鶴示意不要讓人打擾。

  「白名鶴,老夫這次認輸了。于謙來見過老夫,可老夫依然猜不出你最後一招怎麼用。不過不要你說,老夫要自己看到結果。要問你的是,你怎麼保住河套,關於河套你要能好辦法,老夫這次就助你。」

  白名鶴樂了,陳循果真是個有趣的人,不依靠任何一派,卻擁有著不小的影響力。

  到了陳循這身份上,他要是靠近任何一派,那他也作不了這個首輔,首先大明皇帝就不會信任他。同樣,商輅如果是中興派的首領,那他也永遠作不到首輔的位置上,首輔就是平衡各派勢力的一個職務。

  至少在前明是這樣,後明卻是超級大員了。

  「其實辦法很簡單!」

  陳循自己泡了茶,等待著白名鶴給自己一個答案。

  白名鶴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我有幾百石金子……」

  陳循差一點把手上的茶具給扔了,這話他聽過,是從高谷府上傳出來的小道消息,白名鶴對石亨說過,我有二百石黃金,氣的石亨不輕。這會又給自己來這一套,當下陳循抬手就要打白名鶴。

  白名鶴躲了一下:「陳公聽我細講!」

  「講不出一個結果來,或者是胡說。別怪老夫不客氣!」

  「真的是好辦法,誰給我搶回兩匹馬,我就給誰一兩黃金。搶回十隻羊也一兩黃金,殺三個瓦刺軍士,一兩黃金,抓五個壯奴一兩黃金,抓普通奴隸十個一兩黃金,抓到貴族、貴婦、貴女。或者是搶到重要的軍用物資,再單獨另算。」

  「你就不怕,瓦刺出兵?」

  「我才不怕,我人在合浦,我怕什麼?」白名鶴這句無賴的說法,幾乎就讓陳循翻臉了,可白名鶴緊接著又說道:「不過有人怕,大明北防十三鎮,除了大同與宣府之外,其餘的會罵死我,可他們卻怕瓦刺來犯,所以為了保自己的命,就會整防務,修守備,鼓勵士氣,小心巡視周邊,隨時防備著!」

  陳循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能不說,白名鶴這個真的是一個很邪的招數。

  「陳公,再說河套。我這個遊戲只在河套,誰出了河套就軍法從事,而且沒有一個大錢的獎勵,還會扣之前的獎勵。那麼瓦刺人也會明白,我們的行動僅在河套,那麼他們就會慢慢退出河套!」

  是一個好辦法,陳循承認這招數真的不錯。

  「不過,白名鶴。河套沒有敵人了,這些軍士已經被你養壞了,那麼他沒有獵物怎麼辦?」

  「這個過程至少要三年五載的,他們也是從一點點把整個河套清洗了,每次出兵的人數是有限的,而且我還準備了十六個字!」

  「那十六字?」

  「敵進我退,敵退我追,敵駐我擾,敵疲我打!」白名鶴搬出了後世太祖的十六字真言!

  「好!」陳循用力一擊掌,那怕他是文官都可以感覺到這十六字的可怕之處。

  整個河套真的如白名鶴所說,三五年之後,就會完全控制在大明手中。

  「那麼,三五年之後呢?」陳循又追問道。

  白名鶴淡然一笑:「陳公你想呀,怎麼可能光讓一隊人吃肉,肯定是以百人為隊,輪換著去幹這種事情,三五年下來,如狼似虎的軍士估計有好幾萬人,再加上京軍。河套一但完全控制,大明有一千三百萬石的存糧,就是大明遠征之時!」

  遠征……,多麼美妙的一個詞呀。

  「馬踏匈奴!」白名鶴說了一個與大明不相關的詞,可陳循卻是明白,在大漢朝的強勢之下,匈奴的下場是什麼。如果有那麼一天的話,大明的鐵騎會橫掃大漠,讓黃金帳篷的子孫見識一下漢人的厲害。

  「還有一招,就需要陳公幫助了。」白名鶴又提及一事。

  「你說!」陳循很喜歡白名鶴這個計劃,很無恥,但管用。而且除了白名鶴沒有人能夠用到,因為誰也不敢象白名鶴一樣高喊著:我有幾百石黃金。

  白名鶴沒有回答,而是出去拿了一份自己寫好的內容進來,輕輕的放在陳循的面前。

  這是一個不算詳細的計劃書,許多部分白名鶴不知道應該怎麼寫,大明律他不是非常熟悉,而且還有許多官場的規矩白名鶴也不敢肯定,眼下陳循絕對是一個非常合適的人選。

  白名鶴這份計劃的內容就是,承包屯田論。

  讓商人包下因為大同、宣府衛所軍戶死傷過多,而荒蕪的田地。然後再開墾出來的新田也讓商人承包了。糧食自然全歸軍方,商人們則可以得到鹽引,或者白名鶴的香料!
syhsieh 發表於 2014-9-19 13:11
第152節 最狠的情誓【第一更】
  「如果官商勾結呢?」陳循問了白名鶴一個非常直接,非常實際的問題。

  白名鶴眼睛向上一翻:「督察院總不能閒著吧!」

  「胡鬧!」陳循笑罵一句,指著白名鶴搖了搖頭,他知道白名鶴說的是反話。

  是胡鬧,白名鶴與陳循都知道,光指著督察院天下早就亂套了,大明說是人治,事實上還是要靠許多規矩來。白名鶴說督察院,事實上也是一種試探,聽到陳循也不是百分百相信督察院,那白名鶴就有話說了。

  「陳公,我白名鶴有一個鎮府之寶,保證誰想再貪肯定是難上加難!」

  「是何寶物!」陳循的語氣之多了一些趣味。

  白名鶴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本書,書名《會計學入門》。

  作小商人的那有不懂會計學的,只是深度不同罷了,再往上,就是會計管理學,會計經濟學,會計成本學等等更深的知識了。

  只是一個初級會計學,白名鶴自稱小有精通。

  看到封面,陳循點評了一句:「西周就有零星算之為計,總合算之為會之說,這會計也是一門學問。容本官細讀幾日!」

  「我合浦那裡,但凡是管帳目的,三個月內學通的有賞銀,學不懂的有板子!」

  「當真好用?」陳循已經翻開了這本書,初看卻與現有的流水賬有著巨大的區別,看到第五頁總綱,已經展示出現代會計學環環相扣的高深了。

  陳循將書合了起來:「給本官準備一間屋子,紙筆算盤等物,再有現場的賬本拿來給本官看看,這幾日有問題的話,是你來解答。還是留一個賬房解答呢?」

  「自然是晚輩來解答了。」

  「好!」陳循把書合了起來,白名鶴這本會計學足有五本,差不多三萬多字,全部是用通俗的語氣寫成的,然後還有一些公式。算學不精的人這看到這公式都會頭暈,就是陳循這樣的人。看到這些公式都思考很久。

  安排陳循住下,白名鶴又在思考著去邀請著什麼也過來,先給自己造一造勢。

  讓石亨多少緊張一下。

  陳循估計是明白自己的這點小心思,所以才選擇以研究為名,在白府暫時住兩天的。

  白名鶴低著頭往後院走,還在思考著是否應該去見一下英國公,讓英國公作出一副支持自己的態度來,卻是看到清荷與華梅一臉歡喜的捧著一個盒子進了屋。

  完全是出於好奇,白名鶴不知道有什麼東西讓她們這麼開心。

  那種笑容很明顯是極為喜悅了。

  白名鶴自然沒打算悄悄的偷看。走到門前輕輕的敲了敲門:「清荷你在嗎?」

  清荷一臉笑容的的給白名鶴把門打開,快速的拉著白名鶴進屋:「少爺……」叫了一少爺之後,清荷與華梅的臉瞬間全紅了,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把頭給低了下去。

  白名鶴滿心的疑惑,真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更多的好奇了。

  清荷打了幾次眼色,可華梅只是低著頭都不敢看白名鶴一眼,最後還是清荷去把那個盒子拿了過來。像是獻寶一樣的放在白名鶴面前。

  一打開盒子,白名鶴就聞到了裡面的香味。

  「這是熏香?」白名鶴再看盒內的物品。是香片,再仔細看,卻是自己的名字。用漂亮的楷書寫成的名鶴二字,然後製成了香。

  「那有把自己名字製成香的,似乎這香料也不是什麼名貴的香。這個……」白名鶴不想打擊兩女,可還是很委婉的說了一句:「這個香。值當你們這麼高興嗎?」

  清荷與華梅都愣住了,她們不明白白名鶴是真不懂,還是在裝糊塗。

  要知道,這香可不是普通的意義呀。

  華梅差一點就要哭了,眼淚已經在眼眶內開始打轉了。

  白名鶴趕緊去哄:「這個香很好。真的很好,只是我不識貨。」

  聽到這話,清荷相信白名鶴真的是不懂了,而且也絕對不是裝樣子給她們兩人看的。

  安撫了華梅,清荷這才對白名鶴說道:「少爺,這個叫情香。」

  捧起那香看了看,白名鶴感覺不出這個與情有什麼關係,難道點上之後就會天長地久嗎?不過白名鶴沒敢問,怕再刺激到華梅了。

  白名鶴臉上的表情幾乎就寫著疑惑,他根本就不知道這是什麼。似乎古裝片也沒有演過,小說中似乎也沒有,當然或許真的有什麼講究也說不定。抬頭看了清荷一眼,白名鶴在等著清荷給自己一個解釋。

  清荷確信,白名鶴真的不知道。

  「少爺,這香用來點的。放在奴的身上,放在私秘之處由少爺自手點上,這香燃盡的時候奴的身上就留下情疤。剛才我們高興,是因為這香製作的極好,想來燒出的痕跡也是極好的,少爺的名字會極為清晰!」

  清荷講完,白名鶴臉色變了幾變。

  這他喵的變態主意是誰發明的,這……。白名鶴無法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了,一把搶過那盒情香就倒在地上,抬腳就要去踩。

  華梅像瘋了一樣去抱著白名鶴的腿,生怕白名鶴將這香給毀了。

  「少爺,是不要我們了嗎?」清荷的語氣之中有殺氣,這感覺完全就是白名鶴要趕她出家門一樣,這是始亂中棄。

  白名鶴抬起手,準備反手給清荷一記耳光,卻看到清荷眼中那閃閃的珠光。

  「何苦作賤自己呢?」白名鶴咬牙切齒的說著。

  「生為少爺的人,死為少爺的鬼。情疤就是心!」清荷一步也不退。

  明朝的女子,本身就地位低下,人權什麼根本就與她們無關,只因能自己的丈夫,因自己的兒子而榮,根本就沒有靠自己得到榮譽的機會。

  一個女人,將自己的一切交給一個男人的時候,這是何等決絕。拒絕,等於讓她去死。

  「少爺!」華梅哭的很傷心。

  清荷卻是很冷靜:「少爺,我清荷雖然不算是名門閨秀,可姿色尚佳,文采學識京城聞名。流落青樓也非我自甘墮落,卻是命運坎坷。樓中許多姐妹被人買了去,麻繩束縛之下強用烙鐵、銅錢,或用香在**之處不斷的燒出傷痕來。可縱然沒有束縛,誰敢反抗,反抗就是不忠,輕則棄,重則死。」

  白名鶴說不出話來,這個時候真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我清荷,自願的。難道不足以證明我的心嗎?」清荷的聲音提高了好幾度。

  白名鶴一伸手,輕輕的清荷攬在懷中:「你,真傻。」

  「我不傻!」清荷自然是不傻,在這個時代受到的教育是這樣,不能用一個現代的人思想去評價清荷所想,在清荷心中白名鶴就沒有打算讓她留在身一世。

  清荷哭了:「清荷怕!」

  「怕什麼?」白名鶴努力讓自己的語氣溫柔一些。

  「清荷的容貌,或許有一天會被少爺當作一件禮物。到那個時候,清荷還有何選擇,自毀容貌,還是以死明志,或者委屈……」清荷已經泣不成聲了。

  白名鶴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

  這個時候白名鶴在反思,這件事情當初自己只當不知道,傻傻的就給清荷燒上呢。那不是大家都高興嗎?何苦在反對這件事情呢。

  可這事情,正如白名鶴去進宮勸大明皇帝朱祁鈺,放過那些犯官的妻女一樣。

  這是作人的底限,白名鶴不會用自己的道德標準去要求別人,可卻不能容忍這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邊,這是對人性的摧殘,這是對一個人人格的巨大污辱。那怕白名鶴知道,在古代美人,本身就屬於一件物品。

  「不,我作不到。我內心的道德告訴我,你清荷是個人,不是一件物品。你如何能夠明白我這句話,那我們再繼續談下去,否則我希望你可以冷靜兩天,等我辦完眼前的大事之後,我們好好談一談。」

  清荷很聰明,什麼人,是什麼物品,她懂。

  呆呆的看著白名鶴,她想不到自己的男人竟然會這樣來回答自己。

  在清荷的心中,白府的女人,只有孫苑君一人可以被稱為人,其餘的都是一個物件。就算白名鶴不高興,今天打死了誰,用蓆子一包給埋了,就也那回事了。官府不會為這種事情追究,就算追究,白名鶴按大明律交上罰銀,也不會超過十兩。

  那怕就是自己,曾經身為花魁身價數萬兩,死後的罰銀一樣,不會超過十兩。

  「唉……」白名鶴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這聲歎息在清荷聽來是白名鶴的無奈,她已經有些瞭解白名鶴的心。情義深重的男人。

  可白名鶴這一聲歎息,卻是感慨。

  自己還是沒有真正的融入大明,可人心的底限卻不能破,白名鶴很清楚那種事情只有變態才幹得出來,怎麼無論如何都作不出來。

  「你休息一下,我出去散散步!」白名鶴鬆開了清荷。

  看著白名鶴要出門,清荷喊了一聲:「少爺!」白名鶴回頭的瞬間,看到清荷自己將那些香給踩在腳下,玉足狠狠的在地上踩著,掛著淚珠的臉上卻出現了一絲笑容。
syhsieh 發表於 2014-9-20 13:54
第153節 情【第二更】
  白名鶴回應了清荷一個笑容,抬腳出去了。

  他沒有留在府中,而是出去街市上。

  華梅還沒有明白發生了什麼,只是看著那被踩成粉的香。就像是失了魂,嘴裡念叨著:「少爺不要我們了,不要我們了。」

  清荷把華梅一抱:「不,白名鶴是真男子,就像他書中的喬峰一樣!」

  「喬峰是大英雄,大豪俠!」華梅反問了一句。

  「我們的少爺白名鶴,也是大英雄!」清荷很肯定的給華梅解釋著。

  後院發生的事情,自然不會傳開,清荷也不知道讓人知道,擦掉淚水,還有許多事情等著她去處理呢。

  一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白名鶴在宵禁前才回來,手上帶著兩個錦盒。

  白名鶴是京城最出名的人,只要他這張臉進了首飾鋪子,身上一兩銀子都沒有帶的白名鶴,只說了一句話:「按本少的要求,改造兩件首飾。晚上就要,價錢隨便開。」店家根本就沒提銀子的事情。

  幾個大師傅,連交好的另一家首飾店的大師傅,玩命一樣給白名鶴硬是在宵禁之前,用原先幾件鎮店之寶,按白名鶴的要求改了出來。

  改完,只報一個錢數。白名鶴點了點頭算認可,這就拿著東西走了。

  首飾鋪子絕對不相信白名鶴會差了這點小錢,只當明天請大掌櫃上白府去拜訪就是了,幾件首飾能當成禮物更好,說不定還能從白名鶴買到一些少見的寶石呢。

  幾件首飾。幾件算不上珍貴,甚至可說很便宜,但又非常特別的首飾。

  一件是梅花釵,一件是荷花釵。然後是一個展鶴胸針。以及一個雙魚胸針。

  買首飾,送幾件首飾,突然送首飾讓人感覺很古怪,這件事情上白名鶴沒有作錯什麼,反倒是很深的感動了清荷。

  白名鶴也不說話,拿起桌上用於裁紙的小刀就割下了自己一縷頭髮。然後刺破手指將自己的血滴在頭髮上。清荷靠過來,白名鶴卻很凶:「不許動,也不許說話!」看白名鶴那凶樣,清荷當真不敢動了。

  被白名鶴也割下了一縷頭髮,然後用髮釵刺破了清荷的耳朵,將血滴在頭髮上。

  白名鶴轉過身,在華梅身上也作了同樣的事情。

  白名鶴與清荷的頭髮,也有兩個人各自的一滴血,被白名鶴纏在一起。然後塞進了那只白鶴胸針空空的腹部之中,再將其封住。別在清荷的胸口上。

  然後是華梅,白名鶴與李華梅的頭髮,還有兩人各一滴血,放在那雙魚胸針的空腹之中。白名鶴給親自戴在華梅的胸前。

  作完這一切,白名鶴依然是黑著臉。一副教訓人的態度:「告訴你們,你們身體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白名鶴,一根頭髮都算。傷到了家法從事。其他的事情不許再提,今個少爺睡書房。別煩我。」

  白名鶴很凶,拉開門轉身就出去了。

  清荷與華梅如同石化了一樣,就呆呆的站在那裡。她們驚,不是因為白名鶴的凶,而是因為那一縷頭髮。她們本就是賤籍,可白名鶴卻是官呀。

  孝之始: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如果隨便損毀就是對父母的不孝。在大明以孝治天下的社會道德面上,白名鶴自損身體,卻為了兩個低賤的妾。

  如果這事情傳出去,怕是白名鶴會被言官彈劾的奏本壓死。

  華梅激動的就想大叫,卻被清荷死死的摀住住。絕對不能傳出去,絕對!

  白名鶴雖然是黑著臉,一臉很生氣的樣子,可這份心意絕對不是語言來形容的,在清荷心中相比起自己的情疤明志,白名鶴這斷髮,滴血。比她所作的重百倍,這份心意只能默默的收下,粉身碎骨為報。

  白名鶴回到書房,他沒把這事情當回事。

  後世的現代,難道還不理髮了。再說了刺破手指更不是什麼事,驗血的時候刺和這個差不多,想來清荷就是要一個承諾,自己給了就是了。別折磨自己就是好事,這會回書房睡,就是告訴清荷。

  我白名鶴很生氣,你不要傷害自己的身體,否則我生氣。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次日是中朝會,這一次白名鶴是需要參加的。不但要準備一下自己的發言稿,還要有一個很好的休息。

  次日,大約就是後世清晨四點左右。

  因為白名鶴距離宮門近,所以可以晚出發一會。清荷早早就起來,為白名鶴準備作著上朝前的準備工作,見到白名鶴,卻是一臉的緋紅。

  「傻丫頭!」白名鶴這語氣,就像是比清荷大好多一樣。

  事實上,白名鶴的心理年齡就是比清荷大,而且經歷的也足夠複雜了。

  出門前,白名鶴輕輕的將清荷攬了一下:「我去上朝了。」

  清荷微微施了一禮,目送著白名鶴的轎子遠去。

  皇宮,太和殿。

  今天說是中朝會,可來的人卻不少,因為今天是遞從政綱要的日子,遞上綱要的人就代表著自己要一爭某個職務了。

  天色已經大亮,白名鶴靠著大殿角落的柱子上,半瞇著眼睛聽著每一個念著自己從政綱要的人。這會是許貴在念,他的綱要其實是白名鶴給定的主線,然後由商輅選的幾個人給他補充,加料寫出來的。

  從政綱要,在這個大殿上,沒有一個人是完全靠自己寫的。

  能這裡念從政綱要的,至少也是從三品的大員,不說身邊有一些幕僚,就是交好的官員也有不少,這從政綱要很顯然關係自己能否得到這個位置。

  前些天,白名鶴主持的那次新進士的評測,就已經證明了誰滿嘴胡說,講空話。肯定是一個低分,這是實實在的憑本事,來講自己作到那個位置上能作什麼,可以達到什麼程度,所以這拼的真本事。

  白名鶴聽得出,許貴把自己所寫的其中一部分減弱了。

  就是在對付草原上的游騎一項,自己說是獵,而許貴的內容寫的以防為主,再加上足夠的情報,有機會就設下圈套。聽起來倒是比自己說的更實在,只是不知道朝堂之上的各位官員們怎麼看此事。

  這時,于謙將手中的桂板從左手交到了右手。

  一個十分不起眼的小動作,可以說並沒有任何的讓人感覺有什麼含意的動作。對於知道的人而言,這是一個非常明顯的暗示。

  「萬歲!」督察院一位副督御史站了出來:「臣許大人的計劃,有幾處不解。」

  督察院是胡濴的人,這感覺就像是來找麻煩的。

  朱祁鈺正聽著高興,這樣的報告對自己作這個官的想法與計劃,都事先說出來。確實是不錯的,聽到有人出來,很隨意的揮了揮手:「准你問話!」

  左副督御史向朱祁鈺一禮,又向許貴一禮,許貴回禮,這是官場上正常的禮貌。

  「許大人,你剛才提到增設小規模馬場,那麼這一筆支出。你假如作為一鎮總督,將如何支付,如若有困難需要戶部多少銀兩作為補貼?」

  「萬歲,各位大人!」許貴環首,向周圍的人都施了一禮。

  「我許貴是個粗人,除了忠心耿耿之外,帶兵打仗有幾分才能。可這經營之事,我卻不足。但為官者,為將者,用人之才不能少。根據我幾位部下,幕僚的測算。養馬三百匹的馬場,可產出大馬糞,每年肥田一千畝。軍田考慮多種高粱,本官求得一高明的法子,可讓高粱的桿,葉,成為非常好的冬儲青料,足以保證馬匹冬天還有青料食用。如果不養馬,這些青料就只有放干,然後一把火燒掉了。」

  許貴自然是有準備的,這出來提問的,問題都是示先準備好的。

  許貴將這個養馬、青料,再多養幾十頭豬等,又拿出一份詳細的報告書。朱祁鈺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這東西就算不是出自白名鶴之手,也是白名鶴在背後出力的。

  這樣的報告書就是白名鶴的風格。

  一個詳細的產業鏈,可以增加收入,並且還可以養活了這些馬。

  光是馬糞的用處,就寫了四大張。

  「許卿看來是下了功夫的,這份文章寫的極好。想法也是極好的,只是在實施上。你如何作好?」朱祁鈺這個問題,就不是事先商量過的,他是真正作為一個皇帝,在關心他的江山,既然你有計劃,那就要考你的實施了。

  許貴也是作將軍的人,多少也懂一些管理之道。

  再加上,這幾天被于謙、商輅就各種軍政之道訓練過,思考片刻之後,倒也能夠回答得上來,而且答得還算不錯。

  以一個武將來說,這樣的水平已經值得稱讚了。

  最精彩的,就是許貴最後一句:「萬歲,各位臣工。我許貴只是一個武將,我管的軍營之事。我能力有限,但我許貴相信朝廷會有一個能幹的巡撫,我許貴願於這位新任的巡撫大人盡心合作,正所謂,文武齊心,當大治一鎮之地!」

  朱祁鈺差一點就一個好字叫出來,許貴這話說到真不錯。
syhsieh 發表於 2014-9-22 12:14
第154節 論政【第一更】
  許貴的從政綱要作的不錯,而他的臨場回答也很不錯。

  有人歡喜有人愁。

  石亨就是愁的那一類。

  他作的從政綱要,卻沒有想到會有這臨場提問的環節,這要是被問住了,難保分數就會低很多,而且他對京杭大運河並沒有一個非常深入的研究。

  朝堂之上,唇槍舌戰,拼的真本事。白名鶴只是旁聽著,他沒有發言的資格,甚至沒有提問的資格。他只能躲在角落裡默默的聽著,作為一個旁觀者去體會這個時代,官場上的智慧,如何作官的學問。

  此時,在白府。

  萬雪兒早早就出了門,很是關切的來到了白府。不為別的,就因為清荷的香是找她幫助給製作出來的,萬雪兒自然要過來關心一下清荷。

  不僅僅是要聽一聽清荷講燒情疤的過程,更主要的是要親自幫清荷上藥。讓那個疤痕變的好看些。

  進了府,清荷看到萬雪兒,整個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萬雪兒關切的拉著清荷的手:「是不是昨夜白公子公事太忙,或者是你臨場有些緊張了。」

  燒情疤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按後世的時間計算,一盤香放在身上,慢慢的燒完至少要十幾分鐘。想一想,被火連續燒上十幾分鐘,這比起東廠那烙鐵一瞬間按上去,還更加的痛苦,因為需要不斷的忍耐著,而且還不能亂動。

  這種痛苦,許多女人都會為之膽寒。

  可更多的女子,卻不得不忍耐。還有象清荷這樣,為了自己一生的幸福,願意不顧一切的去忍耐著極大的痛苦。

  進了房。清荷幾番猶豫,卻不知道如何回答。

  倒是萬雪兒聞到著屋內的味道:「這不是那香點燃的味道,倒是你忘記把盒子蓋好,要是受了潮可就不好了,到時候受的苦也多些。受了潮的香卻是不如干的時候燃的快!」

  清荷微微的歎了一口氣,拿出了自己又從地上收集起來,被踩的粉碎的香渣來。

  「這,這是為何?」萬雪兒不解。

  「謝謝姐姐關心,此事莫要再提及……」沒等清荷說完,萬雪兒就搶著說道:「為何。那白名鶴不像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難道你就不值得當寵愛嗎?或者說,這其中還有什麼變故不成。」很明顯,萬雪兒有一些激動了。

  萬雪兒平時性格當真如雪一樣,安靜,淡雅。

  可此時。卻像是有人傷害了她自己一樣,變成激動了起來,說話的語氣也急了很多。

  「不,不是!」清荷真不知道如何解釋了。

  萬雪握著清荷的手:「那是為何?你不說,總是讓我心中焦急,我已經是殘命。能看到妹妹有一個好歸宿,總是一件讓人欣慰的事情。」

  殘命。說的很淒慘。卻也是事實,其中的秘密知道的不多,清荷卻是其中之一。

  萬雪兒也是罪臣之女,最早入教司坊,當時還沒有細分行院與青院,所以當時的女孩子無一例外的被灌了藥,用現在的話說就是絕育,絕對不會懷孕的一種可怕的藥。為了容貌,為了讓萬雪兒紅,後來萬雪兒用的鉛已經不少。這也是她皮膚白的原因。

  更是萬雪兒對白名鶴有好感的原因,因為白名鶴提到了鉛中毒之說。

  這還不是最慘的,因為萬雪兒紅了,東廠看中了她的名聲,為了生存。也為了不成為玩具,她成為了東廠的密探。

  卻又因為她是女子,所以在最初的時候,她定期服用東廠的毒藥,也定期服用解藥。

  眼下雖然沒有再服毒了,可身體畢竟留下的一些殘毒。

  雪美人,身上白潔的皮膚,在許多人看來是一種另類的美麗。也只有少數人才知道,這一切都是萬雪兒悲慘的證據。

  正因為萬雪兒知道自己的慘,才會幫著還沒有受到傷害的清荷入了白名鶴的門。

  聽到殘命一詞,清荷那裡還能隱瞞,只好搬出了一個鐵盒,打開上面的機關鎖之後,拿出一個錦盒,鐵盒內還套著一個小鐵盒,裡面是一隻鶴形胸針。

  「這是?」萬雪兒不明白,清荷為何收藏了這個不怎麼珍貴的首飾。

  「這鶴心中原本是空的。不過妹妹要求姐姐發現毒誓,否則怎麼也不會說出這個秘密的。死也不會!還有,這誓言再要加一句,姐姐不許對我家少爺下手,別人不怕,雪兒姐姐是京城花魁之首,試問誰能擋得住姐姐傾城一笑!」

  萬雪兒不是不會笑,而是不願意笑,為什麼要對人流露笑臉了。

  可她卻對白名鶴笑了,這個看到清荷的眼中。

  「原諒妹妹的自私,姐姐要什麼都行,縱然將少爺賞賜的所有的珍寶全部拿走都好,唯獨少爺不能分給姐姐一分!」清荷很為難的說了這番話。

  萬雪兒輕輕的搖了搖頭,心說清荷真傻,抓得過緊會傷到自己的。

  萬雪兒還是發下毒誓,為清荷保守秘密,而且不會去對白名鶴下手,否則萬箭穿心而死。

  清荷這才打開了那只鶴的機關。萬雪兒看得清楚,裡面是頭髮,卻是有粗有細,那機關的小門上,明顯就是淡淡的血跡。

  「這是?」萬雪兒看得出,這絕對是兩個人的頭髮,而且是一男一女的。

  「我家少爺的頭髮,還有清荷我自己的。少爺訂製了這個首飾,割斷自己的頭髮,還有我的一縷。滴上了自己的血,又再我耳上取血。然後綁在一起放入這原本無心的鶴心之中,清荷不需要情疤!」

  清荷說出來,卻是一心的輕鬆。

  「少爺說,我身上所有的一切都屬於他,一根毛髮都不能隨便傷到。說我是人,不是一件物品。我心中歡喜,卻又怕,怕夫人知道這些事情之後會不高興。可又想,少爺對我一個妾室尚如此,對夫人會更好。」

  打開話頭的清荷講心中原本不能說的都講了。

  「我清荷只是有些艷名。可夫人卻是名滿涿州的女先生,雖然年齡比我小。但下泉村出的兩個秀才卻不敢忘師,至今蒙學之師的名字,都是下泉女先生。夫人之名,才是真正的名,比我清荷這種虛名,更盛萬倍!」

  清荷越說越是輕鬆。

  萬雪兒卻不輕鬆,心如電擊。白名鶴竟然為清荷作到這種程序,什麼情疤都是欺負女人的東西,可明知道是欺負,也要受著。

  白名鶴是真男人,萬雪兒那冰封以及的心瞬間被融化了。

  顫抖著摸了一下那只鶴形胸針,萬雪兒很想說,如果自己有這麼一個,那怕明天就死掉,今夜也會笑著。

  不過,萬雪兒還是很快恢復了平靜:「妹妹要收好此物,此物比命珍貴!」

  清荷自然是知道的,再次用錦布將這只鶴形胸針小心翼翼的包起來後,裝進錦盒,再套上大鐵盒,然後是鐵盒,再掛上機關鎖。

  萬雪兒努力讓自己保持著平靜,陪著清荷聊著天。

  一直到清荷對萬雪兒說:「姐姐,少爺怕是要快要下朝回來了,我要去廚房看看。雖說廚房的人也很認真,可總要自己看過才安心。」

  「妹妹去忙,姐姐這就回去了。」

  「姐姐,那件事……」清荷很想說,自己逼著萬雪兒發下毒誓也不得已。萬雪兒反倒勸慰了清荷幾句,表示了自己對清荷的理解。

  送萬雪兒出門,清荷趕緊就往廚房去了。

  坐上馬車的萬雪兒臉色如往常一樣的冰冷,語氣卻變得更冷,對自己的貼身丫環說道:「去請莫愁,就說我手中有一份白名鶴的話本,以及配上的詞曲。她想要的話,今天下午就過來見我。」

  「小姐,何苦便宜了她,咱們樓內唱功的姐妹不少!」萬雪兒的侍女十分不解。

  「叫她來,頭一次出演她必須在咱們飄雪樓。其餘的你別多嘴,趕緊去!」

  小丫環吐了吐舌頭,提著裙子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白名鶴不知道自己府中發生了這個小小的插曲,說實話,以現代人的道德觀念,白名鶴所作的真的不是什麼大事。說的難聽一些,現代人或許還會有人用這個法子騙人呢。

  白名鶴就算知道,估計也沒有心思去考慮。

  此時,朝堂之上已經到了最激烈的時刻,倒數第二位與第三位,同時出場。兩人有配合,也有唇槍舌戰,有相互欣賞,也有相互之間的矛盾。

  楊浚、李秉。一個爭的宣府總督,一個爭的宣府巡撫。

  他們手中的從政綱要有太多重要,太多相似的相認。這一切都源有白名鶴的影響,可也有巨大的分歧,楊浚認為先重兵,護宣府安寧才可發展。李秉認為,只有發展起來,宣府有了足夠的錢糧,才可以養雄兵。

  他們在爭,他們在論。朝堂之上也有不少人提問,插嘴,支持自己認為正確的理論。

  白名鶴只有佩服,論管理一個企業,白名鶴絕對是高手。他就把合浦當企業去管了。可論管理一個地區,他別說是李秉,就是和楊浚都著巨大的差距。

  最高興的莫過於大明皇帝朱祁鈺,這翻辯論讓他更瞭解宣府,也更瞭解地方,還有人!
syhsieh 發表於 2014-9-22 12:14
第155節 三問石亨
  楊浚、李秉都是好臣子,這是大明皇帝朱祁鈺給下了定論。

  終於到了石亨出場。

  他的從政綱要是針對管理京杭運河的運輸,保障京城的糧食局供應,以及各州府交糧的一個管理辦法。

  如果放在以前,他這一份絕對是漂亮的答卷,可放在眼下,有了前面許多華麗的表演之後,他縱然能和前面的人一樣出色,可作為壓軸的,他如果不能更出彩的話,那麼同樣水平的綱要,他的分數肯定低於前面的人。

  石亨講完,竟然沒有一個人出來提問。

  高谷的人不會提問,因為他們事先沒有準備,萬一問幼稚會被朝臣嘲笑。

  問的厲害的,又怕石亨答不上來。

  于謙、商輅、陳循、金英,四大勢力聯手,朝堂之上只要高谷的人不發問,絕對不會有人開口,就是要扔一個冷場,不是為了給石亨難堪,而為了給他壓力。

  石亨已經開始在出汗了。

  這種無聲的壓力,他從來沒有遇到過,甚至猜不出這其中的可怕,越是無敵,越是害怕。

  在大明皇帝朱祁鈺的示意下,蔡公公站了出來:「萬歲在等,無論是何人,只要問題合理都可以出來一問,這是論政,自然是以公為論!」

  這話的意思,不用因為石亨權勢高,就害怕得罪了他,這是就公事而論。

  一個身影晃了晃,出現在殿中,這個身影官服的顏色在眾臣當中,卻是另類。一群正五品以上官員之中,出一個穿著七品官服的人,自然是很顯眼。

  白名鶴!

  石亨看到白名鶴。心中猛的一緊,白名鶴好手段呀,原來是等在這裡了。

  「萬歲,臣有三問!」白名鶴施禮,在得到朱祁鈺同意之後,向石亨一禮:「石大人。下官第一問,京杭大運河保證運輸,如何保持通暢。枯水期當如何,雨季當如何。京杭大運河北段與黃河支流有接壤,河床上日淺增高的泥沙當如何。治理這些需要多少銀兩,這些銀兩從何而出,漕運總督府又可以拿出多少,戶部要補多少?這就是下官的第一問,保證運輸問?」

  石亨真的很想一巴掌閃到白名鶴臉上。

  臉連續問了一堆。卻說這只是第一問。

  石亨沒回答,因為他回答不了。他手下人趕緊出來:「白大人,這似乎是許多問題,而不是一問吧!」

  「這位大人,你是誰一個出來幫應選官員講話的,不如你也來參選吧!」

  白名鶴一句話把這位官員噎的臉色蒼白,趕緊給明顯已經沉下臉的大明皇帝磕了一個頭,跪著退了回去。

  沒有人問是冷場。有人問還是冷場,石亨的壓力何其之大。

  白名鶴一轉身:「萬歲。水位低會影響運力,水位高會容易起浪翻船。泥沙多會抬高河床,影響船運。這都是影響運輸的部分,所以臣認為這是一個問題。銀錢也非常重要,沒有銀子那能整修河道,所以銀兩也是為了保障運輸!」

  石亨緊咬牙關。

  他不是一個名將。也不是賢臣。他的戰功幾乎全是混來的,這一點于謙已經作過說明了。他是武將,所以他根本不懂運河的管理,他指望的是自己上任之後,高谷會選擇合適的人來輔助自己。

  所以。這一次他只是讓許多人合力準備了從政綱要,根本就沒有考慮到細節。

  甚至說,他都不知道京杭大運河有多長。

  看到石亨不說話,白名鶴向著所有的大臣一抱拳:「各位,京杭大運河全長三千五百九十四里、從北向南,經過二十四個州府、設有鈔關十三個,大鈔關七個,小鈔關六個。七大鈔關稅普通商稅去年為三十一萬兩。」

  白名鶴開始表演了,京杭大運河他作了許多功課的。

  「其溝通著海、黃、淮三河,長江、錢塘江兩江。每年的運力三萬萬石以上,京杭運河上官、私船隻總量三萬七千條。京杭運河沿河,有十二位總兵官,有兵十二萬七千六百人,有官船一萬一千七百隻。」

  好精冷的數據呀。

  可這些數據只要有心,那不是秘密,朝堂之上的任何一派,隨便一整理就出來了。

  但讓白名鶴說出來,就有些變味了。

  石亨的臉色已經蒼白無比,他完全不知道這些,就算知道,也不會這麼精準。

  「京杭大運河,每年戶部要補銀一百二十四萬兩,其中七成用於修河之用。還有三成是兩岸軍兵的軍補,以及修船所用。大明建國以來,京杭大運河有四次大修,但近三十一年來,卻無一次大修,河堤、河道出問題的極多。今年的運力,就比去年下了百分之七,比前年降了百分之九,去大前年降了百分之十三。」

  白名鶴偷偷的給了石亨一個詭異的笑容。

  這個笑容真的讓石亨有了殺人的心,白名鶴太毒了,竟然在這個時候出來咬自己一口,而且咬的還真是狠,血淋淋的。

  「京杭大運河,去年鹽稅又減了一成。根據各方測算,僅逃掉了鹽稅就有一百五十萬兩。如果鹽稅收齊,那戶部還用補銀嗎?」

  白名鶴這一句,真正是大殺招,你石亨敢不敢接。

  你說不管鹽稅,那麼怎麼給皇帝交待,可說管鹽稅要是收不到這麼多,戶部再不給銀兩了,那不是把人往死裡整嗎?

  放棄漕運總督嗎?石亨腦袋裡閃過了這個念頭。

  這個念頭只是一閃,他沒有敢再想下去,他爭的就是漕運總督,其他的官職都有許多人在爭了,而之前的毛勝也爭的是漕運總督,卻沒有見白名鶴出來提問,這明顯就是為難。

  放棄了漕運總督,怕是未來三年,他就只有一個虛職了。

  「下官只是一個小小的七品官,想必石大人一定會有更高明的想法與計劃!」白名鶴又是一句誅心的話,心說我七品官都知道這麼多,你石大人一個二品,難道白癡嗎?

  另一層意思,我白名鶴只是七品,沒資格爭總督之位。可你這個有資格爭的,實在是太廢物了。

  石亨氣的直哆嗦,可這裡是金殿,他能打白名鶴嗎?

  「這只是第一個問題,下官還有兩個問題要問的。請石大人回答吧!」

  誰敢出來幫石亨說話,這不是問罪,只是問答。剛才白名鶴已經噎了一個,誰跳出來就是自己來求白名鶴打臉的。

  小小的七品官,好厲害的口舌,好厲害的心計呀。

  于謙與胡濴對視一眼,都笑了。白名鶴果真是狠人,在京城惡名遠揚絕對不是虛的。

  「回萬歲,臣以為。正因為三十一年沒有大修過,所以鹽稅要查,戶部的款子也不能停,再加上運力下降,正好可以在臣這頭一期的任期內,大修河道。修河不是短時間的功夫,縱然臣修不好,也可以給下任作一些基礎。」

  白名鶴很想說,石亨你這二品官沒白當,

  這翻回答也算是有理有據,但肯定只是一個低分,最多算是給自己撐回面子的回答。

  「白大人剛才提到好,只是說黃河泥沙之說,臣以為應該從治理黃河開始。由上游……」

  高明呀,把話題扯遠,石亨這一招在此時真的是高招。

  白名鶴又學了一招,官場之上,並不一定要和你針鋒相對,打一打太極才是高招。

  朱祁鈺根本就沒有興趣去聽,京杭大運河有多少麻煩,有多少惡疾他比石亨清楚的多,也知道解決起來有多麻煩,要真的象石亨說的這麼輕鬆,那京杭大運河也就沒有積年惡疾這麼一說了。

  暗中給蔡公公打了一個眼色。

  蔡公公則給旁邊的一個小太監打了一個眼色,這眼色一個個傳下去。正在石亨回答的時候,門口一個小太監闖入,噗通一下跪倒:「萬歲爺,大事不好。皇后娘娘在花園暈倒了。」

  「什麼?」朱祁鈺一扶椅子的扶手,起身就走。蔡公公這才高喊一句:「退朝。三日後大朝會,參選投票。投票規則,明日由吏部發送。」蔡公公說完,趕緊的追著朱祁鈺去了,只留下滿朝發呆的文武官員,這樣的大事說是退朝,誰也不敢輕易離開。

  倒是石亨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冷笑著對白名鶴說道:「白大人,果真是年輕的英傑呀!」

  「石大人過獎了,下官只是讀的書多了一點。」

  石亨不可能在這裡和白名鶴鬥嘴,他心中有一種慶幸,自己的運氣真的很不錯。

  白名鶴也沒有留在殿中,又走到角落去了,倒是其他的官員三五成群的在討論著政務,以及剛才辯論沒有結果的話題。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有太監跑了進來:「萬歲有旨,各位大人退朝離宮。皇后娘娘受了些暑氣,太醫診治之後已經無礙。」

  中暑呀!這個倒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許多人都暗想石亨的運氣真的是非常不錯的。

  也只有陳循隱隱感覺,這可能就是一計,而且是大明皇帝代宗朱祁鈺陪白名鶴玩的一計。

  一聽到離宮,高谷拉著石亨快速的離開,他們需要好好的計劃一下接下來的行動了,這次從政綱要他們幾乎就被將死,這皇后突然暈倒是救了石亨,也給了他們翻盤的機會。
syhsieh 發表於 2014-9-22 12:19
第156節 為什麼
  退朝了,白名鶴卻沒有回去,就在太和殿前的空地上站著。

  沒有人靠近白名鶴,這個時候誰都不想在百官面前與白名鶴有什麼的交集。

  白名鶴站在太和殿前發呆,其實是等著有太監過來告訴自己,萬歲召見。或者是興安、成敬任何一人,傳話過來也行。

  正準備出宮的胡濴回頭看了一眼白名鶴,突然暗叫一聲:「壞了,這次中計了。」

  「胡公?」看到胡濴的表情古怪,楊寧問了一句。

  胡濴笑的很開心:「又中了這小狐狸的計策了。不過,他倒是一個為官的好料子,可惜不是我們儒生。就在剛才,老夫突然想明白這些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楊寧暗中指了指白名鶴:「可是指白名鶴?」

  「是,老夫猜測白名鶴手上有一份名單。在白名鶴回京之後就在皇宮度過的那個夜晚,名單就已經制訂好了。這名單就是這次近十位三品以上大員的調整與任命的結果,這更像是白名鶴給自己真正進入京城官場的一個預演!」

  胡濴的話太驚人,楊寧也不由的放慢了腳步,讓他和胡濴距離其他人遠一些。

  胡濴又說道:「萬歲自然也有這份名單。白名鶴的高明在於,他平衡了各派之間的利益。所以他成為了這道大餐的暗中分配者,從今天朝堂之上來看,宣府巡撫李秉這個職位,就是第一個定下來的。」

  楊寧思考了最近這十幾天發生的事情。

  「胡公,從白名鶴請李秉去幫他主持分糧開始,這件事情就已經開始了。」

  「沒錯,白名鶴與你,與我們都有些小過節。因為李秉進升一級的希望。讓你我都不約而同的選擇忘記上次白名鶴與我們的過節,然後他在一步步的……」胡濴臉上的笑容更盛:「一步步的,腐蝕了我們!」

  胡濴特意用了腐蝕這個詞,以示對白名鶴的稱讚。

  「高谷已經敗了,幾個四品官的位置,他們已經無心去爭了。眼下。保石亨的漕運總督才是正事,今天最後的中止,透著古怪呀!」胡濴看到了,想到了,卻沒有明說。楊寧並沒有問為什麼,因為他也不是年輕的官員。

  圍而缺一,才是上策。除非有十倍的力量,否則輕易不會玩十面包圍的。

  「那胡公,對於白名鶴?」

  「這次就由他去吧。我們已經得到的夠多了,怕是幾個四品的官職于謙也會來找老夫主動讓出兩個,就是白名鶴都知道,人心要度。我們難道還不如他嗎?親自跑一次,代老夫請于謙吃飯,地點就放在那家沒有名字的酒樓吧,讓白名鶴付賬!」

  沒有名字的酒樓,就是飄雪樓下屬的那間酒樓。

  不過。這裡的廚師最多的活卻是作好了菜,讓人送進飄雪樓去。自己本身經營這個酒樓生意只佔整體的兩三成罷了。

  胡濴出宮的時候,有人五品官迎了上來:「胡大人。」禮罷,雙手送上了一封信。

  胡濴收到了信,那位五品官拱手施禮就離開了。

  信中,只有一個名字,以及兩個官職。沒有署名!

  「看來。大局已定!」胡濴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不用猜,從筆跡上他就知道這是陳循的信。陳循不結黨,可誰沒有幾個門生故吏,這次只討要了一個正四品的官職。要的是督察院左僉督御史。

  督察院,左右督御史是正二品;左右副督御史是正三品種;左右僉督御史是正四品!然後才是下設十三省監察御史,以及科道御史。然後就是監察御史以及科道御史下的,一群七、八品的普通御史言官了。

  「這白名鶴不知道許了什麼好處,陳公都偏向了他?」楊寧真的是不理解。

  「白名鶴給大明許了好處,到了我們這種身份。財、色都不足以動心,只有兩點例外,一個是為大明盡忠,作些實事。另一個則是名。我們還能作幾年的官,誰想在身後留下一個罵名呢,能留下美名固然好,縱然不能也要有一個勤政忠貞之名!」

  楊寧點點頭,胡濴這話才是至理。

  陳循則不想知道太多,他的身份注定是不能結黨的,所以僅僅只是出手要了一個正四品的官位罷了,這次僅是三品以上的官職就是八個,一個四品官實在是太微不足道。胡濴都不敢說,這點小事還要向陳循討一個人情。

  只要陳循繼續保持中立,反倒是這邊欠了陳循一個人情。

  皇宮內,太和殿前,白名鶴終於等到了結果,來的人倒是讓他有些意外。竟然是蔡公公,見到白名鶴蔡公公咧開嘴一笑:「萬歲正在陪娘娘說話,娘娘吩咐了。這次要你白名鶴記下,新年之時總要有些孝敬,也不能忘記了宮中的其他人。」

  「請蔡公公代回,下官謹記。」

  白名鶴明白,這不是皇后在討東西,而是新年的時候給宮中嬪妃討一個新年的紅包罷了。

  「白大人,萬歲讓我問你。陳首輔那份東西你為何不自己呈上去,還有關於讓商人的在宣府種軍田的事情的,你為何沒有一份奏本?」

  「蔡公公,那份東西我呈上去也不敢實施,就是萬歲也會非常為難的。整理賬目,就肯定會揪出許多作假賬的人,這說的狠一些又是一次大獄。法不責重呀,所以由老成的陳公來執行,無論是人情,還是面子,他放過一些人也是一種緩衝。更何況,第一個要動的就是吏部,我在京城裡最多只能再留十天了!」

  蔡公公點了點頭:「看來,此事很是麻煩。」

  「還有,商人那件事情。上面的決定是一回事,底下的執行又是一回事。誰能猜出結果是好是壞,從那個環節監督會更好。所以這只是試驗,如果出了問題,一個宣府的錢糧損失,還傷不到大明的根基!」

  聽到白名鶴的解釋,蔡公公很滿意。

  「白大人,這才幾個月沒有見,白大人的心思更加的縝密了。」

  「因為我是白名鶴!」

  蔡公公愣了一下,爽朗的笑了。

  換個人此時肯定是幾句謙虛的話,只有白名鶴會這樣說,好一句我是白名鶴。

  兩人一起走到出宮的路上,蔡公公的職司不高,卻是皇帝近侍,這個身份自然讓路上的太監宮女紛紛迴避。

  「萬歲問你,你真的招到一個人才,可這些人你怎麼用。合浦那裡閒養著,你養得起嗎?或者這些人不作的話,養久是一個麻煩。這是萬歲的關心,你要明白!」

  「謝萬歲!」白名鶴先是道謝,然後才解釋。

  「蔡公公,我離開之前還會再面君請求一件事情,我想萬歲准許我插手蘇祿蘇丹國的事情。有件事情要告訴公公知道,我讓十大商幫每家準備五百台織機,專門織麻布的。五千台織機需要的原料是一個巨大的數字!」

  白名鶴一會說外邦小國,一會又說織機的。

  換個人可能已經是暈了,蔡公公和白名鶴打交道次數多了,這腦袋也轉的快了。

  「那裡有足夠的原料?」

  「不但有,而且便宜到就像是我們在城外的草。我的借口有兩個,一些蘇祿群島的海盜搶了廣東的漁船。我自然要討個公道回來。另一個,我已經在禮部查過資料,三位蘇祿蘇丹受我大明冊封,可卻有人利用武力,在那裡建國!」

  「當真?」蔡公公心說,這理由足夠了。

  有人敢用武力在大明臣服的屬國裡再建國,你給大明打招呼了嗎?

  你有大明的冊封嗎?

  白名鶴興兵的理由是足夠了,只要打得過就行。

  「白名鶴,我問你。」蔡公公嚴肅了許多:「這打仗不是普通的事情,消耗國力的罪名你背不起呀!」

  蔡公公是好心,真正的關心。

  白名鶴道謝之後小聲說道:「這個鄧將軍有個外號,可能違制。但名聲不是白叫的,南海龍王的名聲,就足以證明其海戰的實力。而且陸戰我也有人,只是沒有上戰場,不知道有沒有這位南海龍王強!」

  「既然你有把握,我替你向萬歲說說。可真正要定下來,還要你自己去奏!」

  「這是自然。」白名鶴心說蔡公公能讓萬歲心裡先有人底再說。

  蔡公公又問道:「那個建國的是什麼人?」

  「名字不記得了,但我知道那是一個阿拉伯商人。就是原本咱們叫的大食人,不過他們比大食人還狠……」白名鶴還沒有介紹完,蔡公公就驚了:「你說是商人?」

  「是商人?」白名鶴心說自己應該沒有記錯,曾經旅遊的時候見過那個紀念碑。

  蔡公公眼中殺機一現。

  「白名鶴,此時雜家幫你了。一個小小的商人,竟然敢在大明的屬國內建國,威脅我大明屬之安危,此事身為宗主國自然是要管的。」

  商人在大明身份太低了,一個商人就敢建國,不收拾你大明的臉面何在。

  「這個……,軍費不用朝廷出一文錢,一但開戰,廣東養兵算我的!」

  蔡公公沒信白名鶴的話,反而追問了一句:「這個,你能掙多少?」
syhsieh 發表於 2014-9-22 12:20
第157節 開罵的不一定是敵人
  掙錢呀?

  什麼叫能掙多少,打仗是要花錢的,難道大明以前打仗是掙錢的嗎?

  白名鶴想很想反問蔡公公,可看到蔡公公那臉上的笑容,白名鶴不說話了。再說話就是虛偽了,只是乾笑兩聲,並沒作出回答。

  蔡公公也沒有指望白名鶴給一個準確的數字出來,只要承認掙錢就是了。

  等走到一個無人處,蔡公公停下了腳步:「白名鶴呀!這幾天興督在查案,有件小事顧不上親自和你說。讓我來給你講一講。」蔡公公說罷,向四周看了看。自己的那幾個手下也分佈在四周,不讓閒雜人等過來。

  「先說這次抓的人,都嘴挺硬了。那怕萬歲已經下了聖旨,說是主動交待的將罪不及妻兒,結果呢,都挺硬氣,還以為通著天呢,相互之間已經串了口供,想把這件事情瞞過去。萬歲已經許了,動刑!」

  聽到動刑,白名鶴感覺後背一冷。特別是想到那血淋淋的畫面,感覺心都冷。

  這是大明朝,不是現代。這動刑絕對是暗無天日的可怕,讓你生不如死。

  「不過嘛,動刑是小事。死上幾十個人也沒什麼,昨個內刑司又死了七個,都是膽子不小敢把宮裡的消息往外放的人。」蔡公公的語氣倒是極為的輕鬆。

  蔡公公還真把動刑沒當回事。

  也難怪,在這個時候能混到這個高位上的人,那個沒見過血。

  「是白名鶴你提出讓萬歲寬容的,這個面子興督說要還給你。已經在禮部通了關係,廣東教司坊歸你了。這些人的家眷也都會送到廣東去,你這次回去就都帶回去吧。」

  「多少人?」白名鶴在想像這個數字,怕是有上百人。甚至兩三百人了。

  蔡公公想了想:「好像三千多點吧!」

  白名鶴差一點驚呼出來,怎麼就三千多人了,這不是家眷嗎?抓了幾十個官,不到一百個官,就有三千多人,這是滅了九族嗎?

  不過。這話不能問,也不好問。

  其實白名鶴不知道,這其中真的有這麼多人。而且事實上,比三千人還多。韋力轉雖然是個禍害,可他搶來的女人,家裡養的就有一百多,這些人依大明律肯定是要進教司坊的,沒有人敢和大明律硬抗。

  再有,就是家僕。家奴這些,也一樣算。

  最後,和這個案子有牽扯的,算不上刑罰,不用殺頭,流放的一些閒散人員,也有百十人。這加起來,人數就巨大無比了。

  「興督說。送你一個人情。不過,不會明著送給你。知道你也是個有情義的人。所以這個人情眼下送給你了,你收下也心裡不舒服。所以……」蔡公公沒說是誰,只是拿出兩個盒子,然後當著白名鶴的面打開了這兩個盒子。

  一個盒子裡有七粒藥,另一個盒子之中有三粒。

  「這藥很特殊,給吃藥的人說。先吃這七粒,每七天一粒。所有的毒就解乾淨了。然後再按十天一次,吃這三粒。也是補藥吧,這個你收著。」蔡公公給白名鶴解釋這藥的吃法。

  「我,不懂!」白名鶴真的不懂。誰中毒了。

  「等你回到合浦就知道了,放心,雜家不會害你。但,你小心後院花架倒了!」

  蔡公公哈哈的笑著。花架倒了這個詞,倒是有流傳很久的賊,不過白名鶴不知道。

  白名鶴更是一頭霧水了,既然蔡公公不講,自己也不好問,收起這個東西回到合浦自然就會知道。

  「先恭喜你了,你要陞官。」蔡公公又說了一句讓白名鶴頭暈的話,陞官值得恭喜嗎?可這裡是大明,陞官自然是大好事,白名鶴卻擔心自己的合浦。蔡公公笑了:「放心,合浦沒有萬歲點頭,誰敢伸手就砍了他的手!」

  「謝萬歲!」這句話,才是白名鶴今個聽到最開心的一句。

  說完這些,蔡公公才重新邁步往宮門走:「你回合浦,今年內準備再作點什麼?」

  「陪我家夫人談一次戀愛。這成了親,說實話相互間都不怎麼瞭解,總是要戀一戀,愛一愛的。怎麼說,也是我正室的夫人,總不能寵了妾室,忘了夫人吧。」白名鶴已經知道,戀愛這個詞,大明的人大概能明白。

  蔡公公聽了大笑:「那雜家等你回去的時候,給你備一份京城的特產!」

  「多謝,過年的時候,我安排人送些特產回來。到時候要辛苦幾位大監至少有一位,親自去天津衛接貨了。」

  「好,好!」蔡公公大喜,能讓他們這身份親自去接,這禮物不會輕。

  說話間,就出了宮門。白名鶴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于謙府。

  京城,于謙府。

  白名鶴都已經走到書房門口了,卻聽見于謙在罵:「讓他走,本官不見他。」

  白名鶴聳了聳肩膀,他進於府都沒有人擋,這會來這一套,不就是表明自己很生氣嘛,笑呵呵的示意帶路的軍士先離開,自己推門進屋:「於大人,我不是專門來給你一個解釋了嘛,聽了解釋您肯定不生氣。」

  「白名鶴,你當本官是傻子嗎?連萬歲與娘娘都能幫你演一場戲,別人看不看得出來,你以為我看不出嗎?」

  「於大人,您以為。真的就憑大殿之上的對答,就是了結石亨嗎?」

  于謙沒理白名鶴,氣呼呼的坐下了。

  白名鶴也坐下了:「於大人,說白了你就要一個答案。其實,您想不出來嗎?」

  「我要你親口說?」于謙的語氣也放緩了一些。

  「我要石亨鐵桿親信的名單。」白名鶴一字一句的開口了。

  于謙大吃一驚,他原本想的與胡濴一樣,認為這是圍三缺一之計,就是給石亨一個沒有選擇的選擇,然後他于謙的中興一派與胡濴的清流就順利的拿下那些目標中的官職,可卻是沒有想到,白名鶴卻給的這個答案。

  「於大人,馬上要投票了。明天萬歲會下旨,所有官職一起投票。每個人,二品只有一票,三品一票,四品一票。也就是說,你投了漕運總督,你就投不了宣府總督。這是一種非常公平的投票方式,京城正五品及以上,除了勳貴與虛銜之外,擁有投票資格的只有不到二百人。」

  于謙在思索白名鶴的話。

  很厲害的一計,這二百票如果分散開來,給每個人應選者一次投票的機會,那麼許多人就有重複投票的機會。像高谷手上那麼多人,肯定優勢巨大。

  可如果只有一票呢,就拿他于謙來說,肯定優先去保大同總督之位。胡濴是優先保宣府巡撫之位,京城的各位將軍,肯定是優先去保宣府總督之位。高谷肯定就是漕運總督。

  這個漕運總督之位所得了票數,就……

  不對呀!于謙想了想,不對:「白名鶴,你說的是不記名投票,也是那票上沒有名字,你憑什麼去區別呢?」

  「於大人,別忘記,我白名鶴是一個很壞的官。我難道不能玩無賴嗎?你說沒有名字就沒有,我可以暗中寫上。我有至少十種辦法,在不動聲色之中就確定了每張票是誰投的。於大人行得正,自然不怕萬歲知道你這邊有多少人,而且你也從來沒有打算瞞過。可高谷他敢和於大人你比嗎?」

  白名鶴小小的拍了于謙一個馬屁。

  于謙這一邊中興派,他還真的沒有瞞過,他自認為行得正,走得端。所以不需要瞞。

  可高谷卻不同,有那些是他的人,除了少數已經非常明確的之外。可以說,有七成都與清流混在一起,讓人分不清。

  「這個秘密,知道的人不多。除了具體辦事的人之外,就只有宮裡幾位大太監,還有,你,我了。」白名鶴不用提大明皇帝朱祁鈺。沒有必要,這樣的大事,于謙也知道萬歲是肯定知道的。

  興安也絕對是一位,因為需要白名鶴肯定是需要東廠人。

  「白名鶴,你……」于謙都不知道如何形容了,白名鶴這一招太陰險了,保證整個京城沒有人能夠想得到。至少想不到,白名鶴在以宣府與大同為目標的時候,卻暗中給高谷埋了這麼大一個坑。

  「你為什麼要告訴本官?」于謙有些不理解了。

  白名鶴瞞著自己,好處比壞處多,可為什麼要告訴自己呢。

  「因為你討厭我,所以我是故意來氣的。來告訴於大人你,我白名鶴非常,非常的聰明,而且計謀百出。就是你於大人,身為兵部尚書,這次也敗給我了。」白名鶴帶著一臉的得意,笑呵呵的看著于謙。

  于謙沒笑,冷冰冰的回了一句:「我還是很討厭你,討厭這種陰謀!」

  「反正我準備離京了,等下次回京再繼續吧。」

  「滾!」于謙惡狠狠的怒視著白名鶴。

  白名鶴還是老樣子,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依然保持著臉上的笑容起身離開了。

  看著白名鶴出去,並且還把門給關上。于謙這才流露出笑容,他不能給白名鶴一個笑容,他如果支持白名鶴這樣的作法,于謙自己過去自己心內的一關。更重要是怕白名鶴越來越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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